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 全都活了,一棵死的都没有?!”
“错不了、太爷 师爷,我可是亲眼所见。这棵棵全开满了桃花——”
“胡扯 本大老爷也写过,阳春三月桃花开,才子佳人入林来……这还没进三月呢,那来得桃花开。这茶水还没有发咸发涩,咋就到桃花汛了。师爷、那件事不是你亲手干的吗,怎么会出差错,难 难道 道 道说——”
“东翁 未急 未急 有话慢慢说,今年春来早天气暖,也是有可能的。好了、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这衙役一听没自己事了,一溜小碎步就退了出去,头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直掉。
看来是这一趟差是跑着回来的。行、办事效率还真高。
哪呀、有一小半树苗子是他用开水浇的。
吓得呀。
不光他是吓的,太爷这结巴起来也是吓的。前半节时还有来道趣玩风雅,说了前两句才意识到后两句着实不雅了。这不雅也不怕的,反正在这自己是老大,说什么也没关系。要命的是这黄娘娘也太厉害了,烫死的树苗照样能活,这要离开了官府大堂会不会…… 他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看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横匾——
三十七 一切归零 上
“大老爷、您有大印在手,这地界上没有比您大的了。再者、些许小事小人自会给您办妥,您没必要大驾亲临的。”
费师爷是干什么的,早就猜到了他的心里去。这明捧暗哄的话,也就他能想得出来。你不是害怕了吗,先给个定心丸。一任正堂鬼神还回避呢,一个小小的黄大仙还能奈何得了您。后面这句捧得更妙,您是办大事的,去了有失身份。明明是看出不敢去了,只字也没提,全变成小事一桩,大老爷不该亲临了。
浇过开水的树苗全活了,还早早的就开出了桃花来,黄娘娘这心里可郁闷透了。
郁闷?!
不可能吧,该郁闷的是费师爷和县太爷才对。她不用再买树苗来补种,应该是高兴才对。
不错、从道理上来讲应该是这样。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就会发现很多的不同,有时候甚至是相反的,黄娘娘当时正是这样。她一听苗头说树苗全让开水浇过也是一惊,刚要发怒猛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树苗栽下去肯定是活不成的。
这不费话吗,树根全让开水烫熟了还能活。
别急呀、咱不是有聚宝盆吗,它是宝贝呀。用现在的话说是一台万能优化组合复制机,散碎银子都能变成大元宝,这不烫死的树苗就种活了吗。
干嘛还郁闷。
不、黄娘娘是想有一棵活就够了,这全部的都活了,聚宝盆还怎么找。
噢!原来如此、她算计着有聚宝盆这坑里的才能活。这么说又是空欢喜了一场,一切努力全部归零,郁闷是应该的了。
“好好好 看来这家老号的树苗就是好,您黄娘娘的种法更是好-----”
费师爷的脸皮是八丈厚,一上大堤就称赞上了,一丝做过坏事的愧疚感也没有。
黄娘娘一看他是这付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容他说完,一句话就把事挑明了。
“那还得感谢你用开水浇过的好。”
得、这黄娘娘胆也太大了,你可不是真的黄大仙呦,更别忘了现在不是财大气粗的时候。自古都是民不和官斗,县太爷虽然没有来,师爷可更厉害。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费思亮算起来也是小鬼的头呦。
“那是 那是 理当效劳”
费师爷还是满脸堆笑,不紧不慢的回应着。
傻了吧、就这还这么回答啊,连好坏话都听不出来了。
敢说我傻了,拉回大堂重责四十大板。我费师爷什么人啊,目标偶像诸葛孔明,说话办事没有章程还行。
这叫什么事呀,就这还章程程呢。挖苦损人的话听不出来,提醒告知的反要挨板子,天下第一糊涂师爷。
黄娘娘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气得也笑出了声来。
“照这个长法,三年一定能长果了-----”
胆够肥的。
“我看不用,这花开得非比寻常,大而密又实不是幌花,今年一定会挂果的。不但挂果,还是上品极品。”跟随在后面的苗头得意的说道。
费师爷心里一惊,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换钱,如今怎么改了章程了,这桃树也能当年换钱了。一想到了钱,他这心里立刻痒痒的,奉承的话随口就往外冒。
“恭喜 恭喜 这个 这个----”
“这个还不是拜您所赐。”
黄娘娘也是没有想到当年就能结果。她也正在为难,这么多人吃饭得多少银子,遣散了谁帮着找聚宝盆。可手中的银子实在难以支撑三年,这可真是两头为难了。后顾之忧全都解决了,不由顺嘴接了过来。
费师爷头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这黄娘娘怎么不怒反笑了,不好、这怕是要捉弄人的前兆。不行、话说得晚了点,还好法宝随身带着呢,万不可以的时候再拿岀来。
他上前紧凑了一步,双手一抱拳:“不敢 不敢 请借一步说话如何。”
用不着借,苗头才不怕他和衙役怎么样呢。一听这话,自动离开了老远。反道是带来的两个衙役,等他挥了一下手才敢离开。
行、这俩衙役胆真不小----
那呀、他俩根本就不知情,浇开水的活没他俩的事。
“浇开水的事,我也是为您着想的。否则的话,明明知道您能算得出来,那敢还这么做呀。”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
费师爷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先入为主也认定了她是大仙。这个算字一出口就彻底的泄了老底,黄娘娘还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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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不敢 我知道您手下有这个苗头,他也懂树苗啊,这烫死的------”
“够了 够了 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可蒙骗银子的事也该算一算了吧。”
“我懂 我懂 您是下界办好事来的,银子对于您来说不算啥,也不要追究了吧。一个好名声,一个好功德才是您所求。瞧、我这弄了一件您最想要的东西。”
费师爷不敢再耽误了,双手捧出盖有县大印的空白文书。
这玩意管用吗?
当然管用。黄娘娘虽不是大仙,但也知道这玩意好。气候们、(有点道行的东西)顶在头上可以躲避天雷。自己有了它,也可以当做县方宝剑。虽不能先斩后奏,但这县辖之地也算有了个说话的东西。
“就光这个-----”
我的祖奶奶呦。费师爷是暗暗叫苦。这个还不了得,没看我把人都支得远远的了。这玩意要是凡人,我还不敢给呢。要是在上面一顿乱填,用着官府的名义,拿到街面上去------ 那还不乱了套。倒霉的是谁,还不是县太爷和我。
“好了、我是逗你玩。过来、讲点城里的新鲜事我听听。”
此刻只要不提银子,提什么都行。新鲜事好办啊,眼前不就有英子下河,马克夺剑吗。费师爷这张嘴比说书的也不差,经他这么一顿侃才引来,四方八面聚齐首、这珠那剑显源由、他来抢来你来护,不知全在套里头。
一连两天,英子这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于得海还以为她闹不舒服。虽为爹爹但女儿大了,有些话也不能往深里问。眼见她光是直呆呆的坐着发愣,只得找李婶来帮着问个究竟。
“你就别找啦,大虎不在那。走走走、快到屋里去,婶有话要问你。”
李婶看她斜着头还往大虎平时站桩的地方瞄,笑着推了她一把说。
“谁找他了、我是看二蛋呢。”
这丫头、心里头真藏着事呢。你别嘴硬,我非让你自己说出来不可。
李婶这个年纪的人,还能看不出英子心里琢磨什么。她更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这话还不能全挑明了说。
“你李叔说了,大虎总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托人找了地方让他去学徒。”
学徒?!
英子心是头就是一愣。他那老实八交木头呆脑的,还不得让师付掌柜的打熟喽。哥那么机灵能干还三年零一季才出的师,他这样的还有出师的------
“婶 这可不行。李叔领他那去了,您赶紧追回来呀。”
“你忙什么、今个这天咋还有点冷。有话进屋去说。”
“不行呀、这文书一按上手印就晚了。大虎哥哥啥样的人------ 不行、我追他们去。”
“回来、这不是才刚要去托人吗,找得找地方找不着地方还说不定呢。”李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瞧你急的。英子、婶问你,你说大虎是个啥样的人。”
她也怕英子不好意思了,才没说在你心中这三个字。
“婶-----”
英子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啥样的人?还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上天注定要我来帮他,也许会是天仙配那样------
“说呀。”
“我----- 我也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啊,这可是天大的秘密,老鳖就算是不讲,英子也明白。她生气的是大虎,明明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还装傻充愣的。他也不知真吞下了避水珠没有,万一 -----这不也是要遭惩罚的。
“瞧你脸红的。我问你、那天到底给了大虎啥东西。”
“也没啥。”
“没啥、没啥二蛋会闹个不停。圆溜溜亮亮------别是把那个珠子给了他吧。”
英子这才明白二蛋为嘛要闹个不停。
“没有、 真的没有。瞧、这不在这呢吗。”
“这就怪了,二蛋说明明看见-----”
“干娘、给你-----”
大虎托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纸团,一头扎了进来。
“这孩子、一个纸蛋蛋你给我做啥,是不是二蛋让你来的。”
“婶、你可先别打开------”
英子说着一个劲地直往后躲。
“不、一个小小子,从院后过来的。”
“这就怪了。”李婶满心疑惑的先捏了一下。硬硬梆梆的,不象是小活物之类的东西。
“嗐、蒜呀。这孩子又淘气。”
李婶先是一愣,后又笑了。准又是二蛋,找不着活物包头蒜来逗他英子姐了。这回还玩个心眼,看我回头不揍你。
英子更是一愣,二蛋就是找不到活物,也会弄个死的包在里面。这是谁呀?
