我还是不是很放心不过此时的情况也只有豁出去闯一闯了,仿佛是回应我一般手中的电筒突然闪了骑来,我大惊失色,这是我们唯一的光亮,要是现在熄灭了光这个斜坡就是一个大难题,在这样的绝对黑暗中即使你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也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只是闪了几下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但光亮却暗了许多我明白里面的电池快没电了。事不宜迟已经轮不到我们考虑必须得立马出发。
我招呼了一声边准备往斜坡上爬去,但浩子立马拽住了我,说道:“我先上,你跟在后面,王老前辈拿着手电随后,墨镜在最后面。”
浩子迅速的布置好了队伍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走前面探路,让墨镜在最后面是怕他耍诈。
但我担心浩子,他现在只有一只手光爬上去就很困难,要是途中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恐怕很难应对,浩子知道我想说什么立马给了我一个不容置疑的手势,然后就爬了上去,我紧跟其后,每个人相间的距离大概两米,等墨镜男可以上来的时候浩子已经快到了肠道的入口了。
由于光线暗了不少走在我前面的浩子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我心里隐隐担心,我朝下看了看,老王头到看得异常清晰可墨镜男却一点影子也看不到。
这时浩子已经进了肠道之中,等我快要到的时候一条手臂从肠道里面伸了出来,握到我的手的时候猛地一拉我整个人全钻了进去。
突然进到这狭窄的甬道里让我感到极不习惯,很快老王头也钻了进来。
现在也只剩墨镜男一个人了,老王头由于甬道的狭窄三个人都只能蜷缩在里面,浩子在我前面,老王头一上来就想说什么可刚张开嘴他手中的电筒就突然熄灭了。
整个肠道再次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中,沉默了一下老王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鬼三没上来。”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问道:“谁?”但瞬间醒悟,不可思议的问道:“您老不是说下面没路吗?他还留在下面干嘛?”
“老子怎么晓得?”老王头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就奇怪了,老王头不是说这是肠道吗?里面不会有其他出路,墨镜男还呆在下面干嘛?难道老王头猜错了?
这根本就不是肠道,但墨镜男口口声声说要带着我见兰总,即使发现了其他路也不会一个人走,可现在没有了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不禁掠过一丝凉意。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浩子猛地踢了我一脚骂道:“那个狗日的没来正好,咱们赶紧走,难道你还真打算傻呵呵的跟他去见兰石林?”
浩子说得对,即使现在我们有三个人可说到兰石林我仍然心里忐忑,此时墨镜男没上来不走那才是有病。
刚准备动身老王头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他上来了。”我心想这黑灯瞎火你怎么知道,可立马就听到一些碎石掉落下去的声音。
到底还是上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在下面耽搁的一会到底在干什么。不得已我让浩子往前挪了一下让了个位置。
这墨镜男有没有光对他都没关系,现在他既然已经来了我们想跑也跑不掉还不如等到他一起走。很快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墨镜男进来了。
他一到就说道:“下面出了问题,赶紧走。”
我听他的口气凝重也不敢怠慢,立即催促浩子上路,边爬边问道:“下面出了什么事?”
墨镜男没有回答,只听到老王头诧异的问道:“难道是?”
墨镜男“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我却被弄得莫名其妙,我们在下面待那么久都没事怎么刚一上来就出了状况?可他们都不愿说虽然心里好奇嘴上也不再问了。
浩子骂骂咧咧的说道:“到底他妈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说出来至少也给老子们安个底。”
但老王头和墨镜男却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人回答。估计前面的额浩子一定很郁闷。
有了前面的经验再加上这一次不止我一个人,这甬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几乎让我崩溃。
不过在中途还是休息了好几次,手掌和膝盖都是火辣辣的疼,膝盖上的裤子早就磨破了,我更是气喘吁吁,后面的老王头和墨镜男一直呼吸平稳,看来这种甬道对他们影响并不大。
浩子也喘着粗气不过比我好很多,我和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体力早已透支,从那石牛进来之后嘴上连水都没沾过,此时早就口干舌燥,喉咙间如果包住了一团火一般。
我记得《大唐西域记》里面记载,玄奘法师往天竺取经的时候有一次在沙漠的时候曾好几天没喝过水,后来在这《西域记》上还详细的记载上了不喝水的感受,两三天的时候几乎已经不能行走,两眼视力减退,第四天的时候他和马都倒在了沙漠里,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和浩子估计跟他就差不多了。
浩子现在是一只手在爬本就比我们困难许多,如果他那只手还在绝对不会比老王头和墨镜男差。想到这心里忍不住感到愧疚。
在爬爬停停好几次之后走在前面的浩子突然喊道,到地了。我精神一震,爬了几步头和颈部立马能感觉到空间大了许多,因为洞口离地面还有点距离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不敢太急只能慢慢的爬了出来。
好在有浩子的帮忙。落地之后对着肠道的入口喊道,快点。现在我们回到了那个石洞中,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心里都一清二楚只希望那些诡异的漠柏可别这么快就出来。
即使我们知道怎么对付但这里面谁也不会想在自己额头上划上一刀,能躲过就尽量躲过。刘铁匠和墨镜男刚一出来,我立马抬脚走人。
刚一动就愣住了,心立马沉入了谷底,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我的腿如同被定住一般不能动了。
同时听到了浩子的叫声:“老子的腿动不了了,小戎,你怎么样?”
“我特么跟你一样。”我哭丧着脸说道。
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但肯定是那些漠柏的原因,就在这时一个火光突然幽幽的亮了起来。
是墨镜男的打火机,眼前的火光虽然不强但我们四个人离得比较近,这个石洞也不大所以基本都能看见,摇曳的火光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更恐怖的是现在整个石洞已经被红点给盖满了,一点缝隙都没有,在火光的映衬下如同站在血海一般,空气中都仿佛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我全身发软,差点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心里的东西恍如被抽了个空什么都不剩下,只想颤颤巍巍的倒在这些红点身上被它们给淹没。
它们就像那至高无上的阎罗,遇上它们就只能颤抖,即使是老王头和墨镜男此时也都是脸色惨白。
这些东西或许就一直等着我们出来,我们的腿上满满眼眼的都是这鲜血欲滴的红色。
老王头和墨镜男刚一看见腿上的红点几乎一起拿出了刀,然后朝额头上划了一道,墨镜男还是那把巴克军,老王头就寒酸了许多,刀柄只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刀刃倒是异常锋利。
很快墨镜男和老王头都是满脸鲜血。那血一流出来,漠柏就仿佛疯了一般从他们身上长出来,我和浩子腿上的刚到大腿根部,他们的都已经至腹部了。
我肝胆俱裂但与浩子一样苦于没有刀,墨镜男和老王头一划完我就疯了一般朝老王头拿刀去,手刚伸出去额头上就是一凉,我一愣才发现是墨镜男动的手,老王头则把刀抛给了浩子。
墨镜男好快的刀过了好一会我才感觉到疼痛,这时漠柏已经长到墨镜男和老王头的胸口了,我知道我的身下也好不了多少。出于对这东西的恐惧等我一感受到额头上的疼痛的时候就把眼睛给紧紧地闭住了。
虽然除了脚不能动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闭眼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心里也不清楚这漠柏退了没有,石洞里安静得可怕,除了我们几人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
直到这些漠柏到了我们额头上的伤口处我才终于有了一点感觉,我也是通过这感觉知道漠柏已经到了我们划伤的地方,现在我们几个人估计跟之前浩子描述的老朱一个样子。
然而这感觉非常怪异,没有丝毫痛苦,就连额头上那火烧火燎的伤痛也消失了,额头处仿佛贴上了一片冰冷的嘴唇一般,让人竟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心里那无尽的恐惧也在这个时候消失殆尽,脑海中有个轻柔如蜜的声音在呢南。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又似乎就在耳边。
我几乎是自主的睁开了眼睛,就好像知道了此时已经没有了危险一样,刚开眼一阵火光就映入了我的眼帘墨镜男还举着打火机。
刚才就仿佛做梦一般,他们三个人脸上也是一片茫然,谁也想不到这些漠柏会给人如此的感觉,好像对自己无比熟悉的情人的安抚,无时无刻那火热蜜语都在渗透着你。
石洞中一片死寂,但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红色,我突然的竟有些怀恋刚才的感觉,甚至觉得如果这样的死去倒也值了。直到墨镜男说话的声音才让我彻底清醒,忍不住一阵哆嗦被自己刚才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我看向其他人,就墨镜男看不出什么,老王头和浩子都是脸色发白,对上浩子的眼睛的时候那眼神更是说明了一切。
肯定跟我刚才的想法一样。这时墨镜男说道:“我们现在除了这个打火机没有其他光,我没关系,你们三个自己想办法。”
墨镜男说的冷淡,但手中的火光一直没熄。
昏暗的光线下我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迹,额头上的伤口也是泛白没有血色,之前浩子描述的老朱的场景是对的。虽然这些漠柏已经退了,可我们也不敢停留赶紧出了石洞。
到了石洞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现在光亮的问题却困扰着我们,墨镜男手中的打火机不同于我们平常用的烧气,这种虽然有着种种优势耗油却非常快,我们绝对不能仅仅靠这个往前走,这石像里面处处透着古怪,黑灯瞎火的实在很难继续朝里走。
老王头从怀里一个布包里掏出一把红色的粉末一声不吭的给我们每人分了一点,让我们学着他朝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抹上一把,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出于对老王头的信任我也没问立即朝额头上涂着,刚一碰到就疼得呲牙咧嘴,辣辣的如同火烧一般。
墨镜男也毫不迟疑的涂抹起来,只有浩子没动,我问他干嘛不涂上,这么深的伤口不作处理小心得破伤风。
浩子犹豫了一下才终于慢慢的在伤口上涂了起来,刚动手老王头就冷笑道:“怕老子下蛊就别用。老子不勉强。”
浩子给揭破了原因,两脸绯红但也只抽了抽嘴角没说话。我赶紧岔开话题说道:“这打火机坚持不了多久,我们手中没亮怕走不了多远。”
“这黑灯瞎火的要是遇到什么连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走前面,再黑的环境我也能看清楚,遇上什么问题我提醒你们。”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墨镜男才开口说道。
“你?”话刚完浩子就充满怀疑的说道。
这个墨镜男是兰石林的人,本就和我们是对头,中途又和浩子动过手,现在让我们相信他的话确实不太容易,不过在他说完后我说道:“好,就这么决定。:“
浩子的脸色仿佛刚吃了苍蝇一般,也不管墨镜男就在旁边,张口就骂道,小戎,你他妈有病吧。他是谁的人你忘记啦?兰石林的人。”
“我知道。”浩子的话我明白,但墨镜男我相信他绝不会趁火打劫,虽然这种信任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有这种莫名的信任感。
“那你还他娘的听他的话?”
“不然还能怎么办?这打火机能坚持多久?现在周围连做火把的东西都没有,我们就这么黑灯瞎火的摸过去?况且我相信他不是那种耍诈的人,凭他的能力,说实话真要对付我们,我们还能走到这里?他说过带着我完好无损的去见兰石林我相信他的话。”我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回答。
就在这时老王头突然说道:“就这么办,老子殿后。”
听到老王头的话浩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一脸的沮丧。
我惊讶的看向老王头,之前在那肠道里面的时候,老王头和墨镜男几乎拼了命,现在居然这么诡异的相信墨镜男。我实在搞不懂这个老家伙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
现在我和老王头都同意这个办法,浩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闷闷不乐,我也没去管他。就这样,墨镜男走在最前面,我本想走第二个,但浩子走了前面,于是我跟在浩子的后面,老王头走在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的距离不超过两米。谁知刚一动身墨镜男就把手中的打火机给熄灭了。
浩子立马大叫起来:“我操,我就知道这狗日的没安好心。”
还没喊完墨镜男沉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反正呆会也会灭掉还不如早点适应的好。”
听到墨镜男的话我出了一口气,浩子也安静了下来。这个小插曲也就结束了。
墨镜男故意把脚跺得很响,也便于我们跟上他的脚步声。周围永远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墨镜男的脚步声也是寂静无比,没有人说话,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好几次都恍惚的以为会一直这么走下去,没有个尽头。
同时心里又很兴奋,总算是要到了,那里面的情景会是怎样,那根鞭子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就在这时墨镜男突然说道:“我们到了岔道口。开始往右转。”
有些人特别是瞎子听力十分敏锐,不管在什么环境也能知道周围的风吹草动甚至凭声音就可以勾勒出自己所处的环境位置是什么样在哪里?
但绝不可能光凭听力就能知道别人长什么样,但墨镜男却可以,说明这小子绝不是瞎子,是真真实实的在这样的环境里能看到一切,真不知道他那双眼睛到底是个什么眼睛。
难道真有传说中的夜眼?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载:‘夜眼,在足膝上,马有此能夜行,故名。主治:卒死尸厥,龋齿痛。’
而指人的话则是说这人视力很好能夜间视物,可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绝对黑暗的地带,夜视能力再强的人也不可能看见东西。这墨镜男的眼睛到真是神奇。只有传说中中国神话体系中的夜游神长着这样的眼睛。
我们继续朝前走,走了十来分钟之后墨镜男又说道:“有段向上的石梯。十米左右。”
虽然没有光亮但墨镜男却真仿佛是我们的眼睛一般,我试着向上跨了一步果然有段梯子。只能感叹上帝太不公平了,这眼睛当真是神了。
上完石梯过后墨镜男又说道,前方五米处是个石屋,走了没几步墨镜男开了口:“石屋里面又是一个岔道。”
不过这次说完之后眼中立马有了光亮,原来是墨镜男把手中的打火机再次点燃了,火光虽然微弱,好在石屋不大能看个清楚。石屋里面的中间是一个石台,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拐弯的石道。
石台上面则是一尊四方的青铜大鼎。大鼎每一面都是一张人脸,刚看见这些人脸就让人禁不住打突,因为与现在的人比较,脸型较长,耳朵和嘴更是大得离谱,显得异常诡异,每张脸上神态都不相同,虽然线条粗狂却栩栩如生。
鼎高一米左右,口长一米,口宽半米大小,世界上最大的青铜器是于河南安阳出土的商代的司母戊鼎,眼前的这一尊几乎与它不相上下,司母戊鼎虽没见过实物但照片从中学课本就看过后来也是见过多次。
眼前的这一尊风格明显不同而且制作上也精细许多,商代还处于青铜器的发展时期,很少会出现如此精美的青铜器,显然应该是在青铜器比较鼎盛的时期制作的,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了。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青铜器的黄金时代,这么说的话这里面确实是古巴国时期建造的,廪君那个年代绝对不可能。
浩子见到这么大的一尊青铜眼中直冒光,喃喃不住的说道:“这么大一个青铜鼎,要是能弄出去给卖掉,狗日的,那不能发到姥姥家!”
