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奇怪的样子。”艾连突然说了一句,把我和白冰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很奇怪的样子,有多奇怪?死相通常都是恐怖吧,什么叫奇怪啊?“我……我看到这位女警官的影子,脸上一副安详的神色,头发四处飘着,就好像电影里的女妖那样。”我和白冰相顾愕然,很安详,头发飘飞,那是什么死相啊?“会不会是他看错了,看不到我的死相?”白冰一向很聪明,现在却开始挠头了。“不会的,白警官,如果是看不到死相的人,比如沈大师,我只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我说的奇怪是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一副惨遭横死的样子。这么安详飘逸的,你还是第一个。”
好友闪婚娶了貌美如花的媳妇,结果洞房当晚
四个人商量了半天,却没商量出任何的结果。好在被艾连看到死相的人没一个是隔了十天八天才死的,都是当天暴死,我们只要整天都在一起,相信很快就能遇到那个索命的恶鬼。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四个人在一个小餐馆里吃了点东西,然后买了一堆零食,在附近的如家开了一间双人标间,整了一张桌子一副麻将牌上去,边吃边玩边等鬼。打到第四圈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不停的诅咒那个闹事的鬼了,你丫的平时杀人那么积极,怎么今天就消极怠工了呢?总不会是在马路上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被车撞坏了不能上班了吧,我勒个去的,静儿麻将打得好,赢我钱就算了,白冰今天可是第一天学打麻将,她赢得比静儿还猛,就连艾连这个倒霉鬼居然都在赢我的钱,我的手气是有多臭啊。照这么打下去,再来四圈,我之前在公安局领的见义勇为好市民奖金就都要进这三位口袋里了。
当我身上的最后一枚硬币被白冰收走之后,这恶婆娘非常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哎呀,我说为什么那么多人爱赌博呢,这玩意儿来钱是快啊。不打了不打了,见好就收了,再打下去,估计整个冰玉斋,都要跟我的姓了。”“好像现在不是似的……”我和瞎子每次想起那个招牌都是满脸黑线,所托非人啊这是。“嘀咕什么呢,叫什么瞎蛤蟆,难听死了。”白冰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丢在我面前,“本姑娘今天玩得开心,赏你的,拿着明天吃早餐吧。我可是要去洗澡了,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偷看,哼哼……”这恶婆娘的笑,还真是渗人啊,不过……以她的身材和相貌,只要打不死,偷看还是值得的。
白冰关上卫生间的门,舒舒服服的去洗她的热水澡了,我则开始跟小艾同志商量明天的早餐要他请我去哪里吃。无奈,恶婆娘刚进去,静儿就以大男人不能吃女人的嗟来之食为借口收走了那十块钱。我勒个去的,偶尔吃吃软饭我不介意好不。
三个人凑到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其实也挺惬意,尤其是静儿也是个标志的小美女,养眼的很呢。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就没断过,近在咫尺的美人沐浴图啊,看不到太可惜了,要不……去找个机会看看?
三个人凑到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其实也挺惬意,尤其是静儿也是个标志的小美女,养眼的很呢。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就没断过,近在咫尺的美人沐浴图啊,看不到太可惜了,要不……去找个机会看看?
唉,田甜,你要原谅我,我从你走了以后,就再没碰过女人了,嘿嘿,我也不干别的,真的,就去偷看两眼,这不算偷腥吧。其实摸都摸过了的……“当当当”,我在卫生间的门上敲了几下,“恶婆娘,我内急,你要是还早,就把帘子拉好,让我先解决一下。”卫生间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嗯嗯哦哦声,可能是在洗头发什么的吧。“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嗯嗯哦哦也算是一种表示吧,手腕用力,拧开了卫生间的门。
如家的卫生间通常都是这样的,在里面的一个角用玻璃隔出一个类似于钻石图案的隔间,是洗澡间,里面有帘子,有人洗澡的时候其实并不妨碍其他人用洗手台或者马桶。白冰的鞋子,就放在洗澡间外的防滑垫上,帘子把洗澡间里面罩了个严严实实。我耸耸肩,看估计是看不到了,不过,闻闻美女的香味也挺不错的,嘿嘿。坐在马桶上,偷偷的打量着洗澡间,比较悲剧的是她的衣服都搭在靠近洗手台的那面,我坐在马桶上是看不到的,不然看看内裤什么颜色的也不错……我勒个去的,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今天有点不正常。
“砰”的一声,似乎是恶婆娘用手敲在了离我最近的那块玻璃上,我连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这要是让她实实在在的抓住我在偷看她洗澡,她还不打断我的腿啊。不过这娘们洗澡水怎么调的,明明看到上面淋浴的水流越来越大,声音却是越来越小。“砰”又是一声响在我的耳边。“那啥,大姐,我真没偷看,你的帘子裹得这么严实,我想看也看不到啊。”我随口辩解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扫到洗澡间的帘子在缓缓的拉开。这特么是干啥?难道恶婆娘真的对我芳心暗许,趁着这个机会要玩美人计?
