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当上警察,却陷入一场巨大阴谋

  依然听了,对我笑了笑,脸色红红的,美美的,我想她一定是听我说我俩戴的是“情侣表”,有点害羞。她红着脸把手表取给我后,就起身去厕所了。
  我拿着依然的手表,眼睛却盯着依然的背影,我当看见她走进厕所后,马上从包里摸出了陈叔买的那块。为了不弄混,我依据男左女右的原则,把陈叔那块拿在左手,依然那块拿在右手。我仔细对照了一下,确认外表和时间都相同后,立即把右手上依然的表放回了裤兜。
  之后,我又把自己手上戴的这块表取了下来。刚才那话,我没有骗依然,中队真有一个人告诉过我,浪琴出的“双防”手表只有这两款,尽管它们的外形不完全一样,但因为一款是针对男士,一款是针对女士,很多情侣都会同时买下这两款一起戴上,所以它们才有了“情侣手表”的称号。我看着手中的两块表,想象着我和依然戴着它们,牵手走在马路上,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呢?”在我发呆时,依然已经回来了。
  “嘿嘿,它们还真像是一对情侣。”我承认,这话是我故意说的,有一语双关之效,果然,依然听了,本来正常的脸蛋儿又有了些微红色。
  陪依然吃完了汉堡,因为要赶着回酒店收拾东西,我们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我是陪着依然一起上楼进到她房间的,这是依然来M市后,我第二次进她住的房间,第一次,是她刚来的那天,我帮她把行李箱搬进来,之后我就下楼了,为此,胖强还说我没抓住机会。
  进了屋,我随手关上了房间,这本只是我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可关上后,我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名叫“暧昧”的东西。我想再把门打开,可也觉得不对,本来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如果再用另一个刻意的动作去掩饰,反而会显得我心里有鬼。
  在我内心纠结时,依然已经倒了一杯水给我端了过来。然后说:“你坐一会儿吧,我东西有点多呢,可能要收拾好一会儿。房间里也乱,让你见笑了。”说着,依然笑了笑。我环顾房间内,明明很整洁的,比我和胖强的房间好了十倍以上。
  说完,依然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我见也没有椅子,只得坐在了床上。看着依然在房间里忙来忙去,我只觉这副画面好温馨,我就想着,如果今生能娶得依然为妻,必定是我一生的幸福。哪怕让我每天看着她像今天这样,在我们自己的小家里收拾衣被,我也不会厌烦。
  依然今天本来是穿了一件风衣的,进屋后,她就把风衣挂在了衣架上,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衣,脚上是牛仔裤。这一身装扮,把依然的身材很好地展现了出来,真是个大美人。或许是嫌长头发收拾东西不方便,依然随意地挽起了披肩长发,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大夹子一夹,另一番韵味就出来了。长发的她,是知性的、清纯的、有气质的,现在的随意挽着头发的她,是成熟的、慵懒的、迷人的。两个她都很美,都让我爱不释手。
  “在哪里去了呢?”在我看得入迷时,依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我轻声问她。
  “恩,我的一条项链找不到了,我明明记得放在床头柜上的啊。”说着,依然又把床头柜的两个抽屉翻了一遍。
  “会不会是在床上?”我边说,边站起了身子,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拿起来抖了抖,还是没有发现。
  “我再看看床下面。”说完,我马上就趴在了地上,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我往床底下望去,隐约看到有个闪闪的东西,我就问依然有没有手电筒,依然说手电筒没有,但是她手机上的闪光灯可以当电筒用,接着就打开手机上的灯,并把手机递给了我。
  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的确是一条铂金的项链。我伸出手,还够不上。没办法,我只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在地上,慢慢往里面移动。随着我的移动,离项链倒是近了,我却也知道我全身上下的衣裤肯定是脏了。
  当我拿着依然的项链退出来并把它交到依然手中时,有一种强烈的成功喜悦,甚至比我在巡警队上班时调解了一起纠纷还有成就感。
  “啊,真不好意思,你看你,衣服都弄脏完了。”依然拿着项链,看着我说。刚说完这话,依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我问。
  “大花猫,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吧。”说着,依然就推着我往厕所走去。
  站在厕所的大镜子前,我终于知道依然在笑什么了,我不仅衣服脏了,连脸上也全是灰,两边脸蛋、鼻子、额头,无一处幸免,特别是我最近体重上涨,脸也圆了不少,看着很是喜感。
  “来,我帮你擦一下。”在我照镜子时,依然已经从架子上取下了她的毛巾,用热水打湿了,叠成小块,在我脸上轻轻擦拭了起来。
  依然的这个动作,让我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来,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脸也开始发烫。我偷偷看了一眼依然,她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
  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伸出手去拿毛巾,同时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想到,我本来是要拿毛巾的,却由于紧张,这一下没有拿准,直接握住了依然的手。依然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握着依然的手,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然而,这一次,我没有松开,依然也没有挣开我的手。
  我鼓起勇气,转头看向依然,她也正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不知是我在向依然靠近,还是依然在向我靠近,总之,我们之间的距离在慢慢地缩短。这个场景,竟然让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偶像剧的桥段,不同的是,偶像剧里,女主角都是闭上眼睛,等着男主角的亲吻,而此时,依然是睁着眼的。
  正是因为依然睁着眼,放出的电流引燃了我的火苗,我感觉到体内的爱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哪还受得了这种煎熬,一下用另一只手揽过了依然,嘴唇直接贴上了依然的樱桃小嘴。
  在挨上依然嘴唇的那一刹,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软软的,甜甜的,很舒服,这种感觉倾刻间传遍全身,我觉得自己快化了。依然被我抱着,很是温顺,当我亲上她时,她的眼睛就闭上了,我的脸挨着她的脸,两人的脸都烫烫的。
  这是我的初吻,尽管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年代,二十三四岁的人,只要不是长得特别磕碜,如果说没上过床,十个人中应该有三四个人相信,如果说没谈过恋爱,十个人中或许有两三人信,如果说初吻还在,十个人都会笑着说:“切,装处啊?”
