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闪婚娶了貌美如花的媳妇,结果洞房当晚

  “没,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真的没想到,这个女鬼居然这么主动,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我。

  “没有?那就把你的眼睛给我吧!”刚刚还冷冰冰的女鬼突然狂暴了起来,一张鬼脸变得分外的狰狞,向着我猛扑过来。

  “靠!小诗帮忙!”我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声,整个人就被女鬼给扑倒在地上,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向着我的眼睛插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小诗并没有随着我的召唤声出现,要不是我及时用手抓住了女鬼的手腕,我的眼睛恐怕已经被她挖出来了。“表哥!”静儿喊了一声上来一脚踢向女鬼的身体,可是她的脚碰到女鬼身体的时候就好像踢到了幻影上一样,直直的穿了过去,不但没踢到女鬼,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上。“球球!给我住手!”就在我想要咬破舌尖,用纯阳血喷这个女鬼的时候,一个男人略带颤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女鬼的身子猛然一颤,双手居然放弃了用力,任由我把她推了开去。
  回头瞄了一眼,那个一句话就让女鬼停下动作的人,正是艾连!难道说,我们一直都小看艾连了,这小子会类似于摄魂魔音之类的音波功?不像啊。“球球,你想干嘛!?想造反了是不是!”艾连的底气依旧不足,说话略微有点颤抖,可是就是这么一句听上去有点搞笑的话,那个女鬼居然后退了两步乖乖的垂首站在了我脚边。“艾连,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艾连却对我摇摇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球球,你是不是胆儿肥了!连我的朋友你都敢动是不是!”艾连颤抖着跨前一步,对着女鬼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客厅之中。我和静儿都看呆了。艾连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跟他一向的胆小不符,而且,那一巴掌,是怎么扇到的?这个女鬼和我之前遇到的红衣女鬼不同,完全是鬼体,我能抓着女鬼的手对掰是因为她在攻击我,想要挖出我的眼睛她就必须让攻击我的那部分对我表现为类似于实体的状态,而同样有阴阳眼能够看到女鬼的静儿却踢不到她。但是为什么艾连的这一巴掌能打到女鬼?难道说这个女鬼就是贱皮子,自愿让她打?
  “爱恋爷,真的,真的是爱恋爷么?”女鬼球球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味道,就好像是终于见到亲人了一样。“总算你还记得爷的声音。”一巴掌打过,艾连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似乎这个女鬼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那个面对穿着普通衣裙的少女鬼魂都吓得不停哆嗦的艾连如今面对着这个红裙女鬼却是渐渐的褪去了恐惧。红裙啊,那可是厉鬼啊。“掌嘴,一边二十。”艾连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是,爱恋爷。”女鬼说完了,真的抬起巴掌来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啪”的抽了起来。我和静儿全都看的目瞪口呆,就连看不到女鬼的白冰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总算你还有规矩。跪下!”艾连冷哼了一声,女鬼球球当真就跪了下去,头垂的低低的,,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勒个去的,这也太高大上了吧。“球球,现在爷的朋友有事情要问你,你给我照实回答,要是让爷发现你撒谎了,小心爷扒了你的皮!”艾连这算是华丽丽的大转么?瞬间驯服女鬼?不过我琢磨了一下,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球球,生前就跟艾连有联络,而她跟我们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的那种被欺诈被压迫的奴隶不同,她是心甘情愿的被人压迫被人控制,在正常人看来,也许很难理解,其实你大可以把这种行为看做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特殊需求。因为是自愿被束缚,她打从心底愿意接受艾连的命令,这种事情做多了,服从就逐渐变成了一种本能被烙印在潜意识之中了。
  一般魂魄没有残缺的鬼魂,都能保持着比较清醒的意识,那么她服从艾连的命令也就不稀奇了。“是,爱恋爷。”女鬼球球给艾连磕了个头,然后扭过身子面对着我,俯身磕了个头,“贱女球球给爷请安,之前的冒犯,请爷责罚。”我看着这个女鬼有点不知所措了,看着艾连,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沈大师,你就把她当条狗就好了。”
  “爱恋爷说的对,爷,贱女就是一条狗,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汪汪汪……”女鬼球球竟然随声附和了起来,还学起了狗叫,艾连立刻以没让她说话她就说话为由让她扇了自己是个耳光,谁曾想女鬼不但没有反抗,脸上还挂上了一抹兴奋的表情,这,这特么也太奇葩了吧。或许这就是他们沉醉于这些变态Q群的真正原因吧,人性在欲望的驱使下,早已经变了质。“给爷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你男人杀了你?”对付贱人,最好就把她当贱人吧,可是喊起来总是觉得很别扭啊。
  “贱女回爷的话,贱女的老公那天晚上知道了我在菜市场的事情,急火攻心,没有理智了,骂了几个小时,还是出不了气,就把我的眼睛挖了出来。”女鬼球球说到挖眼睛的时候,一只手居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我去,被挖了眼睛有这么刺激么?还兴奋了?索性艾连上来狠狠踹了她一脚才让她规矩起来,重新跪好。“贱女的男人挖了我的眼睛,就拿出一瓶药来给我吃,我的眼睛很疼,但是吃了药就渐渐的困了,然后就睡过去了,不知道是昨天还是前天,我才醒来,但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女鬼突然抬起了脸,张开了眼皮,眼眶中就是两个血糊糊的窟窿,有一些血管神经什么的凌乱的分布在窟窿里,看起来格外的渗人。“爷,帮贱女给警察带个话好么,就说我是自己寻死的,让他们别抓陆丰,他没错。爷,麻烦你们,帮贱女跟警察说说,不要抓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外面也不穿……丢了陆丰的脸。”
  一阵沉默,原来,这个球球还不知道她老公陆丰在给她吃了安眠药之后,就上吊自杀了。说实话,对这个女人我原本是有些厌恶的,从某种角度上说,她和艾连都不值得同情。可是听了她最后一句话,我的心软了。“你醒来以后,就没见过你丈夫了,是么?”

