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孩纸们~~要不要坐在高高的骨堆上面听一个警察故事

  沦南分局里,李峰跟梅子并不清楚张连城为何突然来到分局,但另一边韩明很是清楚自己为何跑到西山区一个刚刚建成的新小区里。
  韩明查到的IP地址显示是在这个小区,但事实上这个小区还没住进几个人,扯了网线的,也才3户而已,而他查到的IP,正是这三户其中之一。
  “这个倒是好查”,韩明拿着物业给他的那个网络IP的实际地址,有些犹豫不决,“太容易了,‘蔷薇杀手’啊,能这么容易被我查到?”
  “偶尔也有点自信,你好歹自诩资深黑客。”这个“看不见”的人,已经许久没有再跟韩明说过话了,突然插了句,把韩明吓了一大跳。
  “我靠!你要消失就彻底消失,时不时搞这么一出,会死的,心脏病会犯的。”韩明一边跟身边这个“透明人”聊着天,一边敲着门,没等透明人回话,门开了。
  开门的人显然正在午休,一边揉着眼屎,一边不耐烦的问道。“有事?”
  “查案,请你配合一下。”韩明说着亮了亮警官证,没等那人反应就闯进屋里来了。
  韩明进了屋,每个房间都溜达了一遍,这是个二居室,主卧旁边就是书房,书房里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灯,韩明顺手打开电脑,扑面就是AV女优销魂的姿势,这家伙看完片没关播放器,韩明淡定的把播放器的窗口缩小,打开浏览器,点了微薄和某BBS。
  “用户名都不是啊。”韩明嘀咕了一声,接着直接退出登录,又点了一下输入,记忆功能显示,并没有The Watcher这个ID。
  “那个,你是查水表的?啊,不是,你是网监大队的?我最近可没有发表什么敏感言论啊。”站在一边看着韩明翻腾电脑的这家的住户,有点局促不安的说了一句。
  韩明没理他,把电脑拨拉到一边,发现电脑并没有连接网线。
  “你装的无线路由是吧。有效范围是多少。”韩明问道。
  那住户摸着后脑勺想了一会,“撑死了也就楼上楼下能用吧,一般最多也就能穿三堵墙左右,穿过三堵墙以后,信号就很不稳定了,基本没法用??????你他妈是冒充警察来骗密码的吧,告诉你,老子密码一天一换,你知道也没用!”这人一付突然醒悟的样子,指着韩明骂道。
  韩明都震惊了,“你太有想象力了,今儿没吃药吧!”说着麻利儿的跑出了屋,估计再慢点就挨打了。
  出了这栋楼,韩明望着刚刚去过的那个三楼,果然是没那么容易啊,无线路由,那么估计也就是四楼或者二楼,三楼的邻居??????韩明算了一下,信号起码要穿三堵墙以上,应该可能性不大。
  “二楼,还是四楼。”韩明抛了硬币,正面就去二楼,反面去四楼,硬币显示反面,“好吧,去二楼吧。”
  韩明没让物业来开门,所以只能爬上去,相对来说??????二楼好爬。
  一楼是有人住的,踩着一楼的防盗窗,手一搭就能上去了,正好窗户也没关,对于韩明这种运动白痴来说,也是个轻松的活儿。
  不过,窗户没关?如果说这套房子还没被卖出去的话,是不可能开窗的,物业不会犯这种错误,韩明坐在窗口,手不觉的摸了摸别在后腰的配枪。
  这套房子跟三楼的格局是一样的,韩明进来的位置,是主卧所在,从窗台上下来,韩明顺手拂了一下窗台上的灰,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房间里也干干净净,这不像是一个无人居住的房间,韩明掏出手机,把WIFI打开,兜兜转转走到旁边的房间,那个房间对应的正是楼上书房所在,韩明掏出枪,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现在屋里已经没人了,但房间的正中央一个电脑的电源蓝灯还在闪烁。
  韩明心里一阵狂喜,他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追着IP来到这个小区,没想到真的有所斩获,当即拿起那个电脑翻找ID。
  一切如韩明所愿,电脑记忆的ID名就是他所查找的,“打电话给峰哥,我这次可立大功了。”韩明一边傻笑着,一边拿起了手机,正要拨号的时候,隔壁发出了细碎的响动声。
  听到响动韩明心里一紧,手机听筒中发出的彩铃在空旷的房间里显的异常刺耳,他连忙捂住听筒掀开手机后盖,一把扣掉了电池,快速的抽出配枪,屏息听了一会儿,隔壁的人似乎悉悉索索的在往大门走,并没有发现他的样子。
  韩明松了口气,大着胆子透过门洞往外望了望,果然看见一个人打开物业预留的防盗门,往里拖一个半人高的大型行李箱,韩明觉得,这个时候,是逮捕这个人的好机会。