  可是,这真是我的初吻。只不过,我对接吻并不陌生,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啊。平时正常的现代片里,放点接吻镜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绝大多数男人都懂的,电脑里十多个G的爱情动作片可不是白下的。
  我知道依然不是初吻,她那么美,那么吸引人,如果说她没有谈过恋爱接过吻,那才是真的连鬼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我们大学是一个系的,我也有所耳闻。但我并不介意,我爱她,就会爱她的现在,爱她的将来,也爱她的过去。
  我温柔地吻着依然,没有急着用舌头撬开她的嘴唇,认真地感受着她嘴唇的湿热、嘴唇的温度。依然鼻孔里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我能很清楚地闻到一股清香,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像是,像是玉米的清甜之味,让我很是着迷。
  吻着吻着,我之前握着依然手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我双手紧紧地拥抱着依然,想要把她融入我的身体里,融入我的生命里,到这个时候,我也闭上了眼睛,仅用呼吸与触觉感受着依然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依然轻轻推了我一下,嘴里发出“嗯”的一声。尽管我很舍不得,可我是真爱依然的,我尊重她,我知道依然有话要说,我松开了自己的嘴,睁开了眼睛。
  “你抱得太紧啦,快出不上气了。”依然说完,娇羞地低下了头。
  “依然,我爱你。”这句话在心中不知默默说过多少遍,现在,我终于把它说给了依然听。说完,我松了松双手,爱惜地看着依然,把额头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爱我什么?”依然调皮地说,我看见,说这话时,她的小嘴是嘟起的。
  看着依然嘟嘴的可爱样子,我忍不住又亲了一下,这才站直了身子,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庞,动情地说道:“我爱你,就是爱任何时候的你;我爱你,就是爱你的一切;我爱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当我说完这几句话时,依然的眼眶里已是泪光闪动,她轻轻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看你平时蛮老实的,说情话还有一套嘛。”依然喃呢着。
  “这不是情话,这是内心的告白。”我轻轻在她耳边说。
  “上大学时,你为什么不追我啊?那个时候你不喜欢我吗?”
  “啊,当然喜欢了,我暗恋了你好几个春夏秋冬,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依然突然问起这话,我就琢磨着,难道依然大学时就对我有好感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因为我的胆小懦弱,导致我与依然在一起的时间推迟了两三年。
  “傻瓜,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说完这句话,依然推开了我,向卧室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跟了进去。
  回到卧室,依然拿出她的手机,我就看着她鼓捣了一会,响起了一首音乐。
  “还记得这首歌吗?”音乐响起后,依然抬起头,笑靥如花地看着我。之前的泪花还留有一些在眼中,这样笑着,更加动人了。
  “当然记得!”我肯定地回答。没错,我当然记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这歌名叫《倾国倾城》,是熊汝霖与阿宝合唱的。大学上交谊舞课时,老师很喜欢放这首歌作为“布鲁斯”的舞曲,我和依然也很喜欢听着这首歌翩翩起舞。最后的期末考试,我与依然也是选的这首歌作为我们的考试曲目,跳完了这一曲,交谊舞课结束,我与依然就再也没有共舞一曲了。没想到依然一直把这首歌存在了手机里面。
  我回答完后,依然就把手机扔在了床上,任它播放着音乐。依然走到了我的身前,摆起了交谊舞的架子,我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自然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于两年之后,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再次舞动了起来。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这几句歌词,一直是我的最爱。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与依然在学校的操场上跳舞,时光从未离去。
  不同的是,大学与依然共舞,我只有把心中的情愫深深隐藏,现在,我却可以把依然拥入怀中,这该是老天对我莫大的眷顾。
  依然的手机开的单曲循环,歌未停,我与依然也轻轻相拥,一直不舍分开。直到我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温馨。我本来不想接的,可铃声又太大,压过了《倾国倾城》。依然也让我接,她知道我们当警察的,经常在休息时间被单位通知一些事情,她担心是单位领导打过来的。
  接起电话,是胖强打的,我没好气地问他中午喝了酒怎么不睡觉。他说我也不看看几点了,他睡午觉都睡醒了。我撇了撇嘴,问胖强啥事,胖强就说他准备开车回小区搬东西了,问我在哪里。我就让胖强直接把车开到巴登酒店楼下,先把依然的东西搬上车,我们再一起回胖强小区。
  挂了电话,我就帮着依然继续收拾东西,她的东西本来就摆放有序,所以,虽然女生的东西多,但收拾起来也并不费神。等着我们带着行李箱走到酒店门口时,胖强也刚好到了。看着我与依然牵手出现在面前,胖强张大着嘴说:“天童娃,可以哦,这么会功夫,你就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强哥,我对依然的心思,你不是早就知道嘛。”我故作腼腆地说,依然听了,就在一旁呵呵地笑。
  “你看嘛,我就说你俩在一起是早晚的事,郎有情妾有意的,哈哈。”胖强一直都很支持我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是真为我高兴。
  我们三人的东西把胖强捷达车的后备箱装得满满的,到了靖安街那边时,因为车子开不进去,我和胖强来回搬了三趟才把东西搬完。陈叔已经和陈新生腾出了三间房子,一间是胖强夫妻的,一间是我的,一间是依然的。
  “师父啊,其实两间就够了,天童娃和林美女‘耍朋友’了。”胖强一边把东西往屋子里搬,一边笑着说。(耍朋友为四川话,即为谈恋爱的意思。)
  “是吗,恭喜恭喜。”
  “强哥,请你低调点啊。谢谢陈叔。”我怕胖强这样到处说会弄得依然不好意思,就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感谢陈叔的恭喜。
  结果呢,我和依然当然还是分开住的。我们和胖强二人不一样,他们是合法夫妻,住在一起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我和依然就不一样了,虽说现在婚前同居也不是啥新鲜事,但我们这才刚在一起,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说,是在别人家,还得注意点影响。
  收拾东西以及铺床又花了一个多小时,一切弄好时,已经下午四点过了。
  “对了,天童,你还是抽时间给顾远洋打个电话,你在里面,哦,不是,你出任务的这几天,他联系不上你,也蛮着急的,打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坐下歇息时,胖强给我说道。他差点说漏了嘴,好在及时悬崖勒马,没让依然听出什么名堂。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我出事那天早上,顾远洋就已经知道了吴明的事,之后,我就被大熊检查出配枪少了颗子弹。现在我与大熊在一个中队上班,如果顾远洋联系不上我,肯定会询问大熊的,而凭顾远洋与大熊的关系,多半知道我是被抓进了看守所。
  大熊当日检查中队人员的子弹时,检查到我的弹夹,还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一定不会想到我有问题,可当我的子弹真的少了一颗后,他还是表现出了警惕,我想要上前确认一下,都被他下令让其他的人拦住我。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他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过,我也挺会想,毕竟大熊与我才多久的交情啊,不可能要求他像胖强一样对我绝对信任。再一个,他是一个比较看重家庭看重这份工作的人,自然不会徇私枉法,当弹夹里少了一颗子弹的事实摆在面前,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无可厚非。
  同时,我也想起了刘鹏,曾经我很相信的一个朋友,一个兄弟,不也是会背着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么。所以啊,其实我心里除了一丝难过,并不怪大熊。
  而顾远洋呢,他对我被抓一事怎么看,是会像大熊一样相信,还是会像胖强一样毫不犹豫地认为我是被冤枉的?我想了一下,没法做出判断。如果没有子弹少一颗的事实,我可以肯定顾远洋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可毕竟是大熊亲自检查的弹夹,他俩也不知道我前一晚带着枪去了何局家里又被何局灌醉了的前提,那么,顾远洋会怀疑我吗?