  “回爷的话,我醒来以后,没有见到我丈夫,他也许是去避难了吧,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怪过他。”
  轻轻叹了一声,我伸出手,摸了摸女鬼的头,有些同情道,“好了,你的请求爷知道了,你去投胎吧,你丈夫的事情,我会帮你转达的。”我没有告诉她真相,有的时候,不知道真相也许会更好一点。

  “投胎,投胎……”听到投胎这两个字,球球的意识好像又开始模糊了起来。“可是,可是我没有眼睛啊,投胎,没有眼睛,看不到路,投不了胎,眼睛,眼睛,投胎……我要投胎,爷让我投胎,有了眼睛才能投胎,投胎。把你的眼睛给我!我要投胎!”球球低着头念念叨叨的说了一顿,突然狂暴了起来,身子一弹,再次张开双手向我扑了过来。
  “滚!”这一次,艾连表现的出奇神勇,事后他给我说,心理学家未必变态,但是作为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他很了解每天在网上当他奴的球球,在球球迷迷糊糊念叨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看到她暴起想要伤人,蓄势待发的他抬起脚来照着球球的肋扇就是一脚,“狗东西,改不了吃屎是不是!”鬼魂这东西的重量真的是挺奇妙的,有的时候觉得它们力大无穷,有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一缕青烟,我也不知道艾连的感觉如何,只见这一脚下去,球球整个鬼体都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摔了回来,不过……为啥不是直接穿出去呢?唉,想不通,还是不想了,此鬼不能以常理来揣测啊。
  “你他妈的是不是非要犯贱,老子不抽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不是!”艾连冲上去拽起女鬼的头发扬手就是两耳光,女鬼彻底被打清醒了,嘴里连连呼喊着“不敢了,贱奴不敢了。”艾连这才停下手来。“爷,贱女刚才一时糊涂,被投胎迷了心窍,我也想像别的鬼魂一样去投胎,可是,可是眼睛没了,我根本找不到去阴司的路啊。爷,你帮帮贱女吧。”女鬼一边哀求着,一边跪在艾连的脚边不停的磕着头,两个原本是血窟窿的眼睛里不停的往外流着血泪。艾连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回头看着我,“沈大师,能不能帮帮她?虽然她虽然贱,可是就这么流落在人间,也挺可怜的,到时候咱们走了,她再去挖别人的眼睛也不太好啊。”
  艾连的这个请求,我是没法拒绝的,不管私生活怎么样,这个女鬼终究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恶,只不过那方面癖好和正常人有些不同罢了。瞎子临走前跟我一起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符咒,其中有一种送魂符就是引导迷路的亡魂去地府的引路符。用打火机点燃一张送魂符,对着女鬼球球一甩,球球的手里顿时多出了一个绳子头,绳子的那一头直接没入了地板之下。球球跪在地上给我和艾连磕了几个头,然后整个魂体隐没在地板之下。红衣厉鬼就这么超度了,我和艾连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我们把这口气再吸回去,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三四个人同时大喝了一声——“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听到身后的爆喝,艾连和静儿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双手,我和白冰则只是转过了身。最近真的是见了太多警察了,对于这种公式化的喊话,我真的是没有半点敬畏之心。门口站着四个身穿警服的民警,手上都举着枪,透过人墙,能看到在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之前给我们讲故事那个老太太。“警察同志,就是他们几个,刚才鬼鬼祟祟的,说来找人,我关上门他们就翻回来撬锁了。”敢情老太太的耳朵是真的挺好使,警惕性也够高我们折回来的时候,老太太从门上的猫眼儿里全都看见了,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误会。”白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警官证递给带头的那名警官,“我是桥西分局刑警队队长白冰。我们来这里是想了解下这家人死亡的事情,因为我手头的一件连环死亡案件和这边有关联。”“哦,原来是白队长。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带头的警察看了白冰的证件,马上收起了枪,白冰也算是江东市警界的一颗新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坐上了分局刑警队队长的位置,以后的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这种人,是没有人愿意去得罪的。“这位是……”他指了指我。“哦,我不是警察,我老爸你应该知道,他叫沈中华。”不是我想要用老爸压人,只是有些问题,还需要这些警察配合,有背景的话,做事自然是要方便一些。
  “哎呀,原来是沈大队长的公子,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姓刘,你喊我刘哥就行了。”姓刘的警察回过头去冲着门外的老太太招了招手,“大妈,他们不是坏人,是警察,来查案子的,您就放心回去吧。”“警察?那你们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小偷呢。”老太太干笑了两声,回了自家屋子。“喂,你们两个,还不把手放下来。”静儿和艾连这个时候居然还举着两只手,真是让人看得哭笑不得。和姓刘的警官寒暄了几句,我直接把话题引到了这个案子上。“刘哥,你们当初判定了这是自杀案件?”
  “恩。”刘警官点了点头,“这个案子是我经手的,按理说是要转接到刑警那边的,现成的情况非常的明白,男人弄死了老婆,然后自杀,的确是刑事案件,不过最近上面有命令,一些简单的案件,凡是能不经过刑事组的,就让我们见机行事能办就办了。”“咋还有这事儿?”我满是狐疑的扭过头来看着白冰。“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白冰也是无奈的耸耸肩,“之前的事你也知道,江东市的刑警折损了很大一批,现在警力严重不足,所以只能下发这么一个文,等警力补充上来以后,才能回到正轨上。”白冰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光那晚在火葬场就死了六个,之前桥西分局也死了不少,据说在抓捕段残阳的时候也出现了伤亡,唉,这些警察们也真不容易。
  “刘哥,你们这么处理家属没意见?陆丰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唉,咋说呢,女死者生前做的事情,整个工人新村都知道了,家属也没脸闹事,至于男死者,他的尸体被家人弄回乡下的老宅了,说是准备办个白事,然后下葬,算算日子,这也该下葬了。”刘警官说着,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一个名字给我看,“这是男死者陆丰的三叔,你要是有事,可以和他联系一下。”能联系上陆丰的家人,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也没给那个陆丰的三叔打电话,直接让刘警官开车把我们送到了陆丰的老家。
  陆丰的老家,是一个名叫陆家沟的小村子,陆丰的三叔家就在村西头,非常好找,院子里搭了一个灵棚,人还挺多,据说今天恰好是陆丰的头七,所以很多亲戚朋友都到了他家拜祭。头七这一天,各地的风俗不同,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亦有说认为到了“头七”当天的子时回家,家人应于家中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让魂魄顺着这趟“天梯”到天上。
  而在陆家沟这块地方,却有着守七的规矩,所谓守七,就是“头七”晚上祭祀死者,至亲好友厮守通宵,午夜吃“头七馄饨”,派人到他人地里“偷菜”,目的是要被偷之家咒骂,据说骂得越凶,财发得越快。而被偷之家常会察觉近旁人家“烧头七”的隐秘而噤若寒蝉。陆丰的三叔见了刘警官,满脸都是堆笑,毕竟陆丰这刑事案件是被刘警官当成自杀来处理的,那也是个天大的人情。刘警官告诉他,要找他的是我们四个,还说我们是市局的领导,希望他能配合工作。陆丰的三叔一听到“市局的领导”,立刻就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问道:“小丰的事情不是已经……”
  “大爷,您别担心了,我们不是来追查这件事的只是希望今天晚上能在这里守七。”既然已经跟着警察一起来了,索性我也就不磨叽了。“而且,我希望你们能把其他人都疏散了,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三个来守夜。”“是四个!”静儿听到我的话立刻蹦出来反驳。“守七?那应该是亲朋好友啊,你们几位非亲非故的,留下来守七,不太合适吧。”陆老头的脸色依旧很不好,农村里的人,是非常注重身后事的,不让亲朋好友守七,死者会不会怪罪不知道,街坊邻居们是肯定会说闲话的。
  “他!就是他!我见过的那个人就是他!”还没等我答话,艾连指着灵堂里挂着的那张遗像喊了起来。我回头一看,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感,一看就是没少吃苦的类型。不过,虽然我离得不是很近,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眼眶里只有一个瞳孔,并不是艾连之前说的双瞳。“你确定是他?他的眼睛很正常啊,哪像你说的那样有两个瞳孔。”“啥!?”艾连还没说话,陆老头却是惊叫了一声,手里夹着的烟都掉到了地上。只见老头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艾连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见到小丰了?还是两个瞳孔!?”这老头子居然表现的比我们还要激动。
