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沉沙,心无物,佛魔两竟成。十年寻遗墓《魔陀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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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金渠


  大师兄一挑眉毛说:“你没听过数学上有个名词叫例举法吗,我们现在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一一列举出来,然后不断的淘汰,最后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
  我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列举五年再回来,如果这都算一种可能性的话,我觉得以我们三人的智慧应该能列举出上千万种可能。
  大师兄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双手一摊,问:“那依你高见呢?”
  “我想先听听云先生意见。”我说着,看向云深深,满含深情的眼神中寄托了我几乎全部的期望。人无完人,虽然他也有瑕疵,但我知道在需要用脑子的时候,他绝对比大师兄靠谱。
  但这次他却让我失望了,他秉持不知道的事情不张嘴,张嘴就是最终答案的行事作风,罔顾我期许的眼神,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吃脑白金桔子,桔子皮都堆得有他膝盖高了,却连屁都不放一个。
  “呀呵!你大爷的,老子刚来就摊上事了?咋的了,平日里兄弟长兄弟短的,一有事就把老子踢一边玩!玩?玩你们大爷!”叶强是个倔脾气,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互相开个玩笑让他一边玩去不打紧,但大师兄刚跟他认识又没什么交情,最多只能算是合作伙伴,他也说出这样的话,让叶强的脸往哪搁?
  “你玩谁大爷?!”大师兄唰一声站起来。
  “玩你大爷!当他妈球玩。”两人都憋足了气,大眼瞪小眼的,胸部都快撞在一块了。我看矛盾随时可能激化,当下插到他们俩之间,将他们俩分开,道:“都是兄弟!为了个圆圈,值得发那么大火吗?”
  “老子们在办正事你知道吧!”大师兄不想我为难,撇过头重新坐下了。
  “什么狗屁正事……”叶强又要发作,我没心情跟他耗,干脆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让他知难而退。
  我煞有介事的对他说:“强子,是这样,你知道我们是来盗墓的,但现在有个难题,我们暂时找不到墓的确切位置。地图上只有两句隐晦的话作为提示,我现在把这两句话告诉你,你要保证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这两句话可是价值300万哪。”
  叶强一脸僵容,不悦道:“未见,你把我当傻根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知道轻重呢,你说吧,我虽然没盗过墓,但也不是傻子,你说来我听听,你们解不出的,我解得出也未必。”
  我心想你这句话说的,要是你解出了,我们三个还叫什么专家,叫砖头得了。大师兄听了他的话极为不悦,冷哼一声说“就你,你解的出来,不是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嘿,你这话说的跟自己智商有多高似得。”叶强倔劲上来,对我道:“未见,快告诉我,我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智商到底是不是硬伤!”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对他说:“你听好了,前面一句话是‘一寸金丝一寸命’,后面一句是‘百里袈裟百里沙’。”
  “一寸金丝一寸命,百里袈裟百里沙?”叶强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大师兄笑盈盈的问他:“怎么样,有眉目吗?”
  这货朝大师兄冷哼一声,居然不要脸的点点头。我想我们一干精英都猜不透的谜题,能被你这门外汉参透?要是这样,我们仨的脸统统扔掉算了。我狐疑道:“来,说来听听。”虽然心里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让他说出错误答案被大师兄奚落奚落也蛮爽。
  “后面一句话,参不透。”叶强理直气壮的说。大师兄怒目圆睁道:“那你说个屁啊。”我说别急,前面一句参透了就好。大师兄冷笑一声,说:“他要是参透了,我啃泥巴。”
  “诶!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啊。”叶强指着大师兄一脸凶悍的奸笑。
  大师兄急了,自己的智商何曾被如此羞辱过,回答到:“我是说你参透了我就啃!你要是猜错了,你就自己啃!”