  韩明随即缩回了头,靠着墙站着,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稳定一下过速的心跳,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处理这样的状况,紧张的不行。韩明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了三声,猛地跳了出来。
  “警察!不许动!”韩明威武的冲着门口吼了一声,但是尾音因为破音分了叉。
  门口那人拖着箱子,突然出了韩明这一嗓子,明显吓愣了,保持弯腰拖箱子的样子没有动,回头看了看韩明。
  韩明慢慢走近那人,双手握枪点着他,“慢慢站起来,双手抱头。”
  随着韩明的话,那人慢慢站直,双手叠放到后脑,韩明看那人这么听话,没有反抗,便又向前了一步,本来想叫那人抱头蹲下,但也不知他想起来哪个电影片段,来了句,“抱头跪下来,快!”
  那人深深看了韩明一眼,但仍然依言跪了下来,韩明端着枪绕到那人身后,心里不免得瑟,把枪插回后腰的枪袋,拿出手铐抓住住那人的手臂,刚扣了一个手腕,旁边的行李箱突然动了一下,歪倒在韩明脚边。
  韩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了一跳,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便被那人反手拿住了手腕,往下一拉,韩明整个就扑到了那人背上,那人空着的另一只手抓住韩明的后衣领,一个背摔。
  由于那人摔韩明的时候全程都是跪着的,高度不够,韩明摔的并不重,但经这一摔整个人都暴露在那人的眼前,那人即刻扑了上来,拿臂弯卡着韩明的喉咙,另一只手利用双臂的杠杆作用,死死的压着韩明的后脑,韩明只挣扎了几秒,便不动了。


  第七章 字条
  沦南分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会议室的排椅上沉默的坐着几个人,沦南分局主管刑侦的王副局长紧张的坐在放幻灯机的桌子旁,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的卡在一起,手指关节紧绷的有些发白。
  王局长旁边坐着张连城,他一手搭桌,翘着二郎腿斜坐着,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他的坐姿那样轻松,垂在一边的右手夹着烟,是不是抽上一口。
  王志鹏坐在后面一排,一会儿看看王局,一会儿看看张连城,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的喜子听到他的叹息,歪着嘴笑了一下,百无聊赖的拨拉着放在膝盖上的文件夹,厚重的纸张在拨动间,发出“啪啪”的声音,这无节奏的细碎响动,稍稍缓解了一点会议室里压抑的气氛。
  梅子从她的尼桑楼兰里捡回手机后,看到韩明的电话,回了过去,顺便叫他来开会,但开始还是正在通话中,再打就无法接通了。梅子悄声跟李峰说了这个事情,李峰想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开完会,你去他家看看。”梅子点点头,一直黑着脸的张连城站了起来。
  “人都到齐了吧,以下我说的这个事情你们要严格保密,漏一点消息出去,自己想后果。”张连城说着把烟头仍在地上,一脚踩熄,打开旁边的幻灯机,直到屏幕上出现一片雪白的灯光,才又开口说话。
  “今天下午14点40分的时候,接到江海市师范大学心理学系的报警电话,他们当时电话反映说他们的普通心理学导师中国著名心理学家卢青松院士并没有准时出席下午的研究生普心课,学生在联系卢青松的时候,清楚听到院士在电话里的呼救声,随后,在卢青松办公室里发现一张纸条,证实了院士被绑架的可能。”
  张连城说着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压在幻灯机上,纸条上中规中矩写了这么一句话,“语之诳,伤无形。妄言者,自食其果。”
  整个字条总共13个字,并未打标点,并且是繁体字,只是字迹不佳,从笔画的逆顺和笔意的生涩情况来说,应该是左手字,或者说是非偏好手字。随后张连城也说,请过市局的笔迹专家分析过,从字的用力方向来说,这是左手字没错,而且据专家称,这张字条书写虽然幼稚,但有些字的书写方式有书法结构,也就是说,从整个字条来分析,写这张字条的人有较好的中国传统文化底蕴,文化程度极高,毕竟繁体字会写的人不多,随便写一句话就有其韵律感,这非是一般爱好中国传统文学之人所能比。
  大概其介绍了一下情况,张连城站在幻灯机前,从口袋里抽出支烟,“啪”一声点上,自顾自的抽起来,不在说话。
