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易学之路——根据真人真事整理记录

  爱丽丝怨怼的眼神和恶毒的诅咒,令我心神大乱,把这刚刚取得的自豪与成功的兴奋心情,给泼了盆冷水,顿时觉得心绪不宁,委顿不堪。
  清明见我精神不振,过来相扶,低声问我:“怎么了?别听那番婆子胡说。他们洋人知道什么,别担心!”我看着坚定自信的女友,心下大为安慰,心想,只要我们自己真心相爱,又不像约翰那样作奸犯科,谁又能把我们分开呢?
  第二天,曾女士果然没有食言,她给我发了双倍的工资,给我安排在大使馆里负责收发室的工作。除了请我吃了顿最豪华的晚餐,还介绍我认识英国驻华大使。最令我高兴的是,她还让我暂时住在她的别墅里,而清明也是住在那里的。我白天的工作很简单,到各部门分派当天的报纸,杂志,信件,把他们寄出的信件拿到邮局贴上邮票发出。
  我在各部门之间走动,那些洋鬼子本来就认识我,见识过我神奇的“破案”绝技,见到我不敢不敬,都微笑相迎,有好些人还成为我日后相熟的朋友。
  我白天工作,晚上回来与清明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真是物我相忘,不知日月之飞逝。
  转眼两月过去,北京城已是风凉水冷,秋风瑟瑟了。
  有一天,曾女士亲自来找我,叫我准备好风水工具,跟她出去一趟,也不告诉我什么事。我自从成了她工作人员,她对我越来越不客气,动不动就行使命令,令我很是不快。但看在她是清明姑姑份上,也就罢了。
  上了一辆黑色的豪华小汽车,好像是劳斯莱斯,里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与我打了个招呼,叫我坐到他的旁边来,原来是英国大使。我知道与高官出行,一定隐藏着极大秘密,他们既然不肯相告,我也不便多问。
  几个默默无言地随车前行。七拐八弯,穿街过巷,终于在一个胡同入口处停了车。我看那胡同的牌号上好象写着“落财胡同”,看胡同入口处尖弯狭窄,两头交错,明堂短小,不见水星,命名“落财”实在可笑。
  我们下了车,大使在前,曾总管随后,还有一个中文翻译小陈走在前面,我慢吞吞地一面观察胡同的形势,一面思量他们葫芦里买什么药。
  一会儿,我们进入一个大客厅,里面摆满了花格子的大沙发,大茶几,厅内养了许多名贵品种的植物,墙上挂着尺度很大,装裱很考究的字画,估计是名家手笔。
  但是我们没有在大客厅停留,而是直接从侧门进入了另外一个小客厅。
  小客厅铺着红地毡,高级呈亮的红木沙发,各种古董工艺品到处摆放。最显眼的是,墙中间有一幅放大的巨幅照片,是一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军人与毛泽东的单独合影。那个军人脸形瘦削,四肢长大,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
  一会儿,后面一个隐秘的小门被打开,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扶着一个身穿旧军装,帽子端正,风纪扣紧系的老人家出来。老人家面容熟悉,正是墙上放大照片中与毛泽东合影那位八路军干部。
  我看他面容灰暗,眼睛无神,特别是耳朵已经发黑,知道此人命不久矣。带我们进来的一个中年胖子,好象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对英国大使说:“史密特先生,蔡将军上次托你办的事,可曾办好?”史密特咕咕噜噜对小陈说了一番英语,还随手递上一包东西。
  小陈翻译道:“大使说不负将军所托,已把将军之事稳妥办好,绝不泄露半点,请将军放心。另外上次大使探访,将军说起家宅不宁,阴邪作祟,大使今次带了个民间易学高手来,要为将军排忧解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我一听那将军姓蔡,就马上想起是谁了。此人也真是了得,井冈山上土匪出身,被毛委员阵前招安,从此忠心不二,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特别是与国民党较量的淮海战役,此人带领一个师,包围敌军一个军,半夜趁敌不备,发起总攻,不到一个小时全歼敌军,军长被俘。从此被人称之为“蔡大胆”,中央领导在作报告时,表扬他说:军中有一蔡,敌人必定败。蔡将军从此仕途顺畅,无往不利,文革是风云际会,攀附权贵,更是权柄在握,呼风唤雨。八十年代之后,文革落马老干部复出,此人大权旁落,日暮途穷,想不到却与英国大使瓜葛甚深,想来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
  蔡将军挥挥手,嘴唇也没见怎么动,就说话了:“在那里呀?”别看他年纪已大,又重病在身,却声如洪钟,清朗明亮。
  我一愣,听声辩形,此人口唇不动,发声清晰,声音真是贵气之极。还没弄清楚他问的是谁,就给曾总管推到了老将的面前。
  他用灰暗的,但依旧有点凌利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命令道:“告诉我,我几时死?”