  “好,我跟你打赌!你们都听见了哈。我要是答对了,你不仅要啃泥,还要承认自己的智商是硬伤!脑袋被门夹过!”叶强加码道。
  “可以,你答对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你答错了,你就乖乖爬在地上让我骑着在晚上绕村一圈,一边绕一边嘴里喊我是只猪!”大师兄被他气的面红耳赤,跳将起来和理论。我和云深深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对掐。
  但随着赌注的不断加码,我怕他们一句话不对头,又要互相掐起来,忙圆场道:“强子,你知道就说出来吧,正事要紧。”
  叶强冷哼一声,说:“第二句的那个什么‘百里沙’可能是指塔克拉玛干沙漠,我一个阿克苏的朋友好像提起过,他们那的人也把大沙漠称作百里沙,因为它纵跨有好几百里吧,但这个记忆比较模糊,我不太敢确定。不过第一句那个‘一寸金丝一寸命’就简单了,一定是坎儿井。”
  “坎儿井?”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我看着叶强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似乎不自然的相信起来,不得不说我真的很纯洁,不管人家说什么,只要配上或自信或深沉或忧郁的表情,我都有种情不自禁去相信他们的冲动。
  我看向云深深,他朝我摊摊手,表示他也没听说过。再看向大师兄,却发现他此刻整个脸都涨红了,跟倒挂了三个小时一样,血气上涌!我心想他这脸不会是羞红的吧,还是气红的?难道他知道坎儿井就是正确答案,只是刚才没想到?
  直觉告诉我这很有可能!坎儿井,它既然是口井,自然是通往地下的,墓也在地下,说不定跟墓的甬道是相通的。难道真被叶强这小子蒙对了?诶呦我的脸,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扇我似地。我咳嗽了一声,也红着脸问叶强道:“强子,这个坎儿井,在这附近吗?”
  “不知道。”叶强耸耸肩,科普道:“坎儿井不是一口井的名字,而是一种井渠,吐鲁番盆地特有的,一般是从山麓打几口竖井下去,挖到地下水,然后再水平横向挖井渠至山脚地表,用地下水来灌溉农田的水利系统。听说整个吐鲁番盆地下纵横交错着1100条坎儿井渠,全长5000多公里,是可以和长城相提并论的古代伟大水利工程,像吐鲁番市郊的五星乡坎儿井、五道林坎儿井,名气很大的,是吐鲁番很著名的景点馁,你们难道没听说过。”
  “什么?”我跳起来叫道:“1100条井渠!全长5000多公里?,那我们怎么找?你确定‘一寸金丝一寸命’这句话说的就是坎儿井?!”
  叶强拍着胸脯说:“一定是坎儿井没错!吐鲁番盆地干旱缺水,水就像金子一样珍贵,所以古时候这里的人就把坎儿井的井渠称作‘金渠’。当年开凿的时候条件差,而这个工程难度不比秦始皇修长城小,人死的非常多,所以当地有‘一尺金渠一尺命’的说法,正好对应那句话。怎么样?认怂吧你们。”
  我茫然的摇摇头,说听着感觉煞有介事,但这个范围他妈比星锁图的误差还大,那个什么魔陀哪根筋打错了?把更大的范围当做纠正小范围的线索。
  “未必!”云先生一边剥桔子,一边嘴角上扬的问叶强:“1100条坎儿井是什么时候统计的?”
  “这我哪里知道?”叶强摊摊手说:“反正应该在新中国成立后吧。”
  云先生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当即茅塞顿开!一把抱住叶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兄弟,好样的!晚上牵锋哥溜弯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诶?大师兄,你去哪里?”
