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计见没人理他,说到最后自己都闭了嘴,
这伙计也没想到,听完之后,偏偏我停下了步子。接着朝着围着的一群人走了过去,几个汉子露出奇怪的神色,也是跟了过来。
“小爷,这有什么看头?”
我没有说话,到了人群边上,就瞅见里头四五个大娘牵着一群娃跪在地上,就一个劲的哭,其中一个泼辣的哭的最凶,边哭边朝着挂着政府牌子的这座大楼骂。几个站岗的货堵在门口,死活不让这几个人进去。”
“你们这些天杀的咧,我家那口子死那么惨,你们迟早要遭报应。。。”
而就在哭的人旁边,居然还用白布摆着几具尸体,看那样子就是那汉子说的修桥死了的人。
其实在这一类的小镇上头,这种事倒是没少出。旁边几个货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周围的人大多数也是瞅个热闹,阵阵议论声传进耳朵。
“这桥倒是修好咧,只是这修桥的都出了事儿。”
“我就说那桥修不得,修不得。之前打墩子,没回那地基都要朝着水里头沉。折腾了这么两三年,桥倒是修好咧。这些修桥的人都出了事儿,那么大一块石头从山上滚下去,这些人硬是没躲过去。这几个都还算好的咧,别的尸体,那是惨的看都看不得。”
“听说那领头干工程的,已经跑了。”
“谁说跑咧,别乱说,我听他们说那干这桥的工程的,有一天晚上莫名其妙就发了疯。最后自己跳到河里头死咧。”
出了人群,几个人朝着蹲点的地方走。土才看我时不时的扭头瞅着那热闹的不行的地儿,一旁的德胜倒是一副关自己锤子事儿的神色,
“被石头砸死的,真他娘的锤子。小爷,我看你刚才没看别的,好像就使劲的瞅那几具尸体。”
我还没开口,一旁的土才就接了话,
“德胜,进这镇子里头,难道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
德胜这货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市集,摆了摆脑壳,土才指了个方向,扭头一看,正好瞅见一个面色呆滞的人跟在人群里头走。德胜有些变,从兜里摸出两个铜钱朝着眼睛一抹,接着缓了回来,
“不就是大白天的一只鬼咧?你以为只有你看得见?”
土才瞅了我一眼,接着答了德胜的话,
“光是一只鬼我能让你看?我们这一路走过来,起码碰到了八九个。光天化日的就在人群里头,虽说隔得远。而且大白天的,你没发现这镇上头的阴气比外头要重一些。”
这话一出,之前那带路的伙计也赶紧开了口,
“昨天到的时候,就瞅着这镇子的地势有些阴,因为跟我们的事儿没什么关系,弟兄伙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估计就是晚上这周边的板板多了点。把气味给扯阴了。我们就去瞅了一眼,小爷,你猜怎么着?这些板板他娘的全是水鬼,都是从河里头出来的。全是以前死在那河里头的人,不晓得因为什么,他娘的居然就上了岸。”
我终于是开了口,
“这地势带着水气。不过也没有太阴,应该是周边有什么变动,这些板板才都上来游。死的那些人的魂,怕已经是被这些鬼给扯走了。。”
听了这句话,几个汉子愣住了。
“难不成是这地儿修桥改了那河的风水?惹到了那些玩意,所以上岸整死这么多人?”
土才骂了一句,
“关我们求事,这地儿一条河把一个镇子隔了两半,也该修个桥,结果倒好,修死了人。”这群货话里话外也全是看热闹的意思,我瞅着几个嘴脸就跟之前那看热闹的没什么区别。
我心思也完全没在这上头,本来就在这儿待不上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始终隐隐有种感觉,必须要盯死那做生意的货。
就在这时候,热闹的街上又是一群人走了过来,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气势汹汹。拉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人,边吼边朝着之前政府那地儿走。一路上的人看到了都只有让,我们也赶紧把路给让了出来。
当中的中年人被四五个人拉着,边走还边朝着这货身上打。人群里头时不时传来叫声,
“就是这个姓甘的,以前在街上算八字,没想到几天就成了这样?”
这几乎是被一群人押着朝前走的中年人居然是个阴阳先生?不过瞅那样子,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一脸惊慌的看着周围。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压根就没有管推壤他的人,只是时不时叫几声。。
“有鬼。。。。好多鬼。。。”
“有鬼啊。。。鬼要吃人,你们快跑咧。。。”
我心头一愣,这人明显已经是精神错乱了的样子,边被几个人拉着走,边紧张的看着周围。这时候,不仅是我,就连旁边的几个汉子也觉得有些蹊跷,全都停下了脚步。
旁边的一个大婶正在摆谈着什么,说的很是起劲,土才一脸的笑容凑了上去,
“大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一群人还拉着个疯子朝那头走?”
这大婶看了看土才,接着又看了我们好几眼,
“你是倒货的?”
我们几个全都一个劲的点头。
“那估计你不晓得,这事儿在我们这儿都传遍咧,死了二十几个人。我们镇子上头要修桥,那桥在镇东头,这儿可看不到。之前修了三四回,修一次跨一次。后头镇上找了这甘八字去看,甘八字修的地儿不对,河里头什么气儿太重咧。得把风水镇住才能修。最后桥倒是修好咧,成了现在这样。”
这婆娘的话说和不说没什么两样,土才看了看我,继续问了一句,这大婶的看了看周围,语气变得神秘起来。
“有个事儿我都是听说的,你们可别往外传。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说来这事儿也邪乎的紧,这桥这么多年都没修起来,偏偏这回就修了个稳当?我听说全是这甘八字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说那风水得用人去镇。”
这句话一出,搭话的土才脸色有些变,接着继续笑着问了两句,这大娘接下来的话让我都吃了一惊,
“也不晓得是谁传出来的,听说他们有天晚上就抓了个脑壳有点问题的流浪汉,给压在了那桥墩子下头。你别说这事儿还真邪乎,那墩子偏偏就立起来咧,桥也座了上去。这事儿传出来之后,大伙都觉得甘先生缺德是缺德,但有本事咧。偏偏在工程最后就开始死人。。。这些修桥的人,全都平白无故就那么死咧,惨的不得了。他们死的第二天,这甘八字也疯了。。。”
“现在这边的人都人心惶惶的,那甘八字疯了之后一天到晚就说有鬼。。。”
这大婶话刚说完,只见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大兄弟,我得过去瞅瞅咧。”说完这婆娘着急的不行,生怕错过了热闹,跟着一群人跑了就朝着镇政府那边去了。
土才盯着一群人的方向,似乎早就看出来了点什么,
“小爷,你看。”
我扭头一瞅,一群人拉着那疯疯癫癫的中年人已经是到了拐角,这姓甘的阴阳先生还是那副紧张的神色,嘴里头一个劲的嚷着什么。
“推那疯子的人里头,藏着两只东西。。。”
其余人脸色有些变,我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几个汉子直接看了过去,只见那一群推着那阴阳先生的人里头,其中两个脸色苍白,就跟在那“疯子”阴阳的后头。似乎隔了很远都感觉到了什么,在我顺手指了指的一瞬间,两张苍白的脸转了过来,远远的看了我们一眼。德胜吐了一口,
“狗日的,好像还听得到我们说话?”
