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一段围绕上天宝库的传奇

  能不怕吗,鳖壳这么硬,水中又使不上劲,刀剑一碰上硬物人的身体就发漂了。这要是换气的家什还在,他还能和大鳖周旋一阵子,找个柔软的地方下家伙------ 现如今家什没了,维一的希望只能是撞大运了。如果万一 那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能示弱给洋鬼子。
  如此说来这要是家什不丢的话,大鳖斗还真是-----
  当然、大鳖也是属于护宝的,怎么能让他们发生冲突呢,所以超极天机才会设定有惯偷这一场。
  他正在发愁这出现万一怎么办呢,于得海岀现了。先是三言两语讲明了来意和闺女的水下工夫,接着提出想让英子拜在他的门下为徒。然后顺理成章的代师下水。为什么这样做,就是有了郑三爷这么大名头的师父,又有这么多的师兄师弟,就不怕日后洋人来找麻烦。人家这理由和面子全方位的都想到了,郑三爷是心知肚明能不答应吗。久经江湖知道奇人异士多得很,自已一生的名气得以保全了,感激之余也做出了表示,虽然英子不会武功,单这份精神就足以堪称大师姐了。开头于得海还想推辞,郑三爷决不放松,一再言讲,水下的工夫也是工夫------- 于得海这才认可。
  这才叫英雄惜英雄,花轿人人抬,皆为一件事,民族大义在。
  三十一 有惊无险双明其身
  李婶在家里也是坐立不安,二蛋乖乖地依偎在娘身上,一双大眼睛更是左右乱看。床上 躺着的大虎还是昏昏沉睡,李大个的十几个徒弟各持刀剑,不住的院里院外巡视。
  “娘 您快看 大虎哥哥要醒了,嘴都在动呢。”
  “醒了 还真是醒了 你可把干娘吓死喽 ”
  大虎微微眨巴了下眼,大手住上抬了抬,从嘴中哼哼出一句话来:“干娘 不怕 不怕 英子 英子已经 已经下 下河了--------”手一松眼又不动了,还轻轻地打起鼾来。
  “唉哟、这可是乍好呦。你爹和英子那也不知怎么样了,连个信也传不回来。他这又还不醒---------”
  “娘、要不我跑去看看。”
  二蛋说着就要想挣脱娘的束缚,李婶连忙把他搂得更紧一些。
  “听话,于大伯说过,你可不能去露面,一个不留神被他们捉去当肉票就麻烦了。”(难怪二蛋这么老实)
  “娘 你放放手行不行,外面那么多师兄呢,我可得跑得出去呀。师兄 师兄 那位师兄在门外边,怎么还没有信啊。”
  门外也不知是那位师兄,压着嗓子应了一声:“二蛋、别喊了,留神有坏人听见。告诉师娘,一有消息马上就有人送回来。”
  他这话音还没落呢,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前面咱们说过,大虎这神魂又去经历以往的事情。从出生到现在虽说只有十多年,可一件件一桩桩细小的琐事都不落下,这也得点子工夫了,那能这么快就醒过来。真等到他醒来时,那就是 人生难得此一遭,神明气清定基苗,大智若愚思去路,不坠红尘衣带飘。
  行、又有点邪乎了,这不是要成仙吧。。
  这可不是邪乎,国外的科学界也有人正在研究这种现象,这叫什么濒死感觉。就是说人在临终弥留之际,会把一生所经历过的重大事情,全都象演电影一样重新过一遍。有此经历的人,大多回心转善的。至于什么原因,人类是不是有灵魂,这些还在被科学家称做迷的东西,还没有人能用科学的道理解释清楚,岂可断言邪乎二字。
  好、算是有道理吧。不过这一濒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就醒不过来了,大虎岂 不危哉。
  也不危也不哉,这叫做脱胎换骨洗净尘缘,自明其身的时候快要到了。
  又是谬论,神魂都游历去了,还会说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非也 非也 唯心点的讲法,人有三魂七魄,去游历的只是二魂六魄,还有一魂一魄是留守的。这正如那些得道的高僧,入定游历也只是走其二魂六魄,要真是全都走了,那就不叫入定而叫圆寂了。大虎此时正随英子潜入河底,留守的一魂一魄看到李婶过于着急,才以梦话的形势告诉她。
  行、这么说快该醒了。
  他醒不醒的咱先甭管。这快马直奔进了院子里。
  “师娘 师娘 一切都好,英子姑娘已经下河了,很快就能捞上来。”
  外面的信一传进来,李婶这颗心才多多少少安稳了一点。
  二蛋一听又咋唬开了。
  “大虎哥哥真哏、说话不分溜(不清楚),梦话道真准。”
  “准了就信我,一切无事,干娘无需担心。”
  大虎连眼动都没动一下,又接上一句,这回是连锛都没有打。
  “我叫你装睡,快起来,有你跟着去码头娘就不担心了。行、我让你不起来------”
  二蛋是又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冲着大虎的胳肢窝就是一阵猛挠。
  嘿、没管用,鼾声又起来了。

  半路半出个程咬金,马克天衣无缝的计划全落了个空。他嘴里头这个骂呦。骂谁、谁都骂。从黄堂贵郑三爷到英子李大个,还有那个走进席棚的中年人,就连跟着叫好的人群也骂上了。只不过全是用洋话骂的,才能这么溜不用费劲骂得痛快。他这叽哩咕噜的骂,根本也没有人理他。围观的人群全都拥到河边上去了,有的干脆沿河而下直奔三岔河口。他这一骂,皮特和玛丽也开了禁,骂着骂着连上帝也给捎上了。
  好家伙的、这也不怕上帝送他们下地狱。
  他们本身就是魔鬼,根本就无视上帝的存在。骂着骂着,马克突然又咧开大嘴笑了,原来河边上的人群全不往前走了,有的还在合掌祷告着什么。他起忙拿起望远镜,顺着英子下水的地方往前看。河面上根本就找不见有人游动,只有几只小船在靠近河口处打转转。
  “号(好)、”
  他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又是一连串的洋文嘟噜开了。这大意是你们看那边的人全都傻眼了,看来这个女的下去后就没上来。人不可能在水里憋这么长时间,不是淹死也差不多快了。
  皮特和玛丽也兴奋的附和着,不住的用洋文加以恶咒。
  黄堂贵虽然还不知道英子的底细,但从郑三爷和于得海平静的脸上,也猜到了八九分,这个女孩子肯是是不简单。
  “喂 黄 这时间是不是过得真慢,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是不是度日如年。放心、我不催促你,眼看着下去的没了影,这心被煎熬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噢----- 宣德炉还有宝剑、再也不属于你们了。”
  黄堂贵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腔,李大个可按捺不住性子了。
  “放你个狗臭屁,我们英子从小就在河边长大,下水三-------”
  “大个兄弟,甭跟他费话,也没有必要让他明白。”
  他刚说了一半,于得海赶忙把他按了下来,李大个挠了挠头皮,这才想到有些话不能往外说。
  “嗐、这是怎么说的------”
  “没关系,这下水三分险的道理谁都明白,他乐意抱着这热乎罐就抱着呗。没有擒狼艺那敢上高山,水下的营生再危险,自有翻江倒海人。记住、笑在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笑。”
  马克这蓝眼珠子光剩下眨巴了。这个李大个说的是下水三分险?mo 肯是不是。难道是说这个女孩能在水下呆三袋烟工夫?要是这样,这个郑三高教出的徒弟可真不一般,那他本人------ 他这心里可就嘀咕开了。
  进宝的心这才稍稍放下点来。从英子一跃入水中,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珠子可是没住神的光盯着河面了,要不是现在处于马克的对立面,他非得夺过望远镜来。时间这一秒一秒的缓慢过去,他才真感受到度日、不应该说分秒如年。李大个的从小河边长大,下水三------ 他也理解为三袋烟工夫了。那时候谁家也没有钟表,更别提什么手表怀表之类的计时工具,都习惯的用一袋烟两袋烟来形容。
  别人没有,马克这有。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怀表来,瞄着一个正抽烟袋的老汉,计算上了时间。
  黄堂贵笑眯眯地凑了过来,挽起衣袖冲着马克晃了晃:“这玩意我都算腻了,紧着抽一袋烟也得二三分钟,要是烟袋锅大点再抽得慢点,五分六分的也说不定。瞧、这顶多不过一袋烟工夫,您啦、也高兴得忒早了点。”
  厉害 厉害 他还有用上手表了。
  玩嘛、当然就得玩个现代,不时髦的东西黄堂贵还不爱呢。别人没有就他有,专门托京里的大官从国外高价买来的。干嘛用、干闲白,大到马车围着城跑一圈得多长时间,小到这筷子菜从挟到进嘴是几秒------
  打住 打住 这也忒没事干了吧。要是有秒表还不得连口痰落地下都计算。
  打住就打住呗,后面这句可不能让黄堂贵听见,否则非追着你问这秒表去那买。还好、他此时正在拿马克找乐,秒表的事没有听见。
  马克知道荒唐鬼从没有正形,只是横了他一眼,还在盯着这老汉看。
  还真上心了,非要算出抽一袋烟能用多长时间。
  黄堂贵的蔫主意又来了,冲着这老汉来了一句:“抽烟的老大爷,您那能不能远着点。这烟劲头太大了,洋大人受不了这个味。”
  一听洋人、这老汉叼着烟袋就躲人群中去了。
  马克气得一抖手,怀表滑落了下来。好在怀表有表链,这才没有掉到地上。
  “我有什么好急的,你们那个什么工具,顶多也就能在水底呆十多分钟,别忘了下面还有一个大水怪。”
  黄堂贵这下子可没话说了,都说三岔河口水底下有水族元帅,可谁也没见过。(见到就上不来了)郑三爷怎么就忽略了,也没让英子带个家什下去。转念又一想,郑三爷这么精明老道的人,不可能落了这个空。还有这个英子一身长衣长裤,这应手的家什说不定就是那把夜啸的宝剑。但是一个弱女子------

  他这和自己麽叽上了。英子在河底下也遇上了麻烦。
  什么麻烦。
  大鳖呗、大鳖也和英子麽叽上了。说来是真巧,(又是超极天机安排的吧)这簪子明晃晃的就在大鳖的前瓜傍,英子打老远就看见了。大鳖好象还很喜欢这东西,正不住地用爪子拨弄着玩。
  看得见就取得到,英子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论水中的速度,大鳖远远赶不上英子。英子只要瞅准了时机,在大鳖爪子离开簪子这一瞬间窜过去,一伸手就ok 了。可万万没想到,没等她游近,它大爪子一伸严严实实的压在了簪子上。它这一对小眼珠瞪着英子,就再也不肯离开。
  英子一看它这种神态也觉得奇怪,上回取小冰穿和珠子时也没见这种模样,这回是怎么的了。
  怎么的、大鳖这接下来的动作就更奇怪了。它不但再也不肯抬起前爪,这脖子还一伸一缩的直晃小脑袋。
  英子就算知道自己比它游得快,但也不敢冒然而进了。想拿出簪子就必须抬起它的前爪来,大鳖脖子伸缩的速度这可比游水快多了。这么巨大的鳖,别说英子搬不劲它的爪子,就算是搬得动也不敢呀。伸手搬这工夫,它一嘴咬下来,得、正好和那个小孩一样,(狄立树)成了大鳖口中的菜。
  怎么办、英子先是围着它游了好几圈,盼着它能转过身来,这簪子就能露出来。
  好招。
  没用、这大鳖就象是吃了定身法,脖子一伸多老长围着英子转,巨大的壳子纹丝没动。不但如此又添了一个更吓人的动作,这蛇形的巨口一张一合的,连里面的巨齿都看得见。
  英子这下子没有招了,他也没有料到这么小的头,会有这么大的嘴,看来上回吃小孩时并没有完全张开。
  真麻烦了,这是要想吃人呀。再往前靠,英子是不敢了,谁知它这脖子能伸多长。
  怎么办 怎么办
  英子一想,不怕、咱就这么耗着,我就不信你不转身不动弹。