“婶、你得问问还有啥话没有。”
“有 ”
大虎呆头呆脑跟上来一句。
“你这孩子,有就说啊。”
“我忘了,好象是有什么算算的。”
李婶这个气啊,这才多大会工夫,几句话都学不上来,你那睡梦中的明白劲那去了。
“蒜蒜蒜 我还不知道是蒜吗。我问你、前两天英子给你了啥,你明不明白人家对-----算了 算了 你呀------”
“我站桩去了。”
“去去去 去吧 这又是一个武迷。英子、你可别生气,他睡着比常人还明白呢,说不定……”
好么、这个李婶还真能捏合,这才算理由啊。
“没事、大虎哥哥挺好的,我就喜欢他这老实八交的劲。”
“对对对 人老实比啥都好。”
李婶见英子满脸的阴云都散了,心里这个高兴劲就别提了。难怪老人们常说,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枝,人家英子还就喜欢这种款了。
喜欢这种款,新鲜吧。其实一点也不新鲜,她耳头里边听见了一个声音:“宝珠已收好,自己知道就好不要乱猜。事有阴谋,让你爹来讲。”
原来如此、心结解了能不高兴。这个大虎、手也忒快了,二蛋这么贼轱的眼也没瞅到。
“婶别是有人来送什么信吧。”英子现在是没空多想,赶忙按着大虎的意思说。
“信……”李婶也琢磨出有点怪来了,一团纸里严严实实的包着一头蒜,这是有点意思——
“英子、快去叫你爹来。”
“好嘞”
英子正等着这一声呢,拔腿就往家里跑。
“郎先生、他一点保证也没给,咱们就把药给了他,会不会-----”
梅尔越想越觉得这事办得有些不妥,马克这种人过河拆桥的极有可能的。
“你以为这个宝就这么好得的。放心、等他碰得头破血流时再岀手也不迟。”
看着郎占山没事人一样的表情,梅尔悬着的心才稍安了一点。
“这么说宝剑之外的宝贝,他不会得到。”
“得到。啍、他只不过才知道了一点点皮毛。要想得到这宝贝,普天下除了我没人能办到。”
这定心丸一吃,梅尔才真正的眉开眼笑。
“是是是 到时候话语权就在我们这头了。只是发财的时候,您多多关照我一下才好”
这小子连祖宗姓什么都忘了,他要是中国人非得趴在地上认干爹不可。郎占山是奸人奸心眼,这意思岂能看不出来。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那是当然,从你老姐那论,我们也不算外人了,你得到的那份保证比那个马克多。”
“谢谢 谢谢 玛丽那只怕是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了。”
“没事、我这早配好了补药,让她服下去明天就会好。”
得、这一变成同伙,补药都拿岀来了。
同伙、狗屁。郎占山才没有这么好的心眼。要不是得靠玛丽前去卧底,他才不会顺手配出补药来呢。
好么、满嘴的谎话,这种同伙还能牢靠。
想什么美事呢,以后的事不要乱猜好不好。利益当前,当然是能利用就好。
英子这急急火火的跑回了家,爹却没在。她找遍了附近的邻居,也没有找到。
于得海干什么去了,去城里看儿子。于洋现在也不一般了,掌握着配料投料诸多烤制糕点的关键工序。他是兢兢业业不敢偷工减料。郝老爷子品尝过后连连称赞,非要和他家长谈一谈。打发了小学徒过来相请,这事英子也看见,可因为心里掂着事就给忘了。
这郝老爷子不是多事吗,和一个伙计的家长有什么好谈的。
这可不是多事,于洋的手艺不错,单从投料这一点上看,就是做生意的材料。再看小伙子厚厚道道长得挺秀气,他就有了他的打算。
得、这么一说还真有的谈了,别是-----
这些都是后话,也与咱们这个故事无太大牵连。这里只做一个简单的叙述,于洋从此交上了好运。不但人权财三收,女婿掌柜股份。而且买卖越干越大,天福斋的分号开遍了附近的城镇。
甄掌柜的还不得气坏了。
那已经没他什么事了。说起来还是得托他的福,要不是他暗中使坏,借交接之际把木头模子都清洗了一遍,天福斋的买卖还不会这么快就红火起来。
清洗一遍就能红火?!
不是用水而是用刀。
用刀、刀怎么清洗?
这不不简单,就是把模子再掏一遍呗。
这有什么相干的,无非是让木头模子大了一圈而已。
不明白了吧,过去的很多糕点不是论斤称而是论块数。就如拿月饼来说吧,他这么一“清洗”,原来八个头一斤的,现在七个头就一斤了。
那还不得赔死!!!
不错、他也是这么想的。糕点行业本来就不是厚利,这一斤七个可就真成了微利。
他这把刀还不算快,干脆再多掏大点-------
再大就太明显了。这办法虽然不错,但忘了世上还有舍得二字。此言之意无非是舍和得是紧密相连的,离了前面的舍后面的得就不能成立。切记 切记、做生意的至名圣理。
老东家什么看不岀来呀,这把年纪了早就看透了名和利。有利吗、有利就成,能够吃喝足已。大点就大点吧,得个好名声别啥都实惠。
他不在乎多用了材料,于洋更是怕对不起买糕点的人,东伙二人这下子真对了把子。舍字岀去了,得字能不跟着来吗,来买点人的人谁不会做比较,这一传十十传的,要想不火都不容易了。
这也太快点了吧。
快、这就叫滚雪球------
不 不 不是说这个,是说请于得海来谈了什么。
也没什么,闲聊而已。顺便请他尝尝自己儿子的手艺。
得、又是多于,闲聊聊的连正事都耽误了。
这怎么是多于呢,看中人家儿子不做个调查怎么行,郝东家这也是正事。
那也别聊了,李婶和英子还等着他回去猜迷呢。
不聊怎么行,俩人还越聊越投机。于得海要不是坚持着得走,这中午饭也得留下吃了。
谢天谢地,总算是回家了。
回家、那有这么快。郝东家的盛情难却,于得海每样糕点都尝了点。敢情这东西吃多了叫水。什么叫叫水,也就是口渴。刚走到码头边上,于得海就忍不住了。
那就快着点。
是够快的,不远处就有一处茶摊,他是直奔着这去了。
就这一奔才叫,因祸得福清洗肠,三虫三草药性强,天机迢迢早设定,阴谋鬼计不用防。
谢谢大家的支持,下面还很长更好看些。由于近来工作忙会更慢些,见谅。定会有始有终~~~~~~
三十八 一切归零 下
“于大哥 这 这 这 这来坐”
巧了、李大个也正在这个吃午饭。一眼看见他急急渴渴的找座位,赶忙招呼他。
“大个兄弟、你也在这。”
李大个的徒弟赶忙端起茶碗蹲到一傍去了,于得海这才算有了一个座。
“于大哥、你怎么这个点来这,吃了吗。来、这再来一碗。”李大个喊着就要掰手中的大饽饽。
“不用 不用 我偏过了(比你吃的早的意思),就是有点渴。”
“渴、我这碗还没动过,你先喝。蔡大爷、你那伙计干什么去了,再来一碗呀。”
“来了 来了 ”摆茶摊的老人,这才慌手忙脚的倒了一碗,哆哆嗦嗦的送了过来。
于得海跟李大个也用不着客气,端过这碗半对口的就喝。这个蔡大爷盯着他一口口吸溜着喝,眼都看直了。这个端茶碗的手,哆嗦得更加厉害。李大个忙接了过来,担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病了,手怎么这么凉。”
“ 我 我 没 没什么。我是看这位爷 爷挺斯文的,喝起水来也 也-----”
“也这么性急是不是。我李大个的朋友全都是爽快人,你这又不是茶楼的盖碗茶得细品慢尝的,这不过就是解渴。这天马上就暖和了,你也该晾上几碗正对口的,省得心急喝不下去。”
蔡大爷苦笑着:“有几个你这样身体壮的,凉饽饽就凉茶也不闹肚子。这位爷这么渴,准是油腻吃得太大了,这不半温半烫的可不如热茶,还是换-------”
“得海、快回家吧,英子不知有啥急事,正满处找你呢,你怎么还在这喝茶。”
一个路过的邻居喊了一声,打断了蔡大爷的话。于得海一听这话,剩下的半碗茶一放:“不用了。你慢慢喝着,我得赶紧回去了。”
“号(好) 号(好) 你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马克先生、您就一百个放心好了。茶是我亲手端过去的,药也是亲手下的,又眼睁睁的看他喝光了。那个老蔡头也警告过了,打死他也不敢往外说。这一回李大个算是得彻底栽了,我神手大圣办事,您就晴好吧。”
“老头 不用去管他 这个 赏你的。”
两锭元宝往兜里一揣,这个偷心里乐开了花。这洋大人岀手就是大方,小小的竹管顺着袖口这么一撒,这一百两又到手了-------药下去就完事,谁还傻站那看他喝下去。你说是慢性的泄药,谁能保证是真话。这要是喝下去发作了,老蔡头马上就得把我供岀来。他的徒弟们,还不把我活剥了呀------- 做是这么做,说可不能这么说,干偷的瞎话来得还不快嘛。
“谢谢马克先生的赏,还有什么要小的去做吗。”
得、他这便宜银子还挣上瘾来了。他是便宜了,也不想想是什么钱。先是偷家什烧水衣水靠,这又往茶里下药,干的全是丧尽天良伤害同胞的事。
“你把这封信送到县衙去。”
“好嘞。”
这个神手大圣如捧得了一道圣旨一般,屁颠屁颠的就走了。
至于的吗。
当然至于的。以他小偷的身份,平时甭说到衙门里去,就是打衙门口过心里也得打哆嗦。这次不同了,衙役班头全得给我靠边去,爷是教堂的人,是来见县太爷的。
瞧这小人的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再怎么得瑟还不是一个洋狗腿子。马克本不想用他去送这信,无奈胡铁嘴打了个照面又出了,教堂里能用的人又不会说中国话,只得临时用这小子。
纸里头包着头蒜?还是从院后面-------
“噢、明白了,这是告诉我们,有人要暗算大个兄弟。”
于得海一拍大腿叫了出来。
“是胡叔叔”
“这个臭铁嘴,懒得连个字也不想写了,也不怕误了事。”
李婶张嘴就来,也不想想就算是写了,她们几个又有谁认得。还不是得等于得海来了,才能知道写了啥。
“误不了 误不了 就算是暗算也不应该是这一刻。”
“你怎么知道,这想下黑手还分时候。”
李婶这急性子又上来了。
“别急 别急 不是下黑手的事。你们看、这纸是干什么用的。”
“药铺用的。”
英子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是药铺包药的。(看来是没少去抓药)
李婶闻了闻,果然上面还带着药的味。
“你快说呀,都急死我了。”
“他手里不是没有纸,为嘛要了张包药的纸包蒜,就是要告诉我,马克是想用下药的办法来暗算--------”
“还说不急呢,这不是更坏了-------”
李婶更着急了。自家男人的本事能不知道吗,暗中下黑手打闷棍放暗箭,丈夫很可能会躲过,这下药下毒的可是防不胜防了。
“用不着急,他就是下毒也得等到了跟前。这日子还没定下来,他是不会这么早下手的。”
“那------ 会不会有隔几天才发作的毒药--------”
自家男人性命攸关的事,李婶这急性子也懂得思考了。
“听说过是有,可那也得一点一点的加剂量,很长时间才能有效。这种毒药也不是这么好踅的啊。好、为了保险,打现在起吃的喝的全用家里的,你头上戴的银簪子也让他带着,看他还有啥法--------”
于得海见识是不差,可没想到马克后面又出来个玩药的高手。人家这一不是毒药,银簪子也试不出来。二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一次已经搞定无需再下。更可怕的是能够定时发作,上来这个药劲双腿发软,肚子拧着疼。连屎带尿顺着裤角往外流,想忍也忍不住。过后你再去查,没事、好人一个,只不过是吃坏了肚子。
好损的招。幸好是于得海喝了下去,这要是擂台上来这么一出,真是无法想象了。可怜的于得海,自已中了招还不知道呢。也不知发作之时,他这大病初愈的体格扛得住扛不住。
不用扛。咱们前文书中不是说道了吗,因祸得福。这福说来还就来了,于得海的肚子猛的拧着疼了起来。
不对吧、刚才还吹这药定时发作,这才没连一百多字都没过,就又改啦,自己要抽自己嘴巴子。
不错、本来这药就是定时的。怎么个定时法,解释权得归郎占山所有吧。
行、连解释权都整出来了,看来这招连古人都用过,关键的时候还真叫人没辙。好、就看你------ 不 他怎么自圆其说。
不行 不行 还得等会再说。
说不岀来了吧。
不是说不出来,于得海这会儿都疼得昏了过去。
不是说连拉带尿,怎么又离谱了。