  “是,是啊……哦,不!”被老头子抓住肩膀的时候,一直微低着头的艾连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到了陆老头的眼睛,可是眼睛对上的一刹那,艾连却猛然想起了自己是不能看别人眼睛的。“等等。”看就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艾连伸出手抓住陆老头的双臂似乎想看看他眼睛里都有些什么,能不能像白冰那样通过努力避免死亡。“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双瞳的小丰!”陆老头根本不理会艾连的话,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是,是,是!”艾连一边叫着,一边努力反手按住老头,想让他平静下来。
  “糟了。”听到艾连的回答,老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紧的皱起,接着狠狠跺了跺脚,回头冲那些在院子里忙活的人喊道:“老少爷们儿们,小丰的事情麻烦了,各位今天先回去,今天咱们不守七了,三七五七咱们再好好办!各位老少爷们儿,丫头婶子们,先回家忙活吧,晚点我老头子给你们一个解释。”院子里原本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明白陆老头为什么这么说,“三叔,是不是这些警察要来找事啊?三叔你一句话,俺们保证让这帮孙子变滚地葫芦!”一个愣头愣脑的村汉带着五六个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用一种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个。
  “滚你奶奶个孙子,领着你那帮猴崽子赶紧滚!”陆老头在村汉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赶紧走,初生牛犊不怕虎,谁都敢得罪,老人家让他赶紧滚,其实还是疼他。陆陆续续劝走了几波上来问的人,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老爷子才关上了院门,带我们到院子里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小伙子,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小丰的?”“大约,是在五天前。”这几天艾连的神经也是处在高度紧张中,所以具体时间也有点算不过来,不过大概的日子还是知道的。“小丰跟你说了什么么?之后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怪事?”陆老头的话让我们全都愣住了,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我抬起手来示意艾连别说话,“大爷,我除了是警方的人,也是个阴倌,这次接手了这个案子,一直在调查,您侄子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大,我希望您能把您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陆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艾连,眼神变得有点不友好。良久才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转身走进了堂屋。过了足有五分钟,陆老头才步履蹒跚的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老头走到桌子前,轻轻的把那本册子放在桌子上,看了艾连一眼,“本来,我是不该把这东西拿出来的,小丰既然找上了你,就说明小丰跟你有仇,可是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小丰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既然这位沈警官是阴倌,那我老头子就把这本册子交给你吧,到时候能不能制止的了小丰,就看你的本事的。”
  我拿过那本小册子一看,只见泛黄的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虎瞳之术。翻开第一页,却见上面用繁体字这样写道:此术乃我陆家先祖陆公伯言所传,先祖诫曰,此术威力甚大,施术之后恐流毒四方,万不可轻用,非有灭门之大冤而不可施,凡吾陆家子孙,切记切记。陆公伯言,这名字看起来还真是很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陆公伯言,陆公伯言,脑子之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陆公伯言就是三国时期,东吴大都督陆逊陆伯言?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看三国,对于陆逊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他是东吴中后期的名将,在吕蒙之后继任东吴大都督,乃至丞相,在夷陵之战中,陆逊更是火烧连营七百里,大败刘备,蜀汉号称七十万的大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后来,陆逊因为孙权立嗣的问题受了孙权责罚,忧愤而死。
  由于三国演义的夸大,世人都把诸葛亮当做了神人,而这位陆大都督在诸葛亮未死之时给了蜀国这么大的败仗吃,他的才学如何也就不难以想象了。如果真的是他传下来的的法术,那威力,可真是难以想象了。册子其实没有多少页,里面记载的东西却让人胆寒。虎瞳之术,乃取为虎作伥之意,凡我族中有背负大冤屈之人受迫害而死,至亲之人若有以命复仇之意,可在尸体腐败之前将受屈之人双目挖出吞服,自戕。身死之后,魂魄便可见受屈之人生前所见之事,找寻负仇之人。
  凡寻到负仇之人,均勿杀之,惟对其施展诡瞳之术,凡与之四目相对之第一人,负罪之人必可见其死相,其人一日内必死,死后即化为伥鬼,再有与其四目相对之人,伥鬼必依死相杀之,终使其亲朋尽丧,孑然一身,惟有众伥鬼缠身,生不如死。此术甚毒,解咒之法有三,其一,毁负仇者之双目,则伥鬼不再为祸人间;其二,负仇者死,则伥鬼尽散;其三,施术者魂飞魄散则术法立破。这就是册子山记载的所谓虎瞳之术,真的是非常的恐怖啊,翻译成白话就是如果有亲人被害死了,有人愿意舍命为他报仇,就把被害人眼睛挖出来吃掉然后自杀,死了之后就能看到被害者生前的种种遭遇,从而找出仇人去报仇。那些被施术者盯上的人都变成了老虎一样,用眼睛里的诅咒杀了人,那人就会变成伥鬼去帮他杀害别人。
  伥鬼,怪不得。之前在如家,小诗徒手把那个少女的鬼魂撕成了两半,可是当我们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个少女的鬼魂却再度出现在窗外。瞎子的书上有记载,伥鬼是一种极其特殊的鬼魂,它们的灵魂印记是留在它的主子身体里的,只要主子不死,伥鬼即使被消灭一百次,也可以复活过来,再次为害。
  不得不说,这个法术真的是高明,把被诅咒的人变成老虎一样,让他身边满是替他杀人的伥鬼,而这些伥鬼却并不接受被诅咒人的命令,或者说是把被诅咒人在别人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作为了命令。册子后面,记载的,是在施展法术时候使用的咒语,有些晦涩难懂,不过我还是努力的把这些咒语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蒙冤受屈这东西,谁都保不准,也许哪天,我也用得上呢。合上册子,还给陆老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艾连,陆大爷是怎么死的?”陆老头听见这句话脸色立刻就是一变,可是旋即想起了之前和艾连的对视,也只能无奈的一笑。作为册子的保管者,他当然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更知道我现在绝对不是信口胡言。
  “浑身都是火苗,应该是被烧死的。”艾连说了一句,深深的低下了头,“大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抓着我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唉,罢了,罢了,这是合该我老头子有此一劫,邱秋那丫头对丈夫不忠,可是在这年头也算不上死罪,更别说什么大冤屈了,你们这些被小丰诅咒的,应该就是和邱秋乱搞的吧。唉,搞破鞋的,从几千年前就有了,因为这事让你们死,也算是有伤天和,反正我陆老三也是独自一个人,今天我老头子死了,就算是老天爷降下的报应,替我们陆家人赎罪吧。”陆老头倒是个豁达的人,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火盆旁蹲下,抓起一把纸钱,烧了起来。
  “今天是头七,按理说陆丰会回魂来看看的,他既然是个复仇鬼,应该还有思想吧,总不至于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要害。”白冰起身看了看陆老头的院子,他家的院子也是典型的农村院落,房子虽然不破旧,院子里却堆了不少玉米棒子、麦秸之类的易燃物,如果说老头是被烧死的,那还真是不好防范。“不好说,他会不会回魂都不好说。”陆逊的秘法已经让陆丰的鬼魂变成了一个超脱于常理之外的存在,就连吊死鬼应该滞留在吊死之地的鬼界法则都被打破了,那么头七回魂夜回不回来真的是个未知数了。“其实,他不想回魂也没关系啊,我们可以把它招来啊。”静儿突然眨巴着大眼睛,把脸伸到了我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可,以,请,碟,仙!”
