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孩纸们~~要不要坐在高高的骨堆上面听一个警察故事

  进到屋里,李峰打量了一下空旷的房间,倒是没有急着到处巡查,而是把手中的宽胶带放到地上,点了支烟,站着抽了有半支烟的时间,他小心翼翼的把烟管上驼着的半截烟灰弹到左手的纸杯里,又捡起地上的胶带。才开始端着纸杯走动。很快,李峰在最里面的主卧室套卫里,发现了韩明四分五裂的手机。
  手机碎裂的不很彻底,看着很像是用手掰坏的,说实话,现在的智能机质量实在不够看,手劲儿大点的姑娘都能掰的断。李峰但在那一堆手机碎块前面,手伸到后腰,取下别在裤腰上的钥匙串,钥匙串上常年挂着他那把连刃口都卷起来的折叠刀。
  李峰拿着刀尖拨了拨碎裂的手机,没有发现手机卡,倒是本来该卡在卡槽里的记忆卡倒是散落了出来。李峰无意识的嗯了一声,仔细看了看放置记忆卡卡槽的那块手机碎片,这种手机的设计还是很有意思的,记忆卡和手机sim卡的卡槽长的基本一样,只是一个位置不同罢了。李峰拎着烟头猛吸了一口,慢慢将剩下的烟灰弹到纸杯里,又从口袋里拎出一个粉刷,别误会,李警官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这粉刷是他临出分局的时候问梅子要的,本来他还准备要梅子的散粉,可惜散粉梅子今天放到口袋里临时补妆用,结果中午打架时候丢掉了,不得已李峰准备用烟灰代替散粉当指纹的显影粉用。
  李峰拿着粉刷柄细细的研磨着纸杯里的烟灰,顺便看了看这狭小的卫生间的地面,这件套房子本身空置很久,按说以周围工地的情况来说,哪怕是这间最隐蔽的套间卫生间,也该有一层灰尘,但是这地上,包括物业预置的蹲式马桶的白瓷面上,全都一尘不染,当时李峰就觉得,这个人倒是很勤快,既然整个房间都能打扫的这么干净,倒是也把韩明的手机弄走啊,这样韩明就能完美失踪,直到他的尸体出现,没人会知道他到底去哪了,干什么去了。
  其实韩明只是失踪了一下午而已,李峰一开始也不觉得他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当李峰真正到了桂苑,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才觉得,韩明可能真的很背,第一次独自行动的时候,就撞上了那个变态杀手,成功的被自己的”嫌疑人”收拾了,至于是当场被干掉,还是被绑架了,李峰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这堆摔碎的手机。
  李峰拿着梅子的粉刷,沾了点烟灰刷在那块放记忆卡和sim卡的手机碎片,顺便也扫了一下记忆卡,也算有收获,记忆卡的卡槽里有半个残缺不全的指纹,能不能作为证据,作为证据会不会有效,李峰也懒得计较了,毕竟这里算不算现场还很难说,有东西,说总比一无所获的好,前面几个正经现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碰上一个有“洁癖”的犯罪嫌疑人,追在他屁股后面的警察还真是命苦。
  李峰拿着胶带把手机上的指纹黏在胶带上,又多扯了一截,把有指纹的胶带对折粘了起来,揣进兜里,在他忙完这一切,将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些奇怪的碎屑,李峰顺手又扯了一截胶带,把那些碎屑粘了起来,放在眼底下仔细瞅了瞅,那些碎屑闪着银白色的金属光,很像是铝合金的碎末,李峰拿手捻了捻,手感也不是很硬,李峰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李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呈L型弯曲的粗大的下水管道,银色的防锈涂层看起来闪亮闪亮的,但那个L的弯曲的那个部分,明显有剐蹭的痕迹,李峰提了口气,蹦起来拽着旁边小一点下水管道,一个引体向上,拉了上去,上面很明显是绳子摩擦出来的,痕迹还很新鲜,一道一道的蛇爬一样的纹路。
  “看来,这个人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壮。”李峰低声自语了一句,那个刮痕,应该是嫌疑人为了移动韩明而做的一个定滑轮,靠着那个L型管道的牵引力,把韩明拉了起来。
  这样说来,嫌疑人的大概特征,大概需要改一下了,一会儿回去再和王志鹏他们商议一下,李峰这样想着,放开了抓住下水管道的手,跳了下来,拍拍手准备离开,这样“干净”的房间,能有这两处痕迹,李峰已然知足,其他估计也找不出什么来了。
  虽然说房间里没什么可以看得了,但小区里还是要转一下的,虽然一开始李峰就知道韩明失踪的这栋楼靠近后门,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近,下了楼,再转过一栋单元楼,就是后门了。越往后门去,后面工地上的声音越大,待走到后门边上的时候,李峰正看见一辆轻卡载着装修材料往里进,再抬头看看装在门墙上的摄像头,顺着电源线往下,断掉的线头还挂在墙上,等于宣告了这个摄像头作为摆设的身份。
  从后门走出去,顺着被各种重型机械压坏的水泥路往前走,没走多久就能到染河,顺着河岸再往下游走走就到了画堂渡口,也就是桂苑前门。
  “可惜,以前那么清的水。”李峰趴在岸边的栏杆往下望去,大大小小的建筑垃圾把这条染河“染”的污浊,连鱼也看不到一条了。
  染河,染河,上善湖。李峰猛地从栏杆上弹起了身,像是被谁吓到了似的,他原地转了两圈,顺手推过别人停在一边的自行车,骑上车,便沿着河岸往下游行去。
  第九章 见证者
  李峰沿着河岸,骑了有半个小时天就黑透了,染河两边这两年一直有几个工程在做,除了市政上的绿化工程以外,还有些楼盘在建,到了夜里黑的连路的看不清,感觉实在不像市中心的地界儿,李峰只得暂时先放弃继续沿着河道巡察的想法。他这个想法,本身就很怪,染河是和上善湖连着不错,但这个“蔷薇杀手”为什么要沿着河道找地方藏身,这个变态既然一直坚持把上善湖当做抛尸地,那为什么要在离湖这么远的邓家湾藏身?
