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到胖强家里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我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房门,像猫一样踮着脚钻进了卧室。浑身上下依然很疲乏,我倒床就睡了过去,这一次,我成功地运行了闭目回神之法,等天亮我醒来时,精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胖强看到我很是吃惊,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十二点过回来的,胖强说我撒谎,他十二点过才刚到家呢,我只得笑了笑说,是凌晨回来的。胖强问我怎么在何局家里玩那么晚,我就把经过给他讲了,还问他我第一次去领导家里,就喝醉了,还让领导把我扶到沙发上,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胖强宽慰我说应该不会,既然是他让我喝的,那他就不会介意我喝多了后的失礼。
在胖强家煮了两个鸡蛋,喝了一盒牛奶,我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刚到单位,我就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从上次和大熊喝了酒后,我俩已经两三天没有联系了。他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顾秘书是问我刘鹏的事情。此次抓捕刘鹏,除了泽正局长和何局,就是我们大队的两个中队知情,其他单位应该都不知道。所以,顾远洋这次的消息算是知道得比较晚了。他问我是不是参与了抓捕刘鹏,我想既然他这么问,肯定是对整个过程有了大致的了解,便也不骗他,嗯了一声。
顾远洋一听,就在电话那头骂我,说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直没告诉他。我叹了口气,只得告诉他,单位里特意叮嘱过,此事不得外传,再一个,我亲自去抓捕曾经的兄弟,心里的难受希望他能理解。顾远洋听见我后面那句话,语气一下就软了,反而安慰起我说:“天童,我能理解,换作是我,在命令与情感之间,肯定也会很纠结很难受,真是想不到,我们三兄弟,竟然会有一人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是啊,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我叹息着说。这句话是我故意说的,刘鹏被抓的前因后果,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这些内容目前来说都是机密,我不能告诉远洋。我不是怕他泄密,而是怕他知道得太多,反而会无所适从。
顾远洋有些伤感,说刘鹏前两天还在约我们三兄弟一起出来吃饭喝酒,现在却身陷囹圄。我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便扯开话题说:“现在只有等局里出正式的通知,希望他是被冤枉的吧。”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是知道,刘鹏这次恐怕是很难再出来了。
刘鹏的事情说完,顾远洋给我说起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让我的心一下就急速跳动了起来,我甚至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因为他说的这件事情太过于突然,并且这件事情也是我一直以来比较担心的。他告诉我,吴明死了,昨晚死的。
“什么?”听到顾远洋的话,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甚至忘记了我还站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我一喊完,办公室里面的人都转头看着我,我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走到了离办公区域较远的院子里。
“你小声点,这事现在还没大范围扩散呢,毕竟吴明官那么大,我们嘴紧点总是没错的。”顾远洋忙提醒我说。
“怎么回事?”我现在只想把事情经过搞清楚。刘鹏已经被抓了,他们的团伙可以说已经失去了执行者,吴明却在这个时候死了,难道说,是那个神秘人物亲自出场了么?我心里一阵震惊。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早上去领导办公室送材料,无意间听到的。好像是他们家里昨晚燃起了大火,吴明老两口是在睡梦中被烧死了的,尸体都烧焦了,分管刑侦的何局一宿没睡呢,现在局里正开会商定此事的后续侦破工作。”说起这事时,顾远洋那边传来极大的回音,我猜测他是走进了厕所。
顾远洋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挂了电话,我心里始终不能平静。在吴君侠出事后,我和胖强陈叔就想到了吴明的个人安危,陈叔还说他已经把此事告诉了正局,我们想的是,由正局出面去给吴明提醒,再加上他家里连续死了两个人,他自己应该也会有所警觉、加强防范,他出事的可能性应该会比较小。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死了,死在了自己家里。
这个消息,让我心里再次生出了一丝恐惧感,对刘鹏一伙的恐惧,对那个神秘人物的恐惧。记得陈叔亲自承认过,他的本事比不上那个神秘人物。如此说来,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阻止他么?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为所欲为,继续杀下去?深深的无力感从心中滋生了出来。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我拿起来一看,是陈叔打过来的。我知道陈叔一定是有事要说,顾不得多想,马上接了起来。刚接通,陈叔就大声问我昨晚跑哪里去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不是说好了搬过去住么,他等了我半天。
我这才想起搬家的事,昨天下午因为何局的一个电话,打乱了我的搬家计划,之后我又忙着去买水果,买了水果后直接去了何局家里,甚至忘了给陈叔打电话说一声,真是不礼貌。我连忙向陈叔解释了起来,他说算了,后来他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给胖强打电话,知道了这事。
我听他说打我电话打不通,很是奇怪,我昨天手机一直都有电啊,难道是何局家里信号不好么?不过也没事,既然胖强后来告诉了他我的行踪,他应该也会理解我吧,毕竟是陪领导吃饭,大不了我今天下班后就搬去他那里。
陈叔愣了一会,我听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喂”了好几声。陈叔这才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这个时间当然是在单位了。陈叔让我马上去他那里,有急事找我。我向他确认说:“现在吗?”