  “想啥呢,快去打电话啊,让朋友担心总是不好的。”胖强拍了一下我说。
  “是啊,虽然知道你在执行任务,可我这几天联系不上你,还是蛮担心的。”依然也说道。
  我看着依然,笑了笑,然后就拿着电话走了出去。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依然的面讲。
  “天童,你在哪里?”电话只响了一声,顾远洋就接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兴奋地问我。
  “哈哈,顾大秘书,你认为我是在哪里?”我故意逗他问。
  “呃,你本来不是在看守所嘛,但听你这语气,加上你可以用电话了,我猜你已经出来了。”顾远洋笑着说。
  “没错,哥今天上午已经被无罪释放了!”我干脆地告诉了他。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被冤枉的,当天大熊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就给他说了你不可能做违法的事,他还说子弹是真少了一颗,你们中队其他同事都看着的,他也没办法。”
  “是啊,我的弹夹里是真少了一颗子弹哦,你为啥肯定我是冤枉的?”我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了这个问题,其实心里很紧张,我想从顾远洋的回答中,听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屁,弹夹少了子弹,有可能是你领枪时没点清楚,有可能是有人趁你睡着了取了一颗,还有可能,嗯,是那颗子弹它妈让它回家吃饭去了。怎么都行,反正就不会是你用枪把它打出去的!我那天得到消息后,下了班就去看守所找你了,狗日的值班警察硬是不让我进,说是上面领导有交待不让探视,老子说我是市局政治部的都不行,妈的!”说到后面,顾远洋已经开骂了。
  顾远洋的语气很真,没有丝毫的做作,加上之前对他的了解,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毫无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我,甚至宁愿相信“消失的子弹是被它妈叫回去吃饭”这种荒唐的理由,也不愿怀疑我,还第一时间去看守所找我。这是一份怎样的深情厚意啊!我很感动,告诉自己,顾远洋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我知道,看守所的警察不让人探视我,一定是何局打的招呼。而陈叔与胖强可以顺利地探视我,是因为找了泽正老大,正的管副的,自然没问题。
  见我沉默了,顾远洋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怎么?是不是被哥感动得眼泪花花的啊,哈哈。”
  “滚,你刚才说啥呢,我这里信号不好。”我故意胡扯着说。
  “没良心啊没良心,没听见算了,哥也懒得说第二遍,晚上请我吃饭就行了。”
  “你好像弄反了吧,我在看守所呆了五天,吃了五天的白水炒白菜,瘦了十来斤,作为朋友,是不应该你请客,恭喜我沉冤得雪么?”
  “日,请就请嘛,多大回事,正好我带个人让你瞧瞧。”
  我听顾远洋的语气,心想他说的带个人应该就是他前段时间说的正在追的那个女的了,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我记得他上次说过,这人我还认识,今晚终于要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顾远洋还说要叫上大熊,虽说我不怪大熊,可想起当日他让人拦住我的眼神,心里还是有点膈应,顾远洋明白我在想啥,就替大熊说好话,说他也只是执行领导的命令而已。我也没坚持,否则就显得太小气了,再说,我现在回来了,还要继续在大熊的中队上班,不可能一直不接触。
  也真是幸好顾远洋叫上了大熊,大熊给我们带来了重要消息,就是上次让他帮着查梁辉在半年前经手的案子一事。而他的这个消息,让我们对整个系列凶杀案的背景了解得更透彻了。
  打完电话回到堂屋,他们几人正在闲聊。我说了晚上要出去和顾远洋一起吃饭的事,让依然和我一起去。依然说别人又没有请她,她去会不会不好,我就笑着说不会,还告诉她请客的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如果我有了女朋友不带过去,他反而会生气的。依然听我这么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之后,依然说还要回屋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接着就先出去了。依然走了,陈叔问我手表的事如何了,我赶紧从裤包里摸出依然那块表,递给了陈叔。陈叔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好一会,我忙催他快收起来,不然呆会让依然看见了可不好解释,陈叔这才从茶桌抽屉里拿出一个褐色的小木盒子,慢慢把表放了进去。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和陈叔胖强告别,去叫依然出发。当依然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衣服换了,头发也重新打理了一下,轻微地画了一个淡妆。
  “原来你不是去整理东西,是去打扮自己了。”我微笑着说。
  “第一次和你出去,总不能让你丢脸吧。”依然调皮地眨着眼说。
  我心想,依然本来就很漂亮了,现在这样收拾一番,晚上吃饭,估计会让顾远洋那小子嫉妒死我的。因为我之前就猜测他女朋友是和我们一批的女警,除了张瑶和吴君霞,剩下的四个女生,没有谁能和依然媲美的。
  我牵着依然的手,满心幸福地走出了陈叔家的院子。
  我和依然赶到饭店时,顾远洋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他的女朋友,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人正是我们一批的女警。只不让,我没想到这人会是杜欣。
  在基地培训时,杜欣是与吴君霞张瑶同一间寝室的,现在另两人,一人横死,一人身陷囹圄,她竟然成了顾远洋的女朋友。我之所以觉得不会是杜欣,是因为当日在基地,正是杜欣告诉刑警,案发前吴君霞与张瑶曾在寝室里面有过争吵,从而让刑警把目光投到了张瑶身上,可以说,杜欣的口供,是张瑶被冤枉的导引线。
  所以,在基地时,我就对杜欣不很感冒,顾远洋也是知道这事的。现在想来,或许是顾远洋一直知道我不喜欢杜欣,所以即便我认识杜欣,这么久以来,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女朋友到底是谁。