李婶忙着叫英子大虎上街去请大夫,自己和二蛋照顾着。这后面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我这一支秃笔总得先检重要的说。
还有比这重要的。
当然、往教堂楼上瞧--------
“快看 快看 马克先生 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号(好)看来我们是双喜临门了 你快带人去 ”
“不用 两个小娃娃 一手一个我就拎回来了。”
皮特兴奋的抄起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就往楼下冲。
“动手的时候别让人发现了。”
“放心、有人看见,我就砸碎他的头。”
这家伙挥了一下大拳头,人已经蹿到楼下了。
马克举着望远镜,心里计算着距离和时间。
大虎拉着英子的手正跑着,皮特挥着大拳头迎面冲他砸下来了。
“号(好)——”
马克心里这个好字还没喊岀来,镜头里一晃。男娃娃身子一矮,又站起来了。皮特反道直挺挺的摔了下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马克举着望远镜都看傻了,他也是打人的高手,愣是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这俩人还是拉着手往前跑,根本就没有再去理皮特。
“笨猪、还不快起来给我追。”
马克急得大叫了起来。
叫也没有用,甭说这么远根本就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了也起不来。
怎么、双腿全断了。原来大虎早就看见他了,神游之时就知道这小子要和师父比武,那会就想出手废了他,无奈虚体之魂魄发不出实力来。好了、这回自己找上门来了。故而才装做没发现,等他扑到面前挥拳砸来之时,一个鞭尾横扫,也就是武术中所讲的扫膛腿。乖乖、皮特看也没看见怎么回事,只觉得双腿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倒了下来。拳头走是没有走空,不过落错了地方,直砸在自己肚皮上面。万幸的是想捉活的没使全力,这口血才没有吐出来。
该、再加一脚送他回老家去。
不能啊、此时大虎已经不再呆傻,这岀了人命官府还不得追究下来。再说于大伯那还病得厉害,赶紧请大夫来才是正办。
这还直不错、请大夫是正办。不过、他都能开天目神游了,还不知道于得海没有危险。
两码事,天目神游都是短时间的事,过后还是和常人没什么两样。要这天目总是开着,魂魄能随意岀进,那就是正宗的神仙了。他呀、这还差这么一点。请大夫的事还得快去办。
大虎拽着英子跑没了影,皮特这才疼得叫出声来。马克这才明白出了大事了,这小子怎么光上身扭动,就是站不起来。
“哎哟--------”
“好了 好了 你醒了-------”
“ 二蛋 快扶我回家去 ”
“别动 别动 英子和大虎请大夫去了 再忍忍 再忍忍”
“不行 我是------- 我是--------”
“躺好 躺好 瞧你这又是满头的汗。”
“不是 不是 嘿 你 你 我这是憋得------- 不行了 得赶快”
“瞧你这人 跑肚拉屎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二蛋 快扶着点 -------- 咱家茅房就行-------没事了 没事了 拉出来就好了-------”
李婶这才明白了。人家早就进了茅房,她言快语的叨叨个没完。
甭叨叨了、郎占山这解释权总该发表了吧,否则读者会跟他没完。
俺这药啊是有讲究的,三虫三草清肠散听过没有。
啥、没有。行、这就好办咧。
谁呀、咋这味的。
还能有谁,俺郎占山呗。俺这药可是祖传,货真价实童叟无-------
打住 打住 是让解释--------怎么改卖大力丸-------
笑谈 笑谈 这可不是大力丸,定时发作是有一定的条件。一是剂量因人而异,按身高体重来计算。二是诱发因素,没有剧烈的运动催化不了药力的发作。三是心情的变化,焦急发怒--------等等发作更快。
还挺麻烦。
高手不怕麻烦,注重效果。于得海算是有幸全都占上了。半碗茶水半份药量,急急可可一阵小跑,三个条件一个不差。
占上了就该立马拉裤,这圆的可离了点谱。
是有了点时差,如果没有这点时差还不叫因祸得福。
这么快就好了。
没有、于得海是先拉稀来后拉——
后拉脓、得了痢疾病。你当唱儿歌呢,不是这么回事。拉着拉着就全是黑沫了。
这叫得福了,这叫大便潜血,病情危重-------
别急呀、原因更简单,上次吐出了肺里的黑沫,长期滞留在肠子里的矽尘是吐不出来的。这三虫三草在肠子里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是给打通了-------
原来如此啊,这还真因祸得福了。行、幸亏有这点老病底子,郎占山可是白费劲了。
这就叫前因后果,一环扣一环。要是没有这点时间差,肚子一疼就拉,英子大虎就不会去请大夫。皮特也没有机会搞劫持,更没有断腿这事。打擂比武的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这还有什么悬念,李大个是必胜无疑的。
也不见得,剩下的那半碗凉茶水,李大个也没浪费,随手就咕咚咕咚全灌进了肚子。
也对哈、他那个脾气还是喝凉的痛快,没成想还留了个隐患。这要是-----
聪明、正是如此。回头他还笑于大哥胃肠功能太差,喝点温呑茶就降不住了。
他们全没有查觉啊?
查觉得了吗。一顿狂泄过后,于得海除了腿发软,肚子瘦了一圈,啥事都没有。
不错 不错 这要是掌握好了量,清肠毒除肚腩--------上等的减肥茶。这三虫三草到底 都是啥,怎么不写出来啦。
是想写、人家是祖传秘方,知识产权保密,咱也不知道啊。
好么、白高兴了。
咱白高兴没有啥,马克不但白高兴了一场,连个得力干将也搭进去了。前前后后就这么一会儿,上下的落差会这么大。
活该、这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谁让你不长好心眼。
有高兴的,费师爷和县太爷李步清。
干他们什么事。
当然有事。马克的第二封信送来了,上面写着因皮特有急事回国,延缓比武日期。
“太好了,这下我们的-------”
李步清的话刚说一半就被费师爷接了过去:“------子民们就不会有危险了。”
“县太爷这样体恤民情,李大个他们得知了,一定会感恩不尽的。”
“那里 那里 本县身为一县民众父母,理当如比。我倒是有些奇怪,铁嘴先生这样有才能的人,怎么改行当起了洋人的信差。”
这胡铁嘴也算是后衙的常客了,县太爷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听他讲流年测时运。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还不好好嘲笑他一番,费师爷最是心知肚明这一点。他心中暗自好笑,你还有脸问人家呢,要不是我把话接了过来,就该让这铁嘴背地笑咱们去了。
他明白,胡铁嘴更不傻,得便宜卖乖,收上来的银子白落了,子民算个屁呀------ 想是这么想,脸上可不能带相:“洋人的话谁敢不听呀,反正又是顺脚的事,算卦相面才是老本行。”
“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老往教堂跑,是不是也想混口洋饭。”
李步清是不肯放松,费思亮可不想让这话继续下去。暗探地保们的消息是传过来不少,胡铁嘴也的确是去了几趟教堂。他就是吃百家饭的,洋马克什么样的人都想收拢,这也不希奇。不过象胡铁嘴这样有江湖名望的人,怕是不这么好收卖的。
“老胡、你给洋人也是讲一半留一半的,他能听明白喽。”
解围的来了,胡铁嘴当然明白,原来县太爷绕在这扣上面了。
“一半。哼、连一半的一半也不到。我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单嘣,他是听得云山雾罩,光剩下瞪着大眼珠子纳闷。”
“那他会放过你。”
“这不才三天两头的叫。不过叫也是白叫,我的老规矩不敢改,一怕双瞎眼,二怕遭天雷。”
“好 这样就好,不象刚才那个送信的,想想就让本县生气,真该办他个大不敬之罪。 铁嘴、你算算洋人这先是下定了日子,紧接着又说皮特要回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还真把胡铁嘴当半仙了,什么都能知道。
胡铁嘴知道吗,还真差不多。天下之事就是这么巧,马克让人把皮特抬回来,正好让他碰上。就连这谎称皮特回国的主意也是他给出的。马克本是让偷儿再来送这封信,可这个神手大圣双手捂着肿起来的脸,打死也不去了。
别说、这偷也不傻,也看出了眉眼高低来。一会儿工夫送两封信,这封肯定是取消比武的。得、县太爷非办自已个嘲弄官府,打了再说。
真不傻、这头一封他肯定是看过了。
当然、偷儿吗,贼不走空,本能。不弄明白里面写的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别说是两个耳光子,反正是挨打挨惯了,不算个啥,比起无法回答大老爷的问话,擎着挨板子强多了。
他不敢说,胡铁嘴可是有目地的。谁打的虽然不知道,皮特双腿断了,这可是事实了。他得赶快把这消息送出去,让李大个他们知道了。
“用不着算、我是正好碰上的。那个皮特躺着让人抬回来的,双手按着大胯嗷嗷直叫,肯定是腿骨已经断了。”
“好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谁有德-------- 不好 不好 马克要是叫本县追查--------”
“不会的 不会的 东翁多虑了 这信上是说有事回国-------”
费师爷的脑子转得多快,一句话想打消了他的顾虑。
“对对对 不过洋人一向多变 铁嘴 你还是算上一算 这武还比不比 ”
胡铁嘴暗自好笑,原来是算什这了,“捐”上来的银子,他是怕还有变数。
“不用算 不用算 我已经看岀他耳垂有豁,必主下肢残缺,一定是应在这了。大老爷这么为李大个着想,何不赶快让公差再送个信过去,以免------”
费师爷噗哧一声乐了:“这可真巧了,我一时事忙,把这事给忘了。这下省事,衙役省跑腿了。”
胡铁嘴一听,得、这个信得自己半夜摸黑去送了。
三十九 风平浪静
“--------全白费了 一切全白费了 蠢猪 蠢猪 --------你们是没看见呀,他那付样子吓人极了。”
玛丽是中文加杂着洋文连说带比划,梅尔听得眼都直了。郎立克斯紧赶慢赶,总算是翻译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个小贼挨打是应该的,皮特为他受的伤还挨了一记耳光,这有点太------ 老姐、他没有对你……”
“放心吧、他现在对我好着呢。太感谢您了、郎先生 。”
玛丽说着还满面春风的向他伸过了右手。郎占山才不会理会这套外国礼节呢,又多了一个孩子,还这么厉害-------
郎立克斯抢了上来,抓起她的手深深的吻了一口:“不用谢,能为玛丽女士效劳,是我们的荣幸——爹 您踢我干什么。”
踢你干什么,还敢动淫心,忘了险此送命呗。
“人家玛丽女士是感谢您,说她和马克重拾旧好,都是拜您所赐。主动伸过手来,这是外国礼节,您不懂。”
郎占山虽然不懂这劳什么子的礼节,但也见过了几回这种场景。那此洋病人有时也会牵起女护士的手,可也只是轻轻一舔,从没有抓住不住的。儿子啥德性还能不清楚,弄得自己这心里也痒痒的。
好么、他这淫心也动了。
“还真是让您给算准了。郎先生、他失败了,咱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你急什么。跟你讲过多少遍了,这需要相对的时辰、还要有相应的东西。马上给马克写封信,告诉他不许再轻举妄动。”
“什么 什么 他会听我的?!”