“那算八字的还真的是惹到了,那两只东西明显就是缠住这货咧,能躲过我们的眼睛,这两只东西不是一般的凶,小爷,估计这人也活不了两天。”
要说也是顺路遇到这事儿,我心头总有个疙瘩。按那大婶说的,那算命的也是个心子黑,但看地势应该还是看得比较准。我也听过有一类的法子,可以用活人镇地势。一想起这点,我只觉得心头别扭的慌。
低声的骂了句“老子日你先人。”
几个汉子终于是注意到我的脸色,一时间有些尴尬,全都把笑容收了起来,德胜这货变脸比吃饭还便宜,下一刻就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狠狠吐了一口,
“狗日的,人命关着天?该这群狗日的遭报应。”
另外几个也是跟着就骂,完全没有之前那副乐呵样子。
“亏他们想得出来,那算命的也他娘的该死。要是老子早点碰到,义不容辞。”只有土才理都没理这群一个比一个骂的难听的货,小声的说了句,
“小爷,该走咧。”
当天晚上,一群人找了个旅馆住下来,对面就是那生意人住的地方。几个汉子轮流在窗口朝着对面瞅,自从天黑之后,对面屋子的灯就熄了。
几个人就坐在窗口,拉着个窗帘朝着对面干看。
一直到晚上两三点。突然,一个汉子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变,
“你们快过来看。”
一句话,几个人全都爬了起来,还以为对面出了什么事儿。只见这伙计的指的方向不对头,竟然是指着外面的大街上头。
我站在窗口朝着外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德胜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那街上,周围的店子已经是关门闭缝,这种地方大晚上的不会有人在街上走,偏偏这时候,七八个人影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楼下的街道。最骇人的是,手里头还拖着个人,那人整个就是个影子,一个劲的发抖。德胜声音有些变,
“锤子咧。。。这。。这些,全是鬼。那人已经死了。这些玩意这么凶?”
我看这人的第一眼,心头就一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瞅到的那姓甘的阴阳先生,确切的说是他的魂。而走过去的那七八个看似普通的人,在我们眼睛里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一个个黑气森森,和一般晚上在外头走的鬼不同,这几只居然全都是厉鬼。
除了这几只之外,下方的街上头,稀稀落落的看得到有游魂过路,瞅上去就像是白天路上的行人。我朝着镇子尽头瞅了一眼,远处阴气森森,也有影子晃来晃去,很明显也是晚上飘出来的玩意。
德胜小声的骂了句什么,就在这时候,其中的一只像是听到了一般,慢慢的抬起头朝着窗户这边瞅。德胜脸色一变,瞬间有些样子有些阴狠,掏出一张符纸就要出门。
“还朝这里看,信不信老子分分钟弄死它。”
就在这时候,土才喊了一句,
“胜子,我们到这儿就过个路,这些板板又没进门踩过地儿。得照规矩办。”
德胜停了下来,反而看向了我,见我没有说话,把符纸又给揣了回去。
这群汉子的做事方式明显的紧,要这伙人去干这事不关己的事儿,就连那修的锤子桥我们都没看清楚,那绝对不可能。土才又朝着窗户外头看了一眼,
“我以为还得过两天,没想到那疯子阴阳连今晚上都过不去。这些鬼,应该是在把他的魂朝着河的方向拖。”
其实大家心头都清楚,除了我们这一处,这一整条街上头,藏了好几拨砖街的汉子,肯定早就发现这些玩意,不过现在外头安静的出奇,那些之前来的货全都猫着,没有一个出手。毕竟不关我们的事儿,那些外头守着的货,肯定都当没看见。
为首的汉子朝我点了点头,往窗口一坐,又继续朝对面盯,其余人也是一副无关紧要的神色,只有德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好歹那阴阳也算个同行,下场这么惨。。。这么多板板,不晓得晚上又要缠上这地方的几个人。”
。。。
眼看着没人理他,这货自顾自的就躺着扯蒲酣。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瞅见那生意人从里头走出来。
我坐在窗口,眼睛死死的盯着这货。一旁的土才叼着烟,
“小爷,瞅了这么久,就差拉屎没人跟着,这货的一举一动全在我们眼底下,按我说应该就是个做倒腾生意的。掌柜的说你下了死命令,就盯着这么个人,到底有什么名堂?”
见我没有开口,这货也没有再问下去,回头直接骂了一句,
“锤子货,饭咧,饿的我心头都慌了?”
终于,时间到了第二天下午。。。街上再次人来人往,这地方南街的一家药材铺子里头。一个中年人正朝着开店的使劲的叫,
“老板,你可看清楚了。我这可是好几十年的人参根子,给这点价说得过去?”
“货倒是好货,不过我只给得起这么多。”
眼看着这开店的不松口,中年人歪着个嘴巴越说越激动,
“你再瞅瞅?要是给得起价,这三根我都留你这儿。别嫌我是外地人好欺负,以为就你一家店子?这些东西,你转手能卖多少我们心头都清楚。别跟我扯犊子。”
这货一副奸商嘴脸,嗓门大的不行,开店的也是个老油条,一脸笑眯眯的就跟这货耗,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来。
“深山的根子,有多少老子要多少。全给我提过来。”
中年人咦了一声,似乎就连开店的也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说,回头一看,我们几个已经是进了店子,土才走在最前头,直接拿了一根子到手上,瞅了一眼之后不咸不淡的又是开了口,
“东西是好货,你开个价。”
店老板顿时就不干了,“我说你们几个,抢生意还是怎么着?赶紧出去,没有这种做法。”
“赶紧走,你们晓不晓得这值多少钱?不识货别乱开口。拿得出来么。。。”
话还没说完,土才一叠票子已经是拍在了柜台上头,这货直接闭了嘴。
眼看着压根没人鸟这店老板,就连中年人也翻了个脸,把装着布包的根子一提,刚才这狗日的一个劲的把货超外头推,这回又生怕被那店老板躲了去。一个脸笑烂的看着我们,这货看着那叠票子,眼睛似乎都在发亮。
“这才是真买主?你们全要?”
