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这。。。“
  “小爷,不能让她死,那手里头的那根绳,还捆着三爷的命。”
  老鬼的慌压根就不是这婆娘的死活,我右手青光已经是大亮,捏着这婆娘狠狠的朝着后头一拖。下一刻,在树林里头拔开腿就开始往回跑。一瞬间,凶猛的铃铛声响起,老鬼似乎在大吼着什么。我脸色发疯,拼了命要离刚才那地方更远,就在看了那场景之后,就连我自己的脑壳都在发晕,像是有什么极度吸引自己的东西一般,能够让一条魂不顾一切的往那个方向上头走。
  “老子八字镇山,命捆祖堂,他娘的会怕你?“
  我已经是彻底的慌了神,几乎连老子自己,也似乎忍不住要上路,回头把指路烟头朝着地上猛的一丢。下一刻,符火瞬间升起。右手直接按在自己眉心,
  “魂气,给老子镇。”
  嘭的一声,青光之下,整个人都被自己这一手打了出去,影子一阵乱晃,下一刻。旁边的婆娘身子一抖,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一般,就看到我死猪一样的躺在地上。
  “小兄弟,你怎么了?”
  头发长果然没好处,这女的清醒的第一反应,立马又成了满脸的惊恐。回过气之后,我管都不管,扯着这婆娘又开始跑。后头的符火还在燃,对面山头那一只只诡异的影子居然慢慢的消失不见,浓雾之下,居然整个对面再次变得安静的出奇。就在这时候,突然旁边的婆娘边扭头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力道之大,一把就在往回扯,我只觉得身上一痛。才发现这婆娘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声音慌得不行,
  “有人在扯我。“
  我下意识的停下步子,这婆娘的一只手就那么崩的笔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给死死的拉住一般。
  “好。。。好痛。“
  这一刻,我几乎立马就要给自己两耳光,刚才那邪乎场面,骇的我差点忘了带着婆娘的身子过来是要给三叔这货引魂。
  我反应过来了什么,紧张的不顾脸面一般的大吼了一声。
  “娼妇,千万别松手。”
  “你骂我是什么?”这婆娘一脸的惊恐,居然还不忘回骂老子一句。顺着后头的方向看了过去,符火隔断的外头,那人影早已经看不见的山头,像是多了什么东西一样。我眼睛一瞪,立马双手打了个道决,吃力无比的扯住这婆娘的一只手。与此同时,用脚一歪,一根直勾勾的就落在了这婆娘的手指上头。眼看着这根烟一碰这婆娘被勒的不行的指头,几乎是立马就燃了起来。
  “千万别松手。。。等着东西点完,把那头的人拉过来。”
  “我。。我求求你。”
  就在这时候,这婆娘的手指上头,有个什么东西总算是露了出来,我丝毫没有惊色反而双手死死的捏住这婆娘,脸上露出一瞬间的狂喜。这是一根晃晃悠悠的红线,一直就那么伸到山林尽头。而与此同时,这婆娘的一张脸变得极度惊骇。
  “那。。。那是什么?“
  就在远的不行的山坡上头,几个飘飘忽忽的影子,像是正抬着个什么东西,一步步的朝着我们这头走过来。。。
  “那。。那几个人朝着我们过来了。”
  红线露影子,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长期的压抑之下,我终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头七抢魂,已经他娘的有了戏。
  “痛。。。有人在扯我。。。“
  我根本就没想到,这婆娘在此时变得极其的不对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被我符火隔了地势的山林外头。被红线牵着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指了过去,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
  “娼。。。阿姨。。。哪儿有什么?”
  “人。。。人过来了。。。人。。”
  人?我心头一惊,下一刻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就看到那边的山尽头,有四五个穿着衣服的人影,抬着一个人慢慢的朝着这一处走了过来。几乎全是陌生的人影。我眼睛死死的看着那方向。
  突然,这婆娘浑身影子快速的淡了下去,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抖动,像是魂都要被扯烂一般。
  “小哥。。你在哪儿。。。小哥??”
  凄厉的喊声响起,眼看着这婆娘的魂魄逐渐竟然要被彻底的拉散,这一刻,我背心开始极度的发冷,就瞅着山林尽头,那一步步朝着这里头的几个玩意,被抬着的那个人居然已经是坐了起来,一双诡异的眼睛就看着我们两个。
  “这回到底招来了什么东西。。”
  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猛的吼了一声。
  “鬼叔,有野锤子。“
  不只是老鬼,就连几个汉子的声音似乎都传了过来。
  “没有咧,小爷,招子稳的很,没东西进来。”
  锤子哟,我心头冰冷,这周围的地势已经是被封死。老鬼他们没有发现这些玩意?这一刻,我背心都发麻,根本就不敢想这几个玩意是什么行头。
  那一个被几个穿着衣服的货抬着的人已经是越走越近。我几乎已经看到那做起来的人影,脸上似乎开始笑。而就在这时候,微弱的不行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叫婉秋,我爸给我取的名字。我有一个女儿,今年刚满十九。我丈夫在做生意。。”
  我一瞬间扭过了头。就看到边上的这妇人,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山林尽头,整个魂魄,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嘴里头似乎还在不断地说着这些平常的话语,这一刻,我彻底的愣住了。这些话语,听在耳中,简直比最邪乎的山鬼都还控制,一只鬼开始说这些,只能是代表着一件事。。。
  怎么可能?
  我几乎是抖着手,猛摸了摸这根红线影子。命连着命的东西,在外人人气的触碰下,悄无声息的断成了两截。下一刻,这婆娘已经淡的消失的影子,咬着嘴唇仰头倒了下去,我一张符纸甩上。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而视线尽头,那被几个东西抬着的影子居然突然翻了起来,一个脑壳死死的盯着我,那是一张我根本就形容不出来的诡异面孔,接着没有了引路的红线,这被几个玩意抬着的东西,像是彻底找不到进这头山林的路一般,迅速的消失对面山脉隐隐的雾气之中。
  “断。。。断了?“
  雾气之中,似乎刚才出现红线的一幕只是错觉,我拖着这婆娘,像个死人一般一步步的朝着回头走,老鬼的声音不晓得从哪里发出来,已经是气急。
  “小爷,你碰那引魂招子做什么?三爷的魂儿肯定就在那个方向,说不定那几只抬的就是他,刚才他的八字罗盘转的厉害。。。线。。线断了,三爷还怎么回来,刚才,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几乎是麻起胆子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山林对面。。也不管老鬼有没有听到。
  “不是三叔。。。是。。。有东西想要过来。”
  “有东西?罗盘和招子压根就没反应。”
  老鬼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已经开始了什么动作一般。。。安静的树林里头,就只有我拖着这婆娘,往来的方向上头,一步步的走。雾气之中,渐渐看到最先的坡头。我走到那空无一人的石坡顶上,一扯自己眉心,算了算方向,把这婆娘手里头那根烟一摁,接着朝着一处地方正要躺下去。
  “这婆娘沟子好圆。”
  一个声音响起,这一刻,我直接呆住了。僵硬的扭过了头,就看到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我身后,眼睛压根就没看我,直勾勾的盯着倒在边的这婆娘的身上。
  “屁娃,这沟子要是死了。就可惜咧。”
  “叔?”
  一身稀烂的西装,就这么嘿嘿的看着我。我瞬间就要起身,接着猛的停住了身子。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心头一阵冰凉。
  “前年我做生意,你从我店子里头借了回钱,一共有多少?”三叔的影子淡的不行,贱笑的脸上立马就一歪。
  “老子想起的起来个求。”下一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后劲子被什么东西一扯,接着整个人都被这货伸手丢到了这山坡上头我身子站的位置。
  我一把爬了起来,最先就看到老鬼那张脸杵在我面前。
  “桂叔?”
  老鬼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小爷,三爷他。。。他回来了。”
  眼看着我没有说话,一旁的一个汉子赶紧的开了口,这时候我才看到,几乎有六七个人围在三叔躺的那周围。
  “三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锤子哟。。他娘赶紧瞅清楚,别又是野鬼。。。”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老鬼一个劲的看着我。突然朝着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的就要躲。偏偏这货动作快的不行,一只手直接是摸到了我颈子后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我浑身青痛,根本就站不起来。就看到老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后颈,接着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嘴里头呆呆的念着。
  “他没有忘记这个儿子。。。他没有忘记这个儿子。”
  “三娃八字属阴,没有破身,所以二爷才会叫一个女人过来做引子,那条魂线不起作用。起作用的,是你颈子后头的那张东西。。。那。。。才是把三爷召回来的路引子。”
  我心头一惊,猛的一扯自己的后颈,黑角拿在手里头,就在上头,一层薄薄的符纸皮子几乎看都看不见。老鬼的声音都在抖。
  “小爷,如果外头刚才真的闯进来的东西,看那样子,估计是要占三爷的身子,看这罗盘,老三的魂也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什么?我脖子上头有根线?
  “烟分来回。。叔这招是从爷爷哪儿学的。。。”
  老鬼悠悠的盯着我,
  “小爷,这张符纸,从一开始,是分成的两半。。。”
  两半?
  老鬼一时间有些不敢看我。
  我没有管这些,被两个汉子驾着就到了三叔旁边。摸了手这货的眉心,接着就看了一眼远处不晓得多远的长白山脉。。。老鬼站在我旁边,听着我低低的说着什么。。
  “小爷,你确定?这女的的魂到最后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
  我心头猛的骂了一句。只见老鬼整个人的脸色已经极其的不对头,这一刻,我形容不出来这货的脸色,似乎是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你看到的那几个人,真的是从大山那个方向走过来的?”
  “他们占住了。。。占住了。。。这里头的秘密。。。”这货似乎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却像是压了秤砣一般。。。老鬼反常的反应,下意识的让我想起了之前那无数的虫子,还有那一个个拿去填命的村落。。。还有那些变得极其的不正常的汉子的鬼魂,那惊天场面之下要的结果,难道就是昨晚我看到的那一幕幕?
  这时候,天都有些亮,一个个汉子陆续从周边回来。三叔依旧深度昏迷,只是手臂的位置,居然开始朝着外头流血,看了这一幕过后,所有人反而松了口气。
  “小爷,我们走咧,那跟着三爷魂儿的东西,肯定还在周围看着我们。我们得赶紧走。“
  我盯了眼老鬼,一群汉子去抬少妇,就在这时候,一个货摸了摸一旁那老头的身子,扭头问了一声。
  “掌柜的,已经死咧,咋办?“
  我心头一愣,猛的想起了魂魄离体的时候,最先看到的那一幕,婆娘出现的时候已经吓得不行,说有人朝着那方向走了。而那时,难道就是那极远处的场景开始出现的时间?这老头用人气绑了三叔大半年,一转眼就成了个死人?
  接下来的事儿我压根就不敢相信,老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罗盘直接放在了这老头尸体的胸口,嘴里头念了两句,接着像是早就猜到了什么一般。
  “里头有东西,这老人家的魂儿找不到。”
  我心头一惊,只有我才晓得,老鬼这找不到三个字代表的意思。第一时间就在心头骂了句怎么可能。这不是说这老头的鬼已经不见了,用罗盘定身子寻魂,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说明,这老头的魂魄,已经是不在这世上,而这种情况,他娘的只有在鬼魂最后彻底消失,迷信里头说是去阴曹地府投胎的时候,才可能出现。这老头的身子,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成了一堆死肉。再一次的,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起先前那一个个穿着衣服的东西,抬着那些人朝着深处的方向走的场景。
  “你们回去跟那家人说,以后多给他烧点纸钱。阴佑长存,即便是投了胎,死人都能保佑他们咧。”
  我心思没有在这上头,几个汉子直接就去抬那老头的身子。谁都没想到,那老头硬邦邦的尸体,居然猛的就坐了起来。
  “锤子哟,尸变?”
  我心头一抖,所有汉子全都掏出了家伙,几乎是一瞬间,就把那一处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的表情直接就是“这还了得”的场面。
  “是这尸体自己坐起来的,这。。。这里头不可能还有鬼。”
  场面显得诡异的不行,一旁的几个汉子被惊的够呛,这老头居然直接开始张嘴说话,声音根本就听不出来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差点老子就去见了马克思。转身你们就要害我命?”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娘的才死的人,死气最重的时候,有鬼藏在里头,你们当然看不到。一群猪啊,害怕个球。”
  一个汉子二话不说,一脚把这货踹在地上,两只手拿着整整一把墨线蹬着肩膀就使劲的勒。 “锤子哟,这老头的魂没咧,这野鬼什么时候进来的?”
  眼看着老鬼根本就不管。这老头不断的扯着脖子上头的那整整一把墨线,嘴里头一个劲的骂。那声音根本就是卡着喉咙说出来的一般。
  “姓王的不得好死。老子守了王文秀的身子大半年,还把这家人都给祸害咧,一口气吊了这么久。日死你们仙人,连牌坊不立就要把我活剐。”句句话压根就比SHI还臭,我眯了眯眼睛,就看着这突然站起来的老头尸体,一个影子在里头若隐若现,
  “于八干同志?”
  我一开口,几个汉子立马松了手。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几乎是当着老鬼的面,故意喊出的于八干三个字,接着立马看这货的脸色,心头一惊。老鬼真的认识这个人。而这时候,老鬼居然下意识的说了句,“怪不得,怪不得,刚才那地势,怪不得他们没有抓它。。。”
  这老头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瞬间脸色居然变得惊恐的不行。
  “小王同志。我们赶紧走。刚才我差点就去了那山里头回不来咧。还好那老头走的比我先,狗日的,魂都被那些东西当成死人给抬走咧。要是死慢点,我没有这个死人身子藏,你三叔要是会惭愧一辈子。”
  “那。。。那些东西还在周围。都在盯着三爷的魂儿,赶紧走。路上有些地方千万过不得,地势都是连着咧,只要出去了,那些东西就跟不上来。”
  我立马就想骂一句这狗日的不要脸。依着以前三叔这货那尿性。不亲手整死这货都算这于八干积了德。
  。。。
  一路上头老鬼脸色奇怪的不行,始终时不时的在朝着这老头瞅。几个汉子边小声的骂边眼睛朝着那身子“僵硬”的老头乱瞅。
  “这是三爷养的鬼,怎么是个这种货色?”
  这汉子说话的时候几乎嘴角都在抖。这“老头”脸色都一直发青,一个死人跟在队伍里头,我心里头都有些渗的慌。偏偏那双眼睛,自始至终他娘的居然都盯着两个汉子抬着的少妇。一天多的时间,已经是到了周边山林的很外头,三叔的身子依旧被两个汉子抬着,到了中午的时候,老鬼喊了一声,一群汉子直接就是一停。这货手里头一直拿着罗盘,不断的在周围找着什么,最后带着两个伙计带了一处山脚下头。
  “就埋这儿吧,那身子不能带出去,死了之后魂既然去了那里头,带出去会不消停。”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老头”还在一个劲的瞅那昏迷的婆娘,几个汉子二话不说,拖着这货就朝着那处地方走。
  “你。。。你们做啥?”
  眼看着几个汉子一丢,比杀猪还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货终于反应过来这一群人愣是要把他活埋。老头身子里头的影子开始疯狂的动,破锣嗓子凄厉居然朝着我喊,
  “小王同志。光天化日,你们要造孽。。。”
  几个汉子开始挖坑,我心头有些惊讶,老鬼的吩咐很是奇怪,出山之前一定要先埋?掌柜的在一旁早已经是拿了个陶罐出来。
  “小爷,这东西,我们得藏着带出去,不然惹了那里头的麻烦,以后就恼火咧。”
  接着看了眼那“老头”小声的对着我说了一句。我眼睛一瞪,硬生生的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其他人没有发现,但我一直在注意,自从见了这“于八干“之后,老鬼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像是在忌讳着什么一般。拿着罗盘一路上头都在朝着上头看。我小声的开了口,这货三根香直接插在了瓦罐的前头。
  不多时,坑里头的泥巴已经是生生把那老头的尸体给埋了个全。耳边这只鬼的声音越来越小,老鬼把三根香一点,接着看了眼山林的周围,一枚铜钱洒在盖好的土上头,接着嘴里头猛的一念,接着快速的朝着周围说了一句,一个汉子动作飞快,压根就没想到老鬼要这种玩意,一时间找不到东西,立马就把背着的一个木头箱子里头的东西一倒,接着快速竟然快速的朝着里头装土。
  就在这时候,突然,意识之中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王同志,告诉你边上那卖屁股的货,敢把老子留在这下头,老子被生吞活剥了都不会放过他。”这声音刚落,我就看到边上的老鬼眼睛一眯,这货居然也听到了一般,接着一根红线往土里头一牵,周围变得安静的下来,就看到那哇罐子开始微微的抖动,接下来的一幕我惊得不行,老鬼一挥手,所有汉子居然立马掏出了铃铛,全都面朝着外头,猛的摇了起来,片刻之后,铃铛声戛然而止,而那罐子,已经是被老鬼装进了带土的木头箱子里头,两个汉子赶紧朝着里头一个劲的装土,知道一箱子泥土把那罐子给淹没下去。老鬼明显的才松了口气。
  “小爷,这一处地势我看过,埋的没有问题,这几匹山的风水,也对得起这老人家帮我们的忙。“
  我没有说话,一群人继续朝着外头走。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总算是出了山林,到了外头的一个镇子,一群货拿着麻袋装着两个人,抬着个木头箱子,直接找了个旅馆。坐在房间里,我终于是忍不住,
  “桂叔?”
  老鬼喝了口茶,
  “小爷,我猜得不错,三娃的养的那只鬼,叫张少同吧。”
  我心头一惊,这三个字我只听过一次,当年在那雪山上头,那从蜡蛹里头钻出来的癞子头,就这么喊过当时的“呆子”,这才是那被三叔抓紧呆子身上于八干的真名。老鬼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的震住了。
  “西昆仑你去过,那群人的地儿就在那雪山里头。三娃好大的胆子,要是换一个屋里头的老辈子来,肯定立马就把这于八干给压死。西昆仑那地方,跟我们的仇是不晓得多少年前,就那么延续下来的。加上麻。。。麻老,他们同字辈的那些人,怕是已经死完了。”
  “这。。。这应该就是西昆仑最后的一代人。。。”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变了脸色,就这么看着掌柜的,
  “麻爷爷。。。你。。。你知道?”