  “大学里的老师吧,”底下坐着的喜子终于不在摆弄文件夹,接口说了一句,“搞不好是教古汉语的呢。”
  “界定有点窄,不过可以肯定是沦南大学附近的人,这人不是绑架了教授吗,难道就没有摄像头拍到他?目击证人什么的,都没有?”梅子接着喜子的话问道。
  “监控记录还在审查过程中,一会儿就会把视频发过来,目击证人倒是有,只是有聊胜于无。”张连城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那人是负责江海市师范大学行政楼卫生的清洁工,他见到有人进了卢院士的办公室,但并没有看到正脸,我叫人带他去画像,画出来的也是模棱两可的东西。”
  “沦南大学上善湖附近也有摄像头,但事实上没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了凶手。”李峰坐在后面,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他接着说道:“法医刚才已经把两个尸检结果都送来了,新尸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作案手法不符合沦南大学连环女尸案,可以移交了,另外一个白骨化的尸检结果就有意思了。”
  李峰掀开尸检报告,读了一段,“上善湖湖岸淤泥里发现的骨骸,应为22~25岁之间的年轻女性,女性胸骨有多处利器挫伤的痕迹,死亡时间应为3~5年。”念罢,李峰啪的一声合上报告,“我相信,这个无名女尸,应为这次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受害人,对照前面受害人的情况,嫌疑人可以确定为30岁左右的男性,如果能查明这个受害人的身份,嫌疑人的真实面目大概也能揭开了,只是现在嫌疑人手里有人质,等待结果是来不及了,我想,最好能把我们挖掘到陈年女性骸骨的信息公布出来,我们现在不是有头骨还原的技术吗,如果再配上还原以后死者的头像,效果应该会更好。”
  听着李峰的话,张连城点点头,“我马上就联系媒体就这个案子做一次新闻发布会,梅子,你准备一下,一会儿由你上镜。”
  梅子应了一声,张连城又骂了一句,随即说声散会便出去了。
  “我们现在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怎么办,这个案子没法办啊,在捅到媒体那里,最后还破不了案的话,我们局要成一个笑话了。”一直没有吭声的王副局长,走到李峰他们几个身边,沮丧的叹着气。
  旁边喜子一撇嘴,说声去看看师范大学的监控有没有发过来,抬腿走了,王万鹏也没搭局长的腔,只跟李峰说去再去过一遍案情,随便看看现场遗留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便也走了。
  王副局长讨了个没趣,嘟嘟囔囔的回他办公室去了。
  这边梅子对李峰说,“韩明那里我去不成了,你去看看吧,你的手机可是好好的,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先向局里报告。”
  李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梅子还想再嘱咐两句,但看李峰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心知再说也无用了,只得出去找张连城说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去了。
  李峰这边,给韩明打了几个电话,仍是无法接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一边打电话要技术科定位韩明的电话,一边往韩明家里去了。
  第八章 地狱

  我相信有地狱,那用以禁锢的砖石,皆是自己垒砌。


  这个时节,正是栾树开花的时节。细碎的叶子和细碎的黄色花蕊,有时候风一过,地上就会薄薄的铺上一层嫩黄色。
  栾树的种子是成串的,随着秋季的到来,颜色也越来越美丽,从青色,到黄绿色,到夕阳的红色。那一片浪漫的颜色,和地上掉落的黄蕊,让人喜悦、沉思、安静。
  韩明站在这样的,栾树树林里,只是静静的站着,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到过这里。
  韩明突然觉得很累,他看了看地面,想要躺在地上,那细蕊与落叶铺就的地面一定很软。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退了一步,腿被一块大石绊了一下,竟然踉跄着摔倒了,右手扶着那块绊倒他的石头,稳住了身体,单膝跪在地上,想要站起来,面前的那片土地突然开始往下陷,落叶和黄色的花蕊像沙子一样往地下流去,像污浊的水一样流下了去。
