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秘录——记,我当风水先生的亲身经历

我一看这架势,顿时有些无语,心想,特么的,不会又是嫌少吧?
吴立群的老婆似乎跟我想的一样,她见自个男人犹豫不决,连忙推了他一下说,立群啊,这位先生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你就把那个什么阿魏给他吧。
她这话刚说完,他女儿也从旁劝慰了一句,说,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救了我跟妈妈的命,又拿出这么多钱,你就把啊魏给他吧。
吴立群瞅着老婆,女儿的表情,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说,瞧你们把我说的,我就是那种人么?莫说先生还给了钱,就算是不给钱,冲着他救了你娘两这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啊魏双手奉上。只可惜……
他这一可惜,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说,可惜什么?是不是啊魏卖掉了?
吴立群长叹一声,说,要是卖掉的话,我还能用钱去买回来,可惜这啊魏已经被我送给了一个美国人,他已经给他父亲服下去了。
啊魏又不见了!而且是彻底不见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时间我面如死灰,瘫倒在地。想起了师傅曾经对我的好,我不禁放声痛哭。吴立群看我哭的很是伤心,于是给我指了一条路,破坟挖尸。他说,这啊魏既然是在棺木中才有,你何不去盗墓?
盗墓是极其损阴德的事情,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干,可经历了李富贵那件事情之后,我想通,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必被那些条条框框所约束。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吴立群看我答应下来,二话没说,跑回房间,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说,先生,这个是我朋友,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你直接跟他联系就成。
张三,这是名片上显示的名字。看到这个名字,我想起来师傅曾经跟我说的一个人,钻地鼠。据说此人师出青城,由于犯了淫戒,被逐出师门,从此流落江湖,便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一想到即将有可能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本想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但又考虑到现下时间已晚,不便打搅,于是我决定先回火车站的小旅馆住上一晚,明日再跟他联系。
随后,我辞别了吴立群回到了小旅馆,刚一进房间,老板娘就跟了过来,瞅着她一脸暧昧的笑容,我微微一愣,心想,这老娘们大晚上的不睡觉,想干啥?难不成是来拉皮条的?
也不知道是我猥琐的眼神给了她启事,还是原本她就是来拉皮条的,进了房间后,她开门见山的说,小伙子,这长夜漫漫,一个人睡多寂寞啊,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姑娘?
我这个人从面相上看虽说好色,但绝不淫乱,莫要说做着迎来送往生意的小姐,就算是良家少妇,现下这会功夫,我也没有多大兴趣,一来呢,啊魏这件事,已让我头疼欲裂。二来呢,金可欣和完颜冰就住在我的隔壁,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放纵,给金可欣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这老板娘也是个聪明人,她似乎看出我心存顾忌,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了我的面前,说,放心吧小伙子,那两姑娘已经走了,这是她们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金可欣走了?咋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是意外,连忙将那封信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不辞而别,情非得已,还望师兄见谅,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落款金可欣。
我本来被啊魏的事情就弄的极为头疼,现下再一看到信中的内容,心里更是一团糟,正愁无处发泄,这老板娘又刺激我了,她说,小伙子,别伤心,这女人嘛,就跟衣服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也别为这事上火,要不姐姐先帮你找个功夫好的姑娘去去火?
我看她越说越露骨,顿时心生厌恶,同时也懒得跟她纠缠下去,直接指着门口的位置说,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老板娘一听说我要报警,吓的脸色剧变,当下也不敢做任何停留,甩着肥胖的腰肢离开了房间。她这一走,我就感觉浑身向虚脱了一般,不一会的功夫,我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见到了爷爷,他说他过的不好,我问他为什么?是父亲不孝,还是家里没钱?他说,因为我作法害人,令他在阴司受罪,叫我想办法弥补。我说,不行,我已经拿了人家钱了,而且法术已经做了。结果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跑了出来,举起手中的一个大棒,狠狠的朝我右腿敲了一下。
我感觉左腿一疼,整个人也就醒了过来。这梦虽说有些蹊跷,但我也没往心里去,毕竟我爷爷还活得好好的,虽说七年未曾见面,可我敢肯定他尚在人世,因为这七年来,家人从来没有来过道人洞。我不相信作为长孙,他老人家过世这么大的事情,家里人会不通知我。
所以,我断定这个梦是假的。
可结果,却是吓了我一跳,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我发现左腿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而且这个位置正好是那个恶鬼用大棒打过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施法害人的报应。
其实在帮李富贵摆阵杀他老婆的时候,我就知道会遭报应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报应来的这么快,这么凶,就这么一会功夫,我的腿已经不能着地了。
但我并不后悔,如果再让我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同样这么做,而且毫不犹豫。唯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啊魏没了。
更让我觉得难过的是爷爷的过世,我没有想到家人居然没有通知我。我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焦急,我想回去看看,可现下这功夫,我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
第二天上午,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退掉房间,拖着这条病腿,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医院。去医院是想把这腿治好,可结果却令我十分失望,拍了片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竟然跟我说,这是关节炎。
对于这个说法,我很是无语,我知道想靠现代医学来解决腿痛的毛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想回山找师傅求救,但又怕他打我,我想了想,决定先找一家私人诊所,打一针封闭止住疼痛再说。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先前我疼的连走路都成了问题,打了封闭针之后,莫要说走路,就是小跑都不成问题。我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现下这功夫,我实在是没时间去到处求医。一来,啊魏还没有着落,师傅还那里等着急用。二来,我要回家一趟。
我的老家是皖南山区最偏僻的小村落,这里交通极为不便,也比较落后。这一点可以从村里流传的一句童谣可见一斑,说是抗寒靠抖,通讯靠走,治安靠狗。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却也相差无几,进山的道路的确是很差,很差,我十点钟进山,直到下午一点才到了家门口。
我原以为一到家就能看到父母和爷爷,结果却令我很失望,家里的大门竟然是朝外锁的。看到这个情形,我微微一愣,心想,他们能去哪里呢?不是出啥事了吧?