操!不看白不看!我扭过头去想看个仔细,可是我看到的画面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洗澡间里几乎涨满了水,赤裸着娇美躯体的白冰在水中手刨脚蹬拼命地挣扎着,原本洗澡间上面不是封死的,只要她浮上去就能呼吸到空气,可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女的鬼魂此时却像八爪鱼一样缠在白冰的背上,把她拼命的往水里压,两只鬼手更是掐住了白冰的脖子,让她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如果不是我色迷心窍的溜进来,恐怕她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我擦!恶婆娘,撑住了,老子这就来救你!”
飞快的提上裤子,走到洗澡间门口,拽住门把手,推了拉拉了推,门就是不开,透过玻璃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门把上缠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的东西。抬起脚来对着玻璃门就是一脚,可是那玻璃门不但纹丝不动,还把我的脚震得一阵阵发麻。我操,国货什么时候这么结实了。这尼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钢化玻璃?洗澡间内,白冰挣扎的幅度开始逐渐变小了,那对雪白的胸脯晃动的幅度也不那么大了……我去,我特么是在想什么啊!“小诗,快来帮忙!”我冲外面喊了一声,掏出裤子口袋里的钥匙,选了最尖的一把夹在指缝里,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了上去,小诗刚好这个时候进来,差一点就被我的舌尖血喷中了,吓得她急忙退后,又出了卫生间。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挥拳砸在了玻璃门上。
沾着舌尖血的钥匙格外的犀利,在玻璃门上砸出了一个白点,然后一道道裂纹向四周蔓延开去,玻璃甚至因为水压向外突出成一个球面,可是却依旧不肯破碎。“喷!”小诗在门外艰难的突出一个字,我心中了然,这时候除了喷也没别的办法了,那玻璃都碎成那样了,还不破,必然是被女鬼的阴气弄的。嘴里抿了一下,对着玻璃门一口血沫子喷了出去,“哗啦”一声,玻璃门一沾到舌尖血立刻化作了点点碎片,洗澡间里的水夹着白冰雪白的胴体好像海浪一样迎面拍了出来,我感觉夹杂在水花中的玻璃碎片在我身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口子,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躯体撞在了我怀里,直接把我拍在了墙上。
“噗,小诗,给我把那个鬼抓回来!”当我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洗澡水的时候,那个女孩的鬼魂已经有一半隐入了天花板里。小诗的眼睛早就变成血红色的了,她和“白冰阿姨”的感情非常的好,甚至比跟田甜还要好,小孩子的心性单纯,谁欺负了她在意的人,谁就该死。穿着洋装的小诗转瞬之间就出现在天花板那里,一把拉住女鬼的脚踝,狠狠的向下一拽,少女的鬼魂立刻被比她矮半头的小诗拽了下来,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白冰!恶婆娘!你没事吧!”白冰光滑细腻的裸体斜靠在我的怀里,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恶婆娘,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挂掉了吧!“醒醒!你醒醒!”我用巴掌不轻不重的扇着她的面颊,可是白冰依旧没有醒来。恶婆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表哥,你们……啊!”静儿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出声,小诗的长发全都竖了起来,一根根在空气中飘扬飞舞,两只萌到翻的大眼睛此时已经是一片血红,而那个原本看起来挺吓人的女孩鬼魂此时却是在小诗的双手间不停的翻着白眼,好像随时都会被掐断脖子一样。“滚开,不准过来!”这小丫头反应倒是极快,一脚就把想要跟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艾连给踹了出去,开玩笑,白冰可是裸体啊。
“表哥,表嫂没事吧,怎么好像跟溺水了一样,你快给她做人工呼吸啊!”静儿凑上来,探了探白冰的呼吸,又低下头趴在白冰胸前,听听白冰的心跳。“天啊,表哥,表嫂的心跳都停了,你会不会胸外挤压!”这时候,我是真的顾不得静儿的称呼到底是什么了,先救白冰要紧。我用脚把上的碎玻璃拨拉了一下,把她平放在地上,两只手交叠按在她的心口上,用力的挤压。说实话,这工作……你们知道的,白冰是个大美女,现在一丝不挂,我的手还不能避免的触及到她嫩滑的胸脯。
我汗,真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在给人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挺枪的,都啥时候了,我居然还有心情……按压了十几下,白冰终于张开嘴咳嗽了一声,一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声,“恶婆娘,好些了吗?”听到她咳嗽,我连忙把她上半身扶了起来,这要是让水倒流回气管给呛死了,那就太坑爹了。白冰扶着我的肩膀疯狂的咳嗽了足足有三分钟,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她的眼神无比的涣散。
“喂,恶婆娘,你别吓我,呛个水而已,你可千万别傻了啊!”我抬起手来又是在她脸上一顿拍,溺水这事很常见,报道也很多,有些人在溺水之后因为大脑缺氧,会造成脑损伤,要是白冰这么一个大美人,因为艾连这点小事变成了白痴,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恶婆娘的一只手缓缓的抬了起来,眼神也开始重新聚焦,紧接着,那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老子的脸上,“我勒个去的,我刚刚救了你好不!干嘛打我!”要不是她的身子实在是软软的抱着很舒服,我绝逼要把她扔出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坏心思。你,你就是想,想进来偷看我洗澡的……臭流氓,现在还不老实,信不信我掰断你那玩意儿……”恶婆娘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你个恶婆娘出事才来看的。”好吧,她其实说对了,可是我死都不会承认的,因为我承认了的话,那么下场必然是死。“放屁,现在顶着我后背的拿东西是什么!”额,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好吧,我就是硬了,你能把我咋地。