郎占山这才意识到性子太紧了,话没有说明白。
“我来说你来写,全用你们洋文--------怎么、你不相信我会说服他。”
梅尔这回算是明白了,中国魔法师要亲自上场。
这封信写得可费劲了工夫,除了前面告诉马克放心,皮特半个月后断腿恢复如初,后面净是些从没有听过的话。要不是有郎立克斯在傍边参谋着,梅尔还真没法用洋文表达出来。
“这真的会行?!”
“他不是有一个算命先生吗,要是连这点都不懂,啍——”
梅尔多少有些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盘道立威了。可双腿粉碎性骨折,从医学的角度,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长好,更别提恢复如初。
“十五天就好,怎么会呢,郎先生。”
郎占山根本就不想和他解释,(解释了他也不懂)为了能先震慑住马克,可是下了血本的工夫。皮特断了好多节的骨头,根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就算是接好了,也得落下点残疾,这一点他比梅尔还清楚。好在他还有法宝,自己生食过溶岩兽的心,这体内流淌着的血中有着这种成份。要不然当初从半空坠落海中,这巨大的冲击力早就让他筋断骨折一命呜呼了。刺出一滴血来和药,这接骨驳筋的草药还不神效大增。半个月算什么,也许还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呢。
闹了半天才一滴血呀,这也叫下了血本,也忒抠门了。
抠门、这种血这么金贵,一滴千金也难求。
“你告诉马克,看不懂不相信没关系,只需静等半个月。皮特这么壮的体格,也许还会更短一些。快去吧,到时候就不由他不信了。”
玛丽是连连点头,接过信来就是没走。
“你还愣着干什么。”
郎立克斯欲火如焚,她要是再在眼前晃悠,怕是按捺不住了。
“我是想问郎先生,再要一点那个点眼的药。”
她奶奶的、难怪我也心动,自己给她的勾婚水反道给忘了。还好、没有把美身粉给了她,否则儿子又是在劫难逃了。
“用不着。这种药只要点入眼里是一次使用,终生受欲------”
等等 等等 是受益不是受欲,这又写错啦。
错不了。所谓的勾婚水,其实就是一种能让眼睛显得发亮的眼药。不过这里面包含了某种蛊虫的成份,也类似于上卷书中的应声蛊。点上这种药水,就起一种作用,用现在的话说叫放电。但这种电力超级的强,一般人无法抗拒,维有乖乖地跟着上床。
乖乖、他这种眼药也能配呀,可别作茧自缚-----
不怕、人家能配这种药,必然会有防电墙。玛丽得到了肯定,大胖身子带着一股旋风走了,想必还是掂记着连夜回来好春宵。梅尔不知为什么眼睛也放起光来,一把抓住郎占山的手兴奋的摇晃道:“太神妙了 郎先生 我看这些都不重要了,您没有发现吗,有了一个重大的发财机会。”
“---- 太好了,老胡、终于能安生了-------”
于得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大虎的力量有多大不用英子说,他也想像得到。出了这么大的事,马克能善罢干休。这下半晌一听到外面有人走动,就疑心官差抓人来了。
“------他奶奶的、总还算岀了一口恶气-------”
“你就知道岀气 岀气 儿子要是让衙门抓走了 我看你怎么办”
“狗日的官府敢来抓人,老子就反了他娘的。”
李大个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直震得壶碗哗啦哗啦乱响。
“你------”
“算了 算了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大个兄弟、这些话在家说说还行,可不能在外面再讲,自古以来就是民不和官斗,无论谁出了事这个家可就散了。”
“对、于大哥说得对,朝廷都拿洋人没办法,这个擂台还是不打的好。”
“铁嘴、洋鬼子不用再-----”
“大嘴妹妹、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唠叨。”
不唠叨成吗,女人甭管多要强,一沾上丈夫儿子的安危心里必然是慌慌。她虽然面子上从来没带出来过,这些天心都全悬在了嗓子眼上。这回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情绪也就不用在藏着了,宣泄宣泄这很正常。
“放心吧、这个哑巴亏他们肯定是吃上了。老胡、这里面一定也有你的功劳。”
“嘿嘿嘿嘿 以后怎么样不好说,马克现在是干瞪眼没了招。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眯一觉,回头还得到他那去找饭辙。也别说,洋人的那个什么牛排还挺香。”
“瞧你这得瑟劲,当心让牛油糊住了嘴。”
“大嘴妹妹,吃人嘴短的事对我没用。这洋饭、我是吃他娘喝他娘,钻他心里掏肝脏。不好 不好 洋下水原来这么------脏-----”
“臭穷嘴------留神不小心说走了嘴------”
胡铁嘴一闪身躲过炕苕帚:“怎么会呢、我是干什么吃的,半张铁嘴对他只留了一条缝,流出的还是坏水----哈哈哈-----”
他这大声笑着一挑门帘走了,逗得剩下的三个人也笑了起来。
吃人家的嘴短的理,还真对胡铁嘴没有用。他是吃开口百家饭的,走到那半张铁嘴的名誉不能丢。总不能得点好处就信口开河,随着主家高兴胡乱奉承。这是对洋人更不用提醒,不但奉承讨好的话没有,留下的这条缝漏出来话,全是云山雾罩处处坑洞。
好招、半张铁嘴的名气大概也是这样得来吧。算卦的也该有算卦的职业操手,马克怕也是让这操手蒙住了。
他是吃了人家嘴照样不短,可有人嘴短了。
谁。
费师爷。
胡铁嘴前脚刚走,后脚费师爷也岀了县衙。李大个的信可以不送,黄堂贵那里可不能不去。
“好-----”
随着一声叫好,一锭元宝进了费师爷的衣兜。
太值了、黄堂贵是不是有病,有钱也不能这么烧,五十两白银贫穷人家够过好几年的。
费师爷这腰弯的,跟红烧过的大虾差不多。他也没想到长剂了,一翻还没少翻,整整翻了五倍。瞧、这才叫拿人家的手软,只但手软连腰也直不起来了。
黄堂贵亏吗。
一点也不亏。他是老玩家了,这个信递过来无疑是表明,马克除了在他这颗树上吊死,再也找不着别的辙。时间就是金钱,高手才会利用,是该岀手拿下这外国银票子了。
马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皮特虽然蠢猪一头,离了他这武还真比不成。亲自上场不是没想过,胡铁嘴的一句话给他敲了一记警钟,临场换将大不吉利。
洋人还信这个。
信不信的谁知道,他怕还有另一点,李大个有了这硬帮手,你换将人家也换。望远镜里的一幕,已经成了挥不去的阴影。这冷不防的招也应得忒快了,真正面对面交手-----中国人、藏龙卧虎,也忒厉害了------
玛丽带来的信更是火上浇油,这是什么东西,一大半全看不懂。(就是让你看不懂)就 看明白了一点,不许轻举妄动。
“-----什么玩意,也敢来教训我------”
啪----- 手中的高脚杯捏了个粉碎。
“你这种信也------”
玛丽看着他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挥舞着拳头冲过来,吓得一个劲地向后退。
凶性大发了。
发了也没用。挥过来的拳头改成了搂。
“亲爱的,你越来越可爱了。”
变得忒快了。
不快不行,点过勾婚水的眼关键时候又起了作用。
“你 你松 松一点行不行,耐心点 等半个月------”
玛丽被搂得都透不过气来了。
“半个月 ------”
“不 不 也 也许 也许更短些 他真是这么说的。”
“你是说皮特的事”
马克被欲火一冲,头脑反道清醒些了。他也是个练拳头的,十分清楚这骨折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好不了。这个人敢这么说,肯定又是藏龙卧虎------ 等等等 不等也不行,反正只有半个月,正好让那个铁嘴慧眼的断断他的道行。
“我们不用管他。来、亲爱的,让我抱你到卧室去。”
好么、那事是能等了,这事可等不了。
还有更绝的呢。玛丽媚眼一抛:“不、放我下来,我得抱你走------”
什么样啊?!