我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随即释然,因为在农村,特别是山区,又是冬天,这个点,男人们一般都在玩牌,女人们则是围在一起聊天。我一看到大门紧锁,立即意识到家人可能去串门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去村里找他们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她说,我没钱,真的没那么多钱,可不可以少点?母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声音粗鲁的打断,他说,又不是我要你这么多钱,这是用来供神的,一会还还你,快点。
我在屋外听到这段对话,立即意识到母亲遇到了跑江湖的神棍了。这种把戏,师傅也曾跟我说过,叫仙人跳,说白了就是骗钱,一般是针对偏远山区的村民,一来,他们大多数没有什么文化。二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相信迷信。
现下,见这个神棍竟然将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用到我母亲的头上,我顿时有些恼火。不过,我没有急于将其揭穿,因为我母亲这个人,我太了解不过了,但凡是她认准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所以,我决定,先躲在一旁静静观看,等实在不行的话,再进去将其揭穿也不迟。
我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玻璃上的一个小洞,往里边瞅了一眼,就这一眼,我立马认定这个男人是骗子。他虽说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长的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可一瞅他摆的那个供着,我就知道这厮是个啥也不懂的野路子。
我这么说是有一定根据的,因为真正的开坛作法,这供桌摆放是有讲究的,永远是坐东朝西。反观这个男人摆的供桌不仅不是坐东朝西,甚至连答谢神灵的贡品都没有准备。
骗子,十足的骗子!这是我给他下的结论。
可这个骗子却将我母亲糊弄的一惊一乍,我虽不知道他跟我母亲说了个啥,将她吓成那样,但我估摸着也就是空手点香,纸上显字之类的神棍手段。
事实跟我猜测的一般无二,这个男人看我母亲跪在地上犹豫不决,他冷哼一声,说,刚刚黄纸上显现的字你也看了,你家今年会有大祸临头,我本打算看在你让我吃了一顿饭的份上帮你化解,既然你拿不出那个钱就算了。
说着,他转身便走,丝毫没有停留。我知道他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这种把戏我也曾玩过,而且上当律高大百分之九十九。因为神棍与骗子的最大区别在于,骗子只是用花言巧语哄骗,蝇头之利蒙蔽,神棍却是道出真言,摆出一副愿者上钩的架势。
我知道这个男人一旦使出这一招,我母亲肯定会上当。果然未出我所料,他这一走,我母亲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他前面将他拦住,说,道士,你先别急着走,我家里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要不你等等,我去借。
这男人一听我母亲去借钱,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了半响之后,说,远不远?要多长时间?
他这句话说的就有水平了,在跑江湖中,这叫投石问路。这句话看似平常,可却处处透着玄机,一旦当事回答了,他就可以由此判定出危险的程度,以作撤离,或者少骗点钱的打算。
我母亲一个普通的女村妇女,那里懂的这其中的道道,他见这个男人提问,当下也不敢怠慢,如实说道,不远,我大伯家就在村子东头。
这男的一听距离挺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叮嘱了我母亲一句,说是,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神灵会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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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拿神灵说事,我母亲连连点头说,道士你放心吧,我到大伯家借钱就说我舅舅病了。
这男的一看我母亲如此上道,连借钱的借口都想好了,顿时满意的点点头,说,去吧,要快,免得耽误时间。
我在窗户外面看到母亲即将要从后面出来,连忙躲到一旁,等她离开家,直到看不见位置,我才到了后门口。原本我打算等那个骗子将钱骗到手的时候,再出手将其驱赶,可瞧见后门是开的,我便改变主意了,我决定在母亲回来之前将他赶走。
我进了房间,这男的第一眼就瞅见了我,他先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相框,露出颇为吃惊的样子,随即装作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云淡风轻的问道,你是谁啊?到这里做什么?
我看这男的假装不认识我,心中有些恼火。当下微微一笑,略带挑衅的说,你不是会算么?算算。
我原以为摆出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这男的肯定会夺路而逃,谁知道他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说,如果贫道没有算错的话,你定然是周家长子,单名一个彬字。
他说出我的名字并不稀奇,这一点从进门时,他看向墙上的全家福我就知道。我见事到如今,他还跟我装高人,想骗钱,顿时有些无语。刚想赶他走,却不曾想这厮又是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然后呀的一声说,我观施主印堂发黑,双目带煞,只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听着他这句带有诅咒性质的话,我怒极返笑,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说我有血光之灾?他点点头说是,似乎怕我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说,贫道师出青城,通晓命理,觉不会算错。
我见他到了这般田地还跟我扯淡,当下也就失去了跟他纠缠下去的念头,直接推了他一把说,走,走,别在这里扯淡了,你这一套糊弄别人还可以,在我这行不通。
赶他走,这是我的无奈之举。如果按照我以往的性子,对付这种野路子纯骗钱的神棍,暴打一顿是肯定,不是说他骗了我母亲的钱,而是这种人败坏了我们的名头,让世人对我们产生了误会。
但现下,在我的家里,我却是不敢打他。套用老家的一句俗话来说,那就是捉贼容易,放贼难。意思就是说,把这贼抓住容易,可让大伙都瞅见了,想放掉就难了,不是大伙不同意,是因为这人肯定会报复的。
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在我十一岁那年,村里来了两个偷鸡的扒手,也就是小偷,他们在村子的打谷场上偷了几只鸡,结果被村里的一个小伙子发现了。他这么吆喝了一嗓子,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们顿时一拥而上,将这两偷鸡贼扭送到了政府。回到村里后,大家基本上都把这事忘了,结果到了第三天的晚上,那两个贼进村了,他们不但将村里的家禽偷个一干二净,而且连村里的狗都被统统毒死。
更为过分的是,这两人还用石头砸碎了好多家窗户的玻璃。
正是这个血的教训,所以对于这个欺上门来的男人,我不敢打他,我怕他报复我的父母。我这个人是孝子,倘若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将会后悔终生。
这男的也不知道是看重了这一点,还是自认为演技无双,面对我的驱赶,他不但不走,反而大大方方的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我顿觉一阵头疼,对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宛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回来了,她看到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高兴的摸摸我的头说,长高了,长大了。
这男的一看我母亲回来,立马底气十足,一改先前无赖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反手将桃木剑插入背后,双手对我母亲行了个道家的礼节,说,无量天尊,女施主你儿子不信我,贫道告辞了,你自求多福吧。
话一说完,拔腿就走,依旧没有丝毫停留。我见他又玩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正准备讽刺他几句,母亲却是连忙追了上去将他拦住,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道长,小孩子不懂事,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我叫他跟你赔礼。
我看母亲如此相信这个男的,顿时有些无语。不过,我也没有出言反驳,因为我知道她的性格,这男的在我看来是个十足的骗子,但我说了她也未必会信。
我想去找父亲回来劝说她,但又怕这个男的趁机将母亲借来的钱骗走了。我想了想,决定从这男的入手。
据师傅讲,对付神棍之流,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你才是有真本事的,这样他才能知难而退。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有些难度,我身上一没灵符,二没法器,仅靠几套咒,根本起不了作用。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个男的捂住肚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瞅那架势,就跟师傅犯病时一模一样。
他有病,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心中大喜,连忙从口中摸出了铜钱双手合扣,轻摇几下,掷于桌面之上。一连六次,得山泽损卦,静卦,无变爻。
从卦象上来看,戌土为忌神的墓库,是藏有疾病的信息。山泽损为艮宫卦,艮为背,四爻也为背,阴爻也为背,是背上有毛病。官鬼卯木临勾陈为瘤子,合到第四爻,是背上有个瘤子的信息。
那个男的看我懂六爻,颇为吃惊,急忙问道,你算什么了?