“咳咳,我说,表哥表嫂,你们调情也应该顾及一下旁边的人吧,毕竟我才刚成年,那边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就这么光着,不太好吧。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静儿咳嗽两声,把一条浴巾丢了过来。此时我不得不夸奖一下恶婆娘,这娘们在惊觉自己还是裸体的时候,丝毫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女孩子那样哇哇乱叫,而是很淡定的扯过静儿丢过来的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把我和掐着女鬼脖子的小诗赶出了卫生间,让静儿留下陪她换衣服。话说时候我也抱着必死的决心问过她为何能如此淡定,她却说:“叫不叫都是看了,难道我还要给你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么?”
艾连见到小诗拎着比她还要高的女孩鬼魂从卫生间里出来,依旧是吓了一跳,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是我们占据了主动,他也没有再被吓得哆嗦了。“沈大师,这,这就算抓住了?这个鬼要怎么处理?是不是以后就没事了?”虽然他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不过底气足了很多。“抓是抓住了,不过,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这句话说出口,我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算是自嘲吧,要是换在一个多月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说,我会告诉他,都他妈搞定了,你丫就安心睡吧。苦难,似乎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快速的成长起来。“她是在你店里买完眼镜,你看完她的眼睛才死的,所以她绝对不是幕后黑手,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我大概得扒拉了一下身上的几处伤口,都不大,也没有玻璃碴子留在肉里,也就有它们去了,反正流不了多少血,跟之前受的那些伤比起来,屁都不是。“小诗,制住她就行了,真的掐死了,我找谁问话去。你白阿姨没事。”小诗下手真的太狠了,好在是个鬼,这要是个人,肯定早就吐白沫了。小诗听了我的话,松开一只手在少女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了床前的地上。“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我坐在床上,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可是那女孩的鬼魂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低着头站着,一动都不动。
“是不是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才肯说?”压根用不着我下达指令,小诗两只手抓住女鬼的胳膊用力一拧,那个女鬼立刻发出了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嚎。人是很难攻击到鬼的,但是小诗不一样,她本身就是尸煞,所以只是一个简单的拧胳膊的动作却给女鬼带来的巨大的痛苦。“开,开……”面容扭曲的女鬼突然伸出手来,虚抓向艾连,吓得艾连直退到了墙边。“开什么?”我用手指从嘴角抹了一点血,按到了女鬼的额头上,女鬼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浑身上下不停的抽搐着。
“开……开店……开店……做生意……”这一次女鬼终于多吐出几个字,可是这几个字也太让人费解了。“你为什么要让他继续开店做生意,是要继续害人么?他看过眼睛的人都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是我最费解的一件事。不论人鬼,做事多半都有目的性存在,这个女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突然,小诗的脸蛋猛地抬了起来,双眼之中红光大盛,双手抓住女鬼的脑袋两侧,用力一撕,女鬼的魂体居然就这么被她撕成了两半,惨叫着,消失在空气中……
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之前都只记得这小丫头装乖卖萌,有点手段,却忘了她也是个实实在在的BOSS级恶煞啊,话都没让我问完就直接把女鬼给撕了。不过,她为什么要撕了女鬼呢?不给我问话的机会?难道说……没容我再想,小丫头已经飞一般冲向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随风而开,紧接着就是两个女孩的尖叫。操,难道说这丫头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刚刚杀鬼灭口,然后就要去杀白冰实现预言了么!“小诗!”我喊了一声,紧跟着她冲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情景,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刚穿上内衣的恶婆娘和静儿靠在墙边,看着对面的墙壁。小诗则是站在马桶上,手上还抓着一只穿着皮鞋的断脚。
“小诗,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只断脚在小诗手上渐渐的化为虚无,我不禁为我之前的怀疑感到几分愧疚。小诗虽然是李兆龙弄出来的,可是从她爬出那间堆尸间开始,就是一直依偎在我身边的,几次三番的救我,我怎么能怀疑她呢……
“小诗,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只断脚在小诗手上渐渐的化为虚无,我不禁为我之前的怀疑感到几分愧疚。小诗虽然是李兆龙弄出来的,可是从她爬出那间堆尸间开始,就是一直依偎在我身边的,几次三番的救我,我怎么能怀疑她呢……