  这时间一分一秒的就过去了。马克是举着个望远镜,看一会儿河面又看一看怀表。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黄堂贵也在偷偷的看手表,每看一眼都觉得这表针怎么跳得这么快。
  郑三爷没有表,不过他这表是在自己心里面。站好了桩调停好了自己的呼吸,这一柱香的时间还早着呢。
  怎么又出来了个一柱香时间。
  原来于得海也怕太惊世骇俗了,只说英子有一柱香水下的功夫。他也认为这就足够用的了,没必要再往多处说。
  马克这怀表的指针,终于指过了预定的时间。他还是不太放心,这望远镜又是巡视了一遍河面。
  “太号(好)了、黄 你们不是说三袋烟,现在都过去十五分钟了。人呢、下水的女孩呢,应该早成了水怪口中-----”
  “我这个当师父的可没说是三袋烟,徒弟的水性是三柱香工夫。我这半柱香工夫还没站满,你这就闹上了。黄爷、您就多于告诉他。”
  郑三爷知道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沉着淡定。于得海都没有慌张,显然这一柱香不是英子的极限。她一定是会某种闭气的工夫,说不准是和浪里白条张顺一样。还有那入水的穿透力,远远要比鱼儿都要快。就算这河口有水族元帅,也追不上她。这准是东西落的地方靠着太近了,英子正在想办法。他可不能让马克把这气氛传给大伙,赶忙大声打断完马克的话,再往下还就不说了。桩还是稳稳当当的站,眼又重新闭了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他这气定神闲的情绪立即无声的喧染开来,骚动的人群又重新回归了平静。这工夫就只剩下两个人喘粗气了,一个当然是马克,另一个是进宝。
  马克又得熬时间了,肯定是别扭。进宝听了这话应该高兴才对,用得着喘粗气吗。他是又恨又怕的,一恨自己不会水,不能陪着她下去。二恨马克净出妖蛾子,非得要嘛不放手这破簪子。三恨黄堂贵起哄架秧子,不和马克沟通一下。四恨郑三高也太不象话,自已站旱地上躲清净。更怕的是英子水下岀意外,这要是----- 自已可怎么活呦。

  水下这工夫耗得可不短了,大鳖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不光把瓜子压得更严实,这嘴也张动得更快。猛然间,它口中射出一道白光来。这白光明晃晃的直奔了英子面门------
  赶紧游走呀。
  游得动吗,眼前的水刷的一下子全闪两边去了,人结结实实的站在了硬土地上。说来更怪,这白光到了英子面前突然就停住了。英子定神一看,好么、一颗白光光的珠子。
  “这下如你所愿了吧,虎崽子。”
  英子都惊呆了,这大鳖竟然口吐人言了。
  “鱼化龙、你还不替他收起来。”
  又是虎崽子又是鱼化龙的,这是说谁呢。英子四处看了看,除了自已站的地方没有水,前后左右连同头顶全是河水,没有任何的东西。(厉害 厉害 连河泥中的水份也都避走了)
  “别看了,鱼化龙就是你,那个虎崽子你是看不见他。快把避水珠收起来吧,有了这东西你我就能对话。别急、听我讲完你就明白了。”
  英子这才明白这珠子是避水珠,老鳖是要把这宝贝送给一个叫虎崽子的。可这虎崽子是谁呀,得去什么地方找他。自已是叫于英啊,到它嘴里怎么成了于化龙啦。她疑疑惑惑的收起珠子,慢慢的走向老鳖。
  老鳖象人一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本以为有了此珠,可以少修炼些年,看来注定不是自已修来的,总归得让人拿走。(世俗常讲是鳖就会避水,有了这宝物此鳖还不锦上添花。它乐意、超级天机和上面也不会同意。)算啦、财神府上下属生的孩子,也算是小官二代吧。咱们这苦磨苦业修了好几百年,也顶不上人家来头大------”(原来这珠子正是狄立树的)
  英子可没心情听这些不明不白的话,连忙开口打断它的话。
  “你别是认错人了吧,我叫于英,不叫于化龙,这是个男孩子的名字-----”
  “错不了 错不了 我连虎崽子的两魂六魄都辩得清,更别提你小锦鲤啦。看来这人世间的饭不乍地,吃下去全成了糊涂糨子。你本是一条小锦鲤,逆流而上跃过了龙门,化身为龙啦。”
  “我、小锦鲤?!”
  英子更是一头雾水了。胡铁嘴叔叔编出一个小锦鲤的事来,怎么这小锦鲤又成了自已啦。不对 不对 这别是做梦吧。
  “唉、看来还非得一爪拍醒你不可了。”
  老鳖口中说着,大前爪就来啦。英子四周没有水,想躲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头顶着了这一爪,眼前是金星乱冒,犹如驾云一般,前世的经历历历在目了。
  “这回清楚了吧。可怜你努力跃过了龙门,鱼儿化成为龙也列不入仙班之中,还得下界历劫。时候也不早啦,东西拿去吧。记住、我这里再传你避水珠实用之法,回头转教给那虎崽子。”
  几个字的真言还不好念,簪子也以拿到手中了。英子才要再问虎崽子他在何处,身边水花一泛没有了旱地。
  得、还问不成了。
  还好、耳边隐约听见半句话,远在天边-----
  三十二 迫于压力约定对抗 上
  水一从四周涌来,浮力也就跟着到了。英子这还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忽地一下子就笔直地蹿岀了河面。
  “看呀、岀来啦。”
  “瞧、簪子 簪子 簪子就在她手上!”
  忽-------- 地一下子,站在三岔河口大提上的人群,首先发岀了欢呼声。这声音此起彼伏,快速地沿着河堤向码头这边传播。
  马克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望远镜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第一直觉就是 完了 完了 这一回是输定了。
  玛丽早就想要过望远镜看看,但又不敢和马克争抢。这一来有了机会,赶忙捡起来朝河中看去。这一看可让她吃惊不小,这河中间的水怎么这么浅呀。不对 不对 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女孩是漂在水面上行走啊。手中金晃晃的正是那个金簪。
  人群中的惊呼声更大,三三两两的全喊道:“好啊、好水性、瞧啊、浪里白条来了。”
  反驳声也跟着响起来:“懂什么呀,那立凫(踩水)只能露出肚脐来。人家这可是连脚面都露出来了。”
  玛丽也忍住惊呼起来。
  “哦 我的上帝,宝贝又回来了。”
  她这话音还没落下,手中的望远镜就被夺了回去,屁股上还狠狠地挨了一脚。
  马克的这一脚力量大得很,直踹得玛丽一连串的踉跄,连身体都收不住了。
  进宝这颗拎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原处。他想大声欢呼,嗓子却不听使唤,竟然是干张嘴发不出声响。
  得、大忧大喜交替太快了,声带神经临时闹开了罢工。医学上的术语,暂时性失声。
  这还麻烦了。
  不麻烦。要想快速治好也有办法,实然间惊吓一下就好了。
  有懂这个的吗?没有吧。一没有医生在傍边,二那会的医生也不见得懂这个。
  不用找医生。进宝是满心的喜悦,能不能说话也顾不上了,回转身向着西方双手合十闭目祷告------
  洋玛丽这大胖身子一收不住,趔趔跄跄地正和进宝迎面撞上。得、这一下有好戏看了。进宝闭着眼睛根本没有想到,玛丽这大力扑来那里禁得住。他在下她在上一齐摔倒在地上。万幸的是那会没有什么水泥地面之类的,就这样连摔在压,进宝也痛得险些昏了过去。更倒霉的是,玛丽不但身体压在了他身上,这张吃了死孩子(那会国人还没有涂唇膏的,就算是女人化妆,也不过用口红纸抿抿而已)般的大嘴,正正好好和进宝的嘴贴到了一起。
  这不倒霉吗。
  谁说不是呢。进宝这童男的初吻,就便宜给了洋玛丽。
  “你 你 你干什么 快 快 快起来”
  进宝猛然间闻到一股强烈的口臭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身于这个浑身香水的洋女人。羞恼急臊拼命一挣,不但人脱出了身还喊岀声来了,只是嘴边脸上身上蹭得净是唇膏印子。
  这就叫失身?
  当然、初吻都没了,进宝话是能说了,但有些味不欲生。
  错了,是痛不欲生。
  错不了,大家常说金童玉女相互爱恋,这初吻是最甜蜜的。进宝呢,初吻、不但被一个老洋女人强行夺去了,还大大的被揩了一把油。这洋玛丽本来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簪子捞上来了心里就高兴。打赌不打赌的事根本就与她无关,赢了银子和什么炉的也不得不到。不管真的假的,还不如这个簪子合算呢,至少回去能炫耀一番。屁股上挨了一脚虽然很疼,身下面这个肉垫子来得及时,身上的这股气味就是个童男,她是大嘴一张吃起了进宝豆腐。进宝身上这个味她喜欢,进宝那受得了这个。不但身心被她催惨,这大半天没有嚼口香糖的口气,熏得他连隔夜饭都险些呕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连跑着往回赶的加上码头上的,人山人海全都蜂拥向了码头边。郑三爷带着徒弟,抢先站住了有利地形,就等着迎接英子上岸。
  于得海和李大个可没有动,虽然他俩早就知道这是必胜无疑的,但也真真是开了一把眼。英子水下的工夫是好,好到啥程度连当爹的都没见过。这家伙,脚贴着水皮动也不用动,人就嗖嗖地住前蹿------
  喂、等等吧 刚才就想说,这水也淹到脚面就够离谱的。这又不是气艇,还嗖嗖的蹿上了。
  这也不新鲜,她脚下踩着宝贝呢。
  哪了 哪了
  甭找了,这个秘密只有马克和郑三爷能看见。
  这么多人呢,怎么就只有他俩看见了。原因很简单,马克是举着望远镜呢。这科学技术的产物视野虽然小,但距离却能拉得很近,又局限于英子身上。簪子是无需看了,要看的就是她怎么能站在水面上。这三十二倍的望远镜扫到英子脚下时,正好赶上英子往下沉没了影。没等马克高兴,忽地一上子,英子又猛地蹿出水面。这一蹿可非同小可,竟然斜插着蹿上了岸。镜片的视野里,一个硕大的青色东西在水面一晃,旋即又沉了下去,水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旋转着去了河中心。
  英子呢,这一沉一起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大鳖用背驮着她走,着实也享受了一把神仙才能有的感觉。本以为它会一直驮着她到码头边,没想到离着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它突然间又来了这么一手。英子脚是沾着地了,可惯性收不住-----
  郑三爷老江湖了,就知道多好的水性也不能在水皮上行走,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英子这都快到岸边了,又来了一手旱地拔葱(应该称水中展翅才对)。这沉一起之间,巨大的鳖壳就闪了一闪。甭问了,英子根本就不会轻功,这一切全是水中的东西搞得怪。这可不能让她站不稳摔倒下,赶忙施展轻功后发先至,双手一架英子双臂。
  “好徒弟、东西捞上来就好,不必再行礼了。”
  “好啊----- 大师姐、好样的----好轻功-----”
  郑三爷的徒弟们,你一声我一句叫起好来。不愧为是大师姐,师父的眼光就是和别人不一般。人群的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李步清也挑开轿帘往外看-----
  最高兴的当属黄堂贵,簪子一上手分量就分辨了岀来。还皇妃皇后用的呢,连真金也够不上,也就是走了一遍金水。
  “你就不要说了,东西不是皇宫里用的。黄、你赢了,这是银票。”
  “好、你认输,我就什么也不说了。这宝贝簪子你收好喽,银票我就不客气了。”
  “那是当然 那是当然-----”
  马克也许是赌场里干过,真分了输赢反道显得轻松,嘴角上还挂出了一丝笑意。皮特可按捺不住了性子,这叽哩呱唧的冲着他就是一顿喊叫。
  ……
  “二蛋啊,今个这大虎还真的怪啦,英子把东西捞上来,又让他给说准了。”
  二蛋这会儿可顾不上回答娘的话,正一门心思琢磨着,怎样才能溜岀去瞅瞅热闹,说不准爹正在教训洋鬼子呢。
  “唉、这孩子要是说话总这么明白就好啦。嘿、二蛋,娘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又想耍什么鬼心眼子。你给我老实呆着,再想溜拿小绳捆起你来。”
  “娘、我那敢动呀。哦、对了,要想让大虎哥哥总这么明白好办,让他改白天睡觉不就行啦吗。。”
  “小孩子话,这人那有光白天睡觉晚上醒着的。好、你现在就给我上炕睡去。”
  李婶举起炕笤帚就往炕上赶,二蛋一面躲一面叫:“大白天的、我可睡不着。娘、你不就是怕我往外跑吗,我保证不跑了还不行。”
  “你也知道大白天的睡不着啊-----”
  “不是 不是 我是说想让大虎哥哥睡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给我老实的呆着就行了。唉----这孩子可真是怪啊,这梦话说得这么准,你看他这眼皮子一个劲地动,看来这是要醒了。”
  “唉-----”二蛋学着娘的口吻,也长叹了一声:“英子姐要在这就好了,一个砸罗座下去,保管他又睡塌实了。”
  “你呀------”
  李婶扬起炕笤帚,二蛋连忙叫着:“娘娘娘 我不学你啦还不行吗。”
  他小孩子家家的那里懂得,他娘这是动了心思,想到了大虎也老大不小了,英子真能成了儿媳妇有多好。