话刚刚说完,这货眼睛直勾勾的盯到站在后头的我。脸上有些吃惊,
“是你?你不是那一家欠债。。。”
看着人的样子,那吃惊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狗日的一副嘴脸看的我心头慌,说话的时候眼睛的瞟着那叠票子。我使劲让自己笑出来,
“哥子,你这些货还有没有,其余的我这几个哥老关都要咧。”
“有。。。有,都在我住的地方,还剩两包多。全是上了年份的。我这就带你们去拿。”
旅馆外头,德胜提着三个包,对面的中年人笑的脸已经是眯成了缝。“你们真干脆。王小哥,在这儿碰到你也是缘分,下回有生意还找你这几个哥。。。”眼看着哥不出来,德胜猛的骂了一句,
“哥老关。”
“对。。对,就是哥老关。”
眼看着这货要走,我开了口,“哥子,我这几个哥老关正好有单生意,不晓得你做不做。”我看了这人好一会儿,之后直接开门见山,把事情一说。这中年人一双小眼睛眯着眯着的看着我们。土才当着面伸手比了一个数,
“哥们,都是同行,你带个路。我们去挖根子,倒回来卖钱,钱先给你一半。另外一半弄到好货再算给你。”
这中年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的看着我们几个,似乎起了疑心,多了好久才开了口,“就。。。就带个路就给这么多?就把你们带去那地方就成。你们去那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当天晚上,这生意人了了镇子里头的事儿,直接跟着我们上了车。这人压根就不知道碰到我们之前,已经是街头街尾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了个死。虽说我们明面上是要去挖草根子货,但这人打心眼里头肯定不信,奈何几个锤子货话里话外的透的意思都很明显,这人也聪明,虽说跟着来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但这中年人似乎知道几个汉子不是什么本分的货,一直跟我搭话,想从我嘴里头套出点什么来。一直到上火车,我们跟这做生意的也混了个熟。这货叫全得发,我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硬是噎了一口。
坐北上的火车坐了七八天,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还有一天就就到东北,土才坐我对铺。压根就没心思睡觉,
“小爷,这卖根子的真的碰到过老爷子?”
我嗯了一声,其实心头不比土才这狗日的安稳多少。火车吉卡吉卡的开,我看着窗户外头黑乎乎的一片,满心思的都是关于爷爷带的那几句信儿。来之前,生生的盯了这叫全德发的货两天,似乎看上去真的只是个倒山货的生意人。不过老鬼电话里头的意思,似乎还是不放心这人,一定要带着这货一起去。老鬼的心思多,这事儿又是这么多年来,爷爷第一次有消息。按照老鬼的性子,这次是及其的慎重,肯定不会放过这人。而且时间已经过了三天,我老汉肯定也就也知道这事儿,这回出门,压根就没人过来拦我。。。
此刻,我坐在火车上头。听到一个消息之后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时候的北边,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不晓得多少个地方,居然已经是闹出了天大的动静。
我们还在火车上头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一个消息就已经是在道上传了个遍。据说有一群土贼摸进了某个山脉的一处,最后连命都差点丢在了里头,逃出来的人没剩下两个。说是那山里头埋着个大斗,被这群土贼无意中摸出来的,下头藏着的东西骇死人。
还没下火车,土才就开始一个劲的打电话。我在一旁心头也急得不行。
“小爷,这他娘的还真是邪乎咧,这信的说的那地方,像是就是我们要去的地儿。。。”
我嘴里头的烟把直接掉了下来,
“锤子哟。”
要说这土贼道上的消息,绝对不可能传出来。哪怕是倒斗死了人,都是各自闷着骂坟头赢。但这回听土才这口气,像是这信儿传的特别快。
这一回自从我离开砖街那一刻开始,整个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但其实已经是处处带着蹊跷。
终于,我们下了火车,到的地方是个小镇,从下地开始一群人就冷的直哆嗦。我外头加了两层棉袄,抽烟说话全都冒白气。一群人里头只有全德发很适应气温变化,边走路边嘴里头还是一个劲的说话,一旁的德胜抖着憋了憋嘴巴,看着全德发的神色明显又多了几分不爽。
“几位老板,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承包的那地儿,在这山脉的中断,离这儿都还有两百多里,平时路不好走,我平时都是半年出来倒一次货,得顺着这条河走。”
我们一群人沿着已经快要结了冰了河进去,全德发找了个车。东北这块倒是有拉车,从河两边朝里头看,隐隐还瞅得见视线尽头白顶子的山,而且越往里头周边就开始逐渐出现山坡,不过大多都一片荒芜,几个人蹲在上头哈白气。我一下车就瞅着周围,现在看起来这地方的山到不是很高,上头的树都还留着白顶子的雪。
给拉车的票子给的多,一直从中午走到了入夜,这时候周边都是一座座荒的不行的山头,在往远里头看傍晚烟雾弄,压根瞅不清楚是什么地势,不过总算是到了这货说的地方,远远的看过去,河对岸三四个东北的庄子连成一块,傍晚时候尽看着屋子煮饭冒烟。背后就是一片片的山林。
之前的路是十多里之前就到了头,我们只能是下车走路。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就要过河,德胜瞅了瞅冰面,
“小爷,这冰不是很稳,怕是站不得人。”一片的全德发也是点头,
“这个季节的河不能走,得找冰厚的的地方过去。”
我也明白言多必炸(话多不好)的道理,所以一路上几乎是几个汉子跟全德发摆谈,我心头有事儿,压根就没开口,但这生意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跟我搭话。
“王小哥。说句实在的,那回我碰到那老先生也是邪乎的紧。想着他从山狗子嘴里头救了我。所以到南边倒腾的时候就来带个信。我就是个来这边卖土根子的,我老家在山东那头,屋头还有几十岁的老娘,每年就指着我寄钱。。。”
一路走来,这全德发也是瞅出了点名堂,心头估计害怕的紧。不管这货做什么事儿,一路上始终有一两个汉子在跟这货搭话。站在河边上,瞅着对面的庄子,这回压根就没人理全德发,德胜朝着我开了口,
“小爷,这地方是山脉周边,具体位置在中段。”
话还没说完,土才就开了口,
“我们先找地儿蹲了再说。”
总算是到了冰有些扎实的地方,一个汉子驾轻就熟的走上去,拿出个凿子朝着面上杵了好几下,接着回头嘿嘿的笑,
“可以走。”
说完几个人就踩了上去,河不是太宽,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到了这么北边的地方,有些冰面一年四季就没开过化,只有厚薄的区别。而且瞅着这面上,应该是没少有人走。一群人到了河对面,我刚好上岸,这时候是傍晚,一眼望到周围,出了庄子的白烟和不晓得什么地方时不时的狗叫,到处都安静的出奇。
一群人顾着朝着生意人说的地方走。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开了口,
“全哥,要说这土根子,到处那么多地儿可以倒腾,你怎么偏偏就要拿到四川那个镇子里头去卖?”