  老鬼压根就没管我的吃惊,脸上没什么神色,“这件事,除了你爹和家里头的几个老辈子之外,剩下来应该就有我晓得咧。。。你只要记住,这只鬼以后千万不能留,三娃醒过来,肯定也不敢把他留在身边。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怕是彻底就没有西昆仑这个地方。”
  说完,老鬼看了我一眼,
  “我也是晓得三娃养的鬼是他,才猜出了这里头的道道。当年你们去的雪山,就没有发现不对头?这风水大局的地势虽说隔得远看不透,但从方位上头都是对的上的。雪山地宫,淮北墓群,加上现在晓得的这第三处长白山峡谷。要是我猜的不错,怕是都是一直有人希望我们去的地儿,这中间的联系,没人看的透彻。但看到了这张少同,里头就有了解释。“
  解释?我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老鬼肯定已经是想到了什么,这掌柜的接下来的话已经是阴沉无比。
  “你们最后出那墓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东西?”
  你想想,长白山那下头那么凶险,三娃进去的时候跟你们进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老铲他用了那种法子,现在可能都还活不成。偏偏这只鬼就能把三娃的身子给带出来留一口气?说出去谁他娘的信?”
  “而且,给三娃招魂的时候,那老头的魂儿那是立马就被勾了走,偏偏这只鬼,硬是留了下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三娃当时已经猜到,长白山的那墓,跟这于八干有关系。”
  我心头一惊,老鬼接着开了口,
  “不是跟着于八干有关系,是跟着于八干背后的东西那些人有关系,而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这一刻,我脸色猛的就变了。老鬼还在说着,“三娃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那墓里头的名堂。。。”
  我硬生生的从嘴里头憋出了三个字。
  “你。。。你是说,西昆仑?”
  老鬼直勾勾的盯着我,
  “如果我猜的不错,长白山下头的那个墓,才是西昆仑的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当年他们祭奠那棵树,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这些年来,特别是你们去过那雪山之后,我们都以为他们已经失败了。其实。。。他们死了之后,现在才成功了。西昆仑。。。西昆仑。。。”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猛的想起了在墓里头,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到了那最后的墓室,那些玩意才露了头,而当时老铲过路用了个借字,当时说了那句让我奇怪到了极致的话,
  “雪阴卦三爻。。。”
  一时间,似乎所有东西都连了起来,甚至是当年在砖街,麻爷爷唯一上砖街的那次。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么一段话,
  “呆子不能死,他的一条魂在地脉下头,如果我猜得不错。虬龙山就是你们王家最后的后手。”
  老鬼简单的几句话,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只有去过长白山下头的人,才听得懂这货是什么意思,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老铲说,我们从深渊下头上来之后碰到的那个墓,进去过的人已经死了,这句话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那些盗墓贼的尸体,到底是被什么弄死的。到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老铲那句话正确的理解应该是,那座墓已经被死人给占了,而占的人不是我们王家,所以才硬生生的用了个借字。那些盗墓贼,全他娘的是被我们出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些玩意弄死的。。。而现在,他们抬着那“造出来”的跟呆子一模一样的魂儿,已经去了那深渊的底部,也就是这个风水大局的背后的藏得那个地方。。。
  想到这里,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测从我心头升起。。。
  “桂叔,我去过那地下,我就想知道,如果哪儿真的是当年爷爷他们去的地方,为什么那些玩意没露头?”
  说完我补了一句,老鬼总算是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从鬼树的那道门后头出来的那些老人和小孩。
  “这个说不准,万一那些玩意不是你们当初看到的那个样子?你要晓得,进过那里头的鬼,出来之后成了什么东西谁也说不准。而且你知道那些东西没来?你们进去的时候,都是在破局之后,很多事情,估计是在你们下去之前,就已经发生咧。”
  这货像是在想着什么,
  “而且,按照你说的。那鬼城的尽头,那棺材和那些东西被送进去的地方,应该就有那棵树,老爷子他们当年,去的肯定是那里头。那棵树埋在长白山风水眼子下头,造出了这么个地势。这么大的布局不说,光是邪乎的程度,这世上就没有法子能破。”

  这货的话停住了,我下意识的没有开口,老鬼下头的话应该是,那地方到最后还是被破了,地势连人,内外八字。用的是最直接的手段,用人命去填,而且,用的是几百年来就开始布下的那些虫子,让那些村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那些虫子上头,最后带着魂魄,朝着那地势冲了进去。
  我硬生生憋了一口气,这回的事儿,从那村子里头开始,就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计,像是有一只无形之中的手,从整个风水大局博弈开始,就一直在操纵着什么。那无数虫子带着如潮水一般的鬼魂遍布整个山脉,已经不能声势浩大来形容,改山脉地势,光是想起那画面,我就连呼吸都被压抑了一般。
  老鬼在一旁微微的念着,
  “麻老这手段够狠,他西昆仑一向卑鄙,几百年来钻营于仙母续命,一直在打那棵树的念头。这才叫狠,断了祖根,什么都不要,就求那。。。那轮回两个字。”
  最一句话被我听了个清楚,我硬生生没有在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想的东西已经是老鬼有了天壤之别,几乎是自顾自的就那么念了一句,
  “三叔的命不是命?那些人代代生活在山边上,男女老少一族的命不是命?。。。”老鬼眼睛一瞪,就那么悠悠的看着我。。。
  我们在小镇子里头待了一个星期,一群伙计已经是在住的旅馆周边不晓得下了多少招子。几乎所有的地势铜钉和符文锥,全都朝着进山的方向,似乎生怕什么东西追过来一般,几天以来,老鬼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从心里已经感觉到似乎我在刻意的疏远这个掌柜。在第三天的时候,那妇人首先醒了过来,眼看着一个汉子端着喂她的东西比屎还臭,楞是喝不下嘴,这伙计的态度好得不行,
  “嫂子,你身子弱,差点回不过气儿,要平时,吃中药起码都得缓半年,这行头可比中药管用咧。”
  要是平时,一群货肯定恨不得生吞了这婆娘,偏偏这回出来之后,狗日的还真的是去从镇里头找了个老妈子,几天时间里帮这妇人擦SHI擦NIAO,换成以前,这种名正言顺机会谁还不抢着自己动手?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我正坐在这镇子外头的一个山头上头往下看,两根拐棍丢在一边。北边的小镇,就那么一条街,三四十户人家一眼都数的过来,就在视线尽头,一座座大山若隐若现,都还只是边上的支脉。偶尔看得到几条山路上头有人在过,一看就是进去掏点根子出来卖。我本来要扯根枯草子嚼,刚一用力就痛的慌,狠狠的骂了句什么。就在这时候,
  “天冷风凉,确实适合登高望远。”
  锤子哟。
  我直接一回头,就看到三四个汉子站在远处,而我后头,三叔一张脸嘿嘿的朝着我笑。依旧是那身破旧的西装,这一刻,我只觉得鼻子一酸,赶紧把头埋了下来。
  “哟哟,屁娃,还不敢抬头?眼睛怎么红咧?“
  这货一巴掌就扇在了我脑壳上头,脸色苍白的压根就没什么力气。
  “我跟老鬼说了,我们明儿就回去。他娘的我让那于八干给老子看紧点那老头,没想到最后还是死了。。。“
  这货一屁股就坐在我边上,整个人瘦的不行,我赶紧看了眼这货左边被绑成一坨的肩膀,
  “你看个球,烂肉都割了个完。这条命,算是你帮我捡回来的。”
  一个人“死”了大半年,半年之后第一次醒过来,三叔整个人像是都苍老了了一般,就坐在我边上,眼睛好像是也在看着下头的小镇。再次看到这货,这一次的事情让我心头翻天覆地,但此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屁娃,回去再说。老鬼他也是没办法。”
  眼看着我没有点头,要是以前,这货肯定抬手就给我一巴掌,偏偏这一次,这货居然笑着叹了口气,一张瘦的恐怖的脸就那贱笑跟以前没区别。看着远处的镇子。。。
  “我刚跟你老汉打了电话,你老汉的意思是,我们王家,以后应该走我们自己的路。。。”这货叼着烟,根本就没看到,我背对着三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终于是忍不住。而三叔说话的时候,居然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就在这山坡来的方向,老鬼带着个伙计悠悠的站在远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这头,我分明听到这货低声的骂了句“龟儿子”之类的话。
  三叔一脸的云淡风轻,像是在想着什么,嘴角都在抽搐。
  就在这时候,突然,噗的一声,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过来。我扭头一看,这货脸色难看的不行,后头两个汉子已经走了过来。
  “三爷,我们赶紧回去?”
  “三爷,我都说了,您躺了半年,刚起来就别出门。身子都还得养,某些事儿这两天您还控制不住是正常的。“
  我表情接着僵住了,就看着这货嘴里头的烟都掉在了地上,嘴角都在抽。 “两个龟儿子,快回去给我再拿一条过来?”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很多人在长时间昏迷之后,醒过来不适应,确实会继续存在失禁的情况。打死都没想到第一回看到就是在三叔这货身上。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叔,这事儿你现在自己都没感觉。“
  刚问完我立马就后了悔。接着就听到一个汉子在一旁使劲的喊,
  “三爷,打不得啊,小爷那膀子都还化着脓的。您。。您别打咧。。”
  回到旅馆,三叔这货手里头一把衣服捏的绑紧,生怕漏了点味出来,几个汉子在边上使劲抽烟。当天傍晚,这货跟两个汉子在外头,一个货指了指里侧的一个房间,
  “三爷,那婆娘就在里头,您真不进去?”
  三叔肩膀被包了个死,走路都还有些不稳,心思似乎压根就没在这上头,
  “听说这婆娘家里头报警咧?”
  一个汉子瞟了那头一眼,
  “可不是么?被我们直接捆过来的,还是个有钱人,现在那屋里头估计都翻了天,不过这婆娘也来事儿,最后晓得是你,再也没闹咧。”说完这汉子当着面居然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我站在边上,就看到三叔这货脸色奇怪的紧,眼睛就那么盯着旅馆的那房间,
  “屁娃,真的是你老汉喊她来招我的魂儿?“
  边说手里头还边拿着个东西,正是我一直绑在脖子上头的黑角,这货几乎醒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东西给黑了过去。一直到了旅馆外头,天色已经是傍晚,眼看着这货依旧皱着眉头,无论如何都似乎都想不通的样子,我看着这货的脸色,脑壳上头一个肿包都还没散,有些麻着胆子开了口,
  “叔。你魂回来的时候,那山脉里头有东西。一开始的那根线我一碰就断,偏偏就在那阿姨手里头捆的稳稳当当。“
  说完我打死都不敢在开口,我老汉晓得那妇人这事儿本来就奇怪,再加上招魂的时候,这妇人的表现,虽说是合了三叔的八字,但这货最后的那口气,没有和着妇人冲起来,非亲非故,打死都说不过去。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当年在雪山,我的魂儿丢了,三叔在最后关头把我的魂扯回去的时候,说我当时说了一句我自己都完全想不起来的话,
  出雪山没多久,三叔就朝着我说了句,
  “我去跟你爹说,乡里头我们剩的那几间门面本来就是你的,哪天你在外头实在是觉得磨皮造痒的,就回去开锅吧。屁娃,招魂这种事,都他娘的没有把稳的,得要一个引子。刚才要不是你想着那外头,估计都进去那地儿,那就死了。”
  而我都是在后头才知道,当年雪山下头我魂魄离体,已经是在死的边缘,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那句“不想离开吃水乡”被这货一直记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候,我浑身一震,总算是想通了这里头的名堂,我老汉对这货的了解,难道真的是无人能比?几乎是同时,三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屁娃,我回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边上两个汉子就隔得不远抽烟,“叔,那时候的事儿,我咋想的起来,看东西都看不清楚,被那山里头的玩意给我魂都差点骇掉回不来咧。”
  一群人在镇子里头待了两天,之后就上了回去的火车,大半年的时间,这货的手脚看得出来都有些萎缩,醒了过后肩头位置就始终包着。路上眼看着三叔没怎么开口,同个卧铺的汉子都没怎么说话,而老鬼上车之后直接就去了车厢的另外一头,那妇人气散了,始终都还下不得床。
  火车坐了三四天,到砖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眼看着这货要朝着古董店后院走,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痛得我直咧嘴。。。
  这条晚上,我站在关门闭缝的店子门口,黑漆漆的砖街上头安静的出奇,连守夜汉子都没有露头,整条街似乎就只有三叔和老鬼带着一群人。一路上没人说话,这货进门的一刻,扭头看了看我,之后直接去了古董店的后院。这天晚上,同样是这条街道,我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脸色冷的不行,似乎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跟在三叔后头的老鬼,始终半低着个头,一直到一群人进了门,边上的汉子才要来扶我。
  “小爷,回去咧。听说今儿晚街上老掌柜全都在那桂扒皮那后院等着。三爷总算是回来咧。你不晓得,光是这几天,我们在外头的弟兄都已经死了好几个咧。这回倒这斗,很多地儿都冲着我们来咧。据说观塘那边的暗门,就是一晚上关了门,第二天里头的兄弟就没起得来,连魂儿都没了影。只是在大门口撒了一堆烧过的纸钱痕迹。。现在观塘县都在传,说是那条街闹鬼,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那里头的人都惨死咧。死的。。。都是我们的人。。”
  我心头一愣,慢慢的看了这汉子一眼,
  “黄永贵不是已经带着伙计过去了?去的是湖南山里头的一个寨子,养鬼圈尸的地儿,收了他的放的信才去的北边。”
  这伙计脸色一变,
  “小爷,这事儿你都知道?”
  眼看着我已经关了门,两个货在外头还在悉悉索索的念,
  “黄永贵前天才出门,我都是今天回来才晓得的信。。。小爷他。。”另外一个货眼睛一瞪,“黄永贵那狗日的,走之前说要把动手那群狗日的往死里整。那一带不止一个寨子,养的鬼带着尸都他娘的用尸虫,我看要不是三爷回来咧,纸钱铺子那老头也得跟着过去。”说到这儿,这伙计看了看我的店门,接着眼睛一眯,
  “小爷在街上这么多年,阴着攥这锤子咧。那天晚上,小爷醒了要去砸他们给三爷上的那块牌子,那屋里头的事儿你没看到?三爷手底下的人,原本就是跟着街上各个老行头的,那都只是明面上,我看以后的这外堂,我们得多长点心眼咧,黄永贵那狗日的招子亮,不知他。。。。”
  说到这儿,这伙计顿了顿,
  “不晓得有多少人,估计明里暗里都已经靠了小爷的山头。”
  那晚上之后,第二天,三叔就回了老家。而我老汉也只是打了电话,压根没来砖街。三叔这一去老家村子,直接就是三个月。我完全就想不到这货的身子已经是烂到了什么地步。
  三个月里头,整个砖街的人变得少了很多,几乎三分之一的店铺关了门。其余人看不透彻,就连晚上守夜的伙计,几乎也已经是减半。我两个膀子一直没有拆,裹着步几天放一次,扯出来的几乎全是黑水,有一回当着祝老头的面,止不住就开始抽,伙计赶紧拿刀过来刮口,祝老头看的直接把茶碗都打了个翻。
  一直到一个半月之后的一天晚上,一群伙计抬着个东西回了街,我和老鬼站在街上。就那么看着几个伙计手里头的东西,一块门板压着白布,边上的位置整整齐齐的放着九枚铜钱。一个老头静静的躺在上头,脸色青黑,眼睛还瞪得吓人,早已经是断气了。三四个汉子在一旁,一个个脏兮兮的脸上几乎就不敢看我边上的一群老头。
  “掌柜的。李老爷他现在都还。。。”
  话还没说完,老鬼直接指了指什么,一旁一个老掌柜一个铜牌一丢,直接落在了门板上头。下一刻,静悄悄的街上,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老头尸体边上的九枚铜钱,居然开始微微的抖动,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九枚铜钱直接蹦了起来。一个狰狞的影子直接就从老人的尸体里头坐了起来,几个伙计脸色一变,似乎压根就没想到这尸体里头还有东西。
  出手的老头的动都没动,几乎就是那只鬼从尸体里头出现的一瞬间,周边的街上上头,居然立马就发出咔咔的响声,居然平日里藏在路缝里头的钉子,开始疯狂的抖动。那狰狞的影子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压根就不晓得是哪个山里头的人,居然是个样子恐怖之极的老头,瞬间就被朝着门板上头一打,叽里咕噜的声音响起,这老鬼的眼神怨毒的不行,根本就听不懂是哪个地方的话,立马就被砖街的地势压了下去。
  出手的老头声音有些沙,
  “老李。。。“
  我心头一动,几个汉子看着老鬼,脸色已经骇的不行。接着就看到,一只手慢慢的从尸体里头伸了出来,接着一个老头的影子,一点点的坐起来,手直接是掐在了之前花衣服恐怖厉鬼的脖子上头。
  “李掌柜。。。”
  一个汉子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就看到这后头的出现的鬼魂,浑身恐怖的伤口看了让人头皮发麻。那影子晃晃悠悠的看了眼边上的一个老头,
  “魏老弟,你说我今年出不得门,老子还真谢谢你咧。老子是从这狗奻货的寨门正中杀进去咧,这回没赔本。临老子死,这条东西还他娘的想占我身子,反被我断了八字。。。嘿嘿。。。”
  声音之中,这老头的影子越来越淡,一个老头有些激动,老鬼恭敬的拉了边上姓魏的老头一把,接着摇了摇头。没有人说话,就看着这浑身渗人伤口的李老头,一脸从容的慢慢消失在门板上头。
  随着老头魂魄的消失,整个门板开始剧烈的抖动,凄厉的嘶吼声中,那花衣服老头已经不能称之为鬼,整个眼子连带着嘴里头,居然全都变成了黑色,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出来,这老头临死之前做了什么手段,成了一条如凶恶的鬼魂。
  “就凭你?”