  请碟仙?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个法子。碟仙可以说是最简答的通灵术了,我要是在这里给你们介绍,估计所有人都要用鞋底子抽我了。让刘警官在附近的学校小卖铺买了一套碟仙道具,然后问陆老头要了陆丰的生辰八字用公鸡血写在了倒扣的碟子里,这样可以让我们请来指定的鬼魂,而不是在附近游荡的孤魂野鬼。刘警官买完东西就让我打发回去了,让他明天再来接我们,我可不想再看到有警察死在我面前了。本来我是让他把静儿也带回去的,可是静儿这丫头居然给我用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傻卖萌无节操的看家绝技,硬是留了下来。而白冰,则是在村子里找到养牛的人家弄了一些牛眼泪,抹在眼睛上,有从村里人家里白买半抢的弄来一条大黑狗,灌了四把狗血枪每人一把,随时准备收拾冒出来的东西。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感觉很不安。之前在陆丰家里,我喊小诗帮忙的时候,小诗就没出来,现在我喊小诗,她依旧没有反应。小诗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我喊她她肯定会出来,而且最近没什么大战,她也没受伤,怎么会没反应呢?可能还是因为静儿在跟我闹脾气吧,希望她晚上的时候别因为闹脾气而给我掉链子,要知道虽然我也学了一点点符箓之类的东西,可是真正的杀手锏毋庸置疑的就是小诗。准备好一切之后,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在灵堂前摆了一张桌子,然后把碟仙的坛铺在了桌子上。静儿没有正面跟陆丰接触过,也没有被伥鬼找上过,所以我没让她参加碟仙,只是让她在陆老头身边教老头怎么去做。有个血亲在场,召唤到碟仙的成功率会高很多。
  “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请出来。”四根手指按在碟子上,陆老头也按着静儿教他的念叨了起来。其实一开始陆老头是不想参与的,他想开了,就当是赎罪,死了就死了,还是静儿跟他说,这样可以和陆丰说话,他才答应跟我们一起请碟仙。原本平静的院子里渐渐的起了风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围着我们这张桌子不住的盘旋打转。陆老头的念叨声渐渐停了下来,开始左右张望,白冰和艾连要淡定的多,仍旧是低着头盯着盘子念叨。阴风,带着地上的尘土纸灰,围着我们这张桌子旋转不停,周围的温度也在不停的下降,盘子,缓缓的动了,挪出了中间的那个圆圈,而陆老头的目光也在这时候落到了我的身后…“表,表哥,你,你身后,陆丰在你身后。”静儿有点结巴的说道。
  “我知道,没事。”我嘴上说的很淡定,心里却在打鼓。按照碟仙的规矩,碟仙一旦被请出了坛,在请碟仙的仪式结束或者中途有人松手之前,都是不能伤害请仙的人的,只是我实在搞不准这货会不会守规矩啊。“碟仙,你是陆丰么?”我先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碟子飞快的在那块黄布上晃了一下,指在了“是”字上。“小丰,真的是你?小丰,你回来了?”陆老头很是激动的东张西望,尤其是看向我的身后时显得格外的急切。碟子在黄布上快速画了一个圈,依旧指在了“是”上。只可惜,我们并不打算让老爷子看到太多,所以没给他抹牛眼泪,他就是再努力,也是看不到陆丰的。
  “陆大爷,您别着急,手指不要离开碟子,先让我来问。陆丰,艾连身上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是吧,你觉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过了?”我的左手,从一边拿起那本小册子,翻开了第一页。“你的组训是怎么说的?遇到有大冤屈的亲族被害,才可以使用这种法术,你却活生生把你老婆的眼睛挖下来,把她弄死,再用秘术,如果你先祖陆逊知道了你这么用他的法子,恐怕他都要被你气活过来吧。”我的话音一落,碟子在黄不上快速的运动了起来,指出了一个又一个字——他们该死,他们玩了我的老婆,我为什么不可以惩罚他们。“他们玩你的老婆,就没有你老婆的责任么?就算他们这么胡搞不对,你也不用牵连那么多人吧,你是报复了他们,可是那些因为你的虎瞳之术死去的人呢?