  玛丽不但拿回了簪子,同时又领了一份差事,由她来翻译皮特的话。这个洋女人更是个表现欲极强主儿,也想趁机向县太爷李大个等人抖抖威风。
  县太爷可不想这皮特和李大个交起手来。这要是洋人得了手,李大个非死即残。民众能干吗,郑三爷肯定会上场------ 这要是李大个一个失手,把洋人----- 这更是天大的麻烦了。总而言之,对于他来讲都不是好事。这一没有银子可捞,二怕上司追究下来,闹个办事不利,这头上的帽子可就-----
  怎么办、怎么办。
  不怕、有师爷呢。
  费师爷口才可好了,面对着洋女人句句全回驳得在理上,根本就不理皮特冲着自己晃拳头。这叫什么,这才叫一二三四五六七,任你千言和万语,只要头上不挨拳,我就不给腾场地。
  也别说,这一招皮特和玛丽还真没招。围观的人已经成百上千了,整个码头挤了个严严实实,甭说是交手过招了,就算是想走动一下都困难。有没人的地方没有,有、县太爷的大轿边。不过过不去,全班的衙役围着呢。动粗硬逼费师爷下令,玛丽还真没有这个胆。她就算有胆也没用,皮特也不敢动拳头。这人群还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呢,洋人太无理了、李师傅用不着理他们。洋人没理、洋人道歉 道歉 ----- 他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也知道众怒难犯。
  现在他们维一的希望是李大个沉不住气。
  李大个还真有点沉不住气了,刚才没有发作是因为英子正在河中。现在东西也捞上来了,而且还真是个假的。这不是摆明了要讹人吗,再想到两个徒弟的断腿,心中的火可就压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岀手,也打断皮特的双腿替徒弟报仇。
  于得海也觉得奇怪,这回和平时不一样了。英子的衣服头发怎么都没有湿渌渌的,难道这珠子是水陆两用的?
  “于大哥、你说这个师爷和他们还瞎扯什么。打就打呗,谁怕谁呀,再这么下去,我们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先别急、就是要动手也得先能腾出地方来,你没看出来大家伙全为你担心吗。”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出手重了赔上这条命------”
  “去、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他主子不发话,皮特叫得再欢也没用。黄贵贵这是和他嘀咕什么,看来是又有了变故,十有八九是打不起来了。”
  于得海只扫了一眼那面,就发觉主要的交涉点不是洋婆子和师爷,而是躲在了一边的马克。
  “不行、我怎么也得给徒弟个一个交代。”
  “不可-----”
  于得海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岀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细小声音钻进了脑子里:……放心、打不起来。
  这声调既熟悉又陌生,更古怪的是进了脑子和心里,就犹如梦境中一般。于得海打了一个愣,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
  “谁、你是谁。”李大个更是一脸的茫然,瞪大了双眼四下里直踅摸。
  “兄弟、你是不是也听见了什么?”
  “怪了 怪了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叫我静观其变,别是胡大哥又弄什么玄虚吧。”
  于得海这下子多少明白了点,自打英子意外得到了宝珠,这怪事就是一件接一件的。归拢一起全是对自己有利,只需顺其自然好了。
  “好、不管谁说的,咱们照着做就行啦。”

  黄堂贵的疑惑更多。他是玩古玩行的。为什么说是玩古玩行,而不是干古玩行,就是他不光为了挣钱,更是为了扫听千奇百怪的事情找乐子。玩嘛、就得是玩出点境界来,在他看来是宝物皆有灵性,自己是会选择主人的。英子从水中一跃上了岸,他就看出蹊跷来了。头上身上没沾一丝水星,下去了又这么长时间,这准是在下面得到宝贝了-----
  他这正一扣一扣的往下琢磨,越琢磨越和一位道士说过的话贴上了边。鱼在岸边结草舍,高空雌鹰岀水面,三只羊儿上了天,结此善缘麒麟现。难道说------
  黄堂贵正想得高兴,马克贴了过来,一句话就把他闹愣了。
  “厉害 厉害 你也看出来有了宝贝,看来我们俩又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喂喂喂 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就咱俩还英雄,我看连狗熊都够不上。”
  “瞧、我说你心里去了吧。不要瞒人了,你也在想这个小姑娘。”
  “去去去、我们不是说过吗,公开的场合不要往一块凑。”
  黄堂贵是满心的不高兴,把脸往下一拉,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马克是不管这一套,反了贴近了他身边。
  “黄、我们现在是对头,别人只会以为在吵嘴,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什么看法,打赌你也输了,现在是众怒难平,官府又在前面挡横,这架-----”
  “no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真没看出来这小姑娘脚下踩着宝贝。你是这里人,一定会知道河口中有只大鳖,这么巨大的鳖壳中一定会有宝珠,要不这小姑娘身上怎么一点水都没有。”
  “行、你还挺能想的。不还这话还真问错人了,我一没看见什么大盖子,二更不知道盖子里有宝珠。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能让这架打起来吧。”
  黄堂贵这是那一拨的,怎么唯恐天下不乱啊。好看热闹也兴这样,费师爷费着吐沫,不就是想压下这架吗,他不往下压还让马克想办法-------
  “那件事不着急,巨鳖有宝你会不知道,又在蒙人。你说的大盖子是不是这个样大的。”
  马克是抱定了非弄明白不可,用皮鞋尖在地下画了是有五六尺大的一个圆。
  “行行行 我算是真服了你了。跟你说实话,我光盯着簪子了,啥也没顾上看,你说有就有吧。”
  “号(好) 你不是没看见是在装没看见。宝剑的事你快点办,这里你就无能为力。我有洋炮,轰---- 打上来一定会请你参观。”
  黄堂贵都被他这傲慢的神态逗笑了,这鳖能长这么大早就成气候(修炼得道)了,岂是什么洋炮能炸着的,没等支上炮早就躲远了。这么长的河道,你不可能全排满了洋炮吧。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没闲着,这个乐是一定要找的,打发美了你,再扇忽打架的事。
  “厉害 厉害 这王八壳子一定是归你了,不过好天的时刻别忘了晒晒,当心长绿毛。”
  “黄、不要以为我不懂,你这是取笑我。”
  你不懂我还不说呢,黄堂贵这正高兴,马克的下一句话,顿时把高兴劲一扫而空了。
  “在我们那里龟是代表长寿的,谢谢你祝我长寿。号(好) 你想看打架,我们又想到 一起去了,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
  好你个外国银票子,我就王八你说龟,轻轻松松坏话就变好话了。打架的事你能听我的,得了吧,还是让郑三爷他们对付你吧。
  黄堂贵是早就安排好了怎么办,用手一指这边人群:“咱俩现在是一伙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马克不屑的哼了一声,正想去给官府施加压力。
  早就等不及的郑三爷,指挥着徒弟们喊了起来:“要打也行,公平比武,签生死约,打擂台。”
  这喊声立刻得到了全场人的合应,不敢签就是孬种,夹着尾吧快滚吧。一片片喊声刺痛了马克,他这打手加流氓的本性发作了。“签就签、谁怕谁呀。”他狂叫了一声,连县太爷也给惊动了。
  三十三 仇富心理要改变
  “协定是你们要求签的,什么时间交手必须得听我的。今天不行------”
  李大个一听就急了,手上的印油也顾不上擦,指着马克的鼻子就斥问道了:“你们刚才不是闹得挺欢吗,怎么这会儿又草鸡了。不行、说打就得打。”
  围观的人群全都跟着哄了起来:洋人草鸡喽 草鸡喽 没种就别签 签了就别怕 -------
  “大家静一静 静一静 听我说”
  费师爷挥动了好一阵子手,这才让喊声弱下来。
  “洋大人说得有道理,这比武交流也不是件坏事,不要搞得火药味太足啦。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有关的细则---------”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嘘嘘声叫骂声又起来了。
  他奶奶的 官府真不是东西 净向着洋人说话---------
  他们那是怕洋人出事,官帽不保------”
  “打就打、我们西洋拳师能怕了东亚病夫---------”
  马克也嗷的一声喊了起来。
  皮特听到后面的一串洋话,立即甩掉了上衣,露出硕大的胸肌和粗壮的胳膊,恶狠狠的向大家示威。
  大家一看这回是真要交手了,全顾不上再喊了,纷纷后退腾场地。
  李大个一个箭步就到了场地,双手抱拳喊道:“好、那就请吧。”