司母戊鼎可以说现在是我国的镇国之宝,如果把眼前的这尊弄出去估计不会比这司母戊鼎差多少,只是中国《文物法》明确规定青铜器禁止交易,即使你不拿去买卖,政府也会以国家的理由把这东西给没收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吧,你要是能搞出去,立马会被收了,你要是敢交易那你就等着挨枪子儿吧。再说了,这么大一个鼎我们几个人扛都扛不动。没等出去就累死在半道上了。”
自古以来,铸造的青铜大鼎里面都会刻有铭文,以记铸造该器的原因,所纪念或祭祀的人物等等。
虽然古巴国是否存在文字现在在史学界还有较大的争议,巴人的文字符号大概可以分为三类,象形文样,符号以记形似汉子的文字符号,只是由于各种原因无法读取这些文字的意义,也使巴王国的消失成为了一个千古谜团。
想到这我爬到石桌上从墨镜男手中拿过了打火机朝鼎里面照去。鼎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我小心翼翼的俯在鼎沿把微弱的火光伸了进去,内壁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铭文,反而是底部有一团凸起来的黑影,我把打火机又朝下伸了一点。
这个时候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可第一眼就让我一阵哆嗦,打火机从手中滑落掉进了鼎里,石屋里面再次陷入了黑暗中,我惊叫一声从石桌上跳了下来,我刚下来浩子的叫声就响了起来:“小戎,你没事吧,狗日的出了什么事?”
我哆嗦了半天才缓过劲正想说话,石屋却又亮了起来,在青铜鼎的中间亮着一团幽幽的火光,墨镜男站在鼎里面举着打火机,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类似于玉石的透明的东西,刚才就是这东西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在这里面能清楚地看到一颗人头。一颗被剥了皮的人头。这人头比我们的脑袋都要大上很多,一张嘴几乎延伸到了耳后。正大大的张着嘴仿佛对着我们在微笑一般。两颗凸露的眼球不偏不移的正对着我们,显得诡异非常。
这皮似乎是刚被剥开一般,鲜红的筋肉血液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却被定格在这一瞬。
浩子刚看到也是吓了一跳骂道:“这狗日的是什么东西?”
这张人脸明显与现代人不一样,我朝青铜器壁上雕刻的人脸望去,与这张剥了皮的几乎能重叠在一起。活生生的被剥了皮一定十分的痛苦但那张脸上却朝着我们微笑,这样的场景换做谁都慎得慌。
墨镜男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低声说道:“这是琥珀。”
他说完拿着这人头从鼎里翻出来稳稳地落在地上,我和浩子都不禁朝后退了一步。这使我想起了之前在那基地里面遇到的那个被剥了皮却还活着的人。
这个与那个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头皮一阵发麻,从这人的脸型来看应该是古巴人,不仅被剥了皮还被封入了这里面从而上千年不腐。
只是为何会把这东西放在青铜大鼎里面。青铜器更何况这种大鼎一直被认为是庄严的象征却在里面放着人头实在有点超出常理。
墨镜男毫不在意这东西的诡异晦气反而充满了兴趣嘴上轻声说道:“传说盐水女神的尸身就被放入了琥珀里面。这样看来或许这个传说是真的。”
我对墨镜男的话疑惑不解,这种东西怎么又和盐水女神扯上了关系?墨镜男似乎不想再说话把这琥珀人头扔进了青铜大鼎里面。老王头这时说道:“我们还是先找路进去。”
现在又有两条通道,如果再次选错不知道又会遇上些什么东西。可这两条通道都是门户大开看上去一模一样实在很难分辨,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纠结。要不这样,我和小戎走左边,你们走右边,哪条路要是有点不对劲立马折返回来。”浩子说道。
墨镜男首先提出了反对:“楚戎必须跟着我。其他的我可以不管。”
墨镜男从始自终一直在说要带着我去见兰石林,他肯定不会让我和浩子单独离开。浩子一听也立马说道:“这可不行,小戎在哪边我就在哪边,不然遇上什么事,没老子在身边这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墨镜男和浩子两人相持不下,他肯定不会让我跟着浩子走一边,浩子也绝对不会允许让墨镜男带着我。我在中间夹着只能苦笑。许久未说话的老王头这时说道:“你们三个走一边,老子一个人走。”
话刚完浩子就接了过来:“哎哟我说王老英雄,您老虽然英勇无敌,可毕竟年龄上去了,怎么着也得身边有个人照应着。这里面就墨镜的身手最好,正好照应你,我和小戎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在配合上那是相当默契,换了人要是遇到什么事说实话我还真没底了。再说了,如果我和小戎走对了,肯定也会遇上兰石林,墨镜你这任务也算完成了,要是走错了我和小戎也会走回来早晚也能遇上,就这么决定了。我选左边这条道,你们去另一边。”
说着拉着我就要走,但墨镜男身形一晃就拦住了我们,浩子说得毋庸置疑可这墨镜男似乎也不放手。气氛一下僵了起来。
就在这时墨镜男突然灭掉了手中的打火机,刚一熄浩子就猛地把我挡在他身后,嘴上狂笑道:“好啊,你以为没亮了老子就拿你没办法,有种来上一场。”
我心里大惊,就算有光的时候现在的浩子也不是墨镜男的对手,现在这环境,恐怕墨镜男只要一招就能致浩子于死地,决不能让他们动手想到这我急道:“浩子,我决定和鬼三一组。”
我以为我这么说浩子应该会退让,谁知浩子却立马骂道:“你少给老子说话,老子说怎么就怎么。”
我不知道墨镜男此时的表情但我心里清楚得罪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我急得抓耳挠腮可浩子上了脾气我也没有办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墨镜男真对浩子下了手,那狗日的也别想让我去见兰石林。
就在这时老王头突然嘘了一声然后气定神闲的轻声说道:“莫给老子再争咯,有人过来了,哪条道是对的马上就知道。”
老王头的话让石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墨镜男也打燃了手中的打火机,亮光中墨镜男和浩子几乎都快贴到了一起,墨镜男脸色木然但手中的刀已经露了出来。
浩子更是凶神恶煞一只拳头捏得紧紧的,老王头这句话说得太及时了,要是稍微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好在这两人慢慢的退到了左边这条通道的一侧,老王头则呆在了另一侧,我抹了一把冷汗,老王头阴笑两声没有在说话。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王头说得来人身上,很快我们就明显的听到左边这条通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墨镜男听了一会突然说道:“不是兰总。”
“不是就好,等他出来我们一举拿下。”老王头说得不动声色。
脚步声正向我们快速接近,听这声音显然是在全力奔跑,转眼间一道光幕就照射在通道的拐角处,使整个洞口都发出幽幽的光亮。
我心里一阵紧张,想着这出来的人会是谁,听脚步声急切杂乱更像是在逃命,难道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一道强烈的光线猛地射进了石屋里面,在这样的映衬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惨白,那光道刚一出现,一个人就迅速的显现在通道口。
墨镜男,浩子和老王头几乎同时出手,转瞬间那人已经被俯身压倒在地,浩子没去对付那人反而中途转手扯住了那人的手臂然后在弯曲抬起的腿上一磕,那人手中的强光手电就掉在了地上。
刚一落下我迅速扑过去捡了起来。这也算是我和浩子之间的默契。我把电筒照过去,到要看看这人是谁。
一看之下心里大惊,居然又是老朱。这个狗日的明明知道怎么对付漠柏却处心积虑的把我们都给弄了进去。而且之前听墨镜男的话这小子可以说是把他,徐苗苗和他们背后的人以及兰石林都给耍了。现在不需要我和浩子动手,光是墨镜男就够他好受的了。
浩子一见是老朱,不怒反笑,骂道:“真他妈是冤家路窄,老子现在看你往哪逃。”
说完就是一脚踢了过去,我赶紧拦了下来,我看出来浩子这一脚可以说是使出了全部的力道,要是踢了下去绝对能让这老朱喝上一壶的。
倒不是我心软,这老朱好几次都差点让我想杀了他,只是现在这个老朱明显的不正常,浩子对我阻止他动手感到不满,喝道:“小戎你他娘的别这么妇人之仁。”
我懒得解释让他先看看,弄清楚了再动手。此时的老朱早已没了那阴险狡诈的神态,一张脸狰狞成一团,眼睛里布满了恐惧之色,身上更是狼狈不堪。被老王头和墨镜男制住之后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抗,只是抖如糠筛,仿佛被什么给吓傻了一般。
老王头和墨镜男见到这样松开了手,刚一松开老朱就立马抱住一团瑟瑟发抖。嘴中如厉鬼幽泣般的喃喃低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都……都死了……哈哈……鬼……好多的鬼……。”
所有人都愣住了,正在这时老朱突然跳了起来凄厉的惨叫道:“鬼……好多的鬼……来了……都来了……哈哈……”
我看得目瞪口呆头皮直炸,浩子这时猛地一脚把老朱踢在了地上,嘴上骂道:“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浪什么浪?”
然后转过头问我:“这货不是疯了吧?”浩子说得强势可明显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恐慌。
我说:“我他妈怎么知道。”
这个老朱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竟然变成了这样我一阵头大,现在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老朱此时一直趴在地上捂着腹部再也说不出话来,浩子这一脚踢得相当狠,可老朱脸上的恐惧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老朱突然这样使周围的气氛诡异莫名,我更是死死地盯着老朱来的那条通道,生怕从里面窜出一个什么。
正在这时墨镜男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上前用手中那把军刀抵住了老朱的喉咙,焦躁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兰总?他是不是也在这里面?”
我从未见过墨镜男这样,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他都是一脸木然,似乎什么也引不起他的兴趣,现在明显换了一个人,他和兰石林到底是什么关系?
恐怕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生出了这样的好奇。可惜老朱似乎并没有认出墨镜男,只是喃喃的念道:“都死了……死了……都死了。”
墨镜男听到这样的话沉默了一阵突然把老朱的手掌瘫在地上,然后举起刀一刀就扎了进去,老朱惨嚎一声,墨镜男并不松手反而扯住老朱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说道:“兰总在不在里面?”一时间杀气顿显。
我心里一惊,墨镜男身上的那股狠劲此时完全的散了出来,老朱则惨不忍睹,被墨镜男控制着又动弹不得,我有些看不下去想过去劝劝墨镜男。
这小子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估计老朱再说不出了所以然来,墨镜男可真要下杀手了,虽然老朱该死但现在这疯疯癫癫的状态比死还难受,墨镜男这样逼迫一个疯子有点过了。
但浩子拦住了我说道:“老朱这样是他活该,先看看再说。”
老王头也是僵着身子站在那,对眼前的情形不管不问。没想到墨镜男这一刀却让老朱慢慢清醒了过来,眼中也开始有了焦距,一看到墨镜男就立马叫道:“三哥,三哥,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因为激动几乎想一把抱住墨镜男,但突然看到自己被钉在地上的手立马呆住了似乎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墨镜男冷着脸再一次扯住了老朱的头发,问道:“兰总是不是在里面?”
老朱听到这句话再次陷入了恐惧之中,颤抖着说道:“死了,都死了,兰总也……那东西出现了。”
我们的心都是一沉,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让兰石林也栽在了里面,于是我问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可老朱只是摇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里面有鬼,对,是鬼,是鬼杀了兰总。”
鬼?虽然进山之后遇上的东西让我的世界观大变,但鬼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我仍然不愿意相信,再说就算有鬼在那肠道里面的时候那岂不是更多。
但老朱此时的样子又不得不让我们心里打鼓,墨镜男却不管这些把刀拔了出来然后一把就把老朱给提了起来,冰冷的说道:“带我进去。”
我一愣惊道:“你疯了吧。”
墨镜男却不理睬我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带我进去。”
墨镜男的话让老朱几乎再次陷入了癫狂之中不住的说道:“不,我不进去,里面有鬼,快逃,他们就要出来了。”
话还没完就又是一声惨叫,墨镜男一刀插进了他的另一只手掌中直直的钉在了墙上。
“鬼三,不要强人所难,这个龟孙已经吓破了胆,你就算是杀了他也没用。”
这次连老王头都动了恻隐之心,但墨镜男并不买账只是阴冷的说道:“谁阻我我杀谁。”
然后又对着老朱道:“不带我进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墨镜男的话不是开玩笑,老朱也明白了这一点,吞了一口唾沫,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老朱现在也是够可怜的,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没成想也要马上进去。但是不进去也会立马死在墨镜男的刀下。
墨镜男见老朱已经同意了,立马就带着他往里走,浩子趁此说道:“那什么,既然你的兰总出了事,小戎也没必要再进去了,我们打算去看看另一条道,这手电筒我也留下了,你的眼力好,我想这电筒你也没必要。”
墨镜男没答话转眼间就从那通道里转弯消失不见了。这也说明他不会再带着我去见兰石林了。
浩子嘻嘻笑了一阵低声骂道:“这傻逼。”
老王头却摇了摇头道:“这姓兰的恐怕没那么容易死。”
浩子一听不高兴了,“嘿,您老这可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那姓兰的又不是阎王爷,凭什么就不容易死,难道死不死还得他自己说了算不成?再说了那狗日的老朱说得清清楚楚,刚才他的样子也不像骗人吧。”
老王头这次没有反驳,只是一脸的疑惑不解,我心里却有一点遗憾,兰石林让墨镜男非得把我带过去找他到底是什么事?
而且之前在肠道里面的时候听老王头那一番奇怪的话,显然是想告诉我什么。只是他现在死了,恐怕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对了,老王头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只是看他那样子并不想说,我得想个办法把话套出来才成。
这时我把我的担忧说了出来:“浩子,你确定要走另一条道?”
“废话,你也看到老朱那个样子了,你不会打算跟着进去吧?”
“可万一这条道是正确的,那怎么办?”
“操,那就先不管,反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老子们先进这条路再说,如果到时候老朱来的那条才是对的,我们再决定。”
我却忧心忡忡谁知道另一条道又会有些什么。老王头一直沉默不语看来也是默认了浩子的提议。
浩子见没人在反对说道:“那就这样,我打前,小戎跟在后面您老殿后。”
说着朝另一条道走了过去,我紧紧地跟着,通道不大,浩子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望望,刚才被老朱那一闹每个人的心里估计都有点惴惴不安。
现在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又一条向上的石阶出现在我们面前,十几米左右,两边都是粗糙的石壁。
一路上倒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不过越这样的平静反而越让我们不安,我们在石阶下停了一会儿,浩子转过头强作笑容的说道:“怎么样?我就觉得这条道是对的,之前走错了路就遇到什么肠道漠柏的,后来从另一条道上过来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么。我觉得吧现在跟之前那情况也是一样的。”
我说:“还没到呢先别急着说。”
浩子不好意思的扰扰头率先踏上了石阶,我和老王头也赶紧跟了上去,还没走到顶端浩子突然定住了,我见他不动问道:“干嘛呢,怎么不走了?”
谁知浩子却突然大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还没等我说话他就猛地转过头兴奋的说道:“我说是对的,你不信,你看看,是不是?”
说着几步就跨了上去,我紧紧地跟着在后面顺着浩子的电筒光望去。石阶顶端是一片5米左右的石台,石台边沿则是一扇巨大的石门,而此时门是虚掩着的,露出一道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缝隙。
石门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白虎图腾,在灯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至少有上千斤重,也是这道石门显得格外的庄严。
看到此时的情景我几乎能百分之百肯定浩子猜对了,但是我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道石门刚好露出一条人通过的缝隙恐怕不是巧合,而且地上还留下了划痕,看这石门的厚度至少要两人才能稍微推开,难道有人已经先我们进去了?
我说:“浩子,你还记得之前你说的后面跟着的人么?现在兰石林去的是另一条道,老朱,墨镜男此时也都过去了。现在进去的人会是谁?而且我想这里面至少在两人以上。”
浩子低头不语,老王头奇怪地问道:“还有人也进来了?”
