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喝、才遭血光灾就学乖了,心虚了吧,别忙、夜路走多了------ 嘿嘿、这大头------”
独眼龙本来心里就有鬼,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这家伙太神了吧,话里话外好象什么都算得到。昨晚上那事自己可是编了一大套谎话,洋主子听得蓝眼珠子一个劲乱轱辘,十有八九是没有相信。(混混就是混混、大字不识、编个谎话水平也高不了。)上次又得罪了胡铁嘴,请了他肯定不会说好的,真让他给拆穿了,洋主子还不得-----。花钱消灾,堵住他的嘴再说。
“胡爷 胡爷爷 胡神仙 只要您-----您 嘿 我不说您也算得到-----”
他是一面打躬作揖,一面顺着袖口塞过去一小锭银子。
胡铁嘴连眼皮都没有抬:“明明是双、怎么成单了。好、单就单吧,大的怕是也在劫难逃喽。”
“没了 没了 再有就是铜钱了。”
“掏家伙时好象没有手软过吧,你呀、大难就要临头了,这身外之物还舍不得。”
“这 这 这----- 好 我舍 我全舍”
一大一小两绽银子掏完,独眼龙这汗都下来了。他怎么连我杀人的事也算到了----
算、他这才是疑心生暗鬼呢。胡铁嘴要能连这个都算得到,还用得着算卦骗银子。他是刚从黄堂贵那里出来,套出来的信息远远别这多得多,反正这个主马上就要倒霉了,银子对于他来说是多于的了。
不取白不取,回头再敲他洋主子个狠的,三笔银子就到了手。那把假跳簧宝剑,就算是送给他们也合适了。
“去了银来车金,你的红运就要到喽。走吧、别让你的洋主子着急。”
“胡爷 胡爷 您再说细点行不-----”独眼龙屁踮屁踮地追上着直问。
“法不传二耳。”
“胡爷、您瞧瞧这会儿我还那有二耳啦,不就是一个耳朵还听得见吗。”
胡铁嘴见他也这话也听不明白,心中暗自好笑,难怪他自己就往套里钻,敢情是什么也不懂。没办法,只得招了招手:“我是让你附耳过来。”
独眼龙这才把那只好耳朵贴了过来。
“你只需这样----这样-----保你化凶成吉名利双收。”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能有这好事?!”
“不信、拉倒,算我没说。”
“信信信、有赏金不拿傻呀。”
“只要你不和任何人讲,到时前去,我保你灵验。”
“唉哟唉哟、不行 不行 我这突然间肚子拧着疼,得去茅厕。胡爷、不用等我,我一会儿追你去。”
胡铁嘴瞅了一眼蹿出老远的独眼龙,微微的笑了。
十五 计计计全使计
混混就是混混,尤其是这种二得很的混混,也不想想算卦的再准,他能算出你昨天晚上干什么来着。胡铁嘴敢这么明着说掏家伙的事,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洋主子、黄堂贵这么多有钱有势的人都找他算卦,一定是料事如神了。所以一出手就抓在了根子上,让他口服心服乖乖地跟着自己的路数走。
什么路数。死了一个有重大案底的人,官府肯定会往上面报功,与其让他们去领赏金,不如自己出头认下,就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是真的,刀痕也能对得上,官府没理由不相信。
这理是通,你可也得想想自己是什么人啊。地痞混混三青子一个,你能发善心做好事喽。别说是你这样的了,就算是好人一个,官府也不愿让他抢了功。独眼龙二就二这上面了,一听赏金就蒙了头,回头这群如狼似虎的官差们眼睛就该红了。更要命的是不知不觉之中,胡铁嘴把几个小闷饼掖到了他兜里。
闷饼那来的,进宝带回来的,不为啥就是觉得新鲜。黄堂贵也没见过这玩意,同样也是觉得新鲜。他这一新鲜就要显摆,胡铁嘴连前带后一听就猜明白了。噢、你们这是觉得独眼龙碍事了,一心想除掉他。不过这招不行,官府就算是被买通了,他也不敢去教堂抓人,十有八九是光拉弓不射箭。先是虚张声势应付一下你,回头再向洋人去买好。这样一个主留着二蛋他们的危险仍然存在,谁知独眼龙下回再找出什么人来。除、必须先得除掉这个混混,留着他是个祸害。看着黄堂贵玩弄的闷饼,一个好计策想了岀来。
胡铁嘴可不象他可从顺着性子白话白话的,算卦的就得有算卦的样子。啥样子,老一套,半张铁嘴半截话,不能改了招牌。
黄堂贵此刻也是铁了心的要除掉独眼龙,这里面的真正原因连进宝也没想明白。要说昨天夜里他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今天早上的一封秘信让他万分懊恼。信是粮船管事派人快马送的,上面寥寥十几个字,粮被朝廷征用,再购粮加价也难。
好么、别管胡铁嘴说过没说过,反正是这卦真灵验了。
这能埋怨谁,胡铁嘴 进宝 还是黄堂贵自己。埋怨谁也不好使,过时了。黄堂贵是哑吧吃黄连、有苦难说。他这一肚子火也得有个地方撒,就只有全冲独眼龙去了,谁让他找醉仙楼去问掌柜的。
胡铁嘴是欲擒故纵非反着来说:这个事呀,庙小妖风大、墙厚难捉拿,催弓弓无法,钱去--------嘿嘿嘿 钱无影。
黄堂贵也不是傻子,早知道自己的招不是特别鲜亮,要不怎么未了未了又来了一句,唤那胡铁嘴前来商赞。胡铁嘴这一拖长音,他就明白了。果然,早就准备好的一锭大银,顺着他的袖口滑了进去,胡铁嘴后三个字钱无影冒了岀来。
对呀、正因为不好填这个无底洞才找你吗,你就别拿糖了。
不用催,银子来得快,胡铁嘴的话当然也慢不了。
“借鬼打鬼鬼自来,迷径只需轻轻点。”
黄堂贵瞪大着眼睛净等着他附耳过来,谁知胡铁嘴下面又不说了。
五十两银子就买来十四个字,这也太贵了吧。这什么意思,让人也搞不明白呀。
谁也明白不了,因为胡铁嘴他自己都不明白,只不过是顺口溜出来而已。
明白的只有一个,谁、超级天机,这会又指使着胡铁嘴把手伸了过来。
唉、这又是要银子,这也太快了点吧。
不是要银子、只是伸过来捏起了那几个闷饼。
“早下疑团证其因,后续实物了之果。”
胡铁嘴的这两句一出口,黄堂贵这总算是明白了几分。这早下的疑团是指独眼人头像,进宝拿着拍花王的手画的,这闷饼肯定也是用于呈堂证物。可这还是解决不了无法拿人的问题-----
“说不得 不能说 天机不可泄漏也。等着、会有天大的喜讯传来。 ”
黄堂贵就爱听吉庆话,进不来粮食怕什么,又饿不着自己,随便打扫打扫粮仓就够吃上三年五载的,反正这一票也挣足了。得、人家不说,甭问了。不但不说,站起来一拱手,撤退了。
“胡先生 你号(好) 咱们又见面了 请坐 快请坐 你是喝中国的茶 还是我们的咖啡 独眼龙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没见到”
你这个洋鬼子,盯他盯得还挺紧的,也是怕事主报了案官府找麻烦。他玩肚子疼,这招也太嫩了。傻东西这会儿也该进去报案了,等见了尸体就有你美的了。洋主子这我得拖住他,让他没有顾你的空。
“独眼龙,没有见到。他早就恶鬼缠身了,见到了也得躲着点。我是专门找你来的。”
“你 找门 专门 ok 太巧了 我也正找你”
“你找我?得了吧、咱可先说头里,粮食的事-------”
胡铁嘴话没说完,马克就咧着大嘴乐了:为这个事 当然 当然 这个我懂 放心 我和任何人都不讲黄堂贵那边知道粮食收不上来了 我再加一半的价钱卖出去 挣到的钱有你一份
胡铁嘴大吃一惊,原本是想先堵他的嘴,不让他在这事上有话说。谁知一说话又犯了老毛病,(天知、超级天机给你安排好了)半张铁嘴又来了。事后面又拖起了长音,结果又碰巧这事就真的发生了。(算得真准、也够自豪的。)
“怎么 胡先生不知道 你们皇上又要清剿流寇了”
“噢、我还真忽略了,虽说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重要的是这时间-------”
“当然 当然 胡先生又不是大将军 打仗的事当然不懂 能够算到有事情发生就很不简单 什么时间并不重要”
反正抢先了一步,他当然是不重要,胡铁嘴心里可是不好受了。不行、我得想个法让他把粮食吐出来,免得闹起粮荒来。
有办法吗、当然有。人的嘴两扇皮想怎么说怎么说,关键得看是谁来说。说的这个人份量越大,相信的程度就越高。
“错、先是血光之灾,后是屯粮自危。从时间上,你是上了人家的圈套了。”
出口就惊人之语,又直奔主题、这怎么挨得上。反正话全让你说了,马克又不是三岁儿童能信。
不能不信,两件事全让人家说对了。疑惑当然有,这就要看胡铁嘴怎么往下编了。
我看你这里是放不下这么多粮食吧。”
“放粮食 有必要吗 借用他的地方用不着几个钱的。”
原来粮食还存在宏运粮行里。好、再找个理由继续吓唬他。
“那就行了、回头官府去征正好有理由。”
“no 这样怎么可以 黄会说粮食是我的 钱 我已经付清了”
“没用、官府才不管这一套呢,谁的也照征不误。你是洋人,也许请你过去问问,屯这么多粮食干什么用。”
“我 我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说不出来是不是,那就不是你的,直接全按官价拉走。”
“凭什么 凭什么 我有寄存单据 粮食是用来救济灾民的”
马克急得连声音都变调了。
“别想美事了,在官府人眼里,灾民就是流寇。资寇,要知道你们洋人私下里连洋枪都卖给流寇,可别提粮食了。不提还好,一提全部充公分文不给,到那时候你们领事来了都没办法。”
“那号(好) 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这事简单,那来的那去,破财消灾。要命的是剑气未消,以垂于悬头上了。”
又是语出惊人,吓死一个少一个。当然、马克也不是胆小鬼能吓着的,但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你甭看、天剑是凡人看不到的。不要问我,我也无招,谁让你势在必得不择手段。死了一个替死鬼,下一个--------- ”
说到这又习惯地停顿住了,眼睛一扫正好看见一个衙役走进院门,胡铁嘴就知道那事成了。独眼龙没有回来,甭问、准是扣压在案。这小子一定是吃不住劲,把洋主子抬了出来。小子、这会抬谁也没用了。拍花拐小孩,身上的闷饼证据如山。这天大的案子早就让进宝画好了圈,分赃不均内讧杀人。洋教堂一直又是臭名在外,马克就是想救他也不好出面。好好好 喝茶、看风景,静观其变。
“你为什么不说了 是不是--------- 皮特 有什么事吗 ok 胡先生 你等我一下 马上就 回来”
听了这个叫皮特的一番洋话,马克勿勿忙忙地出去了。他是出去的快回来得更快。只听见他一声怒吼:滚 我们教堂从没有过这个人。那个衙役就被轰走了。
得、独眼龙这回算是彻底歇了菜。既然歇了菜,咱往下就不交代了。
“胡先生 我们是老朋友了,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这个够不够”
一大锭银子摆上了桌子。
“别别别 我是无功不受禄。算卦我行,有事请找别人。想必你也知道下面是什么了,我就不再说了,告辞。”
胡铁嘴可不敢贪图这五十两银子,这个钱不好拿摸着烫手,谁知这个洋鬼子又憋着什么坏呢。该说的说完了,该拖的也用不着拖了,洗清了自己又达到了目地是开溜了。
马克可不想放他走,这个胡铁嘴太有用了。算卦的事是连蒙带唬加判断全凭一张嘴,也有蒙准的时候也有不准的,不管准不准这个招牌对自己有用就行。就如自己是神甫一样,上帝在那谁见过,用的时候抬出来有效果就好。(什么玩意,连上帝都敢亵渎,当心下地狱。)
“不 胡先生 这只是个小意思 跟事情办成办不成没有关系 你的话别人会相信 我只要你去讲几句话”
讲几句话、这可是胡铁嘴的专业,什么样的话也难住啊。得、不拿白不拿,不就是再去忽悠黄堂贵吗。
“李大个 宝剑 你给他算卦 怎么厉害怎么害怕怎么说 这个你行--------”
“等等 不是粮食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把宝剑上面去啦。”
“不瞒你说 这个没什么 一点点定金 宝剑才是宝贝 我必须要得到”
胡铁嘴一听,好么、闹了半天这洋鬼子也留了一手,还真不能小看他喽。自己的那些话看来是作用不大,宝剑他势必要得了。不行、这事得马上去商量一下,如何才能让他弄走后不回来找麻烦。
“就这点小事,行、不过你可不能过河折桥把我给卖喽,要知道李大个可不是好惹的。”
马克看到胡铁嘴拿银子的手都在发抖,就明白了他是想吃又怕烫,生怕成了第二个独眼龙。
“你是很有头脑和能力的人 只要肯真心帮我办事 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放心 只去让你去算卦 最好快一些 别的 我做”
胡铁嘴又好气又好笑,连哄再吓给我吃定心九,我胡铁嘴也是做出来给你看的,你还真以为我会害怕。我这正想着去呢,能慢得了吗。
“胡大哥、你 你咋来了,是不是岀了大事。”