  看见杜欣,我迈进包间的步子就停顿了下来,依然在我后面,问我怎么了。当时顾远洋与杜欣正在说话,听见依然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了我,顾远洋忙着站了起来,过来拉我。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总不能不给顾远洋面子吧。
  当我把依然介绍给顾远洋时,那小子瞪大了眼睛,随即说我真不够意思,金屋藏娇了这么久,才把女朋友带出来。我就开玩笑说我和他不一样,他才是与杜欣在一起好久了才请我,而我是今天刚和依然在一起就把她带了出来。
  过了没几分钟,大熊也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的,看年龄与大熊差不多,我想这应该就是小熊了。我与大熊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有些不自然,还是顾远洋笑呵呵地上来,借着介绍杜欣给大熊小熊的机会,打破了这份尴尬。
  下午打电话时,我就给顾远洋打过招呼,让他晚上不要提我是被抓进看守所的,他应该也给大熊说了。不过,其实不用我打招呼,他们应该也不会说这事吧,毕竟我是被冤枉的,还是大熊抓的我,说出来难免大家不自在。
  几个男人在一起,少不了要喝几杯。在酒精的刺激下,席间的微妙气氛才有所缓解,再加上三个女人熟悉后,话也多了起来,这才有了点聚餐的味道。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才七点过。顾远洋提议一起去唱KTV,大熊把他拉到一旁去说了几句,再回来时,顾远洋就改了嘴,说我们三个人找个茶楼去斗地主,三个女生去逛街。可能是大熊提前给小熊提过这事,顾远洋说完,小熊就当起了大姐姐,说这两天商场在打折,要带依然和杜欣购物。
  本来我是不愿意和依然分开的,不是因为我连这么一会时间都舍不得,而是中午吃饭我和陈叔胖强才分析了,依然也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人,所以我有些担心。但顾远洋不知情啊,就一个劲地拖着我走,还说难道我怕小熊把依然拐跑了不成。
  没辙,我只有走回去,把嘴附在依然耳边,让她时刻小心,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依然让我放心,说她们是去商场,那老头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原来她是以为我在担心她遇见那个“流窜作案的猥亵妇女的老头”,我也不好解释,再次叮嘱她有什么异常的苗头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唉哟,感情可真是深啊,只是去逛个商场而已,都要分别这么长时间。”说话的是杜欣,此刻她正站在离我与依然五米远的地方,小熊和她在一起。我没有理她,不舍地松开了依然的手,转身向顾远洋和大熊走去。
  出了饭店,我们三人打了辆车,顾远洋说了个茶楼名字,司机就发动了。我见他对茶楼这么熟悉,就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打牌了,他说本来对打牌没兴趣的,有些时候要陪领导,没有办法。
  上了茶楼,顾远洋开了个包间,刚才见大熊把顾远洋叫过去,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事要说,现在顾远洋又开了包间,我就更加确定了,因为如果真是斗地主,随便在大厅坐张桌子就好了,没必要给包间费。
  进了房间,顾远洋等着服务员把茶水端上来,就让她出去了,还特意叮嘱,不要来打扰我们。坐定后,顾远洋就对我说:“天童,你让查的半年前梁辉办的案子一事,有眉目了。”
  “怎么说?”听了远洋的话,我正准备去端茶杯的手停滞在了空中 。
  “我也是刚听说,还是让大熊给我们说说吧。”顾远洋转头看着大熊,我也随之看向大熊,之前远洋就说了,查这事,只有靠大熊,上次吃火锅时,大熊也是答应了我们的,看来现在终于有结果了。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几次去卷宗室交案子,装作随意翻看,却是把卷宗室半年前的案子几乎翻了个遍。天童也陪我去过两次卷宗室,知道里面卷宗实在是太多了,在这之前,刑警队的人也很少在卷宗室里面看案卷,都是借阅走的。所以,为了不引起管理员的注意,我每次只能看一小部分,还要在这里面找出有梁辉参与的案子,速度就比较慢。”大熊先解释道。
  大熊的话我是理解的,我的确陪他去过大队的卷宗室,因为大队管辖的区域属于闹市区,刑事案子比较多,几乎每天都有几起,要在这成百上千的卷宗中寻找梁辉于半年前办的案子,比起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
  “每找出一起梁辉办的案子,我就会把案件的简要信息以及爱害人与嫌疑人的信息记住,从卷宗室出来后,再用一个专门的本子作好记录,因为我不可能把每一起卷宗都借阅出来,我就想先把所有梁辉参办的案子找出来,然后拿给你们看,等选出有可疑的案件,我再回去借阅,这样的话,就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了。”说着,大熊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
  我和远洋的目光都被这笔记本吸引了,特别是我,心想或许这上面记载的案子,就可以为我解开梁辉于半年前突然得到吴明青睐,从而当上大队长的真实原因。看着大熊翻开笔记本,我心里涌起了真相即将揭晓的激动。
  “这上面一共有三十三件,全是梁辉半年前当上大队长前夕办理的案子,每一起案子,我在翻阅时,也特别留意了案子是否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前面的二十多起,我都没看出什么异样,你们之前怀疑有嫌疑人死于刑讯逼供,我也留意了,在所有的案子中,都没有嫌疑人非正常死亡。
  直到前天,我看了第二十八起,以及昨天,我看到第三十二起,发现这两起案子倒是有点蹊跷,我就先给你们说这两起吧。”说完,大熊把笔记本向后翻去,在翻的过程中,我看到他把每一起案子都记载得很详细,时间、地点、简要案情、受害人基本信息、嫌疑人基本信息几大要素全都齐全,看过去一目了然,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从大熊的话里,我还留意到一个细节。他说前天和昨天都还在帮着我查询梁辉一事,而前天与昨天,我都还在看守所里面。不管他当时看见我弹夹里面少了一颗子弹时是如何想的,可是,他在明知我有可能犯了大事的情况下,还在继续履行着之前对我的承诺,光从这一点看,他这人还是值得交往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谢谢了,熊哥。”
  大熊翻笔记本的手顿了一下,随之说道:“天童,你还在生我气?”