我点点头,浩子则把在通道里面发现有人跟着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没说完老王头就摇起了头:“不可能,有哪些人进山老子还能不晓得,虽然一直有很多人再打这座山的主意,但是这次绝对只有上面的人就是兰石林他们进来了,不会有其他人跟着进来。”
见我们不信老王头继续说道:“信不信由你们,不管是哪个只要进了这座山老子都晓得,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姓朱的在扯谎,兰石林他们走的是这条道,所以比我们先进去。”
我立马反驳道:“老朱那个样子可不像说谎,浩子也确确实实察觉到了后面有人跟着。我说完浩子也接道,您老怎么就喜欢钻牛角尖,看着情形确实是有人先我们一把,刚才老朱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敢打赌一定是还有其他人跟着进来了。有句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老也不是神,这山又这么大,更何况这次您也跟着我们进来,后面要是有人跟在我们之后您也不可能知道。”
不过我们在这里瞎猜肯定是猜不到的,现在咱们直接进去,不管是谁进去一看就知道了。老王头这次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而我看着这扇石门对里面充满了好奇却又无比的抵制,要是进去之后依然没发现关于我父母的线索又该怎么办?
这一路上来到处都是九死一生,我父母或许根本就还没有走到这里。此时浩子和老王头已经走到了石门前见我没跟上来。
浩子笑骂道:“你个龟孙在想啥呢?你不是一直吵着不到最后不回头么,怎么这个时候怂了?老子已经说过了不管是谁一进去就知道了。现在在那瞎担心个毛线啊。有我和老王前辈在,就算是真有鬼老子也要抓上两只瞧瞧,你就只管呆在后面就行。”
我嘴上苦笑,浩子终究是不明白我心里所想的东西,不过事已至此不进去是绝对不可能,就像浩子说的不管是什么进去之后就都明白了。
想到这我也不再乱想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浩子在进去之前又叮嘱了一下,要是里面的人我们扛不住,你能跑就赶紧跑。我笑了笑没说话,浩子又说了一遍见我点了点头才钻了进去,等他们两都进去了我才进来,可刚一进门就彻底呆住了。
里面的石屋大概篮球场大小,可在这石屋的中间却长着一棵两层楼的大树,更不可思议的是大树的枝桠全是锋利的宽刀,在浩子手中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锐利如雪。
这活生生的就是一棵刀树啊,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绝不可能有真正的树,眼前的这一棵刀树全是青铜熔铸而成。
树的两旁各立了一尊两米左右的青铜人像,看装饰应该是古代士兵,只是他们身穿的铠甲与书上和电视上看到的古代士兵的铠甲却不一样,更像《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征南蛮时孟获请来的藤甲兵,我疑惑的说道:“他们身上的铠甲不像古代士兵常穿的甲胄。”
老王头哼了一声答道:“巴地多山野,金属储藏量少,巴人的开采能力也有限,所以他们放弃了沉重的金属铠甲,而巴地畜牧业发达,山野中多有坚实的青藤,巴人将藤条用火烤实,再将其编制成藤甲,弥补了缺少金属铠甲的缺点”。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两尊青铜人像却带着面具,难道古代巴人作战都带着面具打仗?我不想把自己暴露得过度无知也就没问老王头。
在树的周围围了一圈神形各异的白虎石像,足有十尊之多,虎像两边则是两尊一人环抱的大石,一尊石上布满了水渍,一尊却又干燥而多裂纹,石头表面更是有无数的鞭痕我心里一震想到了那句,阴石常阴,阳石常燥。
这应该就是那阴阳二石了。我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两尊外形普通的石头,同时想到了93年的那场洪水。
实在不敢相信就是这两尊石头引起的。而在那棵青铜刀树顶端是一个青铜的圆盘,上面赫然放着一根鞭子。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鞭子上面。
但是因为距离的问题看得不是很清,浩子连眼睛都瞪圆了,喃喃自语道:“还他妈真有这东西,总算是看到了,狗日的,这东西难道真能让死人复活?”
老王头眼神复杂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那脸上兴奋激动仍然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只是这棵树让人有些蛋疼,锋利的刀刃让人心里不得不打突。我从浩子手里拿过手电筒朝石室里面到处照了照,这个时候才发现除了大门这一面,其他三面墙壁上都刻满了壁画。
但我并没有细看,因为我找的是其他东西可一圈照完我却愣住了,这石室再没有其他的洞口,可是除了我们三人也没有其他人。
但大门确确实实是被推开了一道缝隙,进来的时候也还专门看了看地上的划痕,那石门被推开在地上磨出的痕迹也显示不久前有人也进了这里面,可是现在人呢?
难道已经出去了?绝不可能,这根鞭子还在上面完好无损的放着,既然鞭子在这里那说明这应该就是最后的地方,不应该再会有其他的洞口通道了。
即使有进来的人也肯定会把鞭子拿走才会离开,我越想越不对劲,但却想不通为什么,心里也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于是我说道:“比我们先进来的人怎么不见了?进来这么久我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浩子一脸迷茫的望着我,过了好一会才一拍脑袋笑道:“进来看到这些东西当让老子把这事给忘记了,刚才你拿电筒照了一圈,我也在跟着看,老子确实也是什么都没看到,会不会根本就没人进来?”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那被推开的门绝不可能是巧合,而地上的划痕更不可能凭空产生,我也是是在想不明白了。”
说到这我和浩子都望向老王头,希望这老家伙能有什么意见,但是他只是一脸阴沉说:“看老子也没用,老子是和你们一起进来的现在也想不明白。”
浩子不耐烦了对我说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没人在里面岂不是更好,而且这鞭子不也还在上面吗?咱们拿了直接走人,其他的都别管了,东西现在就摆在这上面不拿才是傻逼。”说着就要向前。
我赶紧拦住浩子,急忙道:“现在情况不明,就算前面那批人在我们进来之前走了,可这些进山的不都是想要这根鞭子么?他们却仍然把它留在了这里,说明这东西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总觉得有古怪。”
浩子听我这么说估计也是心里打突不敢托大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和这东西大眼瞪小眼的,都走到这儿来了,难道也就这么回去?”
我沉默下来,我这次之所以进山就是想找到关于我父母的线索就算是他们真的都死在了这里面,我也希望能看到尸首或者得到证实,但现在都走到了这里却依然毫无头绪,当然也不能说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知道了关于我们家族和上面的一些秘密和联系。
同时还让我感到奇怪的就是老王头了,他一直说要阻止人进山,这次就算开始他无可奈何,但现在兰石林已经死了,徐苗苗现在估计还在回上面的路上,墨镜男就算找到了兰石林的尸首,恐怕不会再对这东西有多大兴趣。
在他眼里真正在乎的估计只有兰石林,至于老朱,他对这东西一定兴趣颇大,只是之前被吓破了胆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进来拿这东西,再说他一个人老王头对付他绰绰有余,可是刚才浩子都说的那么直白了老王头反而没有了一丝的反对。
在他眼里似乎也在期待着拿到这东西,而且在肠道的时候老王头说得那一番奇怪的话看样子对上面比我想象的要知道得多。
不过此时第一紧要的就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浩子说得对,比我们先进来的人竟然没有拿鞭子说明这根鞭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可不管怎样我们也总不能也一直耗在这里。
唔——
一阵呻吟突然在这安静的石室里面响了起来,我心头一颤几乎没叫出声,浩子和老王头都是脸色一白。
可那声音极其微弱,刚响一声就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们竟没有听出是从哪发出来的,我愣愣的拿着手电筒在石室里面又照了一圈。
这石室不大一圈下来所有角落都尽收眼底,但除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也还是这样子,什么也没发现,这就奇怪了。
我突然想到了老朱在之前的那件石屋里面喊到的鬼,难不成还真有这东西在里面?想到这我头皮一麻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那呻吟声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音调要沉重得多,浩子和老王头都是异常精明之人,立马听到了声源在哪里。
几乎同时窜了出去,可在中途就停住了脚步因为此时那呻吟声消失了接着而来的则是一句话。
“你们终于来了。”
这一次我也听出了那声音来自哪里,是从那块阴石后面发出来的,刚才就怎么没想着去查看被这两尊石头遮挡的地方。
老王头和浩子就是朝这阴石而去的,可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定住了,不光是因为这背后有个人,而是这个人我们都认识,是被老朱说已经死了的兰石林。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竟然谁都没有想到走过去看看。沉默的空气仿佛浆糊一样很难搅动。
过了好一会,阴石背后的兰石林再次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几个也算是老朋友了,和老王哥更是有很深的交情,过来见上一面不算什么困难的事吧,作为基本的礼数我觉得这应该还是要遵守的”。
说到这里,老王头才打了哈哈说道:“我就知道姓兰的不会这么容易死。”
说着就走了过去,看样子这背后之人也确实是兰石林,我和浩子默然不语的跟了过去。
刚一转过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而兰石林背靠阴石,正艰难的喘息着,整件衣服几乎都被鲜血染透了,地上也是好大一滩血,可是即使现在这样身上还带着那一只没精打采的小麻猫。
兰石林两只手瘫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在抱住这只猫了,但这只猫并没有离开,反而安静的蹲在他腹部,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正不停地伸着舌头舔食着兰石林身上的鲜血。
一双眼睛正发着幽幽的蓝光,诡异的望了望我们又低下头继续舔着,兰石林右手边还放着一把沾满了血的手术刀,而在兰石林身前紧挨着他的地方此时摊着另一具尸体。
我们之前也见过是兰石林队伍里的人,好像叫什么徐级,现在正双眼惊恐的望着前方,喉咙上一道细小却极深的伤口,这道口子使我想起了之前兰石林杀板寸男的时候。
而兰石林手边正好放着他的手术刀,看兰石林的伤好像是枪伤,徐级的枪就落在边上,地上还有几颗沾血的弹壳。
看样子似乎就是自相残杀,我想应该是徐级要杀兰石林,不然凭兰石林的身手要突然动手杀他即使他拿着枪也是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道为什这么徐级要动手杀兰石林,但兰石林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让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兰某人惭愧了。内部相斗基本都是一个原因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明白,所以我也不想多说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我现在就想问楚戎一件事,这也是我之所以非得让鬼三带你过来的原因,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对着我说话了。”
除了老王头我和浩子都是屏息凝神的听着,而老王头似乎知道兰石林要说什么,阴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石林说到这咳嗽了两声,两眼的光彩也越来越弱,顿了一下,突然问道:“楚戎,你的生日是不是农历6月28?”
我一愣不知道兰石林这么问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农历6月28,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在我的身份证上和户口薄上却把这6月28写着阳历。”
“那你家里人呢?也都是6月28吗?”
我摇摇头说:“这怎么可能?我父母不知道,但我奶奶和二爸都不是,只有有一次我生日的时候我幺叔喝醉了曾对我说其实他也是这天的生日,只是不得已给改了。”
“哈哈”,兰石林大笑了两声但立马因为伤势笑不出来了,这让我越来越感到奇怪,想到之前在那尊石牛身上看到628这个数字,难道真和我的生日有关?
我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兰石林这次停了好久才又开口说道:“其实我早就有点怀疑了,直到这次听老刘说你奶奶还专门请老王哥跟着进山的时候一直看着你,我就差不多能确定了,只是当时你并没有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立马让鬼三无论如何要找到你把你活着带过来。现在看来我确实猜的没错。”
这时兰石林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鬼三呢?”
看他这样子我也没瞒他就把在之前那个石屋里面的事说了一遍,兰石林听完之后冷哼一声,眼中更是布满了杀气,但转瞬间就消失了,说道:“这朱东晓太小看鬼三了,这一次恐怕别想活着离开。”
老朱骗了我们现在看来是铁证一样的存在了,只是这小子实在是阴险而且演技更是非同一般,但墨镜男的实力我们也都是知道的,老朱这次估计讨不了什么好,只是兰石林的话我却一点也没明白,他找我来就是问我生日的事?
这绝不可能,这里面肯定还藏着很多的事,我急道:“兰石林,这一次进山是你逼着我奶奶使我进来的,同时我也想弄清楚我父母的事情。现在你伤成这样我也不想为难你,我只希望把你知道关于我和我家里人的事情告诉我,我父母进山之后是否真的已经死了,我奶奶和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我爷爷和你们的上面到底是什么联系?我生日和这个又有什么关系?我希望你能都告诉我。”
我软硬兼施,我这次进山不仅没把我父母和我家族的事查清楚反而被无数新的谜团给缠住了。
现在恐怕兰石林是唯一能给我解释的人,我死死地盯着他,可他却只是笑了笑,说道:“楚戎啊楚戎,你还是这么多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很多事到现在说实话我也没弄明白呢。”
“那你就他妈把你弄明白的告诉我。”我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狗日的兰石林。浩子被我突然激动得语气吓了一跳担心的问道:“没事吧,小戎。”
我没理他依然瞪着兰石林,可我生气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反而使他笑得更欢了,咳了两声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年轻人就是性急火气大,我在想你要知道的事情凭什么非得让别人告诉你?你和我什么关系,你没这个资格,自己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找,你威胁我也没用,我本就一将死之人,还会怕什么?”
兰石林的话让我立马泄了气,这狗日的果然是只老狐狸,软硬不吃,但他何尝又说得没道理,我有什么资格非得让他告诉我。不过,兰石林说到这又打了个转说道:“我倒可以告诉你几件事。”我眼睛一亮静静地听着下文。
“你爷爷楚林峰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这里面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牵涉的人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不过你奶奶这次既然让你进了山以后你总会明白的,至于你父母,我想生还的几率不大。而上面之所以要找起尸鞭,作用不止于此,是你无法想象的,起初到可以说是为了自己,或者直接的说是因为权力。”
“但后面就不一样了,因为其他一些势力的介入开始变得复杂起来,现在甚至是被逼无奈,我可以给你一条线索,这屋子里面壁画的价值不下于起尸鞭,你以后肯定会卷入进去,最后告诉你一点,上面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爷爷,你奶奶,你父母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都是上面的人,能说给你听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好好看一下这些壁画,至于起尸鞭,也最好取走,不然还会有无数的人会进来拿走它。”
兰石林说到最后几乎已是强弩之末,只能苦笑的摇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我则头脑发懵,兰石林说到这里我已经能明白现在我所知道的一切可能只是一点皮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这牛头山之行只是第一步,如果要追寻下去这条路恐怕还长得很。我爷爷奶奶我父母竟然全都是上面的人,而老王头恐怕也和上面脱不了干系,既然都是上面的人,那我奶奶和老王头为何这么多年却一直呆在这个小镇?
上面的人这次进山还要那我作威胁逼我奶奶拿出进山的地图,兰石林最开始还说上面一直派了人在小镇监视我的奶奶和老王头,这里面又会有什么样的辛秘?
我是一条线索都没有,兰石林显然不会再说了,老王头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始终是一幅什么都别问我的样子,这次如果能出去只能问我奶奶了。
她养了我这么多年知道我的脾气,肯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打定好主意,我也就不再想着逼问兰石林了,他说眼前的这些壁画似乎能告诉我什么,想到这我立马拿着电筒就朝这些壁画看去。
这三幅壁画画在同一间石屋里面肯定是联系在一起的,古人写字作画皆从右开始,所以我也从进石屋之后右面的那堵墙看过去,每一副画都是用浮雕的形式刻上去的,而且栩栩如生,应该是高手匠人所作。
第一幅画的内容是一对身穿藤甲的巴人士兵进入到了这山体内部,但那时并没有这城镇式样的吊脚楼,只有我们现在所呆的这一尊巨大的老虎石像,孤零零的立在这里,现在看来这石像很早就已经存在的,而外面的那些吊脚楼应该是当时的巴人所建。
我立马又朝第二面墙壁走去,这一次不再是这牛头山,而是在一个巨大的洞口前面,一群身作怪异的人正抬着一尊大石向洞里面走去,大石内部还雕刻着一个女人的影像。
看到这出现在我面前的巨大的洞口却让我愣住了,因为这个洞口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就是我们这个地方妇孺皆知的腾龙洞。
牛头山中无生者,腾龙洞里不留人。这是我和浩子当时在那那具尸体后面看到这行字,现在不知不觉的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牛头山和腾龙洞果然是有联系,只是眼前的这群人是什么人,那石头里面的女人又会是谁?