胡铁嘴的岀现,让李大个吃了一惊。
“当然是有大事情,我是来做替洋鬼子当说客的。桌子那里去了,要借来摆一摆东西。”
“你就臭贫吧,洋鬼子用你做说客,不是看上了你这个破招子吧。二蛋、来,替你胡伯伯把蒙人家什塞到毛坑里去,省得他没地方搁。”
二蛋是岀了圈的捣蛋鬼更会找乐:娘、毛坑臭哄哄的,胡伯伯还咋扛啊,还是让我给找个好的地吧。
“大嘴妹妹、只是问了一声炕桌呢,干嘛跟家什过不去,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说。还是二蛋好、拿着玩也可以,可别弄坏喽。”
“放心吧,我才不玩呢,一会儿我就把它塞灶火坑里。”
“这孩子,还没有三块豆付干高,也学会蒙人了。”
“放心吧、胡伯伯,我逗你玩呢。命卦喽 命卦喽 师弟 有算卦的没有 我这买一卦送一卦--------”
他在院里头就转着圈的折腾开了,逗得胡铁嘴哈哈笑个不停。
李大个可沉不住气了,生怕他耽搁长了受到牵连。
“没事 没事 今天来是名正言顺,真是替洋鬼子做说客的,呆到晚上去也没关系。大嘴妹妹、快把炕桌搬来呀,这玩意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吃饭的饭辙非得供在饭桌上不可。”
“快别提炕桌了,昨个晚上要不是大虎,二蛋就让拍花的拍走了。他一发火、炕桌就打烂了。”
“原来是这样,噢,这就全对上了。别急 别急 暂时不会有事了,今个我就是专为这个来的。你们看桌子是用来摆这个的-------”
铁嘴掏出四绽银子,在炕上放成两堆。一边是两个大的,一边是一大一小。
这一下夫妻俩个全都愣住了。
“看见没有,这两就是花子身上的,这两一个是集宝轩东家给的,另一个是教堂洋鬼子给的。”
“什么这两那两的,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你都急死我了。”
“你先别急,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里面的事太多也太乱了。总之、全认为你们这里出宝贝了。”
“等等、不就是为了宝剑吗,难道还有别的。”
“好象是。”
“什么好象不好象的,那到底还有什么?”
“唉哟、我的大嘴妹妹,你还以为我真有一双慧眼呀,啥都看得岀来。一个荒唐鬼一洋鬼子,那全是鬼透了的主,有些话是套不岀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了,拍花的死了,另一个离死也不远了。”
“好、这就好。算他俩走运,没落到我手上。”
“行了 行了 胡大哥、于大哥比咱主意都多,找他过来听听,商量商量好不好。”
“嘿、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事就是和他家也扯上了关系。快去、快去。对了、还有英子一起也叫来。兄弟,你最好先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我好捋顺了头绪知道从那头先说。”
, “胡大哥、我把大虎也喊来了,别看他嘴笨了点心里全明白,有什么想问的就他吧,比我们那口子强多了。”
“不用 不用 我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你就是大虎,不错 不错 看见他我就基本全明白了。不行 不行,这个礼我可受不得。兄弟、你还是让他接着占桩去吧,说不定往后的事大半都得靠他了。”
胡铁嘴将手一托,止住了正要见礼的大虎。
“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徒弟,见了长辈就该见礼,有什么受不得。”
“唉-------这又是一件不好说清楚的事,等下咱一步步说好不好。你呀、还是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吧。”
李婶也是一头雾水,但心路远比丈夫细得多。一见胡铁嘴这个样子,马上替丈夫下了命令:“大虎、岀去接着站桩。二蛋 二蛋 放下招子盯着你师弟去,不站够一个时辰,谁也不许回来。”
二蛋押着大虎刚岀院门,胡铁嘴就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看来真是命中注定呀。于大哥、你家怕是也要受连累喽。
“都是自家人,说不上谁连累谁的。老胡兄弟,看来你是看出大虎有些特殊来了。”
“是啊 是啊 虎背熊腰骨格奇异,十来岁的年纪就有了这般身手,显然是-----”
他这下面的话还说完,李婶 噗 地一声笑了。
“胡铁嘴,你满口胡天都胡到自己人身上了。明明是半大小伙子,没有二十也得有十七八,让你一白话变成小孩了。”
“大嘴妹妹、我平时是假话连篇,这回可是真的。刚才一托他双手时,我就摸岀他的骨龄不足来了。我可以断定,他最多也超不过十一二去。”(有点真玩意,都赶上现代医学骨龄测算了)
“不错、是有些道理。我教他踢腿下腰时也觉得有点不对,要真是十七八的决不会这么快就把筋伸开了。只可惜受了刺激,唉、变得有点呆了。”(还有帮腔的)
呆。
胡铁嘴暗自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要不是他打断了自己的话,险一险又把真话说了岀来。还有那天教给进宝的话,自己后来也觉得怪怪的。(一直没住口喝得太多了吧)如今看来这一步步都象是鬼使神差,七凑八凑的往一块赶,但愿能和自己想的对上路。
胡铁嘴把这里里外外仔细讲了一遍,李大个先压不住了。
“管他呢,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假的怎么样,照样不能给他,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输给洋鬼子,我就不信他敢上门抢不成------”
“你就知道说气话,大虎二蛋怎么办,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谁知他下面还憋着什么坏呢。铁嘴这回说的不错,反正又不是真的,让他拿走得了。”
李婶把俩孩子一抬出来,李大个这才攥着拳头不吭声了。
“不给是不行的,不过得拖上几天再给。”于得海沉思了一下说道。
“给都给了还拖着有什么用,万一他再使坏-----。”
“不会、大个的脾气谁不知道,给得太急反道会起疑心的。老胡分析的有道理,下面出面的应该是那个进宝了,来来回回多折腾几次价钱这才符合情理。”
“噢、我明白了,这么一做将来有麻烦就是他俩家的事了。好、他找来了,咱就这么做。于大哥,谈价钱时可得靠你了。我这张嘴快得要命-----”
“不好 不好 于大哥不要岀面,又不是他们花钱,进宝出的价钱不会不太低的。”
“没关系,有件事我也瞒了大家好久了,如今是不说不行了。英子、把珠子拿出来。”
十六 错错错净是错
看了悬浮于地面的珠子,又听英子讲完了得到它的经过,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胡铁嘴都直眼了。李大个更是惊奇万分,一双大手反复在衣襟上擦了好几遍,还是不敢去碰触,嘴里不住声地叨咕着:宝贝 宝贝 这可真是见着宝贝了。
“你这闺女、有这么大的事也瞒着婶,亏得婶还把你当亲闺女待呢。”
“婶--------”
“明白、明白,你们这是为了我好,我是逗你玩呢。这理呀和我们不把剑的事告诉你们一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大哥、铁嘴哥,你们说这是个啥珠子,有了这连炕都不用扫了。我呀,可得好好看看。”
李婶一手托住珠子,一手揽过英子笑着说。
“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辟尘珠吧。于大哥,我说得对不对。”
“我-------我也说不准呀,不过有一样好,我的病就全靠他才好了。可到底是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叫辟尘珠。娘、您让我也瞧瞧吧。”
二蛋猴子一样蹿了进来,一头扎进娘的怀中就去攀她的手臂。
“去去去 这可不是你玩的,老实的岀去盯着大虎站桩去。记着、这个事跟谁也不能说。”
“我懂 我懂 假剑的那个事我早就知道,不也没有往外说吗。”
“那也不行,这是个珠子又不是玩的。”
二蛋扯不动娘的手不甘心,转过头来又磨英子:好姐姐 好姐姐 求求你了,让我摸一下,在你手里头就摸一下还不行么。
他这股赖皮样把大伙全逗乐了。英子强忍住笑说:连我爹和胡叔叔都拿不准,你个小孩子家是从那知道的。你告诉姐,姐就让你摸一下。
“真的、你不骗我。好、大虎哥哥,你快进来。爹娘 于伯伯 胡伯伯 英子姐要问你话呢。”
好家伙,原来他一直躲在外面偷听。李大个可沉不住气了,这俩孩子不留神当成个新鲜事往外说,那可就了得了。
“二蛋、你给我过来。”
李婶和英子一看他脸色都变了,赶忙双双把二蛋护在身后,这才没让他给揪着喽。吓得 二蛋一个劲地叫着:不关我的事,都是大虎哥哥听到告诉我的。
“你先别急,二蛋人小鬼大不会往外说的。大虎、告诉于伯伯,你是在那见过这个东西,还是听谁说过。”
于得海一听是大虎说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又是咯登一下子。
“我 我也记不听是见过还是听过了,反正这东西就象长在心里头一样。还有河里那把剑,也象是长在心里一样,不管是谁小声说也往心里钻。”
于得海心里又是咯登一下,赶忙又问道:你还是在院子外面站的桩。
大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额头上的青筋还是不住的跳动着。
这一下除了二蛋,屋里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二蛋没有说谎,就是大虎先听到的。从屋里到院门口,隔着屋子墙再加上院墙,大家又都是小声说话,他能听得到,这也太神了。
“如果有人要拿走这把剑,你觉得怎么样。”于得海沉思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又问道。
“杀了他”
大虎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声音直接从喉咙里吼了出来。
所有的人被惊呆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是我或者你干妈要呢。”于得海又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
这回是迟疑了一下才回答的。
“那你总还记得剑叫什么名字吧。”
“分水剑。”
“分水剑、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了 于伯伯、不要再让我想了好不好,让我想这个还不如站桩舒服呢。”
怪不怪,说话反道比站桩还累得慌。看来这老虎的基因就是不同,蹲守静待的本能就是强。换句话也可以这么说,脑力劳动就是比体力劳动累得多。于得海这下子也琢磨的差不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放心吧,没人想动它,就算是有我们也不会答应。二蛋、陪你大虎哥哥站桩去。”
二蛋摸了这一会儿珠子也就腻了,一听这话立马推着大虎走了。剩下的五个人全都默默无言的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皮特 你说的对 胡是来为黄说话 我会怕官府 笑话 ”
“是 马克先生 我们那就不用去理他”
“no no no 你又错了 粮食不重要 宝剑才是我的目标 损失一点点定金有什么关系 我要维护住胡铁嘴在黄心中的神话”
“神话 马克先生 您的意思是粮食不要了 吃到了嘴的肥肉吐出去 就为了这个胡 他有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 皮特 中国的事情你不懂 我们重视真实的消息 他们相信术士的胡言乱语 我连上帝都不相信 会相信一个江湖骗子 你不觉得好笑吗”
皮特耸了耸肩,两只长满黑毛的大手捏得咔咔直响,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对付这些东亚病夫 我的拳头会来得更快一些”
“no 现在还不是使用武力的时候 有时候谎言要比拳头更有力 ”
“那独眼龙怎么办 真的不管他”
“怎么 你还没有看出来 胡铁嘴要比他有用”
“就怕他不会真心帮我们”