  我有一愣,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故老前辈相传,不能直言死期,皆因相学虽说神奇,但谈不上百无一失,何况还关乎天机。相师直言寿限,也会造成对方心理阴影而耿耿于怀,带来不良影响。但此时此地此人直言相逼,咄咄逼人,假若虚言敷衍,实为不当。如果真实相告,又恐怕会招来不测之祸。
  正犹豫间,又传来一声虎吼:“如何?”这一声怒叫,反倒激起了我不畏权贵,狂傲不羁的气性。我平静地说:“将军一月之内,必定仙逝!”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在座众人,除了大使听不懂没反应之外,其他各人想不到我如此大胆莽撞,一时无语,全场静默。忽然,蔡将军哈哈大笑,盯着我问道:“你如此说法,可有根据?”
  我说:“你居住府第胡同命名“落财”,将军姓蔡,谐音“落蔡”,大是不吉,再看将军你耳朵发黑,耳主肾,必是你的肾功能难以运作造成,肾乃生命之源,故此大胆断言,将军莫怪。”
  蔡将军又是一阵大笑,不过刚笑几声,就被痰卡在喉咙,大声咳嗽起来。
  两个护士慌了,捶腰抚背忙乱起来。从里面跑出个穿军服,戴口罩的军医,在他身上鼓捣了几下,他就止住了咳嗽。
  那军医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责备道:“你这江湖骗子,怎么随口就胡说,是想吓死人了,还是怎的?”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等仗着权贵撑腰,人模狗样的鹰犬奴才了, 听他骂我是江湖骗子, 一股怒火直冲上来,伸手一挥“劈啪”一声,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我平生极少主动打人,甚至别人打我,我大多也是避之即吉。但此等狗仗人势,奉承拍马,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阉官太监之类人物,却真的是无比讨厌,一刻也难以容忍!那军医生被我一巴掌打得脸上多了五道指印,眼睛也掉到地上摔坏了,捂着睑杀猪似的叫痛。曾总管他们看我创祸,一时僵在当地,手足无措。军医缓过神来,对外面大声命令:“警卫班,进来!” 唏里哗啦一阵脚步声乱动,闯进几个手持冲铎枪的士兵,用枪指着我们几个,英国大使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口里连说:“OK,OK!”给军人用枪指着,还从没试过,想不到这祸闯大了。但事己至此,大丈夫敢作敢为,害怕也是没用。我大声对姓蔡的说:“人是我打的,祸是我闯的,要杀要剐就冲我而来,与他人无关!” 蔡将军抬起头来,眼神露出一丝怪异的光芒,他呵呵干笑两声说:“生死有命,有何忌讳。两月之前,我就被告知还有三个月性命,人谁无死,我早已经想得明白。先生敢说敢怒,性情率真,有大将之风。我阅人无数,先生也算是我临死之前,见过的一条真汉子了!”说着,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接着他对那军医骂道:“平生好事不作,就爱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那军医垂头丧气,不敢作声,带着几个士兵溜了出去。蔡将军这才以礼相待,请大家坐下,布下茶来。那茶甘香爽口,回味上喉,正是极品的西湖龙井。大使与曾总管见事态急转直下,刚才还是阶下囚,现在变成座上宾,不由对我露出些敬佩的眼神。蔡将军停了一会才说:“先生。。。。。。”我连忙摇手:“将军,不要称呼我为先生,我年纪不大,难以担当,我叫重阳。。。。。。”将军打断了我,说:“我家乡凡是民间的奇人都以先生相称。你连“落财”都能悟出我会死于此地,水平想来不低。