什么样就不是书中讨论的问题了,有伤风化。不过有两点清楚了,郎占山的药水真灵,马克无可奈何只有等。
马克是只能耐着性子等了,黄堂贵这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行动。他一是有的是闲工,二这交际圈子又广,三是受众又爱听他白话。玩吗、就得玩出个新劲来,得亏那时候还没有新闻媒这一行业,要不他这银子又花海去了。就这样,喝茶聚餐打茶围(去妓院喝茶找乐不过夜的行话)------等等 等等。这些消费场所可都是传播消息的好地方,本来刚要消停下来的传言,变得来势更猛了。不敢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也是成了闲人雅士们口中议论的话题。咱们就截取某茶楼的一个小场景,播一小段听听。
“了不得喽、李大个家的宝剑,那是-----”
“英子那小姑娘水性其实没这么好,只不过仗了宝剑的法力-----”
“听说郑三高也是看好了那剑,这才临场收了徒弟-----”
“-----不对 不对 不是这么个事,郑三爷才不稀罕这剑呢。他是抹不开李大个的面子-------”
“你说的也不全,真正是这么回事。李大个是想用剑联姻,这才把宝剑让英子使用-----”
“不可能 不可能 他家二蛋才多大呀-----”
“你知道什么,他的大儿子原来没有死,只不过有点呆傻症。”
“放屁、那老于又不傻,会把闺女许给-----”
“你们全没说对,李家大虎一点也不傻,只是有点笨------”
“去你们的吧。笨、笨会把武功练得比他爹还好,听说连-----”
“几位爷 几位爷 听小人说几句好不好”
送水来的茶博士忍不住插上了一句。
这几位各持己见的闲人雅士,正愁谁也说不不了谁,这来了个解围的。虽说只是个伙计,但茶楼这地方不同平常,消息传播之地呀,他听到的肯定要比常人多得多。
“好好好 你就说说。”
“几位爷说的都不错,不过不太全面,综合到一起就行了。那个大虎是有些愚笨,武功练得好这道不假,各入一经吗。笨的人要是入了窍,可比聪明人还下死工夫。联姻的事不见得有,两大高手强强联手,这才是重中之重。让自己的儿子拜别人当师父,一是与理不通,二是有偷艺之嫌,所以才转了个弯,反正李家和于家是多年交情-----这些几位爷是都知道一二的。”
伙计这番话不但说得头头是道,还把几位闲人雅士全捧了。
“厉害 厉害 你这小小的伙计,记性还真不错----”
这几位不由得称赞起来。
伙计笑眯眯的续好了水,一面往外走一面谦虚的说:“几位爷过奖了,这个事我们掌柜知道的还多。”
闲人雅士出来喝茶,就是没事找事聊的。一听这话,异口同音:“嘿、对呀,咱们怎么 把宋福给忘了。快快 叫你们掌柜上来。”
得、这下更热闹了。不过还都是这个话题,黄堂贵的目地已达到无需再罗嗦。
“爹、梅尔提的那个建议也不错,干嘛驳了-----”
“没心眼的东西,你以为梅尔是为咱们好。他是想把我们弄回他们国去,变成了他的伙计摇钱树-----”
“不会吧、他说的也有道理。爹、凭您这几种药和接骨的能耐,开上几家大医院,再申请个什么专利-----”
“你听他扯什么蛋,我又不懂洋文洋法的,专利专利、还不是把钱利全专到他口袋里去------”
“不是还有我-----”
“你------你懂个屁,落到了洋人堆里还有咱好果子吃。就算是他有好心眼平分利润, 我们还是个伺候人的,离爹的想法差着十万八千里。儿子、只要拿到了分水剑,你猜猜爹下一步要干什么。”
“您怎么就认定剑就到了这,要是啥也没有-----”
“混蛋,你老子就算认不岀你来,也不会看不穿水下面有----- 你呀 你呀 朽木不可雕-----”
郎占山越说越有气,白让他背了这么多天秘籍(天书再抄本),一点领悟劲都没有。一连串的事情全证明,这剑就在三岔河下面,很可能还不是一把而是一双,这还有什么怀疑的。扬起手来正想扇他两耳光子-----
“爹、儿子不是不明白,不就是公剑找母剑吗。我是怕这下水去有危险-----”
“什么公母的、这叫雌雄双剑。记着、河底下原有的那把才是雄剑,后来的才是雌剑,这剑追根朔源------”
一见儿子有了领悟,又为他担起心来,郎占山扬起的手又放下了,教导的话也讲起了个没完。
郎立克斯那有心思听这个,急急渴渴的反问过去:“这天时地利人合,还得等什么时候,我这可急不可奈了。爹、咱能不能别这么憋着了,也上街逛逛去。”
郎占山也知道对这个儿子急不得,该教育的时候教育,该娱乐的时候也不能管得太严。正好趁这个空闲的机会,自己也得放松一下。下一步要是真忙起来的话,还不和有没有时间。
“好、我这就找梅尔拿银子去。”
瞧这口气硬的,拿银子去,梅尔成了提款机了。
不错、梅尔连问也没问,如数把二百两银票递了过来。
这还没少拿。
少了够得了吗。宵金楼的两大头牌,搞人合的价码可不底。
这么个急急渴渴啊,爷俩逛妓院,一对大混蛋。
他俩是找乐子去了,梅尔心里可有点不痛快。这还不是心痛钱,关键是这么好的建议不懂得采纳。我是个当医生的,这么好的机会------ 嘿、管他呢、只要能给我带来财源,他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还好这几种药都偷偷留了一点,以后慢慢再化验。
黄堂贵玩的这手确实够鲜,神手大圣是爪挠心了。这要是把它偷来,银子还不得----- 可怎么伸手呀,人家不可能拿着宝剑满街转悠。黑盗的活师父又没教过,那个闷香什么的也没处去买。就算是有买的,李大个也------
别想美事了,拧门撬半夜盗,大虎这关就先过不去。人家可是天生的狩猎者,贼爪子肯定被敲断喽。
神手大圣也是这么想的,心里痒痒也没用呀,大钱咱拿不到,挣点小钱总不难吧。这市面上的消息,源源不绝的送到了马克的耳头里。
马克又坐不住了,抓人过来肯定是不可能了,剑这事黄堂贵可是打了保票的。先得了宝剑再说,等皮特腿好了送他去学水鬼(潜水),还是这蠢猪用起来可靠。
完了、郎占山的话当了耳傍风,他要是知道了不知做何感想。
他才不着急呢,这天时地利人合可有的讲,那是需要好几件东西来辅助,宝剑才能离开剑穴,守护者才不会阻拦,这些到时候再讲。马克要是不听劝阻再硬干,肯定得撞更大的钉子,到那时候------- 嘿嘿、你就想起我来了------
四十 假的也不假照样大价钱
马克终于看到黄堂贵二人上了大堤,这进宝的手中拿着一个长包裹。
号(好) 这下你可变不了了
他紧紧跟定了进宝的手,一直跟随着他沿河堤走近了,这才放下望远镜勿勿忙忙下了楼,登上早就雇好了的小船,直奔对岸而来。
进宝捧着这把宝剑,心里可是懊恼透了。是李大个媳妇变得好说话了,还是东家的口才太好了。什么漫天要价连落地还钱,五百两一锤定音,还是东家自己开出来的。看来还是小庙的神仙,没有见过烟火。唉、早知这样,当时就不该胡乱瞎琢磨-------
黄堂贵心里也不太痛快,英子怎么没见着呢。他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家的,那能事事都住前站。他只想着那位道士说过的话了,根本就顾不上这个。没见着没关系,以后闲着的工夫多着呢,也许这就叫好事多磨,反正是约了胡铁嘴-----
“哈哈哈 黄 这么巧 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巧 我这才刚拿到剑,你就出现了。得了呗、你这洋小子忒腻歪人了,看来是一直盯着我。
“马克、这晌不晌夜不夜的,你遛达什么,不会是-----”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 只是随便看看”
“得嘞,你遛达你的。进宝、我们走。”
这种场面进宝还能看不岀来,连个声都没吱,闷着头就往前走。
“你们忙什么 这又收到了什么宝贝 我可得鉴赏鉴赏了”
马克能放他走吗,一边说一边就抓住了包裹。
进宝可真为难了,东家例来收到了好东西是不会给别人看,他得先带回去把玩够了,才会再做定夺。这要是换了别人伸过手来,进宝早就躲开了。但这马克不同别人,得罪不得------
“要吃好饭得挑饭馆,要看好货得挑地点,你就不怕围上了人岀差错。进宝、你还不先走着。马克、眼珠子可够长的。行、这下可随了你的愿了。”
“我的愿----- 你是说这里面是宝------”
“得了 得了 就别跟我演戏了,赶明我非把你那破镜子砸了不可。进宝、把剑让他拿会儿,他得先过过手瘾。”
“这就对了,你卖给我的假货还少吗。这回咱来个守株待兔死不松口,看你还怎么玩花活。哦 黄、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
马克一脸怪笑,不客气的抓过包裹来。进宝真是哭笑不得,得了便宜也没有这么卖乖的。得、我们成了兔子,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倒霉的是东家,这回就不好掉换了。
“走啊、进宝,你不会连去集宝轩的路都不认识了吧。”
你就得瑟吧,瞅个空我就把剑换过来,反正你还没解开看。东家也是的,怎么不让我把店里的那把剑带去----- 嗐、这个马克也太贼咕了------这剑我可不能让你总拿着-----
“您愿意就先拿会儿,不过到了店里可得先让我入了账。您再怎么看就随便了。”
“这个是当然,客随主便,你们的规矩吗。黄 咱们走着。”
“马克先生、您的中国话是越来越溜了,说成语都不打锛了。”
“那里 那里 不就是入乡随俗”马克得意的笑道,心里头却暗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跟我耍心眼 你还嫩着点 我就是不撒手了 看你怎么办
啥事都没了,县太爷心里可不痛快。按说身为一县之主,市面平稳太平无事正是所愿。但那个年代当官的可不愿意无事可干,面子好看了银子进不来了。有道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李步清寒窗苦读为了什么,还不是当官发财。当官发财也得有底线,各项的苛捐杂税也不能自己说了算,那是要有尺度的。别的县怎么来,你也得照方抄,出了大格民众要有怨言。还有官誉 官誉 官誉怎么办------ 不行、快来 快来 师爷 师爷-----
“东翁 这么急是-----”
“师爷呀、最近是不是太轻闲了。”
费师爷是李步清肚子里的蛔虫,这话还不明白。他仔细想了一下,这一没有打官司告状的。二正刚春天,地里青苗还没长全,离收青苗税还有一段时间。想派别的苛捐杂税,也找不着个理由啊。
“这个------ 恐怕就得轻闲一段时间了。”
“你说、这三年任期眼瞅着剩不到一年了,政绩考核的事,是不是也得着手办。”
有这么快?!