“no 难道你没有看见他拿银子的手一直在抖吗 江湖骗子没有不爱财的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 有奶就是娘 放心 他很快就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说到这里马克得意地拍了拍皮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再用不了几锭银子,这个黄堂贵心中的神人就会被收服,真正成为自己的代言人。到那时别说是荒唐鬼了,就连那些信服他的有钱人,家中所收藏古董宝贝都会成为囊中之物。皮特这个蠢货懂什么,就知道动拳头使蛮力。跟他讲这些根本也没指望他能懂,只不过找不到可以倾泻快意的对象而己。至于独眼龙更不值得一提,早就属于利用完就丢的东西,拍花失败还敢撒谎,正好借官府的手除掉--------
皮特不甘心地做了几个击拳的动作,满脸沮丧的问道:早知这样就不来了,我的拳头都找不到发泄的对手。
看着这个野兽般的家伙,马克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些’人老这个样可不是事,不做礼拜也不做祈祷,修女和嬷嬷们也会起疑。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训斥道:你不想发财了 那好 从那来的滚回那里去。
皮特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主子不高兴了。
马克早就掐准了这些人来淘金的脉,一句话就制住了这个家伙。
“不想回去就听着 告诉丹尼他们 当好你们的杂役 没事少和修女嬷嬷交谈 发了财回去再干什么随便 在这不行 全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 很快就有用着你们的时候”
皮特是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想反驳但不敢说什么,谁让自己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离开了马克在这个陌生的国家,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与此同时,郎立克斯也忍住不下去了。虽说他老爹郎占山一个劲地劝他,要忍耐忍耐再忍耐,他还是怒气冲冲地摔掉了护士老姐送来的药片。
“-------你给我叫梅尔来,我没有病为什么非要让我吃这些药片。让他来,让他给我解释为什么不许我们离开。他这不是治病,是非法拘禁,我要去告他。”
他发怒、金发碧眼的护士老姐一点也不急,脸上照样堆着职业式的微笑。
“密斯郎、你发怒的样子好可愛。请安静一点,梅尔院长也还躺在病床上,等到他好了时自然会向你解释。你应该向你的父亲学习,好好的吃药病好了当然会让你们出院。老这样闹怎么让你出去,别的病房的病人会有意见。听话、乖一点-------”
这位护士老姐说着,肥肥胖胖的手还顺势还摸了上来。
“走开、你这老女人。”
“老 我很老吗,no 别的护士小姐年轻,可她们全害怕你。你骚扰她们,梅尔院长才派本小姐来。我劝你乖乖的听话,否则我会说你的病会传染,取消你们父子见面的时间。”
这位护士老姐满脸阴笑,不住地向前凑来。
还小姐呢,脸上的皱纹都满了。郎克立斯这才害怕起来,天知道这个洋婆子要想干什么,不会是-------- 一想到这他差点吐了岀来。
“对 这样乖乖的才对,早这样的话父子俩个还住在一块。”
住一块。一听这个郎克立斯这个后悔,本来梅尔是将他们父子安排在一间病房的,都怪自己天天吵着岀院。结果院没出成,父子俩一人一个单间,美其名曰叫病房,其实和真的病房根本就不贴边。先看看这位置就明白了,院子里一角一间小房相隔老远,特定的护士监护送药送饭,一周安排父子俩见上一次面,这比监禁还要难。
“好好 听话 把药吃了上床去休息,表现好的话,我会安排你们父子天天见面。”
郎克立斯这才真正明白了一句话,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也不知是什么药,无可奈何地呑了下去。好在只是上床休息,听话就得了。他这才刚刚躺下,被还没来得及盖,这个护士老姐也不知拨弄了那一下。只听咔哒一下,从床的两侧伸出四个东西,郎克立斯的双手和双脚就被扣牢了。
“你要干什么,洋婆子,快放开--------”
他这个我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被护士老姐手中一大团纱布吓了回去。
“这就对了,再喊就把你嘴堵上。乖乖的躺着吧,等一会你就知道啦。”
还用等一会呀,郎克立斯肚子里已经有反映了,一团热气由上至下生理反映就来了。她奶奶的,怕嘛还真就要来嘛,来就来吧,谁怕谁呀,老子的花柳病(性病)先着上你个骚洋婆子。
他是想得挺美,护士老姐不慌不忙地拿出几个大鱼泡泡来,一步三摇地贴近了过来-------
(好招、纯天然的避孕套,什么梅毒爱滋统统拒之体外,这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忘了骚扰护士小姐了。)
“好乖 这样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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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老姐心满意足地摸了一下他大汗淋漓的脸,鸣金收兵了。这洋药的劲是太大了,她高兴了,郎克立斯却险些真成了郎立刻死。想到日后短不了被她这样,病着不上人家,自己可就撑不住了。怎么办、他又想到他老爹了。现在只有抬出他来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了。(好孝顺的儿子,这也要找老爹啊。)
“我不行、我老爹比我还强。”
这是他强撑着说岀来的话。(这是人说的话吗)
好一阵子的沉默,胡铁嘴先是长叹岀了声:唉、分水剑,看来这是上天注定了有这一劫,我们都是应劫的人。
“我们、铁嘴你可别吓我们,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你怕什么,量那洋鬼子也不敢明着来抢。”
“这是那跟那呀,你就乱打岔,这下子跟咱家的宝剑扯不上关系了。”
“我也没说别的,不就还是剑的事吗------”
一看这俩口子又要杠扛(吵嘴架)起来,于得海赶忙把话接了过来:“大个说的也不错,这剑在河底下又是没法下去人的地方。别说是他不敢明着抢,就是想抢也没法办。老胡兄弟既然说咱们是应劫之人,肯定能想个妥当的办法,大家还是先不要乱了阵角。”
“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地方是没人能下得去,可洋鬼子有什么水鬼人,多深多险的地都不怕。”
“这分水剑比咱家的宝剑还金贵,值得还得设坛请将的搬水鬼,那水里的鬼就能听他调遣。”
“你就别跟着瞎插话了,水鬼不是鬼,也是个人。洋人穿上个皮衣,戴上个有玻璃眼的帽子------嗨、老娘们家家的,说了你也不懂。胡大哥,这分水剑能有个啥用,咱这把剑一给他,说不定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李大个在码头上扛话,见过一回洋人用这玩意下河,这么小的一个耳坠都能捞上来,那个洋领事的婆子高兴得直蹦高,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还亲了水鬼好几下。(难怪记忆深刻,从没见过洋场面。男人就是男人,对这种事情敏感度极大。)
“你们还没闹明白呀,没有了分水剑,我们都得喝咸水了。”
“喝咸水。我们又不搬家,守着渝河有甜水,干嘛非得舍近图远挑那咸------。”
“你个木头脑瓜,连这都不明白呀,分水剑就是把甜水咸水分开的剑------”
“啊------ 这不是要祸害全城的百姓吗。报官 喊上大家报官去------”
于得海不由得暗自摇了一下头,无凭无据的去报官,亏他想得出来-----
“木头,这全想着法的瞒呢,你还去大张旗鼓嚷嚷,还嫌知道的人少呀。先别说话,听听铁嘴和于大哥有啥好办法。”
这下子李大个彻底闷了口,攥着拳头蹲在炕头光运气了。
“我看不用这么急,进宝他们只不过还是猜,到底这河里有什么还不清楚,咱们先把水搅混再看。老胡兄弟、你确定洋人认定了是这把宝剑。”
“是、我看是。荒堂鬼也不傻,一直把事也是往这上面领,看来他是想吃独的。”
“好、只要洋人不掺和进来,那就好办多了。就算是他明白了是什么宝贝,怕是也不敢取,怎么说这也是关乎着全城人的喝水,他也是身在其的。”
“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荒堂鬼更这模样,为了钱连爹娘都敢卖的主。于大哥,你可别把他想得太好了。”(喂、这也太仇富了吧。)
“大嘴妹妹、这你还真说差了,黄堂贵还没有这么坏,重大的事上挺有分寸。”
“不坏怎么净干耍弄人的事,现在又掂记上这宝贝了,干脆你们先想个招让洋鬼子先把他给灭了-----”
“你净说老娘们家的办法,你没看他们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了吗。”
“你说我不行,那你道也想个法呀,还不是和我一样没办法。”
“那咱们还个啥,听胡大哥于大哥的。”
“对、听铁嘴和于大哥的。”
这俩口子平时是掐贯了,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唉、真没办法,一个快嘴性急,一个个大声粗,好在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小插曲、无关紧要调剂一下,反正这边的两位还没有太好的办法。诸位、再多说一句,夫妻之道小吵小闹,齐眉举案纯属扯蛋,相敬如宾早晚离婚,争来斗去有情有趣。
“有道理 有道理 这还真有道理------”
“爹、什么有道理有道理的,您这是自己叨咕啥。李叔李婶还等着你和胡叔叔拿主意呢。”
“大家别急吗,我是越琢磨越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结合到一起就行啦。老胡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前面你说的办法照样使。先让大个两口子对着来,你说东我偏说西,怎么也说不到一块去。我再从中打合,来个越打越乱,就是不让进宝得到这把剑。”
“嘿、胡大哥说把剑高价卖给进宝,你这又说不卖,这不白折腾工夫玩-------”
憋了半晌的李大个更是泄了气。
“你先别急,于大哥这么做一定有别的道理,下面是不是该我住洋鬼子耳头里吹风了。”
“不错、进宝不是想攀洋人的大腿吗,咱就让他里外不是人,绝了他投靠洋人的路。”
“对、再跳过进宝去,降低一些价钱直接卖给黄堂贵。”
“好办法 进宝吃里扒外的罪名算是担定了。 听见了吗,到时候咱俩可千万别说到一块去。”
“放心吧,我受了你这么多年气了,保证捞回本来。咱可说好喽,不管多过火,可不许后找补。”
“去你的吧,你当我顾大嘴就这么小心眼,回头再让你跪搓板。”
“你就不心痛就行,反正我运上气跪什么也不怕,就当是练功了。行、咱们就大大声地吵,于大哥才好过来。”
李大个知道这是媳妇在逗笑,也明白了大声吵的目地。胡铁嘴也是哈哈大笑,英子也不由得背过脸去。她这回头也想着偷笑一下,正好瞅见窗户外面上有个粗大的影子,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十七 节外生枝 下
英子的这一声叫喊吓住了大家,这要是马克或集宝轩的人可就坏了。李大个忽地一下子撩开窗户,身子一扁就要往外跳。
“是我、李叔。”
原来是一场惊虚,于洋扛着个被窝卷正站在窗外。
“你这孩子站这干嘛,咋不进屋去。”
“哥、我们这正说事呢,瞧你把大家全吓了一跳。喂、你耷拉着个脸,咋还扛着铺盖。”
“英子、哥又让人家给辞了,不敢进来。”
“瞧你这窝囊劲,凭啥要辞咱,你就不会跟他理论理论。”
“不怕 不怕 外边贼冷的,为啥事咱进屋再说。于大哥、你可不许再呲叨孩子。”
李婶是连拉带扯,这才把满脸委屈的于洋拖进了屋。
拖着沉重的土铲,憋宝界的老星马老婆子,马娘娘衣衫褴缕,艰难地沿着空无一人的大河堤,两只穿着大套鞋的脚,一步三摇疲惫不堪地走来。目标、前面河堤处的一处窝棚。
谁,马老婆子,马娘娘?!