这句话一开口,德胜几个看似在走路,其实有意无意眼睛盯着这全德发。
“王小哥,你问这做啥?这里入夜之后天气冷,而且河边也不太平。先把这段路走过去再说。”
眼看着这货不回答,土才反倒开了口,
“小爷,他说的对,这地儿到了冷死人,而且这北边的河边上,那是最好别久待。”
土才似乎对贩子有些了解,“这东北的根子,干这行的人转的就是地方差价,全国都在卖,真的要卖钱,还得走两条路,一条出广东,一条出云南,我们那地儿,就是这些私货往云南一条口子,四川靠云南那几个省,都是野货进来,北货出去。”
一群人入夜之前总算是到了全德发说的地方,一个山坡下头的院子,进门之后几条狗就一个劲的朝着我们叫,土才就又给了这货一叠票子,全德发眼睛都在发亮。
“我包这块地方也有个十来年了,当时可是花了大价钱咧,之前的这几座山上头,这儿的人已经是经营了二十来年,没少往地下埋根子,这些年我的收成大部分就指着这些。兄弟伙等着,这地方我平时不在,就找了几个人看着,现在是晚上,他们去守山了。我这儿有好货,全是从山里头打下来的,我这就去整。”
土才小声了说了句,两个汉子直接站了起来,我从兜里掏出几张东西给两个货,两人笑嘿嘿的还了回来,
“小爷,东西我们带够了的。”
说完直接出了门。我和土才坐在屋子里头,虽说我没来过这边,但多少也听说过,倒是有不少人到这北边,包个几十亩上百亩的山林,就拿来种野根子。有些一条根子下去,得十来年才起土,出来的货,价钱卖的不是一般的高。看着架势,这全德发还真舍得下本。不仅自己包山种,而且还他娘的还时不时朝着长白山深处去找更值钱的货。
土才抽着烟,
“小爷,来之前桂扒皮交代了,说我们最好不要立马进山。”
我楞了一下,要说不是晚上,按照这群货的性子,肯定是到了之后就立马去全德发挖根子的地儿,那地方就在从这地儿进山脉之后的某处,如果信儿是真的,爷爷肯定在那地方出现过。
我眯了眯眼睛,
“那桂掌柜的意思是?我跟桂叔这么多年咧,有什么他不好直接给我打电话说?”
土才嘿嘿一笑,
“小爷,掌柜的让我们在这儿等。”
我心头一愣,
“等多久?”
土才看了看黑漆漆的外头,晚上这地方即使生了火也腾腾往上冷,
“他说最少估计都是半年,得看情况再说?”
我眼睛一眯,“情况?”
就在这时候,土才一脸的狠色,“小爷,这长白山的斗按理说也不少,山脉太大,堂口的弟兄以前也没少来这头,但要说摸透,那压根就不可能的事儿,就像这地方,天晓得是这山脉边上的哪处角落,自从这生意人登门之后,我们的伙计就立马过来踩了地儿,这次的事儿太过重要,除了少数的几个,没人晓得是老爷子的消息。有人放了话,让我们必须等。小爷,这回你可猜错咧,叫等的不是掌柜的。”
“是二爷。。。小爷,不是我们不进山,是我压根不敢进去。你不晓得掌柜的是怎么说咧,说如果我们想活命,就听二爷的,就千万别进去。”
我差点站了起来,土才看着我,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等半年?要换做是其他时候,指不定以为老鬼的脑壳被门夹了。我心头一沉,联系起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就在这时候,土才做了个手势,剩下的几个汉子点了点头,两步就出了门口,土才朝着屋子边上瞅了瞅,
“小爷,那么久我们都没看出什么名堂,而且这一路上,这人都实实在在的,你确定没走眼?”
看着这货那怀疑的口气,我恨不得一巴掌给这货扇过去,脸上把笑容挤了出来,
“才哥,在路上我不敢确定,但到了这地方之后。。。你晓得这一路上有多少东西跟着我们?“
土才脸上露出惊色,
“小爷,你别吓我,弟兄伙可都开着鬼眼咧。要有什么不对劲,哪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
一直到深夜,几个汉子睡在炕上头,以德胜这货打鼾打的最响。一切都安静的出奇,就在这时候,屋子里头,边上的一个人影悄悄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外头走去,关门之后,这人慢慢的正要出院子,就在这时候,突然,院子周边,五六堆东西猛的就燃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被照的透亮,与此同时,两个汉子直接从两边走了过来,把院子门彭的一关,一张符纸猛的贴在了院门上头。
一个歪呼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爷,你说的对咧,这做生意的货心头有鬼。”
话音刚落,五个汉子已经是将站在院子里头的人围在了当中。德胜嘿嘿一笑,“哥们,这大半夜可得冷死人咧,你这是要去哪儿?”
所有人都盯着站在院子中间的身影,正是全德发。这货一脸的谄笑,
“王小哥,我就出去撒个尿,你。。。你这是做啥?”
眼看着几个汉子已经是把家伙掏了出来,刚出门的全德发脸上露出害怕之极的神色,猛的从身上掏出一把票子。
“别。。。别杀我。。。我把钱都给你们。。。。几位爷爷,留我一条命咧。”
看着这货屁滚尿流的样子,几个伙计脸上都是露出奇怪的神色,周围的火堆还在燃,几个伙计已经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你们让我带路,我也给你们带咧,来这儿好吃好喝的招呼着,你。。。你们要去干什么勾当都不关我的事,千万别弄死我。。。”
所有汉子脸上都露出奇怪之极的神色,土才呸了一口,
“小爷,这么大的阵势,我看这人真就是个挖根子的鳖货。。。要真按你说的,这人身上也得有味道”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是开了口,
“才哥,有些鬼躲在人身上,脚跟是不会轻的。但再凶也有过不去的道道。就比如过门槛的时候,不管藏的再深,只要这种东西一过门槛,那一下,脚跟会垫起来。刚才这人出门的时候,你可能没看见。”
说完我看了看站在院子里头的生意人,
“你知道为什么我就猜他半夜一定会出门?”
土才脸上一惊,仔细听着我的话,
“但凡养鬼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养的鬼离自己太远,隔一段时间一定会给那些鬼重新聚阴气,称为喂鬼。卦阴不过九,今天已经是第八天。这人平时身边带着那么多的鬼,再不去喂,怕是就来不及咧,到时候,光是那些鬼,就能把他给吃死。。。”
全德发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我全听不懂,王小哥,这么多年了,你别冤枉好人。”
这句话一出,我心头一愣,下意识的居然一声直接吼了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这生意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头。脸上竟然有些紧张,“王小哥,我。。。我憋不出咧,能不能先让我出去撒个尿。”
我楞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生意人,这生意人脸色变得有些慌,看了看院子周围的符火堆,手里头还死死的捏着个布包,“让我先出去。。。再不让我出去。。。来。。。来不及咧。。。”
德胜像是看出了什么来,
“你很害怕这些火光?”
生意人没有回答,就在这时候,所有人已经是看出了不对劲,这生意人居然低下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浑身开始微微的抖动。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
“让我出去。别。。。别点火。。。别点火。我怕。。我怕。。。”
就在这时候,静悄悄的院子里头,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声音,居然正是从院子门的地方传出来的,两个站在门边的汉子,猛的扭过了头。只见那院子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在微微的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头撞门一般,其噶其噶的声音越来越大。贴在那门上头的符纸,竟然肉眼可见的一点点的在变黑。两个汉子猛的把铃铛掏了出来,脸上露出狠色,
“小爷,外头有东西。”
德胜冲口而出,“怎么可能?进来的时候,叫你们在周边下招子,他娘的嫌天气冷没动手?”一个汉子急忙开了口,“胜哥,下了招子咧。看这样子,应该是没管用。”
就在这时候,一个汉子气的不行,家伙手里头捏的绑紧,冷哼了一声,
“难道是附近村子里头的人?我一进这地方就觉得不对头,狗日的果然是黑地儿,指不定之前看到的那几个村子跟这货都是一伙的,引外地人过来打死在这边,这他娘的荒郊野外,把钱和命一起黑咧,这种庄子没少干这事儿,之后谁会晓得?”