“对,马上!越快越好!”陈叔催促我说。
“现在刚上班啊,我不好请假。“我有些为难,心想陈叔这不是难为我么,我才刚到刑警队不久,与大熊的关系也还没到和胖强那么熟的地步,这刚上班就让我请假,我还有点说不出口。
“请啥假啊,直接走!别磨蹭,马上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陈叔见我在犹豫,再次催促了我。我见他催得急,知道肯定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不然以陈叔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催我的。想通了这点,我就答应了下来。
陈叔让我别请假直接走,我心想这老头今天怎么回事,像火烧眉毛似的,还鼓动我不辞而别,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么。我挂了电话,向办公室走去,还是准备给大熊说一声。
在回办公室的过程中,我就在揣摩陈叔的话,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急呢。我想起了顾远洋告诉我的那件事,吴明死了,难道陈叔的表现与吴明之死有关?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催我啊,说白了,吴明官再大,又不是我老子,我去早去晚也没啥区别。
陈叔说过,“再晚就来不及了”。人生就是这么戏剧,我没有听陈叔的话马上走,结果真的就来不及了。我没有走成不说,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那天,我走回办公室,发现大熊不在,我问办公室的人, 他们说大熊刚被叫走开会去了。我想既然如此,那只有先走,等会再给大熊打电话请假了。谁成想,刚转过身来,就与从会议室出来的大熊撞上了。
大熊问我去哪里,我愣了一下说不去哪里,他说正好,让我进办公室坐下,有紧急事情。我一听,这个时候不是请假的时候,便老实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心想等他把事情交待完再请假也不迟。
我们中队五个人都大,大熊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接着,大熊让我们把配枪都交出来,我们都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心想昨天还在说必须把枪带在身上呢,咋今天就又让把枪交出来,大队领导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大熊见我们的模样,忙解释说:“刚才大队开会,还是说形势紧张,要求大家配枪,只不过,领导考虑到好多枪很久没用过了,担心在用的时候出现故障,所以要求今天之内把所有的枪收回去重新擦拭一遍,确保正常可用,大家不用多心。”
我们一听是这个原因,心想领导考虑得也是,万一真遇到紧急情况,枪掏出来打不响就麻烦了,提前检查好确保万无一失,总比临阵磨枪要可靠得多。于是,除了大熊,我们另四个人都从腰带上把自己的枪取了下来。
大熊不动声色地走过来,从我们手中一一收过四把枪。他把四把枪都拿在手里,然后一边指着枪一边说道:“我是按顺序把你们的枪收过来的,这把是XX的,这把是XX的,这把是天童的,这把是XX的。”
说完,大熊又看着我们说:“我的枪,刚才开会时已经擦拭过了。”
我心想,大熊这是唱的哪一出,队上的枪都是有编号的,他把枪全拿去枪库擦拭完了,等领回来,按编号发还给我们就是了,现在在办公室这样说哪一把是谁的干什么啊。
大熊也不管我们的讶异,非让我们确认,我们四人互相望了望,只得点头说没错。确认了枪,大熊又分别把枪里的弹夹退了出来,按刚才枪的顺序摆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接着把四把枪放进了抽屉里。
在做这些的时候,大熊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们四人。我可以看出,他的眼光中有着严肃,却也有着迟疑与担忧,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直到两分钟后,我才反应了过来。
枪放进抽屉后,大熊从办公桌里拿出了四个盒子,分别放于四个弹夹前面。然后,他拿起了第一个弹夹,把里面的子弹一颗颗地退了出来,退进了第一个盒子。
一边退着子弹,他一边数着数。我们的弹夹都是标准配置,每个弹夹十五发子弹,第一个弹夹,我在心里与大熊一起数着,直到数到了十五,弹夹空了,大熊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第二个弹夹,同样如此。
第三个弹夹是我的,在数的时候,大熊看着我,眼睛里有些笑意,我还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数子弹数目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心里也很踏实。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我与大熊一起数着,然而,在数到十四时,弹夹已经空了,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大熊眼里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不见,我感觉到旁边三个人也转头看向了我,我口干舌躁,不知从何解释。
“天童?你的子弹呢?”大熊缓缓地问我。
“我,我不知道。”说着,我慢慢走向大熊那里,我想亲自确认一下弹夹里是不是还有子弹。