  那只能,怪他们倒霉,他们要和那些坏男人接触,是他们活该。“你为了泄私愤造成这么多杀戮,你不知道这样会天怒人怨么!”天不怜我,我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陆丰的回答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看来他真的是把他和邱秋的爱情看得很重,一旦这份爱情灰飞烟灭了,整个人的理智也就随之崩溃了。“好吧,陆丰,我们暂时不说那个,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要等你来解决,你三叔刚才听说艾连见过你,很激动,抓住他肩膀摇晃,结果你三叔和艾连都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你告诉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来解决。”
  这一次,碟子没有马上转起来,在原地停了一会,这才缓缓的转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转出来的内容却让陆老头都叫了出来,这一次只有四个字——杀了艾连!“小丰!你别在错下去了!”陆老头猛地站起了身子,“小丰,他们虽然可恨,但是邱秋已经死了,这些男人犯得也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适可而止吧,不要再错下去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说,老爷子你太有娱乐精神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是成龙粉还是文章粉啊。也许是老爷子的话略有点雷,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手指已经离开了碟子。啥时间,桌子周围狂风乱卷,一道黑影闪过,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大帽子的陆丰已经从我的身后扑了出来,两只手狠狠的掐在了艾连的脖子上。
  “小诗,赶紧出来帮忙!”我伸出两只手和艾连一起去掰陆丰的手腕,可是我的右手在抓着陆丰手腕的时候直接穿了过去,左手却实实在在的抓住了。陆丰的手腕。这一下,我和陆丰都愣了,可是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让我去想了——小诗这次居然掉链子了!不管我怎么喊,她竟然都没反应,难道说小诗从我们进了陆丰家开始就不在我身边了而我却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么?“噗呲”一声,一股腥臭的液体喷了我一脸,“噗!呸!谁啊,看准点再射!谁再射我一脸小心我打你们屁股!”那股子血腥味,除了黑狗血还能是什么。不过就在我呸呸两声的时候,留到嘴唇上的黑狗血被我跟唾沫星子一起喷了出去,陆丰的脸顿时在几个血点子的侵蚀下冒出了一个个吓人的燎泡,可是他依旧不肯松手。
  这一次,碟子没有马上转起来,在原地停了一会,这才缓缓的转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转出来的内容却让陆老头都叫了出来,这一次只有四个字——杀了艾连!“小丰!你别在错下去了!”陆老头猛地站起了身子,“小丰,他们虽然可恨,但是邱秋已经死了,这些男人犯得也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适可而止吧,不要再错下去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说,老爷子你太有娱乐精神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是成龙粉还是文章粉啊。也许是老爷子的话略有点雷,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手指已经离开了碟子。啥时间,桌子周围狂风乱卷,一道黑影闪过,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大帽子的陆丰已经从我的身后扑了出来,两只手狠狠的掐在了艾连的脖子上。
  有怕的就好,看来这个陆丰并没有我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难缠,使出的也不过就是掐人脖子的手段。索性松开了左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砰”,一种拳拳到肉的实在感从手上传来,陆丰的上半身顿时向后一仰,右拳一挥,又是一记直拳砸向他的面门,可是这一次,拳头却像打中幻影一样从他头上穿了过去,差点闪了我的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只有左手才能打到他?又是一股黑狗血射了过来,大部分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到了地上,一小部分则是附着在他的身上开始灼烧他的鬼体,那效果比我们预料中的差了太多。看来这黑狗血终究是没有大姨妈来的犀利啊。“小丰,听三叔一句劝!别再杀人了!”老头虽然看不到陆丰,却能看到哪几点血点在空中漂浮着乱晃。“三叔,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陆丰嘶喊着,兀自不肯放开艾连的脖子,艾连此时被他掐的已经有点翻白眼了。
  “唰啦”一声,白冰随手从院子里的一颗树上拽下一根枝条对着陆丰抽了过去,没想到这一下却起了奇效,陆丰整个身子被抽的倒飞而出。掐着艾连的手也终于放开了。“咳咳咳咳,谢谢,谢谢白警官。”艾连捂着脖子一边不停的咳嗽着一边从旁边的树上也折下一根枝条捏在手里,随时准备抽陆丰。要说我们的运气还真是好,陆老头院子里种的是一棵大柳树,俗话说柳树枝打鬼,越打越矮。其实倒不是鬼会变矮,鬼本身就是千变万化的,哪来的高矮一说。柳树枝是净物,可以抽散不洁的阴晦之气,鬼被柳树枝抽中,身上的阴气就会消散几分。
  “你,你们,妨碍我的人,都得死!”陆丰的头发突然根根竖起,一张嘴,一条深红色的长舌头激射而出,对着艾连戳了过来,操,还真是吊死鬼本色。艾连看到舌头过来了,急忙躲闪,可是那条舌头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只是在空中那么一转,湿滑的舌头就卷住了艾连的脖子,向他的方向拖拽了过去。伸手进衣兜掏出一张诛邪符上前两步,狠狠的贴在了陆丰的舌头上。陆丰的舌头上顿时冒起了一阵青烟,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倒卷了回去,带着那张诛邪符一起进了他嘴里。看到这情景我不由得心中一喜,这要是把符纸吞下去,我不就省劲儿多了?可是我还没笑出来,陆丰就“呸”的一声把那张诛邪符给吐了出来。显然,那东西并没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
  “如果你就这么点本事的话,你还是省省吧。”陆丰现在说话多少有点大舌头,不过那股鄙视的味道还是非常的清晰。“我去,鄙视老子!白冰,拦住他!”我冲着手拿柳树枝的白冰喊了一声,脚下蹦蹦跳跳的踩出禹步,手上结着手印,嘴里念诵着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在念诵杀鬼咒的时候,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我平时练得都是用右手的剑指配合杀鬼咒进行攻击,可是我的右手似乎根本接触不到这个鬼,于是我在最后结剑指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就在我左手剑指结好的一刹那,一股仿佛被滚油烫到的剧痛从我的左手掌上传了过来,那一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抽走了一般,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整条左胳膊都疼的有些麻痹了,勉强用右手抓住左手腕送到眼前一看,手掌靠近小拇指的那一半原本略微发点青黑色的地方现在满是燎泡,时不时的还有黑色的液体从燎泡里冒出来。我就操了,不就是用个杀鬼咒么,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也等我干翻了陆丰再抽啊。唉,这要怪也得怪我脑抽了,光想着左手能打到鬼,却忽略了左手为什么能打到鬼。能打到鬼全都是因为我的左手有一半吸收了小诗的阴煞之气,现在把杀鬼咒的咒力运行到左手上,没爆了就算给我面子了。
  “哼,二百五,就你这手段也想挡着我么……”陆丰阴笑了一声,再次向着艾连的方向飘了过去。白冰挥舞着柳树枝冲了上去。我则是咬了咬牙,勉强站起身子,想要冲上去帮忙。“砰”的一声,似乎是一根棒子砸到了我的脑袋上,顿时,天旋地转,眼前全都是金星乱晃。侧过头一看,却见原本站在灵堂门口的纸人举着哭丧棒站在了我的身后。有没有搞错,一个纸人,抡着个木头棒子打人怎么会这么疼!等等,不对,纸人怎么会打人的!不知道是因为手被自己用杀鬼咒弄伤了还是被棒子敲头敲得晕了,陆丰的身影在我眼里变得模糊了起来,而这个纸人的身体外表似乎包裹着一层黑色的氤氲烟气。
