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洗脑？
从池婷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们一行四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叶子和我们有说有笑，老胡也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他对地方风俗的看法。但是谁都没有提到行业的事情。
回到家以后，我让老胡和叶子休息一下，我和石头在厨房准备晚饭。其实在他们来之前我是不做饭的，都是石头在做，这也是我和石头计划中的一部分，要让他们看出我来到行业之后的改变。变得勤快了，尤其是在子女邀约父母的时候，这种方法非常有效。
我把洗好的莴笋递给石头，石头在菜板上熟练地切着片。菜切完了，锅里的油也刚刚好，石头用菜刀把切好的莴笋抄起来，放在锅里，发出滋拉滋拉的响声。
“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俩的异常吗？”我不知道石头究竟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对于老胡和叶子的异常表现，他竟然无动于衷。因为我也是过来人，当我听完两班工作的时候绝对不是那样的表现。
“呵呵！这样不是很好吗？事前我们费尽心机考虑怎样才能让他们顺利地走完七班针对性工作，以他们的表现来看，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石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看得出他也有一些束手无策。七班针对性工作期间并不只是只有讲师在努力，还需要新人的推荐人来合作的，这不仅体现在听课的过程中的配合，更需要在新人在听完每一班工作之后，推荐人要对新人提出的一系列的问题做出解释。但是行业有一个忌讳，那就是绝对不能提到讲师还没有讲到的地方，解答的范围只局限于已经听完的课程。至于怎样回绝不该回答的问题，行业里有一套专门的语言技巧。
既然老胡和叶子绝口不提行业的事情，那我们也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的观点，也就无法对症下药。这是很严重的一个问题。如果真像石头说的那样还好了，能顺利地了解完行业的每一个地方。但是了解行业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这需要几天的了解过程，万一在这期间出现什么问题比如逃跑什么的我还真没办法应对。
石头边炒菜边说：“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石头已经是不止一次这样安慰我了，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还是自我安慰。
“哇！这么多菜都是你做的？”当我把石头炒好的菜端上餐桌的时候，叶子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不知道她是在夸我还是贬我，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让他看出我在行业中的改变，确实是向好的方面改变了。
“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做的？”我也跟叶子调侃道。同时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完全跟平常一样，好象根本就没有连锁销售这回事。
“来来来，开饭了！”石头说着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是红烧牛肉，老胡爱吃的。
说实话我越来越佩服石头做菜的手艺了，想想从前，石头是从来不做饭的，老到行业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竟然学出了一手这样的本事，都说行业的文化是博大精深的，难道还有厨艺这门课？
其实当初在新管上主持人说的早餐是白米稀饭，没有馒头也没有菜，午饭每个人不能超过五角钱的菜，晚饭是白水面片一把盐这样的规定不是绝对的。这要根据个人的经济能力来决定，有钱的话是可以吃的好一点的，因为在行业里面除了邀约新人入伍获得一定的提成以外没有额外的经济收入，如果长时间没有邀约带新人加入就会出现坐吃山空的现象，所以提倡节俭。不过猪肉是绝对不能吃的，因为行业里有很多维族人，如果被维族人看见你吃猪肉，他们会马上和你绝交，在这个讲究团队合作的行业里面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
而石头这个人爱吃是他的一大特点，他常常对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万一我们哪天过马路的时候被车轧死，辛苦赚的钱也带不走，所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老胡闻着香味笑咪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从床底下拿出我和石头跑遍了大半个南城市才买到的一箱青岛啤酒。看到这个，老胡就乐了。自己坐下自顾自地喝上了。其实行业里禁止喝酒也不是绝对的，接待新人的时候可以喝一点，但是不准喝白的。当然，如果没有人看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第一次感觉到行业的虚伪！
石头招呼大家都坐下，然后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
“祝我们在南城再次相聚！来，干杯！”饭局在一片欢乐融合的气愤中进行着。我突然觉得，大家今天再次在千里之外的南城相聚实属不易。人生中能有几个朋友，能够并肩作战的朋友就更少了，现在又有了这样一个能扭转命运的行业，我顿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其实每一个邀约朋友的人不管是真的为了别人也好，是为了帮助朋友也好，但是扪心自问，或多或少都有一丝自私的成分在里面。因为这是一个依靠团队的力量才能成功的行业，自己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成功。利用？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词。