“别过来,拦下他!”看见我的举动,大熊反应很大,命令中队另外的三个人将我拦下。他们也没太过为难我,只是挡在了我的面前。在那之后,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了两个武警,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押了出去。
两个武警直接把我带上了一辆轿车,我们坐在后排,他俩把我夹在中间。上车后,前面的司机就发动了车子,我问他们这是去哪里,没人回答我,车子一路向前,竟然开到了看守所门口。
在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如果单纯是掉了一颗子弹,是不至于弄这么大阵仗的。一定是有人被枪击而死,现场找出的子弹经验证是从我们配发的枪里打出来的。大熊找借口让所有人拿出配枪,是想要检查谁枪里少了子弹,而少了子弹这人,就有了很大的嫌疑。
让我想不通的是,即便我有嫌疑,也不应该由武警出面啊,难道是怕队上的人放了我?想到这点,我就想起了何局,上次抓刘鹏,他反其道而行,偏偏让本大队的人去实施抓捕,这真是需要极大的魄力。
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想去接,两个武警却死死地抵住我,让我不能动弹。我只有听着铃声一直响一直响,我猜测是陈叔打来的。想起陈叔,我就后悔了,早知道就听他的话,直接走了,还回去打什么招呼啊,弄成现在这样,真是自找的。
不过,难道陈叔刚才算到我会被冤枉,所以让我赶紧离开大队?一定是的,陈叔会掐算嘛。再一个,他既然让我离开,肯定就有办法帮我,一颗子弹而已,他们培训基地子弹多得是,随便找一颗给我弹夹里面补上就好了。我想不明白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弹夹里面的那颗子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要知道,昨天去枪库领枪时,子弹是我当场清点后一颗一颗塞进弹夹的啊。
此时,我已经被押进了看守所,武警把我交给了门口的两个警察,看得出来,他们是一早就等在这里的。警察把我身上的东西都摸了出来,接着给我拿了一套囚服让我换上,我怀着不安的心情穿上后,就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两人对我也还算客气,让我坐在凳子上,说稍后会有人过来问我材料,之后便走到了门口站着。
我很忐忑,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只期望陈叔早点知道我的处境,过来解救我出去。估摸着过了三分钟吧,进来了两个警察,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刑警,负责办理吴明一案。这俩人我都不认识,应该是其他刑警大队的。
“啥?吴明案?” 我惊奇的问道。上午顾远洋不是说吴明是被烧死的么,我当然知道不是他自己把自己烧死的,肯定是谋杀。不过,怎么又和枪扯上了关系?难道是先枪杀再点火烧尸?如果真是这样,看来我是被当成了杀吴明的嫌疑犯。
“对。请你说一下你配枪里少了一颗子弹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昨天下班后,到今天上班前,都去了些什么地方?”一个警察开口问我。
“昨天,昨天下班后,我去了一个朋友家里吃饭,中途喝了酒,我喝多了,在朋友家里睡到半夜,我醒了后,就直接回了我的住处继续睡觉,一直到今早起床后到单位上班。至于子弹,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少了一颗。”我如实地回答道,只不过,我还不想把何局说出来,我怕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那个时候,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事会与何局有关。
“朋友?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电话是多少?”警察继续问我。我知道,他们这是在确认我是否有作案时间,以及不在场证据。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下班后到上班前,能证明我半夜行踪的似乎只有何局一人,如果我不说出他的话,我还真是难以洗脱嫌疑,没办法,我最终还是说出了何局的名字和电话。两个刑警一听,对望了一眼,我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吃惊。
之后,一个刑警走出了审讯室,我估计他是打电话向领导汇报这情况去了。过了十来分钟,他回来了,接着说出了他的询问结果:“我们已经在何局那确认了,你昨天的确是与他在一起,但是,何局说你们吃完饭后是十点过,他先把你扶到沙发上睡了,等他收拾完家里是夜里十一点,接着他就睡了。而当他得知吴明家里出了事,起床赶往现场时,你已经不在他家里,那个时候是凌晨两点。所以,在十一点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段,你还是没有不在场证据!而吴明家的发案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四十。”