土才一耳光就跟这货扇了过去,
“村里头的人?他娘的你听到脚步声了?”
只有土才注意到,看着那抖的不行的大门,像是有什么在硬生生从外头往里冲,我脸色已经是完全的变了,快速的说了句什么,土才一听,第一次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接着这领头的汉子沉着脸做了个手势,所有人慢慢的退了回来,一时间铃铛声响起,哗的一声,两个汉子伸手一撒,漫天的符纸飘下,此时那生意人浑身依旧一个劲的抖,埋着个脑壳还在念。
所有人都盯着那咔咔作响的大门,终于,门上的符纸已经是变得漆黑无比,接着竟然像是融化一般,下一刻,院子的两扇大门慢慢的打开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外头,一时间所有人全都楞住了。鬼眼之中,这外头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院子里头的火光还在燃,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只有我,眼睛看着这生意人和那开了的大门,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吃惊。
“小爷,到底怎么回事?”
只有我旁边的土才才听得到,这时候,我几乎是抖着声音在自言自语,
“不。。。不可能。不可能。”
“小爷,你看到了什么?”
土才一脸紧张的瞅着我,之后又是小心的看了看那莫名其妙就开了的大门。就在这时候,我声音冷的不行,
“来了。。。赶紧摆阵。”
“摆阵?”
所有汉子二话不说,下一刻,手头的铃铛朝着地上一放,铃铛的声音不仅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响亮,就对着那空空如也的大门口,
“王家办事,诸邪回避。”
“王家办事,诸邪回避。”
哗哗的的符纸中,符纸和铃铛声像是在对着空气,突然,一个汉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眼前,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从这院子大门口的位置,慢慢的爬了起来,像是从地下爬出来一般,一个,两个,一股股渗人无比的气息升起,不多时,已经是把门里门外搞的拥挤不堪。
这一刻,我不自觉的后背都开始发麻,两个汉子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看着眼之前点燃的符火,这些板板,居然只是在门口出现,院子靠外的两个符火堆就已经慢慢的熄灭了下去。
那生意人此时在所有人眼中显得诡异无比。
就在这时候,我眼睛一瞪,两张符纸朝着里头剩下的两个火堆一甩,
“将军火符,请灵如律令。”
两张符纸一出,地上的铃铛猛的一阵,下一刻,两个火堆的火猛的一冲,将整个院子照的通亮。这一刻,我心头一沉,突然发现,我居然无论如何,都再也看不清站在院子中间的这生意人的脸。心头猛的骂了一句,
“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更让人心抖的一幕出现了,重新燃起的火堆一个劲的晃动,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旁的土才阴狠的脸上有些发白,只见就在院子里头,居然一个个渗人无比的影子像是从地下到了这里一般,慢慢的爬了出来。一时间,所有洒下的符纸都开始发黑。。。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头那漆黑的影子越来越多,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就那么盯着我们,我后背冰凉。此时心头已经是骇的不行,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些鬼压根就是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我们这整个院子这块地方的下头。而此时,我拿着符纸的手都有些抖,这一只只渗人无比的东西,脑壳,有那么少数几个,脑壳,竟然有些微微的发尖。我猛的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那些尖脑壳。。。
漫天符纸之中,七八个汉子站在门口,这一晚,铃铛声像是疯了一般的响,随着那铃铛声越来越大,快要熄灭了的两堆符火一瞬间又是熊熊燃起。一群汉子脸色十分难看,符纸没落地就已经变黑,这些人影身上的气息,让所有人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一个个货阴狠的脸色中,低吼声响了起来,
“大山起阵,符道辟邪。符纸请朱砂道灵,听我王家号令,杀鬼阵,起。。。”
我站在中间,随着伙计的杀决声,符火猛的一燃,热气之中,我一张银符出手,一时间意识之中丝丝青光发出,将屋子大门口的地面,包在了里头,就等着这一只只凶魂冲过来,院子里头,这一只只鬼身上散发出的黑气已经是让所有人都吃力无比,我死死咬住牙巴,心头凉都不能再凉。
站在院子中间的生意人,此时显得诡异的不行,浑身埋着个脑壳浑身发抖。
一旁的土才悄悄的说了一声,
“小爷,这些鬼太凶,估计摆阵也只是两败俱伤,等会拼死个人也得瞅准机会跑。”
这狗日的完全是在自己骗自己,就这么一下,我们已经是拼命的架势。这货的声音有些紧张,“小爷,不对头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怎。。。怎么这些东西,好像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所有人都没有动,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你说的对。。。我。。。我是要喂他们。。。”
我心头一惊,居然是那站在院子中间的生意人开了口,这人动作有些僵硬的蹲了下来,慢慢把那布包放在地上,所有人都紧张的不行,随时准备着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那布包里头,装的居然是整整一包纸钱,里头还有一个瓦罐,只见这人慢慢把纸钱摆在地上,浑身依旧在不住的抖,把纸钱一堆一堆的点了起来。
我声音都有些变,就看着这“生意人”,一群鬼里头几只尖脑壳落在眼里,我下意识的就咬着牙喊了一声,“你。。。你到底是谁?”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只只散发出渗人气息的板板,似乎眼中只有那烧的纸钱堆,一个个慢慢的蹲了下来,当着我们的面,开始埋头吃着这些东西。
这一幕太过诡异,就在这时候,一张符纸的火星子被风一吹,竟然直接溅在了其中一个人影身上,下一刻,嘶吼声响起,那其中一只影子整个脑壳居然诡异的转了回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与此同时,地上的铃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再一次的摇的更加猛烈。
“锤子哟。吹个锤子风咧。”
土才脸上一慌,一开始像是生怕这些玩意误会,下一刻脸色一狠,一群人已经是准备拼命。就在这时候,那生意人低声的念了句什么,那只鬼的死相恐怖的脑壳又转了回去,埋头继续吃着地上一个个纸钱堆。。。
土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盯着那还在点纸钱的生意人,
“纸钱摆道。这。。。这不是人养鬼的法子。。。人养鬼不是这样。小爷,这跟着我们来的做生意的,不是活人。。。这些鬼跟着它,它是在给这些鬼引路。”
我心头一震,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嘴巴都长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这叫全德发的生意人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慢慢的,地上五六个纸钱堆慢慢熄灭,一只只面无表情的板板,就跟着这人朝外头走。在常人眼中,这一幕只是一个人大晚上的出门,但在我们眼里头,场面恐怖的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紧张,一个汉子手里头的符纸都被捏的皱的不行,眼看着地上的铃铛停了下来,这货长长的舒了口气,
“总算是走了。”
土才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看了眼手上的阴符,还是在摆阵的情况下,刚才光是挡住这些板板的阴气,不让凶鬼过来上身,银符的颜色就已经是淡的很多。
土才看了看周围,
“小爷,这地方不能待。现在砖街的地势被破的七七八八,这人才敢进来找你,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跟着我们这么多天,压根就没看出来。。。”
就在这时候,土才和德胜脸色一变,
“小爷,你去哪儿?”