费师爷也是一惊,仔细一算,可不是吗,在这已经过了三个春节了。
“对对对 银子是要搞,这政绩也要搞,还是东翁比我明白。”
“不是要搞,必须得抓紧办。当然啦,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名利双双不能松、两样必须抓得硬,你明不明白。那个英子冰河捞鱼,不是在效仿王祥卧鱼吗,在这上做做文章------”
“不好 不好 东翁 不是泼您的冷水,她再怎么尽孝,名声传得再远,也不过是她自己的事。这与您所要的政绩隔着八丈子远,充其量报上去落个治下出善民-----”
“那----依你怎么办。”
“您怎么忘了河堤上还有一位黄金凤,现在桃树已经成林,今年的汛期定然没有了险情。更可喜的是街面上少了这么多讨饭叫花子,这样的政绩要是报上去------”
“有理 有理 这个黄娘娘还真行,忽悠了这么多叫花子种树------”
“嘘----- 小心口误、是黄金凤。还不是在您感招下组织了民众。如今连房屋草舍都盖起来了-----”
“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安顿下来了,这地皮税建房税-----”
“不可 不可 这是好事,应该上报官派民愿,举家迁居护堤,如此政绩舍您谁有。再说那个黄 也不是个好惹的-----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好了 好了 就听你的、两样一块上报,得个政绩斐然民心顺应。”
“好是好、不过冰河取鱼救父之说只是传言,更怕牵出争夺宝剑的事情,倘若上司追讨下来,这剑------”
李步清这才理清整了,英子的事牵扯面太多,这剑是上交不上交。马克黄堂贵可是一个也得罪不起的,上司还不得办个妖言惑众------ 难怪他都改口称黄金凤了,这是避讳------
“不错、张贴告示,再有妄言议论此事者-----”
费师爷一听,太爷这刚明白了就又犯糊涂,雷厉风行、官威在这可不能这么使。比武的事要不是压下先没上报,上司们还不等着------这可不行,赶忙出言阻止道:“东翁 不必大张其鼓,只需暗示酒楼饭庄茶馆娼寮即可。那件事倒是得抓紧办,先给她起个庄名,再将事迹报上去。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实情,上面一定会奖励些民众安家的费用。”
听到了有银子可领,县太爷才-----嘿嘿
“好 此言有理、具体的细节,你就斟酌去办吧。”
这句还差不多。费师爷暗自想着,还是当官好啊,理不清你就不用理了,费心思的活全得归我去办。
不交给你交给谁,养你师爷干什么吃的。再说瞧瞧你起的这个名,姓费还费思亮,甭亮了改量正好。
“------ 咱们可是讲好了的,剑是我托你来买,你也是同意了的。怎么、这会儿又要变卦。”
“唉----- 我也有说不出的苦衷。这样 这样好不好,这剑呢、只在我这店里挂几宿,然后我就照收进来的价给你。”
马克抓着剑把头摇得跟拨弄鼓一样:“不号(好) 不号(好) 你喜欢把玩 这个我懂 几宿可不成 我今个正好也没有事 陪你在这里看个够好了”
这事还难办了,他这是要玩坐地泡。不行、我得帮东家找个辙-----
进宝这心里可象摇开了纺车(过去用来纺线的工貝),七摇八拐各种招式转了个遍,还真找不出个理由来。
马克这大眼珠子瞪了个溜圆,我还就坐地泡了。别蒙我,挂几宿再拿出来就不是这把了。
“掌柜的 掌柜的 您出来一下-----”
前面铺面的大伙计,在门外面不住声的喊上了。
黄堂贵正玩得高兴,你小子可入套了,火候还不到泡你几个小时再说,回头晚上这酒喝起来就有回味了。这外面连着一喊真扫兴,进宝你小子也别琢磨了,快出去支应着-----
他这一努嘴,进宝只得阴着个脸出去,劈面就训斥上了:“你叫什么叫,不知道里面有重要的事-----”
大伙计神神秘秘的贴近了,一句话讲过来,进宝也顾不上训斥了,跟着他直奔前面铺面。
马克是把宝剑推到了黄堂贵面前,手里端着茶碗眼可没看上面。黄堂贵心里头乐,嘴上也没闲着,不住地劝:“-----这茶喝到二例(续过一遍水)味道才正好,你怎么光端着不喝了------”
不喝、上半壶进谁肚子了。我算看明白了,这是想灌我,好等着憋不住了----- 这小孩子把戏都用上来了。号(好) 咱们就比比看。你想趁我上厕所把剑藏起来,回头跟我耍无赖。哼、我就是不离开。
“太热了 我这光出汗 不急 不急 慢慢品 反正有的是时间 ”
说着、马克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有点意思了。冒汗、你装什么相,又入套了吧。不就是怕我耍无赖吗,我还非得把你尿憋出来不可。洋人这要是尿了裤子,也不知是个啥模样-----
黄堂贵索性连剑也不拔出来,举着个连鞘的剑左看看右看看。
这不都有病吗。马克也是的,怎么连个价也不谈,干耗下去就不怕真的-----
这里面就有学问了,他人高马大汗毛眼粗,练拳脚的耗水量本来就大,这屋里去又还点着炉子,擦汗可就不是装岀来的了。
黄堂贵可不知道这一点,还一个劲地劝呢。他就忘了自己娶了八房太太,早就肾亏了。用现在的医学来讲,前列腺增生憋不得尿啦。
“号(好) 你也喝 你也喝 为了你挣到了银子,我得到了宝剑 来 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马克这一举茶碗干了。黄堂贵也不得不把这碗茶喝了下去。
进宝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一进门见东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茶,暗暗着了急。你想玩他也不能这个玩法,再这么玩怕是先把自己给玩啦。
行、他还挺门清的。
门不清能在黄堂贵手下当掌柜的吗。还好、回来得及时,这回马克肯定是没法再耗下去了。
这么肯定。
当然、进宝的脑瓜转得绝对的快,出去收了一件东西,连带着还把办法想岀来了。
“东家 东家 前面的伙计们又闹开了,我是不是拿着宝剑去压一压。”
什么 什么 想把宝剑拿走 还压什么伙什
马克虽然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把宝剑拿走这可不行,准是-----
他不明白,黄堂贵也不明白,好好的伙什们闹什么,还说是又闹,还得用剑去压。这鬼小子准又是------
“慌什么、我不是说过,一定能解决吗。”
什么都不知道就解决,东家这顺口答音的本事还真大。这音答得真妙,我正好能套用进去。进宝这精神就来了,哭丧着个脸:“我也是这么说的,这东西再闹腾也是在夜里, 白天是不会出来的。只要把宝剑挂个几晚上-----”
“什么 什么 进宝 你当我这么好糊弄 黄 这又是你玩的花招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黄堂贵也觉得好笑,那这么巧的,甭说是马克了,对谁这招也不好使。讲究玩,进宝、你还差得太远啦。不过也好,借题发挥把这事弄得更假,让你小子给我当回值夜的伙什也不错-----
“唉---- 进宝说的一点也不假,干我们这行的宝物多了,自然会招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依附在物件上面也就能消停。这回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消停不了了。马克、这剑你还真不能马上拿走,说不定------”
“号(好)了 号(好)了 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它是先来了 宝剑是后到的 没关系 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 黄 你的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号(好)不号(好) 银子的事----”
好不好银子不银子的,黄堂贵是顾不上了:“不行 不行 进宝 你先陪马克先生坐一会,我得去方便一下”
他是拔腿就往外跑,这尿说来还就来了。
马克心里这个乐呦。我就等着这一刻呢,你想把我拴这当伙计,结果还是没斗过我。他也不吭声,一把抓起剑来转身就往后走。
“马克先生 马克先生 您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no 这里光线太暗 我要拿到外面去看看”
进宝的头嗡的一下子就大了,你要去院里也不该奔后门啊,岀了屋后门就是后院,后院门只有一个老头守着,这要是-----
“这----这-----不行-----不行----- ”
进宝是想拦又不敢拦,想放又放不得,只得张大了手臂做势阻拦着。
“喂 我 你都不想信 小家子儿气 不就是一点银子的事吗 我还会拿上就跑喽”
马克一扭身又坐回到椅子上。进宝的冷汗也流下来了。谢天谢地、他总算是没有硬来。此到进宝的心里也顾不上扯什么谎了,只要能拖到东家回来就好。
“马克先生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对您还讲是九牛一毛,搁我这小伙计身上,二千五百两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您要是-----”
“好嘞 谢谢提醒 不就两千五百两吗 这里是五千两 黄 回来就不会责怪你了”
马克哈哈大笑着将银票往桌上一拍,顺手又重重的按了一下进宝的肩头,大摇大摆的往前门去了。
他还以为自己讨到了实话,还不知道这里的惯例,伙什们收了东西,向来是要加五倍价码来讲的。不过这可是真正的内部绝密,外人是无从知道的。黄堂贵之所以这么定制度,就是预防伙什们说溜了嘴。压根还没用着过,这头一回马克算是撞枪口上了。进宝按说应该高兴,五百两 不到一个时辰变成五千两了,整整翻了十倍,要不怎么说古玩行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呢。可他高兴不起来,东家回来可怎么交代。想站起来再阻拦,腰酸腿软肩膀痛根本动不了劲。没办法、只好一个劲地哀求。
“马克先生 不是银子的事 这事我主不了 您还是跟东家面对面的说”
“不就是那个事吗 放心 没关系 用你们东家的话说 那东西要想依附这宝剑 自然会去找我的 只怕是进不了我教堂的大院 哈哈哈哈------”
马克得意的把黄堂贵的理论,又用回到了黄堂贵身上,进宝是干瞪眼无话可说。
那就喊呀。
喊什么、马克把他都不放在眼里,再多的伙计也拦不住啊,这一点进宝还是明智的。没办法,只有自认倒霉琢磨琢磨如何向东家交代了。他那里知道,东家只是想找个乐,这剑本来就是假的,结果让他这么一搅,这个事越发是真假难分了。
怎么个真假难分,原来黄堂贵所说依附之事确有其说。喜爱古董的朋友可要留心了,不是什么样的宝贝都能收藏的,这还要看你的命压得住压不住呦。还有自古就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岀,进宝慌不择语,这后面真引来东西了。不过现在还没轮到说,故事总是一步一步发展而来的,黄堂贵正为放走了马克而恼火。不为别的、没看到马克在前面铺面里值一宿夜,这可是太遗憾了。
好么、就为这个呀,进宝是真倒霉,闷着头听数落。
“东家 东家 胡铁嘴来了”
大伙计又在门外叫上了。黄堂贵这才想起是玩得过了点火,把正事都忘一边去了。
“好了、打是打骂是骂,该赏的还得赏,吃亏上当长见识,当掌柜的忠于东家还是好的。拿去、这还是你应得的。”
进宝本以为这百分之十的惯例是黄了,(难怪这么卖力气,重比例提成啊。)没想到东家说归说做归做,别处店铺可没有这个提成。(这又是独门秘术,黄堂贵可使用的够早。)拿到手一看又愣了,怎么是二百五拾两。
“你当你不是二百五呀,防你说溜了嘴,不是让你当着外人也这么讲。这二百五十两扣下了,怎么还不明白-------”
进宝心里这个冤,明白 明白 早知直接再后面加个零了。关键时刻你又不在,我那还顾得上啊
得、还是大油渣子发白---------短炼(练)
黄堂贵还觉得没有尽了性,胡铁嘴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铁嘴 我这正教训管事的 有这么可笑吗 ”
“不是这话 不是这话 教训教为先 有教事不难 眉间喜相现 银子落------哈哈哈哈 黄大财神 铁嘴我说的有理吧。”
黄堂贵对银子落不落兜间没有兴趣,这只不过是在一个庞大的数字后面,再加上个小尾巴而已。眉间喜相现才真让他动了心,难道道士说的-------- 他挥了下手,进宝总算是可以全身而退了。
四十一 徒起暗涌
“非也 非也 此话不全 只说了一半”
“一半?!”