何局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他昨晚喝的酒也不少,因睡得沉而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门离开的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为什么吴明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死的。我突然想起了吴君侠的死,看似一场意外,实际上却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可是,吴君侠的死,刘鹏是主要的推进人,现在刘鹏与我一样,也被关在看守所,难道吴明这一次,是神秘人亲自出手了?我想起一件事情,在何局家里时,我尝试运行闭目回神之法,却总是受到阻拦,无法恢复精力,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如果说是神秘人搞的怪,那就说得通了,他既然比陈叔都厉害不少,弄这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我成功运行了闭目回神法,肯定早就清醒了过来,也就不会在何局家里睡那么久。而我清醒得早,早点离开何局家里,那个时候差不多刚好十一点过,时间尚早,我说不定会给某个朋友打电话、甚至邀约胖强出来吃烧烤,这样就有了不在场证人,神秘人嫁祸于我的阴谋就落空了。
想到这些,我更加确信我是被陷害了,而神秘人就是罪魁祸首。然而,神秘人这一切设计得太过完美,我目前还真没有合理的证据。我心里叹息:还是只有等陈叔来了再说。
刑警问了我一个小时,就是翻来覆去地问我发案期间的去向,我已经咬定主意,哪怕他们用刑,我也要挺住不招,张瑶就是前车之鉴,糊里糊涂招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洗脱冤情。所以,不管他们怎么问、问多少遍,我都是那个答案。看守所不是刑警队,审讯室都有监控,他们倒也没对我怎样。
两个刑警没问出有用的信息,最后还是放弃了,让我老实在看守所呆着,后面还会问我的。刑警走后,我就被人带出了审讯室,走进了一间监舍。监舍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我是知道的,重刑犯都是住单人间,我现在是杀人纵火嫌犯,自然可以享受这个待遇。
包括手机在内的随身东西都被收走了,我实在无聊,干脆盘腿坐在监舍里的床上,闭目回神起来,这一次,很是顺畅,不一会,我就再次感觉到浑身充满了能量。
午饭是有人给我送到监舍的,我吃完了再来人收走。刚吃了午饭不久,两个警察打开了监舍的门,让我出去。我问是什么事,其中一个回答我说有人探视。一听是“探视”而不是“审讯”,我心里一喜,知道肯定是陈叔来了。除了办案的刑警,能这么快查到我被关进了看守所的人,也只有陈叔了。我之所以这么肯定,还是缘于陈叔与泽正老大非比寻常的关系。
果然,在探视间等着我的,正是陈叔与胖强。从我走进探视间的那一刻起,二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然而,他们眼里并没有好奇,陈叔的眼里是担忧,这我还能理解,胖强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像是做贼心虚,我不明白他看见我为什么会有这反应。
“陈叔,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没开口,反倒是我沉不住气问了出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昨天晚上十一点过,吴明家里着火了,等火扑灭了,里面的三个人都死了,烧得面目全非。”陈叔淡然地说。
“三个人?除了吴明还有谁啊?不是说中枪死的么?”我只知道个大概,现在陈叔说起具体案情,我还是吃了一惊。
“吴明,他妻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保姆。吴明是被枪打死的,另外两人是被人绑上了手脚,再用袜子堵住嘴巴,活活烧死的,真是作孽啊。”说起三人的死状,陈叔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不忍。
“陈叔,刚才我就分析了一下这件事,与吴君侠死亡一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控制着一切,上次的目的是让吴君侠恰好“偶然”地死于依然之手,而这一次,目的就是嫁祸于我,让我来背这个黑锅。”我把我的分析说给陈叔听。
“你说得没错,所以,早上我去看了三具尸体后,发现保姆的尸体没有魂,体内也没有血液被烧的痕迹,就知道这事肯定是之前那伙人干的。我说过,这一系列的案子似乎都与你有关,而之前的每一起案子,你都在案发现场。偏偏是这件,你似乎还不知情,我联想起你‘失踪’了一晚上,立马觉得不对劲,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有牢狱之灾。当时我还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马上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找我,没想到还是晚了。”说着,陈叔摇了摇头。
“也怪我没听你话,如果我不想着回去请假,说不定就躲过了。”我有些抱歉地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是注定有此一劫。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你也不用太担心。”陈叔劝我说到。
刚才陈叔提到他早上去看过三具尸体,吴明的身份特殊,一般人哪能见到,我猜一定是泽正老大让陈叔过去看的,既然是好友,他应该也知道陈叔在玄学上的一些事情,或许他是想让陈叔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叔说没有看到保姆的魂,保姆体内也没有血液的痕迹,如此说来,与前面三起案子一样,都有一名年轻女性被吸魂喝血,莫不是那神秘人果真是一个妖怪?