我笑了笑说,刚才看道长身体有所不适,我帮你卜了一卦。说到这里,我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笑了笑说,没想到道长你一派仙风道骨的摸样,背后竟然长了一个瘤子,真是意想不到啊。不过这个病,只怕是……
正所谓六月的宅还的快,我这一拖音,这男的顿时有些急了,他这一急,立马露出了狐狸尾巴,先前努力营造的形象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焦急的表情。
我母亲看到这个形式忽然逆转,不由的为之一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说,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这男的好像没有听到我母亲的询问一般,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忽然间,做出一个令我和母亲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他逃走了,逃的很干脆,很利落,甚至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说,时也命也。
从卦象上看,他会因为这个瘤子而丢掉性命,我原本还打算出手帮他一把,积点阴德,没想到他却是逃走了。
他这前脚刚走,母亲就跟我说了一件事情,一件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她说,这次回来把媳妇买了,生个娃再走。
我微微一愣,连忙问了一声,啥?母亲以为我没有听到,再次重复了一句,把媳妇买了。
我确定不是自己听力出现问题后,连连摆手说,妈,这年头买媳妇是犯法的。
买媳妇在外人看来,也许感觉不可思议,可在我们大山里头,这实属正常。因为俺们村穷,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靠山村是个穷山沟,大部分的收入来源是靠猎取山里的动物来维持生活,自从野猪、野鸡之类的动物被国家列为保护对象后,村民们的收入减少了一半,再到后来猎枪被视为违禁品,靠山吃山这个优势荡然无存。
从此靠山村成了远近闻名的贫困村,姑娘们不甘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熬日子,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嫁到城里,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而村里的男人则苦逼多了,因为贫穷娶不到媳妇,只有去云南、贵州等地去买,价格不是很贵,彩礼和介绍费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差不多二三万块钱。
在那些富二代的眼里三万块钱不多,一顿饭、一件衣服的价格,玩个稍微有档次点的女人都不够。但对于我们靠山村这个人均收入三千都不到的穷山沟,意味着不吃不喝攒上将近十年才能买个媳妇。
母亲看我坚决不同意买媳妇,立马赏了我一个板栗,说,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别以为在外面学了点本事就跟我讲大道理。
她似乎并不解气,又在我身上拍了一下,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明天我去找那个陈瘸子。
陈瘸子是什么人,我也清楚,那是皖南山区方圆百里的红人,这厮主要的职业是帮人介绍对象,说白了就是买媳妇,拉皮条,充当大茶壶一类的角色。虽然对外宣传是一个媳妇二万,但真正买的时候还要外加介绍费3千,再加上摆酒席,等真正娶回来差不多就要三万了。
在我看来,花三万块钱买个媳妇,还不如花三万块钱在靠山村盖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因为那些个娘们大部分都是出来骗钱的,一般住上一晚就跑路,久一点的大概三五天,实在被看的紧了没办法脱身,这些女人也不着急,会假装帮你生儿育女和你好好过日子,等你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些人逮住机会就逃走了。但不排除有些个买来的媳妇真的会好好的跟你过日子,只不过这个概率太低,就好比买彩票中500万,需要撞大运。
他前脚刚走,我便向母亲问起了爷爷去向。虽说我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爷爷肯定是去世了,但我依旧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你爷爷过世了。
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我心如刀割,想起儿时的种种,我泪如雨下。一番哭罢之后,在母亲的带领下,我提着草纸、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慢悠悠的望后山走去。寒风扫尽闲花草,冷雨侵寒懒雀鸦,漫步在齐膝深的山路,看着不远处那毫不起眼的小土堆,我心情十分复杂,爷爷就是被埋在这个普通的地方,连块墓碑都没有。
我摆上蜡烛和贡品,点着草纸和元宝,对着坟头跪了下来,说,爷爷我来看你了。
虽然记忆中爷爷的样貌已经模糊,但是我永远忘不了小时候,他将我扛在肩头的情形。那一桩一桩,一幕幕,犹如昨日发生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等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穿过茂盛的丛林,路过一个小山坡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道白茫茫的雾气从一个水库的旁边腾起。隐约间,竟然有阵阵的嘶鸣声传来。
明知道有可能上当受骗,但村民一直延续着这个传统。按照村头四狗子的说法,买媳妇就是赌博,嫖个娼都有风险,更何况买个暖被子的娘们。
数十年的血汗钱换个媳妇,村民们普遍认为是值得的。村里文化程度最高,曾当过大队会计小学未毕业的吴老汉算过这笔账,去县里的发廊找个女人打一炮大概需要五十块钱,而娶个女人需要三万块钱,也就是说一个月除去女人例假的七天,还有二十三天。按照一天打两炮来算,一个月下来就需要二千三,一年下来就是二万七千六,差不多已经收回成本了,如果按一天打三炮来算的话,有可能还赚钱,这一狗屁说法得到了村民的一致认可。
对于吴老汉这种脑残到一定境界的猥琐汉子,我无语到了极点。听到母亲要给我买媳妇,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莫要说我才二十出头,还没有到达结婚的年龄,就算现下我是三十来岁,找不着女人了,买媳妇我依旧难以接受,和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生活一辈子,我自认为做不到。
更何况,我心中还惦记着那个金可欣。
不过母亲说一不二的性格,打小我就领教过,所以我知道这件事情回旋的余地不大。于是也没有跟她抬杠,随即转移了话题,说,妈,爷爷呢? 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原本一脸喜色的母亲,听我说起了爷爷,表情为之一暗,叹息一声,说,爷爷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母亲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轰在我的耳边,我虽然怀疑爷爷已经过世了,但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依旧是难过无比。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爷爷去世的消息,她说,这是爷爷临终的遗言,他怕打扰我跟师傅修道。
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直到父亲回来的时候,他们才提着草纸、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带着我来到了爷爷的坟地。
这是一个位于村子东头的小山坡,爷爷就被埋在这里。看着这毫不起眼,且未立碑的小土堆,我不由的跪了下来,放声痛哭。虽然记忆中爷爷的样貌已经模糊,但我永远忘不了小时候他将我扛在肩膀上的情形,一桩桩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我脑中浮现。
此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母看我哭的很伤心,也没有说话,直到我哭累了,他们才将我扶了起来。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在爷爷的坟头的侧面上,有两个不规则的小洞,洞口不是很大,约莫有手腕大小。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我父母看来,这个洞,也许是蛇洞,或者是老鼠洞啥的,但我却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洞口是人为所致。
至于这个洞是什么人挖的,干什么用的,我虽然一时间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依旧是惊出一身冷汗,作为堪舆的地师来讲,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阴宅被破。
阴宅是死者的歇息地,在普通人眼里,也许没那么重要。但真正懂风水的人,是不会这么认为的。道经中讲,人死有气,气能感应,影响活人。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人是父精母血的结合体,所以人也是阴阳两气的结合体。因此,每个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肉体消失,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著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所以人死气还活。