  “啊?没有啊!”我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慌忙否认着。
  “天童,你应该叫‘大熊’啊,关了几天,脑子都不灵光了么。”还是远洋这话提醒了我,熊滔这人,喜欢被人叫做大熊,特别是比较在意熟人对他的称谓。我刚才无意间喊了句“熊哥”,他就觉得我刻意在疏远他,是还在生他的气,这人可真是敏感啊。
  “我错了我错了,大熊,谢谢了。”我马上纠正说。
  “谢啥啊,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那天的事……”
  “那天没啥事,大熊啊,你接着给我们讲呗。”大熊的话说到一半,被顾远洋打断了。我也催着大熊继续讲,不愿大熊再纠结当日怀疑我的事了。
  被我们一提醒,大熊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笔记本上。他手指着上面一处地方说道:“你们先看这第二十八起案子,这是一起交通肇事案。事后尸检显示,受害人当场只是被撞晕过去,本来是有救的,只因肇事司机撞人后逃逸,致使受害人错过最佳抢救时机而死亡。死者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少女,肇事司机至今未被抓获,个人信息不详。”
  当时大熊的这页笔记本,只显示了案件的时间地点以及简要案情,写到简要案情时就到底端了,所以我一眼看过去,没有看到受害人的具体信息,便问他:“交通事故中,撞人后逃跑的人太多了,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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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比天涯这边多看80章!
  “当然奇怪了。天童你刚到刑警队,还不知道这一类案子的办理程序与手段。你们知道,现在M市市区,既有各个派出所联合监控的天网视频,在每个交通要道及路口还有交警安的录制道路车流量探头。所以,但凡是在城区内发生的交通肇事案,逃跑的人是有,但最后找不到肇事司机身份的几乎是没有。”大熊分析说。
  “当然,也不排除探头照到了肇事车辆及嫌疑人的信息,但嫌疑人怕负刑事责任,发案后就逃离市区,这样就会成为逃犯,但他的个人信息还是会附进卷宗的。你们看这起案子,不仅没有肇事司机的个人信息,连探头拍摄到的画面也不贴一张,我当时看到这案子就觉得奇怪,特意多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结果,给出的理由是‘案发地探头损坏,无监控’。偏偏案发地在一个十字路口,那里同时有三个探头,如果说都坏了,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
  说完这一长段,大熊看着我和顾远洋,等着我俩给出意见。本来我想当然地认为,交通逃逸,如果没有目击证人看见车牌号,那找起来的确是够麻烦的,却忽略了现在的高科技——天网监控。在巴登酒店门外骚扰依然的色老头,也是我们通过天网视频找到了他的身影,这才顺藤摸瓜查到了何局身上。
  要说案发地在没有监控的地方,那我的说法就没问题。如果说案发地只有一个探头,那凑巧坏了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可大熊刚才说了,案发地有三个探头,卷宗上却只凭一句“案发地探头损坏”为由,硬是一张截图都没有贴上去,这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三个探头同时坏掉,这是有点不合常理啊。”顾远洋回答道,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案子还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受害人不是普通人。”见我和远洋赞同了他的观点,大熊把笔记本翻了一页,继续给我们分析着这个案子。
  我正想问他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受害人不是普通人,难道还是超人不成。这时,大熊已翻了页,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当我看到受害者后面的名字时,不由得喊道:“何玉玲!”
  “怎么,你知道何玉玲?”大熊听我的语气,抬头看着我说。
  “是不是何局死去的女儿?”这话是顾远洋说的。
  “怎么你们都知道,这案子发生时,你们应该都还没有参加招警考试啊,怎么会知道的。”大熊奇怪的说。
  “我天天呆在政治部办公室,我们办公室里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比较八卦,我从她们那里听到了不少警察局内部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何局的女儿被车撞死一事。不过我并不知道她叫何玉玲,是听到天童念出这个名字后,联系上这也是一起交通肇事案,才猜测这个何玉玲是何局的女儿。”远洋解释说。
  “天童,那你呢?”大熊继续问我。
  “啊,我也是在巡警队上班时,听中队的同事提起过这事,他们有人见过何玉玲,说她长得很是漂亮,刚刚大学毕业回到M市,这样死了很是可惜,所以印象比较深刻。”我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总不可能告诉他俩,何玉玲现在就在我的腿上吧。
  “这样啊,当时这事在局里闹得也挺大的,毕竟死者是副局长的女儿,关注度相当高。我记得泽正老大还做过批示,要求刑警队尽快找出肇事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可这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没几天吧,大家看热闹的兴头过了,也就没怎么谈论此事,真没想到,案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结了。”大熊喝了一口茶,咂舌说道。
  梁辉、何玉玲、肇事司机,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人。目前,何玉玲死于这起交通肇事案是可以确定的了,肇事司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也是事实。梁辉于半年前主办此起案件,梁辉没有找到肇事司机就匆匆结了案,肯定会引起死者家属的不满。而受害者父亲是警察局副局长,对于那次刑警大队长的竞选有一定的影响,梁辉却偏偏还成功当上了大队长!