但不知本国奇人,怎么会与应该使馆扯上关系,先生可否直言相告?”我刚想谦让几句,曾总管却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我在大使馆破案的事迹全部说了出来。蔡将军听完,又一次竖起了大拇指。我有点奇怪,曾总管曾严厉警告过全体大使馆人员,谁也不准泄漏半句破案之事,现在当着这中国高官,她毫无顾忌,看她语气神态,好像与这姓蔡的交情非浅,实在弄不明白这里面有何乾坤。蔡将军说:“我是个将死之人,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要请先生帮忙。”





  我问他:“将军何事牵挂?”蔡将军扫视了一下其余人,缄口不言,曾总管何等聪明敏捷,与大使耳语几句,几个即行告别。
  蔡将军也不留客,挥挥手以作送行。他停了一会,叹了口气对我说:“小时候家里贫苦,祖父去世无钱安葬,只好暂时厝在一个破败的山神庙。某年从兴国那边过来一个先生,自称是杨公第几代徒孙,给邻村一个地主老财看风水时,经过这个破败的山神庙里左瞧右看,手拿罗盘到处测量,考察了大半天,脸露惊异之色。而后几经周折,找到我爹,说:“山神被你父亲赶走了,你父亲假冒山神,必须时时供奉,阳气常在,子孙必出武贵之人。我爹听信了他的话,就算全家挨饿,也要天天汤饭供奉爷爷。十几年过去,我长成了男人,在家娶了个邻村丑女,生了个儿子。有一年,邻村的地主老财发动村民重建山神庙,我怕坏了我家风水,坚决不同意。但人家财大气粗,我不是对手,给他们五花大绑地绑在山神庙前示众。第二天,几个村的乡亲集中到庙前准备开工动土。我昨晚已挣脱了绳索,不动声息。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他娘的!我在地主老财满怀得意说话时,突然跃起,在乡丁手中抢过一把大刀,手一挥,把地主老财斩为两段。我在众人惊愕害怕之际,我对他们说:我准备到山上为匪,这山神庙谁敢动了一砖一瓦,我一定带兵回来杀他全家。
  “我上山落草之后,因为立功不少,升为头领,寨主去世,我成为几千人的大哥。但按照先生所说,必出武贵,当是朝廷大官,而不是山头土匪。故此我一直谋求发展良方。后来毛委员来了,跟我一说,我就有了方向,从此跟定了主席闹革命。解放后,我回去把山神庙拆了,在原址上修了我爷爷的坟墓。从此之后,各方面都颇为顺利。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的家庭,哎……”
  老人家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咳嗽两声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与你说了,我没上山前已与邻村丑女成婚,生有一子,那孩子没福,养到十岁时,上山放牛,跌下山死了。我那原房就一直在乡下守着几间破房,直到去年她去世,我都没能见上她一面。”
  说着,老人家的眼睛发红,手也有些颤抖。我不敢插嘴发问,只是点了点头。
  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在延安的时候,我那时已经是抗日英雄,某团团长。有一个重庆来的女学生非常仰慕我,经常送东西给我,还教我学文化。后来经组织介绍,我们成了婚。起初倒没什么,她在后方医院工作,我在前线打仗。后来解放了,我们就生活在我所在的部队西南某地。这婆娘肚子不争气,一气给我生了三个女儿。并且脾气越来越差,嫌弃我工农出身,没资产阶级情调。经常喜欢出去与那些留洋回来的大首长交往。我虽然生气,也骂过她,可她闹事的本领比我大多了,动不动就在我领导面前说我腐化变质,我为自己政治前途不与她计较。想不到她做事越来越过分,非要置我于死地,使我蔡家绝后。”