这个时候葬入土中,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有影响,左右在世亲人的气运。这也是为什么堪舆之术,经历了几千年一直流传下来的原因。
母亲看我脸色不好,以为我是病了,连忙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想爷爷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多陪他一会。
陪爷爷这是借口,主要的是我想检查一下他的坟墓是不是真的被人用了镇破之法。但我不能明着告诉他们,一来,我不想父母为这件事情担惊受怕。二来,事情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还是个未知数,我不想闹出个笑话。
父母也没多想,他们见我不肯下山,便叮嘱了几句,随后两人便走了。他们一走,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坟墓的侧面。我原以为要好好的检查一番,才能确定是不是被动了手脚,可看到那两个洞口,以及附近的的泥土,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原来这两个洞口并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镇破之法,而是盗墓者使用洛阳铲留下的痕迹。看到这个情形,我不由的为之一愣,随即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我脚下的这块土地,坐东朝西,以大山作为左翅,小山作为右翅,艮方有大的水库,为聚库水,主财富兴旺,出乾方正窍主子孙贤能!原来是块风水宝地。
只可惜家人不懂堪舆,坟没葬好,一是,没对正穴。二是立向偏了两度,脱局了。三是葬法不对,浮葬,坟形高了,平岗脉气要深入地下,这样造作脱气了。
不过,我也没想着去迁葬。我虽不是道教徒,但堪舆行当中的十大戒律我还是要遵守的,就冲着五不中的不自用这条,我也不敢擅自将爷爷的坟墓移到正穴上。他老人家虽说生怕未做过坏事,可是福德不足以享受这等宝地。
按照堪舆界的解释,就是大富大贵之地是天地山川灵气所钟,必是有缘有福之人才可享用,否则,便是违天不祥。
据师傅讲,他曾经有一个朋友自以为有通天本领,寻到一块宝地后,浑然不顾自己的父亲有没有福源享受这个宝地,毅然的将其葬入其中,并摆下阵影以防不测。结果下葬的当天晚上,下起了滂沱大雨,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将坟头劈开,烧毁了那具尸骸。
我虽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场面,但我觉得师傅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蒙我,所以,我也没有指望依靠爷爷藏入好地,提供风水庇佑。
更何况,现下我的目光完全是被洛阳铲带出来的泥土所吸引。
这泥土看起来很新鲜,很潮湿,而且泥土中还带有一两块陶瓷的残片。我估摸着时间应该就在昨天夜里,或者就是刚刚不久之前,因为我发现地上的脚印十分清晰。
不仅仅是脚印清晰,我还发现被脚印践踏在地上的那些杂草,断裂出十分新鲜,并且还冒出白白的浆汁。
看到这个情形,我立马明白在我爷爷的墓穴下面还有一个大墓,而且这些人是刚走不久。我虽没干过盗墓的勾当,但是也听师傅讲起过这里边的事情,他说,盗墓贼一般是昼伏夜出,在白天的时候,他们会去踩点,等找到合适的墓穴,到了晚上夜里会去挖。
为了避免避免那伙盗贼,毁了爷爷的墓穴,我决定晚上来此蹲守。
回到家后,我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一个借口,骗过了父母,拿着一把手电,来到了爷爷的坟地。大概到了夜里十一二点,我困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从山下隐隐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从坟地里爬了起来,看向山下,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有三四个人朝为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大汉,月光照在他的头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都给我机灵着点,一会大家麻利些,免得被白天在坟地里磕头的那个小子发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自己猜的没错,原来我在拜祭爷爷的时候,这帮人就躲在四周,难怪我看着那个从地上挖出来的泥土十分新鲜。
不过令我感动好奇的是,这个光头佬为什么对我心存忌惮。好在这个问题,被一个矮个子的人帮我问了出来,他说,老大,那小子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你怕他干啥?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那几位连连随声附和说,对对对,老大,你怕他个球,他要是敢来,我就给他埋到坑里。
这话说的是杀气凌然,充分显露了亡命之徒的本性。我在上头听的毛骨悚然,正琢磨着是不是先下手为强,下头那光头佬的一声厉喝,特么的,都给老子闭嘴。
将这些人臭骂了一顿之后,光头佬似乎还不解气,又转身踢了刚刚那个叫的最凶的矮个子一脚,说,你他娘的找死,别拖上老子。
矮个子摸摸被踢疼的地方,委屈的说,老大,我怎么觉着你胆子越来越小了,那小子的家,四哥白天已经去摸清楚了。
他不提这四哥还好,一提这四哥,那光头佬更是勃然大怒,抬脚就将他踢倒在地,说,老四是个憨货,他懂个屁,如果听他的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下面传来的对话,我猛的一惊,眼前腾然浮现一个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的男人。我本以为这就是个跑江湖行骗的野路子神棍,可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盗墓贼,而且是打先锋的盗墓贼。
相对于我的吃惊,山下那两个人也同样很吃惊,他听光头佬说的十分严重,急忙问道,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今天更新完毕!!!
笑死我了 (程蝶衣)
嘿嘿
那个光头佬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人一眼,说,你们懂个屁,那小子看似柔弱,却是货真价实的门里人……
光头佬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两人的惊呼声,什么?那小子也是道门弟子?
一个也字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仔细的瞅了那个光头佬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光头佬跟我是同一类人。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有些害怕,不是说我胆子小,而是这帮人身上有杀气,眼神中有杀意。对于这种人,我一般情况下是敬而远之,用师傅的话来说,这类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最令人头疼的,不是这些人没脑子,而是这些人不要命。
吃生米的,遇到嗑生稻的。这句话是俺们村的方言,意思就是说不怕死的,遇到不要命的。要说真的干了起来,两个跟班我并不放在眼里,我担心的是那个老四,也就是那个扮演神棍的男人,还有这个光头佬。
老四走路漂浮,不会功夫,这一点我早已在白天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看轻他,因为这家伙蛊惑人心的手段很有一套,我怕他对我家人下手,更何况,他今天还不在现场。
至于关头佬就更不用说了,从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是个牛人,对于他,我不敢有所轻视,套用师傅的一句话来说,这是在找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赶紧的将身子往茅草下面猫了一下。谁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竟然惊动了那个光头佬,他目光如刀般的掠过我躲的草丛,冷冷的说,谁?出来。
我见他识破了我的藏身之地,心里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怕个毛线,这光头佬对我已经心存忌惮,定然不敢杀我。
就在我想事的这会功夫,光头佬又说话了,他说,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识相的自个走出来,免得我亲自动手。
我看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知不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了。就在这个时候,光头佬右手一扬,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冲我所在的位置直奔而来,我吓了一跳,正准备闪身躲避,那块石头一下子砸到了我旁边的茅草中,紧接着一头重约二百多斤的野猪,哼哼唧唧的甩着尾巴走了出来。
看到野猪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光头佬也是同样如此,倒是他身后的那两个跟班实在是憋不住了,他们瞅了光头佬一眼,说,老大,你也太谨慎了吧,那小子就算是跟你一样的人,他也不可能算出来我们今天晚上要挖他爷爷的墓吧。
光头佬本来是松了一口气,可被他们这话说的又是眉头紧锁。这两人一看,有些不明白了,就问了,老大,你这是怎么了?那小子真的这么厉害么?
光头佬摇了摇硕大的脑袋,说,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像他这么年轻,法力不弱,应该是有师门的,这也是我对他忌惮的原因。
这话一说完,他似乎怕扫了自己的威信,连忙解释一句说,我是怕他师傅,否则我钻地鼠张三怕谁?