大门口已经是空空如也,我脸色惨白,招呼都没有打就朝着门口就跑了过去,几个汉子慌的不行,“小爷。”
“才哥,那些玩意。我们最好别惹。。。”
“你还说个求,赶紧追上去咧。”
下一刻狗日的货些也是硬着头皮追了上来。
外头冷的出奇,我跑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头,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压根就看不清楚方向,稀稀落落的树林,时不时还有地里头的艮子。就在这时候,我猛的想起了的什么,边喘气,边抖着手从兜里掏了个旧的小袋子出来,从里头拿出一卷东西,就着一根香直接点燃,嘴里头快速的念了一声,
“一香开道,青烟阵卦,生辰指灵如律令。。。”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我站在黑漆漆的小山沟里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头的香,烟子冒了起来,期初并没有什么异常,突然,这指路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烟子一阵晃悠。我整个人直接呆住了,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是。。。真的是。。。”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几个汉子破锣嗓子的声音,
“小爷,慢点,那玩意得把招子点了之后,稳住步子才能追。”
我压根就没管那么多,顺着烟子飘的方向就猛跑,朝着后头吼了一声,让这群货千万别过来。这时候,我后背都开始发麻,几乎是咬着牙追了上去。
终于,到了之前的河边,也不晓得这地儿是那条河的哪处,白茫茫的冰面上头,我转着个脑壳到处看。手里头的香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咬着牙巴,脸上的表情竟然像是要吃人一般。
就在这时候,手里香头的火星一亮,烟子开始急剧的晃动。我心头一闪,朝着一个方向猛的看了过去。
一个河边的林子边上,似乎一个人影正站在土里头,夜色之下压根就看不清楚脸,藏在几棵树背后,静静的就那么看着我。
我心头一抖。慢慢的朝着那头走了过去,这时候,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每朝那个方向走一步,心头就感觉到更加的渗人。
终于,到了林子边上,我大概看清楚了这河边上的身影。居然正是之前走出来的那叫全德发的生意人。我吞了吞口水,一张符纸藏在手心,
“嘿嘿,你来咧。”
诡异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手里头的香一阵晃动。
这时候的我,声音都有些抖,管都没管胸口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慢慢的开始变烫,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身影,就那么说了一句,
“是。。。是你?”
面前的身影诡异的不行,即便是隔了这么近,低着脑壳依旧看不清楚脸。我莫名其妙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塑料瓶子,寒冷的天气下头,这塑料瓶子被冻得寒碜无比。
就在这时候,我猛地才发现,从这树林到河边的冰上头,竟然也摆着一堆堆燃尽了的纸钱。面前的人影一步步的走向这一堆堆的纸钱,浑身僵硬,居然转头就一步步的朝着河边走去。
“它们饿咧,我就藏不住咧。我给它们引路,不喂饱它们,它们连我也要吃了。。。”
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它们在等我。”
与此同时,“全德发”慢慢的抬起了一只手,朝着河里头的方向指了过去,空荡荡的冰面什么都没有,不过意识之中,一阵阵怨吼声传来,我心头一阵发麻。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冤枉我。”
“我晓得你胸口有那东西。。。它们不知道。。。我。。我知道,它们不知道找的是你。我。。。我知道。。。这几天,我好多次都控制不住,我怕。。。怕。。。”
我浑身一震,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股极度冰冷的感觉传来,下一刻,那正一步步走向河边的身影居然已经是到了我的面前。这时候的这“全德发”居然浑身都在不住的抖动,像是自己都控制不住一般,一直看不清楚的脸猛的抬了起来,一双等着血丝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一只手已经是伸到了我胸口的位置,这时候的这只手,那上头,居然清清楚楚的长着一根根蓝色的毛发。
“全德发”整个嘴都咧了开来,表情变得极度诡异。那只手猛的就要朝着我胸口抓过来,与此同时,一阵破锣嗓子的吼声想起,之后赶来的汉子目瞪欲裂,
“小爷,快跑。”
我敢肯定,下一秒,这只手是绝对就要伸进老子胸口,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扭曲的脸,所有人汉子表情惊骇的朝着这边跑,之后楞住了。只见面前的“全德发”,浑身抖得厉害,慢慢的竟然把手给缩了回去。把脑壳低着,一个劲的朝着后头缩,浑身抖得厉害,像是看都不敢看我。
突然,我骂了一句,
“你个锤子货,你敢?”
突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我猛的一耳光朝着这人扇了过去,
“狗。。。狗日的。我。。。我对不起你。”
“你要走,给老子喝了水再走。我平时就用这瓶子装水,一直带在旁边。。。”
我胸口已经是烫到了极致,管都不管的慢慢蹲了下来,拿起地上已经有些冰渣的塑料瓶子。朝前头一递。面前的人看着我手里的瓶子,眼睛一个劲的盯着我的胸口,飞快的抢了过去,之后倒在了自己身上。
下一刻,这人慢慢的朝着河边走去,与此同时,一股股渗人无比的气息传来,伴随着一声声嘶吼声,意识之中,那冰面的河里头,居然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动。
沙哑的声音传来,随着河里头的影子吼声越来越大,“全德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一般,像是被那些鬼影在朝着一个方向拖。
“我这回跑出来。。。带出来的这些东西追到了我,我。。。我得跟它们走。。。三爷就在这山里头,救三爷的时候,你。。。你千万要小心。”
一群汉子已经是到了我身边,我只觉得胸口痛的不行,就那么看着那人影,走到了河边上,这一刻,这“全德发”的身子似乎跟当年的那身影重合了一般,有些拘束,有些胆怯的,就那么走到了河边上。之后,一只只手从里头伸了出来。他慢慢的转过了头,这一刻,意识之中,那有些闹腾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子这回是逃出来的,那院子里头有个瓶子,你把它选个好点的地势埋了。你问我为什么去那个镇子,我去那儿,就是。。。”
“谁说老子不能倒斗?”
“谁说老子不能倒斗?”
这句话似乎还在我耳边回荡。。。
话还没说完,那一只只从茫茫冰面河里头伸出来的手,全都抓住了“全德发”,全德发的身子猛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意识之中,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从全德发的身子里头飘了出来,之后快速的消失不见。
一旁的土才已经傻了眼,
“小爷,这。。。这人真的是被鬼上身。刚才它在。。在跟你说话?”