  我心头一愣,祝老头一直到今天才突然提起这事儿。我没有说话,心头晓得那段时间压根就是我们进山的那段时间。祝老头声音小的不行,说完眼睛瞅了一眼店子后头,一个妇人坐在柜台边上,手里头拿本书正在看。
  “王小子。你这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要?那李老汉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就那么几天就得病死咧。我这岁数,怕是也没几天啰。。。”
  我心头憋的难受,开口问了一句,祝老头悠悠的就开了口,
  “我跟她爹倒是有点交情。这女娃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名堂?君儿跟她都认识,小时候她还抱过君儿咧。”
  似乎隔得远,还听得到祝老头说话,那头的贵妇抬头朝着这处直接一笑,我心头噎的难受,拿起桌上的淡茶直接闷了一口。这女的至今没走,全都是因为三叔回去之前的一句话,说是短时间内别让这女的回去,留在家里头做客。
  我那店门,光是呆子的窝就占了一大半,还做个求的客。
  别看这外头清净的紧,两个汉子就在街口守着,随时盯着这妇人。
  三叔心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在小婆娘回来的少,祝老头给他孙女修的后院,正好就排上了用场,想到这里,我自动就把那后院屋里头还摆着我跟小婆娘的结婚照这件事儿给忽略了过去。
  一想起三叔这货不擦屁股,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没过两天,一辆车直接进了砖街,残废之下,我正坐在店门里头翘着腿抽烟,眼看着一个中年人带着个女孩出现在门口,那女孩几乎是立马就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柜台后头的贵妇。
  “妈。。。你去哪儿了。。。“
  连带着后头的中年人样子都紧张的不行,带着几个人快速的走了进来,一时间直接站定了店门的各个方位,中年人稍微看了我一眼,头都没有转,
  “你们老板呢?”
  我只恨身子痛走得慢,没第一时间躲起来。
  “老板在下头。“
  祝老头正拿着个锉子躲在后头朝着个瓦罐使劲搓,干做假的行当,这时候一拉帘子露了个脑壳出来。中年人眼睛一瞪,
  “祝老?”
  这中年人看着祝老头的打扮,一脸的不敢相信,祝老头把手里头的假货一放,几乎是张嘴就来,
  “大侄子,我这儿有单生意,你也晓得现在的行情,就提前把婉秋这女娃喊过来,一连跟那头的人谈判了三个月,人老咧,讲究中正平和,我一个人不好意思下口,那边对你们公司的口碑,还是看的重。”
  我整个直接楞住了,祝老头这时完全就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中年人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结果这货手里头捏的一叠纸,看了两分钟。整个神色竟然有些激动,
  “祝老,您这可使不得?这恩德,就是家父知道了,估计心里也畅怀了。”掳了别人婆娘几个月,想都想不到场面来了个戏剧性的变化,那中年人一双眼睛看在那几张纸上头差点凸出来,我稍微伸着脑壳瞟了一眼,接着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句锤子。那上头居然还全他娘的写的是英文。
  就在这时,偏偏我裤子开始呜呜的都,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我,换成别人肯定都拿不出手,我掏出早都磨掉了皮的二手手机,歪着嘴说了几句,挂了之后嘿嘿的喊了声祝老头,
  “老板,外头有点事儿,我先出去一趟。“
  祝老头压根都没看我,
  “世侄,进来详谈?”
  我心头憋了一口,拄着拐杖直接出了门,小女孩还在贵妇边上红着眼睛笑,偏偏中年人冒了句,
  “祝老,还别说,在这种地方开间店子别有韵味。。”
  “哦,他就是我那孙女婿,前段时间人摔着咧,没事到我店里头来帮忙。照应一下。”中年人正朝着里屋走,听到这话猛的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压根就没想到一般。接着居然叹了口气,
  “听说您那孙女是娃娃亲,几个老朋友都说是当年那家人对你们有恩,祝老信守承诺高风亮节依旧嫁了孙女。只是可惜祝君这孩子。。。”
  这货犹豫了一下,一脸的云淡风轻,竟然是再也没有看出门之后的我一眼,“祝老爷子,我有个侄儿混营商道近十年咧,不争气也成了些事。要是您不好出面,贵亲家那头我可以先去处理,届时即使栽花不成,也算是在下一番心意,别耽搁了祝兄这千金的大好年纪。。。“
  这货压根就注意到,前头的祝老头直接呛了一口,
  “贤侄,还是不劳费心咧,你先看合同?”
  我吃力的到了街口,一个伙计已经是等在拐角,
  “小爷,就在南边的一个茶馆里头。当头的是个老瘸子,已经连续摆了两天饭咧,谁他娘的有空理他们?能让他们摆到第三天,也都是看着人还算规矩,不像先前那些他娘的阴着狠,这几个都光明正大的来。但他娘的事不过三,弟兄伙都下了口,说是准备今晚上就动手。”
  我眼睛一眯,这伙计又继续说了几句,接着两个人直接上了车。
  城里南边一带倒是很有些条小巷子,我跟着这货七拐八拐,眼看着大白天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到了个有些清净的老巷。边上还听到的院里头的老头在放收音机。
  就在巷子边上,总算是看到了这伙计说的茶馆,陆续有两三个人进出,但都是直接从那头除了口子,整个巷子,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
  “小爷,就在那里头。”
  我心头稳了稳,
  “先别过去。”
  这伙计拿出手机说了几句,不多时,几个货从外头大摇大摆的直接走到了巷子口。为首的一个刚要开口骂,就瞅到拐角后头藏着的我,一时间嘴角都在抽。
  “小爷?”
  我眼睛盯着那茶馆没有说话,“小爷,他娘的这伙人作死。想要我们来吃饭,老子吃他个仙人咧。”看我笑着始终不开口,为首的这货到了后头自己都说不下去。赶紧把话一转,
  “这周围不对头,应该是被下了东西,上头不发话,我们还只是盯着没有进。”
  我终于小声的说了几句,眼睛始终盯着这平常无比的老巷子,当头的汉子使劲的点了点头,抬脚就朝着里头走去。
  我跟在后头,心头始终有些沉,就在边上关门闭缝的好几个墙角,居然陆续看得到摆着蜡烛,情况有些奇怪,蜡烛只点了一半,头子居然全都朝着墙里头。
  “这是什么名堂?”
  我声音小的不行。“这是供死人的摆法,香烛朝里,留鬼开路。”
  一个鬼字,我边上的伙计的脸色立马就是一变,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短短几十米的边上,那墙壁的灰尘下头,只要我们过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我心头一愣,完全想不到这是什么手段。一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我才看到,那下头不晓得多少出竟然是硬生生在石头里头嵌进的黄纸,
  眼看着到了头都没出什么情况,只有那墙另外一侧,居民家里头的收音机还在一个劲的响,领头的汉子念了一句
  “小爷,来路摸清了的。”
  说完已经到到了这茶馆门口,这货直接一推门,总算是看清楚了里头的情况。
  整个茶馆居然早已经是坐的七七八八,一个个人全都在里头喝茶打牌,旁边的伙计直接就低声骂了句什么,似乎打死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这货下意识的把刀子一收,几个人直接找了张空桌子,刚刚一坐在,领头的伙计脸色就阴了下来,
  “小爷,招子有些狠。”
  我没有说话,眼睛就瞅着周围。领头的伙计猛的一吼。
  “老板,按人头来茶。”说完看了我一眼,几乎是硬生生从嘴里头多憋了一句,
  “老子没吃饭,再端几碗饭上来。”
  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三三两两的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整个场面依旧正常的出奇,而我们进门之后,一群人脸色始终阴沉的不行。一旁的伙计声音很小,
  “卢哥,这么多。等会看准点,不对头就跑。“
  “哟,几位兄弟,上这儿来吃饭?”
  我心头一震,就看到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端着一盘东西直勾勾的走了过来, “几位弟兄面生,第一回来?”
  当头的伙计嘿嘿一声,露出口难看之极的黄牙,
  “可不是么?城南这几条巷密的紧,他娘的进来的还找不到出去的路。”
  边说话,这伙计一只手竟然已经是伸进了兜里头,下一刻,那老板盯着这伙计,朝着边上一坐。谁也没想到,整个茶馆居然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剩两个店小二还在柜台一个劲的倒水,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这头。这老板一身粗布衣服,眼睛居然直勾勾的盯着为首的汉子。
  “我这店子,才开张三天。。。“
  一句话一出,一群货居然根本就没变脸色。这老板脸上依旧在笑,下一刻,当着面就把边上的盘子的布掀开,我心头一惊,这老板的手居然都有些抖。压根就没什么茶,四碗白饭工工整整的露了出来。
  “开张之前,我那师傅老头跟我说,万事都有规矩。这地方三十年没有吃过别人的饭,这回过来摆一桌,你们估计都会看不起我们山头上的米。。。“
  没有人说话,我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茶馆里头的所有人都没动,就两个小二还在一个劲的朝一排壶里头倒水,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场面别扭的慌。
  “我们那山里头偏,一路人常年断阴阳看风水,老死作孽到头受苦。我族叔去了就没回来,我们看着他和那群弟兄的魂灯灭。”
  这老板看着那四碗饭,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他死之后,魂本来都是跑脱了的。偏偏被一群人给点了灯,那片山没有鬼能出来,逃出来的全都给引了回去。人的命,魂的灯,他们死了也就罢了,那是自己瞎了眼,怎么就鬼都不放过。。。”
  话音刚落,一瞬眼睛已经是死死的盯着为首的伙计。为首那货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的端起盘子里头的一碗饭,一时间那老板就看着这货的动作,当着面居然手一松,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伙计嘿嘿一笑,
  “你家老人岁数大了,偏偏还朝山里头走,摔死球咧,怪得了谁?”
  一瞬间,三个伙计猛的站了起来,符刀朝着桌子上头一放。接着一把粉末朝着周边一 r>  “老子日死你先人,带着亲戚来喝茶?就不怕老子把你亲戚那尿罐给锤了?“
  粉末漫空洒下,那老板就盯着地上的碎碗,而这茶馆里头,像是终于露出了真正面目一般,虽说早就晓得我心头还是渗的慌。就在这茶馆里头,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就坐在周围,而那桌子上头,居然根本就没有东西。
  我旁边的伙计脑壳一扭,终于是看清楚那那倒水的两个店小二,柜台上头摆的哪里是茶馆,他娘的竟然直接就是一个个骨头罐子,而两个脸色苍白的鬼魂,居然在拿着香粉,朝着那里头慢慢的倒。
  一瞬间,整个屋子里头鬼气森森。粉末落在周边那一个个“人“身上直接啪啪作响,就在这时候,为首的伙计掏出铃铛猛的一放。下一刻,这店老板直接变了脸色,因为就在这时候,阵阵铃铛声从周围响了起来,下一刻,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已经是朝着这头走了过来。
  突然,铃铛声中,整个屋子像是到处都在发出响声,凄厉的嘶吼声响起。下一刻,这茶馆周围的招子像是被人同时破开一般,根本就看不到有多少汉子藏在周边的外头,那钉在墙上的一张张黄纸想失去作用一般陆续燃了起来,在老板极度震惊的表情之中,无数墨线的影子猛的从墙壁的外头,还有地上伸了进来,圈圈墨线直接就朝着那一个个“人“身上一捆。
  吼声之中,眼看着十几个鬼魂叫声无比凄惨,竟然已经是被密的不行的墨线影子给捆死。老板的脸色变得怨毒无比,就在这时候,突然,我看了眼那关着的店门外头,接着伸手拿起了的桌上那带头货的铃铛,快速的摇了一下。
  这一声响,十分的不起眼,可就在这时,巷子周围响起的所有铃铛声猛的一停。
  “小爷。你?”
  周围再次呈现出诡异的安静,似乎刚才的一幕是所有人的错觉,进了屋的三个汉子看了看我,居然硬生生的退了一步,我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碗饭。用手一刨,直接就开始吃,到了最后整个脑壳都埋在了里头。狠狠的舔了舔碗。茶馆老板就这么一脸震惊的看着自从进屋之后就一直不起眼的我。
  “老板,我吃干净咧,你这才开张,以后我们常来坐。“


  屋子周围陆续有脚步声响起,就连屋顶上头,也传来明显的踩瓦片的声音。一直到声音消失,屋子里头,一张张桌子底下的围布一动,才陆续钻出来十来个大汉,脸上的神色带着些惊恐。
  “吕哥,外头的人守了几天咧,现。。。现在像是全都走了。”
  姓吕的中年老板神色复杂,突然看我抓起了桌上的筷子,这货眼睛一眯正要有所动作,下一刻又是把手放了下来,
  “老板,你说你家先人死在了山上。按我说,要是你那先人回来,对你们怕不是什么好事。”
  中年老板冷冷的盯着我,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着我拿起筷子朝着自己膀子上头一插,一旁的三个伙计脸色瞬间就变了。
  “小爷?“
  我眼睛一瞪,狠狠的瞪了几个货一眼。这一刻,痛的嘴角都在抽,几乎是抖着手拿着那根带着黑血的筷子,朝着面前的老板一递。
  “够了吧。。。饭我吃咧,你要还是不接,怕你们连人带鬼,今晚都走不出这个门口。”三个伙计脸色已经是阴狠的吓人,面前的老板就那么看着我,眼睛都在晃悠,慢慢的接过了那只筷子。
  出了门口,老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带着十来个大汉还站在屋子里头。周边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被从地下伸出的墨线捆住,还在不断的哀嚎。三个汉子慌忙要来扶,就看到我一脸的纠结。
  “小爷。你在飙血。”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这汉子一慌,“我是说你用不用先包一下?”接着就看到我吃人一般的脸色,这货立马闭了嘴。
  另外一个货赶紧补了一句,“小爷,到了今天,我路逢光打心头佩服你。”
  我心头憋的慌,光说有个求用,也不来帮着点根烟,自己要点烟又怕打不燃火机当场要丢人。
  正要出巷子口,几个货就看到我脚步一停,居然直接朝着围墙边上那院子走了过去。这院子里头,收音机还在响,一个穿着褂子的白头发老头正躺在藤椅上头眯眼。三个货有些奇怪,就听到我骂了句什么,接着慢慢走到那老头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居家的老人,把另外一只筷子工工整整的摆在了这货放茶碗的凳子上头,接着转身就走。
  当头那伙计看着我的动作,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难看的不行,
  “锤子哟。。”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伙子,你那膀子里头化了脓,应该是每隔两三天,你自己都要用刀子来刮一遍吧。”
  我硬生生的停了停步子,脸上一时间经不住有些发红。这老头已经是睁开了眼睛,笑眯眯的盯着我。我头也不回骂了一声,
  “老人家,没凭没据,可不要乱说。”
  这老头嘿嘿一笑,一双眼睛居然死死的盯着我两个手膀子的位置。“王家的娃子。有些东西可得罪不得?你那手里头不简单咧。”我心头一震,扭头就看到这老头还在嘿嘿的笑。又是狠狠的骂了句什么,跟着三个伙计直接出了巷子。
  当头的伙计一脸狠色还在一个劲的骂,
  “狗日的,这回走了眼,这老行头怕是有点凶。”
  与此同时,院子里头,之前的老板居然一脸恭敬的站在藤椅旁边,外头几个大汉还在不断的朝着周边看。
  “叔伯,那边来的人还剩着一些,还在盯着我们这处。”
  白头发老头满脸皱纹,慢慢的喝了口茶,直接叹了口气。
  “叔伯,就这么算了?”
  老头一瞬间居然凶的不行,“还能怎么样?一碗道堂饭,还是他王家的长孙过来吃的。一碗饭一粒米都没给你剩,这脸皮子,他王家今天就给了我们。。。能捡一条命,你还不甘心?”
  说完脸色阴沉了下来,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我那老弟这回去那地儿倒斗,死了之后,我给他的八字点了九道香,根根都烧得凶卦,怕是真像他说的。进了那山里头,遇到了什么东西连人气都变咧?人死了朝地里头埋,地势能养鬼,我们祖师爷说得对,这处处的山头地势风水,都带着阴咧,大局的风水那是千万改不得。长白山的地势太深,是个大凶的地儿,估计就只有他南截道,敢动那地方,背这天大的报应?”
  中年老板把一根筷子朝着这老头一递,老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上头已经有些干的黑血,突然,整个脸色完全就变了,
  “阴虫。。。是阴虫。。。”
  “叔伯,你说什么?”
  如果我还在这里,估计会直接吓一跳,这之前笑嘿嘿的老头此时居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一般,就那么盯着那根筷子。
  “他惹了阴虫。。。报应,报应。。。”
  中年老板朝着边上招呼了一声,似乎一点都没在意这老头的话。
  老头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巷子出口的位置,念念叨叨的声音居然有些失神,“从小老子就教你,做人要有敬畏。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山上有小娃不懂事,跑去拿庙里头菩萨的供头肉吃,回来之后肚皮痛的打滚。当时那些人还是找的我师父,他打了两张符纸,烧了给那小孩吃,让他家里头赶紧去给庙子赔罪烧香。这才救活了那娃子的命。师父跟我说,农村人迷信,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东西,就会引阴虫,这些虫子没人看得到,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这些东西总能找到你,也没人晓得这些怎么就进了人的身子,菩萨怪罪的之后肚子痛,就是引的这些玩意。。。”
  “叔伯,这我听过,,你还真信这个。按我看,那就是得罪了邪乎东西撞了阴么?过一阵怕是就没事咧。。。”
  “老子天天给祖师上香,能行这个?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就是一种说法。不过今天,那小伙子身上,像真的是阴虫。。。”
  老头理都没理这货,就那么看着那根筷子,最后念了两句,
  “那山里头的东西怕是惹不得,王家长孙肯定进过山,他们动了长白山的地势,所以他身子里头就开始生阴虫咧。。。”
  。。。
  傍晚的时候我拄着拐杖回了店门,正好碰到呆子这货带个袖标在街上走,膀子下头把一坨东西夹个绑紧。
  “叔。。。叔叔。”
  我眼睛一眯,痛的一把就去扶门,呆子果然有些慌,
  “叔。叔叔。你痛?“
  我顺手从这货手下头抠了两包出来藏在兜里头,一直到这货扶着我进店门坐,
  “叔叔,你做啥?“我脸色有些尴尬,这才没有吧滴了这货口水的手朝他衣服上擦。祝老头说呆子晚上梦游,我回来之后半夜都睡的轻,愣是一次都没看到过,反倒是自己,刮了四五回肉,两个膀子里头的东西似乎还没被扯出来完,每隔几个晚上就半夜痛的我滚。
  祝老头不在,说是被请出门吃饭咧,连带着那贵妇终于没了影。我心思没在这上头,就看了眼远处的古董店子,我心头始终被一把锤子压着一般,老鬼回来已经有半个月,蹊跷的是这货跟以前不同,一段时间脸那古董店门斗没出过。我狠狠的在心头骂了句什么,直接就朝着古董店子走。
  掌柜的在打算盘,一个伙计正要招呼,看到是我,硬生生的闭了嘴巴,嘿嘿的就去了后院,整个店里头就剩我跟老鬼。
  “桂叔。他到底在哪儿?”