  地面塌陷了,韩明跪在塌陷的边缘摇摇欲坠,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了韩明的腿,韩明惊得猛地往后退,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来,想要掰开那只手,却使不上力气。
  韩明与那只手僵持着,渐渐的,那只手的主人从塌陷的洞里爬了出来,韩明惊恐的看着那张脸,那是他父亲的脸,韩东风的脸。很快,韩东风的脸开始烂掉,一块块向下掉落着烂肉,一边掉着一边从烂肉里又拱出一张脸来,那张脸的额头上顶着一个黑色的洞,朝他笑着,那个嘲笑韩明无比熟悉。
  周振海。周振海咧着嘴向着韩明笑,发出嘶嘶的冷笑声,长长的獠牙从嘴里钻了出来,像是从肉里钻出的白色的长虫一般,额头上的洞里也伸出一根黑色的角,那角长的飞快,眨眼的功夫就戳到韩明的眼睛里。
  韩明尖叫着后退,可那角生长的速度远远快过他后退的速度,他能看到长角的黑色角尖穿透他的瞳孔摩擦到他的脑膜。
  “我要死了。”韩明心里响起了这句话。随即他听到一声脆响——他也不清楚,是“听到”,还是幻觉,随着那声脆响,长角也停止了钻入他的脑髓。
  韩明颤抖着,睁开了双眼,他看见“周振海”用右手掰断了长角。
  “周振海”的面容扭曲而痛苦,他歪斜这脑袋,嚎叫着,开合的獠牙时不时戳进了他的鼻孔,看上去可怖又可笑。
  然而恐怖的并不是“周振海”的面容,而是他右边的颈项上那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隆起的肉瘤。
  那肉瘤很快长出了头发,五官像是快放的雕刻流程一样,越来越清晰,那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韩明认识他,那是,李峰。
  韩明突然想起这个树林他什么时候来过了,这里是那个游乐园外的树林,他和李峰在里抓到了杀了他父亲的凶手,周振海。而周振海,就埋在他面前的那个塌陷的坑里。
  韩明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对他来说就像是怎么也醒不了的噩梦一样,他挣着两个眼睛,等着不断“清晰”的“李峰”,虽然说他一向依赖李峰,但看着面前双头怪婴一样的生物,他只觉得恐惧,只恨不得刚才的长角直接把他贯穿。
  “李峰”也笑着,右手不知抬起一只不知从哪来的手枪,递向韩明,韩明木然的接住。“李峰”的嘴一张一张的,像是在说话,韩明听不到声音却知道那句话是——
  “杀了他。”
  几个月前,同样是在这里,李峰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韩明抬起手臂指着不断颤抖的“周振海”的脑袋,迟迟不肯开枪,他在回想,他在想,“当时我有没有开枪?有没有?”
  “杀了他!杀了他!”“李峰”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噪音一般冲刷着韩明的大脑,韩明的头开始钻心的疼,他无法再去回忆几个月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开枪了,“周振海长出犄角的地方被重新开了一个洞。
  开了第一枪,再开枪就会很容易,韩明木然的开着枪,“周振海”的脑袋已经被打烂了,韩明乜着眼,看了看“李峰”,那个“李峰”桀桀的怪笑着像是称赞韩明如此听话,那尖锐的笑声惹得韩明心中一阵烦躁。
  一枪,两枪,三枪??????韩明也数不清自己开了多少枪,只是见面前的双头怪人变成了无头怪人,他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可笑,抬手把枪塞进了嘴里。
  “呯——”
  假如说疼痛能够惊醒噩梦,那在韩明后脑爆炸的那颗子弹,带来的那巨大的炙烧感,他很乐意忍受,甚至再来几遍也无所谓,但如果说从一个噩梦醒来,跳进的却是另一个噩梦,韩明宁愿去死,那怕死掉以后,会身躺在地狱的油锅,或者是能够压碎骨头的石碾里,疼痛不过是疼痛,怎比那真实的梦魇一点点侵入你的大脑、撕扯你的灵魂更可怕。
  所以说韩明现在不敢睁开眼睛,他从来没有那么怕一种植物,那开着淡黄色小花的植物,他怕再睁开眼睛周振海会跳到他的肩膀上尖叫,怕李峰那句诅咒一般的话,“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全世界的人都去死吧!!都死光吧!!