我突然想到了在外面那间石室的青铜大鼎里面发现的包着人头的琥珀,难道这也是一尊琥珀?如果是把她抬到腾龙洞中去干嘛?
我还记得当时在看到那人头琥珀的时候,墨镜男曾说过,传说盐水女神就是被放在琥珀里面的,那眼前这壁画上石头里的女人会不会就是盐水女神?
我想得一阵头大只得又走到了第三面墙面前,第三面墙上的画又有所不同,准确的说是两幅,第一幅是无数巴人朝牛头山而来,士兵百姓相杂,第二副则是刚到牛头山脚下,突然从两边冒出了好几支敌军,这些向牛头山行进的巴人立刻乱作了一团。
壁画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
史书上记载巴人为打蜀国,邀请秦国相助,谁知引狼入室,蜀国刚被灭,秦国就专攻巴国,最后被其所灭。
第三幅壁画可能就是画的那个时候,巴人已经彻底无力抵抗,最后的人只能朝山中转移,没想到却被秦国的部队截住。
当年肯定还是有一些巴人逃了进来,不然这幅壁画又是何人所做。这样来看,第三幅画对历史研究有很大的价值,但对我来讲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是第一二副,特别是第二幅画。
浩子和老王头跟着我也把这三幅壁画看了一遍,老王头没说话倒是浩子一直在不停的说道:“这些人是怎么把一个人女人弄到石头里面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狗日的也太变态了。”
我没理他而是转头望向了青铜树上面的起生鞭,兰石林既然是自相残杀受的伤,那说明这根鞭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古怪,但我也不敢托大更何况光这根刀树想上去就够呛,浩子也在下边看着说道:“你跟我撑亮,我上去拿鞭子。”
我立马阻止了他:“还是我上去吧。”
浩子听完我的话脸色变了变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有些不甘的说道:“也是,我现在毕竟是个废人。”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浩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自己兄弟我明白,你尽管上去就是,我给你撑亮。”
我说:“不用自己拿着电筒方便。“然后让老王头撕两块布给我包手上。
谁知这老家伙一声不吭而是走到徐级的尸体旁捡起兰石林的手术刀扯了两块徐级上身衣服的布块扔给了我,我在心底骂了一声晦气不情愿的接了过来。
把手包好之后开始准备朝青铜刀树爬去,爬之前不自觉的照了照左边立着的人像,没想到这青铜人像居然中空的,脸上的面具还留着两眼和用鼻子呼吸的洞口。
但是我刚看第一眼就一阵头皮发麻,因为在那两眼的洞口处两个紧闭的眼帘正露在我的面前,刚看到我脑中竟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里面会不会有人!想到这不禁一股寒气直从我的脚底窜上我的脑门。
浩子见我发愣走上前说道:“小戎,干嘛呢?不要告诉我你这龟孙这回怂了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一见是浩子立马骂道:“你才怂了呢。老子现在就上去。”
嘴上也没有告诉浩子这青铜人像里面的东西,就算真有人又能怎么着?碍不着就成,不是有传说说兵马俑里面有一些不也是里面是人外面用泥糊成的么。
爬之前浩子叮嘱道:“你给老子小心点,实在害怕或者上不去就下来换老子,别特么逞强。”
我见浩子喋喋不休白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暖烘烘的,兄弟就是兄弟,不管遇到什么事也改变不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的朝树上爬去,这刀树好在枝干并不茂密,虽然看着恐怖但要爬上去也不难。
我小心翼翼的盼着刀刃,不敢有丝毫怠慢,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和脚上要是一滑,这些锋利的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睛更是时刻注意着,脑袋要是不小心撞上那可就是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了。
我虽然嘴上说得痛快,可心里仍然忍不住发紧,这青铜即使已经布满了铜锈,可是被电筒近距离的照着,依旧闪烁着让人心颤的寒光。
对于攀爬浩子显然比我有经验,只是他现在就剩下一只手臂,我实在不能让他犯险,从见到兰石林开始老王头就一直没说话,不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在这一路爬上来倒也没遇到什么惊险,很快我就爬到了顶端,现在我的所有注意力都转到了眼前的这一根起生鞭上,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这么一根小东西。
而现在这东西就在我面前,我忍不住有些反感但又充满了好奇,可刚看到我就不禁一阵失望,因为此时眼前的这根鞭子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甚至还不如一些做工精良的藤鞭。
除了鞭柄上面刻了一些奇怪的符文,鞭身看上去就是一些普通的皮革编造而成看上去还很老旧,而且除了鞭柄是朱红色,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种给人反感的灰色,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老鼠一般。
实在很难想象就眼前这么一根东西居然能让死尸复活。难道正应了那句话,贤者隐于野,智者隐于世,有时候质朴无华的东西反而蕴藏着真正惊人的力量。
我小心翼翼的从那圆盘上把这根鞭子拿了下来,可刚把起生鞭拿走就彻底愣住了,因为在被起生鞭遮挡的圆盘上正刻着一段话,准确的说更像一段谶语。
八子并于世,议谋骧义举,只因王者正,七子共诛一,而今八子出,必结当年情。
这段话的文字先是雕刻在青铜圆盘上,而后润上朱砂,笔锋遒劲凌烈,在此时却如鲜血一般。
我死死的盯着这段文字却看得一阵稀里糊涂,前面四句我还能理解,似乎是说当年有八个人一起划谋要起事,第三句的王者正我没太明白。
但和第四句结合起来应该是因为某件事这八个人开始内部相争,然后其他七个人一起诛杀了一人,可最后两句就实在不能明白了,第五句的八字明显与第一句相矛盾,况且七个人一起诛杀了一人,那为何又说当年情?
而这段话又到底是何人所留?史上记载巴人从夏朝开始称王,春秋战国之时最为活跃,战国末期为秦国所灭,眼前的字体却是正楷字体。
楷书创立于汉朝,从隶书演变而来,但在巴国时期,除秦国外其他字体皆为大篆,直到秦统一六国才开始通行小篆,想到这我一阵冷汗,看来之后有人进入过这里,却没有拿走这起尸鞭只是在上面留了这么一段话不知何意。
面对起尸鞭这么大的一个诱惑这人没有拿走光这点要么这人是一个傻子或者根本不知道这鞭子的价值,但能留下这段话第一个猜测就已经被推翻了。
而且竟然能走到这里面他绝不可能不知道这根起生鞭,光他并没有拿走起生鞭这一点来讲这人就绝不是常人,他留下这么一段话我想也不会是心血来潮,更像是一种警示或者预言,似乎根本就是留给后面进来的人看的。
后来进山之人虽然源源不断但走到这里面来的估计就没几个了,恐怕我可能是第一个看到这段话的人,不过这人显然不可能跟我有关系,这段话也就不会是写给我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上面了,想到这我考虑着要不要把这段话告诉兰石林。
或许他会知道一些事。就在这时浩子在下面喊道:“小戎,干嘛呢?怎么还不下来?”
我收回思绪,这些事既然跟我没什么关系那我在这里瞎想了毛啊。这地方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最好。
想到这我拿着起生鞭就开始慢慢的往下爬去,但上去容易下来难,这棵树的枝干排列也不规则,我几乎是一步一身冷汗。
浩子也在下面焦急的喊道:“哎哟,我说小心点,对,踩那。”
通过浩子的指挥我总算是安全无事的爬了下来。刚一下来老王头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起生鞭,阴暗的眼睛里更是放着光。
我立马戒备起来,这东西可不是平常之物,是人都有贪恋,还真怕老王头突然在这个时间反水。
好在浩子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老王头异常的神色,立马挡住了他的视线,可老王头居然不依不饶直直的朝我走来,我赶紧把起生鞭藏在身后凝神戒备着他。
就在这时兰石林突然虚弱的喊道:“老王哥,你见到老刘了吗?”
兰石林的这句话此刻仿佛一阵霹雳使老王头脸色一怔,特别是提到刘铁匠的时候他脸上一阵抽搐随即停下脚步别过了脸对着兰石林。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老王头才开口说道:“老九已经去了,不过该还的我迟早会还给他。”
老王头刚说完兰石林竟轻轻一笑,“他被仇恨迷了眼睛,去了也好,不然一辈子都得受罪。”
我把手电筒照向老王头,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随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我没想到为了报仇他居然会把自己练成蛊人。要不是鬼三发现得早当时恐怕我们一个人都别想出来。”
说到这他们两人又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一阵好奇,蛊人是什么东西?老王头说的当时难道就是在肠道的时候?
我们进入那甬道之时墨镜男确实在下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上来,上来之后老王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但两人都没说,现在想来一定就是这蛊人的事了,只是刘铁匠当时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还能复活?
于是我问道:“您老的意思我没太明白,他当时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
“哼”,老王头冷哼一声,说道:“你个狗日的知道个毛,你们知道蛊人是什么吗?”
见我和浩子都摇头才又说道:“蛊人就是拿自己练蛊,使自己就成为一个巨大的蛊虫,说实话这也算是蛊术中一个禁术了,平时与常人无异,临死的时候会留一口气不下去,凭着这口气活过来,身上的蛊毒也会同时发作,使人成为半人半尸,身上更是剧毒无比,就跟活死人差不多。”
我听得一声冷汗,这刘铁匠还真是狠毒,拿自己的身体都不当数,这也使我更好奇他和老王头到底是有怎样的一种仇恨,古人常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凭刘铁匠的动作来看恐怕跟这个没什么区别了,可这种事老王头自己不说我们也不好问。只能自己瞎想一通了。
而现在也轮不到我们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了,首要的问题则是这根起生鞭怎么处理?兰石林又怎么办?
虽说他是自作自受,可要我把一个大活人留在这里面不管不问也实在狠不下心,最好是能赶快找到墨镜男,到时候这事也就轮不到我们操心了,只是现在墨镜男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老朱也不晓得再打什么主意。
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回去?原路返回的话根本不太现实,可我们又没有发现其他的出路。
对了,想到这我差点忘了,当年那个德国探险家以及93年的时候我奶奶还包括上面的一个人不是也出去了,他们肯定不是从原路返回的,那就说明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出路。
而且当时他们势单力薄,这出去的路绝对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想到这我一阵兴奋,说道:“现在东西也拿了,是不是该跑路了。”
浩子一听话立马喊道:“老子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我把头转向兰石林,说道:“那什么,兰石林,我和浩子可以把你给弄出去,但只要一找到鬼三,其他的事我可就不管了,至于这根鞭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给了上面。我会把它拿回去给我奶奶,既然当年我们家的人都是为了这东西进的山,我拿回去也算还了心愿,到时候她怎么处理我也就不管了,这东西虽然传得那么神但说实话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不过上面也别想得到,他们要是用这鞭子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扯到我身上我可担不起那责任。而且我们也不能白带你出去,你说过93年的时候你们上面有个人也从这座山出来了,他肯定知道出去的路,作为交换希望你把路告诉我们。”
说完我静静地看着兰石林,此时他依然躺在那里,说实话我现在竟有点可怜起他了,费了这么大的劲为上面那这根鞭子,东西没拿着反而被自己的手下弄成这样,看他的伤势估计活不了。
我和浩子带他出去也算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当我说带着他的时候浩子一脸的反对使劲的给我使眼色,但我并没有理会,总不能把一个大活人真给留在这里面任凭他自生自灭,这样的话跟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什么圣人,可这种事也实在做不出来。
兰石林却一直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意思,我心里着急正准备催催他,没想到他却脸色一变对我喊了一声:“躲开。”
我一愣,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话的意思。就在我呆立在这的时候,一股大力猛地把我往旁边一推,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当我落地的时候,这间石屋也轰然一声巨响,而声源就在我刚才站的地方。
我瘫在地上一个人正压着我,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浩子,刚才肯定就是他把我推开的,浩子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我往刚才的地方看去,忍不住冷汗直流。
一直立在青铜刀树旁边的人像不知怎么突然朝前倒了下去,而我站的地方正好在他的正前方,要不是兰石林的提醒和浩子突然把我推开后果不敢设想。
这尊青铜人像砸在地上腾起一片灰雾,地上更是溅起了一堆碎石可见它的重量。
我心头发颤看着此时诡异的倒在地上的青铜像,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倒了,我想起之前隔着那孔眼看到的紧闭的眼帘,忍不住全身发冷,难道是这里面的人在作祟?
浩子也在旁边咂舌,然后从我手中夺过了手电筒立马朝这石屋的所有角落照了一遍,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人像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倒了,如果按照常理解释一定是被推倒的,所以浩子朝这间石屋照了一圈可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老王头一直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到现在也没怎么动过肯定不会是他,兰石林就更不可能了,浩子满脸疑惑,我却不敢再想下去了。
老朱到真没说错,这石像里面估计真有鬼魂作祟,想到这我把我在这人像里面看到的闭着的人的眼睛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跟变相的承认有鬼有什么区别。
浩子更是强作欢笑:“小戎,你别瞎想,老子怎么也不会相信真有鬼。”
浩子虽然说得斩钉截铁可语气明显也不是太肯定,这人像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无缘无故倒下的,除了这个理由还能有什么解释。
我也懒得跟他争论而是说道:“不信,我们把他翻过来一看便知。”
说着我就上去开始动手,浩子也立马跟了上来,老王头没想到也走了过来帮忙,估计也是想一探究竟不然大家心里都没底。
浩子边推还边在嘟哝:“老子就不信这个,而且这明明这只是雕像怎么会有人?”
我也没管他只是一起动手推这人像,浩子喊了一声“1、2、3,起”我们三人就一起使力把人像的正面翻了过来,这青铜像还真不是一般的重,恐怕得上千斤。
我们三人使出了全力才慢慢地翻动,可刚一翻过来我就呆住了,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浩子更是唬得往后一跳,嘴上说不出话。
不知何时,这人像里面紧闭的眼帘已经张了开来,瞪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
浩子说话的时候都已经忍不住打哆嗦了:“这,这里面还真他妈有人,小戎,你他妈不是说是闭着的吗?怎么是睁开的?”
“我他妈哪知道?”我能听出我的声音几乎都快哭了。
这事情邪门得很。这时我也才想起真正的不对劲在哪里,这青铜像以现在来讲至少也两千多年了,要是里面有人恐怕早就烂没了,当然古代也有防腐技术,可也没听说过糊在青铜像里面的防腐的。
这引起了我的极大好奇,如果这里面的人还保持着身前摸样,这人会是谁?