“鬼……跑……”小诗很不甘心的吐出两个字,用她穿着小皮鞋的脚丫在马桶盖子上狠狠地跺了两下,跳了下来,走到白冰身边仰头看着白冰,摸了摸白冰的脸颊,似乎是在问“阿姨你没事吧?”“妈呀!鬼呀!”洗手间外面突然传来了艾连的叫喊声,我急忙冲出去一看,却见艾连惊恐的看着窗外,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什么,再往外一看,那个女鬼竟然就飘在外面距离窗户五六米的地方。“咦?”小诗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声音,身子却没迟疑半分,对着窗子冲了过去,女鬼见势不好,一闪身就没了影子。
这一幕真的让我吃惊了,瞎子留下的书里写过,鬼魂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能被人类徒手伤害到,但是一旦遇到凶猛的同类对它们进行攻击还是会和活人一样受到相应的伤害的,就像刚才那样,小诗分明是把女鬼给活撕了,女鬼在空气中消散那就是魂飞魄散了,我的阴眼可是一直开着呢,以她的水准,根本不可能在我面前玩隐身那种手段。难道说,被撞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双胞胎?这是双胞胎的另外一个出来接着害人了?我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双胞胎啊!“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艾连那超高分贝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样。这个时候,八成是鬼来电吧。
“接吧,我们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无奈,就算是鬼来电,也得接。
“哦,哦。”艾连应了两声,掏出了手机。不过当他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看到来电显示的地方显示着一个名字——迷失。
“喂,迷失兄,今天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艾连的手机听筒声音非常大,站在他旁边,就算他不开免提,别人也能听到对面人说的话。
“哦,哦。”艾连应了两声,掏出了手机。不过当他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看到来电显示的地方显示着一个名字——迷失。
“喂,迷失兄,今天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艾连的手机听筒声音非常大,站在他旁边,就算他不开免提,别人也能听到对面人说的话。
“艾连,我跟你说,你最近……最好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在你身边出现,千万不要去好奇,也不要和他接触。”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但是他说的内容却提起了我的兴趣。不要和奇怪的人接触,难道说这个叫迷失的人知道些什么?“迷失,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说话怪怪的?”艾连看了我一眼,显然他也想到了。“哥们儿实话跟你说吧,我刚刚给伤痕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他家里人,他们告诉我,伤痕昨天晚上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然后上吊自杀了。”
“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然后自杀了?因为什么!?”一听到眼睛这两个字,艾连明显不淡定了。
“我问了,他家人说,他之前一直说他遇到了鬼,而且从他第一次说他遇到鬼之后,他基本上就不抬眼看人了,总是低着头。”对面说到这里,艾连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到了地上,那不就跟他一样么。“说实在的,艾连,我能理解伤痕为什么会那么做,因为我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我问了,他家人说,他之前一直说他遇到了鬼,而且从他第一次说他遇到鬼之后,他基本上就不抬眼看人了,总是低着头。”对面说到这里,艾连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到了地上,那不就跟他一样么。“说实在的,艾连,我能理解伤痕为什么会那么做,因为我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你……你……你是说你也遇到事儿了?”艾连难以置信的问道,显然,他和这个迷失,还有那个上吊自杀的伤痕都很熟悉。“恩,前几天,我在公司检查网络,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穿着风衣,眼眶里有两个瞳孔的男人,他说他的电脑有些问题,想问问我,我们这些搞技术的你知道,平时经常会有人来问,我也没多想,不过他的眼睛实在是很特别,我就多看了两眼,可是就是那几眼,我发现他的两个瞳孔里有两个不同的我的影子。一个就是当时的我,另外一个,则好像是我死时候的样子,浑身都是血。我当时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神,可是当我回过身来的时候,那个双瞳的人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艾连再也忍不住了,“之后你是不是在别人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奇怪的影像,是那个人死的样子,然后,被你看到的人就真的死了!”“我操,你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也遇到了那个家伙!”艾连似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然后身子一软,坐到了床上,喘起了粗气。我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手机那面一片死寂,想必,那个叫迷失的也被这事震惊了吧。“喂,还在么?我姓沈,是个阴倌,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神棍之类的,你朋友遇到了和你一样的事情,我现在在帮忙调查。”