  老鬼压根就没抬头,
  “这事儿三爷会管,听说你刚才去了城南?”
  我仗着脸皮厚,愣是当没听到,“桂叔,多少你给个信,就让我看一眼,这些叔爷到底把他放什么地方去咧?”就在这时候,老鬼突然抬起了脑壳,起身倒了后院,我没有说话,直接跟了过去,一个伙计正好端着碗茶过来,看我没接,这货嘿嘿的自己一口闷了大半碗。
  静悄悄的院子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搬来了七八块条石,每块石头几乎都像是栽在地里头的一般。就在整整齐齐的石头上头,几乎密密麻麻的摆着一块块牌位,粗略看着竟然有三十来个,
  “他们就是这回留在外头的弟兄。三爷回去之前叫人弄了这镇石,都是从周边的山头底子掏出来的,接着地气。”
  我心头一惊,这一手我晓得,明显是招魂的举动,看着那牌位上头密密麻麻的名字,老鬼表情变得低沉,
  “没有一个烧纸烧的透。三爷放了话,以后这些东西就放这儿,天天拱着,如有哪天有其中一块烧过了纸钱,点燃了香。就说明他们从那下头出来咧。到时候。。。”
  说到这儿,老鬼声音一停,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直接丢给了我,我眼睛一瞪,居然正是回来的时候三叔从我身上拿走的黑角,老鬼接下来的声音阴狠无比,
  “到时候,就得清理门户。。。“
  我心头像是被什么猛的打了一下,看着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手里头的黑角差点就没捏稳。就在这时候,老鬼突然指了指其中的一块,
  “根据回来的伙计说,这兄弟常年跟在龙铲旁边,应该是走的最出来的一个,已经到了那外头的峡谷,你们见过他的身子。”
  我心头一惊,就看着那牌位上头写的“刘启实”三个字。瞬间想起了什么?
  “不对头,不是他,启哥我见过,前两年喝过酒。”老铲眼睛一眯,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
  “你见过他?”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的想起了在那山腹尽头,魂魄离体之后遇到的那个汉子,老铲当时说了句让所有人心头发凉的话,那人一直在跟着我们。我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这一刻,只觉得浑身发冷。老鬼慢慢的从身上摸了个东西出来,居然市长发黄的照片,照片上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抱着个女娃,脸都快笑了个烂,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惊色。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一起喝酒的时候,刘启实那一张皱纹疙瘩脸的模样,
  “这是他生娃的时候拍的,快二十年了咧。”
  我没有说话,心头已经是抖的不行,就在山腹下头,那藏在我们周围,最后跟着我进去贼眉鼠眼的汉子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似乎还在耳边,“小爷,我的时候到咧,后头就要靠你自己进去咧。”接着生生被那链子给拖走咧了。
  我终于是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一直都肯定在砖街没有见过那伙计。这人的样子,竟然就跟以前照片上头像的出奇,也就是说,那只鬼,他娘的居然年轻了很多。
  我稍微看了眼,而这刘启实的木牌,被九枚钉子给硬生生的钉在了石头上,就连牌位本身,也都被钉子打穿,牌位带着死人香火,这这块牌牌,居然早他娘的全都被铁钉给顶死。
  我再也忍不住,跟着老铲进去的这些人,究竟遇到了什么。
  “小爷,你心头应该明白,当时这群人,就你铲叔用法子躲过了一劫,进去那地方之后,一开始应该是他自己也不确定,到了后头才发现这法子真的有用。老铲本来跑不脱,进过那地儿,身上都会出问题。如果他没找到法子躲,也不敢带你们进去。”
  法子?
  我心头一惊。
  老鬼的脸色这时候已经是无比的复杂,
  “虽说你们没进到那下头,但当年的那群人,都出了问题。凡是被那些玩意找上,进过这风水大阵,人的魂都会变,这里头的名堂没人说的清楚。”
  说到这里,老鬼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们老祖宗,很久以前就已经想到了办法。。。不。。。不然也占不了鬼市。你铲叔最后能活下来,应该也是看出了这里头的道道。”
  我心头一震,老鬼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这货就那么看着这三十几个牌牌,安静的院子里头,石头上的牌位就这么一瞬间居然给了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爷,当时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发现,除了你之外,其余人的魂压根都不在身上。”我心头一惊,老鬼接下来的话让我嘴巴都张了起来,
  “那几个狗日的自己不晓得,身上都他娘的化了脓,其实那一路上头,是你铲叔救了他们。”说完,老鬼又是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听了这之后的话,我整个脸上都发了木,再次响起那路上的场景,这一回彻底的想通了什么,那一路上老铲的不对头。
  “真的是铲。。。铲叔救了他们。。。”
  。。。
  这是城边上已经靠近乡区的一间医院,说是医院,只有三层楼的样子。而就在一间病房里头,此时竟然已经是烟雾缭绕,两个汉子穿着病号服,叼着烟抽的吼。就在这时候,
  “瓜娃子,叫你们别抽,住不下去赶紧出院。”
  一个护士大妈端着盘子骂了一声,两个汉子赶紧把烟一丢,脸上就嘿嘿的笑。等着这大妈瞪眼出了拐角,临走还骂一句,
  “龟儿子,好都好咧赖着不走。也不怕睡久了屁股上头生疮。”
  两个货立马又是点了一根,样子哪还有刚才那副讨好的神色,
  “老子又不是没给钱,狗日的,得想个办法,把这肥批婆给弄到别处去,狗日的天天这么闹,鬼晓得我们还在这儿住多久?”
  就在这时候,眼看着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个汉子露着黄牙,朝着门口就开吼,
  “你敲个球啊敲。。。“下一刻,看清楚了进来的人,这汉子脸色一变,赶紧做病床上头坐了起来,
  “掌柜的?”接着瞅到了后头的我,一口黄牙更是吃惊,
  “小爷?你总算来咧?“
  进了房间之后,两个汉子立马就去了最里头的墙壁处,把整个墙壁的一层布帘一拉,这两人房间里头居然还有一道门。“病号“汉子声音很小,
  “小爷,铲爷就在里头。。。“
  滴滴的声音还在响,整个里屋就只有一个通风口,边上摆着各种仪器,我心头一扯,老铲静静的躺在床上,表情很是平静。
  我眼睛一瞪,就在这屋子四周,居然已经是都被钉上了铁皮子,就连整个地面,也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铁砂。
  “掌柜的,你放心好咧,我们一直守着,觉都是轮流睡,那东西跑不脱,不过一直就没动。“
  这句话显得奇怪之极,老鬼微微的念了句,我总算是看到了这货说的东西,就在老铲的身子旁边,居然一个铁罐子稳稳的放在符桌上头,就在这铁罐子上,居然捆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线,光是在这招子,就下的不是一般的重。
  我没有说话,这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竟然像是要关住什么东西一般。
  老鬼声音有些沙,
  “现在也没其他法子,你铲叔闭气的时候,喉咙里头的玩意立马就钻了地,还好动作快,硬是把周边都给封了死,才把这东西给找了出来。不然,老铲现在怕是已经归一(死)咧。”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老铲身上竟然插着二十几根管子,几乎把这货的身子给连个满,我只看了眼那已经是瘦的皮包骨头的身子,哪里还有平时那高大的凶狠的样子。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老铲时候,这货到大姑家进门接我,整个样貌当时就吓得我不敢朝着门口走。
  “小爷,我叫老铲,三爷让我来的。”
  而就在那罐子中间。居然有一只虫子静静的躺在里头,跟老铲一样,像是死过去了一般。
  “这一阵,堂口的老人已经是招子用了个尽,还是没办法。”老鬼指了指那罐子里头的虫子,接下来的话让一旁的两个伙计猛的就瞪了眼睛,
  “你铲叔离身子久咧,没人说得准是不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我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就对着那只虫子,抖着叫了一声,
  “铲叔。”
  为什么铲叔能够躲过那些玩意,那是因为从山里头开始,老铲的魂就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取而代之的是那山周边的这种虫子。这一刻,我终于是确定了掌柜的老铲躲过一劫的办法,那就是把自己的魂儿,喂了这虫子,然后直接吞进喉咙里头。
  我心头一麻,魂不在自己身子里头,那就不管什么东西,都扯不了自己魂儿。这就是为什么,自从看到老铲自己的脸开始,几个伙计一直觉得他像个死人。一路上头,老铲的脸始终都白的不正常,这一刻,一个诡异之极的场景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出来的那山壁上头,那链子上头的尸体猛的抱住老铲,按这货的说话,那玩意是要往人身上钻,偏偏老铲第一个动作不是逃跑,反而是埋头,把自己的喉咙位置给藏起来,那从尸体里头钻出来的黑索索的玩意在这货的身上闻了好几下,想通之后我心头顿时就是一麻。难道在那玩意的眼中,老铲已经是个死人?所以说自己只是顺着这货的肩膀,梭下了那深渊?
  知道真相之后,我背心都在发毛。
  为什么几个伙计到过那最后的地方,依旧没被那些链子圈到脖子上头,他们的魂儿为什么会一直没出事?因为就在过那桥之前,老铲喂了几个伙计吃了东西,到了后头我就觉得更加的奇怪,几个伙计偏偏喉咙就那么肿了起来。从那时候开始,老铲就已经动了手脚,如果我没猜错,几个伙计的魂,也是被老铲使了这种招子,只是虫子卡在喉咙,魂依旧抵着灵台,几个货自己都感觉不到。
  而这一手,在那诡异的山腹里头,一路上都救了那几个汉子的命。。。
  这一刻,看着这浑身插满恐怖管子的大汉,跟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终于,我鼻子一酸。想起了出来之后最后那段路,没人知道老铲为什么越到后头就说不出来话。那最后一眼,这货仰头倒了下去,眼睛都还在盯着我的位置看,一只诡异的虫子,就从他死人一般的嘴里头爬了出来,而一旁的老鬼立马就慌了神,
  “狗日的,快。。。快这这周围一里的地势给我钉死,要是让那东西跑了,我活剐了你们。”
  “小爷,跟着你们去的那几个人,魂都从这虫子里头引回来咧。就只剩你铲叔,生魂被吞久咧,已经没了那口气,想尽了办法都起不了身。你铲叔的命子已经很弱,要不把这东西给镇死,他的魂儿就真的被吃完咧。“
  “你铲叔算是运气好,之前跟着他进去那些人,全都死咧。估计当时他也是用这一手才躲过的那一劫。。。”
  我下意识的抽了口气,立马就想起了院子里头那一块块被铁丝钉的骇人的牌牌。
  老鬼有些犹豫,但硬是开口说了那最后的一句话,
  “你。。你铲叔现在这样,也相当于已经死咧。。。”我心头一颤,这货说话的时候没有对着老铲的身子,反而就那么看着那罐子里头的虫子,笑的让人有些害怕,
  “你看,它像是知道你来看他咧,以前我来的时候,它都没动过。刚才有几只触角,还晃了晃。”一旁的两个伙计脸顿时就吓白了。这一刻,我几乎咬着牙又无力的开了口,
  “真。。真没办法?”
  “小爷,三爷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你铲叔这法子太凶,而且又被吃了那么多天。找到他的时候,内脏都已经开始烂咧,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维持住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有说话,慢慢的出了屋,两个穿着病服的汉子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脸上全是骇然的神色。一直到老鬼跟低着头的我出了病房,两个伙计才一脸吃惊的看了眼那再次步布帘遮起来的隔墙,声音里头全是不可思议,
  “那。。。那虫子。是铲爷?”
  另外一个货脸上一急,
  “你瓜的?这事儿听了之后,可千万别传出去。话不能乱说。。。”
  “锤子哟,你刚才听到没?听小爷那意思,好像铲爷成了这虫子之后,都带着他们在长白山走了十多天。。。”
  “不对头。。。像是铲爷为了躲什么东西,早就把魂儿喂了这虫子,他们后头看到的,只是一具身子?。。。”
  两个货躺在病床上头,悉悉索索的说着,嘴里头的烟叼了半天都忘了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到时回老家村子找过三叔几趟,有天下午跟这货站在山头,我问了很多问题,三叔一个也没回答,再见到三叔明显精神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两个深凹进去的眼眶子,就那么说了句,
  “用药吊住,只要铲哥内脏不萎缩,总他娘的会有法子。”当天的山头上,我是在忍不住想去揭这货的肩膀的就绷带,看看那块黑石头是不是还在里头。最后这货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没了想法,
  “屁娃,家里头好不容易帮你讨个婆娘,你自己看看这算是什么事儿?”这货突然扯到这上头,我硬生生不晓得怎么开口,这货眼睛一眯,
  “那姓陆的没事咧?”
  楞了好一会儿,看着这货又要抬手,我才猛的反应过来狗日的说的是那贵妇,赶紧开了口,
  “气儿有些弱,祝老头舍得下本,走的时候早他娘的养回来咧。”三叔神色有些奇怪,突然笑了笑,
  “那婆娘沟子圆是圆,但他娘的那山里头的事儿说不准,到时候有点什么,你得帮我去。”这时候的我就是当年的愣头青,已经是明白了这货话里头的意思,
  “叔,八字又稳,魂根子干干净净,那女的就招了回魂,我都看了个遍,能有什么事儿?人家女儿都那么大咧。。。你要不换一个?”
  瞬间一巴掌下来,我立马捂住了脑壳,
  “叔,吃不到嘴的东西,就放他走咧。”这货伸手还要打,总算是收回去点了根烟,瞟了我一眼,“你知道老子就吃不到嘴?”那一天,我跟这货一直在山上站到了傍晚,到了最后,三叔看着老家村子外围的那些山头,
  “屁娃,你问我抬着那棺材最后去了什么地方。。。我告诉你。”


  我心头一震,一瞬间猛的闭上了嘴巴。三叔像是在拼命的回忆着什么。
  “那天,我抬着那条阴路里头出来的棺材,送殡送了进去,一直到了最后,引着那棺材的已经不是我,这我才捡了一条命。我就看着他们去一个地方,那地方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我已经是不敢说话,三叔这时候的语气我长这么大几乎第一次听见,圆瞪的眼睛,连嘴唇都在抖,似乎正在看着一般,
  “你说人的八字。有没有终点?”
  我脸色一变,这句话听上去奇怪无比,
  “屁娃,以前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人的八字和命,是有终点的。因为我看到了那棺材去的地方的尽头。“
  “那里是什么?“
  三叔慢慢的转过了头,就那么盯着我,
  “那是鬼魂的终点。。。我终于知道鬼差一族是怎么来的了。那怪异的八字。。。“这货突然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右手,
  “徒手捉鬼,我们王家命里头没有这个,是。。。是我们那些祖宗,研究这风水大阵的背后,偷出来的秘密。。。”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三叔像是变了人一般。
  “都错了。。。都错了。他们都说爹要我死。那送殡的就该是我,就在那时候,我才知道爹的真正目的。风水风水,你给我记住,你爷爷要的,不是那些老锤子货说的我们王家要去占那一处的风水脉络。那墓里头的鬼是他西昆仑,不是我南截道。自从知道麻老的身份之后我就一直想不通,他为了躲那一劫,当年这一个人,到底要自私寡毒到什么地步,才能把整个西昆仑出卖了个干净。现在我才晓得,事情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当年爹带着我们进西昆仑,他一个人进了地宫,帮他砍那棵树的就是麻老,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的布局就已经开始了。。。西昆仑那些人要的,应该是他们这么多代在那仙母上头都不能实现的续命。而爹跟麻老要的,只是守住这地势风水里头,那最后一丝的阴明之道。。。”
  这一刻,我彻底呆住了。
  三叔的话除了他自己,可能再没有人听的明白。但我从那里头猛的听出了一件事,那就是西昆仑的那些人,居然全都是死在两个人的手里头。
  怎么可能?爷爷跟张绝同。。。当年爷爷进雪山砍树,麻爷爷就在地宫里。而所有西昆仑的人,难道就是在那时候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就在这时候,三叔突然看着我,
  “屁娃,你说这天地下到底有多少山水地势?”