张三?钻地鼠?我顿时目瞪口呆。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全功夫。我正想着将家里的事情解决之后,便去找张三,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他。
也不知道是我刚刚吃惊之下,弄出了动静,还是光头佬张三对我进行试探,他这话一说完之后,便冷冷的看着我所在的位置说,出来吧朋友,别让我请你。
他身后的两人似乎为了配合他的举动,将我逼出来,伸手在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冷冷的说,出来。
我在草丛中瞅着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要是搁在一开始,面对这个架势,我肯定不敢出来,或者直接选择逃走。可这会功夫,我已经知道了光头佬就是我要找的张三,我就不害怕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从地上摸了两块石头扣在手中。
张三的性子也比较急躁,他看我没有站起了,又扯着嗓子说,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我去请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三道强光手电齐齐照在了我的脸上。还没等我说话,跟在张三身后的两人便叫出了声音,是你?
张三一看是我,脸色骤变,顿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我怕产生误会,连忙说,三哥,自己人,别忙着动手,我周彬,吴立群,吴老板想必跟你提过我吧?
我原以为张三一听到我的名字,肯定会立马过来相认。没曾想这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之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用什么来证明?
证明?我微微一愣,心想,这家伙想干啥?我都说了吴立群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不过想归想,可现下这种情况,不容我有所拒绝。我连忙从口中摸出吴立群给的名片,朝张三扔了过去。由于名片是金属制品,抛掷起来并不费事,再加上我输入了一点法力,那名片在月光下一闪即逝,眨眼间到了张三的面前,他伸手一抄,将名片拿在手里瞄了一眼。
一眼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冲旁边的两人挥挥手,说,把东西收起来,那小兄弟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人。
两人一听顿时大喜,收起刀子,猛的一拍大腿说,哎呀,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幸好没打起了。说着,三人就朝我走了过来,当张三看到我左手掌心里头藏的两石头,不由的为之一愣,随即冲我摆摆手,说,周兄弟,扔了吧。
我见张三是个爽快人,再看他们三人眼中没有敌意,于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石头往地上一扔,然后冲张三双手一抱拳拱了两下,说,三哥,刚刚敌我不分,还忘见谅。
张三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我爷爷的坟头。我暗叫一声,不好。果然,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人立马就开口说话了,他说,周兄弟,对不住了,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而是你爷爷这坟头下边是三国时期,大都督周瑜的墓穴。
他不提周瑜还好,一提周瑜的名号,我顿时有些恼火,心说,特么的,你们舍不得这下面的宝贝就直说嘛,何必跟我胡说八道呢?周瑜墓,老子也不是没去见过,糊弄谁呢?
张三看我脸色不好,无奈的摇摇头说,周兄弟,真对不住了,这要是别的一般墓穴,我二话不说,冲着你的面子,不会打扰老爷子安息。可这周瑜的墓穴,兄弟我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还往见谅,事后,我帮老爷子找块好地,风光大葬如何?
我看张三铁了心的要挖墓,顿时有些来火,一想起爷爷往日对我的好,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张三吼了一嗓子,说,不行。
张三看我态度坚决,眉头微微一皱,站在他身边的两个跟班看张三没有说话,立马从口袋中掏出匕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张三一声厉喝所打断,干什么?还不把东西收起来,谁让你们对周兄弟动手的?不要命了么?
将这两人一顿臭骂之后,张三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说,兄弟,真的对不起,还忘见谅。
我见张三放缓了说话的口气,当下也不好恶语相加,只得皱着眉头说,三哥,你舍不得这下面的宝贝,兄弟我能理解,但有必要说是周瑜墓来糊弄我么?
我原以为张三会跟我解释一番,谁知道我这话一出口,却遭来了他的耻笑,他说,我糊弄你?你是不是以为周瑜的墓穴真的在庐江和安庆?
安庆我倒是没听说过有周瑜的墓穴,但庐江的周瑜墓我是亲眼看到的,在五年前,师傅就曾带我去过庐江,那地方被建成了公园,环境很好,我还在旁边的池塘里洗了手,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现下听到安庆还有周瑜墓的时候,不禁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三哥,周瑜的墓穴不是在庐江么?怎么又跑到安庆去了呢?
张三斜了我一眼说,不屑的说道,安庆?庐江?你信么?曹操都有72疑冢,更何况和诸葛妖人不分上下的周瑜。 、
我看这张三不似说谎,连忙追问其缘由。张三说,他发现周瑜墓,其实也是在一次盗墓中获得了线索,他在那个宋代的墓穴里发现了一个残本。原来攥写残本的这个人是当年大都督手下的一个亲兵,在残本上详细的讲述了周瑜死亡的经历和下葬的情况,以及多处疑冢的位置。
只不过这个位置说的十分模糊,他也无法找到。虽说有一个大概的位置,可是想要再茫茫的大山深处找出这个一个地方,即便他是通风水,会卜算的高人,也是束手无策。
直到后来一个偶尔的机会,他在喝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结果茶水撒到了这个残本之上,然后就显现出一副地图,还有一句藏头诗。
他就是通过这幅地图,和这个藏头诗找了我爷爷墓地的位置。他似乎怕我不信,又从口袋里将那副地图和诗掏了出来。
我看他说的跟真的似的,已是将信将疑,于是伸手便将那副地图和诗接了过来。当我看到那地图和诗用的是现代的打印纸,不由的为之一愣,张三看到这个情形,连忙解释说,周兄弟,别误会,这个地图和诗,是为了查看方便,我照着书上画出来的。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本颜色泛黄,略显残破的老书。
起先,我还以为这是张三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我爷爷墓穴的那个宝藏,可现下这功夫,我算是彻底信了。
不过,有一点我楞是想破了脑袋,也整不明白。那就是这首诗,张三说他在这首诗上发现了端倪,可我愣是瞅了半天,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张三看我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一根树枝,蹲到了地上,刷刷几笔,将这首诗写了出来,巢君阿阁垂,州渚曲湘水,山窗游玉女,脉脉惜年华。
写完之后,他将树枝往旁边一扔,伸手在我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周兄弟,每句诗取前面第一个字,合在一起,你再念念。
我虽然不知道张三这是在跟我玩什么把戏,还是不由的按照他说的方法,念了出来,巢州山脉。
山脉二字好理解,可巢州一看就是个地名,我压根就没有听过。张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笑说,不知道周兄弟,有没有听过陷巢州,涨泸州的这个故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小时候爷爷曾跟我讲的一个故事,一个陷巢州的故事。他说在古代,巢州府也就是今日的巢湖,当时并没有湖泊,是一片丘陵起伏的岗地。居住在这里的农民,在瘠薄的土地上耕耘,既没有蓄水的湖泊和塘坝,也没有引水灌溉的河流和沟渠。
所以,过的十分艰辛,遇到风调雨顺的年景,还能收点粮食,勉强糊口。遇到干旱年头,就会严重减产,甚至颗粒无收。即使这样,当地的恶霸地主黄霸天,还要上门催租索粮,逼债讨钱,弄的民不聊生。
有一年,巢州遇到了大旱,二百多天未曾下过一滴雨,田地干裂,庄稼一片枯黄,人畜饮水也发生了困难。于是人们成群结队来到庙里烧香求雨,庙前庙后的岗地、田野上,跪满了又饥又渴的农民,大家不断地叩头、祈祷,虽然烈日当空,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时,东海的小白龙途经巢州,眼看当地严重干旱的惨状,内心非常难受。他知道这是玉皇大帝安排的对这一地区的一场浩劫,但他不忍心这么多人被干旱夺去生命。
于是,他甘冒风险,迅速将风伯、雨师、雷公、电母召来,下达了立即降雨的命令。
雨师等不敢违命,纷纷行动起来。顿时,巢州天空电闪雷鸣,风吼云驰,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多时辰,旱情是解决了,可小白龙在云端看到这一切,那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拯救了几百万人的姓名,忧的是自己擅自降雨,触犯天条,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果然,此事引起玉皇大帝的震怒,他命令天兵天将以“擅自降雨,触犯天条”的罪名,用雷神鞭把小白龙击落凡尘。
正当巢州民众欢呼雀跃的时候,忽然听的一声巨响,从天际降落下来一条白龙,重重地摔落在荒滩之上。
他正是东海三太子,小白龙!