“哦,是沈大师啊,你在调查?我找了几个高人,他们都说没办法,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么?”对面的人明显比艾连要镇定的多。“恩,你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方便的话,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最好。既然你们两个遇到了一样的事,那么多少都会有些共同点。”“好,我知道了,江东市是吧。我尽快赶过去,安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我试过了,那种古怪的力量会害死被我看到眼睛里死相的人,但是不会对我出手,你们照顾好艾连。”“恩,就这样。”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艾连的手中,说实话,他的朋友可是比他淡定多了。
“刚才怎么了?”白冰终于衣着整齐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静儿跟在她身后,脸上却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就好像偷到鸡的狐狸似的。“没事。”几乎是同一时刻,小诗两手空空的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耸了耸肩,显然,她也没跟上那个逃走的女鬼。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线索。艾连,迷失,还有那个据说已经死去的伤痕,这三个人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们都认识的话,就必然有一条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艾连,你和这个迷失,还有死掉的伤痕,你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我们……我们没什么关系啊。”艾连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我们只是网友而已,连面都没见过的那种。”
“面都没见过?你们很熟的样子啊?那你们三个人是在哪里混熟的?”“是在……是在一个群里。”艾连有些吞吞吐吐的。“群?什么样的群?”Q群我也有玩,可是Q群里有鬼么?难道就像头几天听的那个鬼故事一样,死在Q上?艾连突然停下嘴,不说了,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久,他才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看着我,“沈大师,我告诉你,你们可以鄙视我,但是一定要帮我保密。”我在心中比了个中指,玩个Q群还特么要保密,估计不是裸聊群,就是大秀群,玩都玩了,有什么不敢认的。
“我们是在一个群认识的。”艾连说话的时候偷偷瞄了两个女孩一眼,看到女孩们除了皱眉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原来,这三个人相识的地方是一个极其混乱的群。国人的性思想虽然比较保守,但是这些年网络发展的很快,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流入了国内,这些人往往在群里互相发泄生活中的压力,以求得到解脱。群里一帮男男女女在Q群里面YY,通过言语上的刺激来达到某方面的需求,当然也不排除很多基友以及私底下相约的,正是因为这样,往往让人一想起就龌蹉不堪,试想着一大堆人,对着电脑屏幕,在网上聊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话题,无怪艾连如此尴尬。
说实话,对于这种另类的爱好,我不想做太多的评论,所谓存在即是合理,有的人天生就是贱皮子,就喜欢给别人跪舔,谁也没办法。可是这一切跟他们的遭遇又有什么关系呢?十有八九,是里面的人出了问题吧。找到了症结所在,艾连打开Q也不再顾忌被我们知道了,准备在群里询问一下,谁知道打开他们那个群,却看到一个叫落幕的在和大家告别,他说自己遇到鬼了,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妻儿,现在他不想活了,跟大家告个别,准备学伤痕,一死百了。
虽然群里的人,其实平时气氛也还是比较有爱的,可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劝他,大家都在沉默,过了好久,群里的几个活跃份子终于出来说话了,原来遭遇到这些恐怖事件的并不是只有艾连、伤痕、迷失和落幕,几乎所有活跃的男性都遭遇了这事,他们有的自己躲在家里,有的躲进寺庙,有的干脆跑出去报复仇人,可是所有的人都在恐惧,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身边的亲人、爱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既然大家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大家不妨一起想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我想,一定和我们的群有关。线索越多,问题解决起来就越容易我直接拿过艾连的手机发了那条消息出去。我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除了自杀的伤痕,最近好像只有球球没有出现算是个很明显的问题。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球球自从上次聊过以后就再没出现过,平时她很活跃的,不会是做任务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吧。有了一个引子,不用我问话,他们自己就说了起来,球球,是群里一个活跃的少妇,全职太太,时间很宽裕,有事没事就在群里泡着,时不时发个骚,与群里的爷们视频,做些寂寞、空虚的浪荡行为。
说起来群里这些人有的时候玩的有点疯,平时里面的女人说话不恭敬了,就是掌嘴啊,或者是在家里爬几圈,学几声狗叫什么的。当然有些胆子大,无底线的,还会经常开群视频,在办公室或者家里当着满群男女的面,做些暧昧举动。
说实话,要放在以前,我肯定要指着这帮从内到外充满了情欲的下流坯子痛骂一顿你们这些道德的败类,人类的渣滓,国家的害虫,成天在这里用淫秽思想污染着每一寸网络空间,对你们这些卑鄙龌龊的下流坯子我只想说三个字——带上我!
说实话,要放在以前,我肯定要指着这帮从内到外充满了情欲的下流坯子痛骂一顿你们这些道德的败类,人类的渣滓,国家的害虫,成天在这里用淫秽思想污染着每一寸网络空间,对你们这些卑鄙龌龊的下流坯子我只想说三个字——带上我!