  李峰这般想着,慢慢推着车子往回走,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个外地的号,李峰有些纳闷,但还是接通了。
  “喂?峰哥啊,我是小熊。”
  电话里的声音李峰很熟悉,就是不记得哪有个小熊的熟人,只嗯了一声算作回答。那个小熊倒是很自来熟,当即又说道:“玉林,我是熊玉林啊,上次请你吃饭,还没开始你就走了,今儿有没有空啊,我在茶盐区富察巷的火锅店,你来嘛,小赵也在,花儿爷也在,你快过来吧。”
  李峰一听是熊玉林,突然想起他是谁了,在宥茶庄那个替他打架的小平头,这个人真是奇怪,先是莫名其妙的跑到陆齐住的小区找他,这次又要请吃饭,连赵稔都拉上了,这不得不让李峰觉着蹊跷。
  李峰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反正也饿了,富察巷离得也近,索性自行车也不还回去,骑着车子就往茶盐区赶去。
  话分两头说,李峰跑去吃火锅,沦南分局的这几位可没什么好饭吃,梅子几个随便泡了碗面,便坐在会议室里发呆。卢教授被绑架,固然是个紧急的事情,但是现在毫无线索,叫这几个人也无从查起。
  梅子的新闻发布会开的是一肚子气,她正经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虽然梅子上学那会也玩过DV,但像这样直接面对摄像头,面对不留口德的记者,回答那些调转古怪的问题,梅子现在觉着自己的脑细胞起码死了有三分之一了。
  “咱们局里是不是该成立个专门的公关小组,或者把这些面向媒体的对外活动,外包给一些专门的公关公司也好,强过叫我面对记者们胡说八道的好,明天不知他们会写出什么样骂警察无能的文章来。”梅子如是向张连城抱怨着。
  张连城只是笑着打哈哈,“这种事怎么好叫外人来做,好啦好啦,市局那边还有一摊事我还没做,你们盯着案子,我先回去了。”说罢张连城夹着他那大皮包就走了。
  其实张连城也是秦海峰的案子时被那群记者弄怕了,这次才硬要梅子顶上了,反正这个记者会不管谁上,无论说啥,最后的结果都是被骂无能,毕竟这次死了这么多人,连著名的卢教授都被绑架了,局里却一筹莫展,一点头绪的都没有,警察的脸,算是丢光了。
  梅子坐在会议室里,嘴里吃着泡面心里还在骂张连城不该把她推到公众面前丢人,正不爽着,梅子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正是梅子拜托查冼玉川的那个朋友。
  “十四湖,东楼大街,广发大厦,你快来,有情况。”那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梅子一听有情况,面也不吃了,把碗一推,把枪往后腰一别,就往外走。本来她是想要开着配给她的那辆尼桑警车去的,但转念一想,不能这么显眼,便出门叫了个出租直奔十四湖。
  东楼大街是十四湖区挨着海岸的一条街,街东头有个宋朝建的,明代又翻修过一遍的一栋3层古楼,楼匾上是提着东来楼的题名,但老泽城人还是习惯叫它东楼,因为在西山区还有一栋建在悬崖上的西楼。那东楼建在海边的一个大礁堡上,八十年代末起了公园,江海市日出第一缕阳光总是准确无误的漏过楼顶的东角的鸱吻,所以这古楼一直是江海市观海上日出的第一观景点,公园门票08年的时候就涨到180,现在为了保护古建筑,更是把每天早上游人限制在每天150人以内。东楼公园边上,就是东楼大街,这条街因为环境极好,是江海市,最为昂贵的黄金地段之一,随之聚起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商业圈,如果说,沦南区沦江弯道商业圈是实业兴商,那么东楼这边的商业圈,就是名符其实的江海市金融中心,那东湖大街,也隐隐有华尔街的姿态。
  准确的说,东楼大街由北边的盘山公路算起,路过东楼大街,沿着海岸线有一段线路,又在白水河的入海口处转折往西去了,而广发大厦就在东楼大街西段,灰扑扑一栋老楼,在众多新建的、设计新奇、外观犀利的众多大厦之中,显得极不合群。
  梅子到了广发大厦楼下,给她那个朋友打了个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挂掉了,梅子有些奇怪,刚准备再打一个,一条信息过来了。
  “13楼1307室,从后楼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来,我给停车场保安打过招呼了。”
  梅子依着信息所说,从停车场里上了楼,到了十三楼,整个楼层都黑灯瞎火的,梅子刚想拿手机当手电筒使,突然见有间屋子闪过一道白光。
  梅子顺着白光就过去了,推过玻璃门,进到一间像是某个公司办公区一样的地方,绕过成排的办公桌,一个人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站在落地窗前,不知在干什么。
  “你——”梅子刚开口询问,便被那人打断了话。
  “嘘——别说话,那边正在谈判呢。”
  梅子一听这话,忙踮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到那黑影旁边,“虫子,怎么回事。”梅子问道。
  那被叫做虫子的黑影取下半边耳机,指着对面大厦对应的那一层说道悄声说道:“看见对面那个拉着窗帘的房间没有,一群人正在里面谈判呢,我是跟着冼玉川过来的,他那个楼我进不去,所幸这边楼的安保不严密,我买通个保安就过来了。我才上来的时候,窗帘还没拉上,后来又上来几个人,窗帘就被拉上了。”说罢,那人一指旁边的办公桌,“窃听的录音都转到那个电脑上了,你要听的话,F盘里的就是。”
  梅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接着问道:“你说的谈判,什么意思,他们谈什么呢。”
  “杜秋旻走私生意的接手权。”虫子声音有些激动,顿了一下,稳定了情绪才继续说道:“杜秋旻死了以后,他的管家田有亨随即也被秦海峰杀了,一时间杜秋旻所有的生意都被搁置了。道上说杜秋旻这些年一直在洗底,不干净的生意早就不做了,事实上杜秋旻走私的生意根本就没放手,毕竟那是他最赚钱的生意,现在油价这么高,成品油一项就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润,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所以,这一群谈的就是航线,走私用的航线,谁能拿到这个航线,谁就能够接受杜秋旻的走私生意。但是随着杜秋旻和田有亨的死,那条走私航线也被杜秋旻带进了棺材里。不过,我在这听半天,听他们几个一直在说的意思是杜秋旻的航线,就是当年冼玉川给他的,里边那几个人,一直再逼冼玉川把航线交出来,而且冼玉川的意思好像并没有明确表示航线是不是他在拿着,一直一付待价而沽的语气。”
  虫子交代完,看梅子没什么表示,就带上耳机继续监听了,梅子沉默着看着对面的窗户,心里不由骂道,“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死了一个杜秋旻,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接班,这样说来,到不知道杜秋旻的死,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想了一会儿,梅子坐到旁边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听听转存的监听记录,开头几个音频大多是些客套的话,梅子快进着听了几段,在听到第四个音频的时候,梅子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梅子听过这几段音频,这个人只说了一句话,然而就这一句话,立刻就被梅子认了出来,她太熟悉这个人的嗓音,甚至发音吐字的习惯都清楚的知道,但梅子却不愿承认这个声音就是“他”,那段音频那句话被梅子反复听了十多遍,才真正确认了,那个声音,果然是“他”,只能是“他”。