此时的小白龙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求雨的人们看到一条从天而降的白龙,好奇之下统统围了上去。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焦姥和她的女儿。
据说这焦姥是一位隐士,法力高强,心地善良,精通命理算术,她看到从天而降的小白龙,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为了让巢州的民众知道小白龙的恩德,她故意问小白龙说,这场大雨是您指挥下的吧?
小白龙因为身受重伤,不能说话,只的艰难的点点头。焦姥又问,您是因此而受到上天的惩罚的吧?
小白龙勉强的点点头,就晕了过去。
巢州府的民众一听,顿时感动莫名,纷纷叫嚷着要为小白龙建祠立庙,已报恩德。就在这个时候,这时,忽然来了一群人,他们叫骂着,厮打着,恶狠狠地分开众人,来到小白龙的面前。
众人二看,是黄霸天一家和他们的狗腿子们。
原来这黄霸天听说小白long跌落在荒滩上,又听说吃了long肉就会长生不老,他大喜过望,急忙召集他的一伙人,带着锋利的刀叉和斧头,直奔荒滩而来。
小白龙虽说是周天正神,但被雷神鞭击打过后,已是肉体凡胎,再加上重伤未愈,那里是这帮恶棍的对手,不消片刻功夫,他的龙肉被剥光,只剩下了一节节龙骨和一块块破碎的龙皮。
于是等黄天霸等人走后,她带领着现场的众人,把小白龙的骨头一节节地拼凑起来,再用龙皮包好,而后裹上草绳抬到白龙潭边,把它zang在碧波荡漾的潭水里。
这白龙潭本就是小白龙幼年修炼的地方,当龙皮龙骨同潭水接触后,便产生了勃勃生机。再加上巢州民众感其恩德,为其建祠立庙,日夜叩拜,供奉香火,很快,小白龙死而复生,驾云回到东海龙宫。
不久之后,小白龙又打听到玉皇大帝已经决定,将巢州这个地方陷落为湖,为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提供水源。他得到讯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焦姥和那里的乡亲们,想到在陷巢州时他们将会死去。
于是他又一次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化为一个白衣少年,于深夜子时来到焦姥家中,告诉她陷湖的消息,并说,城东门口有一个石龟,如果它的眼睛变红,巢州就要陷落,你和乡亲们就要赶快离开,否则必定有性命之忧。
焦姥看小白龙又一次的不顾性命前来报信,心中感其恩德,也不说破。从此,她每日便差女儿焦姑前去城东的那个石龟。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她的这个举动,日子一长,便有人发现了。其中一个杀猪匠就问焦姑,说是你一个小丫头,天天没事干跑这里看石龟做什么?
焦姑女儿年纪本来就不大,再加上打小就不会说谎,于是便把陷巢州的事情说了出来。杀猪匠一听,觉得十分好笑,便跟小姑娘开了一个玩笑,用猪血将这石龟的眼睛涂红了。
第二天一大早,焦姑见石龟的眼睛红了,连忙跑回家告诉母亲。焦姥大惊立马便和女儿分头告诉百姓,赶快转移。这种荒诞到了极点的事情,倘若是换作其他人来说,巢州府的人断然不会相信,但焦姥的话,大多数人是深信不疑,他们二话没说,立马收拾东西,扶老携幼,离开巢州投奔地势高的亲友处避难。
但也有少数人不大相信,或故土难舍,不忍弃下田园房舍,迟迟不动。焦姥都苦口婆心地劝说,动员他们赶快离开。当焦姥一家最后离开巢州时,她看见黄霸天一家还在饮酒作乐!
焦姥厌恶地瞅了他们一眼,就和女儿急急忙忙赶路。
正在逃生的过程中,忽然一声巨响,天崩地裂,整个巢州府一下陷落了十几丈深。随着,几丈高水头的洪水从东向西猛扑过来,波涛翻滚,浊浪排空,巢州淹没了,黄霸天等一伙为恶一方的恶霸,被齐齐卷入万丈深渊。
乡亲们因得讯早早离去而未曾遭殃,但是,焦姥母女却未来得及走脱。转眼之间,洪水就追了上来,把她们冲散,并先后将她们卷进波涛之中。
她们为了拯救乡亲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了上天。玉帝亲自下旨,将焦姥的遗体就化成了姥山,焦姑的遗体就化成了孤山,焦姥的一双鞋,就化成了姥山脚下的鞋山。
大难之后的人们为了纪念这位舍己为人的焦姥,便将陷下去形成的湖泊叫做焦湖,奉焦姥为湖神,建庙祭祀,也就是今日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
据说,每年谷雨前后,巢湖水面姥、孤山头白云缭绕,雾气腾腾,云雾中似有一条白色龙形的东西,若隐若现.据传,那就是小白龙来巢湖凭吊焦姥母女。
我见张三提起陷巢州的事情,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周瑜的墓穴在巢州,也就是今日的巢湖境内。据张三讲,他查阅了巢湖的县志,说是在三国时期吴国赤乌三年(公元240年)七月二十三日戊时陷落,形成了今天的巢湖。
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既然知道了周瑜的墓穴在巢湖,那为什么还要来到皖南,来到我爷爷的墓穴位置,并且一口断定这下边就是周瑜的墓穴。
楼主,我大半夜的,看你的帖子,被你的镇楼图吓着了…怎么办…会不会怎么样… (小懒)
你是?