  纸人没有给我太多的反应时间,扬起哭丧棒再次向我的头打了下来,一个真正的圣斗士是不会被同一招击中两次的,我调动全身的力气向旁边猛地一闪身,“砰”那一哭丧棒敲在了我的肩膀上,顿时,肩胛骨好像被野牛踩过一样,半边身子都向下歪斜着。不过,我可是阴倌啊,天人命的大阴倌,我能被一个纸人放倒!?右胳膊按在地上一借力,左肩膀对着纸人狠狠的撞了过去。“砰”的一声,纸人纹丝没动,我却被反震的力量冲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撞上去就好像撞在了水泥桩子上一样,难不成是个纸人版的西双版纳铜甲尸啊。
  “表哥,我来帮你!”静儿举着她的狗血枪冲了过来,对着纸人就是一股子狗血喷了出去。纸人根本就没有躲闪,血花飞溅,纸人的身上瞬间被血花覆盖。可是纸人就好像没事一样,继续轮着哭丧棒向我砸下来。“表哥,不是说黑狗血能治鬼么,怎么不管用啊!”静儿举着水枪在那边喊着。有点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是啊,我知道个屁啊,我连这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都还弄不明白呢。勉强运动起身子躲开接下来的一棒子。“小诗,赶紧出来帮忙,你再不出来,你干爹就要下去跟你作伴了!”我从衣兜里掏出小瓷瓶,拔开瓶塞一阵摇晃,可是小诗居然依旧没有出现,这到底是咋了?难道小诗要做个女鬼版李XX狠狠坑一次爹?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小子,闪开!”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陆老头拎了一把锄头冲了过来,一锄头就砸在了纸人的头上,纸人的脑袋顿时被砸的凹下去一块,扭头就冲着陆老头走了过去。“小诗你这次真的是坑死爹了,要罢工也别这个时候啊!”我无奈的叹了一声,从衣兜里找出一张聚阴符贴在了左手上。聚阴符的作用是聚集阴气,我的左手本来储存的就是阴煞之气,被自己傻了吧唧的用杀鬼咒弄得半死,导致阴气大损,贴上聚阴符以后,感觉好了许多。不过我决定了改天去找毛大师让他帮我画几张,我和瞎子的道行还是浅,画的符效果很差。“刷”就在我准备找几张符出来现把纸人收拾了的时候,一条长条状的东西娟在了我的脖子上,滑溜溜的,竟然是陆丰的舌头,舌头上传来一股很大的牵引力,我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被甩飞了出去,径直撞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哎呦!”一声女人的惨叫,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体香,好死不死,我居然砸在了白冰的身上。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把我甩过来之后,陆风的舌头没有纠缠,飞快的离开了我和白冰,向着那个纸人卷了过去。纸人原本举起哭丧棒来准备砸陆老头,舌头一下子卷在棒子头上,硬生生的把那根哭丧棒给拽住了。这是咋了,内讧么?纸人扭过头,做出一个看了陆丰一眼的模样,旋即一松手,哭丧棒顿时脱手而出,随着舌头向着陆丰飞射而去。然后纸人张开双手,就去抓陆老头。
  “静儿,你退后点。”我示意啥都不会的静儿撤离战场,从随身的腰包里摸出一根棺材钉,瞎子说过,这棺材钉对有实体的阴物都有极好的克制效果,想必对眼前的纸人也是有效的。棺材钉交到左手,想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钉子用,可是我还没有摸到石头,就被自己左手的异象惊呆了。被黑血沾染的棺材钉向外延伸出一道足有一尺多长的黑色光芒,宛如实体,我就好像是反握了一把由棺材钉作为剑柄的短剑。这,这是啥玩意儿?幽游白书?桑原和真?我去,太搞了吧!当然,这还不是最搞的,最搞的是我真的隔空对着那个纸人挥了一下棺材钉,嘴里大喊一声“次元刀!”当然,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出现。
  “刷”的一声,陆丰的舌头再次缠在了我的腰上,只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是用我砸白冰,而是把我整个人送向了那个纸人。我操,这是打算拿我换老头么!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左手的黑光短剑在腰后来了一个横扫,一声惨叫从后面传来,腰上的力道顿时松了,足有三尺多的舌尖软塌塌的掉在地上,化作了一滩脓水。“你个没脸子的玩意儿,你都是老子找人糊的,我老汉还会怕你!?”陆老头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狠人,在听说自己被诅咒牵连,很可能会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慌乱过,这时候怎么可能害怕一个纸人,现在纸人手里没了哭丧棒,他的锄头更是一下狠似一下的砸在纸人身上,不过之后的攻击在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取得战果,每次砸下去,锄头都会被弹开。老头毕竟年纪大了,咋了几下,体力就有点跟不上了,很明显的开始喘,攻击频率也低了,当我冲到纸人身后的时候,老头已经快被逼到墙角了。
  “老子看你这次死不死!”挺起黑芒短剑,对着纸人的后心就捅了下去,“噗呲”一声,好像切豆腐一样,黑芒短剑毫无阻碍的捅进了纸人的身体。趁你病要你命,这绝对是至理名言,左手向斜下方向一划,纸人顿时被从胸口到腰侧切开了一个大口子。纸人之中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原来不是他妈的纸人成精,只是有东西在里面操纵纸人!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从腰间拔出狗血枪,插进纸人身上的破口就是一顿射,鬼叫声立时变得更加凄惨了起来,渐渐的,没了声音。纸人的身体不再动弹,两只脚的位置浸染出一些绿色的腥臭液体。这算是完了么?横着一脚,把纸人踢飞了出去,此时的纸人再不像刚才那样沉重结实,就是个纯粹的纸人罢了。
  “大爷,你没事吧?”我有些气喘吁吁的看着陆老头,这把黑芒短剑好像在吸收我的体力是的,只不过是这么一小会,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整个人都不好了。“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容易被拆了。”陆老头对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他。“大师……救我!”这边刚喘了一口气,身后就传来艾连的求救声,回头一看,白冰的柳树枝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现在陆丰正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在空中,而那条长舌头似乎根本不在乎被斩断了一截,此时正死死的缠在艾连的脖子上。“小丰!停手吧!别再作孽了!”陆老头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颤巍巍的喊着陆丰的名字。
  “别的人,别的人我都可以不杀……三叔,唯独这个小子,必须死!”陆丰的手微微下落,让白冰的双脚落回到地上,手指只是捏住白冰的脖子,而缠着艾连脖子的那条舌头却把不停手刨脚蹬的艾连举得更高。“姓沈的,我知道你有点本事,可是你的本事有多少,你自己清楚,今天我已经不是单纯想要报复杀人了,所以,你最好少来管闲事,为了赚钱,丢了命就不值得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错,为了一单生意丢了命就不值得了,可是老子是个阴倌,注定了要做全江东甚至全国首屈一指的大阴倌!要是连第一单生意都这么废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接活!今天这个生意,我是做定了!
  “别的人,别的人我都可以不杀……三叔,唯独这个小子,必须死!”陆丰的手微微下落,让白冰的双脚落回到地上,手指只是捏住白冰的脖子,而缠着艾连脖子的那条舌头却把不停手刨脚蹬的艾连举得更高。“姓沈的,我知道你有点本事,可是你的本事有多少,你自己清楚,今天我已经不是单纯想要报复杀人了,所以,你最好少来管闲事,为了赚钱,丢了命就不值得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错,为了一单生意丢了命就不值得了,可是老子是个阴倌,注定了要做全江东甚至全国首屈一指的大阴倌!要是连第一单生意都这么废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接活!今天这个生意,我是做定了!