  “厕所!让大粪淹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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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合作



  那天晚上,大师兄失踪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他心气颇高,钱输得起,脸皮却输不起,估计是躲起来不想让我们特别是叶强找到。晚饭时间前后,晶晶来看了我两次,第一次是帮我换药,第二次给我送汤。
  说实话,汤的味道有点苦,不过她说是大补的,我便也当药喝了。我一边喝汤,一边跟她天南地北的聊,她对我说了许多自己的经历,说自己其实十二岁之前都是生活在外面城市里的,但在外面生活比在这里还孤独,她说那时她唯一的朋友就是书。她喜欢看书,三毛的,琼瑶的,偶尔也看些名著改编的电影,我说老看这些,怪不得你说话特别文艺。她浅浅的一笑,说她觉得这样说话浪漫、庄重。
  我们聊了很多,我的身世、她的遭遇,大体就是在比谁的童年更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了。谈话的最后,她露出一脸崇拜的神情对我说,村子里的人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我手上有魔陀袈裟,而且答应和她们族人分享,一同探究袈裟中蕴含的墓穴宝藏。她说现在村子里的人都把我当成救世主,大英雄,因为村长说这张图,可以给他们离开这个禁锢他们肉体和灵魂的村子的希望。
  我说看来村长果然是知道这下面埋的是什么了。晶晶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数百年来,我们族人一直都在寻这件袈裟,村长二十多岁的年纪便游历各地查找,找了六十余载,奈何只找到些不经用的零碎拓本。”
  这句话可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来这个袈裟早在未出世之前就已经被人知晓,甚至阚氏族人还找了数百年!但我学考古那么多年,所猎古籍不可谓不广,却从没看到过关于魔陀袈裟只字片语的内容呢?
  我问晶晶这个魔陀在史上是否确有其人,是否跟阚氏一族大有渊源,这点晶晶却说不上来,只说是跟家族中极其古老的传说有关系,这种理由太牵强,似乎只是一种托词。不过她说她们这个村的人,以及它们在外界的族人,都是阚氏高昌皇族后裔,这点倒是正合我的猜想。
  据我所知,阚氏高昌是5世纪后期建立在吐鲁番的王国,建立者是阚伯周,附属于当时强大的草原帝国柔然。阚氏高昌王国寿命很短,据史料记载,从460年柔然灭亡高昌北凉,立阚伯周为高昌国王算起,到488年,第三任高昌王阚首归被赤勒王阿伏至罗所杀,阚氏高昌灭亡,总共经历不到三十年。
  当我想细问那些她口中的传说时,她突然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推脱还要去上课,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她走的急促,甚至像在逃,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当然不会因为怕上课迟到而慌张,一定是不想或者不能告诉我这些关于她们家族的传说,为什么呢?
  当我细细的回想和她整个谈话过程,先前她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直到说到魔陀袈裟的时候,她的表现才变的可疑起来。她告诉我她们族人数百年来一直在寻找这件袈裟,当时我心里是有些吃惊的,脸上自然而然的也露出了些许惊容,而那时,晶晶看到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自己的脸皮似乎也跳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避开了我的脸,而之后的几句话,她说的时候眼神飘忽闪烁,表情僵硬,难道,她在骗我!?
  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了向我隐瞒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是因为族里的规矩吗?
  其实直到那个时候,我都一直没怀疑过,这个村子为什么对我们这种外人如此和善,如此宽宏大量,真的是民风淳朴?!而且这个村子对我们的到来,毫不惊奇,毫无防备,简直就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一样,晶晶这个女子又如此的对我胃口,让我一见面就情难自拔,就像特地为我准备的一样,这一切,难道不可疑吗?哼,毕竟是象牙塔里呆久了,没见过世面,当时的我,太纯洁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简直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
  之后,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又待了三天,不得不说晶晶送来的治疗虫咬伤的药是非常有效的,三天之后,我腿上的伤基本已经康复,只留下两个指甲大小的结痂。因为对坎儿井的分布以及修建年代不熟悉,况且自己的车也坏了,我只能求助于村长。在此之前,村长已经很守信用的将300万打到了我妹妹的银行卡上,通过卫星电话确认后,我打算赋予他更多的信任,真正把袈裟拿出来与他分享。
  一个心地纯洁的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认为所有人的心地都跟自己一样纯洁,容易信人。信任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可惜明白这个道理的,已经是多年以后的我了。
  我把自己带来的五人都叫到我的厢房,商量是不是该把袈裟带给阚村长。大师兄最先表态反对。他让我想清楚,语重心长的说:“虽然我们还不清楚阚氏一族的真正实力,想来一个传承千年的氏族必定不会羸弱,我们几个虾兵蟹将可能都不在人家眼里。想要合作下地,这条袈裟就是我们的底牌,你握着它,才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的说话,提前亮出来,哼,你想想,人家还要带你下去干嘛?白白让你占去一半好处啊?”