没错,带上我,嘿嘿,我压根也不是什么好人是吧,他们玩的还真的是挺刺激,不过见识过李兆龙拿龟儿子以后,再看这些,也就这么回事了。球球在失踪前还在群里表演了她那天生的无底线,据艾连说,那天他们玩的很嗨,一群人都为球球这骚娘们而疯狂,无数爷们对着电脑屏幕贡献了自己的子孙因子,是以印象极深。只是,从那以后,活泼的球球就再没出现过。
有意思的是,当我询问他们球球是哪里人的时候,有几个在线的活跃分子居然告诉我球球就是江东市的人,这还真是够巧的。
球球毕竟是Q上的人物,大家在现实中没见过面,详细的信息是没办法找到了,不过关键时候有几个Q友发了一些球球的生活照,里面倒是有一些街景可以参考。
事关生死,q友们都很积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久找了二十多张照片给我,群里一些和球球关系比较好的女玩伴也找出一些照片发给了我。有这些照片,通过公安系统的配合,找到球球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球球毕竟是Q上的人物,大家在现实中没见过面,详细的信息是没办法找到了,不过关键时候有几个Q友发了一些球球的生活照,里面倒是有一些街景可以参考。
事关生死,q友们都很积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久找了二十多张照片给我,群里一些和球球关系比较好的女玩伴也找出一些照片发给了我。有这些照片,通过公安系统的配合,找到球球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收好照片,安抚了一下群里的人们,尤其是那个要自杀的落幕,我下了线,招呼来白冰静儿,四个人一起轮流看那些照片。说实话,有些照片还是比较暴露的,比如有那么一张是全身赤裸用绳子玩捆的,这张照片是在一个阳台上拍的,球球原本身材就很好,这一捆绑,更是妖娆诱人,看的我丹田无名火起。我原本是不想让静儿看,可是小丫头直接给我来了一句:“那对你们男人来说算色情照片,对我们女人来说,澡堂子里随便看。”几十张照片翻来翻去,最后立功的,还真的就是那张站在阳台上的捆绑照片。从那张里,可以看出这个球球居住的地方,至少拍摄这张照片的地方是在老城区,因为外面的楼房都不高,略略有点灰暗的味道。这把我们的搜索范围缩小了很多。
最后白冰把照片用电子邮件发回了局里,让他们连夜分发给老城区各片区片警,让大家帮着一起去找球球的所在。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白冰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电话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老城区工人新村的片警说照片里的应该就是他们的管区。于是我们四个人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奔着工人新村去了。工人新村,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基本都是由当时市里各个工厂的家属楼所组成的,建筑相对有些老化,不过这里的基建不错,交通业方便,还起了两个新小区,在这里住的也不乏一些单位的高层
我们没有要当地的片警跟着我们一起去找,中国人就是这样,不愿意跟官方的人接触,一看到警察,有些原本知道的事情,也不想说了。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恶婆娘和静儿一组,我和艾连一组。其实这么分配一点也不科学,问事儿,那肯定是有个女孩子去问好一点,可是艾连这小子还是危险了点,谁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又出现在他身边,所以还是我带着他好了。两个女孩儿开始挨个小区的问,我和艾连则是直奔工人新村的菜市场。球球是个全职太太,那么菜市场必定就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她非常喜欢穿一条蓝色的连衣裙,希望那些卖菜的人会对她有点印象吧。
“唉,大爷,你认不认识这个人,我和我朋友是从乡下来找他姐姐的,但是地址丢了。您帮忙给看看您见过没有、”伸手拦住一个拎着鸟笼子的大爷,我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谁知道大爷连看都没看手机上的照片一眼,对着我晃了下鸟笼子,“别跟大爷这儿废话,没钱给你。”然后看都不看我们俩,拎着鸟笼子就走了。“我擦,我长的象骗钱、要饭的嘛?”我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艾连却是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往一边看。我看过去,却见一个土了吧唧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老太太正拉着另外一个老太太说话。“大嫂子,俺跟俺姐姐从村儿里过来,本来是来投奔她城里的儿子的,可是俺们到了城里,才发现地址丢了,大嫂子,你行行好,借俺们三两块钱儿,让俺给俺姐买两个馍吃吧。”
汗,暴汗,狂汗,庐山瀑布汗……要不要这么抢生意啊,额,不是,要不要这么捣乱啊!?我们就找个人也有出来起哄的……“还是我来吧。”艾连说着带着我走进市场,在几个猪肉摊子前面转了转,最后,挑了一个看起来肉最新鲜的摊子,指着一块相对而言不怎么好的肉跟摊主说,“师傅,我要这块儿,你给我称一下。”卖相不好的肉,有人主动要买,摊主自然是很乐意,三两下就把肉称好了递给艾连,艾连接过了肉,随手按亮手机,递给卖肉的老板,“师傅,跟你打听个人,你见过这个女人没有?”卖肉的师傅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眯起眼睛来看了一会手机上的照片,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我说,小伙子,你们到底是干啥的?你要是她亲戚,我还能给你说说,你们要是记者,我可不敢跟你说嘞。”