呵呵，我想不是！我叫他们来完全是为了他们好，比如说我有一天在地上看见一大块金砖，我自己拿不动，所以，我就要叫我的好朋友来跟我一块拿，然后大家都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分好处，恩，对，就是这样，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没有哪个人能不依靠大家的力量就能随便成功的。
半年以后，当我再回首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我才知道，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利用，用这个词形容我正在做的事情显得是多么苍白无力，事情发展的远远要比这邪恶的多。
这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很多酒，连平时滴酒不沾的叶子都喝了一瓶。尤其是老胡，这是我认识他以来见他喝酒最多的一次。但是无论老胡和叶子，他们依然绝口不提行业的事情。我知道他们俩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石头，他们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感觉他们的这种表现跟行业有关。
“小赵，再……再给我开一个。”老胡拿着空的啤酒罐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伸手从桌子底下又拿出一瓶，打开递给老胡。
“哎！现在这个社会，赚钱不容易，做人更不容易，如今努力和回报已经没有关系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人生有很多无奈，当，当你在因为某个事物获得利益的时候，那你也肯定会失去某些东西，有时候，失去的远远要比得到的珍贵的多，小伙子，你们的路还很长，要努力啊！”老胡边说边给自己的酒杯里倒酒，很多都撒在了桌子上，显然已经上头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另人摸不到头脑的话。我努力揣摩他的话的意思，揣摩的结果是没有结果。难道是喝多了酒胡说的？是不是他意识到我和石头是在做传销，或者在没有来到南城之前就知道我和石头在做传销？
我在退出行业以后曾经和一个资深反传人士讨论如何把一个深险传销的人拯救主来的时候，他对我说，不要提行业里面的事情，也不要提传销这样的字眼，要慢慢沟通，慢慢灌输观点，这叫反洗脑！
我突然想到，当时老胡对我和石头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他还有一丝人性的善良，是不是他的理智战胜了欲望，要把我和石头从传销里拉出来。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老胡在脱离了酒精的麻醉之后，欲望重新占据了上风。就像老胡说的，人生有很多无奈，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你选择的。
第十三章是反洗脑
第十四章是扑朔迷离
顺序反了，见谅！
第十五章 次月一日晋升制
现在还有一个眼前的问题摆在我面前，老胡和叶子既然以前做过行业并且遭受毁灭性打击，那么他们是否会再次加入这个行业？如果会，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再次投资。低起点当然不是问题，中起点，我觉得他们也有这个能力，但是高起点每个人要将近七万元，两个人就是十几万，他们是否有这个经济能力？
老胡好象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我和叶子在来南城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在哪儿跌倒的就要在哪儿爬起来！但是前提是必须找到一个健康，有能力的体系，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对你们的体系也算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我很乐意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机会，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过！”
“我也是！”叶子说着，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
“呵呵！很高兴大家又能够在一起共同创业，共同携手实现各自的梦想，老胡说的对，既然是机会，就不能放过！”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自豪的成就感，这是我第一次邀约，并且也成功了，虽然有一些离奇，但也算是吧，不过这仅仅是成功的一小步，我坚信，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金字塔顶上俯瞰大地。
老胡点燃一根烟，然后看着石头说：“石头，你这个人很重义气，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但是我要提醒你，在这个行业中，不要太感情用事，对于一些两难的问题，必须舍小求大，要懂得放弃，不要太卤莽。”
“还有小赵。”老胡转过脸看着我说：“你绝对上属于社会上智商教高的那一类人，我看人一向很准，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你的骨子里透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魄，事业在你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当然，这样的人也会为了事业失去很多东西。”
我虽然不明白老胡为什么说这些话，说这些话的目的何在，但我知道他的话肯定是有寓意的，经历了刚才这件事情以后，我再也不敢小看老胡。对于行业的事情，他知道的远远要比我和石头知道的多的多。
老胡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然后对叶子说：“今天是20号，你明天就回山东一趟，把店铺处理掉，带上所有的钱，争取在月底之前赶回来办理审购，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来回折腾，只能辛苦你了。”
叶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有，在审购之前我要见一见你们的直系老总。”老胡对石头说。