  啊嚏--------啊嚏--------
  李婶这几个大嚏喷一打,心里头有点发毛了。
  “二蛋啊、你说你爹这都多半晌没送信了,我这心里怎么老是毛毛燥燥的。”
  “娘 没事、大虎哥哥不是说一切无事,您就甭担心了。”
  “不行、这梦话那有准啊。二蛋、你让个师兄看看去。”
  “好嘞”
  二蛋一听这话立即蹦了下来,连鞋都顾不上提就要往外跑。
  可放了风啦。
  李婶一看他这个劲,要是岀了屋门—— 赶忙一把又薅住了他。
  “得啦 得啦 你还是老实的上炕呆着去吧。”
  “行 行 行 这热炕头上多暖和,我还正懒得动呢。”
  二蛋转劲着小眼珠,故意做出一付不情愿的样子。
  李婶这会儿那有闲心答理他,隔着维一的一块小玻璃瞅了瞅。院内是一个人也没有,看来这些徒弟准是全去了院外了。
  二蛋耳听着娘叭哒一声扣上了门鼻,心里的兴奋劲一下子又凉了。他重重的踢了大虎一脚:“你呀、早不砸罗座晚不砸罗座,偏赶这会儿,害得我们还得守着你,好戏全都耽搁啦。啊嚏------”
  “怪了 怪了 我怎么也打起嚏喷来了。”
  他也不想想,从被娘赶上了炕就没安生过,这炕席上虽然干凈,下面的炕可是土坯垒成的,那禁得住这么折腾。其实不光是他打了个大喷嚏,就连李婶的打嚏喷都是这造成的。也别说,这个嚏喷打得倒让他想出一个点子来。赶忙掀起炕席,找出一张草纸来。

  进了场地的是两个。马克高举着皮特的手,直接站到了李大个的面前。
  哄-----的一下子全场又炸开了营,洋人这是要干什么,两个打一个?!叫喊声 骂声 一片又是一片。也有几个看过洋人拳击比赛的,更是嘘声连连。还没交手呢,这怎么就宣布胜负------
  “你们看好喽,我们的拳师身上的伤,这些都是你、”马克说到这里,用手一指李大个:“的俩个徒弟打伤的。你没有伤、他有伤,这样不公平,我不答应,你这是要占便宜就动手吧。”
  这点瘀青怕什么,他欺负人使船的人,打伤了岀面劝阻的人,就不说占便宜了。这会儿腆着个脸,站到李大个面前装有伤,纯粹是耍无赖来了。
  “别听他胡扯----- 揍他----- 揍他------”
  李大个挥手压下了大伙的喊声,一字一顿大声对着这个无赖说:“我们中国的武师决不会持强凌弱的,让他养伤去,我这随时恭候。”
  围观的人群立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二蛋这小纸捻搓得是又细又长,为了让纸捻柔软,还用口水溜了一遍前端。他这才把纸捻慢慢的捅入大虎的鼻子眼里,柔和着劲捻动起来。
  啊嚏------- 啊嚏-------
  大虎留守的这一魂一魄,也可以说是敏感神经未梢,立即起了反映。他这嚏喷响的,连院子外面都听到了。
  二蛋也就该住手了吧,可他没有。怎么回事,大虎硬是还没有醒。
  行 行 真有你的。不醒是吧,咱接着再来。
  他索性把纸捻捅得再点深,捻动得更快。大虎这嚏喷可就接二连三的打开了。
  “二蛋、你怎么啦。”
  院外边李婶忙不迭的往里跑,边跑还边问。
  “没事、娘,我就是鼻子里边痒痒。”二蛋一边说着,这纸捻也没住了手。
  “嘿、这怎么就不醒了呢,别是这招不管用。”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用纸捻捅了自己一下鼻子。
  好么、这还没有捻动,这痒痒劲就钻到心里去了。不但打喷嚏,连鼻涕带口水都喷到了棉袄上。
  “唉哟、你这也忒没边了,小孩子家那有捅鼻子玩的。”
  李婶一伸手夺过了纸捻,不放心地捏了一下,这才扔到了地下,扬起巴掌吓唬道:再乱捅小心成了大鼻涕罐,连媳妇也找不上。
  “没有 没有 我就是想试一下------ 谁知越捅越痒。”
  “你呀----- 我们大人是鼻子不通气了才捅一下,打几个喷嚏治伤风鼻塞。好啦,以后可不许啥都跟着学啦。”
  二蛋冲着娘吐了一下舌头,扭过脸去忍不住偷偷的笑。
  “好你个臭二蛋,我说这喷嚏打得怎么这么响,原来你又在捉弄大虎。”李婶气得抓起 炕笤帚就要打,吓得二蛋躲到炕角不住的申辩:“娘娘 我是想让他快点醒,谁知光打喷嚏就是不管事。”
  “你呀,净给大人添乱。也是啊、打了这么多喷嚏咋就不醒?!那边也没个信过来,唉-----”
  醒、她俩那知道,那二魂六魄还在外边飘着呢,这会儿就算是用针去扎,他也醒不了。不过别急,这已经归位来了。
  “别急了,干爹他们马上就进家门-----”
  “醒醒 醒醒 大虎 快醒醒 你知不知道 你又说梦话了”
  这回是真唤了,大虎一挺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道:“干娘 谁说梦话了,我乍不知道。”
  没容李婶回答,二蛋抢先过来给了他一拳:“还能有谁,你呗。师弟、你别是又成呆子了吧。”
  “我-----”
  大虎还是平日里那股呆笨相,张着大嘴看着她们笑。
  “完了 完了 连刚做的梦都忘了-----”
  “二蛋、别瞎说。好孩子,醒了就好,咱们这是忘了梦好了病,往后一定会聪明起来。”
  好么、敢情李婶也信这个。
  那当然、就算是现在也有这么一说,做了梦记不住是好事,有病好病,有灾不生。这要是把梦境记得一清二楚反道是不好了,这叫觉灾,得泄了去才行。怎么泄、就是找上三个以上姓氏不同的朋友,一起吃早饭把梦中的事情讲出去。
  得、这要是做的春梦还麻烦了,这种糗事怎么能讲出口。
  春梦、那就自己留着慢慢回味吧,咱们大虎马上连荤腥都戒了,他不是全忘了了而是装傻充愣。
  好了呀,那还装嘛,也不嫌累得慌。
  真人不露相懂不懂,不装怎么行。想当真人那有这么容易的,你真露了相那才叫累呢。一旦露事相,也就岀了名成了名人,找你的 看你的 等等 等等。认识的,不认识的,八杆子打不着的全都往上扑,这粉丝 吊丝 ------ 这就叫名人效应。其实局外不知局里事,真轮到身上才知道累不累的慌。所以大虎还是低调一点的好,真露出相来,李婶第一个不高兴。
  这话又没道理了,大虎变聪明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
  当心、他聪明了一问从前的事,怎么回答。他想撒谎都不成,有十三条门规管着呢,李婶和李大个可全是仇富的。所以这个事没必要探讨,咱们还是打住吧。听听二蛋又在说些什么。
  “我说还是再砸一次罗座好,师弟又能----”
  李婶刚想再警告他一遍,这话不能再说,门外英子蹦进来了,一把揪住了二蛋的耳朵。
  “二蛋、你又瞎说什么、再乱噗噗姐可不给你逮鱼吃了。”
  二蛋连疼都顾不上了,攀住英子的手嚷嚷上了:“娘、瞧见没有,师弟就是得做梦,梦中说啥啥准,英子姐、要不再砸-----”他这不没忘了罗座的茬,话到嘴边又被英子一拧耳朵吓了回去。再看英子这脸,早涨得通红通红。
  “瞧你累的,跑这么急干嘛,他们呢。”
  “婶 没事,李叔和我爹他们都在后头呢。”
  “英子姐 那个洋鬼子让我爹给揍成啥样了。”
  “二蛋,先自个玩去,姐现在没空和你说。婶、快收拾收拾,还有客人呢。”
  “准是郑三爷他们吧。”
  “不是 不是 是-----”
  英子呑呑吐吐的还没说完,院里拥进一大群人来。李婶仔细一看,除了一个不认识,剩下的全是徒弟。
  于得海忙着往里面让这个人,李大个则吩咐徒弟们散了。
  婶一看此人长袍马褂,心里就有了点不痛快。这俩人怎么搞的,有钱人往家里领什么------ 可又看当家的散了徒弟们,也来往屋里让这人,不痛快也没法了,这个外场 怎么着也得给于得海。别急、等过后再连你也数落上。
  “来来来、这是我家里的(媳妇的代用语)。这是黄 黄 黄先生,专门 专门来看宝剑的。”
  李婶先是听来人是先生,脸色刚要好转,一看后面说是来看剑,这马上又把脸耷拉了下来。
  “什么黄先生不黄先生的,李大哥就不要抬举我了。我、黄堂贵,也叫荒唐鬼,李大嫂愿意叫什么都行。”
  李婶一听,好么、这可真是腻歪谁谁来。不但来了,这还和当家的称上兄道上弟了。好你个李大个,出去没半天就捧上有钱人的臭脚了。于大哥今个这也怎么了,不但不拦着点,还站在那里笑。原想还等来人走了再和你们算账,现在干脆直接把他损出去,也让你们长长记性。
  “哼-----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荒唐鬼、不是不请您啦屋里坐,我们穷人家怕的是您身上的钱锈味,您啦还是请院里头上站吧。”说着还指了一下练功用的梅花桩。
  “家里的、你-----”
  “你什么你、高人贵客的,站这上面看剑不正好吗。要不那有石砘子,你俩一人搬一个坐那里聊也凉快。于大哥、你就用那个石锁凑合一下吧。我这还得赶紧去纳鞋底子,省得老跑高门槛这鞋破得快。”
  李婶这也不客气,话里有话说富人家的门槛高,咱们迈得过去吗,这连挖苦带损把三个人全捎上了。这要是搁有钱有势的别人,就算是不发火也得一甩袖子走了。黄堂贵没有,不但没有反而乐了。
  “好好好 这主意不错,还是院里面聊痛快。李大嫂、你不让我进屋坐,这太有道理了。钱锈味,直接说钱臭味得了,我身上这臭味别说是你们了,连我自己也受不了。”
  你还真能装没事人。好、让你装,我非得弄得你装不下去为止。
  李婶这是铁定了心撵走荒唐鬼,下面的话跟得更快更不客气。
  “你还算明白自个身上臭啊,那好、院子里干脆也别呆了,外面 外面大河堤上风大,省得站臭了------”
  “你们在院里站着干什么,等我啊。李兄弟 弟妹 你们怎么不请黄爷进屋啊。”
  郑三爷快步流星般的赶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这么一说,李婶下面的话才没有说出来。
  “我说让你一起来你偏不肯,再晚来一步,我们全得上大河堤了。有什么事这么急,非得这会儿去办。”李大个算是盼到了救星。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到丟东西的地方看看。”
  “我看够呛、这家伙八成是扮着相去的。?”于得海接了一句说。
  “一点也不差,正是这正样。不过贼过留痕,没有不露馅的,我已经让徒弟的全留心着了,跑不了这贼小子。”
  李婶这时也明白过劲来了,这里面一定是有事,要不然郑三哥也不会和这黄堂贵打连连。
  得、不好意思了吧,急脾气乱发火这下怎么收场。
  这有什么难的。拿得起来放得下有错就认错呗。不过这还得先缓缓,郑三哥要不是丟了要紧的东西,也不会着急上火。你们这话总算是有空了,我得赶紧问一问
  “稀客 稀客、郑三哥,自打你们哥俩比试过武艺,还一直没见过呢。谁这么大胆子,敢偷到你头上去了。”
  “弟妹、你还是这急脾气,我在这站着没关糸,黄爷为咱们的事都站了大半天了。有话咱还是进屋再说吧。”
  ------
  听完了整个经过,李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黄堂贵这么有钱的人,真的会和穷人站在一起对付洋人。
  “唉哟、黄 黄先生,这可真对不住了。我-----”
  “得得得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说到归齐咱不都是一个国的人,对付洋人不齐心合力还行。大嫂、其实你刚才的话正说到我心里去了。富人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更倒霉,富人中的富人,弄得家里外头光剩下臭钱了。你们想想,整天让这臭钱熏着,连真心的朋友都交不到,我可真算是臭人中的臭人了,心中的这个苦谁知道噢。还好、承蒙郑三爷于先生李大哥抬爱,不嫌弃我这钱臭味,你要是再黄先生黄先生的,可真是瞧不起我了。这么着、你要是不愿意叫我一声黄兄弟,干脆就叫臭人得了------”
  他这长篇大论的,把有钱人全划归成臭人了,不光李大个于大哥,就连李婶也禁不住乐了。
  郑三爷则更幽默,一拍大腿做出一付生气的样子:“难怪你们二位不跟着下注,得、黄爷,您算是把我给归到小号的臭人堆里了。”
  大家又逗得大笑了起来。李婶一边笑一边问道:“黄兄弟、你可别嫌我又多嘴,那你还帮着洋人弄宝剑干什么。”
  她这回没好意思说他和洋人一伙了,可这话一问,还是问到了关键上。于得海李大个加上郑三爷,一直也全都想问的问题。大家伙的目光一齐盯在了黄堂贵的脸上,可看见的是满脸的得意相。
  “这有什么,经我手卖给他的赝品多了去了。在咱这地界古玩行里我要是排第二,那就没有敢说排第一的。这洋马克一点也不傻,不指望着我行吗。我呢,也就是把他当成了个外国洋票子,不骗白不骗呗。”
  他这赝品一出口,李大个和李婶全糊涂了。郑三爷是只顾着感叹,于得海赶忙加上了一句:“这么说、你卖给他的东西全是假的了。”
  “唉、也不尽然,我那店面里摆着的东西多去了,谁知他看上那一件。这要是没有来得及造一个,难保弄走件真货。”
  郑三爷接上也来了一句:“古玩店面里有真货,那也不过是破铜烂铁不值钱的吧。否则、你就不是黄堂贵了。”
  这一下大家伙可全明白了,齐声大笑了起来。
  “透彻 透彻 好 改日请大家去看看我的真货。大嫂、这回该拿出宝剑来长长眼,回去我好也弄出一件来。”
  三十四 皆有可能
  “嗐、还费那个劲干嘛,你直接拿走就得了呗。当家的、还愣着干什么,找去啊。”
  “等等 这么说是个假货吧。”
  “对啦、你要不是从富人堆里挑出来的好人,这回非得结结实实的骗你一把。”
  “假货、甭找啦 甭找啦 这个胡铁嘴也太能瞎忽悠了。”
  “真的是有,不过没搁家里,想看得等着拿回来再说。”
  李婶一旦认定对了脾气的人,说岀来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于得海想要阻拦,她已经说出口来了。总算还有分寸,没有提到胡铁嘴。
  “现在可不能往回拿,等把这事结过去再看吧。郑三爷、那时候还得请你这个武林行家一起来赏玩一下。”
  他这话说的完全是替李大个家着想,也充分表明了没有要得到这宝剑的念头。
  “那你拿什么去糊弄洋鬼子。当家的,你还是把剑找出来吧。”
  黄堂贵一把拦住了李大个:“不用 不用 找出来我也不能拿走,还是等那天进宝来时再说吧。”
  “黄老弟、这就怪啦,你顺便带走多省事。放心、虽说这把剑也算是有点年头了,我们也不找你要钱。屋里的,你说是不是。”
  李大个知道只要是对了脾气的人,媳妇比自已手还敞,她既然这么催着往外拿,这一定是不会要钱的。
  “还是当家的知道我心思,他又不打算打把势卖艺去,这压箱子也是压。你拿走正好,千万可别提钱,提钱我可跟你急。”
  李大个更是坚持着去找,黄堂贵这紧拦着。于得海想说话,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大个这俩口子,他最清楚不过了。全是穷死也要要面子的人,不要钱这话只要说出来,决不会再更改的。郑三爷是心里好笑,也不好说话。这俩口子也太实在了。黄堂贵这么有钱,花他几个怕什么。再说他又不是自已要,拿去蒙洋鬼子。这招剑到了他手里,还不知多快呢,这切下去银子还能少要了-------
  “你们听我说,这个剑今天不能拿是有原因的。”
  李大个这俩口子这个实在劲一上来,那里听他的。这边被拦住了,那边打开躺柜(现在农村还看得见,是一放在地面上,从上面开门的长柜子),就把剑找出来了。
  “好剑、这剑也些年头了。黄爷、照我看这把剑要造假怕是不容易,你还是不要费事了。”
  郑三爷抢先一步接了过来,一按绷簧拉岀了半个剑身,这就称赞上了。
  听到了郑三高的赞扬,李大个的脸都笑开了花。他这还没说话,李婶立刻笑着说道:“那把是没在家,在家时我也不敢拉开看,那才叫是好剑呢。”
  英子倚在李婶身边,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好奇的问:“怎么好剑就不敢看呢。”
  郑三爷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呀、你可得问黄爷,这里面他可是大行家。”
  他说着推回剑身,转手递给了黄堂贵。
  “不错 不错 这剑大概也有一百多年了。”
  他拉开了三寸有余就推了回去,双手一捧放到了柜上。李大个是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出来了。(果然是行家中的高手)
  “看来我是说对了。英子姑娘、上好的宝剑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饮过大人物血的。你没听说书的说吗,来者报上名来,某人这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黄堂贵说到这,还用手做了一下拍醒木(说书人用来拍桌子的木块,)的动作,口中也配合着“啪”的来了一声。
  好么、这是要干嘛,没谱得也太没边了吧。
  不没谱没边就不是荒唐鬼的性格,他这么做也是有深意的。
  “黄叔叔-----”
  “好 好 咱就不卖关子了。不过英子姑娘、有句话我得说头里头,你叫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许叫黄叔叔。”
  “这为什么、你不是和李叔叔一样吗?”
  “不一样 不一样 我是佩服他见义勇为不惧怕洋人,这才称他李大哥的。你就不同了,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就得另论。”
  “救命恩人?!我没有救过你啊?”
  英子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
  于得海明白这是指赌注的事了。他称自已为于先生,显然早就想好了这个。如此看来这个人表面荒唐得很,内心城府却是很深。
  “宣德炉啊、宣德炉就是我的命。你捞回了簪子,就是救回了我的命,这大恩大德是用银子无法来感谢的。要是真能用钱来表示,万八千两的也不多------”
  “算你还明白,你一拳头我一脚的事最好先别做。这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
  “她婶、你这话也说错了。这你一拳头我一脚的事已经做过了。其实细论起来,黄先生还做在了咱前面了。于洋的事、请郑三爷的事,这可全是为了咱们着想的。所以、最好是别再提这个,就当咱们扯平了。”
  “对对对 扯平了 扯平了”
  李大个也是最烦人情事故这一套,立即把话接了上来。
  “不行 不行 这可不行,你们当扯平了可以,我是不行。要知道这风磨精铜的宣德炉, 那可是世间的宝贝,据说一共才有五千个,流传到民间的没有几个。我这个不但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且是个最大的。所以------”
  “黄先生、这样叫总可以了吧。您啦就快点说为嘛不敢拉出来看吧,把人都急死了。”
  英子还是小孩子心性,急于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反正管谁叫先生也没有错,就这么叫着呗。
  “好、黄先生就黄先生吧。这有灵性的宝剑寻常人是拔不得的,一按这绷箦手就会发软,剑气刺得心里头打颤脑袋嗡嗡响,想拔也没有力气了。”
  “黄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我一拔出这剑来正是这感觉,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跟人说。”
  “不说就对了。外行人一听会笑话你胆子太小,看见剑心里就打哆嗦。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上上品的宝剑,秘密早就泄露岀去了。大嫂、能把这种宝剑拉开三寸,这个人就得有足够的定力。你能拔出剑已经是十分难得,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番话说得十分到位,讲得英子也明白了,什么才叫有灵性的宝剑,女主人这边心里也美滋滋的。
  “是不是拔出来后会有一道寒光直射老远,四周围都觉得压得慌,就连水-----”说到这英子猛然警觉了,这分水剑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英子的话收得再快,黄堂贵也听岀了点端倪。怎么、英子看见过----- 一个大大的问号就悬在他心头了。
  “那有这么邪乎,只不过是饮血饮多了,剑光中带有杀气罢了。要真是剑光上射星斗,那就不是凡间之物是神仙用的了。真是有这种宝剑,能见上一次此生足以。李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于得海头上的汗都下来了,黄堂贵虽然没有往下问英子,这突然问转向李大个-----
  “对是对、我是练武的人,真要是有这种宝剑能看一眼,拿脑袋去祭它都不算什么。唉、可咱们都是凡人,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李大个满脸的沮丧,把个头摇得跟摆弄鼓似的。于得海的手才不在打颤了,从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这直脾气人撒起谎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要不怎么说唱戏的腿说书的嘴,他们一杆子撩天上去了,我这个干古玩的要是真信了,非得魔症了不可。英子姑娘,我这也是瞎白话,让李大哥郑三爷见笑了。”
  黄堂贵说着,自已也忍不住笑了。
  “也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世间之事皆有可能,仙兵神剑咱们无缘相见,洋鬼子这回这么好说话,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一直只在听的郑三爷插进话来,把话题引到洋人身上。