她不是带着聚宝盆走了吗,有了这要啥来啥的宝贝,这会应该是富贾天下的超级富婆了。本应该住在州府京都里,穿绫罗披绸缎。岀外香车大轿,前呼后拥丫鬟老妈下人的,怎么会落得这么惨。
惨、后面更惨。
虽然已经快进九九,早该冬去春来沿河看柳,可这天还是格外的贼冷,小西北风吹来钻肉透骨的寒。她不时地停下来背过身喘上几口粗气,两鬓隐约可见的白发,沾满了黄乎乎的尘土。
不是喝过溶岩兽的血吗,几天不见就有白发了。惨了 惨了 女人最在乎的黑发没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多好的神丹妙药也有个时效,只是提前结束了点而已。要命要不了,不过多了一些白头发,脸上皱纹添了不少。
天呀、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财也没了,貌也没了,还让人活不让人活啦。
当然是大事,可活不活的不归大事小事管,那得看看吃和穿。人吗,虽属高级动物,自然界的顶端,可细论起来全一样,第一就是得吃饭。至于什么女人年轻不年轻,漂亮不漂亮。男人潇洒不潇洒,彪悍不彪悍全得排第三。第二是什么,冬天得穿暖。
废话、没这两样就饿死冻死了。谁也明白这道理,问题是她怎么落的难。
简单,两个字,没了。
什么没了。
聚宝盆呗。
又是废话,有聚宝盆还能这样。关键是怎么没的,是没抱牢掉河里了,还是遇上劫匪了------
喂喂 别瞎猜好不好,没了又不是一天了,人家马老婆子财貌双失都没咋地,这都干了半天活,总算得是等挪到了窝棚里,烧口热水煮点饭再说吧。
“凭这就说孩子骗他,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不行、我得找上看病的先生,和他们掌柜的说叨说叨去。”
于洋把辞退他的原因一说,李婶先就急了。
“我看去也不管用,没看出来吗,他这马上就要出师能拿劳金了,人家是故意找茬白使唤人。算啦,这事不好说,还是再找一家干吧。”
“有什么不好说的,当时的事为啥当时不辞,过了二十天再找补,也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不行、我非得拉他到大街论论理,有这么白使唤人的吗。”
“对、我看这掌柜的就是欠揍,他又不是不知道于大哥真病得厉害,连先生都亲口和他说了,这就是故意欺负人白使唤人。走、咱们一起去,他要是不收回说过的话,我就当街扇他个兔崽子。”
“你就知道动硬的,打坏了掌柜人家不告你呀。再说孩子往后还得到别家混事由,你打了人是痛快了,谁家还敢再要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们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吃哑巴亏吧。”
找他理论
揍他
两口子又要杠杠起来。
“你们俩口子别吵了,于大哥说得对,理论不是办法,人家一句话就把你噎回来。先生是说没救了,你咋又好啦,咋好的说说吧。咱就不敢说了吧。揍人更不行,你手有多重知道吗,我看有了这些银子,你又没地方花去哈。”
胡铁嘴这一说,李大个两口子全没话了。
“行了、好在我的病全好了,自家的孩自家带,凭我的手艺还能没人要。”
“不行 不行 爹、您说啥也不能再干翻砂的营生了。哥又这么年轻,就更不能去了。胡叔叔、您就不能想个啥法,圆了我爹病好了这事。只要这事能说得通了,掌柜的就抓不住茬了,哥也许就能再回去干。”
“瞧咱英子,脑子就是不差。好好好 这法要是真能想岀来,不但掌柜的无话可说,连进宝的怀疑也消除了。别急 别急 你容我好好想想。”
想、马老婆子也在使劲地想。
她想什么,聚宝盆呗。
那天晚上搂着聚宝盆冲下河的一瞬间,她的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也不知谷大小姐这鞋真的管用不管用,自己可是从未下过水啊。
耶、太棒了,超级棒,人站在水面比陆地还稳当。河水从脚下急涌而过,鞋面连一个水珠也沾不上。耳边只听呼呼的风声,人象离了弦的箭一般-------
你们追吧,我马娘娘不哄你们玩了。哦------ 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到州城去到京都去,我要买大院子,雇十个,不、一百个用人老妈子,统统全要长得丑的。我要象真的娘娘那样,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不不不、娘娘算什么,虽在万人之上可还是得听皇上的。我马娘娘比她要强,我要让跟我的男人全听我的。什么公孙王子,不希罕。全挑一水英俊年轻的美少年----- 说书唱戏不是有个武则天吗,我要比她还强。
瞧这美梦做的。喂、醒醒吧。前面还有情可谅,有了聚宝盆这些都可以达到。可谈到武则天,人家可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女皇帝。慈禧太后怎么样,也不过垂帘听政而已。钱能通神不假,想买什么都买得到,可也买不来个女皇当当。怎么着,还能和皇上商量商量,出多少金子银子卖给一个女皇的称号。别说是商量了,想都不能想。这要是让人报告喽,谋反、长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错了、人家马娘娘一点也不傻,请人家当武则天也不能当。操劳朝政治理国家大事,你当是美事呀,再多的美男子陪着,也补不上脑细胞的死伤。马娘娘我要的是吃喝玩乐,做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富贵闲人。喜欢的、不喜欢的,有用的,没用的,买、统统买。 这要什么,叫横扫一片。
行、志向够伟大的,再有钱的主也是挑有用的买,还真没见过横扫一片的,这可得怎么个扫法呀。
简单得很。比如说上街去,只要是眼睛扫过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卖的东西全部买下呗。
厉害 厉害 光知道富二代官二代有清架的炫耀,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如此看来,这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这可差远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家有一座金山,早晚也有花光的的那一天。坐吃山空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何况孩子花钱老子心疼,这钱不是费劲心机挣来的,就是担惊受怕黑来的。马娘娘我一不用辛苦去挣,二不用担惊受怕,手一伸随便取,要多少取多少不心疼。皇帝老子武则天大帝怎么样,不也照样担心国库的银子。
别臭美了,人家武则天可是千古留名,根本没有可比性。
谁说的,她是留名千古,马娘娘我是青春永在,别忘了我是喝过溶岩兽的血。
得,还想上长生不老了。这可不能再让她想下去了,再住下非得把秦始皇气醒过来,老子都没弄上个长生不老,你一个草民百姓倒青春永在了。上面的听着,有这么办事的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照这么做往后没人想当皇帝,全去抢着当马婆婆了。
上面的没回答,下面的应声了。
咣叽
马娘娘来了一个嘴啃冰。
写错了吧,应该是嘴啃泥。
错不了,别忘了她这是在河里。
那也不对呀,她不是在水面上急驰吗,就是摔也摔到水里头,怎么会啃上冰了。
冬天 冬天 注意、这可是严冬腊月,岀了分水剑撞出的新河道,别外可都是老厚的冰面。水是液体的,冰可是固体的,这鞋设计的时候光考虑水中了,没想用于滑冰,所以速度慢了下来。时速突然一改变,惯性起了物理作用。冰面的硬度多大呀,不亚于现在的柏油马路,马娘娘根本没有防备,就此满口的牙全摔松动。
好啦吧,乐极生悲了。
这才那到那呀,只不过是个开妨始而已。疼不疼,顾不上了,好在刚一爬起来,这鞋在冰面上也管用,慢是慢了点还是自个能往前冲。
得、又改滑冰鞋了,还是自动的。
没错,不但自己往前滑,还没法控制,沿着分水剑去的方向追下来了。
好么,这还又加上了自动导航系统。
那当然啦,谷大小姐就是为护宝而降生的,所需用品全与这宝物有关。金钟是上面取走用了,聚宝盆在她怀里,不追这分水剑追什么。反正鞋的自动功率还有一阵子,咱就先让它追吧。这头的事接着说,胡铁嘴也该想出词来了。
“有了、你们看这样说行不行。”
胡铁嘴真不愧为卦界精英,谎话编得又快又好,简直是天衣无缝。
这话是这么编的,于得海的确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偏偏上天垂怜,英子偶得一梦,一个白胡子老神仙为她指了一招。什么招,效仿二十四孝中的王祥卧鱼。不过这与其王祥所用之法略有不同,虽为夜间女孩子家赤身卧冰也终是不雅,所以另指明路。
何为明路,乃男取鱼时需卧冰,女取鱼时需进洞。此话就是破冰打洞下河。此种鱼乃水府之精华,全身彩鳞生辉名曰锦鲤,其长不过寸余,生而呑之痨病即愈。但游动之处皆有巨型大鱼围护,需得上好宝剑镇慑方才取得。只有亲身不畏严寒破冰下水,方可孝感天地令其出现。
英子梦中问道:为救得爹爹性命,死都不怕还怕冰水寒冷,只是小女子一无武功,二无这种宝剑。
老神仙道:机缘巧合,李家之剑可为一用。说着长袖一挥,化做清风不见了。
英子急得连声呼唤,河这么大,我该在那里破冰------ 这才从梦中醒来。如此一连三梦,梦梦相同。
这可不能不信了,于是乎为表诚意 为明志气 为了进孝 英子决定河心破冰。她家和李家有通家之好,用一下剑小事一桩。即是通家之好,李婶当然也是心疼英子,又佩服她救父之举,决定陪同前住。下面的故事也就顺理成章了,连马克望远镜中所见分鱼之事也名正言顺了。
好家伙,这谎编得太离奇了,连二十四孝都用上了,真是感天地泣鬼神,赶明再印二十四孝图非得再加上一位不可。
那就对了,看谁再敢不相信。
好好好 这小锦鲤不受感动都不成了,看来只有乖乖地进入他人口腹。
当然 当然 舍生取义就是这么讲的。小锦鲤乃水府精华通灵之物,道义情义诚义孝义,义义全与修心相通,这样的好人不帮还行。英子这才一下河里就被这十几条大鱼托住,-----
等等吧,先别往下编了好不好,这人能让鱼给托住,找乐是哈。
不托住怎么行,小冰窟窿里一是游不开泳,二是这季节下河人准冻僵了。别忘了这可是在河中心,一下去非沉底不可,一沉底非挂了不可,这一挂了------
那怕嘛,英子不是水性奇异吗。
嘘----- 小点声,这事得保密,不能对外宣扬。
哦、忘了这茬了。结果逮着小锦鲤了。
什么逮不逮的,想逮可逮得着啊,是人家小锦鲤一跃而起进了盆中。
鱼也能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佩服 佩服 难怪王祥能卧鱼成功。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是人家甘心情愿的。
好么、命都没了还能乐。这有傻人,原来还有傻鱼。
错、经此一次轮回来生必得善果,只有愚蠢无知者才把生死看得这么重。
行、不用说了,这大鱼也得跟着往上跳。
错、这些鱼可没有这境界,全不干了,回去没法交代呀。怎么办,闹腾呗。冰面才一块块地往下塌,李婶拉住英子和木盆一个劲往后躲。这才有宝剑寒光射星斗,群鱼皆昏跳上岸。
没的说,还真让胡铁嘴给弄得顺理成章了。
对、不光成了章,连传播人都想好了,最佳人选进宝。
为什么?