“陈叔,其他的我都能想明白,唯独有一点,我枪里的子弹究竟是怎么少了一颗的,你能帮我释疑么?”我随即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因为想起妖怪喝人血的样子,我就毛骨悚然。
“哼,这事你得问他!”说着,陈叔转过头,瞪了一眼旁边的胖强。这下,我就懵了,啥情况,难道是胖强偷偷取走了我弹夹里的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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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陈叔两人进探视间到现在,胖强就没吭过一声,这不是他的风格啊。刚才我和陈叔说事情,倒也没在意,现在陈叔提起他,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再加上刚才他那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强哥,你知道?”我试探着问,我知道胖强肯定不会害我的,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认的。当时我想的是昨晚我两点过回到胖强家里睡觉后,胖强偷偷拿了我的配枪,取了一颗子弹。
“你昨晚不是在何局家里睡觉么,半夜才回的我家里。”胖强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然后呢?”我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估计,你的子弹是被何局拿了的,不仅如此,很有可能你的配枪也是被他一起拿走了,在你离开他家前,他把枪又放回了你身上。”
胖强说完这话,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何局明明是在家里睡觉啊,再一个,我心里也不愿相信是他要害我。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胖强,希望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的……”胖强接着说。
“等等。”我喊停了他,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胖强现在说的话很可能会把嫌疑往何局身上引,鉴于何局的身份,这事要传出去了,是很不好的。我指了指探视间顶上安着的监控探头,陈叔让我别担心,在他们进来前,他已经让人把监控停了,我们现在的说话内容,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陈叔的话让我吃了一惊,看守所的监控,都是要求二十四小时开启的,陈叔竟然可以说停就停。我知道,他一定是让泽正老大给看守所的所长打了招呼。我放下了心,让胖强继续说下去。
“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时,我不是问了你何局家的具体地址么,其实我是想问清楚地址,之后,我就先去了何局小区外面‘埋伏’着,我是看着你进去的。等天色黑了后,我走进小区,隐藏在何局单元楼对面的树丛中。”
听到这里,我心里很是奇怪,胖强跑到何局家外面去藏着干什么啊,他那么胖的身躯,蹲在树丛中不是受罪么。我正想开口问他,就被他出手制止了,他示意让我继续听下去,我便闭上了嘴,耐心听他讲。
“我一直在树丛中猫着,期间我给你手机打过一次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我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何局家里信号不好,因为那小区比较老了,可能移动基站建设没跟上。我担心你的安全,一直没有离开。期间师父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告诉他你在领导家吃饭。等到接近十一点时,我看到何局一个人下了楼来,我当时还奇怪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出门做什么,不过,我听见他说了一句话,他说,这小子,酒量真不行,一瓶酒就醉了。”在胖强的这一段话里,我又听到了让我震惊的消息,在把我扶到沙发上之后,何局一个人出了门。
我还是没有吭声,让胖强接着说。“本来我还担心你的安全,听见何局这么说,我就知道你娃儿肯定是喝多了,在何局家里睡着了,没啥危险。再一个,他下楼时,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子。我当时想的是你们吃完了饭,他把垃圾收拾了一下,要拿出去扔了,也就没再多想,等他走了,我也就回了家。”
“一直到今天上午,师父打电话告诉我你可能出事了,我才慌忙地开车与他汇合。师父告诉了我吴明的案子,说他联系不上你,我们直接开车去了你们大队,没有找到你,问你的行踪,你们大队也没人告诉我们。没办法,师父只有直接问泽正老大,这才知道你因为弹夹里少了一颗子弹而成了杀害吴明的最大嫌犯被抓了起来。”
“师父之前就已经去看过吴明的尸体了,也问过法医尸体的死亡时间。这个时候,我再听到你被抓的原因,立马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案发时,你应该是在何局家里睡觉的,当时你喝得醉醺醺的,何局要想从你身上摸走配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然后,何局就一个人出门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何局离开小区后的去向。”胖强一口气主说道。