  “------这怎么还签上了打擂文书。这万一李大个打伤了洋人,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东翁、当时的情景洋人都认可了,您觉得还阻拦得了吗。”
  李步清愁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冲着师爷就是一顿乱埋怨。费思亮一不接腔二不反驳,静等着他把火气撒完,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后,这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李步清就是再理不清也明白了。对呀、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就怨船主,他要是不载洋人啥事都没有了。
  “来呀、给我把船主再重责四十大板放喽。”
  李步清这火一上来又成了理不清了,你说这使船的是着谁惹谁了,一点错都没有这挨打还成了一而再、再而三了。
  “等等 东翁 这个令可下不得了,昨天刚打完今个再打,这可就放不出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
  “您可以罚呀。”
  “他穷鬼一个,谁肯替他出钱。”
  “不是有条小船吗。”
  “好、告诉衙役们,把船官卖喽。”
  发烧一周 终于好了 又可码字 高兴
  “不妥 不妥 您是多说了一个官字吧。”
  李步清眨了眨眼点了一下头:“这个多事鬼,都把我气糊涂了。对 对 对、这个事还得你去办。”
  “好嘞、我一定会卖岀个好价钱来。”
  “回来 回来 这事是了了,打擂台这事可怎么办。”
  费师爷这刚一挪步,就又被叫住了。他一看太爷这是真上了愁,连银子都逗不起兴头来。
  “打就打呗,双方都按了手印,就算是巡抚大人来了也拦不住呀。”
  “糊涂、他是拦不住,他不会往下责怪。”
  “这----”费师爷也知道官场全是这德性,好事人人抢,坏事人人推。他眼珠一转想到了双方所签的文书,这文书就是自己起草的。下笔模棱两可的好习惯又能派上了用场,文书中根本就没提到事情原由,还加上了一句为两国武术界的交流------
  “好办、东翁,您看这个。”
  李步清并不是老理不清,文字功底还是很高的,要不然怎么能考上个县官。他一看到这草稿,立马就明白师爷的用意。
  “好、咱们就请上面的官员来观战。”
  “高、东翁,您看是不是该办得隆重一些?”
  “那是当然、大张其鼓的搭擂台-----”
  “东翁 有上面的官员来,还是低调的一些好。我看大张其鼓就没个这必要了吧。不过、这擂台看台的搭大一些,效果也是一样的。上面跟来的那些师爷,我自会先去沟通,万一有什么,自然会有人出来叫停。”
  “好 好 好 师爷啊、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照你说的办。”
  他这话说得费师爷也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
  有、当然有。俩人全是心知肚明,这么一做风险全没有了,利益却是大大的。
  行 这招够高的。不用问李大个是甭想打赢了,顶多落个平手而已。搭这么大的擂台看台的,摊派下去的银子又少不了。