  韩明咬着牙这般无声嘶吼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带动身体也晃了起来,随即全身传来像是被千万根钢针来回穿刺一般的痛感。
  那疼痛激得韩明倒抽一口凉气, 大概是空气中灰尘过多,韩明接着又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因为动作过大,带来的更强烈的穿刺痛感,再加上刚刚经历过那种绝望的噩梦,此时脆弱的韩明已然崩溃,不由得嚎啕大哭。
  “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
  泪水一滴,一滴的敲打在地板上,那种有节奏的声音慢慢让韩明平静了下来,随着情绪的宣泄,韩明慢慢想起在噩梦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被他的嫌疑人用一记十字锁喉卡住了脖子,之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韩明现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以前看过一个电影,电影讲十字锁喉是不可破解的必杀技,被这招卡住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死,劫后余生?还是那个人故意为之?
  韩明渐渐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刚刚那种针扎似的疼痛,其实不过是血液流通不畅突然活动起来造成的,他大概是被捆了起来,或者是因为昏迷的太久,他之所以这么不确定,是因为,他试着想要动动手脚,除了随后反馈过来刺痛以外,他感觉不到任何肢体的存在。
  一丝惶恐掠过韩明心头,被自己的犯人羞辱,死了也就罢了,若是瘫痪了······韩明这般想着,耳畔却渐渐听到另一个短促而有节奏的声音,很轻微,开始还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发出的,韩明暂时屏蔽了胡思乱想,屏息仔细听了一会儿,那根本就是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那种短促的呼吸,会很快导致心脏衰竭。
  韩明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眼泪糊着双眼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再加上光线暗的很,周围都是一团团的黑影,韩明开口想要询问,但嗓子因为刚才歇斯底里的吼叫已经很说成句子了,努力了半天,只发出一些艰涩的音节,连韩明自己都听不懂。
  那呼吸声更加急促了,突然一阵铁链声和开锁的声音,韩明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韩明闭上眼睛,耳听得钥匙磕碰的声音,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离韩明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那是呼吸声传出的方向,脚步声没响几声,只听谁“嗯?”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翻找东西的声音,倒水的声音。
  细碎凌乱的声音响了一会儿,韩明再听那呼吸声,平稳了下来。他·····在干嘛,韩明心里冒出一个疑问,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人······是在救人?韩明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个缝,回来的那人开了灯,虽然不是很清楚,韩明还是能模糊的看到了一些东西了 。韩明隐约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他看不清那个人长相如何,但很确定不是那个差点把他弄死的那个“嫌疑人”,想到这,韩明猛然一惊,“那个人”呢,那个刚刚回来的人呢?
  “你醒了?”那人站在韩明身后问道,随后又转到韩明面前,看了看韩明的脸,“你哭了?”