简单得很,马上就到了他的好日子,九九第一天啊。这回不用碰了墙,情况敞开摸,捎挂角又成了不想卖剑的理由。
那还得等。
等、马婆子可等到了能停下来。这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也不知跑了多老远,她这都前心贴后心了。
活动活动胳膊,摇晃摇晃头。老半晌手这麻木劲才过来,牙可吃不住是是了,满口的凉风嗖得腮帮子疼。怎么回事,牙肿了、合不拢嘴漏风。
这算什么,一路搂着聚宝盆连手也没敢松一下,这痛苦劲就别提了。不是有句话叫,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吗。只要这宝贝在手,暂时的疼痛算什么,一切马上都会好的。什么豪宅香车宝马,下人女仆美男伸手可得------
这美男点也太低了,都沦落到下人女仆之后了。难怪古人称上为面首,随时可以丢的东西。
丢下去一张银票试试,伸手一捞岀来了一把。(好快的复制速度)
一把一把又一把,漆黑的大河堤上,马娘娘自己都能听见心跳声了。她把一张张银票贴近眼前看了又看,所有的银票一模一样,准确无误得无法辩认那一张是丢下去的。天呀、我马娘娘是天下最富最富的人喽------- 她抓起一把抛向夜空,看着那飘飘扬扬随风飞舞的银票------
疯狂 疯狂 再疯狂-----疯狂到眼前的银票,全化做金星乱跳还不知晓。 假如没有肚子叫提抗议,她还不知道要抓多少把抛向空中了。
吃的 吃的 找吃的------ 前后左右一顿张望,看不见一丝一线的光亮。完了,这荒郊野地大河堤上,有再多的银票也花不了。
得、这时候该明白一个道理了吧。金钱不是万能的,银票再多也没法直接填饱肚子。
银票没地方用好办,她身上还有宝贝呢,这会自动派上了用场。
什么宝贝?
咱们明天再讲。
疯狂 疯狂 再疯狂-----疯狂到眼前的银票,全化做金星乱跳还不知晓。 假如没有肚子叫提抗议,她还不知道要抓多少把抛向空中了。
吃的 吃的 找吃的------ 前后左右一顿张望,看不见一丝一线的光亮。完了,这荒郊野地大河堤上,有再多的银票也花不了。
得、这时候该明白一个道理了吧。金钱不是万能的,银票再多也没法直接填饱肚子。
银票没地方用好办,她身上还有宝贝呢,这会自动派上了用场。
什么宝贝?
咱们明天再讲。
十八 节外生枝 下
上文书中说到马娘娘肚饥难忍,身又处于前不着村后不见店的地方,直饿得眼前金花乱冒。这寒冬腊月的腹内无食,这漫漫长夜可怎么熬。有一件宝贝自动跳了岀来,这宝贝不是别的,就是天厨之刀。
天厨之刀、跳出来有什么用,巧妇还难为无米炊,更别提就是把刀了,它能变岀饭来。
别急呀,变饭它是不会变,可它的出动可以间接的解决问题。这把刀自从跟了马娘娘后才物尽其用,有了质的改变。前面的主人虽然好,可死在它刀下的那些鸡鸭鱼肉,无非是些世俗之物。马娘娘则不同了,大手笔,刀下再解决的全是些气候之物。(成了精的东西)它这自身功力得到了飞速的提高,用咱们现在的话讲,自身进化成长了。(得、老带它去捉妖除怪,这妖怪的血喝得太多,怕也要成精了吧。)
知恩图报它虽然不懂,可通灵之感已经产生了。主人腹饥难忍它能体查到。(本来就是做饭用的东西,本能所在吗。)
哗啦、一声刺破衣裳飞了出来。
不好、这大河堤上还有精灵!
马娘娘的第一直觉牢牢地搂住了聚宝盆,搂得比她自家的孩子还要紧。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如此宝贝,就是妖精看见也是要抢。
坏了、这天厨之刀怎么悬在半空不往下砍呀,难道是------ 马娘娘这一想冷汗都下来了。天厨之刀都收拾不了的妖精这可咋办------
腿一软,噗通一声,马娘娘瘫坐到了地上。屁股墩得生疼,人却明白过来了,一场虚惊而已。
怎么回事。原来天厨之刀下面的地上,一只硕大肥胖的田鼠正举着前爪颤抖,身边还有一群小仔吱吱乱叫。
“哎哟、可吓死我了。刀呀刀呀、咱不兴玩这种把戏,又不是收不了的东西,你一刀下去不就全了了吗。得 得 得 别怕 别怕 我早就只吃素了,去吧 去吧 我不杀你。”
她这念念叨叨的,大田鼠就是不动劲,只管举着前爪冲着她哆嗦。
嗐、马娘娘这才明白过来,天厨之刀下面精怪都吓得动不了,更别提一只田鼠了。
“行了,你也别悬着啦,乖 听话、回来吧。”一抬手收回了天厨之刀,再瞅地下的田鼠早就没了踪影。
“好好 幸好你这一刀没下去,要不然大的死了小的非得饿死不可。看来我吃素对你也有了影响。”
什么逻辑啊,你吃素对刀嘛影响。这回到口的饭没有了,看你怎么办。别说、这天厨之刀还真通灵,知道主人的意图了。
那呀、它是吃高了口,小的看不上。住下杀,太失身份了,它才不干这个事呢,吓住不动由主人捉就是了。
它是不失身份了,马娘娘的饥饿问题怎么办。
别忙、咱们不是讲过间接的解决饭的问题吗,办法来了。田鼠跑了,鼠洞还在脚下呢。马娘娘也是穷苦人岀身,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想找粮食,田鼠家里有啊。田鼠这种动物有天性,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好过冬。
说的简单,天寒地冻的这鼠洞就这么好挖。
不怕,马娘娘有办法。
完、甭说了,天厨之刀倒霉呗。它也是个傻冒,刚才要是不嫌掉了身价,一刀杀了大田鼠,这会也轮不上挖河堤土了。
错、马娘娘才不冒这傻气呢,用菜刀挖冻土,两下过去刀刃就锛了。咱腰里还有宝贝,用它挖土不用费力,是快又好。
啥、五行旗呀。
五行旗是布做的,能挖土,纯属胡扯。
扯。
笨、旗子不行,用旗杆呀。这旗杆可不是凡间之料,上面特种材料打造的。旗行世上五行相克相生用法奇妙,甭说是寒冰冻土,就是钢铁岩石火中水里照插无阻。
马娘娘的记性还真好,想到这上面来了。甭说取岀黄色小旗一插,如插豆腐一样穿进土中。没用几下冻土松软如沙。
好家伙,果然是深挖洞广积粮,各种粮食应有尽有。更妙的是五谷杂粮各自划分,每一样都有一个小粮仓。
行了,吃的是有啦,最好能找到花生一类的东西。可惜、翻了半天没找着。
这还麻烦了,没锅没火的干看着发愁吧。
不愁,土里刨食的老农们都有招。马娘娘虽没下过地,也知道玉米粒烤成米花香味妙。火好办,柴火更好找,大河堤有的是枯草。得、 这回咱马娘娘还得去搂草。
俗话讲得好,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马娘娘历来都是只打兔子不搂草的主,出力气的活那干得下去,这回为了肚子只好委屈手了。几把草搂下来手就受不了了,这还不是疼不疼的事,心理上受不了。我、天下第一的富婆,守着取之不绝用之不完的银票来搂草。天呀、有谁来帮我搂一把草,我就给他一百两银票-------
冒傻气,要有人家还用得着挨饿,自个慢慢搂吧。
对、就让她先搂着,咱们再来说这边的事。
这边是哪边,郎占山呗。父子相逄陷囚笼,贪心梅尔不放松,丢了手指保住命,变本加利招招凶。本是恶人遇洋鬼,两度交手战绩平,郎子好色漏了空,护士老姐往下攻。
郎立克斯指望着老爹能来救命,郎占山此刻这真是自顾不暇。这个该死的没儿(梅尔)手段真老道,弄得这吸入性肺炎好几天坏几天,就是全愈不了。自己虽然也是用药高手,可对这西药是一窍不通,只好盼望着冬去春来草木萌生。到那时候就能找到有用的药草,梅尔再想控制自己就不可能了。所以,他总是劝儿子忍耐忍耐再忍耐,谁知这个倒霉孩子根本不听。你也不想想,出院,可能吗,人家这指望从你身上发财呢。这工夫装傻这装不及,你这么一闹,人家正好有了借口。得、父子俩给分开了。想见上一面这得一周,这是隔着窗子望几眼,美其名曰防传柒。他奶奶的,这招也太损了。别急、等老子找着机会,就不只是切掉一只指头这么简单了。
梅尔得到了金子,果断地损失了一个手指,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他只想到这是他弄的魔法,一怒之下搜光了郎立山身上所有的东西,连个纸片也没给留下。(难怪用毒高手得忍到草木萌生)
现在好了,手也不疼了,是该和郎占山再谈谈了。
谈什么、当然是和钱有关的问题。没把握去要肯定会谈崩,就算是再带你去找又怎么样,这不知有什么古怪等着,防不胜防呀。只能从筹码上来谈,传宗接代的观念在中国是根深蒂固的。好在孤寡老姐来了能帮上忙,这会儿又已经得手,何愁他不听话。
洋寡妇呀,难怪来势这么凶。她不要脸,弟弟更是什么便宜都沾,一点事不费就当上了便宜小舅子。不但当了,这拿它当事说,也不嫌臊得慌。
谈话很好进行,郎占山什么样的主儿,梅尔的中国话说得罗罗嗦嗦,没等讲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儿子有事、他能不心疼吗。这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心里头可明白,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小子长得这么难看,你姐也强不了那去,白白糟践了我的好儿子。
天呀,这是怎么想的,天底下还有这样当爹的!他也不怕儿子被洋性药给害死。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子也必有其父,老猫尿房檐辈辈往下传,谁让他们基因没有遗传好,要不郎立克斯怎么会有那么一句,老爹比我还强。这才对了把子呢。洋药多大劲郎占山虽然不清楚,但知道没事,儿子死不了。没有了人质,你就没法谈条件了。
有理有理、人老奸 马老滑 兔子老了鹰都难拿。这个郎占山比他儿子厉害多了。
这才那到那,郎占山暗暗地骂道:你奶奶的、等轮到老子用药的时候,先让你那洋骚老姐知道知道厉害。
这主儿怎么这么想。
怎么想,一报还一报,看谁招数高。
“亲儿呀,老子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了,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别郎呀郎的,痛痛快快叫亲爹多省事。我说亲儿------”
“郎 你凭什么沾我的便宜,别忘了你们的命可是攥在我手上。”
梅尔他是个中国通,郎占山没儿没儿的叫着可以装着听不懂,谁叫中国话的梅尔和没儿字音相近。这回可是没法忍了,人家指着鼻子叫上了亲儿,这个亲爹这硬要当上。他的这脸象巴掌刚扇过一样,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青,就差小品中讲的粉不溜透着美了。
他是没法美,要不是怕一开场就闹僵了,下面的事不好谈了,早就挥拳打过去了。
“便宜。不、我们是实在人,本来就该这么论啊。你能要了亲爹和姐夫的命,我不信。你别装大尾吧狼了,吓不住人,没有了我们,你上那去弄金子。”