  我心头一惊,这货叼着烟翻脸比翻书还快,看着这货要伸手,我赶紧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这天下的风水脉络,从里子里看,就是个四竖三横。。。“
  我心头一惊,这货的神色已经极为的不同,就那么盯着我,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年爹说,你的出生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我王家不信天,不信道,不信轮回,不信因果,只信自己。祖祖辈辈都在争,如果真有那锤子老天爷,那他可就开了眼,眷顾我们。才让你生在了王家。。。”
  这天下午,三叔给了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次回来之后,他像是想清楚了一些东西一般,这货自己不觉得,语气等各方面都明显有了变化。
  当晚回了老家村子,吃的大锅饭,一个个老头老太婆看着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你是不晓得咧,娃子他媳妇长的那叫一个俊,大户人家,结婚的时候都是我弄的菜,还以为那妮子吃不惯。”
  一个老太婆引着两个小女孩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两个娃边朝着前头凑边喊堂哥。口水流的一点不比呆子少。
  “姐姐什么时候来?堂哥,我要姐姐。。。姐姐给我买衣服。”
  我心头憋得难受,当初结完婚我老汉留小婆娘在村子里头住了一段时间,搞得一群小娃见面就问祝君,一副八竿子管我是谁的模样,使劲扯着老子不罢休。我心头稍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就念了句好在都是些女娃娃,迟早他娘的得嫁出去,在这本家里头胳膊肘子往外也不打什么紧。结果三叔耳朵尖,反手又是给了我一巴掌。。。
  在老家待了半个月,天天就坐在外头的坡上头,我不止一次问这货关于到处地势的那句话,我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一句“四竖三横”始终像根刺一样卡在我喉咙。
  我几乎是立马就想起了,这货自己说过,当时祠堂里头有本东西,上头就写了关于这四个字的行头,只是后头那一页莫名奇妙的不见了,在之后时间里头,三叔绝口就没再提这事儿,只是有一回,脸色十分难看的念了句,怕是那页东西是爷爷当年亲手撕的,明面上是不想让三叔看到,因为当年就只有这货才干的出来偷进去看的事儿。
  说不清楚为什么,听到三叔话的时候,我心头始终有种感觉。三叔说过,爷爷都是直到晚年,风水一路几乎是登云之上,道上同辈的人跟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风水这一路,几十年的观山观水才能够产生个造极的变化,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看懂了那上头的意思?所以无论如何也毁了那一页?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冷汗。
  四竖三横,这邪乎到骨子里头的四个字,最先说的不是别的,就。。就是命格。
  想到这里,顿时心头一惊,时间,不错就是时间。所有后头这些事儿,最早几乎,都是从爷爷撕了老家祠堂一直放着的那本旧线子书的一页。。。
  三叔这货自己腿脚缩的厉害不出门。这么多年,我几乎是第一次的一个人在村子周边到处走。一个小型的低洼地势,周边全是密林,光是出村子边上放鸭子的水田都得十来分钟。一个下午,我一个人上了东头的坡,透着树林看村子已经有点小,转了大半天始终瞅不出个什么名堂,找了个叶子土多的地儿一个劲的抽烟,到了后头,我肠子都差点悔青了,要是早晓得,这天打死老子都不会出门。
  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一开始远远的后头还跟着两个汉子,装模作样拿着锄头其实就是老远的吊着我,顺着三叔说的,我沿着周围的围破转了好几匹山,到了最后,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伙计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影。我压根没管那么多,心头憋的慌,始终看似随意的顺着方向朝前头走,眼看着天已经有点黑,就转脑壳准备往回走,边走边心里头一个劲的骂,一下午,周围的坡头已经看了七座“连半匹。”连半匹这地势又称搭桥,平时要是瞅着有半匹的地势,必须“看里不看外”,断脉接的布局,必须自己顺着摸个遍,找着那真正的断口,难道是不难,就是要把人给走死。摸清楚之后我骂的不行,这货肯定晓得是连半匹,放我出来一开始就没起什么好心。
  眼看着又从一匹山的弯子处转出去,立马从兜里掏出罗盘,看着上头的指针四平八稳,我直接傻了眼,
  “锤子哟。。。”
  一共不到三十里路,我直接就迷了路?
  我赶紧看了眼周围的山林,就在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树干边上一截不起眼的短香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我之前留的记号,算着时间看长短,这根香的这山弯子,看出去就应该是老家东头的水田才对。。。
  昏暗的天色之下,我二话不说罗盘朝着地上一放,三根香直接点燃。烟子升起,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而此时,我心子跟着已经沉了下去。就在而边上,还远远的听得到村子里头的狗叫声个嘈杂声,但眼前片片深山,哪里看得到半点房子的影子?
  我心头猛的骂了一句,老子一路放了招子,光是这香那两个伙计就不可能看不到,这山里头村子多,难不成这一路上我偏了眼,到了另一处地方?我直接走到哪不起眼的树桩子旁边,蹲着瞅了眼下午的香头,眼睛直接就一瞪,把剩下的香灰整个一捏,散在了面前,就在灰色的香灰中间,一堆悠悠的黑色粉末十分刺眼。怎么可能?难道从下午开始,这一整根路香,从心子里头已经是全变成了黑色?
  我心头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发麻,嘴里头呆呆的念着,
  “地势。。。地势。。。”
  要是平时,最多以为自己就是被迷眼睛,但我自己心头晓得这一下午的走法,七个“连半匹”,全是找着风水里头的四纵登梯那样在走,这种走法,老家村子周围的山林顶多五十里,怎么可能突然多了这么大的一片山?
  天色黑了下来,就在瞄准一个方向的时候,再次看了眼地上的香灰,眯着眼睛猛的就蹲下来朝着地上挖。十来分钟之后,看着那从这山林土里头露出来的东西,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个烂的起坑的骨头脑壳,里头全是土,而那脑壳嘴巴的位置,居然正对着下午那根路香的下头。。。
  “锤子哟。”
  我立马就想给自己一耳光。一根香能插在死人嘴里头,还看得出来个求的长短。狗日这死人脑壳聚阴,怪不得把香心子给吃了个黑?
  时间已经是到了半夜,周围一匹匹的山都甩在了后头,始终不敢走远,别人不晓得,我心头明白的紧老家这周围的深浅,从小跟着三叔这货言传身教,没少听这货小时候的事儿,总结出来就一句话,村子周围没事儿,在往深里头,他娘的藏着凶东西。终于,又过了两匹山林的弯子,对面的山头有光传来,我心头一稳,一路上心头始终没有发凉,隐隐晓得山里头周边还是藏着些板板,但都隔得比较远。
  我心头憋的慌,这回脸丢了个大,一根路香他娘的放进了死人嘴里,半夜才绕回了门。一心想着趁着天黑先摸回去再说,水湾里头鸭鹅都回了笼,整个村子就少数屋子还点着灯。顺着村口进村之后,我沿着小路朝正堂院子走,到了地儿之后,我硬生生的停下了步子。转身的身后,两排砖房和泥巴房子安安静静,而就在前头本来大院的位置,一堵围墙居然横在中间?
  这一瞬间,我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周围这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村子,硬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我面前的位置,应该朝的是大院的正门才对。而面前这地方,院子的朝向明显就不对头。
  这一刻,我想到了什么,顺着路往回走,找了家亮着灯的屋子,犹豫了下就敲了院门。
  “二姑婆,在么?”
  “二姑婆?”
  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
  一瞬间,我心头一定,这声音我听过,绝对就是村子里头的一个老婆子,
  “我爹是文仲咧,我半夜上山才回门,家里头那院墙翻不进去。二姑婆,村里头的人咧?有板板进村儿咧,这事儿可不得了。”
  虽说有点脸皮厚,但我这时候我再也管不得那么多,打死也往严重里头说,一定要让里头的人把门先开了再说。整个村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天下午,我内心深处就觉得这地方似乎已经变得危险之极,背心始终在不自觉得发麻。像是整个村子已经起了什么骇人的变化一般,随时就要把老子给吞掉,唯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路,一站在这门口,那种渗人害怕就腿了不少。
  “文仲?”
  下一刻,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妈子开了口,一双眼睛悠悠的盯着我,
  “文仲是哪个?”
  看到这老太婆的一刻,我浑身一震,一张皱纹多的已经看不清楚的脸出现在门口。哪里是平时的二姑婆?
  我心头的惊讶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两张符纸藏在手心,下意识的狠狠一捏自己中指,钻心子的痛传来,面前的老婆子已经是转身进了屋。
  “你来咧?”
  黑漆漆的屋子里头,就桌上头点着两根蜡烛,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眼看着这老妈子走到桌子边上,压根就没再看我一眼,我心头有些慌,那句“来了就好”怎么都听着别扭,我心头晓得,这时候的我眼睛肯定是被迷了,就是不说不准面前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名堂,稍微犹豫了一下准备找时机出手,只要逮着面前这只玩意,肯定能找出法子来,我直勾勾的盯在桌上的那根蜡烛上头,心头多少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偏偏桌子上头那根蜡烛,居然晃眼睛的紧,掐住中指的同时,看久了居然都有些发懵。
  这一刻,我几乎想立刻出门,看看这村子里头其他屋子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大院里头的三叔?就在这时候,这老婆子一句话让我手里头两张符纸立马一紧,
  “他们说,有人要来送东西,这两天我就一直守在这头,半夜山路不好走,你又被那些东西看着,好在最后进了这儿。有人下午就出来找你,你看到他们没?”
  这句话显得无比奇怪,这老太婆边说话,边一双皱纹老眼看着我后颈的位置,我心头急速变化,顿时想到了什么。
  “你。。。你是?”
  这一刻,我几乎是浑身冷汗,这老太婆当着我的面,走到了身后门口的位置,
  “就是那东西,一直跟着你想进来,好歹你找到了地儿,这地方们进不来咧。。。”边说边慢慢的竟然要关门,动作居然吃力的不行,就在这时候,我已经是发现了什么,顺着这老太婆的眼神看了过去,就在快要关着的那门外头,村外头山头的位置,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那么站在山坡上头,跟着老太婆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被拦在了这村子的外头。
  下一刻,我只觉得脖子僵硬无比,一只皱巴巴的手就那么捏在了我颈子上头,我回头就看到了这老太婆的那张脸,一瞬间脸色猛变。
  锤子哟。
  几乎是瞬间,这老太婆那满是皱纹的脸变得诡异无比,长着嘴巴,就那么盯着我身上。
  下一刻,面前这佝偻的影子已经是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右手猛的一番,手罡一瞬间猛的一甩,出手就是往死里整,竟然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已经是吊在我身上的老太婆。我整个脖子已经是被按住,发疯一般的就看着这老太婆那张骇人的脸,一口一口的啃在了我身上。钻心子的疼痛传来,我拼命的挣扎,压根就无济于事,死一般的痛苦之中,右手青光开始慢慢熄灭,我整个表情变得茫然,就这么看着这狰狞的佝偻身影埋头在我身上不断的吃着。。。
  与此同时,几乎是我的错觉,村子外头的山林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吼着什么,随着这佝偻的身影越吃越凶,我微微抬起了头看的那最后一眼,只来得及看到面前的人影像是饿急了一般,埋头在我旁边一个劲的把什么东西朝着嘴里塞,咔咔的声音听了让人头皮都发麻,蜡烛之下,皱纹中的那双眼睛都在发亮,凶恶到了极致。
  这时候如果我还能看到,肯定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老太婆正在啃着黑乎乎的肠子一般的东西,另外一头竟然直接是从我肚子里头抠出来的。而那一节节玩意,哪里是什么样子,竟然完全就是一条条扭动的虫子一般,被这老人不断的啃着。
  肠子不断的扭动,形状似乎每一刻都在发生变化,被佝偻人影嚼着的同时,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猛的就从那肠子里头伸了出来,居然是一只黑乎乎的手,紧跟着一个脑壳拼命的爬了出来,整个黑乎乎的“肠子”里头,居然在发出凄厉的叫声,那钻出来的脑壳拼命的想朝着外头爬,但被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咔咔的声音之中,连带着地上的东西,给一点一点的吃了进去。。。如果我能看到,肯定会惊的不行,因为那脑壳,居然正和几个月前在那山腹裂缝的位置,看到的那满是头发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坐起来之后我两个手下意识朝着自己肚皮一摸,就看到那佝偻的身影,这时候居然已经是坐回了那桌子边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哪里还看得到刚才那诡异的凶恶神色?
  “你。。。你是???”
  咳嗽声响起,我浑身剧痛愣是爬不起来,就看着那佝偻的声音坐在桌子面前一个劲的咳,
  “有好些个都想来,平时看不真切,我就说他们也不好意思跟我抢。。。”
  我心头一震,
  “平时看不真切。。。我就想来瞅瞅,到底长个啥样,哪个不想自己的娃儿成材咧。。。现在的娃儿不孝顺,说是要修什么房子,弄两块卡板石头隔的我背痛。回去以后,你跟你屋里头的人说说,让他们把那卡板石头给我撬咧,让我睡也睡的情景。。。平时看不真切。。。平时看不真切。。。”
  这老婆子就那么看着桌子上头那根蜡烛,喏喏的念着最后的那两句话。就在这时候,浑身一崩,这佝偻的老人居然慢慢的又是走到了我面前,一只手朝着我兜里一伸,下一刻,直接从里头拿出了一张纸钱。看着这玩意,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看到这老太婆拿着那张纸钱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这娃儿算是有心咧,都晓得给我老太婆带点东西。。。”
  我终于是站了起来,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开了的大门就朝着外头走,老太婆笑眯眯的指了指个方向,这一天我两眼无神,像是被迷了眼睛一般顺着小路一步步的朝着村子一头走去,昏暗的天空之下,整个村子安静的出奇。远远的一个苍老的身影站在那泥巴房子门口,就那么看着我一步步的走远,直到我走的没了影,这老太婆表情一瞬间变得凶的不行,猛的看了眼村口外头那空荡荡的山坡。接着恢复了那苍老的模样,慢慢回了屋趴在了桌子边上,而此时,桌子上头那蜡烛的火光居然已经是暗的不行,你身影再也没有站起来,只剩下嘴里头那嘟哝的声音越来越小。。。
  “自己的娃儿,平时看不真切。。。”
  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影,像是被一根线牵着一般,迷迷糊糊的顺着小路居然到了村子另一头的位置,一条路弯弯曲曲顺着树林朝上,最后到了一栋老旧的大房子面前。两扇古朴的大门死死的关着,居然正是平时看到过的老家祠堂,昏暗的天空下头,此时的这建筑跟平时看上去显得更破。。站在那大门口的一瞬间,我浑身一个机灵,突然清醒了过来。
  “怎。。。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候,什么声音响了起来,突然,面前的两扇高大的老门慢慢的开了。看着那黑漆漆的祠堂里头,这一刻,看着这无比高大的建筑,联想起之前的场景,我已经是猜到了什么。突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几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头,那是一种无比恐怖的感觉,恐怖到你拼命的想要进去,永远就不出来的感觉。。。这一刻,我已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就那么朝着那道门槛,一步走了进去。
  这一刻,我已经完全听不到,隐隐的像是在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声音响起,
  “三爷。。。三爷,小爷的魂儿还在周围,咋引不到,他到底去了哪儿???小爷要断气咧。。。怎么办???”
  接着是远的不行的一个更加惊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吼了起来,,
  “三爷,小爷的魂没出来,他在去什么地方?”
  “锤子哟。牵的引子没到那一处咧。。。他。。。他娘的,整完了就该出来,怎么可能?他自己走到那里头去了,那。。群死了的行头太想看他咧。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周围一片漆黑。。只听得到似乎有脚步声和说话声,我不断的朝着前头走,周围像是根本就没人,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我自己都没发现,右手的青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一刻,右手那青光亮的这么动过,像是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那光芒已经是亮成了最耀眼睛的火焰,门内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那一刻,我压根就看不到身边有任何人,连我都说不清楚那种魂魄自身的感觉,像是有好多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身后的门口再也看不见,从门口外头传进来的声音也变得无比遥远,
  “屁娃。。。完了。。。”
  就在这时,我只觉得手一紧,瞬间被什么东西给逮住了一般,扯着我就使劲的托。接着咔的一声,我整个人狗吃屎一般的扑在了地上。回头一看,居然直接是被甩出了门口,而此时,那空荡荡的大门口位置,居然已经是多了个人,模糊的压根就看不清楚,只是一晃瞬间坐在了屋子那门槛上头。
  索索的说话声响起,这高瘦的人影像是在朝着门里头说着什么,我完全没有发现,这影子就那么久久的看着我,接着站起身,连着动作似乎都有些念念不舍,
  “你们别催。。。我这就回来。。。今年让他们多烧点纸。。。”
  耳边的最后一句话,那声音显得无比沙哑,
  “你回去告诉三娃,惹上的东西已经走咧。。让。。让他把长白山门口挂的那东西带回来埋在这山里头。。。”
  从门里头出来之后,我整个身上全都是泥巴,压根就是埋了之后被人刨出来的一般,意识到了什么,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整个一道古朴的大门,给人一种无比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与此同时,就在山林里头,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三叔和几个汉子一脸紧张的蹲在地上,一只手死死的掐住我的人中。如果我看得见,肯定会吓一跳,因为此时我整个人脸色发白,双眼紧闭的躺着,手里头还捏着一根香,而就在那香的边上,正是之前看到过的那棵烂树桩,昏迷的我一只手全是泥巴,一个死人骨头静静从边上土里头露了出来,一动不动的放在地上。
  “三爷,小爷缓过来咧。”
  三叔眉头紧紧的皱着,
  “用得着你说?狗日的,那群老货差点要了他得命。”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死人脑壳,
  “三爷,那香下头正好就有个这种东西?我们从后头看的清楚,小爷当时刚挖完这地儿,人就直勾勾的朝着下头倒。我们赶紧跑过来,周围哪里看得到什么板板?这事儿邪乎的紧。难道小爷早晓得这下头有名堂?插在这里插了根路香?”另外两个汉子刚准备点头,“肯定是咧。。”瞬间三叔有些发青的脸色,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三叔一只手始终没松,看了眼已经没了“人色“的我,面色居然有些茫然,就那么念了句,
  “他早知道个屁,呵呵,要是我来插路香,怕是随手载满这整个山头,都插不中这一个正好。”
  “三爷?”