听了老板的话,我和艾连都是心中狂喜,看来这个球球不但找到了,她的身上还有什么故事。“老板,她是我们的网友,本来约好了见面的,结果她突然就没消息了,所以我们才来找他,这样吧,老板,再给我来十斤肉!要最差的!”我拍着肉案子喊了一句让老板哭笑不得的话。“行啦,你们也甭买肉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买肉的,那么想知道,我就给你们扯扯,但是你们可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她家的事儿其实知道的人不少,但是总算是很麻烦。”上午十点,没什么人到市场里来买菜,肉铺老板索性点了根儿眼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给我们俩讲了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工人新村的住户,住在东十八号楼,以前经常到他的铺子里来买肉。可是一个星期之前,她出来买菜的时候,却出了事。那天正是下午,有点热,她还到他的肉铺里买了几斤肉,不过那时候,肉铺老板就觉得她有点奇怪,走路很慢,两条腿似乎夹着,就好像憋着尿一样走路有点打晃,脸还有点红。她买好肉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个小孩偷偷的从她的篮子里拿走了她的钱包,那孩子也不是惯犯,手脚不利索,就被她发现了。钱包被偷走,女人自然不会不管,一边喊抓小偷,一边追,结果,在路过一个摊子的时候被一根竹竿挂住了裙角,裙子被掀了起来,附近的人都看到了那婆娘裙子里面什么都没穿,白的黑的,一览无余。当时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女人羞得没脸见人,听说当晚回了家就吃安眠药自杀了。
我和艾连对望了一眼,他点了点头轻声说,没错,球球说过,她没有穿内裤的习惯,只是没想到平时在网上挺风骚、无下限的女人,在生活中面皮竟然如此薄,竟然因为这个自杀了。球球的死,十有八九就是整件事的开端。不过死的,就已经是死了,再懊悔也没有用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东十八号楼球球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让她安息了。电话联系了白冰和静儿,我们在东十八号楼下碰了头,这是一栋半新不旧的楼,和楼下散布的老头老太太们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了球球的家,三单元,401.。
“当当当”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可是却没人应门。我抬手又要敲,旁边402的门却开了,“你们找谁啊?”一个老太太站在门里,略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们。
“哦,奶奶,我找我一个朋友,她跟我玩儿的挺好的,但是最近突然没消息了,我就找过来了。”没用我招呼,静儿就钻了过去,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平时都是喊她球球姐的,真名叫什么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她给我的就是这个地址,她出门儿了么?”
“哦,奶奶,我找我一个朋友,她跟我玩儿的挺好的,但是最近突然没消息了,我就找过来了。”没用我招呼,静儿就钻了过去,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平时都是喊她球球姐的,真名叫什么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她给我的就是这个地址,她出门儿了么?”
“球球?你找的是邱秋?”老太太狐疑的打量着我们四个,不过显然比之前要安心一些。“邱秋,球球,应该就是吧。奶奶,球球姐出门了么?”静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你告诉人家好不好嘛”。“唉,别提了,她家的人,都死绝了。”老奶奶摇头叹息着,摸了摸静儿的头。“啥?死绝了!?怎么可能!上周我们还聊天呢,怎么会死绝了!?”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就是演员,刚刚还一副可怜宝宝的样子,现在立刻变成了受惊的兔子,那丫头几乎是蹦起来一样,那种惊讶的语气,就连我都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了。
“唉,作孽啊。”老太太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看你们也不像记者什么的,告诉你们也没什么。”老太太先是把肉铺老板说的在菜市场发生的那些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略带点神秘兮兮的拽着静儿的手说,“我跟你说啊,他们都说邱秋是吃安眠药死的,其实不是啊。她是被她男人活活弄死的。”听到这句话,我们几个人眼睛都是一亮,看来今天还真是没有白跑。“被她男人弄死?怎么回事啊奶奶?球球姐的男人很凶么?就算球球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大不了离婚啊,为什么要把人弄死呢?球球姐,是不是死的很惨?”静儿再次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我觉得我应该把那枚古滇国的银币卖了,送她去上个电影学院什么的,那可比考古适合她多了。
“唉,作孽啊,她男人叫陆丰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平时非常随和的一个人,我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天晚上,陆丰回来的时候,邱秋的事情几乎整个工人新村都传开了。陆丰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出去倒垃圾,碰到了他,那孩子眼珠子都有点发红了,我拉住他劝了他两句,那孩子说没事,就回家了。结果,他刚进了家门,就传来了骂人的声音。唉,这也不能怪他,后来我听说是邱秋跟别的男人玩什么艾斯埃姆的,换哪个男人遇到了这种事,都受不了。”