胖强说完,我来不及去问他刚才听到的几个让我无比震惊的问题,单是他对何局的这种猜测,就让我大脑里“嗡嗡”直响。胖强的意思,是昨晚何局把我灌醉后,摸走了我身上的配枪,再去到吴明家里,用这把枪杀死了吴明,接着又把吴明老婆和保姆绑了起来,放了一把火。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何局一定是在做完这一切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现场,回到家里,把枪放回我身上。继而钻进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做出睡觉的假象。如此,在我半夜醒来后,看到卧室门还关着,防盗门边也还摆着他的皮鞋,就会以为他一直在房间里睡觉。而这,也是我枪里少了一颗子弹的最合常理的解释。
陈叔和胖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给着我足够的缓冲时间,让我好好消化一下胖强话里面的信息。凭我对胖强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说出一个结果的,而刚才,他就直接告诉我,我枪里的子弹是被何局拿了的,甚至,是何局拿了我的枪,去杀了吴明,好一招借枪杀人。
另一方面,在整个案件中,胖强的几次推测,经过后来的验证,都是正确的。比如,在梁辉一案中,胖强就说过有可能是“吸血鬼”吸走了梁辉女人体内的血,这一点现在已得到了我和陈叔的肯定,而“吸血鬼”就是那个神秘人;又比如,同样是在第二起案件中,胖强注意到我只看见了梁辉的魂,而没有看见那女人的,事后证明,每一起案子中,都有一个女性的魂凭空消失了。
所以,这一次,胖强说是何局拿我的枪去杀了吴明,我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我想起在面试时,那张和蔼的脸庞,想起他把我调出巡警队,又想起昨晚和他一起吃饭喝酒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嫁祸于我。
这时,我想起了刚才胖强话里的一些潜在信息,只要弄明白了这些问题,或许答案就明了了。想着,我就转头看着胖强,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强哥,我去何局家里吃饭而已,你之前也说了,何局是一个好领导,那么,你为什么会担心我的安全,还要在树丛里等那么久?”
“哼!”我问完这个问题,陈叔又是在旁边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这个……”胖强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其实,何局就是几次出现在巴登酒店的那个‘老色狼’。”
“啥?”他的这句话再次让我惊得张大了嘴,何局竟然就是那个偷看依然的老头。说实话,我怎么都不能将何局的面孔与“色狼”这个词联系起来。
“你再看看这张截图吧,现在你又见了一次何局,或许就能认出他来了。”说着,胖强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敬哥发给他的视频截图。我看着图像里只有一个侧脸的男子,胖强一提醒,我再看他,果然与何局很神似。
之前我只见过一次何局,还是在几个月前的面试上,面试时我头脑里只想着如何答题,也根本没去留意主考官长什么样子,所以,那天在梓亭初见这张截图时,并不能认出他就是何局。胖强就不一样了,从警这么多年,除了当面见到何局,还会经常在内网的新闻上看到他,自然就比较熟悉。
“那么,你早就知道这人是何局了?”我放下手机,盯着胖强问,此时的我,已然有了点愤恨。我气愤的是既然胖强早就知道这人是何局,为什么不告诉我,而在这期间,我还几次催过他,让他帮忙找一找图像里的老头。
“也不是。我当时看到侧面,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后来,还是敬哥先猜测是何局,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可他说了是何局后,我越看越像,我之所以没有马上告诉你这人可能是何局,是有我的考虑。你知道,我当上中队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何局的一句话,尽管我与他素不相识,但我总觉得他是一个真心实意为下属着想的好领导,也是我最佩服的局领导,没有之一。”
“所以,我打心里不愿意相信他会是那个色狼,再一个,尽管我和敬哥都觉得那人像何局,可毕竟没有找林依然确认,我不想贸然告诉你这人是何局,破坏了他公正廉洁正直的高大形象。特别是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便也没有急于查清这事。本来我想找个机会悄悄问一下林依然的,又不想让你知道,这事就一直拖着。”
“昨天何局突然让你去他家里,我想起他很有可能是酒店的色老头,就起了警觉,怕他会对你不利。但我在他家外面等了那么久,听到他出来后自言自语地说你喝醉了,我又再一次排除了他。直到上午师父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事,我才从内网上翻拍了一张何局的正面照,用彩信发给了林依然,问他这人是不是在酒店看她的那个老头。结果她收到彩信马上就回了我,何局正是色老头。”
说到这里,胖强叹了口气,再次总结了一句:“唉,也是在得到林依然的最终确认后,我才不得不承认,何局或许并不是我之前想象中的那么好。”
听到胖强已经找依然确认过了,我就知道,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何志杰堂堂一个警察局副局长,按理说想要年轻貌美的女子并不困难,为什么偏偏就要去偷窥依然呢?对了,昨晚的事,很明显有神秘人的参与,如此说来,何局也与神秘人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与刘鹏是一伙的,他们三者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我再次想起了我与何局在面试时初见,接着他调我出巡警队,接着约我去他家里吃饭,而我那天恰好带着枪。在阴谋论的影响下,我的大脑里将这几件事联系了起来,有了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猜测!