张三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伸手指了指我手中地图说,周兄弟,你看这个地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地图上除了显示着一座颇为眼熟的山脉以为,还有三个蝇头小字,都督山。对于都督山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距离我们道人洞,不足五里地的一个山脉,它位于巢湖和无为的交界处。
据说此地,曾经是地藏王选择道场的第一站,由于山脉的地基太软,当地藏王菩萨驾临山峰的时候,不小心将山踩踏了,所以才选择了九华山作为道场。而这里的百姓,为了纪念地藏王菩萨,便在山上建立了一座庙宇,俗称西九华。
同时这个地方,也是东吴大都督周瑜屯兵的地方,后人为了纪念周瑜为东吴做出的贡献,随即将此山命名为都督山。
我不知道张三让我看都督山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我也懒得去问,因为现下我最关心的问题,还是爷爷的墓穴。
张三似乎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说,兄弟,不是做哥哥的难为你,实在是你家老爷子墓穴下面的周瑜墓对我们太重要了。
如果在我看了那首藏头诗之前,他跟我说这话,我还有可能会信上几分,可现下这功夫,我是压根不信。我见事到如今,张三还跟我玩着这套江湖把戏,心中不免有些来气,当下不由的撇撇嘴说,三哥,兄弟我虽是初次下山,可也不是傻子,你刚刚给我的藏头诗上面分明讲着周瑜的墓穴在巢湖,可你现在又说周瑜的墓穴在我们皖南,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好岂不成?
我原以为这话一出口,张三肯定会跟我翻脸,甚至我都做好了先下手为强的打算。结果呢,不但张三没有动手,就连那两个脾气暴躁的跟班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敌意。
看到这个情形,我微微一愣,心想,这张三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是硬的不成,来软的?
似乎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一般,张三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周兄弟,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爷爷的这个墓穴下面的确是周瑜墓,不过是疑冢,里面的东西,对我们很重要,关系到能否找到真的周瑜墓。
他好像怕我不信,于是伸手指着地图的右下方一个角落说,兄弟,你自个看。
我低头一瞧,鸡笼山三个字浮现在地图的下方,再一看山脉的走向,我顿时有些吃惊,这上面的山和山名,与我所在的大山是一模一样。这时我才知道张三没有说谎,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张三为什么肯定这个疑冢下面就有他要找的东西。
好在这个疑惑很快得以解决,张三看我沉默不语,随即从口袋中将那本发黄的书籍递给了我。我拿在手里一看,只见张三翻开的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至鸡笼山,观其形,测其地,布疑冢与地,藏十二都天门阵于其间。
十二都天门阵,是道家四十九阵中的第一阵,它是以十二根小圆棍顺手插在地上,在外行看来,一点规律也没有,东一根,西一根有正的有斜的,仿佛随便乱插上去的一样,但是若开了死门,灭门,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若不懂阵法的奥妙,也会陷入其中。
这个阵法虽是玄妙无比,但我不知道张三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正思量间,他又将书翻到了另一页,只见上面又是一段文字,安庆,庐江等处布下疑冢,后以大都督之言,于都督山,外布奇门迷魂阵,藏形,内用十二都天门阵,守穴。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张三为什么冒着得罪我的危险,一定要坚持挖掘我爷爷墓葬的原因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他动我爷爷的墓穴,因为老爷子是我最为钦佩的人,我不想在他死后还不得安宁。
张三看我没有说话,也不催促,直接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倒是他的那两个手下沉不住气了,一左一右,成左右包抄之状,将我围了起来,略带威胁的说,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这心里本来就瘪着一股子气,再看两人摆出这么一副架势,我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说,怎么地?还想对我动强啊?
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我这一说,立马就从腰间将匕首摸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地上的张三吼了一嗓子说,住手,都特么给老子住手。
张三这人块头本来就大,再加上现下又是夜晚,他这一嗓子那可谓是石破天惊,楞是将我们三个吓了一跳。张三瞅着我们三个的样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脸鄙夷的表情,摇了摇头说,瞧你们那熊样,跟娘们似的,我吼一嗓子你们都吓成那样,还打个屁架。
说着,他走到两个跟班的面前,一人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特么的,当自己是黑社会是吧,动不动就掏刀子,还不给老子收起来。
他骂完两人之后,转过身来,望了我一眼,说,周兄弟,别以为我怕你,我是看在吴立群吴老哥救我一命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他冷哼两声,不在言语。
我看张三露出了獠牙,心中暗自恼怒,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说,三哥,做人留一线,他日好想见,你我就算成不了朋友,也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吧?
我故意将敌人这两个字咬的重重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你想动我爷爷的坟墓,对不起,那咱们就是敌人。
张三也是个聪明人,他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勉强,反倒一脸笑意的盯着我说,周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不是朋友是什么?不过……
他这一不过,我就知道他肯定要打什么主意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拖音之后,立马切入正题,直接说,不过那周瑜墓我是志在必得,既然周兄弟你不让我们动你家老爷子的墓穴,那么你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帮我将那个十二都天门阵破了?
张三这意思很明确,两条路,要么挖坟,要么破阵。
其实这两条路,我都不想选,特别是第一条挖坟,莫要说这里头躺的是我最为尊敬的爷爷,就算是旁人,我也不想随便将他挖出来。因为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更何况爷爷葬下未满三年,不适合迁葬。
但不选肯定是不行的,张三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并且他也做出了让步,我若再不识趣的话,肯定会成生死大敌。我倒是无所谓,打不过,还不能跑么?可家人不行,他们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些亡命之徒毫无抵抗能力。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帮他们破阵。
虽然我对这个阵并不是十分熟悉,但为了爷爷,我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随后,我将自己的选择告诉了张三,他高兴的合不拢嘴,硬是要拖我去城里的饭馆喝上一顿。我看时间已晚正想拒绝,但又怕这伙人趁我离开的时候挖我爷爷的坟墓,于是便说,三哥,既然你这么有雅兴,兄弟我怎么说也得陪你好好喝上两杯。不过呢,我要回家跟家人打个招呼,免得他们着急。
张三看我说的在理,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下了山后,他们在门外等我,回到家里我原本准备跟父亲打个招呼说去喝酒,可一想起母亲白天说要给我买媳妇的事情,顿时有些头疼。
母亲这个人虽说七年未见,她的性格还跟以前一样,认死理。为了避免她明天真的给我去买个媳妇回来,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连夜逃走,断了她这个念头。
打定注意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写了一张字条,大致的意思是说,我要回山里去了,过两年才能回来,让他们保重身体。
写完字条之后,我从挎包中拿出九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将那纸条压住,然后默默的看了一眼这个家,含泪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张三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看我一脸泪痕的走了出来,先是微微一愣,再看我大包小包的提着,更是一头雾水,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周兄弟?怎么弄的跟离家出走似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没办法,老娘说要给我买媳妇,我只好连夜逃走了。
张三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傻眼,正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的时候,两跟班开口说话了,他们说,这都啥年代了还买媳妇,这样吧,晚上我们带你去个地,包你乐不思蜀,去了还想去。
我虽不知道这两人说的是什么地方,可瞅见他们猥琐外加兴奋的样子,我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不过我也没有询问,一来,我跟他们不熟,甚至说这两个家伙对我一直抱有敌意。二来,我现下没有那个心情跟他们扯淡。
两人见我不搭话,自讨了个没趣,也就没在说话。到了村口的位置,借着微弱的月光搁着老远我就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那里,车旁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具体长啥摸样由于太远,瞧不清楚。
我这一脚带着满腔的怒意,七分的力气,不但速度快,而且爆发力极强,用师傅的话来说,这叫寸劲。那个男的毫无防备之下,顿时被我踹中小腹,他啊的一声大叫,身体顿时弯成了弓形,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屁股在地面上擦行了几米,最后背部重重的装在了车门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杀鸡儆猴,这才是我的目的。
虽说我现下是跟张三等人合作的关系,但保不齐遇到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会对我下手,甚至对我家人下手,所以在看到这个骗子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内便下了狠手,意思就是告诉张三,动我家人就是这个下场。
只可惜,这个杀鸡儆猴的把戏用在张三身上作用不大。不但鸡没死,猴没吓着,反倒是惹恼了两条疯狗,也就是张三手下的两跟班。
他们瞅了一眼躺在地上俨然是一副死活不知的骗子,刷的一下,又是将匕首从腰间掏了出来。这回张三没有阻止了,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之后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往旁边的石头上一蹲,瞅那架势和神情,分明是做好了看戏的打算。
两个跟班看张三默认了他们的行为,顿时大喜,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更是一脸嚣张的说,小子,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老大拦着我早就想跟你比划比划了。
说到老大,他忍不住瞅了一眼张三,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了起来,扯起嗓子就冲另外一个跟班说,猴子,动手。
被称为猴子的跟班喋喋两声怪笑,随即露出一脸阴森的表情。我看这两人均是动了杀意,心里暗暗有些吃惊,也不敢托大,暗运七成功力,脚踏东方甲乙木,出手似电,双掌指诀交替,运气太乙五雷掌的功夫,拍向那个叫的最凶的矮子。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那个矮子叫的正欢,那里料到我会突然袭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距离他胸口的位置已是不足一尺。
矮子大吃一惊,想躲已经是迟了,眼瞅着他就要被我打倒在地,我心里暗暗欢喜。不曾想,从旁伸出一只大手狠狠的撞在了我的手上,我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这股力道由掌心往上,瞬间到了肩膀,我吓的一甩胳膊,一连往后退了三步,这才发现刚刚出手的人是张三。
此时的他,正站在我对面两米左右的位置,两个跟班一左一右的护在他的身侧。我原以为他定会伙同那两个跟班一起对我进行夹攻,没曾想,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周老弟,兄弟之间切磋,没有必要下那么重的死手吧?