  梅子抬手合上电脑,失神的頽坐在折叠椅上,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旁边虫子觉着不对劲儿了,摘了耳机,走到她边上,碰了碰她,问,“你怎么了。”
  梅子像是被窒息了许久似的,深深的吸了口气,语气显得毫无生气,绝望而缓慢的说道:“我爸,那是我爸。何志远。”
  虫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听懂梅子在说什么,追问道,“什么你爸,你爸怎么了?”
  梅子打开电脑,点开音频,音频正好播出那句话——“海关那边的,还没有结果,我觉得,还是先不要争论谁来接手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你爸的声音?”虫子暂停了音频,不可思议的问道,梅子低着头,嗯了一声,她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她现在胸腔像是要被撑爆一般,充斥着愤怒、委屈以及强烈的颠覆感,她突然觉得以前一切都被否认了,从小对父亲的崇拜,对那橄榄绿的帽檐上,那枚国|徽的敬仰,自己长久以来对正义的理解——在她看来,父亲就代表着正义,但正义就这样被玷污了。
  梅子现在无所适从,她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是继续追查下去,还是就此放手······怎么可能就此放手!梅子恨不得从来没有答应过李峰追查冼玉川,她宁可一无所知,也比现在直面这么个局面的好,她的父亲,何志远,到底参与的有多深,在这群人渣之中,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在梅子的记忆里,何志远从未跟杜秋旻有过任何联系,现在又为何操起杜老板生意的心。
  这些问题梅子不敢想也不愿想,她的脑袋什么都无法思考,钝钝的像是重感冒一样头疼着,不管以后会不会继续,她现在无法继续,她需要休息,需要麻痹,需要忘掉这个事情,哪怕是暂时的。
  “你——你继续监听,我头疼的很······我想回家,我得回家······”梅子在黑暗里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虫子试着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到身后,“不要碰我!滚!真脏!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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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梅回家的时候,月亮刚刚爬上来,但又有谁会注意。月光是白的,在夜色下的江海市那迷幻的霓虹灯下,总是能让那白色的月光显得更加寡淡无趣,梅子不想听不想说不想看,正如现在的韩明一样,不想听不想说不想看,但梅子可以选择逃避,韩明却不能。
  “你想干什么!你——”韩明匍匐在地上,费力的抬起头,看着“那人”不知从哪里开来的一辆叉车,那种用来搬运较重的货物往高处摆放的叉车,叉着那老人坐的椅子的扶手,缓缓的举了起来,“那人”听到韩明的喊叫,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对着韩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要喊,我的技术可不怎么样,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一个不小心把卢教授摔下来怎么办,卢教授的年纪可是不小了,还有心脏病,如果摔下来说不定会死。”
  “那人”说着开着叉车退了两步,稳稳的停在铁架后面的一小片空地上,跳下了车,一边往韩明身边走来一边取下他的手表,蹲在韩明面前说道:“现在是晚上8点27分,那辆叉车的电源,最多还剩下不到40分钟的电量,为了保险起见,按35分钟来算吧,也就是说,到9点2分的时候,我们的卢教授就会从那上面摔下来,我刚才也说过,那个高度虽然不高,一般人摔下来也许问题不大,但以卢教授的身体情况,就很难讲会出什么事情。”
  韩明听这人说话,恨得牙都咬碎了,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听着韩明语气不善,不由一笑,“不要生那么大的气,我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马上我有事要离开一个小时左右,你可以在这35分钟内,想办法去救卢教授,也可以趁我不在的这一个小时里,逃出去,至于你是怎么安排这些时间,我就不管了,你有空生我的气,不如现在就开始想想怎么脱身。”
  说罢,“那人”把手表放在韩明面前,把个药瓶朝韩明晃了晃,摆在一边的桌子上,收拾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慢慢走进黑暗里。再等一会儿,听到一阵铁门上锁的声音,和仓库外汽车发动声,韩明才确定那人真的走了。
  这时韩明忙朝着卢教授的方向喊了一声,“老爷子。老爷子!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韩明等了许久,才听到叉车那边传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我···还好,你不用担心。”
  听到卢教授的声音,韩明松了一口气,开始专心想办法,弄掉身上的绳索。
  韩明被绑的很结实,手脚都被都被捆着,刚开始全身滚针板一般的刺痛,渐渐没那么难以忍受,韩明能够挣扎着做起身子。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剩28分钟,韩明低声骂了句“艹”,往四周看了看,只有那个放监控的铁架子离他最近,他努力挪动屁股,往那架子旁挪去,想要抓着架子站起来。
  挪到架子旁边很容易,但想要站起来不容易,韩明一使力,那种刺痛感就卸掉了他一半的力气,他只能靠双手,抓着架子一点一点往上拽起身子,可惜的是,那架子看似稳重,在承受了韩明一百多斤的重量之下,终于歪倒了。
  铁架子下,韩明情况如何,先放在一边,李峰那里火锅吃完,赵稔跟着那熊云林,还有花儿爷和他的男朋友,几个人还准备去唱K。对,花儿爷的“男朋友”,李峰现在回想花儿爷红着个小脸,也不知是不是吃火锅热的,时不时给装着给那男的夹菜,偷着在脸上啃一口,李峰就坐在他俩旁边,一扭头就能瞅见,两人桌子下面还十指相扣的,弄的李峰一顿饭只能盯着火锅看。
  李峰天生五音不全的嗓子,早在幼儿园的时候教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的时候,音乐老师就发现了李峰跑调的天赋,那老师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李峰很调皮,非得在教歌的时候唱别的歌。所以,李峰是不打算跟着那四个大老爷们去唱K,吃完饭就叫熊玉林送他回家。