  这一刻三叔笑的相当勉强,声音居然有些冷,
  “我也是没办法,逼得想的这法子,回去之后跟任何村里头的人都别说这事儿,说屁娃在山里头挖到过这种骨头。你们懂个球,找死人。。。找死人,要是我来找人,虽说是死人,但他娘的转个好几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这货犹豫了一下,接着硬生生的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
  “屁娃他找个屁,压根就是死人来找的他。”
  一旁的一个汉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三。。。三爷,你是说,小爷这回,完全就是。。。”说到后头硬是没说下去,
  “狗日的,招子亮点,别他娘的让村里头的人盯着咧。这儿不比外头,指不定周围就藏着人。”三叔看了眼我的脸色,终于是松了手,两个汉子赶紧把我一抬,一伙人有些鬼鬼祟祟的离开了树桩的位置。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我一睁眼是个瓦房,屋子里头没人,就院里头传来砰砰的声音。只觉得手脚依旧有些站不稳,出门之后才发现是三叔这货拿着把柴刀对着块木头一个劲的使力气。
  这货瞅了我一眼,
  “哟,起来咧?”
  我心头噎的难受,看了眼那柴桩子,估计这货砍了半天,愣是没整断一块不到半尺的柴木行头。眼看着这货一个劲的喘气,拿刀的手明显软的不行,
  “你看个求,我就练下手脚,围着砍得砍不断那才是真手艺。”
  我心头晓得这货手脚都还“残”的慌,愣是没开口。三叔把柴刀一丢,掏出火机居然朝着这村子的一个角落走去。
  我心头一惊,就在那墙角位置,两个蜂窝煤上头放着香,前头一堆纸钱早就摆的整整齐齐。
  整个角落相当不起眼,这货点了根香,恭恭敬敬的在地上拜了三拜,直接开口说了句,我走路都不稳的到了位置,拿着香一点,接着插在了面前。见我没有说话,三叔表情一愣,
  “屁娃,脑壳瓜了?就不问问是给谁的?”
  整个角落的位置,就连蜡烛居然都只有一根,加上少的不行的纸钱,算上供整个场面可以说是寒酸至极。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抖,就看着那点燃的香烟子悠悠的飘了起来,在空中隐隐的有些散,外行人看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不晓得这里头的名堂,这一刻,我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猛的看着三叔。
  “他。。。他是谁?”
  “他是你的一个老曾姑母。。好几十年前的事儿咧,我都是听爹说的,她死的时候九十多岁,有一回儿跟家里头的人说上山砍柴,之后就没回来过。。。说是走之前,叫村里头的人别出门去找她。我们屋里头重男轻女。。。”
  我突然想起了那一幕幕的画面,昏暗的房子里头,那满脸皱纹的身影,猛的扑倒我身上,一个劲的扯着肠子。
  我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了自己右边的衣兜,掏出来的时候,手里头已经是多了一张纸钱,脸立马就绿了。
  “你看个球,这玩意老子上前天趁你睡死猪觉的时候放进去咧。”
  “我小的时候都梦到过她,就在十多里外的那山头蹲着。很老的一个太婆,说是石头卡着她冷,让我烧点柴给她生生火。当时小,醒过来之后把这事儿就告诉了爹,结果被爹打了一顿,我一直都想不通,爹说这些祖宗见不得,死后是成了山石的。而我以后则要进祠堂,见了他们容易折寿。。。”
  说着三叔蹲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的不行,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刚刚摆的香头,看似平常却散的不行的青烟这一刻显得无比眨眼。
  “我们的有些老人,爹说,不能给他们上明香。他们阴魂长年累月就是周围这十几里地。”
  拿过我手里头的纸钱一点,朝着地上那少的不行的一堆整齐的钱纸丢了进去。
  “屁娃,山里头挖出来的东西你就当没看见,。。。给他老人家磕三个头。也。。。”
  “也只是图个念想,断了你身上那玩意之后,她老人家怕是再也收不到我们这些儿孙烧的钱咧。”


  我心头一阵,一瞬间只觉得心子无比的痛,起来之后我自己心头清楚,手膀子里头那怕是扯着钻心子痛的东西,这时候居然已经是再也没了影。突然想起梦中那老人抓着那堆肠子啃的恐怖画面。这一瞬间,我整个身子都在抖,脸色一瞬间无比纠结,狠狠的跪在了地上。看着一张张烧的一点作用都没有的符纸,耳边似乎还在响着那句,
  “自己的娃,平时看不真切。。。”
  过了半天,老村子这院墙角落的纸钱堆已经燃成了灰烬,三叔拿着刀继续使劲砍柴。我蹲在石阶上头,嘴里头叼着烟,就看着院墙外头发呆,肩膀已经是被重新包了一次,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几个伙计把我按在锤衣服的石头上头,三叔拿着刀一把就捅进我膀子里头。
  “三爷?”
  几个伙计直接傻了眼,就这么看着三叔伸出手,硬生生的从里头扯了十几根黑色的头发出来,朝着地上一甩。我浑身猛抖,打死都想不到这货砍半天柴就是为了最后剃根合适大小的木棍塞我嘴里头,防止我咬断舌头。
  这货猛的擦了把汗,一把粉末朝着我膀子一撒,接着直接点了火。
  “唔。。。唔。。。”
  “狗日的年纪大咧,这点活还喘不过气儿,这回算是断了这阴虫子的根。”旁边一个伙计脸色奇怪的紧,赶紧看了眼地上被扯出来的那普通的不行的头发,
  “阴虫子???这。。这是个什么锤子?”
  三叔这货把脏的不行的手边朝着我身上衣服擦,“东西已经死咧,这一把死人头发不过是这玩意的借头。有些东西摸不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这玩意顺着地儿就是钻进人的身上。”说完抽了口烟,脸上的神色复杂的不行,
  “晚上的时候,到昨天那地儿挖三尺土,合着院角那灰,埋个牌子出来。带出去找个城隍桩子换到里头。”
  一个汉子脸色一变,就听到三叔脸色阴沉的自言自语,
  “希望有一天,这香能点的燃。。。”
  就在这时候,这货猛的看向了院子门口。几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走进了门口,老迈的身子一个劲的朝着院子角落的一堆烧过的东西看。
  “三娃。”
  三叔神色变得无比难看,几乎是一瞬间这货一张脸笑的不行,另外几个汉子看了几个村子老头的架势下意识居然后退了半步,压根就想不到三叔这货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叔公。我在给侄儿钻蚂蝗,您几个老人家,进门也不招呼一声?”
  当中的一个老头眼睛一眯,像是看出了什么,一瞬间神色居然变得有些慌张。拄着拐杖就走了过来,
  “澈娃子惹了山头的东西?”
  几个老头猛的走到了我跟前,捏着膀子就开始看,
  三叔脸皮厚,压根就当没听懂几个老头的话一般,
  “这蚂蝗钻的深,痛的这娃子打滚,都差点挖肉。。。”
  “钻个求钻。老子钻你两耳光。”当中的老头胡子都在抖,居然转身就看着那还在冒烟的墙头,开始一个劲的骂,
  “王昌琴,你是我小姨,但这可是你亲侄孙子咧。你进不了祠堂要你在山脚,有什么不好?要作怪,你死了有气,就怪我王家的孙子?”说着拄着拐杖就到了墙头,气的居然拿着手里头的家伙就要去搅地上的一堆灰烬。一旁的几个汉子吓的眼睛都直了。
  其余的老头也跟着一个劲的说,
  “怎么得了。。你晓得个求,他们死的时候有气,说是屋里头压着他们不舒服。到死都不愿意咧。村里头的娃有些上趟山回来就秧兮兮的,咋子吃药都吃不好,就是那股气儿在作怪。老死的人咧,现在倒好。连澈娃子都怪上咧。。。”
  “祠堂的眼还睁着咧,作怪做到澈娃子这头,就不怕被压的翻不了身?”
  就在这时候,三叔一把拉住那当中的老头,声音小的不行。
  “叔公,不是山头的阴,是外头的东西。”
  简单的一句话,这老头手直接就停住了,
  “外头的?”
  一个老农民嘴都张了开来,猛的盯着我的身上。
  下一刻,几个汉子看到了根本就不敢相信的一幕,就看到那本来要拿着拐杖搅纸钱灰的老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居然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小。。。小姨。。。”眼睛一瞪,猛的朝着另外两个老头骂了一句,吓得几个汉子赶紧跟着就跪了下来。
  “小姨。。平时让你外面的饭,你都说吃不惯。。。现。。现在您老人家。。。”
  三叔站在一旁,没有跪下,就这么看着这几个跪在地上一个劲说话的老头。这货慢慢的转过了头,没有人看到,这货嘴角的一丝笑居然更像是在讽一般。接着转过头去,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真诚,就那么看着那寒酸无比的角落位置,只有这货知道,那角落对的方位,正是那天我在村子周边被迷了的那个山头。。。
  当天晚上,三叔这货少有的喝的大醉,几个汉子在周围一个劲的劝,个个也是整的走路都打晃晃,到了半夜,直接就被这货撵了出去。三叔叼着烟,压根就没看我,紧皱的眉头似乎始终在想着什么,
  “屁娃,你们出那墓的时候,遇到了我们死在那山里头的人?”
  我喝的脑壳都在打旋,一时间有些没听清楚。
  “叔。。。我。。。你这酒是兑的散装?我怎么看着瓶子有两个咧。”
  说完拿起伙计点燃,右手痛的使不上劲,直接在嘴皮子上头烧了两三秒,又晕又痛眼看着我就要朝桌子下头斜倒过去。三叔这货管都没管我,还在一个劲的念着什么。
  “老鬼带着那群做生意的老货在。。在外头。。。弟兄伙倒是进去死了十几个。。。老子日死他仙人。。。”
  我心头一惊,立马有些清醒。第一次的,在这货喝醉的情况下,我几乎是第一次听到这货骂老鬼。
  “狗日的,拿老子兄弟的魂儿,直接去喂了山。。。堂口的伙计你清楚,你说说,除了我和你爹,那些弟兄就是死变了鬼,有谁能指挥的动?”
  这货嘴里头还在一个劲的骂,接下来声音小的完全就听不清楚。最后的那两句,让我猛的反应过来了什么。眼看着三叔这货像是死猪一般的倒在了地上,我却突然之间猛的站了起来,晕乎之下拼命的回忆着在长白山时候的情况,终于,我再次想起了老铲最后倒下时候的眼神。
  就在下那风口的时候,当时的大风之中,山顶上那一群汉子的鬼隔得很远朝着下头招手,几个伙计顿时反应过来那居然都是死人,吓得架着我跟老铲就赶紧走。当时的老铲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就说不出话。大风之中,几个汉子压根就没发现,当时就快死了的老铲,拼了命的都还在朝着后头的方向伸手,嘴里头说着。
  “回去。。。回去。。。”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虽说回来之后算账死了人,当在当时的长白山上,老鬼跟那一群掌柜根本就一个都没死。。。那当时带着那群伙计的鬼的那老头。。所有“伙计”都怕他怕的不行,那他。。到底是谁?
  醉眼之中,我浑身一冷,猛的想起了以前丑脸说过的一句话,
  “他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只是你认不出来而已。”
  一旁的三叔看样子已经混混睡了过去,呼噜打的难听之极。我坐在桌子腿旁边,手里头一个酒瓶捏的绑紧。为什么。。。长白山的地势到底有什么用?你救了我。。。就在我面前,还是不肯见。。。见我一面。。。
  似乎是一种直觉,这一瞬间,在酒醉之后的泪眼蓬松之中,我突然又想起了那老太婆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自己的娃儿,平时看不真切。”
  再次回忆起来,这一个死了还压着石板不晓得多久的祖宗,那语气似乎根本就不是单纯的重复,如果我身上的那诡异头发藏得玩意代表着进了长白山巨大风水阵的因果,那这一只老鬼在断那“因果”的同时,因果因果。。。难道是我出生就带着那棵树背后东西的因果,注定要死在那里头,那老太婆似乎拼命的想要提醒我什么。
  你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设计填了那么多性命,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去掉我身上带的那“四竖三横”,甚。。。甚至这一回差点把自己儿子的姓名都丢在里头。。。
  可能就连三叔,至今都以为爷爷冲着那地势去,这么多事肯定是要为我王家祖脉争些什么。但从几年前平常看到那压在石头下头的那一罐子的烂肉开始,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开始有了现在的想法。。。其实这无数狠辣手段的背后,爷爷的目的可能始终只有一个,就是小时候在小卖部,那慈祥面孔抱着我吃冰糕,说的那句,“我澈孙孙最孝顺咧,爷爷会让你好的。。。”
  “看不真切。。。看不真切。。。”
  一时间,我满脑子的复杂想法全都沉了下去,只是呆呆的这么念着。也不晓得是不是酒精多冲着鼻子,两行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这次回村子经历了一次打死我想不到的惊魂,都是后头从三叔的嘴里头我才知道,那天晚上被勾了魂,连这货也说不清楚昏暗的村子难道就是在老家村子的地下?那里头到底有些什么人,不过通过三叔这货的话,我肯定了一件事情,就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是差点死过去。当时我脸上不敢露出什么神色,表面上始终笑呵呵的怕被这货打,其实是一句话硬是不敢说出口,那就是那天晚上进的“村子”,给我的感觉,竟然比长白山那下头的感觉还要危险好几倍,长白山那地儿的凶险老铲至今还是植物人,所以这种感觉被我死死的压在心头。七个连半匹的地势,从三叔这货的言语里头,似乎连他在我身上动手脚的时候,都不敢确定这件事情真的会发现。那昏暗的村子,还有和老家祠堂一模一样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格局?
  一个多月之后,我已经回了成都。坐在砖街店子门口,两个伙计啪啪的在柜台里头打算盘,
  “小爷,前两天嫂子带呆哥出去耍了一趟,回来给他买了好多衣服。”
  我抽着烟,一副小婆娘的事儿跟我有毛关系的神色,这伙计犹豫了一下。
  “掌柜的又在周边的两三家店里头添了些人手,我瞅着有些不对头,这些弟兄伙像是假眉假眼的都在跟着呆哥似得。前几年就已经有人专门看着他,你说呆子街道办主任,咋还成了咱的宝贝?”
  我愣了一下,
  “呆子比鬼叔的命儿还金贵你信不?”
  简简单单一句话,这叫闷棍的伙计竟然当了真,一双眼睛顿时一眯,眼看着我已经走到了柜台旁边,朝着下头的抽屉伸手。
  “小爷,使不得。这里头的钱老板娘都有数咧。我可担不起?”
  这货一只手立马死死的抠住抽屉,
  “上个月的房租是用我的钱,老子做了那么多生意,就抽点烟钱,你还有良心?”
  眼看着这狗日的根本不接话,我低声骂了句什么,扭头直接出了店门。
  “小爷,祝老爷子那儿收了几样家伙,看不准,说让你去一趟。”
  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句老扒皮,接着脸色一变,转身就朝着隔壁走。祝老头这边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幅字挂在墙头,老家伙的在桌上一副心疼的样子,拿着两块瓷片正使劲的粘。看我来了之后,这货这回居然出奇没抬头,只是哼了一声,不经意的朝着柜台的位置一指,
  “王小子,那点东西你先瞅瞅。”
  眼看着这货又接着造假,到了这时候,祝老头这方面的手艺可谓是早就突飞猛进,加上这老姜招子又亮,能整成一副和憋SHI差不多的难受样子,我心头估摸了一下,这回补的这假货怕是真有点烫手。
  完全没想到,柜台上头居然是一叠纸,开头的几页我还看得懂,往下居然全都成了英文。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中文的几页。
  “祝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扒了口茶,这货自以为我没发现,就在刚才我看这叠玩意的时候,这货居然在一直在斜着眼睛看我,这老狐狸今天明显有些不对头,根据经验,我心头瞬间提高了警惕。这货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
  “王小子。君儿平时也忙。我那点事儿,就全压在她身上,两年多咧,两口子聚少离多。。。”
  我心思没在这上头,顺手把手里头的英文纸一放,
  “我晓得,你前段时间去北边,是差点送了命的。我不是瞎的,街上这些崽子,那一段都出门的出门,好些个都没了影。。。”
  我直接愣住了,回来之后自从走得路,倒是没少跟这货杀棋,偏偏这一回,这老狐狸给我感觉奇怪到了极点,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桌子上的一叠纸。就在这时,祝老头再次开了口,语气很慢的样子,
  “你跟君儿这样,你爹妈跟我都觉得慌。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让你暂时来帮下忙,我上回接了个生意,跟北边一家合伙。人老咧。。。君儿上个月就去了那头,说是谈不下来。我跟亲家母一说,她也同意让你去帮衬下。。。”
  这老头一番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完全就是藏藏捏捏,我心头一震。偏偏就在这时候,祝老头直接掏出了手机,一瞬间一张老脸都快笑了个烂。一旁的我正准备走,稍微听到点那头的声音,顿时心头就一震,
  锤子哟。
  下一刻,在这货笑嘿嘿的眼神中,我接过了电话赶紧开了口,
  “妈。。”
  果然,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屁娃,亲家老爷说你那边生意不好?”
  我赶紧支吾了一句,
  “你这么大个人了,一天到晚能做点正事?祝君前个月累的住了院,你倒没了影?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个娃?你三叔是个什么求样你还不晓得?天天就晓得跟着你三叔混,有个屁的出息。。。”
  我一句话噎的厉害,我硬是开不了口,
  “你帮亲家老爷子把那些东西签咧,他都跟我说咧,平常人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帮着人大户人家做生意,还亏着你了?你吃了人祝家这好几年的饭,两间店子都是人家给你撑起来咧,以后多帮点忙。。。”
  说到这里,我妈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我总算是找到了空开口,
  “妈。。。我爹在边上?”
  “你以为你爹是我,你没出息他王文仲会在乎?他去了乡里头。。。儿子。。我这心头。”
  我心里一惊,我妈的语气明显有了变化,像是很是纠结的样子,我听到那头叹了口气,顿时搞得我有些紧张。
  “你不舒服?”