我蹲在地上,就盯着面前的矿泉水瓶子,身边的汉子连续叫了好几声“小爷?”我都当没听到,几个货麻起胆子朝着河边走了过去,一具身子就那么躺在河边上。其中一个汉子伸手朝着这全德发的眉心一摸,
“这是个死人。”
“怎么可能?身上连尸斑都没有,要说那只鬼上了这身子,起码也是十来天以前,这尸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蹲在原地,就那么瞅着黑漆漆的冰面,脑壳里面已经是一片呆滞,小声的朝着土才说了两句什么,土才打了个招呼,不一会儿,一个汉子拿着个陶罐瓶子跑了回来。
“才哥,拿来咧。这东西就是院子地上,在刚刚那人放纸钱的布包里头。”
土才接过瓶子,“小爷,这里头?”
就在这时候,我猛的抬起了头,边上的几个汉子全愣住了。只见这时候的我,竟然牙巴已经是把嘴唇咬破,整个表情像是要吃人。
“小爷?”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一时间竟然不敢去接那瓶子,
“才哥,帮我打开。看。。。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
土才没有说话,所有汉子都看着那瓶子,土才咦一声,“小爷,这里头是烧了的骨头,他娘的这是个骨灰坛子咧。”
“什么?”
一个想法再一次从我心头升起,我瞅着那瓶子,一时间竟然不敢往下想。
土才开了口,才发现我眼睛盯着他。
“小。。。小爷。”
由于我的样子过于恐怖,所有人都发现我不对经,全都闭着嘴巴抽烟。一旁的德胜也是发现我的情况相当的不对头,赶紧嘿嘿的插了一句,
“才哥,那装骨头的瓶子你快给小爷咧。你仔细瞅瞅说不定那里头就藏着个板板。要不然,这里头就有其他的名堂。小爷,我说这东西我们要不得咧,天晓得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眼子,带在身边,说不定那些东西随时就找得到我们。”见其余人都没说话,德胜憋了憋嘴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一言不发,站起来就往回走。到了之前的院子,两堆符火已经是熄了个尽。就屋里头点的柴火还燃着。
两个走在后头的汉子抬着全德发的尸体,边走边小声的说着,
“你说之前那些鬼到底是个什么名堂?我还以为今天得他娘的交代在这儿,杀阵都出咧,拿那些玩意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有那藏在全德发身上的东西,好像那些玩意就是跟着它来咧,估计这一路上就在地底下跟着我们。”
另外一个汉子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心有余悸,看了眼手里头闭着眼睛的全德发,表情竟然有些害怕,
“我们在哪里,那些板板就一直藏在地下。我们再上头,它们在下头。好像只有小爷看出来了点名堂,土才这狗货就是个求,屁用没有。现在想着走路都有那么多板板盯着,老子心头就发慌。”
屋子里头,我坐在角落,土才递了根烟过来,
“小爷,这地儿怕是待不得,那些东西谁也不晓得是什么名堂,瞅这路子,我们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我们今晚就去附近那几个庄子?在这地方待越久,我心头就越不踏实。”
突然,我笑了一下,见我笑,土才这货也是跟着笑,没发现我笑容之中的声音几乎是憋出来的话,
“才哥。这人到店子里头来找我。当时弟兄伙就跟了上去。你还记不记得那倒药材的小镇子?”
土才眼神一变,
“小爷,你说这个做啥,这玩意既然上了全德发的身,指不定已经把他的魂给吃咧,装成人的样子去倒药材,这才骗过了我们的眼睛咧。”
“才哥,他们不晓得?你还不晓得?这么大的事儿,这被鬼上身的人去了那镇子,当时镇子里头有多少弟兄你心头比我明白。按照你们的章子,但凡跟这人沾边的你们都不会放过,那么大点个地方,怕是早就被查了个地儿朝天。。。”
土才抽着烟,狠狠的吸了两口,才开了口,
“小爷,这事儿从一开始就透着蹊跷。我不晓得该怎么说,这两年砖街的事儿,大伙虽说都知道要问过你,但背地里头都晓得,三爷不在,还是桂扒皮说了算。其实弟兄伙辛辛苦苦年年在外头倒钱,最后都被姓桂的扒的没剩多少,背后多少人骂他个老卖屁股的。”
这货一开口就是这番话,我已经是明白了很多,这狗日的机灵的紧,是要撇清关系。
“小爷,路上好几回我都差点跟你说,最开始我以为你晓得。那狗日的放了话,我也不晓得那到底瞒着做求,这事儿也只有办事儿的弟兄知道,反正我打死不敢说。”
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句狗日的,几乎是抖着手扒了口烟,
土才看了看外头,
“其实这人到砖街那一天,我们就已经知道咧,虽说砖街的地势被破的七七八八,连周边那几根铜柱子都裂了个废,但毕竟是我们的地儿,光这两年补的招子就不在少数。当时虽说周围的阵势反应很轻,但街上的几个老掌柜眼睛亮的紧。看了阵势的反应之后,突然就说有鬼进来了。敢进砖街的鬼,说实话,除了上回,我从做伙计开始就真没见过有几条。偏偏几个老掌柜说的地方,骇的我不行,说是有不止一个东西已经到了我们的地下,就藏在砖街的下头。我心头惊的不行,通知下头的弟兄已经是准备动手,街上的几个堂口明面上头没什么反应,其实已经是开始动。、
还好这些东西只是藏在下头,这事儿说来也邪乎的紧,如果不是几个老掌柜的说地下有鬼,我们都还不信,我就想尽了各种法子,墨线招子全都用咧,在地下压根是什么都没发现。当时我就知道,这来的东西,指不定有多凶。
偏偏就在这时候,古董店的桂扒皮发了话,叫先不要动。我始终没想明白,后头我才晓得,就在那人进门来找你的时候,桂扒皮其实已经见过这叫全德发的人。“
什么?我心头一惊,老鬼在之前就见过他?
土才继续开了口,
“其实也不能说是见,这些我都是从守街的弟兄那儿听来咧。一开始谁都不晓得这些玩意的来头。当时我都还不晓得居然就是这全德发。最先发现这全德发的,其实不是我们。”
“是。。是谁?”
“小爷,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傍晚才找到街口哪儿找到街道办主任?”
“有人看见,呆哥跟一个人在街口那地儿,边说话边抽烟,那个人就是全德发,当时桂掌柜的过去看了一眼,据说当时桂扒皮脸色十分奇怪,扭头就走。他说,地下的东西,都是跟着一个人来的,这人,就是跟呆哥抽烟的那货。之后,弟兄伙收到了风,莫名其妙的把家伙给撤了。桂扒皮放了话,让我们一定要盯死这个人。之后这人就进了你的店子。”
我狠狠的吸了口气,眼前想着老鬼那笑眯眯的打算盘的模样,一句狗日的直接是骂了出来。
“小爷,说来也邪乎的紧,也不晓得桂扒皮这丧德货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事儿还像是真被他给说中咧,自那人一走,砖街下头的东西也就跟着没了影。
说到这里,土才看着我,
“小爷,我觉得一开始,街上的掌柜的和桂扒皮,应该就知道,这叫全德发的,不。。。不是人。”
这句话一出,一旁的德胜脸色都变了,
“土才,你他娘的屁股都卖给那做假货的古董店子咧?让弟兄几个带着一个那种玩意走了这么多天?你不怕你婆娘在外头给你带帽子?”