  马克可是笑不出来,正在训斥玛丽和皮特。
  “------多事、你发什么风非要坐船。现在好啦,一千八多两银子没了。还有你、糊涂虫、真以为你是他的对手,我要不是把比武往后拖,你得让人抬着回来了。”
  “马克先生、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拖到什么时候也没用,还不如------”
  “蠢货、李大个的武功就算是我也未必能赢,签了生死文书没有了束缚,你连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当时上去干什么,送死。”
  一听连马克这么说,皮特是不敢不服气了。他用粗大的手指挠着头皮有些畏惧了:“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不打-----”
  “你用点脑子行不行,不打了,我们的面子何在,接下来的拳馆还开不开。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而是打了必须赢,这就需要周密的计划了。”
  “马克先生、这么说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我能叫你签字。玛丽、你去煮两杯咖啡来。”
  支走了玛丽,马克将办法简单的说了一下。
  皮特瞪着大眼睛连声叫好:“好 好 好 妙极了、让那个小偷赶快下手,我要打得他倒在地上永远也爬不起来。
  @lysx2012 724楼 2014-05-04 15:36:00
  终于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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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阵病了一场,许久未更新。见谅见谅~~
  ,“不能着急、这需要机会,必须得一次成功。记住、上了场后一定得拖时间,拖到他没有了力量再用重拳进攻。”
  皮特到这时才真正佩服了。为什么马克说自己得先养“伤”,比武的时间以后再定,原来是早就想好办法了。
  “还有、这段时间内,你给我盯牢了那个叫英子的小姑娘,等落单的时候弄回教堂来,不许弄伤了她。”
  “放心吧、这个我懂。马克先生看上的女人,我保证一个手指头都不动。”
  还不动呢,玛丽也算是马克的女人,他也是照上不误。
  马克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头没有别的,他虽然这么保证,可动手动脚的沾便宜是免不了的,必须得让他明白厉害关糸才行。
  “听着、我对这个没有兴趣,你也一丝一毫不许动念头,象请贵宾一样给我请回来。”
  “这个----”
  皮特又挠开了头,自己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怎么请啊。
  “蠢货、绑票不会呀,你就当她是最有钱的贵妇人,打昏了可以干别的不行。敢动一下手脚,我要了你的命。”
  蠢货就是蠢货,皮特怕是明白不了马克的用意了。不过有一点还是明白了,这中国小女人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咖啡来了”
  门外传来了玛丽的声音。
  “你带上望远镜到顶楼盯着去。记住我的话,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是、马克先生。”
  皮特这种人也有个好处,想不明白的事干脆就不想了。不但不想,用不了一时半刻还就忘得一干二净。这回是就一件事明白了,象绑百万富翁一样绑回这个小女人来。

  “亲爱的、我刚才是做给皮特这个蠢货看的,不要生气好不好,来、 咱们一起喝咖啡。”
  “马克、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无意的,这件事确实让你赔了不少银子,我心里也很难过。全怪那个蠢货,自己站不稳还连累我丟了簪子。这要不是你送我的明朝-----”
  玛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会儿有了机会立刻用话回敬给马克。这件事怨我吗,你要不是说明朝皇宫的,后面打赌的事就不会有。
  “好了 好了 算我不对,等弄到了真正的宫廷首饰,我一定再送你一件。为了让你回去有面子,我特意挑了件白玉的挂件送给梅尔,希望他会喜欢。”
  马克当然也明白她的话。总算还好,黄堂贵没有当众揭穿是个鎏金的。否则下面想让玛丽帮忙的事,肯定是没希望了。
  “不会又是宫廷货吧。”
  玛丽这话里全是嘲讽味。
  马克是根本不接这个茬,自顾自的往下说:“东西虽然小,可真是和田羊脂玉的,你可以拿去鉴定,保证是真的。”
  玛丽这才一把抓过来,刚想往自己脖子上带,被马克伸手按住了。
  “亲爱的、这是个观音挂件,不是女人带的。你帮我办好一件事,我送你一个更好更大的。”
  “我就知道你有事求才会哄我,是不是让我弟弟弄些慢性毒药来,这可得哄得我高兴了才行。”
  玛丽显然是偷听完了前半节话才去煮咖啡的。
  “亲爱的、你太聪明了。来、那就让我们好好高兴高兴”

  “不错、黄爷想的这法确实可行。李兄弟,你们俩口子就凑合着闹一把铜臭,反正这钱也是洋鬼子出的。”
  郑三爷担心李大个还会死要面子,不肯收回送剑的话,故意调侃着说道。
  李大个和媳妇对视了一眼,这可真巧了,怎么和胡铁嘴想的办法差不多。维一的不同是,这个黄堂贵站到了一块来。这还有什么不同意的,答应呗。
  得、这才叫 头回夫妻有默契、皆有可能胡铁嘴,不是神机与妙算,超级天机编程序。
  三十五 事事难料 上
  看到黄堂贵空手而归,进宝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李大个的媳妇什么脾气,他有亲身体会。自己只不过才是一个管事的,就遭到了那样的对待。不用问、东家也没得了好回来。你以为出手帮了他一把,他就会领你的情。错、大错特错了。甭说这个忙没帮完全,最后还是人家英子自己办的。其实就是真的全帮上了,他那媳妇也不会给你好脸看。什么看见富人就有气,还不是羡慕妒忌恨,这回大阔佬出场了,还不大大的开岀个天价来-----
  “东家、您用不着生气,那娘们就------”
  “费话、我是会生气的人吗。”
  进宝还以为东家今天这个火窝大了,赶忙连声应着:“是是是 我说错了,您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怎么会和一个老娘们家一般见识。东家、我想岀了一个办法来,不知-----”
  “说说看。”
  黄堂贵冰冷冷地扫了进宝一眼,两只手的关节捏得咔咔直响。进宝知道这时候必须得小心说话了。
  “是 东家 您可以先把我再降为伙计,我再和这老娘们谈这事就容易多啦。”
  “这样有用。”
  “我想应该行,人人都知道她仇恨富人,我成了一个比她还穷的小伙计,再去慢慢-----”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不把之事看重了,价钱上她就不会多要。”
  “对对对 原来东家早就想到了。瞧、我这还自做聪明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从古到今至圣明言。这拍马屁的工夫,进宝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这办法不错,你对柜上的忠心更好,冲这还得给你升职加薪 ,可惜招说晚了点,只能等下回再用了。”
  进宝这心一下子凉到了底。完、这马屁还拍错了, 不但谈崩了,而且还封死了门,人家言定是不卖了。宝剑买成买不成不打紧,东家表扬的再好也没用,和英子见面的机会没啦。不行、我还得再坚持一下。
  “东家、好女怕缠郎、您是不能自贬身份,我不怕呀------”
  “哈哈哈----- 你想当小白脸、也不怕她一翻身压扁了你。”
  黄堂贵是一脸的怪笑,进宝这才意识到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好女怕缠郎、是指多么正派的女人,也架不住死缠不放男人的追求。)缠那个顾大嘴,想什么呢,单这人高马大的身坯子,就顶不上英子细细苗条的小蛮腰------
  好个黄堂贵,刚和李大个称完兄道完弟,才一扭头就调笑上了人家媳妇,连朋友妻不可欺这话古训都忘了。
  甭说是他了,背后调侃朋友媳妇的人比比皆是,不来割靴边就算是好的了,千万不要装清高。黄堂贵之所以叫荒唐鬼,这是因为他说话从来不着调,要想猜透他心里真正想什么,难。
  哈哈 哈哈-----
  他又是一阵的大笑,这进宝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东家历来都是神岀鬼没的,一会儿烦恼一会儿狂笑,这回------
  “你想献身求剑(贱),我还不给你这个机会呢。这剑、已经搞到手了。”
  黄堂贵笑着虚空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这京剧念白腔又来了:“你来看呀----- 这把宝剑如何-----”
  “将军----- 这宝剑吗----- 好得很呦-----”
  闹了半天你这是在玩我呀。进宝心里想嘴上还得支应着凑趣。
  “好个屁、你看得见有宝剑吗。”
  怎么乐着乐着又变脸了。别是又玩我吧。玩就玩吧、谁让自已是打工仔。别急、有朝一日我当了东家------
  他这么想着,口中却不敢怠慢,只有伺候美了他才会有好果子吃。
  “小的是肉眼凡胎、这个------ 上品的仙兵神噐,我 我怕是看不见的-----”
  “好好好 我就借你这能言善辩之口,传我 传我----- 嗐、他奶奶的,这个事太绕吧了,老子也找不着调。进宝、马上想办法这么-----这么说。”
  也别怪他念白讲不下去了,这里面的道道也太深了,又是宝剑又是李大个,还有洋马克一环又一环的,听得进宝眼珠子都发亮了。
  ……
  “当家的、你说这个黄堂贵到底算个什么人呢。”
  “有钱人呗。”
  “不是 我是说、他怎么会帮开了穷人。”
  “你管他呢,能干好事就不算坏人。”
  “好人、我越琢磨越奇怪,这太阳还真打西边出来了-----”
  李婶见当家的不理她了,自言自语的念叨起来。
  “好坏人”
  一直闷头吃饭的大虎,头也不抬的冒出了三个字来。
  “儿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婶光顾着叨叨了,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
  “大虎哥哥说的是好坏人。这还真哏了,姓黄的是个二胰子。哎哟---- 娘、你敲我手干什么。”
  “我让你不学好,满嘴胡说。”
  “他能懂什么。二蛋、爹说过多少次了,食不言、寝不语,练功的人不能分神泄了真气。吃饭 吃饭。”
  李婶知道他一端起饭碗来就很少说话了,今个这是心情好才回应了两句,要是再往下问肯定得急。

  李大个家里议论这个,于得海家也是把这事当主题了。英子刚刷完了锅碗,于得海就嘱咐上了。
  “英子、爹也没想到你水性这么高,这好是好,往后可得留神了,千万不要一个人上街去。”
  “爹 不怕 有大虎哥哥呢。刚才他还跟我说,只要去上街一定要喊上他。”
  “好好好 他还跟你说了啥。”
  “爹---- 他那个呆子样还会说个啥。唉、挺好的一个人咋就------ 爹 这个黄 黄先生怎么怪怪的。”
  于得海的心一下子又绷紧了,莫非是闺女也看岀了点什么。
  “还不是你的水性太吓人了,他一个干古玩行的,不知道怎么琢磨了。”
  “好象也是,他看我时的眼神就跟盯着宝贝似的。”
  “是该也得留神点他了。”
  于得海听闺女也这么说,不由得自语了一句。
  “爹、他不是和李大叔,还有我师父------”
  “英子、这不一样,李大叔和郑三爷都是武林中人,是以义字当先的。黄堂贵就不同了,他是商人。商人是以利字当先的。没有利益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爹为嘛不提醒提醒他们。”
  “你还小,有些人情事故还不懂,义字当先好是好,太叫真了也会误事的。这会儿就算是说了也没用,他们全是直性子。”
  “这么说他不是个好人了。”
  “坏人、好人。都算是也不是。”
  “爹、您越说我越糊涂了,一个人怎么又好又坏的,这不成了好坏人了吗。”
  得、也归结到大虎说的那样了。看看于得海怎么回答。
  “他是坏人堆里的好人,好人堆里的坏人。唉、只盼他巨大利益前面,别忘了还有一个大义就行啦。”
  “他不是帮着我师父赢了好些银子吗?”
  “这些对于他来只是九牛一毛,河口的这个分水剑才是个大宝贝啊。”
  “爹、这个事您不说我不说,李大叔和李婶也不会说,他怎么会知道。”
  “孩子、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不说他也得往这上面琢磨,河口有宝的事又不是传了一时半会儿了,加上这回一闹腾怕是-----”
  “不怕、反正宝贝是啥谁也不知道,大不了就说这宝贝让我得了,他还敢来抢不成。”
  “你-----”
  “爹、您咋忘了,我不是得了珠子吗。”
  “又是小孩子话,没看李大叔被挤兑,这洋人后面还不知岀什么招呢。”
  “一个破珠子,除了不招尘土有什么好的。到时候卖给他,他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于得海吃了一惊,一向酷爱干净的英子,怎么不拿这珠子当事了。好、看来女儿还真是长大了,懂得了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英子能不懂吗,河底老鳖的一席话,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出处。龙归大海是早晚的事,这辟尘珠对她是没用了。就连新得的避水珠也不在希罕,只不过是替那个虎崽子保存着。这虎崽子在那还是个迷,难道真是这个大虎哥哥,他那呆傻样怎么------