即占山可是有持无恐,气淡神闲地说道。
“什么理论不理论的,靠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好、你说是老实人,就该老老实实的答应我,否则-----”
“行啦、那这么多否则呀,你还敢称中国通。听明白,这是在论辈份,不是讲理论。你老姐和我儿子好了,就该算我的儿媳妇,我就是她长辈,和你爹就称亲家,你就该叫我亲爹,你就是我的亲儿,明白了吧。你奶奶的,又让老子绕了半天舌头。”
梅尔是什么主儿啊,一听好了和儿媳妇就全明白了,老东西这便宜是要占定了。好、你以为我不懂中国这民俗用语呀,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免得以后来蒙我。
“no 我是来自文明的国度,在我们国家里,男人女人可以相爱也可以分手,这和婚姻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所以,她们只是一起做了爱,并不是真正的婚姻------”
“够了 够了 你甭说我也明白了,这种老洋女人也不配当儿媳妇。要是细论的话,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小妾,不不不、她又太老了,算老妾好了。”
梅尔险些气疯了,你是什么东西呀,三论两论的还是把我往亲家儿那划分。你以为我不懂妾是什么,这不又给降了一级吗------
他可真忍不住了,挥拳就想打。一看到郎占山眯着笑眼正瞅着他,这才明白过来是故意气自己。
“哈哈哈哈 我不和你论这个,反正你们在我手里。你叫什么随便好了,只要能帮我再找到金子。”
郎占山排资论辈费了这半天劲,主要是想拖时间,好盘算盘算儿子的这个老艳遇,有没有利用的价值。耍弄这个洋人只不过是顺便出口气,回报他反来复去的折腾自己。目地达到,人家也明白了,再扯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那好、没儿(梅尔),金子算什么,你眼里除了金子,就不认识别的东西。告诉你,我是寻宝派的掌门人,要找的全是绝世的宝贝,懂不懂。”
郎占山决定炫耀自己的身份,彻底击蒙梅尔,免得他得不到金子心生别意。憋宝二字怕他听不懂,所以换成了寻宝,又加重了身份。
梅尔一听眼珠子险些掉到了地上,寻宝派 还掌门人。天啊、这些他太懂了。这回甭说叫没儿,叫什么他也认。话是说不出来了,只好一个劲地点头。
“好、你懂就好。拿笔拿纸、我说你记。”
这回省话,梅尔乖乖地准备记录。
郎占山是不住嘴地说,梅尔笔不停闲的记。
没搂几下,马娘娘的手就扎得受不住了。怎么、没月光看不清,摸了一手棘拉狗子。(荆棘草种子 圆圆的上面长满硬刺)肚子饿手疼那样都不好受,她一低头看见脚下的银票了。好、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烧银票呗。反正这东西是取之不绝烧之不净的,聚宝盆里随便往外拿。
银票当柴火烧,亏她想得出来。说干就干,肚子还饿着呢,这种时候填饱肚子是首要的问题,其它全是老谣。(扯蛋)红色五行旗掉过头来,旗杆尖往银票上一扎,忽的一下子火苗子就窜了起来。银票堆成了一个圆圈,玉米粒往中间一放,这就要烤玉米花。
等会儿吧,玉米粒不放火上放中间,还想用四圈的火烤熟喽,这可能吗。可别忘了火是向上烧,不会往下烧的。想烤玉米花也得有个家伙,没有锅弄块铁板也成,找不着铁板弄块石板也行,玉米粒搁在上面才能熟。
往那找去,这可是大平原。再说也不用费这事,马娘娘招多着呢。手中令旗一摆,口中念念有词。封 闭 合 只见这四圈的火不往外烧,上面的火不往高处着,齐齐平平直上直下圆溜溜的,就象现在的一口高压锅。你说厉害不厉害,张天木要是看见还有这等“妙”用,非得气炸了肺不可。
别说、还真是奇人岀高招,可谓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甭管怎么说,玉米花爆好了。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急响,马娘娘令旗一挥,禁 字出口了。火消烟散,中间满满的一地玉米花,大大的白白的,个个都象一朵花一样,没这么好的了。玉米粒这东西,甭说是用火烤了,就算是用现代的米花机爆,也难免有上几个爆不开的。检验结果,马娘娘的天然米花机是一个也没浪费,你说气人不气人。
守着大河水是现成的,烧开水是不可能了,玉米花就冻块也不错。这玉米花加冷食,此刻要是面前有台大戏,马娘娘非得跟着唱出调来不可。只可惜这牙一咬上去还是有点疼,好在米花是经过高压膨化的,含到嘴里就软化了。就这么着,马娘娘填饱肚子还捣咕了好几个时辰。
喔喔喔-----喔喔喔
气人不气人,她这刚填饱肚子,就听见了司晨公鸡的叫声。一声起百声合,甭看了,前面的村子还不小。
得、早知这样再多走一会儿就省受罪了。
省受罪,命中注定不受不成。这还是从轻处罚了,应该说少受了罪才对。
这话怎么说的。
怎么说,上面用的东西岂能凡人所有,私制了这么多银票得倒闭多少家银号,这蝴蝶效应一连起来那还了得。
真是的、谁能想到这一点呦。看来为人做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万万不可只顾自己不管别人。人人为大家,大家就有你。如此看来马娘娘危哉。
当然,都能这么想坏事也能变好事喽。否则事情的发展会这样的,马娘娘吃鼠肉染上了病毒,人变痴傻宝扔大河------
好么,这命中注定也能改呀。
当然、自古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超级天机是干什么的,掌管着这一摊呢。不过世间人与物太多太多,有时会延迟而已。刚好这会儿正做自动巡检,监控显示一节节全是除妖杀怪做好事,加上吃素放生这一节。节外生枝了,原有的程序无法运行,只得自动修改启动。她既然有善心不杀生,就沿着做好事路数衍化下去了。
还好还好、果然善念一起感天地,否则马娘娘岂不苦哉。
苦是必须要吃的,谁犯下的错,谁就得买单。结清了账一身轻松。一身轻松才能苦尽甘来。
十九 远虑近忧
五张纸写得满满的了,郎占山这才停住了嘴。梅尔是忙得满头大汗,哆嗦着手想要让他看看,这才意识到写的全是洋文。
“得得得、用不着看,有不了落下的,我是看准你一停笔才接着念的。啥也甭问,问了你也不懂,照样去买就成了。”
梅尔这才有工夫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把他鼻子气歪了。怎么回事,这上面写的东西太杂了,大到米面肉菜锅碗炉灶水缸,细到油盐酱醋针线,每一样中间全夹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茅厕的墙跟土,房檐的枯草籽都列了进去。五花八门有用的没用的应有尽有。这是要寻宝吗,简直比居家过日子还要全。(刚才光怕记漏了顾不上想)
“哼-------你-------”
郎占山是闭着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嘿------”
梅尔无可奈何地耸了一下肩,叽啦咕噜地吼了几句洋话,拿着单子往外就走。
“喂 回来 回来”
刚走到门边又被叫住了。
“记住、一样东西也不能少。另外、我儿子还得给我当助手,少了他也干不成。”
梅尔蓝眼珠子转了好几转,这才微微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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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不明白,你看这里,大小擀面仗,这是要干什么。他是厨师?”(别急 全是给你预备的)
“玛丽,这个就更奇怪了。煤块一筐、大纱布十块、窄纱布十条,还有这些草草木木的---------”
“-------- 炼金术。对的、梅尔,你不是说他魔法师吗,肯定是这样。草草木木炼魔药,煤块就变成金子--------”
“no no no 我看不这么简单,里边肯定有阴谋。我的好姐姐,你能肯定郎立克斯,彻底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亲爱的梅尔,我的好弟弟,还没有男人能逃脱我的诱惑。”
玛丽得意地摇着满头的金发,碧蓝的眼珠子冒着淫光,宽厚的衣服下,硕大的乳房都快顶到弟弟的脸上。要是不往脸上看,别说、这股风骚劲一般男人还真抵挡不了。
“好了 好了 快坐下吧。你是不是也使用药了,当心别用过了头,他一旦出了事,我们的宝贝计划就成泡影了。”(知其姐者弟弟也、一对牛黄狗宝。)
“我的好弟弟,这个姐姐比你懂。放心,他已经尝到了甜头,不会再用这种药。”
“你-------- no 怎么可能,这十天里不准再进他的房间。把钥匙和药全给我。”
“给你给你,你连姐姐也不相信了。梅尔、其实你还不如把他也交给我呢,我准能让他 透露出些有用的东西。”
梅尔看着她满脸的阴笑,把头摇得跟拨棱鼓一样。
“算了算了、一个老东西,我根本也看不上。(老东西、你是没见着,爹比儿子看上去还年轻呢。)亲爱的弟弟、这些东西真全给他准备。”
玛丽慢慢地坐了回去。钥匙拿走算什么,自己早就又配了一把放在了身上。药这东西有的是,不过弟弟说的对,这小子没了命还真不行。看来还是弄些增强荷尔蒙的药剂,掺进食物当中,来一个细水长流才妥当。
梅尔想了又想,也是拿不定主意。这些东西肯定有很多是乱要的,根本没有用。不全准备,说不定就会用上。
“我看这样、你多分几批慢慢的来。他不是要助手吗,我去、就可以盯住他们耍不了花样。”
你去。梅尔当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啥模样,吃惯了口的肥肉不会松口,说不定早就想好了花招。但是这个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索性就痛痛快快的答应她,财富相对肯定会比性欲的诱惑力要强。
“好好好 这种事情让别人做我也不放心。不过、你必须时刻想着财宝财宝,这样才能抵--------”
“亲爱的弟弟、不用你说我也懂,有了金钱什么样的男人都搞得到。”(厉害 厉害 三句话不离本行,如此淫荡女人天下难找。)
“亲爱的姐姐、趁这段空闲的时间,你可以去看看马克了。”
“什么 马克 他也在这里。 哦 我们都快十年没有见面了。我还以为他到上帝那里去报到了。还在搞他的中国古董?”