德胜气的不行,一时间骂的话难听之极,一旁的几个汉子也是张嘴就骂,土才这货平时领个头,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就任凭其余人骂他婆娘和祖宗,根本就不还嘴。
土才看着我,
“小爷,之后的事儿,说出来更没人信,掌柜的让我第二天回来,其实头天晚上,我就跟着那人去了那镇子。去的弟兄都骇的不行。要是这事儿,我们可是驾轻就熟,一到就查了个底朝天,你猜怎么着?那生意人,居然已经在那镇子里头待了好几天,过后才来的砖街。这人看起来像是倒根子卖,首先到的就是那镇子。恰好那一阵,那镇子死的人有点多,而且,按照时间来算,就是那人去了那地方之后,那地儿才开始死人。”
“我们也觉得这事儿背后肯定有名堂,把那人住的地方看死的同时,就叫了弟兄出去查。结果。。结果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完全不是我们想得到的。。。
那天晚上,我们就发现事情不对头,整个镇子的游魂比其他地方多了不止一点半点。本来关我们求事,偏偏半夜的时候,那镇子里头,就又死了三个人。全都是被这些鬼扯了魂,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头,到第二天早上才让人发现。事情很不对头,那些鬼,几乎全是当地那条河里头的水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蒙了眼睛,给引上岸的。一开始,我们也以为跟那修桥的地势有关,晚上就摸过去瞅了瞅。结果就是那拱石桥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就是那生意人。。。
我当时惊的不行,我们到的时候,那地方已经燃起了火,像是在烧着什么。周围还闻得到糊臭味,那味儿我一下就反映了过来,这他娘的居然是在烧尸体。
我站在那镇子边上,地方是个下坡,距离那桥墩子的位置估计有四五十米,跟着我的有四五个人,一看那生意人就觉得有蹊跷。正准备趁黑摸过去看个明白,就在这时候,身边那货一个劲的扯我,我着急赶紧过去,回头就骂拉老子做什么。这一回头,就看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背上,而我旁边的弟兄眼睛压根就没往我这边看。我一扭头,我旁边那弟兄,居然多了一个脑壳。
我吓的够呛,当时就把家伙掏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只黑漆漆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缠在了他身上,脑壳从他颈子后头伸出来,那脑壳尖的不行,瞅上去完全就不是一个人。我立马一符刀就朝着那东西砍了过去。符刀砍在上头,直接就断成了两截,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骇的够呛,另外几人家伙也是立马招呼了上去。被缠住的弟兄也赶紧自己捅自己,偏偏一眨眼,那东西就不见咧。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火光,我一瞅,是我们的几个人,飞快的朝着的河边跑了过来,眼睛就看着我们,边跑边喊我们不要动。我一看,那黑乎乎的尖脑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站在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咧着个完全不是人的嘴朝着我们笑。我心想锤子才不动,几个人上手家伙麻起胆子就又是要动手。就在这时候,我们全都停了下来。“
土才抽着烟,一旁的就连老实人孝粗都急了眼,
“你他娘的快说啊,老子看你们就是怂,不敢跟那东西对放对的整?说咧,到底宰到没?”
“宰你娘个求,被宰还差不多。我们当时在场的是六个人,你猜冲过来的弟兄怎么说?他们说远远就瞅见,像是我们每一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人,用双手蒙着我们的眼睛。我们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停下来之后,我就发觉不对劲,周围的地里头像是有什么动静。我们的人朝着我们几个跑过来,着急的不行,还没到就拿着碎铜符朝地上一撒,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弹开了一般,我们反映了过来,几个人赶紧跑出去,这桥的地方本来就比较偏,和那镇子还隔着两三匹山,开了一条路通到那地方,出去一看,才发现大路上头,我们的人居然来了二十来个,领头的几个脸上慌的不得了。我问什么事儿,其中一个说跟东西干上了。
狗日的,见面就让我们几个喝了一口坟头灰兑的水,看眼神,似乎还是不放心,怕我们几个着了道道。要是平时,老子跟几个锤子没完,不过那天晚上那阵势,我也晓得出了大事。一群货冲过来之后,一个个脸上居然已经是要杀人的表情,我完全不晓得镇子里头发生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这群狗日的怎么成了这样。
几乎是对着那河边上就开始摆阵,这时候我才发现,刚刚还在的那烧尸体的人,居然已经没了影。我们的弟兄像是在一个劲的找着什么,到处下眼子,还一个劲的打招呼,说小心点,肯定就在周围。镇子里头,已经有弟兄着了道。看这群狗日的那样子,像是已经跟什么东西干了一场一样,有几个腰里头的线都散开了,衣服上头全是燃过的符纸灰烬,有几个都手都折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被自己的墨线,硬生生给勒折的。线头都还卡在那肉里头,露出来看的老子心头慌。
就在这时候,远远的看着几个影子一晃,我们这边带头那狗日的不是个什么好货,立马出了手,几个伙计带着是带着阵符冲过去的,上招子一打,差点没把几只鬼给当场打散,最后好歹留了口气,用墨线给圈了回来。那一看就是几只水鬼,怨气也不重,里头还有个老头,被墨线圈着一个劲的想跑。带头那锤子拿着散阴符朝着这几个“人”嘴里头塞,我心想这可是断板板根子的招数,下手也他娘的有点重咧。
我们开始定地势,一点一点的就在周边找,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几只看起来快散的板板,居然整张脸,慢慢的那么变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其中一个,露出来的那样子,居然也是个尖脑壳。
居然有东西可以装成鬼的样子,靠的近的几个弟兄反应的快,立马就开始用铃铛震。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截玲开始一个劲的抖。而我们刚刚埋在地里头的招子,居然一时间全都破开。带头的那狗日的发了狠,拿着截玲就朝着那尖脑壳冲了过去,一把符纸打在那玩意上头,瞬间自己就燃了起来,不是用符的时候燃,而是那上头的朱砂,像是压根就抵不住那东西的阴气一样,自己就开始化火。那玩意一只手居然直接就伸到了带头的那货的身子里头,还在符阵里头,所有人就看到,带头的那人的魂,直接就被那玩意给扯了出来。用一根链子一样的东西给圈在脑壳上头。牵着他的魂就要走。。。
我们的铃铛响的厉害,就在这时候,突然,我们听到一个声音,竟然是街上的两个老掌柜,从镇子的方向走了过来。做了个手势,让我们都不要动。
老掌柜带着个布包,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地上,然后点香,朝着那鞠躬,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两块牌位。
老掌柜也不晓得在对谁说,
“你们过路,也是跟着人来的。一口井容不得外水。。。”
那牌位立起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不对劲。眼睛上头像是有东西一样,这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当时我差点给骇死。我。。。我们每一个人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那么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这些鬼就站在我们后头,用手蒙住我们的眼睛。我们从摆阵一开始,居然就被鬼给蒙了眼睛。。。”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