  “十六年前,我调进北京,身居要职,我已经五十几岁,身边来了个漂亮的保健医生,特别关怀我,照顾我。有时身处密室,她给我按摩,肌肤相接,我们就偷偷相爱上了。一年后,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真的高兴坏了。我偷偷把她调进北京一家地方医院,又通过关系给她拿到一个套房,每逢那臭婆娘不在家,我都会偷偷出去与她母子相会,那几年,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呀……”
  老将嚼了口茶,眼望虚空,沉默了好一会,又说道:“可惜好景不长,是我害了小乔啊。在我五十九岁的时候,小乔已经是那家医院的院长,儿子也读三年级了。想不到这事不知怎么,给这臭婆娘知道了。这女人当真狠毒,不动声息,定下个杀人毒计。她串通病人家属,以一宗普通的医疗事故为借口,又利用影响力,给法院压力,结果小乔身败名裂,被判三年徒刑,连我都没法相救。在牢中,小乔无法忍受,终于割脉自杀……丢下我和苦命的儿子。”
  说到这里,老将军眼里冒出两滴浑浊的泪水。他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说道:“这臭婆娘联合我三个女儿,凭着手里有我的把柄,步步相逼,令我无可奈何。想不到这恶妇害死了小乔不算,还把黑手伸向我唯一的儿子。自从小乔去世后,我把儿子寄宿在一个生死之交的战友家,想不到这臭婆娘神通广大,知道了这秘密。她先是到战友家啼哭诉苦,再说她如何想保护蔡家独苗,用心良苦。战友被她花言巧语所动,让她把儿子带回了家。我见事已至此,一切得小心应变。”
  “就叮嘱刚才被你打了一巴掌的保健医生小刘,好好保护我的儿子。起初几年的确没啥事,估计那臭婆娘也是想留个证据,想抓我把柄的。但三年前我被人排挤,开始失势,我也不知以后会落个什么下场。故此我早早安排好我的各种资产给儿子,怎知这样一来,反而害了儿子呀!三年前,我儿子无端端发作一种病症,白天睡觉,无论怎么叫怎么叫就是不醒。晚上起来在家里到处乱走玩耍,象个三岁孩童一样。有时对空吼叫,满嘴鬼话,实在不知中了什么邪,犯了什么煞?也曾偷偷请家乡先生过来施法,但那些人都是混口饭吃的,全无效果。也怪不得小刘一见这些人就反感了。今日得见先生,先生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先生……你……”
  说着老将军就欲站起来向我施礼,我赶忙起身扶住了他。

  看着老将军信任而期待的目光,更被他那舐犊情深的父爱感动,但我没有学过茅山法术,不会画符念咒,对阴邪鬼怪实在无能为力,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蔡将军见我犹豫,哀求道:“先生,看在我将死之人份上……”
  假若他出言无状,威逼恫吓,又或者重金许诺,我大可一拍屁股走人,但他曾经位高权重,今天诚恳相求,我实在难以拒绝。我扶着老将军坐下,说:“将军,实在说,我捉鬼化邪的能力有限。但我认识的几个人倒是有点本事。只要能与他们合作,你儿子的病还是有希望的。但他们现在在上海街头卖艺为生,路途遥远……”
  蔡将军一拍桌子说:“老子今天虽然坐了冷板凳,但一日不死,谁都不能不给个面子。我名头上还有三个军可以调动。先生要解决什么问题,尽管去办,放开手脚,不要有所顾忌!别说去上海找几个人,就是去中南海找几个人,我也能找出来!”
  我听他说得豪爽,心头一热,挥手写了一封信给张铁牛。
  信上写道:铁牛仁兄台鉴:南京一别,匆匆数月,甚为挂念。愚弟在京,近日忽遇捉鬼大业,疑惑难明。弟盼仁兄携艾地生等速速赴京,即大业可成。东主乃当代英杰,想来酬劳不低。急待面见!愚重阳亲笔。
  蔡将军一按电铃,进来一机要秘书,拍地敬了个军礼。将军命令道:”派一部直升机,马上出发,到上海军用机场候命。派几个战士到上海街头寻找卖艺之人。找到后,原机返回,不得有误!”