“他这个魔鬼,上帝也不会要。不过这回的确是离上帝近了些。”
“怎么、他生病了。”
“no 是改行当了神甫,兴建了一座教堂,就在这座城市里。”
“哦、黑社会打手,走私古董的贩子,现在又是神甫了。有趣 有趣 这么说一定是发财了,地扯 地址 快把地址写给我。”(原来还是个里财的高手。注意、这里非那理财,乃往口袋中里而已,这高手也非那高手,是往高处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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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尔还真猜错了,这么多东西样样都有用。郎占山是干什么的,干了二十多年管理工作,这心理学和整人艺术都堪称专家了。对手什么打算早就心知肚明,想跑是不可能,没儿(梅尔)给这个后院弄了里外三重锁,要想出去除非是长了翅膀。现在儿子又和自己各处一屋,相隔八丈远,维一的办法就是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连饭带菜必须自己来做,免得他暗中再下些什么药物,真被搞得半死不活,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主意正,先立于不败之地,再求击败对手。不过怕也不顶用,这三重锁怎么办。
办法从前还真没有,现在终于有了,洋寡妇主动送过来了。她可就是把活钥匙,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清单一列,小灶一开,先把身体养好再说。顺便还能把这门绝技教给儿子,让他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好么、他不光要安营扎寨,还要开讲堂授课。
不好吗?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但远比当管家自在得多。再说刚刚经历了一场挫折,怎么也得休整一下子哦。忍上几个月算什么,咱憋宝派的本能就是能憋着。金钟是指望不上了,聚宝盆怕是也被带到了天上,只有分水剑被狄立树得了去。这家伙去那了不清楚,但这一路动静肯定小不了,分水剑只能顺着水路走。这里正是九河下梢,捋着这里往前找一定有线索。梅尔这洋家伙开着洋医院,接触的净是有钱有势有门路的,待我再略施小计让他替我打探消息--------
想的还挺美,连对手都想利用,忘了身处险境了。
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指着安分守已的过日子,永远只能是穷人一个。再说真连对手都能利用的人,还会有险境吗。
-----梅尔先生,想拿我郎占山当摇钱树,我还想拿你们当垫脚石呢。咱们是骑驴看账本 走着瞧,身体我慢慢调养着,你欠下的账一笔笔慢慢算,先拿你老姐开刀,后让你百病缠身。
好狠毒的心,好在这是半斤八两,全都也不是好东西。马娘娘算是烧了高香,他要知道聚宝盆的事------
烧高香。马娘娘还真是烧了高香,还没挪进窝棚就闻到了一阵饭香。一个衣着破烂的半大孩子挑开草帘子迎了出来,看见马娘娘先是一愣,接着抢上一步一把搀住了她。
“还真是您呀,黄姐姐,您 您怎么会 会变成这个样?!来来来、快把土铲给我,您也快喘口气歇歇,有啥事慢慢再讲。对了、这里还有一些饭菜,虽然差了些,可都是从小饭馆里定的,您就将就着吃吧。”
“唉----- ”
马娘娘长叹一声,泪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我都落到这份上了,还讲究什么呀。谢谢你年轻人。你是谁来着,怎么叫我黄姐姐。”
得、不认识,找错人了。人家是来找姓黄的。
“我是柴志恩呀,姐姐,年前衙前大街上,您不是给过我一绽银子吗。我磕头刚喊谢谢大奶奶,您就把我止住了。说我也不大呀,你非要喊就喊姐姐,黄姐姐吧。”
“哦----- ”
马娘娘这回想了起来,当时自己正春风得意,怀揣着银两去买这片河堤,刚巧看见他头插草签跪在大街上,身后的一张芦席盖着一位妇人,听来是他的娘亲。他这是在卖身埋葬母。她最看不得男孩子跪地求人了,银子算什么这有的是,随手拿出一绽扔了过去。这孩子是非追上问姓什么,说埋葬了娘后就来当仆人。自己是应了声姓黄,后来在河提买卖契据上也是这么落的,黄金凤。现在看来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黄金一般的凤凰也落魄成这个样,你说可笑不可笑。当初也不知怎么想的,大把的银子就全买了河堤了。如今看来是早有先兆,否则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
“好好好 好孩子,你也看到了,姐姐这都这样了,吃了这顿饭就回去吧,我也留不住你了。”
“不、黄姐姐,我不走跟定您了。您的事我全听说了,他们全说您是疯子,花光了所有的钱,买回来只能种树的河堤。我不信,您不疯一点也不疯,您是好人,是上天派来的好人。他们都说这段河堤只要是种上树,再闹洪水时就不会垮堤了。可就是只有人说,没有人做。您来了,我跟您干-----”
这小家伙不但嘴巴巴的挺能说,心眼不少还都是好的,马娘娘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这----这怎么能行,你的家人亲戚也不会干呀。”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您就收下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不怕吃苦受累。”
“那----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怎么过,不就是和乞丐们在一起讨饭睡破庙呗。跟了您我就不怕了,至少还有窝棚住。您种树我讨饭------”
“好好好 不用说了,说得我心都酸了。好孩子,那就跟着我吧。不过、你看我说在老的这个样子,再当你姐姐也实在说不过去了。这么着,你就当我侄吧。”
“不老 不老 您一点也不老,我还是叫-----”
小家伙这嘴还真甜,马娘娘心中又是一阵发暖。笑着说道:这可不行了,我现在没有了钱,别人看还以为我是拐带小孩呢。
柴志恩是挺聪明,可终归还是个孩子,怎么也想不通这和有钱没钱有啥关系。他慢慢的从裤腰补丁里抠出大半绽银子,捧到了马娘娘面前:您看、咱不是又有钱了吗。
马娘娘心里头这个酸呦,多好的孩子,才这么大就懂得省着过日子。自己倒好头脑一热,非想买下这块受苦之地做个记念,结果苦日子真的就来了。唉、看来老理讲得一点都不错,这可真是乐极生悲了。还好 还好 老天眷顾,一锭银子转了一圈,又回来一大半,还凭空带来了一个大侄子------
“您怎么哭啦,好好好、您不愿意当姐姐,我就叫您娘娘好了。娘娘在上,受侄儿一拜。”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咚、就是一个响头。(地方习俗 孩子从小习惯叫叔叔的媳妇为婶婶。大伯的媳妇为娘娘。)
逗得马娘娘,不、以后该叫黄娘娘又笑了起来。这孩子真哏,还以为黄娘娘乐意攀大辈呢,其实论年龄都够当他奶奶了。要是搁平常,别说是叫姐姐,叫妹妹她心里才高兴呢。(爱美女性普遍的心理)现在不同了,没有了钱辈理所当然地往上长。穷大辈 穷大辈就是这么来的。自古以来就是这个事实。千万别以为这是谬论,这可是真理呦。听了下面的话就该明白了,人穷结婚晚,辈辈往下传,一差多少岁,反复辈翻番。
“好了 好了 起来吧。娘娘虽然穷了,但还不差这点钱,还是侄儿自己收着吧。”黄娘娘硬是又给他塞了回去。
看来还是有库存,到了这份上还能耍大牌。(库存虽有,一锭本钱而己,动不得了。)
不是耍大牌,是不好意思要。老大的人了那能要小孩子的钱,这不成了啃小吗。自然规律都是破了鼻血往下流,谁见过往上流的。
等等、这话好象不是这么说,应该是大浓鼻涕往下流。破了鼻血得仰头,这血才能止得住------
头抬多高血也往下流,还没见仰着头血往上窜-----
也对哈,是该往下流,难怪现在这么多啃老族,这血流也没流到别处去,自家消化了。在理 在理 可在了半天理,还得有血可流,没了血全白搭。这马 不 黄娘娘守着天然造血宝库,有啥可怕的。
这是在说聚宝盆吧,不错,形容得挺有新意的。可惜是忘了吧,前文书说过宝贝没啦,要不没她能这样吗。
对对对,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可没交代怎么没的呀。千万可别说是写漏了笔,这可太栽面啦。
这叫倒叙,高手低手全拿它找辙,高尚 文雅 其实就是忘啦。对 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故意忘的,现在再讲也不晚。反正是七事八事往一块赶,赶得全乎就成小说啦。
言归正传。这鸡一叫,她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来。
什么事,聚宝盆呗。这么大个家伙,往那放呀。抱着搂着,明晃晃的三个大金字,谁看了不起疑呀。就算是不认识字,单这大金字抠下来也够换几百两银子了。一个外乡女人,带着它这不犯逮吗。
犯逮。她又没犯法,凭什么要逮她。
凭聚宝盆呗。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就算平民百姓有心无胆,公差里正店家,全不是省油的灯----- 未须有的罪名,随手抓上一个来,聚宝盆没收,小命乌呼------
怎么办 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脱件衣服一包。
怎么包、聚宝盆本来个就大,加上这一阵子双手往外抓银票。后来又觉得还是银子好,把身上的所有银两全放了进去,结果复制出来的全成了五十两的大元宝。(难怪一伸手就给一绽元宝,原来身上没别的了。)这么一折腾无形中宝贝又大了好几圈,现在想抱起来都费劲了。
这玩意还会长个?!