老太太的脸上全是惋惜,只是不知道她惋惜的到底是邱秋还是陆丰。“隔着墙,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也知道陆丰那孩子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邱秋一声都没吭。唉,造孽啊,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也真的没啥好说的。可是没过一会,我和我老头子就听到他们家里传出了邱秋的惨叫声,估摸着,是动手了,可是邻居们也没人去管,这种事,夫妻之间打打架,出出气,然后好好解决一下就好了。唉,谁也没想到,就这么出了人命。”
“奶奶,球球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刚刚说不是吃安眠药死的,那有没有警察来啊?”疑点。按理说,白冰在要求公安系统内部帮忙调查的时候,这个片区的非正常死亡事件应该有人反馈给白冰才对,为什么没人提起呢?“警察?有啊,你听奶奶说完。”老太太摸了摸静儿的头也许是寂寞吧,老人家对孙子辈的人总是会特别有好感,下次可以试试让小诗那个超萌的丫头去套套消息,“第二天早上啊,陆丰没去上班,厂子里的人有急事来找他,结果怎么敲门都没人应,我和我家老头子睡得都浅,早上根本就没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我们就琢磨着是不是这一家子出事了。大伙一起把门撬开啊,就看到陆丰那孩子吊死在客厅的吊灯上,舌头吐得老长,上面都是血。他老婆邱秋被用绳子绑在床上,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床头还扔着一个安眠药瓶。当时把你奶奶我吓得啊……”老太太说道这里,不停的用手拍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奶奶,你是说,球球姐被她老公杀了,然后她老公自杀了?”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已经肯定这事跟球球有关了,一开始只有艾连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和他开的眼镜店有关,可是听了那个群里的人的说法,才知道他们不管做什么行业,遭遇的怪事都是跟眼睛有关的。现在联系到球球的死,十有八九,她就是源头。“唉,警察也是这么说的,那俩孩子就这么死了,警察看了几眼,说是自杀,通知亲戚来处理后事,就不管了。唉,如今的警察啊,小陆那孩子那么好,就这么没了。”老太太用皱皱巴巴的手摸了摸静儿的头,“丫头啊,你可千万别跟你球球姐姐学啊,做个守妇道的好孩子。”
“恩,奶奶,你放心吧,我连手都不让男生摸的。”静儿满脸郑重的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就好像头天让我给捏脚的人不是她一样。跟老太太道了句打扰,我们四个人向楼下走了几步,等老太太关上门以后,我们又折了回来。既然确定里面没活人了,自然也没有敲门的必要了,白冰从随身的小包里找出万能钥匙,捅了几下,就把防盗门和屋门全都打开了。屋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淡淡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流了出来,我看到艾连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可能是心虚吧,他对这里的阴寒格外的敏感。走进屋子,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这间房子原本就是东西向的,采光并不太好,窗户上又全都拉上了窗帘,整间房子显得非常的昏暗。
进了门就是客厅,也就是陆丰吊死的地方,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是我还是静儿,都没有看到吊灯上有任何古怪的东西。没有古怪,就是最大的古怪。陆丰可是吊死的。中国的神话传说里有很多很多种鬼,其中吊死鬼就是非常出名的一种,我们熟知的白无常谢必安就是个吐着舌头的吊死鬼。而吊死鬼、淹死鬼这些比较特殊的鬼魂在死了以后通常是不能离开原地的,除非它们能抓到一个替死鬼来做替身,才能离开死地,投胎转世。所以陆丰的鬼魂按理说是应该继续吊在这里的。“会不会这个鬼的法力高强,故意让你看不到他啊?就像小诗那时候一样。”听我说看不到陆丰的吊死鬼,白冰第一反应就是像小诗一样。
“不会,小诗看起来活泼可爱,一副机灵鬼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她的阴煞之气非常烈,一个新死的吊死鬼根本就不可能遮住我的眼。难道那个陆丰魂飞魄散了?”吊死鬼死的地方,必然有鬼魂徘徊,就算找了替身,吊死鬼投胎去了,替身也会坚守他的岗位。吊死人的地方没鬼,那多半就是魂飞魄散了。“呃呃,嗯,啊……”一阵女人的呻吟声从卧室的方向传了过来,我和静儿对望了一眼,艾连又开始哆嗦,而白冰则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样。
不用问了,白冰没反应,只有我们三个能感觉到的,这必然是鬼。“你们退后。”我冲着他们摆摆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卧室的门口。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隐隐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淡淡血腥味。我伸出手去,想要把门推开,可是我的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卧室的门猛地被人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双目紧闭,鲜血从眼皮下不停流淌出来的红裙女子和我来了个面对面!“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一句阴冷而简短的话钻进我的耳朵里,森森的寒气从她的嘴里直接喷到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