  “老娘好得很,你个瓜批娃。”
  我心头顿时一松。就在这时候,
  “儿子,我一直就觉得,起码不说,能看着你自力更生就成。他祝家虽说有钱,但我在乎的不是那个。。。你老汉这人又不管用,我怕的是家家户户嘴巴多得很,万一以后都说你靠着婆娘活,吃着上门饭。闲话可是戳着脊梁骨,你这么大咧,就不想想,我们这家人何时受过这些闲话?那可是没出息咧。。。你个没出息的娃。”
  主要是我妈这通话的语气,到了最后我听着都比她说着难受,听着声音都有些哽咽,我心头差点被憋死。。无比艰难的开了口,
  “妈。。。我签。。。你儿子有出息,不会吃耙子饭。。。您放心。。。”
  这样气氛之下下的保证,电话终于挂断了,扭头一看,一堆英文纸边上已经摆了一支笔,几乎是两步走到桌子边,拿着笔开始在每一页下头使劲划,几乎要把这玩意摁断,到了最后朝着祝老头面前一放。
  一时间我已经是气的发抖。
  眼看着祝老头当着我的面,从一叠纸里头飞快的抽出几张,瞬间放进了自己口袋,我稍微瞟了一眼,那上头的格式和我之前翻的那些压根就不一样,略微瞟了一眼,有一张开头的字似乎写的是“转让合同”。
  锤子哟。一瞬间,我直接就是一愣。
  “王小子。下一盘?”
  我叼着烟,看着这货的口袋还在发呆。
  “不下就算咧,过几天你就过去。正好君儿也在那边。”
  说完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自顾自的就开始走棋,一直到我出了门口,这货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的声音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
  “那些年我天天担心。但自从那年你上我们家,看到你过后,我就晓得那些都多余咧。我这大半辈子也看过不少人,不会走眼的。小子,虽说不敢跟你们家比,但我这几十年打拼下来的东西,也算不上差咧。。。交到你手头,给这些心汗找个好归宿。。。”
  我浑身一震,心头升起无比的震惊,回头就看到祝老头那笑呵呵的老脸。下一刻,我已经出了门,要是让我听到这货话里头的那最后一句,肯定会忍耐到了极限直接翻脸。
  “到后头,还不是要落到我外孙手里头。”
  说是几天,整整两个星期时间,祝老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每天都老神在在的在店子里头喝茶造假货,惹毛了跟以前差不多,跑到大街上头朝着老鬼古董店的方向骂街。来砖街买东西的人,看着这货穿着一身旧衣服,嘴里头一句比一句难听,大多都会以为就是这种老街边上的一个穷老头,谁会想得到狗日的屋头的钱堆起来能把一群人都给砸死。。。
  这天中午,两个伙计正在我店子里头使劲说着什么,口水星子到处溅,
  “小爷,过几天南边的弟兄就回来咧,听说到时候还是得带呆哥出去一趟。”
  我眉毛一抖,这时候的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下意识的坐的离了远点,
  “又要出门?呆哥成了抢手货咧。”
  这伙计嘿嘿一笑,
  “南边可是第一回吧,小爷,再说咧,你以为谁想带着他咧,半个月前光是在路上,他差点没把铁屎给折腾疯。才走三天,光是烟就去了大半条,他还要抽贵的。”
  这伙计还在继续说着,我之后根本就没怎么听,边看着门口的呆子,这货光是坐一会儿那口水就把衣服整湿了一大片。都是从村子里头回来之后我才晓得,据说是老鬼开的口,呆子已经开始跟着伙计出门去倒斗,这事儿怎么听着怎么玄乎,直到看到这货回来,一天晚上是使尽的招子看这货的身上,压根就没发现半点不同。。。
  再次想起那墓里头看到的场景,我心头有些发麻。
  整个事情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人知道。从长白山回来之后,像是有什么事儿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一群人不断的带着呆子出门。。。老鬼估计都不知道,这货出门之后的事儿几乎是一字不拉的全都到了我的耳朵里头。
  “小爷,我咋整的清楚,上回我们就带着呆哥去了一个坟, 那地儿很早就被我踩过咧,里头的东西早就摸清楚了,到地儿之后,是纸钱铺子那老头带着他进的墓门,这些事儿小爷你早就晓得,这些地方,里头的玩意早他娘的被我们整干净咧。他们没两天就出来咧。。。虽说不晓得里头是什么名堂,但看那样子,压根也没出什么事儿。”
  “我也奇怪,早他娘的就倒过的斗,现在还再去倒一遍?”
  呆子倒斗,还是去的那些“踩过的地方。”我心头明白的紧,这些踩过的地儿没有一处是他娘的简单的货色,有些是陆陆续续这几十年倒的地儿,甚至其中一些,是从祖上就被我王家摸了出来,之后换了里头的“阴位”,封着墓门开始养。。。
  一个“养”字,我心头一惊。联想起了什么,瞬间嘴里头的烟忘了扯。
  “小爷?不说这个,西头那地儿的事儿倒是怎么整咧,当初那可是铲爷说稳一手,先不得罪当地的人,他娘的说是这几天那群狗日的已经开始动咧,要是晚了,我们连汤都喝不到一口。”
  两个伙计最开始来就是说的这么个东西,所以说说话冲的不行。另外一人顿时骂了一声,
  “你慌个求,小爷心头肯定早就拿了主意,瞅你那鸡儿样。”
  眼看着我终于吧了口烟,两个货脸上顿时有些紧张。
  “铲叔当初的原话是什么?”
  其中一个货眉头一皱,
  “那是个宋坟,铲爷当时带着我们找了半个多月,最后在个深山夹沟子里头摸出了那地儿的墓门。铲爷亲自打的洞,没到肉坑(尸坑)就带着我们退了回来。我记得清楚,他当时拿着那地儿抠出来的土还做了个道场,说是里头的东西翻了阴,我心头奇怪的紧,这翻阴的东西最多他娘的养点粽子出来,哥几个手底下也不缺那两条,偏偏铲爷说一定要稳一手,我记得那捧着那拿来做道场的土,莫名其妙的念了句“里头有东西长了两个脑壳,开了第二条路。得先看时辰。”
  “小爷?”
  这伙计喊了一声之后立马住了嘴,就看到我脸色已经完全变得,连这货自己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爷,这坨肉你说怎么个下嘴法?”
  两个伙计压根不知道,听了那最后一句话之后,一直心不在焉的我心头已经是惊的不行。
  “隆哥,你说当地的寨子最近要倒那一处?”
  眼看着这货骂了句狗日的,就听着我开了口,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地方,那些山里头人,以前肯定进去过。”
  “什么?”
  这伙计眼睛一瞪。我眯着眼睛,一瞬间想到了还躺在乡医院夹层里头的老铲,心头变得复杂的不行。
  “铲叔让你们看的时辰,不是说找个好时候进坟。如果我没猜错,他的意思,只是让你们盯紧那周边的人,看他们什么时候进去。”
  “那地儿确实是个宋坟,不过不是从宋朝开始埋,而是从宋朝开始修。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修完。”
  “锤子哟。”
  两个伙计已经是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我懒得求理这两个锤子货,听了这话之后,我这时候已经是明白七八年前,老铲带着人去那地儿的真正用意。与此同时心头好奇的紧,看着样子,当时的老铲对那里头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忌惮。
  “小爷,那是个什么行头?看这样子,狗日的应该是好东西。”
  “那地儿周边的寨子,应该是每隔一两代,就会让人进去埋死。如果我猜的不错,狗日的是从宋朝殉葬一直到了现在。从宋朝开始就占了一座古坟,用人命来不断的修,养着那一处地方。。。”
  说到这儿,我心头都有些抖。看这样子,老铲肯定是通过那挖出来的土已经知道了上一次那坟送死人的大概时间,如果两批死人的时间在三十年以内,一想到这儿,我顿时觉得心头都有些冷。即便是这样,那地方一代代人养了那么多年,光是那地势就已经。。。被这边的堂口盯上之后,怕是再凶,那群老家伙也不会放过那地儿。。。莫名其妙的,两个伙计就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把烟一丢,狠狠的踩了两脚。一个伙计明显没怎么看懂,另外一个货眼睛一眯,笑嘿嘿的拉着这货就朝着外头走。
  到了门口,两人已经是离店门有二三十米,其中一人再也忍不住,
  “你他娘的脑壳瓜了?现在只要是小爷松的口,到时候桂扒皮那儿抽成能少这个数。顶以前好几回。“
  另外一个伙计扭头看了眼身后远的不行的店门口,
  “你回来的少不会看他得脸色。要是能下手他早松口咧,我们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信儿,证明这坟这回还真挖不得。。”
  说完这伙计愣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无比的奇怪,
  “别想了,按照现在堂口的声儿,但凡他晓得了没松口的东西,怕是那群老家伙没人再会点这个头。。。”
  一时间,另外一人的脸色变得无比失落。
  回来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别人不晓得,我心头是越发的奇怪。光不说其他的老掌柜,放着生意不做,光是老鬼这货,就一连消失的好几个星期。一连几天晚上,我几乎都是从怪梦中惊醒,梦里头不断出现一个个人,在一个周围都是山的地儿,压根看不到脸,陆续就那么朝着一个地方走,无数说话声中,往往我一屁股就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是满头大汗。。。
  打了很多次电话,三叔跟我老汉虽说在不同的地儿,但似乎都形成了什么默契一般,两人都没什么动作。外人根本不知道,一到深夜,我几乎是守着呆子睡,在平静的砖街自己店子里头,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呆子这狗日的基本上睡个觉口水长流,跟个死猪一样雷都打不醒。
  就在我整天守着店子,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一天中午,正翘着二郎腿等大鱼,闷棍瞅着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狗日的比我还难受。
  “小爷,生意不好您就别想咧,呆哥的烟我晓得藏哪处。再说说不定下午就有大鱼上门。”
  我这时候是连理这货的心思都消失殆尽,没过一会,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居然进了店门,我心头一喜,心想狗日的皇天不负有心人。柜台里头的闷棍更是眼睛都开始放光。
  “这位先生。纸钱香烛随便看,我看你眉心不稳,是不是遇到什么行头?”
  我心想闷棍这狗日的这么多年还是缺点斤两,始终比我差得多,掩饰不住脸上的急切。完全没想到,西装男两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居然亮的比闷棍还激动。
  “小爷。又看到你咧。”
  简单的一句话,犹豫晴天霹雳,我当场没掩饰住脸上的失望,朝着椅子上一坐。
  “小爷,我是火生咧,蹲在北边的火生。这么多年没见着您。都不敢认咧。”
  我瞥闷棍这狗日的一眼,毕竟没见过大场面,一见不是鱼态度变化也太过明显,我心头奇怪的紧,这汉子正是当年跟着我们闯平城的伙计。
  “小爷。再看到你,我这心头呀。。。”
  我下意识的朝着旁边坐了坐,边笑边在心头骂了句“你穿你娘的西装。”没过多会,店子外头居然又跟了三四个货色进来,全都一身笔直的打扮。就看这汉子一连四五分钟没听过嘴。
  “二十几年没回过堂口咧,那头有人接了我的班,小爷,二爷让我这回跟着你出门。特别交代咧,听那意思,说是怎么都不能丢了屋里头的脸。”
  就在这时候,店子边上的帘子被掀了开来,祝老头钻出个脑壳,门口的几个西装居然顿时一副恭敬的神色。
  “王小子,你可是签了字的。我这边的生意现在都是你的钱。。。这回麻烦你咧。。。”
  笑声之中,祝老头的脑壳像个乌龟回头缩回了帘子后头,一时间,我嘴角都在抽。。。
  。。。
  这天傍晚,我一身西装衬衣,有生以来少有的几回站在了成都机场大门口,身后一个陌生的西装男声音生硬的不行。
  “姑爷,还请尽快,别误了航班。”
  这一刻,我只觉得无比别扭,抬脚就朝着机场里头走去,身后,七八个个西装货跟着就走。里头唯一的两个伙计居然全是当初去平城的货,火生和铁屎穿着西装压根就没开口。
  当天下午就到了安徽,下飞机之后居然直接就住大酒店。我生怕火生这两个货没见过世面丢人,一个劲的让两人跟在我旁边,
  “小爷,你说我们办事儿,咋从来就没做过飞机。”
  我心头一憋,愣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不接着地气,怎么布路子?”
  没想到这货居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对,是这个理儿咧。”我没再说话,心头边问候祝老头的仙人边又是积累了一回瞎掰的经验。
  酒店房间里头,敲门声响了起来,铁屎立马开了口,只见一个陌生的眼镜男站在门口,一张脸使劲的笑。
  “姑爷,小姐已经知道您过来咧。让你先休息一晚,开会在明天上午。”
  这货似乎完全没想到我笑的比他还厉害,
  “辛苦了,还得承蒙你们多照顾。我明儿就过去。谢谢咧。”
  我一番态度之下,这中年人奇怪之色瞬间就被掩饰了下去。终于,门关了起来,火生朝着铁屎使了个眼色,我压根就没想到,两个货穿着西装居然开始查房间。
  我心头估摸了一下,看着两人居然很是认真的样子。我心头直接就一沉,事情很有些不对头。一直到把这金碧辉煌的各个角落都摸了个遍,
  “小爷,不是我们要装,我晓得我们穿着这身衣服也不像那家人。主要是这回带来的东西,可经不起半点阴气儿,得先看看这周边有没有藏着板板。”
  就看到铁屎当着面把背的巷子放了下来,我看了一眼里头的东西,立马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这是。。”
  火生叼着烟,看着这箱子里头那密密麻麻的符纸,一时间连这货自己居然都不敢伸手去碰。
  “小爷,三爷说了,这玩意太凶,只有你能用。”
  这一刻,看着那被死死的绑在符纸堆里头的东西,整整半箱子的符,居然就是为了盖住这两张东西。居然是两张画着东西的皮子一样的玩意,就在两张东西上头,一面铜镜静静放着。我几乎是一眼就给认了出来。。。声音都有些沙哑。
  “火哥,谁下的吩咐,他。。。他没事?”
  这伙计叹了口气。
  “三爷吩咐的。铲。。。铲爷那口气没剩多少咧,继续用身子背着这两块东西,怕。。。怕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再说这回。。。他说估计这玩意能管用。”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在这别扭的不行的高档酒店里,闷着脑壳开始抽烟。火生在一旁慢慢的开了口,一直到这货讲完,我心头的震惊已经是无以复加。虽说之前已经有些猜测,但这时候,我才终于晓得为什么屋里头会让我过来。。。帮祝家,开这个锤子会。
  就在这时候,突然,火生脸色一变,猛的骂了句什么。
  下一刻,在这酒店之中,我就看到那箱子里头密密麻麻的符纸猛的一抖。
  “铁屎。你他娘的脑壳被门夹了。扫个屋扫不干净?”
  话才说话,这货已经是瞬间到了屋子东南的位置,直接吼了一声,
  “东南角最邪,估计就藏在墙头。。。你他娘这都摸不干净?”身后的铁屎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就在这时候,只见已经被盖住的巷子居然开始拼命的抖动。
  “我咋晓得?铜钱落里头没问题咧,估计这里头以前死过人,而且时间长,那魂儿弱,他娘的被他骗了过去。被这东西一扯,直接把鬼给扯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弱的不行的阴冷感觉从屋子里头传了出来,下一刻,火生拿着铃铛猛的朝着地上一压,就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妇女,一步步穿过那道门走了出来。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箱子。。。
  我眼睛一眯,怎么可能。这箱子里头的东西能引鬼?
  两个货还要有所动作,就看到我突然抬了手。
  “小爷?”
  火生硬生生的按住了手里头的铃铛,这一刻,我心头已经是无比震惊,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这只不晓得什么时候死在酒店里头的板板,那双鬼眼像是被迷住了一般,就这么盯着地上的箱子。
  “呵呵。。。呵呵。。。”
  这“中年妇女”突然笑了,这只鬼的表情显得无比诡异,就这么走到巷子面前,把手伸了进去。
  “过家家,看桥桥,我家闺女要出嫁。。。”
  意识之中,这女鬼的声音响起,一旁的火生不敢再动,只是狠狠的吐了一口。三个人几乎是看着这女鬼把手伸了进去。
  “过家家,看桥桥,我家婉儿要出嫁。。。”
  我站在原地,右手轻轻一勾,一条红线悄悄的套在了这“妇女”的脖子上头。就在这时候,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就看到这只女鬼,像是被什么玩意给彻底的迷住了一般,似乎完全看不到我们几个,慢慢的拿起一张皮子的影子,呵呵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朝着地上一下一下的磕头。
  整个场面显得无比诡异,这时候,我心头已经是完全的沉了下去。怎么可能?那。。。那女鬼手里头的两块人皮,没人比我更晓得是从什么地方挖下来的。。。一旁的两个汉子已经完全愣住了,悉悉索索,这女鬼瞬间脸上变的惊恐之极,像是从那箱子里头看到了恐怖的玩意一般,嘴里头惊恐的念着,压根一句都听不懂。我右手已经是捏着绑紧,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幕,这女鬼开始不要命的磕头,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脑壳撞烂一般。。然后整个带着黑气的身子,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
  就在这一瞬间,我右手猛的一拉。
  “三魂落定,倾无丧军。火急如律令。。。”
  一根带着青光的细线猛的一亮,几乎是瞬间又把这已经极度恐惧的女鬼给拉了回来。铃响声响起,两个伙计的三张符纸已经打了过去。下一刻,一股无比渗人的感觉升起,我猛的看向了周围。。。两个汉子看了看我的脸色,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手。。。
  “小。。小爷,怎么了?”