  一路无话,李峰刚进了小区,远远就见小区健身器材那边,仰卧起坐的那个台子上坐着个人,月光底下看着很像是梅子,手边上烟头一明一灭的,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峰往近了走,先是看见一地的烟头,随后就发现梅子塞着耳机,连有人走近都没发觉,直到李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愣过神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呆着。”李峰掏出根烟,在梅子身旁坐下,问了一句。
  梅子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李峰,眼神呆滞的像是遗弃在角落,蒙了一层灰尘的洋娃娃。李峰没回来之前,梅子一直坐在这里听虫子给她发过来的录音,她从那个大厦里出来以后,情绪便慢慢的稳定下来,她觉着,仅凭一句话,怎么可以就这么简单给崇拜的二十几年的父亲定罪,杜秋旻之死,搅起的事情复杂而又混乱,就算父亲与那些人渣在一起,也不见得就跟他们一样了,毕竟从小的耳濡目染,让梅子觉得,父亲就是正义所在,他平时是那么的正直,怎么会做出这样与他原则背道而驰的事情来?所以梅子向虫子要来了所有的监听录音,她要查到底,如果她的父亲,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当年对着国徽发下的誓言,那么她绝对会亲手将这个“叛徒”正法,但如果事实并非如她所听到的那样,她也要用真相来谴责自己对父亲的怀疑。
  这样决定后的梅子,不会再为录音里父亲的声音而激动,这些录音她听了一大半,大部分都在围绕杜秋旻的走私航线在争论,她掌握的信息太少,听不出什么头绪来,本来她在这,就想把录音给李峰,让李峰一起来分析,但有一点她难以抉择,整件事虽然都是因为李峰要她去查冼玉川而引起的,给李峰录音本也是应该,但她不想让李峰知道她父亲也参与其中,就算现在李峰听不出来,同在一个局里上班,经常都会碰到,以李峰那种五感敏锐的人来说,听出来那是早晚的事情。,这般想着,到底给不给录音,梅子现在很是纠结。
  “如果······如果有一个你最亲近的人,背叛···嗯···做出了跟你对他的认知的完全相反的事情,你会···怎么做。”梅子问道。
  李峰见她问的奇怪,笑了一下回答道:“他怎么做,总有他的理由,也许我会问问为什么,也许我就当没看见。”
  “如果是件很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严重到会危害其他人的生命?你也只是问问为什么吗?”
  “那可能我会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事情促使他这么做,你今天怎么了,问的问题很怪。”李峰正色反问了一句,梅子却避而不答,紧跟着又问了一句,“如果说,你查到的事情会会威胁到这个人的名誉,你会怎么做。”
  “那我就把真相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知道,然后私下里去找这个人阻止他的所作所为。”李峰大概是觉着梅子今天有些不在状态,随口答了一句,只是他没想到他这随口一句,把梅子推向了一个可怕的境遇。
  梅子听完他的话,看着他发了一会儿愣,点点头,说声“我走了”,便往小区外走去,李峰在身后问她这么晚怎么走,梅子也充耳不闻,只是直直的往外走,走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走到黑暗里去了。
  @zxcook 2151楼 2013-10-09 20:53:00
  从早到现在没歇气跟上来,在天涯没看到比这更好看的警察破案题材的故事了,会一直跟到底,只不过这更新速度。。。。。。哎,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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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喝多了 明儿补上 嘛 你学其他人 隔个把月看一次 要不你来群里聊天 群号我忘了 翻翻前面有
  十月里 大家都懂的 连着 连着两天都喝多了 更新必然会补出来的 唉 我还欠人一份东西没做 还有一份番外 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黑暗里,被砸晕的韩明终于醒了过来,也许是架子倒下之前韩明下意识的往架子中间的空当躲去,架子并没有直接砸在他身上,只是架子上飞落下来的重物砸中了脑袋,才晕了过去。随着架子摔落的,还有整间仓库唯一的光源,和‘蔷薇杀手’放在架子顶的那个摄像头,想到这里,韩明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许,没有摄像头,没有光源,那个该死的‘杀手’就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了,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跑出去。
  韩明坐了起来,拖动着下身,左腿猛然发出一阵剧痛,随即听见一些细碎的“咯咯嚓擦”的响动,几乎在那一瞬间,韩明的冷汗从后脑的发际线流了下来,顺着脊背慢慢的流着,他不由想要伸出双手来去摸摸那条腿到底怎样了,但绳子扔缚着他的双手,他疯狂的挣扎,结实的麻绳竟然被挣开了。韩明拿手去摸自己的左腿,由膝盖慢慢往下摸去,除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就只摸到铁架而已,冰冷的铁架压着他左腿。
  韩明现在有些崩溃,虽然他父亲的死,对他来说,是平生最大的打击,但这次真正的切身的折磨,才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的磨难,他现在就像是癔症一般,一边心里不断念叨着,“我要就那个老头,我要出去,我不能给警察丢脸”,另一边却根本站不起来,对他来说,疼痛并不是最大的阻碍,最大的阻碍是,他已超过他力所能及。
  黑暗的仓库里,突然亮了。韩明有些疑惑,刚才架子倒的时候,明明砸碎了那个高高吊在头顶的白炽灯,他四周看了看,发现光源离他不远,像是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的光亮,随后那个光源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你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第一次你没被掐死,这次又没有被砸死。不过卢教授死了,看他的样子像是被吓死的——”说着手执光源的那人又低低笑了两声,“——心理学家这样死掉,还真是有戏剧性,可惜没事先给他录个遗言,我还以为这次他死不掉,没想到,你这么笨。”
  那人拿光源照着韩明的脸,韩明双眼被刺的睁不开,拿手挡了一下,手腕上一凉,被人用手铐拷到倒在一边的架子上。
  那人把韩明铐住以后,随手拖来一只箱子,坐到韩明面前,那个架势,像是要跟聊天似的,果不其然,那人真的跟韩明聊了起来。