“当然 当然 这道士即是方外高人,自然不能讲得这么直白,天机不可泄漏,偈语定然还留了最关键的一半。”
黄堂贵听得是连连点头。
能不点头吗,你胡铁嘴说话还净弄三句半,玩猜谜就是你们吃开口饭的习惯。他不贪图金钱,我还搞不定你吗-------
胡铁嘴毫无表情地将银子收入衣袋,不慌不忙地慢慢说道:“幸好我这双慧眼能看出一二,不过--------”
不过什么你道是说呀,他在这偏偏不讲了。胡铁嘴这一停顿可急坏了一个人,他恨不得能把耳朵顺着门缝伸进来。
谁啊、没别人,进宝。
他怎没走。
走是走了,交代了一句话又紧跟着回了来。为什么?东家有什么心思不能光靠猜,时不时的也得--------嘿嘿、要不怎么能吃得开。
原来如此,玩偷听啊。厉害 厉害 我的地盘我作主,县官还不如现管。交代了一句什么,大家全明白了吧。
这四句往耳朵里一钻时,进宝的心险些被炸开。哎呦、东家呦东家,原来你还憋着这个坏。怪不得胡铁嘴说两虎相争(黄堂贵也是属虎的),看来受伤的注定是我了。黄堂贵呀黄堂贵,他已经有了八个老婆,干嘛又盯上英子了。这个鬼画符的道士也是吃饱了撑的,明知他是出了名的荒唐鬼----------(人家那能知道,又是算出的吧)但愿 但愿胡铁嘴能替我说句话-------你道是快说啊(得、有病乱投医了)
胡铁嘴是想快,可快得起来吗。这个事来得也太突然了,他也得想个法对付黄堂贵啊。这么多机缘巧合,连于得海都看出来了,英子定是和大虎一对的,更甭说胡铁嘴了。荒唐鬼的脾气他也清楚,这话可不说明说,谁知他认定了这话会搞出什么来。马克又掂记上河中的老鳖了,眼下还得-------维一的办法就是在这四句后面,再给他续上四句,把这个事顺理成章的圆没喽。至少也不能让他急着去提------免得顾大嘴先爆了炸。(前思后虑,老道,看他怎么圆。)
有难度了。
再难也难不住相面算卦的,更甭说是------嘿嘿、要不人家怎么敢挑着这招牌,一双慧眼看命运几何,半张铁嘴点世间万事。什么事我都看得穿,就是不能全说给你们听,编圆了这套东西太费精神了。(这才是实话,相面算卦看阴阳宅,不说全了道理就在这啦。)这回可是不说不行了,还好,仰面略一沉思词就套齐了。
“唉、你听好喽,前面的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见。此缘非彼缘-----”
“等等 等等 我说铁嘴,什么彼呀此的,你可得想对了再说,说出来万一没了更改------”
进宝在外面一听可高兴了,这你还不明白呀,就是说你没有这份缘呗。再打岔也没用,你呀、黄花菜-----早就凉了。
“你听是不听,不听、告辞。”
黄堂贵都爪挠心了,那敢还再往下说,只剩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了。
“缘缘相扣连------”
黄堂贵这心才不再四分五裂,还算好、有戏。求求你,赶紧接着说。
进宝这耳头里面可嗡嗡乱响,麻烦了,要坏。求求你,赶快转过来。
胡铁嘴要的就是这效果,让你一下子断了念头,谁知你还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缘全缘才全 缘缓缘自来”
什么 什么 黄堂贵是明白一大半,有希望急不得。什么才是缘全缘才全的,你可是说明白喽呀。
他连犹豫也没犹豫,直接还就问出来了。(花了银子的自然硬气)
“哼哼哼-----你也这个也没听说过呀。好、我就再多说一句,千里有缘(圆)才来相会,这个故事总该听说过吧。”
胡铁嘴比他一点也不软,根本就不做解释,反而嘲笑了起来。
黄堂贵是个玩家子,这闲七杂八的传说故事就爱扫听,只不过一时蒙住了头没想起来。胡铁嘴这一哼哼,他还就想起来了:“你是说河中的老圆,没事、那把剑奈何不了它------也不对啊、人家道士说的可是七言句,到你这怎么变成五言句了。”
“嘿嘿 你是又忘了我的招牌,一双慧眼半张铁嘴,这是故意想要我的好看。好吧、余下的八个字一并送你,自已对号去安。只是 不是 但是 也是”
胡铁嘴还真看对了,玩家子就是玩心不改,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心宽嘻笑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数落完了我,我也让你为为难。
外面的进宝可真为了难,后面这八个字他根本就没听见,只顾琢磨如何让这缘不全喽。
“明白 明白 多谢赐教。不论只是不是但是也是,事缓则圆。挺好 挺好 急不得咱就慢慢来,正好我和于先生挺聊得来-----”
你要老去聊我可怎么办,不行、先下手为强,你等我可不能等。事有先入为主,还好他们没有傍富的倾向。我得赶快再找于洋去-----进宝这一急着走,脚步不由得重了点。
“谁在外边”
“有什么事 进来 ”
“主人 不好了 不好了 酒楼妓院里官差正在封禁,说英子冰河逮锦鲤是谣传,再有------”
马克还在兴头上,猛然听到不好了不好了的,太让他扫兴了。冲着进来这个人大手一挥:“岀去-------no 回来”
进来这位都蒙了,站在光直眼了。是你让我进来说的,话还没说完又是出去又是回来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你要是光说正事就好了。
“手 你是说封禁 谣传 快讲 快讲 再有什么”
手、这是什么称呼,还有姓这个的。
姓手的肯定没有,神手大圣有一个。马克为了叫起来省事,生生给改成姓手了。不过也对,他就仗着这个手才得到洋主子重用的。
“再 再有敢议论的,一律抓进大牢。”
“下面 下面”
神手大圣摸了摸脑袋,摇了摇头:“下面 下面没啦”
“就这些 没了------- 岀去”
神手大圣满心指望着洋主子再赏几个,没想到这消息正正戳中马克的痛处。这个事要是谣传,宝剑肯定也真不了了。五千两银子没了,还又让黄堂贵耍了一把-------
“出去-------”
他这大手一挥,险些就扫到了神手大圣脸上。
不好、再不走就要挨揍,这位大圣光剩下猜着枚往外跑。
“东家 是我 进宝”
进宝不但没有放轻脚步,反而又重重的踏了几下脚。一推门,急急可可的闯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我 我 我-----”
“好啦 你喘口气再讲。铁嘴 你说的这个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挺好 挺好 话尽意以到 我也不再讨侥 告辞”
“不送 慢走”
胡铁嘴识趣的笑了笑:“好走 好走”白布招子一抄走了。
“你这又闹什么鬼。”
“东家、刚才大伙计不是叫我岀去了吗,有本书一下子没看准,我就把它收了。这会儿想着有点不对劲,急着让您来看看。”
“哦 就这事,多少两收的。”
黄堂贵翻了两下这本书,也觉得有些古怪。上面画得七扭八歪,他这岀了名的老玩家,古书古籍见得多了去了,愣是也没看明白。不但像是小孩随手胡乱画的,就连这纸也粗不拉叽沉甸甸的,一点好纸轻柔挺滑亮光的样也不占-----
“五十两。只不过卖主穿戴挺值钱。”
黄堂贵一听只有十两银子(老规定价钱番五番),不由得一愣:“他想要多少。”
“要得可吓人,一张口就是五百两。(卖主要的价得实话实说)我先给了个二-----”
“行了、放我这不用入账了。”
黄堂贵把手一挥,这正和了进宝的意。立刻悄无声息退了岀去。
这个进宝今天怎么这么怪,十两八两的东西也拿来给我看。黄堂贵又多看了几眼,还里没看出有啥好来。
就这还了二两,还给再涨成十两,真是越来越二百五了。人家摆明了靠行头(穿的衣服)蒙事,你小子平常的机灵劲那去了。算了、好在今个心情好,拿去哄我闺女玩。
“我想不是这样 这宝剑肯定更是真的”
“为什么 玛丽 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个黄沟通官府 就是不想把剑卖给你”
“这么巧 我刚拿到了-----”
“笨猪 官府的做事效率 你还不知道 肯定是早就------被他们拖到现在 不过这也不晚 他们可以等你退回去”
“对 对 对 亲爱的 还是你心细 一定是这样的 ”
马克把前后的事情一串 乐得跳了起来 兴亏自己一直盯着不做 要不然这宝剑还真就------ 这要不是玛丽提醒 自己火头一上来还这么办了
“你呀 这回相信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强了吧 你光盯着也知道不了他的底细 再教给你个好办法 在他身边安上个奸细 那个进宝就是个好人选”
玛丽一讲到进宝,鼻子里好象又嗅到了处男的气息,眼珠子里不由得放起光来。
马克不由得搂住玛丽亲了好几口:“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以后你就多多为我岀主意”
“你还等什么 还不快点去”
“你不懂 进宝不是这么好收买的 得等机会 ”
“机会 这正是个机会 他没把宝剑看住 肯定会被------”
“太妙了 我----- ”
马克望了望窗外,夕阳西坠码头上已经空无一人。他只好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摊开了双手:“太晚了 你早一点想到还行 明天 明天早上就去堵住他 ”
“你呀 笨猪 光会怪别人”
玛丽气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马克象是又遭到了电击,还没有熄灭的欲火又燃烧起来。
“我那里敢说你 来 我要好好奖赏奖赏你”
进宝酒喝得不少,脑袋虽然嗡嗡响,可就是睡不着。翻来复去光在想于洋说的话------不行 不行 我爹好象有了主张 ----- 谁 我也说不准 不过有一点能肯定 我妹不是个平常的人 没有大财的是入了不我爹眼的-----
奶奶的 还说不爱财呢 还不也是见钱眼开 真赶不上李大个媳妇-----东家反道成了钱入为主了------ 甭问 宝剑这么低的价钱就拿到手 姓于的肯定在里面使了道道----
他入了这个扣能睡得着吗,这会儿顾大嘴道成了好人了,早忘了被厥岀来过。于得海真的是爱财,不可能,这是进宝听岔了。他解除了偷听的怀疑后,又去找于洋喝酒。这于洋本来就没有酒量,可碍于面子多喝了两杯,口一敞话就噜嘟了出来。自从英子水下取簪后,于得海还真跟他念叨过几回,英子肯定会有一个大才之人来相配。本来这才字和财字就是同音,进宝这自卑心一起,大才就能大财了。试想这城里城外的,还有谁比黄堂贵有钱,加上又有这言语,自然是顺理成章。
本来就是一相情愿的事,得不到就得放手,人家英子也已经看上了对象。他是多于的,他东家更是多于的,连备胎都够不上,还瞎掐什么----
要不怎么叫入扣,这扣扣得严严实实,连后面于洋又噜嘟出来的秘密,也只是入了耳没有多想。
还好,酒是高粱水,醉人先醉嘴,满口无遮拦,不必来当真。
别的先不当真还可以,东家的巧事全赶到一块了,进宝能不当真。
“哦 进宝 我正找你 这就碰上了”
马克双手一拦挡住了去路,进宝这才抬起头来。他这心里是别提多腻歪,要不是那倒霉的簪子,还有那非要得到的宝剑,能引出这么多事来。坏事全坏在你身上了,如今我是要人财两空-----
“对不住 没空”
他这头一低身一闪,一张纸片在眼前晃了一下。
“一句话的事 给你的 拿着”
进宝眼虽然还朦胧着,这玩意可不陌生,成百上千的总从手中流过,但很少是属于自己的。用不着拿过来看,数目不算大,才五百两。
什么意思、这是想收买我呀。呸、你也忒太小瞧我进宝了。
“黑钱 用不着 还是您自个收着吧”
马克能放他走,他脸上还挂着样呢。甭问、昨天这顿训斥轻不了。
“这是白钱 老规矩 黄 没有给你 ”
一提这个、进宝的气更大了,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还被扣去了二百五十两。他真想回敬一句,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可打折了胳膊往袖里蹆,自家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这个你也懂 那是应该得的,这个我可不能-----”