  我想,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容许女儿这样死去,可事后,何局却硬是没有闹,还眼睁睁看着主办案件的刑警半路杀出来升了官,这本身就有些奇怪。除非,除非是何局当时对选拔大队长的影响力还不够大,或是受到了更大力量的干扰。
  顺着想到这里,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物——吴明。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吴明的官位比何局高了好几个档次,连泽正老大也要礼让三分,如果吴明非要让梁辉当这个大队长,那即便何局再不满意,也只有选择服从组织的意图。
  之前我们就分析过了,吴明在那个时候,半路把梁辉推了出来,宁愿得罪警察局局领导,也非要让梁辉上位,而他俩又没有亲戚朋友关系,那么,必定是有什么利益交换。当时我与胖强也讨论过,吴明显然不会是收了梁辉的钱,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梁辉帮了吴明一个大忙,而“大队长”的位子,就是吴明给梁辉的回报。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大忙”到底是什么忙。看着大熊的笔记本,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第二十八个案子,就是我们寻找已久的解题秘典。我的猜测是,肇事司机就是吴明,他撞了何玉玲后,害怕负担刑事责任,也害怕曝光,否则他这一辈子苦心经营的政治地位会立马土崩瓦解,于是他找到了主办此案的梁辉,要求梁辉删除掉所有案发地的视频,并承诺帮梁辉当上大队长。在吴明以秘书长的身份压制,同时以政治前途为诱饵,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梁辉终是答应了吴明的要求。
  如此,也完美地解释了何局为什么要杀掉吴明一家。特别是对吴明本人,之前的几起案子,要么是由刘鹏动手,要么是制造意外,而最后杀吴明,却是何局拿了我的枪,亲自去击毙了吴明,想必只有如此,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豁然开朗,觉得自己已经把系列凶杀案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现在就只差与嫌疑人对质了。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刘鹏一个刚刚当上警察的小伙子,又怎么会掺和进来的。
  “我再给你们说说第三十二起案子吧。”大熊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在这三十三起案子中,有且只有何玉玲这一起,是我们想要查的。所以,对大熊说的这第三十二起案子,没有太大的兴趣。顾远洋见我的样子,猜到我的心思,不过为了顾及大熊的感受,他还是说:“好啊,有问题的案子我们都分析一下。”
  听了顾远洋的话,我也笑着说了个“好”字,毕竟大熊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这些资料的。
  “这起案子,梁辉不是主办,是协办,主办的是刚才那起交通肇事案的协办民警,他俩刚好换了个位子。这是一起打架斗殴案子,打人者把受害人的一只眼睛打瞎了,但最后却只判了一个缓刑,赔付了十万元钱。”
  “判这么轻?”说话的是顾远洋。
  “可不是么,眼睛瞎了算是重度残疾了,竟然会判缓刑,还有,赔的钱也太少了,如果是我办理,在让打人者坐牢的同时,还会建议受害方向法院提起至少二十万的民事赔偿才行。我断定,梁辉二人在办理这起案子时,百分之百收了打人方的钱,这就是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大熊说道。
  听他说完,我把这件案件当事双方的信息都看了一下,两边的名字我都没听过,并且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子,与系列凶杀案没有丝毫关联,我也就没有讨论的兴致。
  只不过,在听大熊介绍这起案子时,我想起了一件事。公安机关办理案件时,正常情况下,是要求两名民警同时办理的,之前我在巡警队时,办理行政案子就是我与胖强一起。虽然我到刑警队后,还没正式参与过案件的办理,但我想行政案子都是如此,那刑事案子更应是这样要求了。
  那么,在何玉玲的案子中,除了梁辉,就还有另外一个办案民警,也就是协办民警,我就想,如果找到这个人,是不是可以问出一些当时发生的事情。想到这点,我立马问大熊,那个协办民警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不在大队。
  大熊告诉我,那人名叫周川,是一个老民警,在梁辉当上大队长后不久,周川就退休了。
  “退休了?他多大年龄,是正常退休吗?”我赶紧问道。
  “五十出头吧,好像是还没有到退休年龄,是申请的病退,他之前一直与梁辉搭档着办案子,二人关系比较好,他申请提前退休,梁辉自然不会不同意。”
  “能找到他吗?”听到周川是非正常退休,我愈发觉得这人知道些什么,继续追问大熊。
  “他家的大概位置我倒是知道,可以试一下,就是怕他已经离开了M市,那就不好找了。”
  “离开M市,为什么?”
  “他家只有一个儿子,安家安在省城的,他退休前一段时间,就在说要把M市的房子租出去,到省城去帮儿子带孙子。”大熊回答说。
  我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尝试着找一找他,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事情说完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过了,我担心依然安全,便对二人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场十点钟关门,三位美女逛街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你小子,还真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林美女啊,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在哪里。”说着,顾远洋便拨起了号码,应该是给杜欣打的。
  挂了电话,远洋告诉我,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打车过来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没出啥事。我故意说还要赶回去把何玉玲案子的事与胖强说一说,就提议到茶馆门口去等她们,远洋又打趣了我一番,却是同意了我的提议,结完账,我们三人就来到茶馆门口。
  我看着一辆又一辆出租车从眼前驶过,却都没有停下来,就一直望着车子过来的方向。过了十来分钟,依然她们坐的车终于停在了我们面前。三人走下来后,每人手中都提着几个袋子,看来收获不错。
  我走过去,从依然手中接过袋子,然后让司机等一下。我告诉依然我们现在就回去,依然点了点头说好,我俩就转身给剩下几人挥手告别,接着就坐进了出租车。
  我俩都坐在后排的,我问依然买了些什么衣服。依然说也没买多少,自己买了一件风衣,本来想给我买一件休闲西服的,又不知道我的尺码,就给我买了一条皮带,说着,依然就打开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棕色的皮带,问我喜不喜欢。
  我听了便说:“应该我给你买东西才对,你怎么还给我买了。”
  “看你说得,一条皮带怎么了嘛,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当做个纪念啊。以后你天天拴这根皮带,就会天天都想起今天。”依然笑着说。
  我从依然手中接过皮带,也不细看它的样式,就用手把着依然的肩膀,在依然耳边轻声说:“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依然告诉我,晚上去逛街,她和小熊挺聊得来的,她觉得小熊就像一个大姐姐,很会关心照顾人。我问她对杜欣的感觉咋样,依然说还可以。我听她对二人的语气,就知道她并不怎么喜欢杜欣,便问她杜欣怎么了。
  依然说,晚上买衣服,杜欣总是喜欢去逛国际品牌,逛的时候还爱说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又说手上的prada提包是花了多少钱在国外买的这些话,还问依然和小熊平时都穿什么牌子的。依然还好,工资收入高,时而还会去逛逛大牌子,而小熊与大熊两人都是工薪族,平时都穿些小牌子,哪里答得上杜欣的话。
  我听依然说完,就气愤地说:“这个杜欣,也太喜欢显摆了吧,再有钱还不是用的爹妈的,她自己就是一个文职警察而已,哪里买得起那些奢侈口!新警培训时,我就不喜欢她,顾远洋这小子,也不知是看上了她哪一点好。”
  “人都有很多面嘛,或许是你我没看到她的让人喜欢的一面呢?也说不定,她是从小被娇惯着,不怎么会为人处事,不会说话罢了。”听我说起了杜欣,依然反而又为她辩解起来。
  “嗯,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喜欢和她深交的。”我还是撇了撇嘴说。
  “你也别这样说,顾远洋是你好朋友啊,如果他俩成了的话,以后少不了会经常接触,你还是要慢慢改变心态,别因为这原因和顾远洋关系弄生分了,知道么。”依然知道我与顾远洋是真正的好朋友,劝我说道。就这一点上来看,在为人处事方面,依然比我要强不少。
  出租车停在了菜市场外面,下了车,我和依然牵着手往靖安街里面漫步而行。马上又要到十五了,天空的月亮很是明亮,菜市场里仍然摆起了夜市,喝酒的工人们大声说着喊着,发泄着白天工作的辛劳。
  穿过菜市场,步入小巷,世界安静了下来,月色透过院墙两边伸出的树枝映射下来,显得斑驳陆离。
  “天童,你听过一首歌么?”