  韩明没吭声,只是把脸别到一边。
  那人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走开,走到墙边木板棚起的桌子旁,开始捣鼓他的电脑。
  趁着这点时间,韩明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他倒是没有被捆的很结实,不过是绑上了双手双脚,随便的被仍在地上,看见旁边两个大行李箱,韩明瞬间明白自己大概就是这样被转移走的。再看看周围,这像是个地下仓库,他看不见任何窗户,整个光源都来自头顶的那盏白炽灯。
  韩明周围是一些高高的铁架子,上面乱七八糟的放着些工具,从他的角度,他看不到门口在那里,他试着回忆刚刚那人开门时的响动在哪个方向,但从那个方向望去,只有层层叠叠的箱子,堆放在那里,根本看不见门在哪里。
  韩明还想再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那个人“抱着电脑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
  ”那个人“把电脑放在韩明面前,指了指屏幕上的视频窗口,示意韩明去看,等韩明把注意力转过去的时候,那人点开了播放键。
  “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
  嘶吼声在仓库里激荡,韩明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牙都咬碎了,心里估算一下监控器的位置,一抬头就见面前那个铁架子的顶上,悠悠的闪着红灯。
  ”人若开口,必有所失。“
  “那个人”合上电脑不疾不徐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站起身,随手把电脑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往一边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个人走去,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拖曳声音,“那个人”把椅子上的人拖到韩明面前,轻轻说道:
  “人活着才有意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努力求生,你为何求死呢?我想,应该对你有个惩罚,你需要记住,活着才是最好的,不管怎么样活着。”
  “那个人”的这段话,乍听起来很像某些心灵鸡汤常用的句子,但在韩明听起来却觉得毛骨悚然。韩明抬头看了看椅子上被绑住的那个老人惊恐的眼神,一时想不透“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韩明到底会遭遇什么,暂且放在一边,另一边沦南分局门口,李峰已经坐上开去韩明家的出租车,途中他接到技术科的电话,技术科的科员说,他们只能追到一个小时前的信号,信号所在地在西山区一个叫桂苑的小区里,随即又说会把详细地址发达李峰手机上。
  李峰挂上手机没多久就收到了短信,他看了看地址,那个地方是跟西山区的游乐园正好在西山区的对角线上,游乐园在西山区靠海岸的东南角上,而这个桂苑在正西北角西山区和沦南区、茶盐区的交界处,那个地方是个城中村,这两年一直拆建,又加上早年辖区划分不清,一直管理混乱,算是除泽城老区的陈渠路之外,又一大法外桃源。
  李峰这般想着,告诉司机先去西山区的邓家湾,邓家湾画堂渡口,桂苑小区。
  李峰从画堂渡口下来,迎面就是桂苑小区,这个小区说不上建的好不好,楼都是新的,也没几家住户,周围大多是正在施工的工地,把个小区门口好好一条小河堆的全是建筑垃圾。
  这样的环境,李峰也不必多看,治安必然是一片混乱,便直接走到门卫室问了问,下午的时候,有没有哪个警察来办案。
  门卫室的那个保安,正好是一个多小时前给韩明拿申请了网线的住户名单的那个,那个保安直接给李峰指了指最里面的那栋楼,说道,“3楼,我早些听三楼抱怨有人冒充警察办案,闯进他家了,我说那是真警察,他就不吭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啊,我见他进来,还没见他出去呢,该不会是从后门走了吧。”保安说完又叨咕了一句什么,李峰没听清,当即又问道:“你说什么?”
  那保安回道:“我说小区后面有工地,乱着呢,平时后门都是锁着的,不太可能从后门走,不过有小区里装修图省事,把后门偷偷打开了也说不定。”
  李峰嗯了一声,也不再问什么,径直往后面的那栋楼走去。
  事繁话简,李峰问清了三楼的住户,韩明来都干了什么,便把注意力锁向了四楼和二楼,他和韩明的思路一样,在楼下望了一会儿,准备去二楼,只是他在去二楼之前,比韩明多了个举动,他去访问了一下一楼的住户。
  一楼住的一对老夫妇,年纪都在75岁上下,开始李峰叫门的时候,隔着防盗窗都很戒备的样子,后来李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立马开了门,拉着李峰一顿猛唠,跟见着亲儿子似的。李峰蒙了一会儿,不敢再顺着这两个老人的话头唠嗑,赶忙把话题引了回来,问道:
  “这些日子你们在这住着,有没有听到二楼有什么动静。”
  老头看上去一脸迷惑,回头看了看老太婆,老太婆倒是点头了,“有,前几天上午我听楼上有脚步声,我以为是有人来看房,就没在意,今儿下午响了好大一声,我偷偷的往外看,看见有个人来回搬了两大箱东西出去了,我开始以为是小偷,想报警来着,后来想想万一是人家搬家来了呢,就没报警,真的是小偷啊,你们警察都来了。”
  李峰看着老太太有些害怕,摇头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事,不是小偷,我来是因为别的事。”说罢,便要告辞了,临走之前,问那对老人要了一根铁丝,一卷宽胶布,顺手还拎走了一个空的纸杯。
  李峰就带着这些东西上了楼。二楼的门是物业预留的防盗门,说实话防盗效果应该是很一般,因为李峰拿着铁丝绕了个环,往门锁里一插一提一转,门就被打开了,李峰进去后,拿衣服垫着手,推着门把手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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