想到这我强忍住恐惧慢慢的俯下身看能不能把他脸上的面具给弄开,希望不要被浇死了,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面具果然能松动,头盔上有凹槽,可以把这面具从凹槽里面挪开。
于是我把这个发现给浩子说了一下,浩子立马同意说道那就赶紧弄开,“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作怪。”
然后我和浩子齐心合力把这人脸上的面具猛地往下一拉,随着面具的划开,里面人的脸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我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缓缓被揭开的面具,我更是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充满了恐惧却又异常激动,这里面可是几千年前的古人。
如果面孔还栩栩如生这种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可当面具揭下来之后,不光是我,老王头和浩子也彻底呆住了。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的人会是她。
我恍如做梦,忍不住瑟瑟发抖,膨胀的恐惧和困惑让我发疯,这藏在青铜人像里面的人居然会是我的奶奶。
准确的说是年轻了很多的奶奶,而里面也只有她的头颅,从被砍断的脖子以下都是实心的青铜,此时她静静地盯着我,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鬓角还没有银丝,脸上的皮肤也比现在的她光滑许多,至少少了一大片的皱纹。
我头乱如麻脑子中已经想不清任何的问题了,我奶奶怎么会在这?那在小镇的又是谁?
眼前的这副面孔明明要年轻了至少十年以上,说明她被放在这里面的时间已经相当长,如果是这样只能是93年的那一次牛头山之行了,可我奶奶不是活着回去了吗?
难道她和爸妈和我爷爷都死在了里面?那回去的是谁?据说古时盛行人皮面具,有的高手匠人甚至可以让你与另一个人一般无二,或许我的奶奶就是戴着人皮面具。
不可能,从小到大她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很少出过小镇,她假扮成我的奶奶能得到什么?
想到这以前的往事历历在目,她对我的疼爱绝不是一个假扮之人能做到的,那只有一个解释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奶奶她才是假的。
想到这我几乎疯了一样在她脸上撕扯,希望能扯出一张面具下来,可费了好大得劲除了她脸上的肉被我扯得变形了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浩子猛地把我还在撕扯的手给弄了下来,沉着嗓子劝道:“小戎你他妈别这样,不管这是不是杨奶奶,你刚才这样也是不行的,什么事等咱们出去了见到你杨奶奶不就知道了吗?”
“你他妈晓得个鸡巴,老子非得弄清楚,老子还不信了。”我几乎是对浩子咆哮。
浩子没有吭声反而像做错了事一般低下了头,我此时顾不得他再次伸出手在这人脸上寻找,还没碰到她的脸突然胸口一疼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听到浩子骂道:“狗日的老王头,你他妈有病吧,你在敢动一次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我看到浩子对着老王头目瞪怒容,可老王头却充耳不闻,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睁着眼的奶奶的头颅就没离开过,似乎比我还要不敢相信。
瘦削的脸上那堆满的褶子此时不停地颤动,鹰爪一样的手更是抖得停不下来,想把手放在我奶奶的脸上却又似乎不敢。
然而老王头的这一脚却让我清醒了许多,浩子说得对,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本来就超出了常理,眼前我奶奶的头颅更是如此,真要弄清楚只要回去之后见到我的奶奶很多事就能明白了。
不管她们谁是真的,但我心里明白,是镇上的那个人真真切切的养了我这么多年。
现在首要的问题还是怎么出去,通过这次牛头山之行,我了解了很多事,也还有更多的事我不知道,我相信回去之后奶奶一定会把她知道的所有事告诉我的。
浩子见我依然躺在地上不动赶紧走上前把我拉了起来,关切的说道:“没事吧,那老家伙估计魔障了,你现在也还魔障么?”
我说:“没事了,你说得对,回去之后见到我奶奶肯定就会明白的。”
浩子看我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紧接着却脸色一变,问道:“你手中的鞭子呢?”
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因为我奶奶的事手中的鞭子好像被我随便扔在了地上,现在我两手空空,我朝周围搜索了一遍,也什么都没有。
我和浩子同时朝兰石林望去,可一看之下却完全愣住了。
此时徐苗苗拿着起生鞭站在兰石林的身边正笑眯眯地望着我们,她的右手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巴克军刀。
她见我们已经发现了她,声音发甜的说道:“这次真谢谢两位哥哥帮我拿着了这东西,不然人家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我喉咙发紧突然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什么意思,我们最开始从那石牛那打开的入口往里进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没,当时我还以为看花了眼,后来浩子跟我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怀疑了很多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徐苗苗。
她盈盈一笑然后转向她身边无法动弹的兰石林,笑得更高兴了,“这次进山之前上面就嘱咐我,找个机会除掉你,没想到现在正好两全其美。”
她的话让我们彻底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兰石林不是说徐苗苗背叛了上面吗?怎么又换做上面要除掉兰石林了?这个上面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即使这样兰石林反而显得很镇定微微的一笑,正准备说什么可刚张开口徐苗苗却猛地右手一挥,兰石林的脖子上如烟花般喷出了一道凌厉的血幕。
我和浩子看得目瞪口呆,正在此时,弥留之际的兰石林突然低下头脸色痛苦的对着还躺在他身上的猫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液体,只见那猫刚一接触到这东西就凄厉的惨叫一声,全身更是炸了毛,然后迅疾的朝旁边一窜。
志得意满的徐苗苗此时突然脸色一变,嘴里喊了一声:“快,抓住那只猫。”
然后自己便闪电般的追了过去,我和浩子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摸不着头脑,就在徐苗苗刚动身去追的时候,一个人影也突然出现在我手中的电筒光照里面。
是墨镜男。
但此时并不像之前那样一脸木然,而是脸上充满了让人胆寒的戾气,他的左手正提着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老朱的。
他把人头朝徐苗苗扔了过去,声音如冰的说道:“骗我者,杀。”
老朱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好滚到了徐苗苗的脚下,一双瞪圆的眼睛正好死死地盯着她,徐苗苗有些恐惧把脚下的人头朝旁边一踢。
而那已经隐入了黑暗中猫却又突然窜了出来然后迅速的爬到了墨镜男的身上,墨镜男用左手抱住这只猫,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徐苗苗。
那只猫已不像之前那样无精打采,现在反而一脸神气,如同人一样眼神诡异的看着徐苗苗,嘴上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墨镜男提着鲜血淋淋的军刀直直的朝徐苗苗走去,徐苗苗似乎很忌惮墨镜男不停地往后退一直到兰石林的尸体旁,然后把手中的刀猛地朝墨镜男一扔并迅速的往旁边跑了开去。
墨镜男却并不追仿佛没看见似的只是走到了兰石林旁边,浩子见徐苗苗马上就要跑掉了对我说道:“还他妈愣着干嘛还不追。”
徐苗苗此时正向石门跑去,我知道要是让她跑掉了,这起生鞭可能就永远拿不回来了。
我和浩子一左一右的赶紧追了上去,好在徐苗苗为了避开墨镜男绕了一圈才朝石门而去,所以在到石门之前我和浩子就已经拦住了她。
刚一接近,浩子就一个老鹰扑食扑了上去,徐苗苗却迅速的身形一晃竟躲开了,这小妮子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浩子急忙喊道:“小戎,快拦住她。”
此时我离石门最近,不敢放松,等到徐苗苗一靠近两手就直接朝她抓了过去,没曾想眼见已经碰到了她,她却突然反手一挡反而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往旁边一扭,让我一时动弹不得。
等浩子再次上前的时候迅速把我朝浩子推了过去,自己则朝石门一闪,整个身影就彻底没入了黑暗中。
浩子气得脸都歪了,不停地对着我数落道:“你他妈的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白给老子长这么大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两个大男人还逮不住一个小女孩,还不把人大牙给笑掉。要是以后有人知道了问了起来,别他妈说认识我。”
我只能讪讪的笑了笑,不敢搭腔,心里想说,你不是也没抓到么?我钻出石门拿着手电筒朝朝外面的通道照了照,早就没有了人影。
下了石梯就是一个弯道,徐苗苗一定转了过去。我有些泄气的回到了石屋,墨镜男却把兰石林的尸体扛在肩上,左手抱着那只猫然后一声不吭的朝外面走了出去,甚至都没看我们一眼,仿佛我们已经不存在似的。
而老王头此时正一点一点的把被我刚才撕扯而变形的“奶奶”的皮肉抚了回去,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在他此时的眼中就只有这颗我奶奶的头颅了,石屋里面现在沉默空旷的让人发慌,再加上眼前的那一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我奶奶的脑袋我只想着立马离开,再说现在再呆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我对着浩子说道:“我们也赶紧离开吧。我觉得徐苗苗和墨镜男应该都知道这出去的路口,毕竟他们都是上面的人。咱们跟着他们。”
浩子不置可否却低声问道:“那这老王头咋办?”
浩子的话让我头大,因为此时眼前的老王头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管不问,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不知道我们的话对他有没有作用。
但总不能把他留在里面而不管他想到这我走上前说道:“那什么?王老前辈,你看现在鞭子已经被夺走了,呆在这里面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我们也赶紧走吧。”
见老王头没有反应指着面前的头颅继续说道:“你应该明白,呆在小镇的才是我的奶奶,这个我虽然想不通但我们出去之后见到我的奶奶肯定可以弄清楚。你们认识这么多年谁才是我的奶奶你应该比我清楚。”
没想到老王头却依然不为所动,我有些泄气同时又感到异常焦急,要是徐苗苗和墨镜男真的知道出口要是离开了我和浩子岂不是只能哭了。
所以又正准备打算再催一遍,没想到这时老王头却突然开了口,但眼睛依然盯着面前的“奶奶”。
“我就不走了,老子欠的债也该换了,老九虽然这么恨我,不过他却想不到最后我和他会埋在一个地上,再说了,她也在这呢,咱们这三个老骨头也是该到头的时候了,你们赶紧离开,鬼三应该知道怎么出去,跟着他就行。你们也别在劝我,再打扰老子清净,老子就直接下蛊,快给老子滚。”
老王头的语气已不像之前那样的傲气,取之而来是一种如死水一样的平静,这样的平静却让我忍不住憋得慌。我和浩子对望一看知道劝他是没有可能,或许让他留在这里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归宿了。
他,刘铁匠和我奶奶当年有着怎样的恩怨,可能也只能永远埋进黄土里面了。
走之前我仍然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我们如果真能找到出路的话会留下记号,您老要是想开了就跟着记号走。老王头没有搭腔,我和浩子对望一眼,开始迅速的朝外面走去。”
刚出了石门浩子就突然喊了道:“糟了”,然后招呼了我一声就拼尽全力的往前跑,我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只能紧紧地跟着他。
浩子边跑边说:'你忘了这石像外面有一把钥匙插着的,如果先出去的人拔了那把钥匙我们可就彻底完了"。
浩子的话让我大惊失色,立马下了一声冷汗,没想到居然忘了这茬。要是到时候真困在了里面还不如直接死了得了。
我和浩子几乎是疯了一样朝外面跑去,快到出口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心里更是发紧,直到看到了敞开的出口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狗日的再这么一惊一乍的话非得把人逼疯不可。我们跑到了外面才停下了脚步然后不停的喘着气,我朝插着蓍草的地方望去,一看之下才愣住了.
这蓍草钥匙此时依然插在那里,只是与之前不同,我们最开始进来的时候插在钥匙孔里面的蓍草还露出1/3在外面,现在则全部没了进去,此时这样子即使有人想把门给关掉也别想把这把蓍草钥匙拿出来。
可是是谁把它打进里面去的?我把我的疑惑说给了浩子,但浩子却并不关心不耐烦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管这东西,咱们出来了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到墨镜。”
浩子说得对,我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可在射距范围之内却连一点人影也没见到。我心里大急,就在这时浩子说道:“你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下去,只见地上留着一道血迹,我和浩子心领神会,不用说必然是兰石林的。
我和浩子不敢耽搁赶紧沿着血迹走,转眼间就到了我们爬过来的那根绳子所在之处。
见到横跨的绳子之后我故技重施如和猴子一样慢慢的朝对面爬过去,浩子则跟在我后面,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着我,可是心里越急反而速度越慢,刚爬上对面浩子就骂道:“你个狗日的还不如老朱那龟孙。”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到处找墨镜男。好在血迹并没断,我们不敢停步,刚走了一会就听到一阵说话声传来:“把鞭子给我,我放你走。”
我和浩子立马就听出这是墨镜男的声音,忍不住心下狂喜脚上更是迅速的朝声源处跑去,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人影,等我们到的时候才发现是在进入这石像广场的那条石道上,不光有墨镜男,徐苗苗此时也正站在我们对面。
见我们来了徐苗苗笑了起来:“两位哥哥什么时候也成了兰总的人啦?”
她说得天真无邪,但我心里清楚,这小妮子杀人都不带皱眉的,心肠之狠毒恐怕没几个人能及得上。
此时墨镜男一手扛着兰石林的尸体,一手抱着那只猫,我和浩子到了他身边的时候他连头都没转一下。
徐苗苗虽然看着成竹在胸但明显对墨镜男十分忌惮,这时她又媚笑一声,手上玩弄着起生鞭,像对着我们又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真像传说中一样,呆会会出现什么样有趣的场景呢?”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可是起生鞭,传说中廪君就是靠这根鞭子破了盐水女神的虫阵收复了盐水部落。
一鞭挥出,万尸臣服。我虽然一直对这个传说半信不疑,但阿杰给我看的那张民国照片我可印象深刻,只是照片上那如同军队一样的大片尸体不知道是藏在哪的。
我只希望这小妮子可千万别来这招,万一要是真召唤出了这逆天的东西,我们几个人可别想有一个走出去。
于是我低声对着墨镜男说道:“你可别把她逼急了。找着机会再下手,万一真像传说中那样我们可就麻烦了。”
谁知墨镜男根本不买我的帐,依然冷若冰霜的说道:“把鞭子给我,我放你走,不然,杀。”
我在旁边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徐苗苗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甘示弱嘴上冷哼一声,说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杀我。”
说着的同时手中绕成圈的鞭子猛地伸直,手臂挥成一个半圆然后带着凌厉的劲风朝地上打来,随即一声清脆的鞭响回荡进了空气中,在这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环境里异常的突兀。
我冷汗直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镜更是死死地盯着徐苗苗鞭子的落下。
谁知鞭声刚落下就又是一声响了起来,只是与刚才不同,这一声沉闷了许多,仿佛钝器击打在地上一般。
似乎是为了回应最初的鞭响,虽然声音明显不如第一声但却让我心神一震,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
包括徐苗苗,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给镇住了,因为我们清清楚楚的看到徐苗苗就挥了一下却响了两声,而第二声的声源也听不出响在哪。
似乎就来自我们周围如影随形一样。心底更是莫名的剧烈的不安,空气仿佛凝结了似的,响声过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惊讶的叫声从我耳边传来,我僵硬的转过头,浩子指着徐苗苗两侧的沙地,嘴上因为恐惧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徐苗苗两侧和背后的沙地仿佛滚沸的水一样沸腾起来,然后便是影影绰绰的东西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般我们都一动不动的望着即将出来的东西。等到我们看清楚之时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颤抖着手拿着手电筒一动也不敢动。
一具巨大的干尸正从那沙地里爬了出来,不,不是一具而是一片,只见这些干尸身上穿着泛着光芒的藤甲,左手持木盾,右手拿着长满铜锈的长戈。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片沙地到底是什么了,根本就是一片没有棺木的坟地,更准确的说就是一片巨大的养尸地。
而这些尸体身形之高大也超出了我的预料,难怪古时被誉为神兵,徐苗苗拿着手中的鞭子朝我们挥来,她想指挥这一群尸军除掉我们。
大军也正像徐苗苗聚拢,第一个来到徐苗苗身旁的尸军突然猛地伸出手中的长戈然后迅速的朝她的头颅割来。
这一下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也会对徐苗苗下杀手,我几乎本能的喊了一声“小心”。
徐苗苗也感觉到了不对,长戈带着凌烈的风声向她袭来,徐苗苗已经来不及看怎么回事,只是身形一矮险险的躲过了对她的勾杀。
然后头也不回就的地一滚就跑到了我们这边,此时她也是花容失色满脸惊惧,显然想不到这群被她召唤出来的尸军也会对她下杀手。
浩子见尸军正朝我们浩浩荡荡而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跑。”
我也从刚才的情境中反应过来立马朝身后跑去,墨镜男却早已跑到了前面,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狗日的跑的时候也不通知一声。
而后面那成片的脚步声如潮水一般也正向我们涌来,现在我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光是后面那一片震荡的脚步声也让我心神剧裂,只是我们现在该往哪跑?