  “什么名字?”我问依然。
  “《明月千里寄相思》。”
  “似乎是有点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你唱几句,让我回忆一下。”这话是我故意说的,依然说的这歌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听听依然的歌声。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依然的声音很美,在这宁静的靖安街上,在这颇具古韵的老巷子里,听得让我沉醉。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后面这几句,是我情不自禁之下,跟着依然一起唱的。
  唱着唱着,我感觉到一股悲情由然而生,让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这首歌实在是太伤感了,寄托了作者的无限思念之情。我停下脚步,依然也停了下来,我转过身,与依然面对而站,我看见,此刻的依然,两行清泪已经流落脸颊。
  “依然,别伤感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不会像歌里面讲的这样相隔千里。”我用手轻轻拭去依然脸上的泪,安慰她说。
  听了我的话,依然趴在我的怀中,喃喃地说道:“真是的,我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我却想起了这么一首歌,还唱哭了,天童,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这只能说明,我的依然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是一个心地柔软的姑娘,我疼惜都还来不及。”我抱着依然,用手在她背后,轻抚着她的长发。我的目光落在依然背后的青砖上面,我想,或许百年前,就在这个位置,也有一对恋人像我和依然一样相拥而立吧。
  等依然缓过了情绪,我们牵着手继续往陈叔的院子走去。这个时候,天上有月亮似是被乌云遮住了一大半,巷子里暗淡了起来,只剩下两边青砖墙上挂着的昏暗路灯。依然牵着我的手比之前更紧了,不知道是唱了刚才的歌有所感触从而更珍惜我俩的情份,还是因为巷子里太过昏暗而有所害怕。我用力地回应了她,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我都要让依然感到心安。
  走着走着,我脑子里又响起了一阵声响,听旋律还是像刚才那首歌,只不过咬词不是很清晰——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我心里惊奇,心想依然才说了不伤感的,怎么又在哼这首歌,我侧目去看依然,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动唇,神色也很正常,不似在哼歌。那声音还在脑海响着,挥之不去,这一下,我仔细去听,发现虽然旋律像是这首歌,唱腔却与我们现在唱法不尽相同,有点像是唱戏的感觉,这声音也不是依然的。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猛地回忆起第二次来这里时,听见了一阵打更的声音,陈叔还说他经常听见。我头皮发麻,心想莫不是我又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听见的是古人在唱戏?虽然我知道这多半是磁场原理造成的,但这种时空重叠的现象,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依然在旁边,我又无法向前跑去,不然肯定会吓着依然的。我想起了陈叔教我的静心诀,就在心里默念了起来——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随着口诀的念起,脑海里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当我念到第五遍时,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此时也正好走到了陈叔院子的门口,我长舒了口气。
  是陈新生给我和依然开的院门,陈叔和胖强都还没有睡,坐在堂屋喝茶。我摸了摸陈新生的头,以示感谢,这小娃儿,住进陈叔院子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比起刚来的时间,倒也慢慢有的精气神。陈叔也不客气,在教他本事的同时,也让他包揽了家里打杂做家务这些碎事,用陈叔的话说,让他多做点事没坏外,这样是减少了他胡思乱想的时间。
  我和依然走进堂屋,陈叔与胖强停下了话语,胖强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唱KTV什么的,顾远洋那小子,下次见面我得说道说道他,请客也不叫上我。”
  “强哥,你这张好吃嘴,哪里都少不了你啊,远洋说了,你太能吃,他是特意不请你的,他说最近经济紧张,要请了你的话,结账时估计要多给好几百。”我用一种很是严肃的语气说道。
  听我说完,胖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上来就作势要打我。我忙躲到依然后面,依然此刻被我刚才挖苦胖强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胖强就说我没本事,躲在女人后面,我说躲在其他女人后面算没本事,躲在自己女人后面没啥丢脸的。胖强没辙,只得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
  陈叔和胖强在,特别是陈叔,依然还不是很熟悉,有点放不开。坐了一会后,依然就说第二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胖强赶紧接话让我去送送,我心想就在一个院子,还送什么啊,不过我还是陪着依然回到她的屋子,然后才又回到了堂屋。
  我其实知道,陈叔和胖强一定是有啥话要告诉我,因为刚才回来时,我明明看见他俩在说着什么,见我和依然走进来就停了,正好我也有事要给他们商量。不过,我没有马上说案子的事,而是先给陈叔提了刚才在巷子里面,我听见有人似乎在唱《明月千里寄相思》这歌。因为陈叔在这里住很多年了,也听见过打更的声音,如果是磁场记忆的话,他也应当听过有人唱歌才是。
  “什么?你竟然听见有人唱这首歌!”听我说完,陈叔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叔的反应这么激烈,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里也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此事不会是磁场记忆那么简单。
  胖强也被陈叔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在喝水的茶杯都差点没端稳。看着我与胖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陈叔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大了,干咳了两声,坐了下来。
  “陈叔,听见有人唱这首歌,与听见有人打更,难道不是一码事吗?”我试探着问。
  “当然不一样,我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只听见打更,再多就是看见一些如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却是从来没有听见有人唱这首歌。”陈叔拿起茶杯,想要喝水,我却看见他的手有些抖。
  在喝茶的过程中,陈叔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那眼神很是复杂,有热切、有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我记得之前陈叔有那么一次也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过我,只不过,当时眼神里蕴含的这些神情,没有今天这么深。
  “师父,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胖强显然也对这事很是好奇,想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师父对什么事情的反应表现得如此激烈吧。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陈叔没有回答胖强,而是念响了《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歌词,只不过,他念的断句方式,与真正的唱腔有所不同。
  陈叔的念法,断句很多,每个字的音都咬得很重,像是古人在吟诗作词那般字斟句酌。陈叔只念了前面的四句,到最后一句,还重复了一遍——重寻梦境,何处求。陈叔这样的念法,听在心里,让我很是难受。如果说在巷子里与依然一同歌唱,我是觉得有些伤感的话,那么,听见陈叔念完,我心里是一种悲凉的感觉,压抑得紧。
  念完,陈叔的眼神已经穿过了我,看向了院子中央。堂屋外面,明月已经钻出了乌云,一片月光洒在院落里。顺着陈叔的目光,我再次看到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柳树。这时,陈叔已经走过了我,站在了堂屋门口,我也走上去,与他并排而站。
  “真的难以相信。”陈叔沉沉地说了一句。
  “你是指什么?”我叹了一口气,问他。
  “我师父在临走前的一段时间,天天喝得酩酊大醉,每次喝醉了,就会念着这几句词。我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一首歌,直到他消失后,我想去找他,可没有任何线索,我想起了这几句词,查探下去,才知道是一首歌,歌名就叫做《明月千里寄相思》。”陈叔终于向我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如此震惊。
  而他的话,也让我心里起了波澜。陈叔的师父?今天晚上,走在巷子里,是依然突然提起了这首歌,继而我们一起唱了起来,我俩都被歌里面表达的相思而不得见的苦情所感染,后来,我无意间再遇“时空重叠”,听到了一个女声在唱这首歌。
  直到现在,陈叔又告诉我,他师父在临走前,天天念起歌里面的那四句词。从陈叔的话里,不难推测,他的师父当年可以说是不辞而别,没有告诉他会去哪里,陈叔一直想寻找他,却是没有结果。难怪,他听到我提起这首歌,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此时此刻的我,是不会相信巧合一说的。那么,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陈叔说他师父是喝醉了后才会念这几句词,刚才我就觉得他的腔调有些独特。现在回想起来,陈叔刚才念词时的模样,还真是像喝了酒的人在独自倾诉,从陈叔的神态上,我也可以遥想出当年他师父坐在老柳树下面,一边把酒瓶里的酒往嘴里灌着,一边悲情地念着这几句词的情景。
  “陈叔,你师父是在思念谁呢?他会不会是去找那个人了?”我试着问到。
  “唉,或许,只有这个老朋友,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叔叹了一口气,盯着老柳树,神情萧瑟地说。
  “放心吧陈叔,你师父那么厉害,如果他有一天推算出你还这么想他,说不定就回来看你了。”我想陈叔一定很思念他师父,所以安慰他说。
  “你……”陈叔看着我,说了这么个字,我等着他的下文,他却接着说:“你以为什么事都是可以推算的么,人心是最难测的!”