他说的虽是云淡风轻,可话里话外无不是透露出责备我的意思,我看这张三竟然跟我玩起了倒打一耙的把戏,心中顿时有些恼火,当下也顾不得处于逆势的状态,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三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既然是兄弟之间切磋,他们为啥要动刀子,动刀子也就罢了,为啥我不能还击?
张三看我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微微一愣,很显然在此他之前,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是如此过激。不过,作为老江湖的他来说,眨眼间功夫便神色如此,哈哈一笑说,好了周兄弟,老四骗了你母亲,你揍了他一顿,这事我看情到此为止吧。
张三想息事宁人,但他两个跟班却是不依不饶,他们见张三将这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顿时就不干了,不止是他们如此,就连躺在地上悠悠醒来的骗子听到这句话,也不淡定了。他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不解的望着张三说,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兄弟跟了你数十年,还抵不过刚刚认识的这个小子么?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挑起了两个跟班的怒火,原先一直唯唯诺诺的他们顷刻间,如同大神附体一般,以手捶打着胸口,一脸愤怒的说,老大,今天你若不给个说法,咱们兄弟一拍两散。
逼宫!典型的逼宫!而且比例是一比三。
目睹了这一幕,我有些担心,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张三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说,主陵内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找了它十年,周兄弟是关键。
我不知道张三说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眼睛一瞟,却意外的发现那个骗子和两个跟班,表露出一脸激动的神情。瞅那样貌,神态就跟俺们村吴老汉瞅见小寡妇们的眼神一样,火辣辣的。
我有些害怕,我想逃,可又怕引起误会。眼瞅着那个骗子和两个跟班离我越来越近,眼神越来越为热切,我吓的急忙大叫,说,别过来,我不喜欢男人。
这话一出口,现场一片寂静,不但张三呆立当场,就连那个骗子和两个跟班也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一脸愕然的望着我发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张三,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摸摸光头说,我也不喜欢男人。
张三这话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原本就尴尬无比的骗子和两个跟班,听到张三的调侃后,暴跳如雷。特别是那个骗子,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老子性取向正常,不搞基,少特么胡说。
到了那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在张三的带领下,我们住进了巢湖唯一的四星级宾馆,国际饭店。这是一家集美食、会议、娱乐为一体,且规模最大,档次最高,功能最全的商务度假酒店。
我们简单的做了一个登记,然后来到了餐厅,当我看到一大桌子的菜肴时,不禁有些发呆,有大虾,有海鲜,有羊腿,有野味。
  我承认我是吃货,由于在山里呆了七年,没什么东西吃,以致现在对于美食的诱惑,我始终无法抵挡。
张三看着我垂涎欲滴的表情,微微一笑。我本以为他会耻笑我,或者是讽刺我,甚至我心里都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没曾想,他却是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周兄弟想吃什么你就吃吧,瞅你这样子应该是好几年没吃过这些好吃的东西了吧?
我点点头说七年,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反应过来,暗叫一声不好露底了。果然,这张三一听说是七年,顿时表露出一副浓厚的兴趣,说,在下师出青城,不知道周兄跟长沙巫门是什么关系?
长沙巫门是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宗旨的门派,他们除了有正宗的巫术传承以为,还有许多害人的巫术,比如说制木人、泥人、纸人等,以针穿之念咒,还有持一肉皮,以纸写上仇人姓名、罪状,附于肉皮之上,并以刀跺等等。
我一见张三误以为我是长沙巫门的人,顿时明白了他错误的将太乙五雷掌,当做玄门五雷掌。不过,我也懒得解释,莫要说我跟他只是合作的关系,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就算是朋友,我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师门,因为做我们这一行,容易得罪人,稍有不注意,自己惹祸上身不说,甚至连师门都会跟着遭殃。
所以,面对张三的询问,犹自装作不知道,挽起袖子,大吃大喝了起来。
张三看我没有否认,以为猜中了我的师门,露出了了然之色。我心中暗自好笑,长沙巫门这个挡箭牌不错,且不说这个门派如何,就是一个巫字就足以让他不敢乱来。毕竟巫门的弟子,取人性命,那是手到擒拿,这一点足以媲美苗疆的蛊术。
我越不说话,张三越发的认为我就是长沙巫门的弟子,甚至连那个骗子和两个跟班都深信不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三拿着牙签,捅着嘴里的那口大黄牙,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周兄弟,这明天就要去都督山了,咱们是不是要先商量一下东西怎么分配啊?
我看他提及正事,当下也不敢怠慢,想了想便说,如果找到啊魏给我就行了,其他东西我不要,你们分吧。
张三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皱起来眉头,就连那个骗子和两个跟班也露出了诧异的眼神。我知道他们很惊讶我的这个分配方式,甚至会怀疑我别有用心。
但我这么做,也是被迫无奈。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大款,更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心态。我之所以决定除了啊魏之外,一件东西不拿,那是因为我怕到了主陵,他们会起杀人夺宝的心态。
虽说,这仅仅是一种可能,并不一定会发生,但我还是决定放弃到手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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