我的猜测是,从我面试那一天起,甚至说更早以前,我就处于何局的算计中了,之后发生的这几件事情,与当初吴君侠案子一样,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我被他们牵着鼻子、按照他们的意图,成功地扮演了棋子的角色。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觉自己处于一张大网之中,找不到方向,甚至无力挣扎,我看着陈叔,现在,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了。
“你别担心,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一切都好说。”陈叔知道我的心情,劝慰我说。此时此刻,他的话,对我的作用无疑是最有效的。
“接下来怎么办?”既然何局和刘鹏是一伙的,他身居要职,现在有办法把我弄进来,也会有办法收拾我。虽然陈叔说我没有性命之忧,却没说我不会有皮肉之苦啊,多呆在看守所一天,我就担心一天。所以,我迫切希望陈叔早日把我解救出去。
“神秘人那边我还在继续跟进,何局的事,现在他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了,毕竟他是局领导,暂且静观其变,我相信,他迟早会露出破绽的,一旦有了证据,我会马上向泽正局长请示,到时候你自然就可以出来了。”陈叔说到。
“天童,这次都怪我没有早日弄清楚酒店色老头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私心,及时找林依然核实了并告知你,你就不会去何局家里了,也就不会给他创造陷害你的机会。”胖强很不好意思地说,两边的胖脸蛋都有些红,多半是源于对我的愧疚。
“强哥,没事,你不用自责,就连我都不会想到何局会是那个色老头。你和陈叔不是常说么,人这一辈子,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刚才陈叔也说了,这是我注定有一场牢狱之灾,你改变不了的。”看着胖强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反过来安慰他说。
“哈哈,你小子还冒会想的,等你出来了,哥请你吃海鲜,好好补偿你。”胖强也不是矫情的人,等我说完,脸色一转,笑着说到。我们俩的交情,过多的道歉之话反而显得生份了。
“强哥,你终于慷慨了一次!这种好事,我要带依然一起啊。”
“对了,提起林依然,我今天给她发彩信后,他也在说联系不上你。我给他说的你被刑警队派去执行任务了,走得比较匆忙,来不及和她打招呼,我还说,因为任务要求保密,所以你们的手机都上交了。”
我对胖强的说法很是满意,依然要是知道我被关进了看守所,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要么,她会觉得我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如此的话,她说不定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眼看着我和她都要冲破最后的屏障了,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要么,依然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无缘无故被关进看守所,她也会担心着急的,我想象着她为我担心的样子,心里就涌出一股怜惜,不忍让她承受这种煎熬。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因为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一句话——很多时候,你以为感动了别人,其实只是感动了你自己。我这样为依然着想,自己都觉得考虑得很周到,实际上,依然到底会怎么想,我还真没有把握。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一个警察打开了门,告诉我们探视时间到了。重要内容已经说完了,陈叔再次让我放心,就和胖强一起出了探视间。临走时,我看见陈叔给其中一个警察点了点头,那警察也回应了下,尽管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小,我还是察觉了,心想二人多半认识。在他们走后,两个警察走进来,重新把我带回了我的监舍。
从外面锁上监舍门后,与陈叔互相点头的那人让另一个警察先回去,说他要巡查一下监舍,另一个警察就走了。等他走后,这人站在我监舍门口,丢下了一句话——我叫洋子,曾经受过陈教官的恩惠,你有事可以给我说。我一听,正要说“谢谢”,他已经走了。我知道,一定是陈叔给他打过招呼,想着看守所里有了“自己人”,我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
下午三点,监舍门被打开了,我被要求跟着其他监舍的人一起往外走。走廊里,全是警察,还有持枪的武警。我不敢多问,只有跟着走,一直走到了一个院子里面,然后一个警察说:“要抽烟的抓紧时间,二十分钟后回监舍。”他一说完,下面就嘈杂了起来,抽烟的、说话的、唱歌的都有。我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放风”,只不过,二十分钟似乎太短了点啊,我抓紧时间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很快,时间就到了,警察催着我们排好列子回各自的监舍,有人闹烟还没抽完,马上就有武警过去,那人立马就老实了。