  “我在那个空房子里,被你用枪指着的时候,你还真把我吓到了,结果被我用十字绞杀扣在地上,当时你有些反应像是能解开我的扣杀,我觉着,你能找到我,大概是个人物,被我寻到破绽,大概是大意了,下意识的下手就轻了些,没想到你还真的没死掉。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结果,你弄成这个样子,我倒是想问问,就凭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韩明疼的冷汗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水滴声显得特别清晰,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个人,紧咬着双唇努力不发出呻吟,更别提张口说话。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等不到韩明的回答,兀自站了起来,“你很幸运,确实是幸运,我想,这是上天送给我的一个见证者,很快就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韩明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结束了,什么见证者,他无法理解,但很快他就不必思考这些问题,那人右手一扬,韩明顿时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第十章 喜当爹
  早上六点三十五分,沦南分局负责上善湖连环杀人案的全体成员,又一次聚齐在上善湖边,只是这次不再是血肉模糊的女学生,而是享誉业界的心理学大家,卢青松。
  卢教授的死,让很多人震惊。关注卢教授的都在幻想一个场景,我们研究了心理学一辈子的卢教授,也许能靠自己对人心的深刻解刨,能够劝服凶手迷途知返,或者最起码能够传递信息出来,让人能够更快的营救他,根本没想到卢教授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上善湖边,死的毫无意义。
  现实并非是电视剧,先不说卢教授被绑架后有没有那么大精力去分析一个这么复杂的,他根本没有见过,也无从了解的凶徒,跟更遑论谨慎而细致的跟一个至今还无破绽的连环杀手比拼智商和逻辑。就算他有精力这样做,倒是不知道,一个做实证科学、靠实验来证明人类的心理现象的一个“唯|物|主|义”心理学家,用什么样的专业知识,去击退这么一个病态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段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心理学是个复杂的学科,被某个“主|义”圈定了,很难有健康的发展前景。)
  所以卢教授的死,即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同时又给警方多加了一层压力,现在沦南区公安局,已经成为“废物”的代名词,全江海市、甚至可以说,全国的群众的眼睛都在盯着这个案子,负责案件的这几个人,脸色都不甚好看。
  “真是猖狂,当我们都是死的吗!”喜子眼看着卢教授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熄,“上善湖周围,晚上都有巡逻的警察、保安、老师,周围多少个摄像头,他还敢把尸体扔到这里,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梅子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看了喜子一眼,问王志鹏要了一支烟,躲到一边抽烟去了。
  王志鹏看在眼里,想问李峰,梅子出什么事了,李峰却先对他说到:“一会你把学校晚上巡逻队的名单拿过来,还有他们的巡逻时间和咱们的巡逻时间。”
  王志鹏点头说声好,刚要转身,又想起了什么,问李峰道:“韩明怎么回事,算是失踪吗?跟案子有关系吗?”
  李峰摇摇头,“很难确定是不是有关系,他这还不能立案,我暂时叫市局的同事去找了,你不必管了。”李峰这般说着,手机响了起来,一见是“那个”号码,赶忙接通了。
  “我今天早上八点就出狱了,你···来吗?”电话里陆齐的父亲犹豫的说道。
  “我一会儿就去接你。”李峰语气停顿了一下, 接着说道,“陆齐他那边的案子还没完,可能今天赶不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工作重要。”陆伯电话那边,呵呵笑着,“我广州那边的老伙计要过我去帮他,一会儿你要是来接我的话,直接把我送到火车站吧。”
  李峰嗯了一声,又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这边的卢教授的案子,按正常程序走着,无非是收集证据,排查嫌疑人,李峰问王志鹏要了辆车,告了半天假,便往长符市的省立监狱去了。李峰自去接陆齐父亲不提,梅子也告假回去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梅子这会儿根本睡不着,她昨儿听了通宵的录音,有一个名字她反复听到很多次,邱逸民。是不是这样写梅子不知道,但大概的发音是这样的,这个名字她很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梅子准备回市局用内部系统查查这个邱逸民是谁,顺便也调出父亲何志远的档案看看,因为她突然发现,她那个做了十多年刑警立功无数的父亲,并没有凭着那一沓厚厚的荣誉证书高升,而是跑去网监支队,做了一个毫无实权的指导员。很难想象,一个资深的老刑警,竟然被扔到一个新建立起来、根本属于年轻人地盘的网监支队去做思想政治工作,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前一任的市局局长,虽然被杜秋旻拉下了水,但并不昏聩。种种情况表示,梅子的父亲,何志远,也像冼玉川一样,隐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去,这段过去,局里的人事档案能揭示多少,梅子心里也没底。
  心里有事,时间就过的快,转瞬间梅子已经开着车到了市局,她回来也避不开张连城,索性先去张支的办公室报了个道,随便撒谎说有东西忘到局里了,回来这一趟拿上东西就走。糊弄完张连城,去档案室调档的时候,顺便嘱咐一个同事帮她查一查江海市有多少叫邱逸民,或者名字这样发音的人。
  档案室现在已经全部电子入档,管档案是个今年刚录取的小姑娘,叫个周媛媛,大概是公安局里女性实在太少,梅子虽然跟她不在一起工作,也有些见面点头的交情。
  所以说,梅子查何志远的档案,周媛媛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事实上,局里没几个人知道何梅和何志远的关系,所以,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同事想知道另一个同事履历的事情。
  说起来的容易,周媛媛刚在电脑上写了申请调档的表格递交上去,立刻就被警告了,随着红色的弹出窗口,电脑发出一声难听的提示音。
  “梅子,不行啊,何指导员的档案是3星保密档案,你要找政治处孙主任申请资格才行,我这里给你调不出来。”周媛媛如实说道。
  梅子听说,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有些高兴起来,也许,也许这意味着什么?