想到这眼前突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栋巨大的黑影,我脑中一闪看来只能躲回石像里面了,石像洞口不大而且里面路口众多到可以抵挡追在我们后面的尸军了。
只是不知道要躲到合适,不过现在我们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墨镜男也正朝石像跑去看来和我想的一样,徐苗苗则不远不近的跟在我们后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她是怕我们对她下手。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那条青铜锁链之处,可谁知墨镜男手上一挥链接到对面的绳子就被他斩断了,我一愣,浩子更是惊慌失措,大骂道:“你个狗日的傻了吧,你他妈把绳子弄断了老子们怎么过去?”
我朝后面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正向我们而来,地面因后面的脚步竟颤抖起来,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一支军队啊。
墨镜男不理浩子,把手中的兰石林的尸体扔在地上,他怀中的那只猫也自己跳了下来蹲在他的脚边,然后墨镜男挽起袖子猛地拉住地上的锁链形成一个拔河的姿势拼劲全力的朝后面拉去。
我和浩子被他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徐苗苗此时站在我们几米远处也紧紧地盯着墨镜男,随着墨镜男慢慢地朝后退去,环绕石像的河道里面也发出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拿着电筒朝下看去,只见黑漆如墨的河面此时竟震荡起来,而在青铜锁链的地方更是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一人大的漩涡,我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另一个出口?
等到墨镜男朝后面拉了两米左右的时候开始朝旁边挪了起来,挪了一米多然后猛地一松手,只听得水里面同时轰然一声,漩涡则显得更猛烈了。
墨镜男也不擦满脸的汗水迅速的从地上抱起兰石林的尸体,另一只手则抄起了猫然后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水中,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漩涡里面。
我和浩子对望一眼,浩子沉声说:“怎么样?是你先跳还是老子跳。”
我有些犹豫不决但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上了,正准备跳下去却突然旁边人影一闪抢在我们之前跳了进去,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时徐苗苗。
也就在这时一声声破空声在我们耳后响起,我本能的朝后一望,几乎吓得尖叫起来,后面的尸军似乎明白我们想跑竟把手中的武器朝我们掷来,现在满天仿佛雨点一样,千钧一发之中我和浩子几乎同时跳了下去。
刚一接触水面就仿佛进入了搅拌机一般,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被水流冲击着朝下。
转眼间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把我往下一拉,脑中立马天旋地转,身体更是打着转东碰西撞,凭感觉自己正快速的朝下滑去,只是现在不知道浩子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一个自由落体,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落入了水中,我挣扎了好一会才从水里冒出头来。
此时全身仿佛散了架一般,手中的电筒也不知在何处,周围也是漆黑一片,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顺着水流正向一处快速的飘去,我控制着身体不沉入水中同时大声喊着“浩子”。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微弱的回应在我前面不远处响了起来,我心安下来,这小子总算还在。
于是我快速朝浩子游去,只是这水流太急根本不用我动就正朝着浩子的方向飘过去,我试图继续和浩子说话,一股声音却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几秒钟的功夫,这声音就如同擂鼓一般震荡在我的耳边。
我心中一凛,明白了前面的声音是什么了。
他娘的是一道瀑布。
而且听这声响面前的瀑布还不小,此时除了这瀑布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到,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一点也不清楚,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我身下传来。
水流巨大的冲劲还没让我反应过来就一头扎进了水中,整个肺部都仿佛被压扁了一样,我挣扎着冒出水面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一阵阵的隐痛,但好在这瀑布下面的水挺深,水流也大大的慢了下来。
我忍者剧痛朝一边游去,只希望能找到靠岸的地方,游了一阵明显的感觉到水浅了许多,我心下一喜赶紧游了过去,很快终于摸到了露在水面的石块。我迅速从水中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岸边。
找到一块较大的石头就坐了上去然后大口的喘着气,只是每呼吸一次胸口就传来一阵疼痛,不过好在命保住了。
四周依然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水流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到,心下着慌,嘴上又立马大喊了一声浩子可刚喊完就喊不下去了,胸口如同撕扯般的痛苦让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听了一会除了水声没有响起任何的声音,浩子此时不知道怎么样了?听水声这应该是一条不小的暗河,浩子如果受了伤应该会顺着水流而下,想到这我从石块上站起来开始沿着河流的方向往前走。
我尽量靠着水边,希望能遇到浩子。等胸口的疼痛稍微缓解一点就大喊一声浩子。
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几次都差点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此时胸口火辣辣的发痛,我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弯着身子喘息了好一阵才又开始往前走,谁知刚走了一步就突然脚下一拌身形不稳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这一下让我彻底脱了力,过了好久如铅重的脑袋才慢慢恢复了意识,首先我动了动身体,虽然全身剧痛无比好在还能忍受得了,又休息了一会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刚一站起来脚下一软就又倒了下去,但这一次身下却一阵柔软,我一愣随即往我底下摸了摸。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倒在一个人身上,由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我希望是浩子,所以最开始就摸向他的手,很快就碰到了他的手臂,我又朝另一边摸去,然而该是手臂的地方却是一空,我忍不住狂喜,果然是浩子。
我摸着他的脸喊了好几声,但整个黑漆漆的洞里除了我的声音和水流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我这才慌了,立马试了试他的心跳和脉搏。过了好一会我颤抖的手才慢慢恢复起来,我有些癫狂的笑了两声,这狗日的还没死。
我把浩子从地上弄了起来,浩子还活着却使我的求意志强烈了许多,走到这都还能活着,老天都不让我们死,我就一定要活下去。
我扶着昏迷不醒的浩子一步一步的顺着河流朝前走去。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带着浩子走出去。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步比一步艰难,脑中更是如浆糊一样想不到丝毫的东西。完全凭着一股意志在往前走。
直到眼中开始有了一点模糊的视力脑子也才慢慢有了思考。既然能看到东西说明我们已经到了洞穴的浅层区,离出口就一定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地激荡声也再次传入我的耳中,我扶着浩子转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的声源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入口处比流速缓慢的暗河也变得水流水溅带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朝地下洞口流去。
而在离洞口不远处正散发一道强烈的光线,一条缝隙慢慢的显露在我的眼中,许久未见的自然的光亮让我一时不能适应。
我揉了揉眼睛木然的脑袋这才转为狂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我扶着浩子就快速的朝那缝隙处走去。
刚一走出去猛烈的光线就直直的照在我的身上,我挡住眼睛还没来得及高兴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下滚动。
等终于停止的时候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被一张人脸给挡住了,这张人脸正微笑着,眼前的人让我无比熟悉可此时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人温和的说:“,你们总算是出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
也就在这句话中我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第一卷终于发完了,由于签约的原因,不知道编辑还会不会让我在这上面发,如果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磨铁看,名字叫做《滇蜀谜云》,希望大家喜欢,如果还能继续在这上面发。我后面依然会发的。
我已于编辑商量过了,准备在天涯上更新《滇蜀谜云》第二卷。希望大家支持。
第一章 恐怖的小孩
我醒来的时候眼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耳中也是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才开始慢慢有了声音和颜色,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此时我穿着病号服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四人病房,旁边的床上侧躺着一个小孩,斜对面现在是空床,但看上面的压痕肯定也是有人的。
正对面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头发已经花白,身材瘦弱,颌下无须整张脸一直笑着,看见我醒来立马微笑着说:“小伙子,醒啦,你这一觉睡得够久啊。”
我揉了揉发闷的脑袋,问道:“我躺了多久?”
“五天咧。”
我一怔,没想到我居然睡了五天,后面他说了什么我已经没在听而是慢慢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这经历的一切对于现在的我来讲就仿佛一场梦,可是我此时躺在这儿已经足够说明这不是梦了。
牛头山之行算是结束了,起生鞭也被拿了出来。我本以为进山之后就能把一切弄清,可现在看来反而如同坠入了蛛网一样,把我困得死死的,越想找到出路反而面临着更多的谜团。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两个白大褂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面前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后面跟着一个俏丽的小护士,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似乎还稚气未脱,看见我醒着脸上一笑说道:“你终于醒了”,随即又自来熟的说了起来:“你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都是我在换药呢,都差点累死我了。”
话还没说完医生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护士脸一红就不再说话了,我赶紧说道:“没事。”
我想估计这小护士是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一般的医院是很少让护士跟病人套近乎的。
只是这护士太会自来熟了,我还没说话就说了一大串。不过让我也感觉很亲切总比冷冰冰的对着你好。
这时那医生拿起我床上的病历看了看说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体质还很虚弱,在观察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只是你的朋友现在情况还不是很乐观。”
我朋友?医生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但立马想起来了,对了,浩子。我朝四周一望,这四张病床浩子根本没在里面。急忙问道:“对了,浩子呢?就是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医生眼神复杂的望了我一眼,似乎有难言之隐,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则更慌了,“他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医生这才说了起来:“你是因为高空坠落导致內腑受损,骨头也断了十几根好在都不是很严重,只是你朋友头部受了很重的撞击,产生了严重的脑震荡,如果能醒过来还好,醒不过来的话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所以如果你知道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请你联系一下。”
我脑中发白,没想到浩子的伤这么严重,这时我也想了起来,从瀑布出来之后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昏迷不醒,一定是掉进水里的时候伤到头了。这让我彻底慌了起来,心下一酸,问道:“浩子呢?他人在哪?”
“他在重症监护室。”
听到医生这么说我立马要挣扎着起来去看他,可身子刚一动就刺骨钻心的疼,全身更是使不上力气。
医生和护士见我要起来一把就把我压住说道:“你不用着急,你现在刚醒,还不宜下床走动,再恢复一段时间。你朋友现在的情况虽然不乐观好在比较稳定没有恶化,醒过来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你此时去看他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最主要的是联系到他的家里人,就算万一情况糟了也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让我慢慢冷静了下来,可是刚进山没多久我的手机就摔坏了,后来丢在了哪都忘记了现在让我怎么联系。
想到这我脑中一闪差点忘了,我先联系家里的人然后再让我奶奶或者二爸去告诉浩子的爸妈让他们都赶紧过来。
于是我问道:“能不能借下你们的电话?”
说完护士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说道:“病房里有电话的。”
我‘哦’了一声拿起了电话可刚准备拨号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他妈都不知道现在我在哪个医院,只能问道:“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医院么?”
好在医生和护士都没把我当白痴,估计心里清楚我进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还没说话那小护士已经抢先说了起来:“这是来凤市人民医院。”
护士的话却让我一呆,我他妈什么时候跑这来了?
从我们那坐车到这里至少也得六七个小时,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这里?恩施州分为八大县市,来凤市也是其中一个,但是离我们市却是最远的一个。小护士见我拿着电话发呆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想不通我怎么在这里?我是利川那边的,没想到醒来就在这边的医院了。”
小护士轻声一笑,说道:“哎呀,你是被人送来的,至于你怎么跑我们这边来的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么?”
我摇了摇头心说我特么要知道还会问你。这时医生咳嗽了两声见小护士没再搭腔了才说道:“是你朋友送你过来的,他说你们是为了登山跑到了这里,后来你和你另一个朋友不小心坠崖,他找到了你们并把你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的话却让我更迷惑了,来凤这个地方和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州但是我却从来没来过更别提这边有什么朋友了。
于是我立马问道:“我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在哪?”
我刚问完医生和护士都怀疑的看着我,医生更是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没理由啊,你头部根本就没受伤,不可能会短暂性失忆啊。”
我脸上一黑,你才失忆了呢。医生这时又说道:“不过你那个朋友也挺奇怪的,自从那你们送到了这里就没再见到人了。对你们的情况不管不问不说连你们的家里人到现在也没有叫过来。”
“那我朋友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当时是徐医生接的,我没在。呆会我去问问。”
医生的话让我疑虑重重可现在瞎想也想不出什么,此时最紧要的是浩子。于是我也不管了直接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我们家除了我和幺叔之外,我奶奶和二爸都没有手机,家里只有一部座机电话,可等我打过去之后却只听到一句暂时无法接通,连续打了几次都是这样,幺叔的手机我根本记不到,我沮丧的放下电话说道:“联系不上。”
医生听完我的话脸色变了变但只是说道:“可能是有什么事,你有时间就联系一下,最好这两天就能马上过来。”说完就和小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我不明白这医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心里不快,不过走了倒好能让我好好回想一下。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来凤我现在到能想到解释了,牛头山那么大,在恩施州八大县市里面就有四个和它接壤,我们出来的地方应该就在这来凤市的地界内,只是那个送我们来的人却让我想不通是谁?
如果只是见我们倒在地上而送我们来医院的好心人那为什么又要撒谎说是我们朋友,我们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登山,而我和浩子是因为坠崖才导致现在这样?这里面让人想不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拿着枕头靠在床上。躺得太久让我全身都不舒服,特别是背部更是感觉火辣辣的,这样坐一会可能会好一点。
这时对面的那个老头正要走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的年龄看样子至少也得有七十好几了,他走路的姿势也像这个年纪的人可是在我看来却觉得有些刻意。
就跟小孩子装老人走路的样子差不多,看着就是有点不舒服,直到他转过门弯消失在视野里时我才反应过来,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肯定是因为这次的牛头山之行让自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了,明明就很好的一个老头非得去怀疑别人,自己的事都还想不明白呢。
老头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旁边那个正在睡觉的小孩,房间里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被这过度的寂静弄得有些慌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院的缘故,明明房间里能照进阳光,可却总是能感到有些阴冷,我无聊的看了看旁边睡觉的小孩,如果醒了能聊聊天也不错。
可刚看了一眼就几乎让我吓得叫了起来。这个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此时正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我看。
而且这哪是小孩啊,只见他脸上的皮肤如同揉皱的卫生纸一样缩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皮肤病那干枯而又堆满了褶子的脸上布满了白斑,除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之外,整个人都充满了死气,这根本不是孩子,完全是个成年人。
此时我才弄明白,眼前的人应该是一个侏儒,准确的说是一个样子恐怖的侏儒,见我再看他,他裂开嘴诡异的一笑,露出一排沾满污渍的黄牙,我心头一颤,竟一时不敢说话,心头没来由的恐慌。
第二章 失踪的照片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走进了病房。原来是那个小护士,她手里拿着一张东西正向我走来。
她的出现让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而旁边的那个侏儒也不再看我而是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的盯着天花板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似的,我拍了拍胸口,这个侏儒实在是太渗人了。
我有些心虚的转过了眼睛不敢再看他。小护士没注意到里面的情节而是一脸兴奋的走到了我的身边,还没走拢嘴上已经憋不住开了口说道:“你猜我看到什么?”