  体力迅速的流失,小诗掉链子了,想要弄死这个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手上的黑芒短剑了吧。必须速战速决!双脚用力一蹬,我拿出跑五十米的劲头对着陆丰冲了过去。“你找死么!”陆丰阴冷的说了一声,眼皮一眨,两只眼睛里突然冒出了四道黑光,对着我射了过来。我勒个去的,眼部激光,这货有超人血统还是咋的。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去格挡,四道黑光全都射在了我的手背还有那把黑芒短剑上。我原本设想的种种恐怖场面并没有发生,相反的,在黑光射到之后,我好觉得自己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力气也足了几分,这货难不成给我射的是兴奋剂?
  陆丰同样充满了疑惑,可是他那句“咦”还没说出口,我已经冲到了离他只有五六步远的地方,一挥左手,锋利的黑芒短剑再次把他的长舌头斩成了两段。“噗通”一声,艾连从半空摔到了地上却没发出半点别的声音,不过我现在也顾不上去看他的死活了,如果不趁我还有体力消灭了陆丰,等待我们所有人的,就只是一个死字!陆丰的眼睛又是一眨,四个瞳孔了射出了一片精光,我急忙用手捂住眼睛,紧接着一股巨力撞在了我的胸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睁开眼想要继续攻击,眼前的情景却让我愣住了,陆丰还站在原地没动,一个女人张开双臂挡在陆丰的身前,而那个女人,竟然是田甜!
  “田甜,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懵了,田甜不是带着她妹妹躲起来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浩哥哥,收手吧,不要再打了。”田甜的脸上满是凄婉和哀求,“那些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你这么打下去,会要命的,听我一句话,不要再打下去了,就这样吧,生意没有了,可以再接,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田甜的脸上,挂上了泪痕。我不由得放下了右手。有田甜在我身边,生意什么的,还有什么重要的?“田甜,你跟我回去,有你在,什么破事儿我都可以不管。”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体两边,我感觉好累好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点力气,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田甜,我的心里突然很空,很静。那些凡尘俗世好像都不再重要了一般。
  “浩哥哥,跟我走,我们,回家。”当我走到田甜身前的时候,她张开了热情的双臂,想要把我搂在了怀里。

  “噗”,黑芒短剑毫不犹豫的插进了“田甜”的胸膛,我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轻蔑的笑。

  “你……你怎么……”面前的田甜面容快速扭曲了起来,转瞬之间,就变成了陆丰的模样。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那个是你变的么?”两只脚发力,推着陆丰一路前冲,直到用黑芒短剑把他钉在了院墙上。其间陆丰的身子一阵虚化,似乎想变成烟雾什么的逃走,可是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以前遇到过的家伙,幻术比你厉害的多。而且,我不认为田甜会站在别的男人面前。”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丰突然笑了,笑的很疯狂,“田甜,是你的女人,是么?呵呵呵哈哈哈哈,女人,女人值得相信么?我曾经那么爱邱秋,那么信任她,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我拼命的在外面赚钱,让她安安稳稳的在家享受生活,可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背着我跟那帮男人乱搞,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简直不堪入目!我一直以为我的老婆温柔贤惠,谁知道,当我看到她的聊天记录,当我吞下她的眼睛之后,我才知道真实地她是那么的不堪!贱货!婊子!不得好死的臭女人!”
  陆丰有些疯狂了,叫喊的同时两只眼睛里留下了滚滚的血泪,对于他的疯狂,我只能长叹一声。女人们总是抱怨男人花心,不忠,可是这个看起来无比忠诚于爱情的男人,下场又是如何的凄惨。不过,我相信田甜,虽然田甜也有一些黑历史,但是我相信她,相信她永远都不会背叛我。“陆丰,你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是我不能让你再这么下去。你老婆和那些男人确实做的不对,如果你当时直接去杀了他们,我一定不会找你麻烦,但是你现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这个数字还会增加,你不停手,我怎么知道我的亲朋好友会不会看到那些受到你诅咒的人的眼睛。”我把短剑抽出了一小节,然后又狠狠的插了进去。
  “你,你帮我杀了他,只要我把那几个家伙都杀了,他们的眼睛就不会再害人了!这些家伙本来就都该死。”陆丰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似乎有几分求和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他们确实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而且,我和我的朋友都差点因你的诅咒而死,这笔账,终究是要算的。”短剑迅速一挥,陆丰的鬼体从胸口被横向切成了两半,上半身掉在地上,兀自不甘的向着昏死在地上的艾连伸着手。
  “表哥!纸人!纸人!”就在我打算给陆丰补上一刀的时候,静儿突然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刚刚倒下的那个纸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透过纸人上的窟窿,隐约能看到纸人的身体里有一个鬼影。这个纸人双手握着刚刚陆老头手上的锄头,警惕的望着我们这个方向。陆老头站在纸人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纸人发现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原本守着棺材的另外一个纸人也已经活动了起来,举着那根哭丧棒站在了他的身后。“陆大爷!”“三叔!”我和陆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喊叫声,陆老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纸人的哭丧棒已经砸在了陆老头的后脑上上,“砰”的一声,老头子两眼一翻白,一声不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虽然老头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死去啊。“陆丰,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复仇的方式不对!”挺起黑芒短剑,对着陆丰的头顶直刺而下。“噗呲”一声,短剑整个没入了他的头顶心。

  按照册子上的说法,只要杀了陆丰,那么由他散布开的诅咒就会烟消云散,可是我这一剑插下去以后,纸人的动作并没有半分停止,那个警戒的破纸人依旧警戒着我们这个方向,而打晕陆老头的那个纸人则用白惨惨的手抓住老头的后衣领子,把他往灵棚那里拖。

  “妈的,本本主义害死人啊!”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陆丰,他的下半身已经开始化成脓血了。抬脚向着陆老头扑倒的方向冲,可是我刚迈出两步,就觉得脚底下一阵发软,“扑通”一声,整个人似乎不受控制一样跪了下去。手中的黑芒短剑也随之消失,只剩下满手的黑血和那根冰冷的棺材钉。

  “蛤蟆,你没事吧!”白冰终于喘过了气来,冲到我身边想看看我是不是受了伤,我冲她摇了摇头,把棺材钉放在她手上,然后伸出手来指了指陆老头的方向,胳膊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好累,真的好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比他妈的一晚上射七次,还要累。人民警察白冰同志充分领会了我的意思,握着棺材钉,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狗血枪,就朝着拦路的那个纸人冲了过去。纸人虽然破烂,但是依旧力大无穷,锄头抡得虎虎生风,可是对白冰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一矮身闪过锄头,棺材钉戳中破烂的纸张向旁边一掀,狗血枪一滴不剩,全都射进了纸人里面,隐约间,我似乎看到在纸人身体里的鬼影就是那个配眼镜的女孩。狗血淋头,让那女孩的鬼魂又一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颤抖不已,魂体迅速的融化成了脓血。不过,也就是一会吧,过一会,这个伥鬼应该就可以复活了,这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只要宿主不死,几乎就是不灭之身啊,真他妈难缠。
  “你,你,你别过来!”静儿拿着一根柳枝比比划划的站在另一个纸人身前不远的地方,而纸人就好像没有看到静儿的存在一样,拖着老头,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还燃着火苗的火盆。纸人的目的很明显,要按照喻示的那样,烧死老头。“静儿,拦他一下。”白冰看到静儿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只要她能稍微阻止一下纸人的动作,等白冰冲过去就可以了。可是让白冰没想到的是在她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四只鬼手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双脚!“呀!”静儿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喊了一声挥着柳树枝冲向纸人,纸人却只是一摆手,一股看不到的巨力就把静儿整个人掀飞了几米远,摔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可恶!”白冰嘴里叫骂着,用棺材钉疯狂的刺着抓着她的鬼手,可是那些鬼手似乎只是些死肉,任凭她怎么刺都没有半点效果。左手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清凉,一股力量开始从我的左手涌进我的身体,努力垂下头一看,隐约可以看到一缕缕黑气从四面八方向我的左手上汇集,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传说中的临危爆种,聚阴符的效果大爆发?眼看着纸人已经把陆老头拖到了火盆前,然后抓起旁边堆放着的纸钱放在陆老头身上。显然,这是在做点火工作了。
  “杀,杀了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努力扭回头,却看到头顶开了一个洞的陆丰,在用双手拼命的向我爬过来,他竟然没死,怪不得那些伥鬼还能活动。“事到如今,我,我也不打算报仇什么的了,救救,救救我叔叔。”说话的时候,陆丰已经爬到了我身边,还没等我做出防卫动作,陆丰已经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双眼!