  这一边梅子调档遇阻,反而心中升起一丝期颐来,另一边,李峰刚把陆齐的父亲从监狱送到火车站,就接到张连城的电话,竟然是问他要解码本,李峰无奈,本想去沦南分局的,只得转道回家,去拿那本本草纲目。
  李峰到家,钥匙刚搭到锁孔上,门一下从里面打开了,陆齐倚着门框一抬手朝李峰“HI”了一声。
  “Surprise~~啧,你看见我就不高兴吗?就算不摆个惊喜的表情稍微有点反应也好啊,喂,你别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进来了啊,当我空气吗?”陆齐顺手关上门,追着李峰喊道。
  “你回来干嘛。”李峰其实想说陆伯父已经走了,但看了看陆齐的样子,后半句话就省掉没说。
  “唉别提了,我回来陪人打胎。”陆齐说着给李峰递了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说道。“你还记得医院那个小护士吗?昨儿下午直接跑到我湖南老家跟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我说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我得负责啊,所以我就跟她一起回来了,今儿早上刚到,下午陪她去做流|产。”
  李峰听着他的话,抽着烟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要真负责,就该跟人结婚,一个女孩子,身子顶得住做几次流|产,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陆齐一下就笑了,“你可别扯淡了,孩子又不是我的,我要是结婚了,可是喜当爹的节奏,你这是让我替别人养孩子呢?”
  李峰愣了一下,“那护士不是说是你的孩子吗?现在孩子还没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的。”
  “几年前我就被检查出来精|子没活力了,孩子必须不能是我的啊,虽说那小护士跟我上|床了,可心没在我这,那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说实话当时我还挺伤心的,那妹子可是我的菜,那容量,啧啧,说不定处长了我真跟她结婚了。”陆齐说着拿手比了一下胸,意思说那小护士内容可观。
  李峰也被说的无语,摇头进了里屋,拿起床头放着的本草纲目就准备走。
  “你先歇着吧,我还有案子,先走了。”
  “唉,我的台球桌呢,不是说让你去把我定的台球桌弄回来吗。”
  “反正你也没事,自己弄去吧。”
  @小加菲丸子 2168楼 2013-10-17 08:38:00
  让韩明赶紧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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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明怎么能死 韩明死了谁负责技术宅的部分哩 人家这么乖的一个小伙 不要咒人家死嘛
  话说,李峰把那本本草纲目给张连城的时候,张连城还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论聪明,杜秋旻是很聪明,但也不至于能聪明到自己编一本密码集,但是简单的把一本书转成密码,这种事情杜秋旻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多疑的张连城还是问了李峰一句,“是这本书没错吗?我听说前两天杜矬子的书房被烧了,是你做的吧。”
  李峰不置可否,只是说分局那边的案子还没完,转身走了。
  现在的江海市,明里暗里大概有三方势力,赵稔算是一方,张连城跟着安市长看样子又是一方势力,而赵稔一直对付的、到现在还没有露头的那一方势力,若是简单说来,完全可以归为杜秋旻的“后台”,所以说,这未露面的势力,反而更单纯。明里暗里这三方的势力错综复杂,然而其中最复杂的,却是以安市长出面的这一方“政|府军”的势力,因为利益倾向不明,很难说这群人会以什么样的立场在江海市这一潭浑水里搅合。
  所以,李峰宁可跟张连城保持距离,他觉得,大概张连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陷入了一个怎样的乱局,大概早已忘记自己本应是正义的立场,而正义,一向是孤军奋战。有些人觉得,可以为了一个“好”的结果,使用一些“不好”的手段,但若是完成这“好”的结果的过程太过漫长,也许,远在目的达成之前,就会忘记自己的本心所在。李峰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过正义的立场,他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
  解码本的事情先放一放,视线转回沦南分局。
  李峰告假的这一段时间,卢教授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他是死于心力衰竭,从尸斑形成状态和尸体僵硬程度判断,应该死亡于昨天晚上9点左右,鉴于卢教授的心脏病史,卢教授的死亡诱因是由于长时间的捆绑造成的,除了四肢的捆绑痕迹,并无任何外伤原因致死。也就是说,卢教授在蔷薇杀手的受害人里,成为了一个反常的存在。
  “这人疯狂的杀人手法,难道只用于女性?这些女孩子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他绑架卢教授的时候,留下了的那句话,是不是说,这些姑娘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就像卢教授发的微博一样?”喜子啪啪的摔着手里的尸检报告说道。还是那个会议厅,但现在只有李峰、王志鹏和喜子,少了那个王副局长,多了满眼血丝的法医崔姐。
  “这次很能说明他是怎么挑选受害人的,对凶手来说,他不仅偏好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应该跟语言有关,到底是什么话,刺激到他了,脏话?这几个受害人的背景我都调查过,个性比较文静,不像是那种会说脏话的姑娘。”王志鹏说着掐灭了手中的烟,低声骂了句变态。
  “说起来,前几天我又复查了几个受害人的尸检,还记得我说的几个姑娘身上发现的不明体液吗,成分很像是,眼泪。我也说不好,我在尸检的时候就感觉很矛盾,先是几个姑娘都没有抵御伤,再个就是,虽然刀口多而乱,遍布全身,但第一刀都是正中心脏,这样给我的感觉,显得他很仁慈。也许我不该用这个形容词,但我确实是这样的感觉。”崔姐站在一边,犹豫着说道,低着头,像是有些不安。
  李峰拍了拍崔姐的肩膀,示意喜子给她倒杯热水。崔姐是个资深的老法医,见过各种惨烈的尸体,但这次的案子给她的触动很大,也许因为她也有个可爱的女儿的原因,她说的话,看上去很像再给凶手开脱,但她的话,给李峰启发很多。
  “我让你拿的学校跟咱们的巡逻人员的名单呢?”