要不怎么叫聚宝盆,再有一百双手也伸得下。
这还真麻烦了,带不走先找个地方埋起来。
不错、就用这办法。
想埋宝贝还不好办,挖个深坑更简单。黄色五行旗旗样多插上几插,冻土如细砂一般松软。
这不多于吗,现成的田鼠洞不用,还另去挖。
别价、黄娘娘又是突发心善,毁了洞窟绝了口粮,田鼠一大家子怎么办。大坑很快就挖好了,往里放时她可有点舍不得了。搂着聚宝盆又是亲又是啃,折腾了老半天。
行啦、不过就是在这藏一会儿,买下房子安置停当再来取吗。
不错 不错 刚才乌了吧黑的没看清怎么变岀银票的,现在天快亮了,咱再过把手瘾再埋。
黄娘娘伸手去掏银票,银票一张也找不着了。再看地上的灰烬,唉、刚才太兴奋了,连腰间的银票也一起给烧了。没有银票,咱放银子。她又是一顿猛捞,直到地上的银子拿不动了才住手。
这才真埋了,想着、别忘了留个记号,回头好来找。
忘不了,黄娘娘想得更周全。不但找了个大土坷垃,还把这双大鞋压在了下面。
好主意,双保险。
她是三步一回头,走了没多远又停住了。
这种行为很正常,换了谁也得再多看两眼。
不不、她是又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来。买下这块地的事得马上就办,免得埋时容易取时难。好在这河堤多为官府所有,只许种树无人愿买。(她也懂这个)
说办就办,村口一打听,前面不远就是县城。这才有了衙前大街施舍银,贫穷孝子柴志恩,善举回报来得快,落魄之季收侄儿。究竟这聚宝盆怎么没的,今天实在没精神,熄灯罢笔想下文。
二十 入土为安
衙门口朝南开 有理无钱莫进来。黄娘娘衣着光鲜,衙役们也不敢怠慢,一听又是来买河堤地的,肯定是有大闲钱的主儿。再一听来来往往的人一议论,了不得了,岀手一施舍就是整绽的银子。富婆 富婆 绝对的富婆,班头跑着就奔后衙报信去了。
“买地的、不见。”
县太爷刚和大老婆斗完气,他给小妾买了一个翡翠镯子,让大老婆知道了吵着也要买,还非要一模一样的。这不是难为人吗,难怪心情不好。
身傍正在解劝的师爷一听,别价、这是送钱来了,干吗不见啊。赶忙冲班头使了个眼色,这老套子班头当然明白,不声不响地退岀去,安排来人后堂待茶。
“东翁 古人云、和气生财,这送上门的好买卖可不能往外推呀。”
“我说不见就不见,我做主还是你做主。”
“是 是 是 当然是得您做主。不过银子拿在手中可比镯子实在。”
县太爷是被大太太吵昏了头,压根就没想到她这是在要嘛。(刁难)师爷的话是一句惊醒梦中人,不错、银子往那一放买啥不行,大太太这是伸手要钱吗。
“这个-------- 你先岀去看看,要是与地方民生无关的事,就赶他走。”
“是 是 是 ”
师爷连声答应着,心中却暗自好笑,东翁这口味是太重了,什么与地方民生无关,都说过了八百六十遍,还不是听听有多少钱。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逮着一句地方民生就用起来没完,也不会找点新鲜词换换。
“你倒是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刚才不着急,现在又急了。
“在下是想还是知县大大亲自岀去的好,看老班头的神色来人是非常有钱。”
“嘿、我是县太爷呀,凭他多有钱,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也得归我管。让你去你就去,少罗嗦。”
好么、他还火了。
他火了,师爷一点也不在意,端人家饭碗受人家管,当师爷的就是老虎神仙狗,另外再加一个狈字。
这话怎么讲。
好讲,上了公堂对平民百姓来讲是老虎,他的嘴一张就能要了你的命。完了差事吃花酒使赃钱,快活得胜过神仙。县大老爷面前听使唤,呼来唤去这不又就成狗了吗。至于狈这东西可就少见了,成千上万只狼当中也难寻到一只。
这还成了稀有动物了。
那当然,压根就没人能看见。
看来只是传说了。
非也、要是传说就不会有狼狈为奸这句成语了。这东西长得和狼一模一样,只不过前腿 生得比后腿短上一大截。
得、胎里带天生半残,和澳洲袋鼠有一拼了。
一个吃草一个吃肉,人家会跳一跳八丈远。它甭说跳啦连走都走不快,一走嘴啃地,没有可比性。
就模子还吃肉呀,赶得上趟吗。
不用去赶趟,专的有请的。
谁。
当然是狼啦。它是狼群的师爷,遇到问题狼玩不转。比如说有人被狼群围在树上了,狼是干着急吃不着,这时候就得去请它了。
用不着,就它这腿一走嘴啃地,赶到了人才饿得摔下来了。
想得美,人再傻也知道用腰带捆上自己,再说它前腿往狼背上一搭,一前一后六条腿,跑得一点也不慢。
来了也白搭,捆住了宁死也不下来。难道它会上树不成。
不会上树会啃树啊。
啃树,人能爬上去的树得多粗,啃得动吗。小心点,把牙锛掉了找不着兽医换。
师爷岀主意,头狼把令传,群起而啃之,焉能树不断。
明白 明白 见到的人连渣都没了,当然是没人看得见。看来这玩意出的主意太厉害了,但愿这位师爷别岀面。
不岀面怎么行,县太爷学的是八股文,专业不对口,这谈钱论事的章程梳理不清,不好妄做决断。请文房师爷干吗,专业对口理应先去打探。
嘘、说不得,触犯了大老爷的名讳,当心先打四十大板。
说得都是实话,凭什么就打人啊。
本太爷姓李名步清,取其平步清云,扶摇直上官运亨通之义。
行、看来这个主儿真是名符其实,啥事全靠师爷自己理不清(李步清)。好名字 好名字、咱还是看师爷出场吧。
师爷是去得快回来得更快,交鋒三句半就被轰了回来。
怎么回事,这师爷也太菜鸟了吧。
黄娘娘何许人也,好歹也当过王家大宅的内务总管,县太爷和师爷之类的角色又不是没见过。那时候都没怵过阵,别说以是今非昔比,自视为天下第一大款。小小师爷算什么,县太爷她也没看在眼里。(太狂了)
“鄙人费思亮,是本县------”(师爷起这名字,是想奔着借名军师诸葛亮的目标发展吧。)
瞧起的这名,费思量、你还瞎琢磨呢。黄娘娘一听就腻歪,没容他把话说完就堵了回去。
“哼 师爷是吧。你主不了事。”
当心、别拿土地爷不当神仙。
再看看师爷啥表情。往上推了推眼镜,小母狗眼一翻,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啥出奇的,单身一介女流,穿得不错,就是上半身胖得发圆,一没有侍女丫鬟,二没带管家跟班,不是官宦人家名门望族的做派。
“想找银子吧,朝这看。”
黄娘娘平生最讨厌老男人上下乱看,更知道师爷最难缠,不拿点硬东西镇不住这老东西。大外衣一解,一个大布口袋摆上了桌案。这袋口一解开,满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就是胖的原因,口袋是准备下井用的,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黑眼珠子见不得白银子,这话一点也不假,师爷小眼珠险些掉了出来。这银子有用匣子装的,有用方盘托的,他还真没见过用口袋装银子的。
天呀、这得有多少?!
多少、黄娘娘自己也没数过。看着师爷这付模样,她心里这个痛快。老东西、傻眼了吧。这算个啥,要不是没有银票做原件了,非给你复制一口袋银票来。
她想得痛快,没有银票就对了,真要是一口袋银票非得岀大乱子。
有什么大乱子。
怎么不大乱子,复制岀来的银票一个模样,天底下那家钱庄银号有这么大资产。
真是的,那会儿还都是私产,这银票还烧对了。
“请县太爷出来。”
甭问了,人家财大气粗,自己不够份。乖乖听话吧。
“回来。”
铛---- 地一声,一锭银子扔了来。
牛、牛得连个赏字都懒得说了。
错、这一手大露怯了。师爷费力地猫下腰一拾,瞄在她脚底下的鞋了。黄娘娘衣着是拾掇得挺光鲜,就忘了衣裙下的这双鞋。虽然说这绣花鞋套在了大鞋里面,可还是沾满了尘土。师爷的眼多毒呀,一下子定论就有了。
一、别看满口京腔,肯定不是京城里来的。(黄娘娘还挺会赶时髦,说话都甩上京腔了。)
二、地方大不了,外面的衣裙不错,全是苏杭的工和款。可乡巴佬有自家做鞋的习惯。
三、这道来得还挺远,要不怎么连袜角子都被土呛得没了本色。
四、人长得挺俊,细皮嫩肉的,年纪也不大,还故意装老练。(就这点判断失误。)
综上所看,一定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偷了主家的财产跑这来摆富。要不这银子就是挖岀来的,一夜成了暴发户,不敢在当地花,跑到远处置些不动产。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不懂得河堤上不能种庄稼,只能种树护堤能有什么收益。好、这样的菜鸟不宰白不宰,赶紧请太爷来做决断。就在奔后衙的这点工夫,一个主意就想好了。
想好了才来请县太爷做决断,妙得很,这到底谁来做主。由此可见捉刀的远比岀面的厉害,文案文案主事大半,太爷脑瘫按本照念。
本一、低价售地,对折打半。
本二、河堤景观规化设计纳入计划,费用全部减免。
本三、全程提供优质品种果树树苗,(款项自理一并结算。)
本四、护堤项目民心所望,终生免税,所得收益全部归个人所有。(公益事件除外)
好呀、这师爷的主意还真不赖。
不赖。简直赖透了。他这是在玩文字游戏。第一条半价加打折,这钱是入国库的,他当然不心疼。第二条更损,开洼野地种树有啥要设计的。
这条没什么不好的,又不用花钱。
这是不用花钱,扣住了这点,就是为了第三点。款项自理一并结算。
这好象也没什么不对的,买树苗和买种子一样的道理,就算是租来的地也得自己下种子啊。早晚得花的钱,早花晚不花呗。
说得不错,不过得改动改动,一直得花的钱,不花也得花呗。
等等 等等 河堤就这么窄,人家又只买这一段,怎么还种不完啦。
地是不多,多了他也没有这个权限。关键是归他设计全程提供这两点,种不活必须得补种,否则妨碍美观。
这是要以次充好了,反正大钱也花了,树种不好也就是少活几棵------
不是少活、是能活几棵才对。
全是死树苗啊!!!
不这样怎么能继续挣你的钱。别忘了咱可是有文书在案的,全程提供优质树苗。一等的树种一等的价钱,就此一家买别的不行。
损不损呀,他全给包办了。这也太缺德了,直接抢岂不更痛快。
县太爷李不清是这么想来着,不就是一个逃亡小妾,再不成是个暴发户,直接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