  两个货脸上一惊,就看到我一瞬间脑壳不断的朝着空荡荡的屋子周围看。
  “有东西来了。。。”
  “怎么可能?那。。。那可是从。。。”
  “小爷,有东西上了这鬼的身子。。。不。。不可能,箱子里头没有其他玩意。”
  就在这时候,一声怪叫声从那“女人”口中传出。我心头一冷,这跪在地上背对着我们的妇女,身子居然停止了抖动。。。。而我手里头的红线已经断了开来。
  这一瞬间,周围安静的出奇,两个汉子手里头的铃铛已经开始悠悠的响了起来。我两步朝前,右手青光猛的亮起,朝着这“女人”的身子上头狠狠的一抓。就在这一瞬间,这安静的女鬼慢慢的回过了头,两个汉子已经是彻底震惊了,这哪里是刚才刚女鬼的脸。一个奇怪无比的面容出现在这女人脸上,诡异的朝着我一笑,一瞬间我意识到了什么,右手青光猛的一亮,几乎是使出全身力气把这女鬼朝着后头一拉,一张淡淡的皮子居然被我强行拉离了这“女人”的脸。
  两个伙计嘴巴都长了起来,这一刻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右手的青光还在使劲的闪,屋子里头鬼气被青光彻底的荡开。。我整个人犹如天神下凡。。。
  金属背箱关了下去,周围的符纸同时停止了抖动,似乎刚才的一幕全是错觉。我回手一扯,一张符纸瞬间盖在了影子已经淡的不行的女鬼身上。这女鬼这时候的脸,在那皮子被扯下来之后,几乎是立马就回到了原状。。。
  “小爷?那。。那皮子什么东西?”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巷子,散乱的符纸都还从缝隙里头露了出来。而我心头已经是天翻地覆。我心头明白,这两张东西,正是我小时候看到过的,老铲两个手臂那有刀子形状的纹身,而让我此时几乎彻底愣住的是。那一瞬间这女鬼变成的那张脸。。。我绝对当年就看到过,狗日的跟我小时候在虬龙山那乱石堆最后天空出现那张怪脸一模一样。。。没人知道,在之后的几年,这脸的形状慢慢开始出现在我胸口,一直到玉佩长进了肉里,才把那玩意完全盖住。。。
  而红鼻子老头,当年想尽办法,就是为了看我胸口那跟当年天空中出现那形状机器想死的玩意一眼。。。
  三叔,当年的事情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到底在藏着什么?。。。老铲手上的纹身,居然能引来那张脸。。。一时间,我只觉得当年的一些疑惑像是猛然有些明悟一般。。。到底这是从多少年前就已经开始下的布局?我似乎又看到当年我瑟瑟发抖,山坡之上那棵妖异的树木无比的美丽,就是天空之下,一个巨大的脸的形状死死的看着当时的那些人,没有人发现,当时的老铲看似是自从那牌位出来之后就一直跪在地上。其实那双手。。。始终没有放下去。。。当年的那一幕。。。他们早就知道?是老铲在山头像刚才鬼那样,跪着举着这纹身?为什么,难道当年的那张大脸,不是藏在的那地方,而是被他们用法子硬生生的逼到出现的。。。就在这一刻,我心头猛的一震。。。再次想起那句话。。爷爷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难道当年的那时候,爷爷本人就在虬龙山上?
  一时间,下了长白山之后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从我心头升起。。
  这。。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当年的事情,绝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我面色有些呆滞,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头,火生已经是拿了个陶罐出来,一把粉末朝着地上的玩意一撒,朝着铁屎念了句,
  “狗日的,看这样子应该是被谁整死在这房子里头。你自己动手,找个时候送你这亲戚上路。”
  铁屎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不过这回愣是没还嘴,似乎打死都想不通怎么就没发现在藏在屋里头的鬼。
  火生这伙计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初平城那么凶险的情况,这狗日的眼睛都没眨过一下。这回说完拿到这箱子的来龙去脉,到了最后这货自己声音都有些抖。
  “小爷,这。。。这是那些老头亲手从铲爷手上割下来的,这玩意怎么这么邪乎?都说铲爷身上有道纹。。。刚才那只鬼把这玩意朝着脸上按,我怎么觉得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东西?”
  这货把另外的东西几个字咬的极其的重。
  “小爷,除了刚才那些话,三爷反复交代,说是这玩意一旦脱了手,一定不能碰到其他带着阴的玩意。我一开始还真不信,你说这两块皮子,真的有那么邪乎。”
  这时候我已经是走到了窗口,眼睛就那么看着外头,偏偏说了句跟这没什么关系的一句话。
  “刚才那女的看着死得冤,阴鬼的怨主要是扯着这块地方,等会用点桃木,把地气散了,拿回去送她上路会容易点。。。”
  火生脸上一愣,悠悠的盯着我,就最后说了那么一句,
  “小爷,那地方真没什么不同,我们弟兄都提前踩过点,而且常年人也多。而且其他处这种庙子也多得是,你说咋偏偏三爷就选中这么一处?而且。。。”
  说到这里,这货穿着西装表情都有些难受,
  “而且这回,直接动手不就得了?这几十年,我还是第一回碰到堂口用这种方式。。。”
  。。。
  这是安徽东边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出了市里头四五十公里的地儿,地势开始出现坡地,到了后头直接就是一连片典型的山脉。云雾环绕,古松苍劲,较高海拔的地势上头,是一大片地区著名的旅游圣地。车子开到一个山脚就到了头,下车之后,我看了眼周围的人山人海,打死都想不到开会居然是个这种地方,火生两句话之后,一个西装汉子生硬的放了话,
  “姑爷,他们都在山腰那别院。一共六家公司,已经商谈了两周。”
  这声姑爷让我心头别扭的紧,层次的不同造成了听着这几个货说话都觉得别扭。只能是在内心极度深处下意识的一句“老子姑你仙人”。旅游山口的位置,正路的阶梯一路延伸上去,给人的感觉像是通到了云层深处一般。偏偏西装男找了条小路,一群人抬脚就朝着上偷走。
  与此同时,在这人满为患的旅游胜地里头,偏偏在有些烟雾的山腰安静的出奇,一座壮观的别院里头,是个装修相当古朴的会议室。而此时,会议室里头居然已经是坐满了人,整个屋子之中安静的出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左边的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过了四五分钟,终于,一个中年男子静静的开了口。
  “祝董,这一点上,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若实有困难,可。。。”
  这货一双眼睛一眯,看小婆娘压根就没朝着这边看,
  “可否邀请凤堂老先生斟酌一番,这季节也是此处最宜人的时节,相信老哥也有心前来观摩。。。”
  小婆娘皱着眉头,眼睛一个劲的看着手里头的东西。终于,抬头说了个数,如果我在这里,听到肯定会吓一跳。小婆娘接着在开口,对面的几个中年人脸色居然一时间有些难看,
  “寺楼加上院子,周围的五里地,就给我一家开发,不能合作,钱方面可以再加,但刚才的数就是底线。。。”
  小婆娘的声音压根像是在说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般,一个数目从嘴里头说出来压根就不痛不痒。就在这时候,一个有些歪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是屋子里侧的一个年轻人,
  “祝小姐,你们有多少货大家心里都清楚。五里地?连边上的山地你都要?别处还行,这地儿一寸土比金子还贵?你祝家一家怕是吃不下来。。。”
  之前的中年人看到这年轻人开了口,立马就成了一副笑嘻嘻的神色,如果外人在场,肯定可以发现,小婆娘旁边的人只是占了这会议室的一角。而里侧的年轻人一边的人明显是最多的,坐的竟然还是主位。看那样子,招待的位置规格比小婆娘这头高了不少。
  “李公子。那贵公司是个什么态度?”
  中年人开口不是一般的和善,年轻人边瞟了一眼小婆娘。
  “他们做不下来,我们这边的价钱没问题。”这狗日的货带个金丝眼睛,声音不是他娘的一般的大。
  “如果是祝君小姐想参一手,可以分一部分。。。”
  说完摸了摸手表,中年人明显神色一缓。“价钱方面??”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想到,冷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冷清的声音之中,竟然都有些发抖,
  “这地方我全都要。三十年的合作期。。。”
  说到这里,小婆娘旁边的一个西装神色一慌,下意识的开了口。
  “小姐。我们现在真没能力。。。”
  这人话还没说话就闭了嘴,就在这时候,只有少数人发现,祝君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眼坐在自己方后排的一个汉子。这汉子轻轻一笑,露出一口黄的不行的牙齿点了点头。
  “嫂子,随便您怎么整。”
  一旁的人惊的不行,西装轻蔑的瞅了一眼这汉子,就想再次开口,突然听到,一个歪乎乎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了起来。
  “狗日的,你收了姓李的多少钱?再叫唤老子整死你。”
  回头正好看到那黄牙汉子对着自己笑,这货面色一慌,死死的没有再开口。
  终于,整个过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结果出现在这屋子里头。一连几次喊价,小婆娘像是压根不在乎一般,不止是小婆娘,最后就连拿年轻人举的手都开始发抖,狠狠的骂了句什么,愣是没有再举起来。
  “祝君,你以为你拿的出来?”
  就看着一群穿着开叉衣服的婆娘端着酒杯走了进来。
  本地的领头的几个货脸都笑了个烂。
  就在这时候,坐在最大方向的年轻人,眼角余光一瞟,猛的转向了一个方向,居然这房间其中一个空荡荡的角落。这人下意识的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一时间脸色居然有些闪。
  “陈师傅。刚。。。刚才,我好像瞟到那方向,站着几个人。。”
  就在这锤子的身后,不起眼的坐着好几个衣着简朴的人,最右边的,居然是个穿着随意的老头。这老头的声音小的不行,
  “李少爷,不打紧。这寺院几百年香火,旺盛流传,可以说福泽一方亡魂。寺内更是常年供高僧行物,香源深厚。这些都是些周边的孤魂野鬼,这次的事儿牵涉有些大,那些东西难免会聚在这一处。。”
  这老头一副云淡风轻,前头的年轻人脸色已经是剧烈的变化。。。
  “李少爷,这地方几百年香火流传,要是能往里头住上一块家牌,从八字运道来讲,那可是福泽深厚,所以李老爷才让您务必拿下。。。”
  如果有人开了鬼眼,肯定可以看到,整个大气辉煌的会议室里头,就在座位背后,此时居然已经是不知道站了多少人。面无表情全都盯着周围。。。年轻人拿着玉佩,隐晦的按在自己手背,悄悄的朝着周围看了过去,接着下意识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之前的老头一只手静静的往这货颈子后头一按,下一刻,这年轻人眼睛猛的就瞪了起来,整个脸色变得害怕的不行。
  “好。。。好多。。。”
  “李少爷,别看他们。“
  说完手一松,之前的年轻人似乎总算看不透彻。深深的吸了口气,
  “寺院。。这种地皮。真的那么玄乎?”
  老头眼睛一眯。
  “随缘而已,各处寺院香火不一,都以行善为本,度的鬼多了。自然就能牵涉到众多亡魂,此番积德之举,看来与令尊无缘。。。”
  “陈师傅,您说笑咧,这条路上头谁不尊重您?能请您来,没缘也变的有缘。”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听着这老头一口的别扭,说不定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年轻人一脸的轻笑,眼睛狠狠的看着远处的小婆娘。
  谁也没有想到,整个场面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整整齐齐的本子摆在面前,小婆娘居然压根就没有去拿笔。
  “祝董?”

  一连好几声,本地的人似乎再也忍不住,狗日的几个货之前签字的时候几乎是哗哗的就划了个全。一时间整个会场气氛无比怪异。
  “祝君,跟我斗。下不去笔?”
  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整个会场变得无比的安静,陆续有议论声响了起来。就在这时候,
  “于理事,得等等。我现在签了没有效力。”
  本地人脸色一僵。
  在这时候,一个黄牙汉子突然站了起来,拿着手机一个劲的吆喝,当地的中年人奇怪的不行,看着这货从祝君后头的一群人里头出来,十几步就走到了门口。没有人注意到,场中的一个老头突然脸色剧变。
  “陈师傅。。。怎么了?”
  年轻人奇怪的不行,因为这老头身边好几个衣着简朴人全都惊呆了一般。。。
  “师傅。。。这。。。这些鬼。。。”
  会场之中,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居然开始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看,接着一个个的飞快的一闪,消失在会场里头。
  “这些东西。。。像是在跑?”老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就在这时候,之前那黄牙汉子居然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大门开了,几个人影走了进来。
  我心头一惊,锤子哟,这是什么场面?下意识的就想朝着边上躲,才发现整个屋子的人眼睛都盯着我。而小婆娘,居然就坐在其中一边的边上。打死我都想不到会是这种场面,下一刻,就看到小婆娘居然直接走了过来。
  “已经谈好了,就等着你签字。”
  我下意识的跟着就走,到了最后,就看着那桌上摆着几份文件。
  谈好?我憋的愣是没开口,这时候所有人眼睛都盯在我身上。小婆娘朝着本地的小声说了句,几个中年人脸顿时笑了个烂。
  “钱不是我出,是他出。”
  我正好看到纸上头的数字,手里头的钢笔直接掉在了地上。
  “锤子哟。这么多。。。”
  我此时的表情已经是比见了鬼还吓人。就看着小婆娘,
  “王澈,回去再谈,这数目只能你来写,我还拿不出来。”简单的一句话,一旁的人直接傻了眼。这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一旁的西装火生突然掏了个东西出来。
  “小爷是不想写,你忘咧?你的私章这回出门我带了的咧。”
  私章?这一瞬间,我似乎就看到了三叔那张贱笑着的脸展现在我面前。说完当着我的面朝着几页纸上头一按,我压根来不及拉住这狗日的,就看着火生一副淡笑中把合同朝着几个中年人手里头一递。下一刻,我直接呆住了,小婆娘轻轻的挽住了我的手,一脸平静的笑容,一二十个人陆续站了起来,慢慢的朝着会场大门口走去。话筒声中,开叉女优美正式的声音响起。
  “感谢王先生和祝小姐,为徽寺市发展所做的贡献,市历史协会会记住这一刻。。。”
  美妙的声音中,小婆娘拉着我一步步的走出了会场,我整个人呆住了一般。
  “师傅,怎么可能?我找了刚才屋里头的一个鬼客通灵,他。。。他说。。。”
  其中一个中年人还没说完,老头脸色已经是难看之极。“有些天生残命的人,鬼魂都怕。如果我没看错,那中间的年轻人,命里头有残。。。而且,是大凶的残。。”
  与此同时,正方向上那年轻人一脸阴沉的笑容,似乎没有丝毫在意,
  “陈师傅,今晚动手可好。”
  这年轻人完全没发现,身后的脑壳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走到门口的火生几个货,那眼神像是在看几人的腰间。
  “陈师傅?”
  老者的声音已经是有些发怔。
  “对。。。对。。。今晚就走?”年轻人已经察觉到这老头的声音居然有些抖。
  “陈师傅?”
  就在这时候,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一根香,飞快的朝着其中一个人一递。“去看看周边的阴势。。。如果烧的完,我们今晚就能走。”
  年轻人的神色奇怪无比,就看到老者身边接香的那人听了老头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师傅?”
  这一刻,老头的声音变得无比沙哑,
  “要是烧不完。就说明我们已经被盯死了。。。这一回,跑不出去了。。”
  “怎么可能?他们居然想要这寺院?这。。。这一回我们不该来。。。这地方肯定不是那么简单,那家人来了这么多人。。”
  “师傅,有人敢朝着这几百年的香火胜地动手?这。。。”
  这一刻,就连那年轻人都完全变了脸色。“陈师傅?怎么回事?”老者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默然。“李少爷,我们本就偶遇,你借了老夫道事与那姑娘下了害招,这事儿全然不知。”
  老头微微的站了起来,而此时,整个会场就只剩下这一群人,其中一个穿简朴衣服的货匆匆的从外头跑了进来,老头脸色一变。
  “师傅,我放了三只路客(鬼),都说外头没人。”
  “香呢?”
  中年人吞了吞口水,看了眼周围空荡荡的会场,才从身上掏出一根香,所有人就看到,那香到了一半的位置,像是整整齐齐的熄灭了一般。老头一屁股坐了回去。面色呆滞,像是就要这么一直坐着。一旁的一个伙计终于是发现有些不对头,眼睛猛的一盯这老头的右手,只见那满是皱纹的手死死的捏在凳子上头,老者身子僵硬,给人的感觉,像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这老头的手,竟然被什么东西给钉在了那凳子上头一般。
  “师傅???”
  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回。。。我们怕是掺合进了惹不起的事儿。。。”
  与此同时,外头的山林之中,四五个汉子叼着烟,眼睛死死的盯着半山坡那古建筑的方向。其中两个把一张符纸按在石头上头,另外一个货歪笑着一把二锤猛的一锤,一枚黑乎乎的钉子朝着那符纸使劲的打。
  “叫你狗日的对准点,这都还整不死?”
  一个货朝着远处看了一眼,
  “锤子哟,带头那老行头有点料。小爷已经到咧,跟外头的人说,把周边地势先钉死再说,把那几个不开眼的货顺手整死就行。可别误了小爷的正事儿。”
  说完把烟一丢,一把粉末再次洒在了那被钉住的符纸上头。也不晓得在骂谁。
  “老龟儿敢躲?钉住了命老子让你跑?”
  这旅游胜地的院子大的不行,出门之后,小婆娘根本就没说朝什么地方走。几个月不见,两个人似乎依旧憋不出几句。好几回想要抽手,小婆娘像是感觉到了一般,硬是拉住了我的膀子,才走几分钟,我心头已经是无比煎熬。终于,这婆娘发了善心,
  “王澈,你三叔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开了口,
  “那么多钱。。。谁来还?”
  小婆娘愣住了,直接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我穿着不伦不类的西装,直接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场点了根烟,直到小婆娘没有任何表情。我心头才略微松了口气,狠狠抽了一口。
  “你先回去。三叔既然一定要拿下这地方,我也说不准这里头是个什么玩意。。。”
  小婆娘看了我一眼,像是压根就想不到我会这种语气。接着居然笑了,就那么点了点头。
  “好。我明天就走。”
  中午时刻,半山的烟雾已经是消了一大半,明媚的阳光之中,不断有上香的人在这地儿进进出出,纷纷侧目看着我旁边的小婆娘,祝君挽着我的手,一脸我从没见过的灿烂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走在这像个小女孩一般开心的女子旁边,第一次的,显得很是自然。
  而就在我们两人身后,火生提着个铁箱子,眉头之间时不时露出紧张的神色,不断的看着周围这一片祥和的古建筑群。。。
  小婆娘悠悠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你们王家,一定要得到这块地方?”
  我身子一僵,脸上虽说还带着笑,心头朝着某人骂了句狗日的狗。硬生生的从嘴里憋出了一句,“我知道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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