  李峰问王志鹏,是不是要去学校,王志鹏摆手说不用,打电话让他们传一份过来就是了。李峰嗯了一声,说道:“那就先不拿了,一会儿我准备再去一趟学校,我想,还是按着巡逻路线走一遍比较好。”
  “我跟你一起吧。”王志鹏听着李峰的话,随即接到。
  李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问道:“上善湖那具尸骸查的怎么样了,有新线索吗?”
  “那具尸骸的遗物一放到媒体上,就有几家有失踪人口的来认领了,已经采了样本送检,DNA比对还要两三天吧,不知道能否确定受害人身份。”崔姐回答道,她又顿了一下,说道,“第四个受害人,就是那个在小吃街后巷发现的那个受害人,倒是有几条新的线索。大概是因为被害过程中被人撞见,凶手没有来得及仔细清理现场,现场遗留物很多,在被害人的颈部,有唾液的痕迹,被害人指甲残留皮肤组织,如果我们能确定嫌疑人,这些证据应该可以定罪。”
  “还有,在第二个被害人在上善湖发现以后,学校在湖边新装了几个摄像头,今天湖边发现卢教授的尸体以后,我去调了监控录像,录像显示,在昨天11点28分,有可疑人物在湖边逗留,逗留时间大约一分12秒左右,由于光线和角度问题,摄像头未能捕捉到可疑人物的面部。”王志鹏继续补充道。
  旁边的喜子听他们说完,嘴一撇,“学校新添的那几个摄像头,顶个屁用,旁边的假山还有杉树林,把能挡的地方都挡完了,现在芦苇荡虽然都枯掉了,但仍然到处能藏人,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怪不得这个凶手喜欢到上善湖抛尸,要我杀了人,也会把尸体扔那,多方便,水一沁,什么证据都被污染了。”
  李峰听着他们几个人的话,点了支烟默默抽着,他在心里盘算了几个事情。首先,凶手为什么要选上善湖作为抛尸地点,除了隐蔽的原因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特殊偏好;其次,上善湖的选择和桂苑有什么联系,找出这个联系,应该就能找出韩明被羁押的地方,上次他沿着河岸也逛了一圈,暂时没找到什么线索,这条还是要重新考虑;再次,那个具尸骸是找出凶手的关键,但是等DNA检测结果太慢了,有没有别的办法先假定尸骸身份;最后,凶手近期会不会再次作案,能不能给凶手创造一个作案的机会。
  这几天工作上出了点情况 断更了 很快结果出来 近期不会再断更了
  “梅子呢,还没回来?”李峰掐灭的烟头问道。
  “没有,刚她打电话过来,说是一会就到了。”王志鹏回了一句。
  “嗯,等她回来再说她的事情,志鹏,你今天下午,大致做出一份凶手的活动范围,顺便再在局里找一位跟几位被害人体貌特征比较接近的女孩子,喜子去做一下认领尸骸遗物的那几家的背景调查,尽量全面,看看哪个比较符合咱们受害人的特征,等检测结果太慢,先做一下辅助调查,好,大家分头忙去吧。”李峰说完,示意大家可以走了,他拎起车钥匙准备先去一趟学校,临走时王志鹏回头看了他一眼,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李峰不想把韩明的事情透露出来,一方面如果公开并案寻找韩明,只会加速韩明的死亡,在上善湖还没有出现新的尸体之前,韩明大概还是活着的;另一方面,李峰心里隐隐有些兴奋,但又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在凶手身份暴露之前先找到他们,找到以后他会做什么,他自己也没想好。
  上善湖如喜子所说,确实是一个极好极隐蔽的抛尸地,或者说用来犯罪的场所,学校的园林设计师用建筑废料和挖出来的土方堆成的假山贴着学校的围栏,山上杂树横生,正好遮挡了校外街道上看进来的视线,假山旁边是一道闸门,上善湖的水就是由这道闸门放进来,闸门很好攀爬,所以第一个受害者邵莹就是从这里抄便道回宿舍的,不止邵莹,学校的很多学生都喜欢从这里走,因为后门不如这里离学生宿舍近,只不过现在没什么学生在愿意走这里了。闸门一边是成片的杉树林,有晨读的学生,或者住在附近晨练的老人,都喜欢来这里,空气好的很。出了杉树林,绕着湖边就是一条弧形的湖岸走廊,从高架起的走廊上走过除了可以玩赏两边的芦苇以外,有时雨水丰沛的时候,湖水还会漫上来。
  本来上善湖有成片的芦苇丛,夏季炎热而又干旱的天气把湖水烤干了三分之一,所以本应紧接着树林和假山的湖岸,露出大片的滩涂,芦苇也大片旱死了。因为邵莹死的时候,湖水还没干,所以她的尸体被抛在离闸门和杉树林比较近的湖岸,而第二个受害人则被扔在闸门的对面,离湖岸走廊比较近的淤滩地。
  紧接着校方就在走廊两头和闸门附近安装了摄像头,为了躲避摄像头,第三个受害人就被扔在假山附近的湖岸,那里的隐蔽性比较好,所以未能捕捉到嫌疑人身影,而卢教授的尸体,则是被扔在邵莹附近,杉树林边,离闸门的摄像头很近,所以也暴露了行踪,这点很让人奇怪,像是这种行为是故意的一般。
  李峰来学校,把车停到后门,故意走邵莹被害当天的路线,从闸门那里翻了进来,坐在杉树林下,望着水势渐渐涨起来的上善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奇怪的话。
  “这两天的心看来是没在案子上,这么明显的线索都看不到。”
  第十一章 M
  “韩明?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喂?喂?”耳朵里传来的声音韩明觉得极其讨厌,尾音降调的说话方式只有那个人才有,那个变态的杀人狂。伴随着奇怪的、嗞嗞的电流一样的声音,韩明的意识越来越清楚,心却越来越沉,他还记得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却不敢预测接着会发生什么。