我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见到了什么我上哪知道去?她见我不说话看我的样子也知道没心思跟她玩也就会不再卖关子,直接激动地说道:“是送你来的那个人。”
听到她的话我才精神一震问道:“是谁?他在哪?能不能带他过来让我见见他?”
我起了兴致脸上更是兴奋,不成想这时却又卖起了关子:“你知道刚才陈医生为什么会变脸色吗?”
我有些郁闷不过也不好发脾气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小护士这时如同谍战片一样往身后的门望了一眼似乎怕被别人偷听一般然后才弯下身俯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那是因为上次送你来的那个人交的钱马上就完了,所以陈医生才让你赶紧联系你和你朋友的家里人,其实就是想你们家里人赶紧拿钱过来。”
我恍然大悟,这样到不奇怪了,我在心里苦笑一声。这种事我上初中的时候遇到过。
高烧当天晚上从学校跑到医院里面去,交了一百块钱输了液烧还没退医院直接来说还想治疗必须得先交钱不然立马停药,要不是我奶奶及时赶了过来不知道会怎样。
想到这我也是忧心忡忡,要是我联系不到家里人,没人送钱过来,我倒无所谓可浩子千万不能停止治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到我脸上的表情猜到了我的想法裂开嘴笑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啦,你朋友刚又交了钱,我们医院肯定会全力治疗的。”
听到她这样说我松了口气,赶紧问道:“你知道我那朋友是谁么?长什么样子?他走了没有?能不能带他过来见我?”
说完了我的问题,小护士估计被绕得有点晕哎呀了一声,说道:“他已经走了,不过他的样子长得蛮帅的,就是……。”
“就是怎样?”
小护士欲言又止:“就是脸色很不好,总感觉有点让人害怕。”
我有点懵。实在记不起我朋友里面有这样一号人。就在这时小护士突然从手上的病历表下面拿出了一张东西放在我手里然后俯在我耳边有些诡异的说道:“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只要你见到这东西就明白了。”
我把手上的东西拿到眼前,是一张照片。
可这张照片却让我忍不住颤抖起来,我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
这是一张合影,里面有两个人让我在熟悉不过了。我爷爷和兰石林。这张照片还是在那个日军留下的军事基地阿杰给我的。从基地出来之后就不见了。
如果是这样那送我们到这医院并且交钱的人肯定就是阿杰了。可是徐苗苗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浩子更是说早在我回小镇之前阿杰就死了,可是为什么他又出现了?即使徐苗苗说了谎可浩子不会开这种玩笑。
而且我记得在从军事基地出来之前,阿杰伤得那么严重,假如当时不快点治疗的话,依他的伤势很难活下来,难道是上面的人救了他?
我头乱如麻想到了在我昏迷之前有个人突然走到我们面前说:“你们终于出来了。”
我当时对那人感觉熟悉无比却怎么也没想起来此时却仿佛顿悟一般终于回想到了那个情景,那人正是阿杰。
小护士见我面色有异说道:“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她,只感觉全身透心般的冷。就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是那个面色和蔼的老头。
小护士看到他进来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按铃。”
刚走了一步又返身走了回来对着我的耳朵神秘的低声说道:“小心这个老头,他有神经病。”
说完就立马退了出去,神经病?我有些好笑我特么都快成神经病了。老头见我怔怔出神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小护士的话我没有放在心上,这个老头怎么看都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人,再说就算他有神经病也不会安排在这样的病房,可能是这个小护士和老头之间有点间隙。
此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张照片给吸引了,说实话自从在基地的时候知道了我爷爷是上面不死人实验的负责人之后心里一直对他有点抵触。
可毕竟和我连着血缘,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一定会弄清楚这里面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诡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就是阿杰,徐苗苗的话可以忽略不计但浩子不会骗我,明明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还会复活,难道阿杰的死根本就是个幌子?
可为了什么?其次就是我奶奶,我到现在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在那雕像里面怎么会出现我奶奶的头颅,那在家里的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等我出院回去之后怎么面对,我看着照片里站在最前面的爷爷,一脸的慈祥,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里面一定有隐情,或许是家里人受到了上面的威胁,肯定是这样,不然以我奶奶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可是阿杰为什么不露面而给我这一张照片,难道仅仅是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我希望从照片上能找到一点线索,但怎么看也只认识我爷爷和兰石林,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现,我把照片翻了过来,没想到后面竟然写着一行字。
不要回家,不要联系家里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脑中发懵,心里更是浮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难道家里面出事了?上面对我家人下手了?
我立即慌乱起来,赶紧把床边的电话拿起来往家里打,可依然是那冷冰冰的无法接通,这使我更急了打不通电话使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我立即把护士叫了过来,说:“我要出院。”
小护士听到我的话一脸愕然,说道:“你疯了吧,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怎么着也得把伤养好啊。”
我不管她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要挣扎着起床,小护士见拗不过赶紧把医生和几个护士叫了过来强行把我按在床上,说道:“医院有责任保证病人的安全,你朋友也交代过在你伤好之前不能出院,不然我们只能动用强制手段。”
我见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的冷静下来,医生和护士虽然说得对,但我也总不能呆在这里而让我的家里人受到伤害,现在该怎么办?
我脑中一片乱麻:“我现在必须回去,你们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要是我再不回去就晚了。”我几乎哀求道。
就在这时小护士答道:“你不管你朋友啦,他现在情况还很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联系你和他的家里人,你另一个朋友交完钱的时候说这段时间他都不会过来。”
小护士的话终于让我不敢再冲动,是啊,我走了浩子怎么办?肯定不能把他独自一人留在医院里面,我犹豫不决。
小护士又说道:“你要是实在有什么事?把你家里的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平时也帮你联系联系,等你伤好了我们肯定会放你出院。”
看到这样我只能放弃强行出院了。
没想到在医院里面一呆就是三周,中途我多次要求出去但都被阻止了,家里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心急如焚,每一天都仿佛度日如年。
期间我也去多次看过浩子,他还是昏迷不醒,我心头发酸,只能对着他的耳边说话,说一些小时候的往事,期待着他醒来的日子。
那小护士不知为何一直和我走得很近,每一次我来看浩子的时候她也会跟着我来对我说一些浩子的情况,病房里第四个床位住的是一个全身严重发胖的大婶。
不过人很好很多次还笑我说那小护士对我有意思,他的家里人来得很频繁,而且每一次带着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来看她的时候她都会把东西分给病房的人。
老头和侏儒却一直不见有人过来看他们,老头倒好也十分健谈,只是我心里的事太多很少和他聊天。
而那个侏儒比我还不爱说话,到现在就他说的话都能用手指数清,基本上都是回答医生的问话,而且人也很冷淡,大婶分给他吃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接受过。
有时候实在拗不过也放在床头,趁大婶出去的时候直接倒在了垃圾桶里,大婶有时看见了也不在意,但每次也还是会分给他一部分。
在医院里又呆了一周,我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这次我请求出院的时候医院没有再阻拦而是给我开了出院证明,让我回家后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第三章 出院风波
在等待开出院证明的时间里我再次给家里打了一次电话,让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通了,而且很快就有人接了电话问:“我是谁?”
刚听到声音我就知道是我二爸,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我说:“二爸,我是楚戎,家里没出什么事吧?我一直打不通电话,我现在在来凤这边的医院里面,刚要开出院证明准备离开这里回家。”
二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你奶奶还进山去找过老王哥,但也没找到,这段时间电话也出了问题,昨天刚修好。”
二爸的声音有些异样,我心头掠过一阵不祥,小心的问道:“我很好,只是浩子出了点问题,呆会二爸您联系一下兰叔让他们到来凤人民医院来一下,家里边没出什么事吧?奶奶的身体怎么样?”
二爸这次又沉默了下来,而且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道:“你奶奶……去世了。”
二爸的话犹如一阵电击,我脑中空白,怎么会这样?我奶奶她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去世的?
“什么时候走的?”我颤抖着问道。
“昨天中午,刚还在吃饭突然就倒地了,医生说是因为心急上火导致的中风,妈年纪大了,又担心你,你走之后,她几乎是觉也不睡饭也吃不下,有好几次还打算一个人进山去找你但都被我们拦下了,只是陪她去找过几次老王哥。他也不见人。老四那个狗日的自从妈死后就不见人,到现在也没联系上也没回来。”
我知道二爸说得幺叔,他很早就开始一个人出去闯了,虽然到现在也没闯出个什么名堂,平时也基本不怎么回家。
但在我记忆里面,他对二爸没什么感情但对于奶奶却很好,没想到这一次奶奶出了事他却连面都没有露过,我实在不能相信,心里不自然的对他也产生了一股恨意。
二爸让我早点回来,5号奶奶就要下葬了,我说:“现在正在办出院证明,办完后就立马回来晚上应该就能到了。”
二爸说:“好,明晚坐夜,在坐夜之前赶回来就好。”
刚要挂断电话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现在身上身无分文,这边也没个亲戚朋友怎么回去?这年头身上要是没点钱还真寸步难行。
于是我赶紧说道:“二爸,我身上现在一分钱也没有,银行卡也丢了,你看你能不能想点办法给我弄点钱过来。”
二爸沉默了一下说:“要不这样,你先在医院等等,我现在就去找陈师傅,让他开车去接你,你身上现在有电话没有。”
“没有,刚进山没多久电话就坏了。”
“那你就在医院呆着不要离开,让他去医院找你。”
我说:“好。”
挂完电话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全身发抖,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奶奶去世这个消息实在让我缓不过劲来,怎么可能会这样?
奶奶的身体那么硬朗,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要不是因为我,奶奶不会死,浩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小护士喊道:“楚戎,你的证明办好了,过来签一下名。”
我抹掉眼泪走了过去,小护士看出了我的异样,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了?”
我正心头有火立马骂道:“要不是你们医院拦着,老子要是早点能回去,我奶奶也不会去世。现在还来问老子怎么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我,小护士被吓到了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你是病人,伤得那么严重,医院不让你走是医院的责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负责。”说完就低下了头。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一阵后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赶紧离开医院。
刚动身,后面一人喊道:“小伙子,你先别走,有人找你呢。”
我转头一看是那个老头,他的样子似乎很着急,我心里一愣,会是谁找我。
我问:“是谁啊?”
“不知道,好几个人,现在都在病房里让我过来找你。你赶紧过去吧。”
我想也没想就跟着往里走,谁知小护士一把拦下了我,说道:“你先别过去,一般来医院找人的都会到这里询问,今天根本没有人找你。这个老头脑子有问题你别相信他。”
小护士怕那个老头听见所以说得很小声。但她的话却让我清醒了过来,我从来没来过这边,根本没认识的人,而且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哪个病房?
而且我刚给家里打电话,陈师傅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这里,如果是阿杰的话,小护士应该会知道,而且我在外面呆了这么一会,也没见到他。
难不成是上面的人?这时小护士又对着我说道:“我去把他们带过来吧,你刚办理了出院手续,马上要走,没必要再回住院部,我去叫他们过来。”
我说:“好”,要是真是上面的人,肯定来者不善,这里这么多人我相信他们也不敢乱来。就在这时老头突然指着后面说道:“他们过来了。”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四个人正向我们这边走来,每个人手里都裹着一件外套。
现在正值夏秋,这么热的天不可能有人穿着外套出门,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正经人,反倒跟外面的街头小混混有点类似,而这四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正狐疑着,老头对着他们然后指向我说道:“就是他。”
我心下不好,果然那几个人刚一看见我立马从外套里各掏出了一把砍刀朝我冲来。
这一变故让医院里尖叫声四起,我把小护士往旁边一推就往医院外面逃去,我心里叫苦不迭,脑中实在想不到我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些人,那四个人边追还边喊道:“那谁,站住,让我们砍几刀,绝对不弄死你。就几刀。”
这些人可真够奇葩的,我特么站住让你砍才是傻逼呢。我一刻不敢停留只要有路就往上面跑。
那几个人也紧追着不放,跑了一阵身上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我知道肯定是之前受的伤发作了,本来就没好利索,现在突然这么剧烈的运动再加上这炎热的天气不复发才怪。
医院一直要求我在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但我回家心切,其次住院费贵的有点让人咂舌,虽然不是用我的钱,不管怎样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我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让他们不敢那么肆无忌惮,更希望能遇到几个警察,可是像这样的小县城别说警察了我跑了几个街区连个交警都没看到,即使遇到个城管也好,虽然他们看到了敢不敢管得另说。
不过上次进山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我的体力比以前好太多了,我刚开始气喘吁吁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渐渐跟不上了。
我心里大喜立马往旁边的一条巷子一窜总算摆脱了他们,但我不敢停留又朝另一个巷子窜了进去才停下来歇气。
虽然这县城不大此时我在哪个地方我一点都不知道,来凤我人生地不熟身上更是一分钱也没有,最让我着急的是我现在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医院等我,而二爸叫过来的程师傅都说好了去医院接我,可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如同毒蛇般让人喘不过气,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觉头晕,我跟这帮人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来杀我。
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上面的手法,我记起在追我的时候有个人说只是砍我几刀绝对不会真把我给弄死,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阿杰给我的照片,我赶紧拿了出来然后翻转的背面。‘千万不要回家。’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行字,难道他们是为了阻止我回到小镇?难道是阿杰请的人?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出面跟我说?
我脑中一片迷茫,回家之后又会怎么样?奶奶也正好在这几天去世了,这实在有点太巧了。
我奶奶的死恐怕没这么简单,想到这因为愤怒和恐惧我全身忍不住的颤抖。如果真如我说猜想的那样,上面为什么非得致我们于死地?
莫非因为我的爷爷和父母。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
我走在陌生的人群中如同逃犯一般四处小心翼翼的张望注意着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警惕着周围环境一丝一毫的变化。生怕这里面会有一个上面的人。
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没有任何可以联系的东西此时就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孤独侵略着我。
我甚至有点羡慕浩子了至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躺在床上,我却要过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承担着这所有的一切。
对了,浩子怎么样了?这些人会不会威胁浩子?我心里莫名焦躁,考虑着回不回医院,不回的话我根本无法与家里的人联系上,如果回去又害怕那些人正在医院等着我。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猛地从我眼前一闪而没,我不敢耽误赶紧追了上去。
虽然天气炎热但中午的人还是很多,很快那人影就没入了人流中消失不见了,我悻悻的低下头,刚才那人背影实在是熟悉,但却一直想不起来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我旁边响起。
“小伙子,你是在找我吗?”
第四章 杀人犯
这声音刚一响起我就知道是谁了,我朝旁边望去,在我左手边几米处的一个凉皮小摊上,医院里的那个老头端着一碗凉皮正笑眯眯地注视着我。
此时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比在医院精神了许多,那双眼睛更是如鹰一样闪烁着光芒,我愣在了原地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心想这老头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绝对不是巧合,恐怕来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因此我也直入主题,问道:“你是在找我?”
谁知这老王头却说道:“你这话就搞笑了,好像是你在找我吧,小伙子。”
他的话让我一塞,“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医生护士能允许你出来?”我又问道。
“很不巧,我也是今天出院。”老头吃了一口凉皮回答道。
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心里骂道,见他跟我打哈哈我直接说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医院里面追我的那几个人我想跟你肯定有关系,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走了。如果你是上面的人恐怕我就不光走那么简单了。”
老头这次没有回话而是把碗里的凉皮吃完了,抹了抹嘴才抬起头来说道:“小伙子,不用威胁我,你走不走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来传传话的。”
“传谁的话?”我立马问道。
“传该传的人的话,反正对你没什么害处,我只是替人提醒你,不要回去。”
没想到又是这句话。我心里一惊。
“是阿杰让你来的?”我急道。
“我不认识什么阿杰。你回不回去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我说过我只是传话的。”
“难道真是我家里的人出事了?我奶奶的死真和上面有关系?”