  叶强反对的更强烈,说:“人家是老虎,我们是猫,猫跟老虎组队,本来就是自寻死路吗?你没听过兔死狗烹啊,到时候真下到地里得了好处,你还真以为人家会守信用的把大头分给你?不在下面把我们做了才好!依我看,你就不应该把袈裟这事跟村长老头说,我们自己找去,找个四五个月,也不至于找不到。”
  我知道他们说的这些道理都有道理,但无奈的是,我们五个人想了三天,对袈裟衣襟上鎏着的后半句‘百里袈裟百里沙’这句话的寓意依然没有半点头绪。我负气的把袈裟往床上一摊,说:“谁要能把这句解开了,我就不必跟村长合作了,我们自己下地,大不了事成之后把那三百万原封不动还给人家。”
  话说到这份上,大师兄和叶强也不再说什么了,云深深则靠在窗楞上看天,一付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他下地的动机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个有追求的盗墓者,下地为的是练级,至于同伴是谁他却不怎么在乎,反正谁有副本谁就是他同伴。
  潘大帅是唯一一个明确同意我和阚氏族人合作的人,他说:“我们现在只知道这个墓是从坎儿井下去的,坎儿井这个范围看上去不大,因为坎儿井虽起源自汉朝,但明清时代才是它发展的高峰,现在遗留下来的大多是明清时代的产物,唐代都少,别提更早的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了,所以我们要找的只是阚氏高昌以前修建的那几条就行。但问题是我们怎么从那么多条坎儿井里筛选出阚氏高昌之前修葺的井渠呢?这些年代久远的,有可能翻修过,有可能塌了,有可能荒废了,我们怎找?如果这个村真的是阚氏高昌王室的后裔,说不定倒会有线索遗留下来……”
  我插嘴道:“大帅说的没错,阚氏高昌时期,对应我们中原的时代应该是南北朝这个大分裂时期的起点,也正值五胡乱华之际。这个时期国家动乱,王朝朝不保夕,修葺水利这种民生之事自然不会成为政府之关切,修葺的不会很多,而有的兴修水利的话,一定会当做莫大的政绩大肆渲染,所以一定会有记载,而这个记载如果村长不知道的话,估计就没人知道了,我们也只能从1100多条坎儿井中一条条的排除了。”
  听我说完,叶强朝我呵呵一笑,沉着脸说:“这么说就是没得选咯,你自己都决定了还商量个屁啊。”说完,嘟着嘴翘着屁股自顾自的走出我的厢房。潘大帅见叶强负气离开,急忙追出去。
  大师兄摸着脑袋瘫坐在椅子上,斜着眼问我:“那个什么阚村长,可靠嚒?”
  我说我觉得他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下次去见他的时候叫上我。”大师兄抓了抓头,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撂下一句话也走了出去。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云深深了,我无奈的看向他,却发现他神色有些焦躁,甚至夹杂着不安。这种神情出现在他脸上让我颇感意外,我问他赞不赞成把袈裟提前拿给阚村长。
  他转过头看向我,并不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墓底下藏着什么?”
  我被他问的莫名奇妙,浅浅一笑说:“当然,这还用说,宝贝嘛。”
  云深深跳下窗台缓缓的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他转过头,面色不善的斜了我一眼,轻声说:“真没想过吗?哼!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他妈这是什么话?
  今天就到这,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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