“当然 成三破二 你怕是忘了 咱们都照你东家的样 大加一 这该明白了 除非 宝剑是假的 你才不敢拿”
他这不将火吗,进宝脑袋里又是嗡嗡响。成三破二一手托两家,第一手牵事的是该拿百分之五。这个叫跑腿钱,拿了也无妨。不拿白不拿,洋人出手还真大方。省得这真的当假------ 不好 东家怎么会讲那剑------管他呢 要真是那样更该拿,你东家也太不拿我------
进宝将牙一咬袖口一顺,悄无声息的将银票收了起来。
有缝了。马克自然会往里钻。
“我计划开一间更大的古玩行 可就是找不到一个真正的行家来挑大梁------”
这一钻正钻在了进宝心上。他不由得一愣,马上就清醒过来。这是要来挖角。古玩不是店还行,开什么玩笑。跟你干,我祖宗八代还不被人骂化喽。
“哼----- 再大的行,没人往里进也白搭。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洋人能在这干这行。”
“有道理 有道理 要是我不露面 这个人当总代理 你说怎么样”
这话可不亚于定心丸了,进宝半晌无话可讲。
“号(好) 你有充分的时间去想 晚上聚英楼 我候着”
“爹 您怎么光领我光顾这些小吃摊 瞧 炸果子(南方人称油条)的这手有多不卫生 咱换个地方行不行”
“你懂什么。记住、大处无高物 小处藏暗宝 看准了这家,咱就该上开洼(野地)去转悠了。坐下 歇足了劲”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象和大道无大事 小道故事多同岀一辙
没错、同门师兄弟,能不同出一辙。不过接受两次失败的教训,懂得天时地利人合缺一不可。看完了三岔河口,回头就来找应用的物件了。马克愿意怎么折腾就随他去,那个皮特就算学会了水鬼(潜水)也没用,宝物的守护者不是凡人能对付的。上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两件了,多脏多不卫生也得问清楚了-----
“来两碗豆浆 四个果子------”
郎立克斯只好捏着鼻子往下喝,这果子油烘烘的可没敢碰。郎占山是边吃边和炸果子的唠,一个果子进肚唠的也差不多了。他回手拍了郎立克斯一下:“喝不下去就别强喝 让你昨晚别吃撑了 别吃撑了的 走吧 掌柜的 钱给你放桌上了”
他还挺能找辙的。炸果子的可高兴了,只吃了一个果子给了四个果子的钱,白落了三个。
进宝袖笼里五百两银票虽然不太多,这阵也变得沉甸甸的。马克开出的条件大诱人了,自己岀面 总代理 这权力太大了 明的暗的 里子面子全占上了 至少又和你黄堂贵平起平坐 我又占了年轻没家室------ 只是 他这古玩行还只是想,万一开不起来------ 还有胡铁嘴说的,于洋后来说的----- 这一码一码全都-----
得、全都想起来了。
他是整整纠结了一天,直到坐进了聚英楼雅问才拿定了主意。得、甭管这古玩行开得起来开不起来,也甭管河底有没有分水剑。还是胡铁嘴说得靠谱,缘全缘才全。你黄堂贵听得明白,我进宝也不傻,谁不知道这个故事。不就是有这么个穷小伙,养了一只圆鱼也就是鳖。
敢情那会就有养宠物的。
管得着吗,别往歪里带。
一个富家千金小姐抛彩球招亲,正巧被他带着的这圆鱼一口咬住。于是乎就有了家贫无以待客,只得杀鳖招侍。女方大怒道:千里有缘(圆)才来相会,无圆(缘)亲事休再谈---- 我先把圆给你灭了,让道士的偈语灵验------
笑谈、纯属笑谈,这也信啊。
信则灵呗
就不怕老鳖有灵-----
灵机一动这才怕马克手中的宝剑真的无用,讲个分水剑的故事,让他下死力气去办。
拿定了主意,这茶水入口一咂嘴,进宝就故意哎呦了起来。
四十二 双双全无功实业腰才硬
“找开洼十分低洼蛤蟆多的地方,这太好找了,蛤蟆洼呀。出城往南,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看见。那呀,十年九涝,只怕这会还水洼子连成片。二位扫听这没人居住的地方,莫非也是-------”
被问道的这位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讲出来。
“谢了”
郎占山随口一谢,拉上郎立克斯就走。
古怪 古怪 这叉蛤蟆也未免太早点。不对 不对 别看穿的破,不象个没钱的主。看上这块地了,更不对呀。虽说那边的河堤上来了个能人,堤上全种上了树,可泄不泄洪水,还得县衙说了算-------嗐 管他呢 又不与我相干。这位晃晃脑袋该干嘛干嘛去了。
他那知道,这头一句还真猜对了,郎占山就是冲着蛤蟆来的。不过不是叉,是钓。
“怎么 烫着了”
“一点不错、这茶沏出来还是这么甘甜-----”
马克听了一愣。什么意思,回味不甘还能是苦是咸?嫌茶不好,不对呀、我怎么没有品出来。他眨巴了眨巴蓝眼珠子,端起茶碗连咂了几口。还是原来那味,上好的西湖龙井一点假不了。
“宋先生 你 什么意思”
这第二声宋先生叫过来,进宝才不再心头乱跳。行、有意思。敢情在他眼里,我比黄堂贵还要-----你有疑问了。好、这个消息可不能轻易卖给你,再加一榔头让你猜。
“堂倌 这水怎么还这么甜”
进宝这没头没脑的话又改了方向,跑堂的正往桌上放冷拼盘。先也是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客官好高口。不错,这水还是这么甜,一点也没发涩发咸。按说-----”
“够了 够了 下去吧”
跑堂的这下是摸不着头脑了,说甜也不对啊,难道说苦说咸就对了。顺着你说也不行啊,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他端着撤下来的茶壶茶碗,不由得偷偷喝了两口。怪了、这桃花汛的季节海水怎么没倒灌,这个主儿口还真刁。
进宝算准了跑堂的得说甜,有这一句就够了。其实从昨天他就上火,什么涩啊咸啊的根本品不出来。
“你把我都搞糊涂了 什么甜啊咸的 我怎么没有喝出来”
“你不知道呀,这几天正是海水倒灌。哦、你喝惯了洋咖啡,这么微小的变化怎么品得出来。”
这一榔头砸准了一半,马克是知道有桃花汛这一说,可咖啡除了加糖就是加奶,水有点微咸根本感觉不出来。不过、他还是听出话里有话来。
“伙什------”
“算了 算了 你别白费劲了,跑堂的上来也只知道这个。来来来 咱们还是喝酒吃菜。等再细品这茶时,我再和你讲这里面的古怪。”
进宝这一反客为主,马克也就明白了。这是等我把好处全讲明白了,你才决定卖给我多少消息。好、许你个黑子红瓤,先拉过来-----
“爹 你说的这蛤蟆,怎么就是不露面。是不是地方找得不对-----”
“你爹这双眼还能看错,只是这百年老蛙已经成怪,要不那片水洼虽小,却有一块深不测底。”
“您的宝血加上毒虫肉泥,它也不上钩,还能怎么办。”
“你急什么,有此一物兴必有一物克。看来这毒虫还是太平常了,它是看不上眼。容我再找找,找到有点道行的再来。”
“有了 毒蛇 毒-----嗨 我也蒙头了 这蛇是蛤蟆的天敌-----”
郎立克斯还没有重复第二遍,就觉得不对了,赶忙收了回来。
郎占山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心中暗自长叹。唉、白教了这么长时间,天敌算什么,谁的道行大谁占先。生就骨头长就肉,一点悟性也没有。天生做粪桶的材料,想做香炉怕是难。
“好了 好了 都忙了一天了 吃饭 吃饭”
郎立克斯看着老爹铁青的脸,心里也是十分可怜,难怪不答应梅尔的生财之道,这才滴了十几滴脸色就发暗了,要是----- 他娘的、皮特这孙子命真好。不行、我找个机会弄昏他,把血全吸回来。
够狠、把外国吸血鬼的办法都学来了。郎占山要不是他爹,只怕早就-----
“伙-----”
“等等----”
郎立克斯这什还没叫出,就被他爹一抬手制止了回去。
“爹 我是想再让伙什添几个菜,给您补补-----”
郎占山微微咧了一下嘴,用手指了指墙壁压低了声音说:“你听、那边也正在说分水剑的事。”
出麻烦了,有人要捷足先登。这还了得,郎立克斯把眼睛都瞪圆了。他冲老爹做了个掏东西的手势,旋即又将手在脖子上一比划,然后眼一闭头一歪。
好么、这是要下毒杀人啊。
郎占山赶忙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样,又狠狠地瞪了儿子几眼。你也太沉不住气了,我早听了半天。那边也是两个人,一个姓宋的,一个是洋人。不用问、这洋人一定是那个马克。还好、这个主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量他也翻不起大浪来。
什么叫姜是老的辣,郎立克斯这才听出有一个外国人来。他又一次体会到了老爹的厉害,讲重要的事情时永远都要压低声音,当心被有心人听见。
进宝那里知道隔墙还有耳,于洋讲的话当然不能原样搬,心上人的安全是第一位。于是乎,分水剑出现的情节几乎全都改了版。主角英子靠边站,取而代之的是顾大嘴,就连英子的水下功夫都是她所传授。那一夜俩人本无法捕获小锦鲤,偏巧圆帅驮着分水剑回来,巨大的水浪连人带鱼全都给冲上了岸------
马克听得是直眨巴眼。黎明的晨曦中,他的确是看见了两个女人在抱鱼,也确实河里的冰塌了一大片,还有那半夜里的白光。这么重要的事,进宝能告诉我,看来开出去的条件确实让他动了心。
他这一沉思,进宝有点猜不透了:“怎么 你不信”
“信 那能不信呢 这水也品出来是没有变咸 这和分水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苦咸苦咸的海水,一流过它去就变甜了,要不怎么叫分水剑------”
他还真能诌。本来这分水剑是隔断河水和海水的,经他一白话成了无所不能的海水淡化器了。
“不对吧 你们从前也没有光喝咸水”
“你别忙啊,刚才我的话才说了一半,这三岔河口早就有一把分水剑。据老人们讲、老年代这边河里的水,一直都是这么甜。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司管分水的这把剑桃花汛时偷起了懒,闹得人们总得有好多天咸水喝。为了这个,我们东家内院里总是备着十几口大缸------”
“河底还有一把 这又来了一把 和我有什么关系 ”
马克有点听烦了。他掂记着是巨鳖身上的珠子,又不是卖水的,分水剑对他没有多大用处。
“别价呀、这关系大了。您想啊、本来这圆帅就不好对付,这两把剑再一汇合,你得到的那把剑怕是奈何不了它,还------”
“得了呗 全是鬼话 荒唐鬼编的也太不圆 ”
进宝一听,得、这谎话确实是不好编,起反做作用了。不行、我无论如何也得话说完,让局面扭转过来。
“您别急着走呀,我是提醒您,还得再带上洋枪下去才保险。还有、这宝贝你们的大海船用得着,准能卖个大价钱。”
好么、他算是把吃这条河水的人全卖了,也把自己给卖了。马克就算是再猜疑也明白了,进宝是真正的站在了他这条线上。这分水剑也还真有大用处了,如果弄回去-----肯定比那些珠子之类的东西,卖得价钱更高。
“就这些 黄 肯定比我知道得更详细吧”
“不 不 不 他一点也还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刚知道的。您想啊、他要是知道,宝剑能这么轻易让您拿走。我------”
“号(好)有些道理 但愿你能守住这个秘密 有新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我先走一步 这个给你”
马克把两张银票往桌子上一拍,一抬腿走了。
“洋人走了 动手吧 爹 ”
郎立克斯拔出一把小刀,就想把木隔板墙的缝隙弄大。
“胡闹。坐下、老老实实的吃饭去。急什么、你爹要想弄死他,有个针鼻大的小眼就足够了。”
郎立克斯只得收起了小刀,乖乖的坐了回去。
进宝一看这两张银票就明白了,十两的那张结账,五百两是给自己的。行、你还算聪明。好、我这钱也得了,英子危险也解了。要找麻烦,李大个媳妇那你敢吗。你马克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皮特早就让人打折了大胯。李大个的招也太高了,硬是没让洋人抓住了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