  韩明睁开眼睛,眼前的电脑闪着照片幻灯片的屏保,头上也被带着一个耳机,刚刚的电流声,就是从因为呼吸时吹到了话筒发出的,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咦”了一声。电脑的屏幕应声亮了起来,屏幕上一个带着近视镜的男人摆弄着摄像镜头,显得整个屏幕都是摇摇晃晃的。
  “你终于醒了,腿还疼吗,这会儿药劲儿估计还没下去,我的接骨技术虽然还可以,不过我想你以后还是会留下后遗症的,恐怕以后你就当不成警察了,真是可惜。”屏幕上那个眼镜男语气温和面带微笑的同韩明絮叨着,韩明一霎那还以为自己在跟朋友视频聊天。然而手腕上的塑料绳扣,牢牢的把他绑在椅子上,怎么看都不像是温馨的闲聊时间。
  “我求你了,痛快的杀了我好吗,你到底想干什麽。”韩明有气无力的几乎是请求一般的说道,左腿传来的那种麻木的、肿胀的感觉让他觉得绝望,消磨着他继续支撑下去的意志。
  屏幕里的眼镜男听着韩明的话,收起了笑容,取下眼镜拿着一块柔布轻轻的擦拭着,“我说过,你要做我的见证者,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你连着两次都没有死掉我想,你是老天选来给我的,我希望你能看到一切,希望,你能理解我。”那人复又戴上眼镜,透过电脑的屏幕盯视着韩明的眼睛,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所以,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好的看着,哪怕你不能理解我,你作为警察你看到的一切也会非常重要吧。”
  韩明听着那个变态这些不明所以的话,几乎立刻就竭斯底里起来,想要对着那个貌似温文的男人咆哮,想要伸出獠牙撕碎他的脸,那张用以遮盖本身的可怕狰狞的面皮。就在韩明龇着牙准备尖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只手无甚温度,但是坚定,瞬间安抚了他的情绪,激烈的呼吸节奏渐渐平稳,甚至开始觉得,有些放心了的感觉。
  那只手的主人,大概是很满意韩明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到他面前来。韩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那张脸他完全不认识,但那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觉得像是相处了十多年的老友那般熟悉。韩明张口想要问他,你是谁?那人却像预先就知道韩明要说什么似的,没等韩明发出声来,他便答道:
  “我是M。”
  困的很 没有第二更了
  听到那人说话的那一瞬间,韩明愣住了,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他父亲刚死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一直在撺掇他报仇,周振海被李峰当着他的面杀了以后,这个声音销匿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偶尔还会突然蹦出来告诉他注意一些案子的细节,但是,一直只有声音而已,本来韩明已经默认那个声音存在的合理性了,但今天竟然直接出现了一个实体的人类,而且还告诉他,他叫M。
  “麻痹的你起个中文名会死吗?”韩明吼了一句,电脑屏幕里正在低头摆弄什么的“蔷薇杀手”听到吼叫,抬起头说了句,“我没有英文名······你在跟谁说话。”
  韩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没问你?看着他的窘态,旁边倚着电脑桌站着的M嘿嘿的笑了一声,冲他眨了眨眼睛。
  “麻痹见证见证你妹啊,你他妈有病就赶紧去治,就算你他妈放弃治疗玩杀人也别带上我啊,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理解你,理解个毛线啊!!”韩明装模作样的继续咆哮着,屏幕那边的蔷薇杀手看他那个样子,只是笑了一下,算是把刚才那章揭过去了。
  “好了,试试摄像头好用不好用。”蔷薇杀手说着把摄像头关了,韩明面前的屏幕顿时黑掉了,还在韩明疑惑的时候,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但显示的已经不是那个杀手的脸,而是一个疑似宾馆里的卫生间的地方。
  韩明现在看到的就是一面贴满白瓷片的墙,屏幕不停的抖动着,看的韩明想吐,正想转开不看,画面转动了,划过白色的墙面,韩明看见一个洗脸台,随即便又看见了那张讨厌的脸,那张被镜子影出来的脸,那人比着刚才又多带了顶棒球帽,帽檐上有可疑的红光一闪而过。
  “看得见吗?韩明。”那人拿手碰了碰帽檐,屏幕上一个手指状的黑影闪过。
  “韩明?看得见吗?”没听到韩明回应的那个人,顺手拿起放在马桶上的平板电脑,看见监控里韩明还老实的坐在那里,便又问了一遍。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玩我吗?”韩明目处于高易燃状态,已经快被气炸了。
  “你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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