  梅尔可不象玛丽这么傻,愚蠢到替人配制慢性毒药,还不知真正的原因。在他看来,老姐玛丽这是被性欲乐昏了头脑,也不知这个马克给她吃了什么兴奋剂,杀人的事也敢去帮忙。姐弟俩这拉锯战持续了一整天,梅尔还是败下阵来,只得以药品不全为借口暂时拖了下来。
  好家伙、马克这兴奋剂还真厉害,把个玛丽整得死心塌地的。
  别做梦了、水性杨花的女人,永远不会有死心塌地的时候。比一茶壶热度强一点,一夜觉睡下来,玛丽就把这个茬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也太快点了吧。
  不快、她又发现老目标了。郎立克斯生龙活虎的在院子里一遛达,(老郎的补药太神效了)她这心又骚动起来了。马克是强悍,可口味不是她要的那个样。她喜欢蹂躏男人,可不喜欢男人蹂躏她。和马克在一起只有器官上的刺激,没有愉悦的回味和感受。
  好个变态狂,郎立克斯的克星又来了,看他怎么招架。
  “亲爱的弟弟、你不帮我配药也行,马上把老的给我弄开,我要和小的叙叙话。”
  一看老姐玛丽的眼光,梅尔就知道她的毛病又犯了。这会儿只要不再逼着他配毒药,玛丽是要啥他给啥。没的说,一句我这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况,郎占山痛痛快快的跟到了院长室里面。
  哈哈 我的小乖乖、这回你又是我口中的菜啦。玛丽是满脸的淫笑,一步一步把郎立克斯逼进屋里。她这口中还不住地说着,小甜心,你也是想我了吧----- 好好好 这样才乖才听话。
  母猪、这回还不知谁听谁的话呢。郎立克斯心里骂着,手可没敢慢了,才进了屋门就把老爹配制好的草沫沫抖了出去。
  “啊嚏 啊嚏-----”
  立竿见影、洋玛丽一连几个大喷嚏一打,这眼珠子就不够使了,满屋子全是郎立克斯,全都围着她笑-----
  天啊、这是什么东东,那会就会配至幻剂啦。
  是不是不知道,大概和迷魂药性质差不多吧。郎立克斯反正是能脱身了,留下玛丽一个人冲着床上的假人,还有那个替代品-----擀面棍发威去吧。

  “这有何难、区区一点定时发作的毒药,我帮你配。”
  梅尔这蓝眼珠子,险些掉到了地下:“你-----?还是定时发作?!”
  “怎么、你不信。成、你拿上这点药去看看你老姐就知道了。”

  救回了已经半虚脱的老姐,梅尔又是折服又是害怕。面前的这个中国魔法师太厉害了,他要是想害自己这太容易啦。
  “这回相信我不是说大话了吧。”
  “是是是、郎先生,您什么时间想走随便,这药我可不敢麻烦您啦。”
  “走、这么好的地方,我干嘛要走。放心,我只不过想帮你一个忙,不会害你的。”
  梅尔还以为他故意说反话,忙不迭地表白道:“我是一个医生有道德底线的,只会救人不会下毒杀人。不信、你去问玛丽,昨天她那么求,我也没有答应她-----”
  “够啦、梅尔先生,你啥模样我还不清楚。我问你、如果有大笔的金子,比上次的多百倍千倍,你想不想下毒。”

  这句话直击梅尔的痛处,什么医生的操手,什么道德底线,全他妈的见鬼去吧。我大老远跑这干嘛来啦,不就是为的金子吗。
  “有 有 有 能有这-----这么多吗?!”
  一沾金子,这个主儿连话都变结巴了。
  “只能比这多,多到你无法去想像。”
  这一重记下去,梅尔脸都拧变了形:“这个马克心也太黑了,他要得大财富,却拿这么个破玩意来糊弄我。我 我 我------”
  他是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什么来。论动心计虽然自认比马克强,可这大财富在那呢根本不知道。
  “郎先生、这个李大个的宝剑,真的这么值钱吗。”
  “算了,你知道了也没用,你打得过马克吗。”
  这一棒子敲醒了梅尔,甭说是马克了,就连皮特的一只胳膊他也打不过。
  “你 你 不是还有你吗,我们联起手来-----”
  “别做梦了,这个事人少了干不得。让玛丽把马克找来,你就这么-----这么说。”

  “爹、我看得正过瘾呢,你咋就把解药给梅尔了。”(又一个变态狂)
  郎占山回到屋这屁股还没落床上,儿子就冲他嚷嚷上了。
  “你有病啊,丑八怪一个,你也看。我问你、密藉上的口決背熟了没有,没背熟的话赶紧背,这书得马上烧掉。”(得、高品味的变态狂,外貌协会的。)
  “早就背熟了。因为是爹的手笔,我就没敢烧。”(原来又是个手炒本)
  “好、这才是我儿子。儿啊、我跟你说过的分水剑,可能就在眼前了,我们随时要准备行动,这本书可不能让外人得到喽。”
  “分水剑、那聚宝盆呢。”
  郎立克斯对分水剑兴趣可不高,他维一关心的是爹提到的那个聚宝盆。还是有这玩意好,有了这宝贝啥也不要光要银票,有了银票就万事ok了。
  行、也犯了同一个毛病。这小子要是得到了聚宝盆,肯定比黄娘娘还狠。凭空多了无数张银票,天下的银号岂不全得被挤兑破了产。
  “憋宝的事急不得,一样一样的来,早晚全都落在咱爷俩手里。”
  郎立克斯一听又得等,这毛燥的心又凉了下来。
  “放过了洋婆子,咱怎么拿到钥匙啊。”(这会儿才想到了处境)
  “放心、用不着钥匙了。从现在起,他们得把咱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真的!哦 我自由喽-----”
  郎立克斯往窗外一看,果然、院门是大敞开的。外面的花花世界触手可及了,他这颗浮躁的心又骚动起来。
  “你给我安分点,想找乐子也得等分水剑到手再说。”
  “我都要憋疯了,爹 求求您了,我就出去逛一下、就一下,保证不会误事的。”
  “去呀、我也没拦着你。不过、我吩咐过了,梅尔是不会给你银票的。”(行、真掌握指令权了。)
  “那我还出去干什么。”(是啊、有吃有喝的还想干什么,非得用银票。)
  郎立克斯立时象撒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懂了吧,欲念没了。真是知子未若父,茄子熬王八----- 一个颜色的。)
  “不出去正好,省得我叫他把院门重新锁起来。”
  “爹------”
  “儿子、这会儿可不能光想着这个,一旦消息准确,我们就得做准备了,有些忌讳必须先得提防着点。”
  得、这回是接受了教训,想到十三条门规了。
  “爹、您不是说秘密不可外传吗,怎么又和外人合起伙来了。”
  “你这小子,这是拿话挤兑老子啊。不错、门规中是有这话。可这回的情况不同,分水剑要是真的在这,不利用洋人不行。你过来、我给你讲讲。”

  洋玛丽这虚脱劲还没过去,马克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也太性急了吧。
  不是性急,是突发了状况,好几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消息一、李大个媳妇发出话来,这场比武要是不公平,洋人暗中使坏的话。她宁愿把宝剑投进三岔河口,也决不会往外再卖。
  马克自从看见英子穿着长衣长裤下河,就认定是宝剑帮她制服了大鳖。要想得到大鳖,没有这把宝剑肯定是办不到。真要是下毒肯定得留痕迹,一查岀来这剑就没法再得到-----不行、这招不能用了。不使这招肯定又赢不了,怎么办 怎么办?他是急得连牙都肿起来了。也别说、这牙一痛,他还真疼岀来一个招。
  什么着。当然还是用药。
  什么药。泄药。有句老话不是讲得好吗。好汉子也架不住几泡稀屎。是不是能有一种人吃了后,连续几天不住泄肚的药-----
  三十六 事事难料 下
  马克这突然间来访,弄得梅尔挺不自然的。甭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个有学问的医生,老姐的旧情人还直接上门来要毒药,这可是有点既不好说也不好听的。幸好玛丽是没有了丈夫,否则还不让人误会这是要谋杀亲夫了。
  “什么、连续几天狂泄,无色无味下到水里头还不能看出来?!”
  梅尔吃了一惊,怎么毒药又改泄药。泄药有没有,有、让人泄肚的药多得是,最能立即见效的当属蓖麻油了。可这玩意是油质的,根本不可能掺进水里头。再者正常人的肠胃都有主动修复功能,就算是不医治也会自愈。他想一次下药药力持续,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他这一惊愕,马克的心可就凉了。药品上的事他不懂,这玩意难道比配慢性毒药还难?毒药是痛快一劳永逸,可宝剑就没指望了。没有了这宝剑,一切全都是零了。他虽然嘴上对黄堂贵说,弄来大炮和炮弹炸,这心里更明白这是唬弄人的。
  “no 你可不要告诉我没有这种药。”
  “有是有,不过得需要好几种药品配在一起才行。”
  “好、你赶紧去配制,打赢了李大个,我请你吃大餐。”
  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梅尔上那配去。要不是郎占山在身后,他还真没有一点辙。中国草药的神奇,他算是真的佩服了,这个郎占山一定会有办法的。要不是只许探听消息,不许说别的,他早就把郎占山抬出来了。
  “吃大餐、你得了无价之宝,只请我吃顿饭,不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
  “无价宝、什么什么呀。万能的主啊、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马克摊开双手,做出十分无辜的样子。
  “好吧、你不想说实话就算啦。配药的事,我也爱莫能助。不过据我所知,没有高深的医药学知识,想配这种药。嘿嘿 ------”
  这个骚玛丽,难怪不给我回话,原来她弟弟是个这么难缠的。马克这一回算是真没了办法,能认识的医生是有他一个,他这还想吃定我了。
  “好、梅尔先生,李大个的宝剑挣了钱,我分你百分之三十,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三十就三十。河里的得上来怎么分。”
  “什么?!”
  马克的大眼珠子险些瞪掉了。
  “实话也告诉你吧,宝剑好得,河里的宝贝就没这么简单了。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得不到它。”
  “你------ 凭什么这么说”
  “哼 凭什么、凭学问,否则怎么会从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河中有宝。要知道除了医学,我还兼修过考古学。”
  这是那跟那呀,马克还真信了。梅尔真学过考古学,扯蛋。郎占山还没有让说岀来,有他这么一号人呢,梅尔也是急中生智。反正对付这种没有文化的流氓,抬出一个名头来就能吓住他。
  “行、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大梨赚财迷,中外皆一理,不由你不信,相差十万里。