我说到这的时候那老头也严肃了起来:“小伙子,这里面的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能不参与进来就别掺和,你要是愿意我会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活下去啊,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说到最后老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只是瞬间而没,在此时这个老头让我感觉像另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必须回去,家里还有人,我做不到一走了之,我现在会回医院,二爸会叫人来接我,你要是继续喊人阻止我就喊吧。”
说完我就想离开,没走几步老头就在后面叹了口气喊道:“小伙子,等等。”
我转过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老头这时朝四周望了望把我往人少的地方拉了拉然后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在我手上,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
我一看竟然是一把五四式手枪。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惊说道。
老头也不答话而是把我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才说道:“那人对你的安全还是蛮着急的,这个给你防防身,上面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愣愣的点点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突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然后把我的手指一压,我虎口一麻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然响了起来。
老头直直的躺在了地上,枪声一响四周立马尖叫声四起,所有人都对此时的场景避之不及。
我彻底的呆在原地,手上的枪也掉在了地上,脑中一片空白,老头身后开始潺潺的流出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尽管进山的途中见多了人各种各样的死法但此时我仍然反应不过来,因为这人可是我亲手杀死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拿着枪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一个人。
过了很久我才清醒过来,我看着躲在四周一脸惊恐和好奇的人群知道短短的一瞬间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杀人犯,甚至已经有很多人用手机拍下了我的样子。现在我的反应就是赶紧离开此地。
于是我迅速的朝人最少的一边跑了过去,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了下来,直到实在已经跑不动了才站住喘气,这个时候才发现全身正剧烈地疼痛,顾不上地上有些什么直接一倒躺在了地上看着刺眼的阳光。
可现在的光线却让我感觉不到热,全身更是冷的瑟瑟发抖,怎么会这样?那老头为什么要我杀了他?
我忍不住抽泣起来,刚才那老头还对我有说有笑没想到瞬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不会喘气的尸体。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等我慢慢的平静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阳光了,此时估计已经七点多了,身上的皮肤如同火烧一般,我知道这是被太阳晒得太久的原因。
我看了看四周,此时的我在一个废弃的工地上,周围一片荒芜看来我已经到了城郊了,这城市还真是小得可怜。我苦笑道。不过我已经冷静了很多,开始慢慢回忆这许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医院的时候那小护士就对我说这老头有神经病,难道是暗示这老头有问题?但我没有注意,可小护士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老头和阿杰都告诉我不要回家,我奶奶也正好在这段时间去世,可是老头为什么却让我杀了他?
仅仅是为了阻止我回去?谁示意他这么做的?阿杰吗?可他为什么不现身直接告诉我?老头要是纯粹是有病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上面的事?
自从进山之后我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似乎起了变化,所有人都仿佛变得不可信,而我则紧紧的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阴谋给缠绕着,好像掉进了蛛网的猎物一样。
不行,我必须得把事情弄清楚不然我可能永远会背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打定好主意后我理了理衣服准备去医院,这几件事都和我的家有联系,所以我必须回家。
不过现在我杀人这件事恐怕全城都传遍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离开跟找死没什么两样,好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躲进了废楼里面,准备等全黑了在过去。
估计程师傅应该到了,只希望他能多等我一会,不然这事可就麻烦了,我焦躁不安的在里面一直等到天彻底黑了才敢出去,我先把外套给脱了才一步一回头的悄悄朝城里面走去,而且尽量捡人少的地方走。
并没有我就走进了城区,但是虽然这城不大医院我还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又不敢去问人,总感觉周围的人都似乎在看着我注意着我。可找了一圈我还是像个没头苍蝇般没有发现,我心里急得跟猫爪挠心一样却无可奈何。
看来不问人都不行了。于是四处观望了好一阵才找了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老太太问道:“您老知道人民医院在什么地方吗?”
老太太似乎耳朵不好我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她才回答道:“在东城呢,你沿着这条道穿过去看见天桥了往右转然后直走左手边就是。”
我说了声“谢谢”开始朝那边走去,一路上都不敢怎么抬头,好在她说的没错,很快我就看到了医院,我自然不敢太过抛头露面,只能悄悄地潜进去心里祈祷着程师傅你可千万别走啊。
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发现了医院大门口贴的一张通告,上面还有一张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还是能明明白白的看到里面人正是我自己,此时的我手上还拿着枪正一脸茫然的注视着前面。
脚边正躺着一个人。没想到通缉令会发得这么快。我当时就着慌了赶紧一闪闪进了里面然后躲进了一片暗影里,心里更是心酸不已要是我亲戚朋友知道了这件事我怎么抬头见人啊。
程师傅不知道看没看到。躲了一阵我又才小心翼翼的朝里走去,没想到刚到住院部门口就发现了三辆警车,我心里一惊知道坏了估计警察已经查到了我今天刚从这边出院。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久待,先离开再说,想着正准备走突然后面一个人喊道:“小戎,是你吗?”
我立马转过头才发现是程师傅,惊得我一身冷汗,程师傅似乎也显得很着急见是我脸上瞬间盈满了喜悦,继续说道:“还不快过来。”
我赶紧走过去,程师傅边四处张望边打开车门让我坐了进去,直到坐进了车里我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他把车发动好说道:“好小子啊,有出息了,现在连人都敢杀了。”
我苦笑道:“程师傅,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你还不知道,这事说来太长连我自己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那上面你可是确确实实的拿着枪。”
我的话彻底勾起了程师傅的好奇心。
“不是我不告诉您,实在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对了,我奶奶怎么突然就走了?”我见他不死心只能岔开话题。
程师傅边开车边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下午的时候你二爸过来找我说老太太中午走了让我们过去帮忙。哎,这人啊,说死就死,真是一点办法就没有。前两天都还看到她身体还蛮硬朗,只是担心你。”
程师傅的话让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调整了情绪,从我晚上进城到现在到处都能听到警车声,每次感觉似乎都是冲我而来,这时我们刚过了天桥,程师傅把车旁边一停然后熄了火。
我心里一惊立马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不走了?”
第五章 季在玖
他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神情:“现在还怎么出城,你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进城的时候都到处设了关卡,现在出城不等于柿子砸脸上自投罗网么。”
程师傅说的没错我心里一慌倒把这个给忘了:“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可是却没仔细考虑,但也总不能一直呆在城里吧。”
我脑中乱哄哄的一片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转眼间我就成了有家难回的丧家犬。心里搜肠刮肚的想着办法,可越慌越想不出什么来,倒是程师傅一点也不着急,他反而悠闲的拿出一支烟点上然后又递给了我一支。
进山时忘带烟了就差没把我给憋死,可这么久没抽烟突然闻到烟味反而有些不适应,我把烟拿在手上把玩没有抽,
。
程师傅见我这样又伸手过来给了我一个打火机说道:“抽支烟解解乏,现在急也没用。还不如歇一会。”
你特么倒是没杀人,没被警察追当然不急。我在心里骂道但也不敢催他只能恼火的把烟点上了,然后狠吸了几口直把肺叶吸得生疼,脑中也是一阵眩晕,不过心里到不似刚才那么慌乱了。
我把头靠在皮垫上想着即使真被抓了或许反而会好受一点毕竟那老头确确实实是死在我手上的。
程师傅把车内灯给关了,整个车子里面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窗外不时有警车闪过,我心里害怕被抓到却又渴望被抓到,人就是这么矛盾,好一会我和他都没有说话,车内沉默得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我注视着在我斜前方的程师傅,随着外面飘忽的灯光,他的脸上阴暗不定。但是我却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管那人是为什么死在我手上的,我毕竟杀了人,可是现在的程师傅却也太淡定。
遇到这种事,即使是自己的亲戚朋友大多也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和我非亲非故却不惜冒着危险来接我,换做其他人进城的时候听说我杀了人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而且警察既然已经查到了医院肯定会很快就找到我的住址,程师傅现在进城把我接走要不了多久也绝对会暴露,到时候窝藏犯人并帮助犯人逃走的他罪名可不轻。
他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是什么让他愿意冒这么大风险?会不会有其他什么目的或者他也是上面的人?
我考虑着要不要把话挑明。就在这时他突然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也准备准备吧。”
我一愣问道:“什么时间?”
程师傅转过头朝我嘿嘿一笑:“小子,没听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吗?你程叔刚听说你杀了人的时候就已经把你的退路给想好了。就让你这小子在这干着急,让你知道知道杀人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
“怎么?程叔你也杀过人?”我心中一凛针锋相对的问道。
果然,我的话让他脸色一变,他自知失语赶紧挥了挥手说道:“你个狗日的说啥话呢。你程叔活了一辈子也就能杀杀鸡杀杀鸭的,哪像你这么出息,人是随便杀得吗?”
我没回答而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程师傅也不再说话,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我也不敢再咄咄逼人,毕竟现在身边也只有他帮忙了,要是把他逼急了尥蹶子走人或者更狠的直接报警我上哪哭去。
所以想了一阵说道:“程叔啊我不是这意思,这不失口了么?您啊别往心里去,刚才说到哪了?什么时间快到了?出城的办法是什么啊?”
程师傅没有说话而是又拿出一支烟点上狠吸了几口,忽明忽灭的烟火使他的脸上显得鬼气森森,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好在他也终于开始说话了。
“我在这边有个朋友,刚一看到你的通缉令我就知道不好所以赶紧联系了一下他,把情况给他说了说,你杀人到现在的时间不长派出所的人不可能设立太多的关卡,你要是今晚出不了城,明天恐怕就算镇上的人都来帮你你也走不了除非躲进山里,好在我那朋友一口答应下来,呆会你换套衣服把车扔在这然后走出去,他住的地方离城区有一段距离到了他那里拿上他的车就能把你送回小镇了,只要回去了什么事都好办,他9点回家,现在已经8点10了时间正好。”
程师傅如同专家一般给我解释起来。然而他的解释也更能让我明白恐怕这人也不是那么简单,不然就一个开车司机怎么在遇到一个杀人犯的时候还能这么淡然而且还对警察的办事效率这么了解。
等逃过出城这一关我必须得把话挑明了。程师傅把烟头吸掉然后从座椅底下拿出了工具箱,打开箱子后里面除了工具还有一套乱扔在里面灰尘扑扑的衣服。
他边把衣服拿出来给我边说:“这还是开卡车时给他们拖煤拖水泥时穿的衣服因为到了地之后一般还会帮着他们把货物给卸下来,后来一直扔在这箱子里没管它,没想到这次还起了这作用,你小子啊也算是有福。”
我皱着眉接过来一碰就直喷灰的衣服,上面还飘散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程师傅嘿嘿笑着:“你不要嫌它脏你今晚出城估计就得靠他了。你先把他往脸上抹一把再穿上我保证一般人都不会愿意近你的身。”
我叹了口气现在为了活命看来只得这样了,狠了狠心把他死死地往脸上擦了一遍再穿上。
程师傅打开车门说道:“下来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走了,好在这地方我不止来过一两次,很多路我还是清楚的。”
我厌恶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几乎没吐出来。现在天气还热得很,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了但街上人却并不多,很多夜市也是人迹寥寥,估计就是因为我这事给闹得。
躲在车里和走在街上就是不一样,只要有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就心里一跳更别说警车从我身边开过去了,程师傅也发现了我的紧张骂道:“你个龟孙怕毛线,只要听我的你肯定没事。”
我心里想到特么又不是你杀了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程师傅倒还真是轻车熟路带着我尽量捡人少的和小巷子走,仿佛一直生活在这里面一样。
我被他七饶八拐的带着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他指着一条漆黑的巷子说道:“出了这个就差不多算是出城了,旁边是一条山路,然后走一段再下公路就差不多到他家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程师傅还真说得没错,巷子走了一段一拐弯就出去了,映现在我眼前的也确确实实是一条山路。
看到这我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与城区相比现在这里除了夏虫的叫声可以说是寂静一片,程师傅说道:“你要是感到不舒服现在可以把衣服脱了只是这周围没水洗不了脸。”
我说:“没事,只要把这衣服脱了就好多了。”
听到这程师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出过门上过京城的人就是吃不了这些乡下人的苦啊,赶紧脱了吧。”
我有些尴尬把衣服脱掉之后准备还给他,程师傅却摆摆手说道:“丢了吧,现在我也用不了这衣服了。”
我点点头把衣服随意往草丛一扔然后和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的朋友家走去。
又走了大概快半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屋子旁,这房子离公路大概一两百米,走进看去竟是一栋小别墅,看来这家人估计是有钱人家,程师傅大跨步的走上前按了按门铃,过了好一会才走出来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男人。
他走到铁门口看了看程师傅又怪异的看了看我才说道:“老程,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的,这位就是你说的杨老太的孙子?”
我点点头。”
“犯了什么事?他直直的盯着我问道。我想说杀人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时间窘迫不已,毕竟这人我从未见过,我要是说杀了人谁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程师傅也是不靠谱信誓旦旦的说他的朋友会帮忙我还以为他把我犯得事已经告诉了他谁想他竟没有说,不知道他联系这人的时候编的什么理由。
就在这时程师傅却笑了起来:“老季,你个狗日的就别拿他开玩笑了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我们赶时间。”
我吐了一口气心想这家伙还真不厚道,明明知道却还逗我探我的底。被叫做老季的这个人这时也嘿嘿笑了一声把铁门给打开了然后给了程师傅一把钥匙说道:“我刚买没多久的新车,你可得开仔细了。不打算进去坐坐?”
“算了,今天确实时间紧,下次来了一定去多坐一会儿。”
“下次,还不晓得有没有下次哦。”
老季边说着边往里走也没再管我们。等他进去了程师傅才说道:“他就是老季,季在玖,虽然脾气有点怪人还不错。”
我心想这人知道我杀了人却连眼皮也没眨一下还能开玩笑谁知道他底下干过些什么事。这次虽然帮了我但还是做个露水朋友比较好。
而程师傅竟然认识这样的人并且对我杀人的事也显得那么淡然估计也不会比这老季差多少。从这次进山之后我才发现对于镇上的人我原来一点也不了解。
第六章 程叔的回忆
季在玖的车就停在院子里,走近看去竟然是一辆黑色最新的7系宝马,我有些愕然,这样的车说让人开走就让人开走,这老季家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和程师傅的关系恐怕也比我想象的要深。
从老季家离开之后我也才彻底放松下来,就像程师傅说的回了家就好了。至于以后的事恐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即使是深夜也能看清很多周围的景色,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我考虑着要不要探探程师傅的底,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次要不是他我恐怕这辈子都得在牢里蹲着了,正心里烦闷的时候他却突然问道:“小戎,忘了给你说了,我去找你的时候医院有个护士见我在打听你让我交给你一件东西,还不停地问东问西,你和她是不是认识?要不就是你小子好福气。”
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说得一定是那个小护士了。程师傅说着的时候还转过头眼神暧昧的望了我一眼,让我尴尬不已。没想到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八卦。
我只得问道:“是什么东西?”
“喏,就是这个。”
程师傅说着同时递给了我一个小纸盒,我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却几乎没让我尖叫起来。
竟然是一把石制的六菱形蓍草。跟牛头山的那一根一模一样,通过或牛头山之行我知道这其实是一把钥匙,但不是已经被墨镜男给打进锁孔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