  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他那只颤巍巍的手,拖着两颗滑腻腻的眼珠举到了我的面前。“救救,救救我叔叔!”
  纸人已经把旁边堆放着的烧纸全都放到了陆老头的身上,弯腰去抱那个火盆,盆子里的火苗窜出来,把纸人的手都点着了。没时间了。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陆丰送来的那两颗滑腻的眼球,用力的捏了下去。“噗呲”一声汁水四溢,身边的陆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迅速化作了脓血,而原本抓着白冰脚的鬼手和举着火盆的纸人都是一阵的抽搐,然后鬼手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中,纸人的身子也失去了职称的力量,连人带盆向着昏迷在地的陆老头压了过去。要不要这样,眼看着鬼都被消灭了,老爷子还是逃不过火灾?静儿爬起来了,白冰也在向老头的方向冲。死估计是不用了,头发眉毛什么的估计是保不住了。
  可就是在这危急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陆老头身边,手一挥,纸人和火盆立刻倒飞了出去,那不是小诗又是谁呢?而且,我还能看到,小诗身上正在不停地冒出黑气,而那些黑气全都化作了屡屡丝线一样的形状,一路飞来,钻进了我的左手里。原来,从刚刚开始一直给我输送力量的人正是小诗。“小诗,你跑到哪里去了?”警报解除,我一屁股坐回了地上。静儿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帮陆老头拿开身上的烧纸,掐老头的人中,白冰则是走到艾连的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扶起艾连的上半身,轻轻地拍着他的面颊。
  小诗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腰来,小大人一样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围墙的方向手指朝上画了一个圈。“你是说,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就是故意躲着不出来?”小诗点了点头,把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了,明明就在身边,但是却不出来帮我?就为了看我上蹿下跳的求生?我的脸色沉了下来。小诗看到了我的脸色变化,双腿一曲,一个鸭子坐坐在了我身边,抬起小脸来仰望着我,两只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瞎。”她张开小嘴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右手握拳,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贴在脸上,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你是说,瞎子打电话给你,让你旁观别帮我?”小丫头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勒个去的,这算怎么回事?瞎子让小丫头别帮我?
  摸出手机,翻出瞎子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没有十秒钟,电话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瞎子有些变调的声音,“我说蛤蟆啊,咋的啦?让人煮啦?这时候才想起你瞎子哥。”“别他妈跟我扯犊子,是你让小诗别帮我忙的?”这一次灰头土脸的差点出了人命,小诗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别人的生死她也未必放在心上,如果陆丰没及时挖出自己的眼睛让我捏碎,那么陆老头很可能老命不保。“嘿嘿,蛤蟆,别发火啊,哥们儿还不是为了锻炼你。”瞎子嘻嘻哈哈的说着,很明显的有些心虚。“锻炼个屁!你知不知道我们这边差点出人命!连静儿都差点出事!”我对着话筒吼了起来。“我擦,静儿也在?没事吧!?”听到静儿的名字,瞎子的声音明显紧张了起来。
  “没事,就是摔了个半死,我告诉你丫的,少给我打静儿的主意。”这个死瞎子,每次一听到静儿的名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拜托,你丫也不看看你那一把胡子,我表妹今年才十八。再说了,表妹不都是该表哥享用的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大胡子土匪了。咳咳,好吧,跑题了。“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瞎子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说蛤蟆,哥们儿可不是真的戏耍你,咱们的店,终究是两个人镇守,有时候我不在家,你就得自己一个人出去平事儿。蛤蟆,你以为以前我到处打怪升级是为了好玩儿啊,咱们做阴倌的,虽然不是上战场的兵,可是也差不多,很多东西,不逼到那个地步是学不会的。所以让你经历几次危险也是为你好。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丫的家里咋样了,结果小诗接的电话我就跟她说,如果遇到了不是很猛的东西,就让你独立应付一下,她只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帮忙就好了。蛤蟆,小诗的力量毕竟是外力,如果有一天小诗轮回去了,你还能依靠谁?咱们做阴倌的,最主要的还是要锻炼自己的本事。”
  “好吧,算你狠。”尽管我知道瞎子看不到,还是隔着电话比了一个中指。“你丫的什么时候回来?”“再过半个来月吧,我在这边应下点事儿,马家仙儿的,得帮人家办了才能回去。有活儿你就接下,小活能整就整,大活儿整不了的就等我回去。对了,静儿真的没事吧?”“没事,没事。”我满脑门子黑线的挂了电话,瞎子这家伙,平时看到女人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怎么偏偏就盯上我表妹不放了,丫的差了快十岁了好不好,节操呢!?“小丰,小丰……别再杀人了,别再杀人了。”不远处,传来的低低的话语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农家院。上半身被静儿抱在怀里的陆老头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满是泪痕的老脸看向我的方向,皱巴巴的手伸着,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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