  费师爷的办事效率就是快,下属的班头衙役们也不甘落后。这才几天工夫,各商号还有平民百姓全被动员起来了。这场面那叫火爆,真称得上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岀物-----
  等等吧、应该是有力的出力才对。
  对、确实还得等等,日子还没有定,不等怎么行。
  不是、不是有物是有力。
  没错、定准了日子才能有力岀力了。
  这话怎么讲。
  怎么讲、搭擂台的木料征集了一大堆,定不下日子来怎么开工。放在河提上风吹日晒的,你不心疼县太爷还心疼呢。
  爱惜公物知道节省,这县太爷还真不错。
  公物。李步清的眼里压根就没有公私之分。这打擂结束后都是能变银子的,别忘了刚才用的可是征集二字喽。
  横征暴敛啊!
  别说得那么难听。外国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当官一任你不拿,权力一没就就晚啦。没听说有这么一句话吗,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清知县都如比,更别提李步清了。
  他这看着帐册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来。
  “师爷、河堤上的树种得怎么样了。”
  得便宜没够,这码没算清能落下多少银子,又掂记上黄娘娘这了。
  这不用算,帐上的银子全是。
  一点开销也没有?这搭擂台——
  有个屁、不是有有力岀力这句话吗。
  厉害 厉害 一个铜钱也用不着花,就大功告成了。
  谁说的、到时候招侍上司打点上司,这可得大把的银子。算起来还是黄娘娘这头稳妥,干挣不赔长远有效。
  得、黄娘娘成了他的衣食父母了。别的当官的是嘴大吃八方,他这是吃十六方,连仙界的八方都算计到了。
  “东翁、亏得您提醒,这一忙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派人去查。”

  “当家的、你觉没觉出来,大虎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呀。”
  “有什么不对劲的,又说梦话了。”
  “不是、梦话是没说,吃饭时可不对劲了。”
  “一口也不少吃,有什么不对的。”
  “你呀、就是个粗心大马哈。这都看不出来呀,昨个英子送来的鱼,他又一口也没吃。”
  “不吃就不吃呗,他那狼呑虎咽的也许嫌刺多。正好、省得二蛋总和他抢。你啊,怎么变得疑神疑鬼了。放心、没人责怪你向着亲儿子。”
  “不对、自打他醒过来后,有一点荤腥的菜就不伸筷子。这-----”
  “你啊----- 得、今个船多,我得去码头了,有话回头再说。”
  李大个那有心思听她这个,平空多岀一张嘴来,饭量还贼大,要不是有胡铁嘴送来的银子,早就撑不住了。
  他是走了,李婶这话没说痛快憋不住呀,追出院门去还想唠叨两句。她那如丈夫的腿快,李大个已经走远了。
  “婶、你站那看啥呢。”
  一回头,英子也正站在院门口不知看什么。她这满肚子的话,总算是能够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来来来 婶正有话问你呢。”
  英子见她招手小声喊自己,麻利的走过来应了一声:“婶、什么事这么神神秘密的。”
  李婶看了一眼不远处站桩的大虎,压低了声音说:“自打大虎被撞晕后,是不是有点变了。”
  英子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所问非答的嘟囔了一句:“我又没盯着他瞧,咋知道他变没变呢。”
  李婶的心一下子明白了,敢情这小妮子不打自招,看来没少站这看大虎站桩。行、真这就好了,大虎真是傻人有傻福。唉、这个傻小子,要是老跟说梦话时这么清楚就好了。你瞧他那呆样,直呆呆地冲着这边站桩,愣是一点也没看岀来人家姑娘盯着呢。
  “婶、您老盯着我看什么。他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
  李婶本有心打趣几句,英子这臊得连头都扭过去了,就这样愣是没挪脚步。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成了动作了。
  大虎是直愣着眼睛站桩,眼神虽然呆呆的动都不动一下,耳朵里却听得清清楚楚的。英子这几天光用目光追着他,他不是不知道,可经过这次神游终于想起了过去。纠结纠结再纠结,一个声音不住的在耳边说。你是有使命有任务的------ 吃素吃素再吃素------清心寡欲才能再开天目----- 这声音有前言没后语的,真让他烦透了。想找人倾诉一下,潜意识里的这个他又在告诫,不许说 不许问 时候到了 自然就明白了-----
  这也够缺德的,老爹老娘吃素还不够,生下个虎儿还得接茬吃素。好不容易糊涂开了些天的荤,立马这还就提着耳朵告诫上了。唉、难怪郑板桥说难得糊涂,对于大虎来说还真是糊涂点好。更要命的还得清心寡欲,连人生的本性都要给泯灭,换作是谁也得郁闷死了。神仙啊 神仙 看来是当神仙难、当个还未入流的神仙坯子更难。看来上面下面的底层都不好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话说得太有哲理了。凭什么大仙们吃肉喝酒就是酒肉穿肠过,小仙们就是猪油蒙心天目难开------
  英子让李婶给拉进了屋,大虎的耳力也随着进了去。
  “----- 英子 你老实跟婶说,大虎除了有点不爱说话,别的是不是都好----”
  “好 ”
  英子的嗓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大虎还是听见了。
  “好就行、赶明婶和你爹说说------”
  大虎这心砰砰的一阵急跳,无论再怎么努力,耳头里就象塞进了棉花,什么也听不见了。
  关键时候掉链子,别傻站桩啦,往院门口靠靠不就听见了吗。
  不用提醒,大虎也是这么想的。一抬腿没抬动、这地象有了吸盘,脚象生了根。
  瞧这链子掉的,怎么全赶一块了。
  一下没动劲,他可就急了。别忘了他可是吃老虎奶长大的,虎脾气一上来双肩一摇,嘿-----
  动了。
  没有。不但没抬动腿,连脊背上都不对劲了。怎么这么沉的慌?
  “----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 欲念大如山 何必肩上担 无欲身自轻 呆傻本性瞒 -----”
  谁呀
  还能有谁、超极天机和上面啊。
  什么事还没有呢,就又教训上了,这也管得太宽了吧。
  宽、是太宽了。他要是够上了仙民的资格,早就给他来上个慢阻胃,或者扎根忘欲刺什么的了。
  抬不动就不抬,想不通就不想。他这精神慢慢一放松,禁忌解除了,刚好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婶、我去问问他。”
  怕嘛来嘛、追上头上问来了。这回看超级天机怎么阻拦。
  “大虎哥哥、问你个事,做梦好玩不好玩。”
  这是怎么问的,做梦又不受自己控制,有好梦也有恶梦,怎么谈得上好玩不好玩。
  英子这么问也是有目地的,李婶在这个事上已经问了无数遍。得到的回答就两字,忘了。她不换个问法知道准会白问,干脆投其所好以呆制呆,一步步慢慢来。
  “好玩、什么事好玩。”
  “做梦呀。你睡着时去过那,干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醒来时回想一下,你说好玩不好玩。”
  “这么好玩啊。英子妹妹、你教教我好不好。”
  得到的回答总算连成了句,可又白费劲了。什么事都能教,做梦有教的吗。大虎哥哥、来、我教给你做梦去,这不是胡闹吗。英子也被逗乐了。有这么回答的吗,你是真傻呀还是装傻。
  她也不想想,有你这么问的吗。大虎该怎么回答,干妈连着问了n 遍早就烦了。没办法、只有照着告诫上说的,呆傻本性瞒呗。
  你不说我也得接着问,我这心里的疙瘩比李婶还重呢。你从前叫虎儿,现在叫大虎,叫了半天也没离开连虎字。做梦时说的话又准得出奇,就象亲身在那一样, 难怪爹爹总说真人不露相呢,虎崽子 虎崽子 我可是和你一伙的,你总不该连我也瞒吧。好、你装傻,我就拿岀这东西来让你看看。
  英子从怀中掏岀一个绣花荷包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大虎劈手就夺了过去,也不看看里头是啥就往嘴里头一倒------
  “好呀---- 你们有糖吃也不让我知道-----”
  二蛋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往上一蹦就把荷包抓了过来。
  “没啦------”
  他是伸进手指摸了好几遍,不甘心的又捏了了几个来回,象泄了气的皮球扔了给了大虎。“你给我张嘴。”攀着胳膊就往他身上蹿。
  “别闹 别闹 。英子 一点也不甜。”
  英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是吃的吗,你就往嘴里放,这要是毒药也—— 转念又一想,看来一定是看见二蛋躲在傍边,一时情急没处藏……这么看、他是一点也不傻啊。
  “骗我、你得吐岀来让我看看。”
  二蛋这鬼心眼子又上来了,他也在琢磨、你只要吐出来,我就夺过来嚼巴喽------
  英子也顾不上别的了,一个劲的劝二蛋:“小不点一小块,一点也不甜,赶明姐给你买好几块。吐出来也没用,早就化没有嘛了-----”
  “不行 ,就是不行,我明明看见白光光的老大一块,还是圆溜溜的。大虎哥哥 求求你了,就分给我一点点------”
  他这连捏了好几下大虎的嘴巴。也不想想,甭说他是用一只手捏,就算两只手一起上也没用啊。(另一只手还攀着胳膊呢)干嘛、还想虎口夺食,连大虎嘴唇也掰不开呀。动硬没了辙,改成了软磨。这可怜巴巴的样,英子又不由得笑了岀来。
  大虎也咧开大嘴笑了:“师兄、师弟一着急给咽了……”
  英子这下子可由惊转了怒,这可是避水宝珠呀,你怎么能……听爹说过、珠子这东西放那都行,惟独醋里和肚子里不可藏。皇宫内的太监宫女们不懂这个理,偷得了珠子想带出宫来,也净是呑到肚子里的。结果吃泄药吃得连脸都拉绿了,也没在屎里找出来…… 一想到这么龌龊的事,她不由得一阵翻心-----
  “不行 不行 就不行 咽了也得给我吐出来。”
  “化了 化了 刚过嗓子眼就化没了。”
  “骗人 骗人 你骗人 我不信 好 我想起来了 好象是这个地方——”
  二蛋攀着大虎脖子猴在他身上,这只手在肋下又是拍又是戳的忙活开了。大虎让他这么一搞,笑得连气都喘不匀。
  “嗨、咋还就不灵了,爹说过是肋下三指呀。大虎哥哥、你觉不觉得翻心要吐啊……”
  英子这才明白他在找穴道,强忍住翻肠倒肚,一把将二蛋揪了下来。
  “快别胡闹了,吐出来的东西你也想要啊。喂、你 你 你 快远远的吐去-----”
  “吐 吐 吐 吐什么吐 早就化成-----化成屎了。师兄、你还要不要呀。”
  二蛋还没说话,英子是真受不了了。红涨着脸当胸给了他一拳,揉着眼睛跑走了。
  得、这宝珠算是交代了。于得海的学问还真不弱,连珠子遇到胃酸会溶解都知道。英子这回是有苦难说,底细没摸着,被托付之事办不成了。
  别急、事事难料,下面的变数谁也不知道。

  谁不知道也没关系,费师爷算是知道厉害了。派去的衙役满脸的惊愕跑了回来,不但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堤上的人全传遍了,开水烫过的树苗照样能长。还捎来了一句话黄金凤的话。烦请太爷师爷务必到堤上巡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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