放风是分批次的,一个原因是院子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更主要的原因是看守所警力有限,如果嫌犯全放了出来,怕出现失控的局面。
在我们这批往里面走时,另外一批的人已经排好队往外走了,两边的队列朝着相反的方向交错而过。就在这个交错的过程中,我的目光瞥见了一个让我很紧张的人——刘鹏。此刻,他正低着头,往院子走去。
尽管他是低着头的,并且头发也剪短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想,虽然他与何局是一伙的,但我上午才被抓了进来,他一直呆在看守所,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事。我扭过了头去,不想让他看见我。
在抓捕他的那天晚上,他让我去铐他,我心里的难受要多于对他的恨意,可现在,何局再次用阴谋让我成了替罪羊,他又与何局是一伙的。我虽然不会有多么地恨他,可也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回到监舍,我的心还有些不平静,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这是我第二次去靖安街无意间听到了“打更”的声音后,陈叔教会我的话,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静心诀,每当我心情烦躁或是不安时,默念几遍,心绪就能很好地平复下来。
目前为止,我已经会了两种心诀,一个就是陈叔教我这静心诀,另一个,就是我偶然拾得的闭目回神口诀。两种口诀,一个静心,一个回神,可谓相辅相成,能让我快速调节自身状态。而闭目回神法,我从陈叔那里得知,竟然也是来自他们一门,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会突然就习得这法门。
陈叔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好几次,我都觉得他话里有话,就是不与我挑明。另一方面,随着我去陈叔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喜欢那里,越来越觉得院子里的一切都很亲切。莫不是,我与陈叔这一脉有着什么渊源?可真要是如此的话,凭陈叔一手掐算的好本事,算得我与他门派有缘,怎么又不愿我入他们门下呢,而是只让我叫他陈叔?
想到这些问题,我刚刚用静心诀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波澜,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事情的答案,只有等时间慢慢告诉我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何局与神秘人的问题解决了吧,要不然,我始终是他们的棋子,根本就做不了自己。
我就这样在监舍里天马行空地想了好一阵子,直到监舍的门响了响,我抬头看过去,送饭的过来了,原来是到了晚饭时间。呆在这里面,没有手机,无法知道时间,连窗户也没有,无论白天黑夜,都只有过道的微弱灯光传来,我无法得知外面的天是否已黑。这不仅是对身体的禁锢,更是对精神的一种煎熬。也只有处在这种环境下的人,才会真正明白,自由是多么的珍贵。
除了下午短时间的放风外,看守所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了,晚饭后,整个监舍里都是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过道里传来响亮的声音——熄灯,睡觉!这应该是值班的警察在提醒犯人到了睡觉的时间了,随着他话的结束,我感觉到过道里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又暗了一层。
我躺在了监舍里的床上,盯着上面的天花板。短短一天的时间,我没有其他的事做,身体的各个器官,除了呼吸之外,就再也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做了。所以,我的大脑运转了一天,想了很多,可以说是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依然现在在做什么,依然有没有关心我的去向,有没有在担心我的安危,是不是很没出息?
想完了依然,我又想了我爸妈,白天的时候,我让胖强给我家里也打了个电话,大致还是把对依然说的话再给我爸妈说一遍,我怕他们万一打我手机也没人接会担心的。睡觉前,我脑子里还是这些人啊事啊的。想着这些事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感觉到眼睛很模糊,看什么都不清楚,我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揉了揉眼,想要把眼前的事物看个明白。当我放开手后,周围慢慢地亮了起来,一片白光,随着灯光的亮起,我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而这一清晰,就出了问题。因为,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长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