  机要秘书记录完毕,把我那封信夹在夹子里,大声说“是”,又“啪”地行个军礼,正步转身走出。我没见识过军队办事作风,吓了一跳,怎么这“捉鬼大业”变成了“国防大业”了呢。
  蔡将军拍拍我的胳膊说:“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到了。”我要求先回住处拿点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顺便理清这一天的思路头绪。实际上是想回去见见清明,的确很是思念她了。蔡将军点头答应,派了辆军用吉普送我回到曾总管的别墅。
  清明正与她姑姑一面谈笑聊天,一面吃晚饭。清明见我回来,欢呼雀跃,也不管姑姑在,上前来就握住我的手,问我:“怎么了?怎么了?那老家伙没把你怎样吧?”我笑笑说:“你看我身上少了什么?头发丝都没少条呢!”
  清明很是高兴,帮我拿碗装饭。
  曾总管说:“重阳,这几天你忙你的。大使馆的工作我已作安排,工资我们照发给你。”我心里不禁暗暗喝了声彩,曾总管见事明白又能洞烛先机,行事敏捷,今日之权位果然并非幸至。
  我一面吃饭一面把事情简略一说,清明听说要去将军府捉鬼,象个小孩子一样摇起了我的手:“我也去,我也去!”姑姑责备道:“清明别闹!这是正事,那是小孩子玩游戏吗?说去就去。”清明对我做了个鬼脸,伸了伸了舌头。
  我对曾总管说:“我们正需要一个女的站坤位平衡阴阳呢,曾总管就让她去吧。”
  曾总管含笑摇头:“你们年轻,由你们胡闹。不过重阳,我十分严肃地提醒你两点,一是官场非常残酷,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必须十分小心,什么人都不能完全相信,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与警惕之心。二是不该知道的尽量不要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不该问的千万别问,就算非要问,也要点到即止。”
  清明听了很不以为然:“照这么说,官场如此凶险,你争我斗,担惊受怕,不知做官有什么趣味?”曾总管笑笑说:“你这孩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获得权力,地位的快感,岂是草民百姓所能明白。”
  清明嘿嘿一笑:“我管它什么权力,总之能给画画,我就快乐。”
  这姑侄二人,一个老辣深沉,精通世故,一个活泼单纯,不入俗流,真有天渊之别。
  第二天一早,将军府派来军车,我带着清明上了车,这姑娘满脸喜气,不象是去执行除凶去邪,为民除害的任务,倒象是迋街购物,美容化妆,在将军府里的西南角,一间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砖瓦大房里,我们见到了张铁牛。
  那家伙一见我,就上来紧握住我的手,嚷嚷道:“先生,先生,你好厉害!知道吗,昨天下午我们还在上海街头表演,还没收钱呢,来了一群武警,把我们全拿了,哗,那晚上海所以卖艺的,恐怕有几百人吧,全拿了。一个个点名,反正我没犯法,就照直报名,谁知刚一报上“张铁牛”三字,他娘的,他们象捉住了大毒枭那般高兴。我心想,难道平生捉鬼捉多了,这次要被鬼捉吗?要不怎么坐起飞机来了,我张铁牛看来命要到头了。在飞机上,他们拿出你的信给我看,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先生想念我了,叫我上京饮酒吃饭!哈哈哈……”
  我刚想回答,有个人上来对我弯腰一躬,叫了声“老师好”,不是艾地生是谁。他比以前黑了许多,但也壮实了。
  我看他们后面还有个黑胖脸,倒八字眉,嘴角留两条虾子胡的老头子,正想询问,张铁牛抢着介绍道:“这是湖南湘西的苗仙,大法师,见多识广,跑遍全国。前段有幸在上海结识,也许先生派得上用场。”
  我与苗仙各举手行礼,道了声幸会幸会。我看此人相貌不俗,来历必定不凡,正暗暗高兴天助我也。
  后面的清明却耐不住寂寞,扯住我衣袖问:“这就是南京捉鬼的张铁牛吗?”
  我只好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清明,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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