  说完这几个字,陈叔转身回到了他之前坐的椅子上,神色也恢复了。我总感觉,关于陈叔的师父,他还知道很多事情,从几次他的欲言又止来看,这些事情似乎与我也有着莫大的干系,就是不知为什么,陈叔始终不愿说出来给我听。
  我细数了一下,先是我站在这院子里,觉得莫名的亲切,觉得老柳树像是我的老朋友,接着是在梓亭县的地宫里,我偶然习得陈叔一脉的闭目回神之法,然后又是今晚,我与依然在小巷子里,于千万首歌中间,神奇地吟唱了当年陈叔师父临走前唱的那一首,我甚至听见另一个女人在唱这首歌,而陈叔却说他在此处住了几十年都没听见过。
  陈叔都说了,我天生灵觉强大,灵觉强大的人,总是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感知能力。那句话再次从心里冒了出来:人生没有偶然,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从目前已知的一切来看,我相信,我与陈叔的师父之间,必定有一段故事。
  陈叔五十来岁,那陈叔的师父怎么说也得有八九十岁了吧,可是,我明明才二十多岁,除了我八十岁的爷爷,其他还真不认识这个年龄段的老爷子。按正常的思维,我想不明白,这时,一个荒唐的猜测从心里冒了出来:难道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是陈叔师父的私生子?他老来得子,却已无抚养能力,便把我送给了我父母?
  想到这里,我自己觉得甚是可笑,不自觉嘴角向两边扯动了两下。我的动作被一直在旁边看我和陈叔热闹的胖强看到了,他便问我:“天童娃,你又想到啥好事了,一个人在偷笑?”
  “这个啊——你不管!”说完,我就看着胖强很无语地撇了撇嘴。
  小插曲过后,我们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案子上面来。我问胖强在我依然进来前,他与陈叔在说着什么。胖强还记着我刚才那句话的仇,马上回敬我说:“这个啊——也不用你管!”说完,胖强很是解气地昂起了头。
  陈叔听我说起这事,倒没有与胖强一样捉弄我。而是打开了茶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个褐色的小木盒子,我知道,下午陈叔是把依然的手表放了进去,现在他把这盒子拿出来,莫不是已经解开了依然手表里面的秘密?想着,我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木盒。
  陈叔把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依然的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关门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新生跑去把堂屋的门关上了,这小家伙还挺有心思的,估计是怕依然突然进来看到这一幕。
  “陈叔,表盖打开了?”我忍不住问道。
  “恩,打开了。下午你们出去后,我和胖强两人去找了一个钟表师傅,用传统的方式把表壳撬开了,留下了一道痕迹,不过还是不影响使用的。”陈叔回答我说。
  “那,发现了什么?”我盯着陈叔手中的表,急切地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之前我们就推断出,表里很可能是一样死人的东西,这么小的表壳里面,会是装的啥呢。
  陈叔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翻过表身,让我看到了表的背面。果然,在背面的表壳边缘,有一道显明的裂缝,应该就是撬开时留下的,这样的话,这“双防”手表应该算是废了,只能当普通的表看看时间了。
  陈叔当着我的面,顺着那条缝隙,打开了后表壳。我赶紧凑上前去,想要看个仔细。当我走近时,表的内部构造就完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有好几个齿轮,一个衔接着一个,还在不停地转着。我瞪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没有东西吗?”我好奇地问,心想莫不是陈叔这次失了手,感应错了。
  “哈哈,你的灵觉也不过如此嘛,下午打开表盖,我说里面没东西,师父却坚持说有,还合上表盖,说要等你再看一看才会告诉我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没想到你还是没看出来。”胖强忍不住在一旁搭腔道,满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不过,胖强的话却是告诉我,这表里明明是装有东西的,只不过我和他都没有看出来。陈叔说胖强灵觉差,所以发现不了,可灵觉不是应该是一种感知吗,与眼睛无关吧,难不成这表里装的不是实物,而是需要用灵觉来感知的某种气息?
  “天童,你闭上眼睛,先默念几遍我教你的静心口诀,然后用心感受一下,再告诉我结果。”陈叔没有理胖强的话,吩咐我说。
  听了陈叔的话,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接着默念了三遍静心诀,消除了心中的杂念,我才细细去感受着。数十秒后,我本来宁静的心突然感觉有些异样,不知什么原因,让我无法凝神静气,我不明所以,立即又默念静心诀,念了两遍,心情恢复了平静,我继续尝试去感受,可几秒后,心绪又暴躁了起来,根本没法去感知。
  在试了三次均无果后,我睁开了眼睛,如实告诉陈叔:“我感知不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总是静不下心。”
  “哈哈,不是你静不下心,是你已经感知到那股力量了。”陈叔满意地说道。
  “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强替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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