“好！没问题！”虽然石头不知道老胡为什么要见老总，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十点钟，大家准时回房间睡觉。
石头租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和石头，老胡住一间，叶子单独住一间。
第二天，我和石头带老胡和叶子去参加晨会，也就是新晨。来到行业的一个多月以来，我发现无论是上晨会，管理，还是操作课，总有两个男的行业人站在门口或者在楼下不远的地方，我问石头怎么还需要站岗？石头说这不是站岗这叫迎宾，目的是保证集体活动顺利进行。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自在。
晨会结束后，参加晨会的人必须分批离开，一般都是新人先走，屋子里面门口有一个经理，保证人员一个一个的离开，绝对不能出现一大堆人拉帮结伙的现象，目的是低调，美其名曰不扰乱当地人的正常生活。
我和叶子先走，石头带着老胡分在后面，回家后，依然是石头做饭，虽然很简单，把电饭锅加上水，然后再洗点米放进去，插上电源。我虽然不做饭，但是我还要装装样子个老胡和叶子看，虽然目前的情况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但我还是跟在石头后面帮他洗米，拿个碗什么的。
在做饭的过程中，石头跟我说，今天是星期二，是读心态的日子，让我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就读，只有读完了对八大心态的感悟，才算得上是真正行业里的人。
吃完早饭，我们一行四人坐公交车来到南城火车站为叶子送行。南城这个地方是典型的农村收入，城市消费。在火车站周围，一些摆地摊卖农产品的农民比比皆是，跟这座繁华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我们在火车站对面下车，通过地下走廊来到火车站售票处，因为没有直接到山东的火车，所以必须在汉口转车，是下午2点的票，这就意味着，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上一上午。
叶子说太无聊，让我和石头带他四出转转，老胡说天气太热，不想走动，只好让石头和老胡先回家，我送叶子上火车之后再回去。
其实我对南城市里也不是很了解，从来到这里到现在，石头只带我来了两次，第一次是我在了解行业的第七天，石头带我到北湖公园玩，第二次是来买衣服，因为南城的天气实在是太热，这种热和北方的热不一样，是闷热，只要出门走动一下，马上就会大汗淋漓，因此我从家乡带来的衣服在这里基本上不能穿，
我怕迷路，所以只能带叶子到火车站对面的地下商场转转。
“越南三宝”是我在地下商场见到最多的东西，即白虎膏，牛角梳和越南香水。因为南城跟越南搭界，所以这里或多或少也有一些越南的风土。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见香港的B社会在越南的种种，现在距离越南这么近，不去玩一下真是可惜，石头以前说过，等我们平步青云的那一天，我们一块去越南玩个痛快，据说在距离这里30公里以外有个叫平镶口岸的地方，从那里可以直接出境，石头还给我讲了不少关于越南的事情，让我对边境以外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在陪同叶子逛地下商场的过程中，我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说什么也不能陪女人逛街！我想这是每一个男人都深有体会的事情。诺大的商场，叶子拉着我硬是走了几个来回，当然，和大部分的女人一样，是只看不买，更要命的是她拿在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要问问我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如果换作是老胡，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当场抽风而亡。
当然，像她这样只看不买，也没少遭到店主的白眼。如果只看不买，他们马上会恶言相对。这也是我这几年走南闯北总结出来的经验，南方人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太势力，对待顾客从没有那种北方人的热情，北方人讲究客户就是上帝，买卖不成仁义在。记得我以前曾经去浙江义乌国际商贸城考察工艺品，那里的店主有一个算一个，见到老外立刻低头哈腰，那句“看阿还扑由”说的那叫一个顺溜，而见到中国人则是摆出一副别人欠了他二两饭票至今没还的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实在是另人恶心。人性如此，可悲的国人！
在这里，我发现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尤其是在家乡的电视购物上做广告的那些商品在这里应有尽有，价格便宜得恨不得论斤称。让我不得不赞叹现在商人之高明。
不知道逛了多久，只记得在一个在拐角处卖香水的大婶面前至少经过了八趟。
“小伙子，来看看吧，正宗的越南香水。”当她第九遍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我不禁热泪盈框，难得碰见这样一个态度好的，我听都听烦了她居然还没说烦。再怎么我也要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我随便拿起一瓶香水，付了钱，然后送给叶子。叶子无奈地看着我说你们男人真是的，买东西也不好好挑一下，于是叶子把人家摊子上的每一瓶香水都打开闻了一遍，让人家卖香水的大婶心疼地直挠墙。全部闻完之后仍然好奇不减，大有再闻第二遍之势。我怕叶子再闻下去把人家原本善良的大婶逼急眼了做出生吞香水瓶之类的傻事，只好以时间快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的理由把叶子拽走。
在通过地下走廊往火车站走的时候，我默默地发誓，如果叶子以后再让我陪她逛街，我就当场死给她看！
距离火车靠站还有1个小时，我和叶子在候车厅等候，说实话，让叶子一个人回山东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毕竟是一个女人。我对叶子千叮咛万嘱咐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叶子白了我一眼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心里有数！
终于送走了叶子，此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5点半我还要在会上读心态，于是我加快脚步出站。
“喂！站住！身份证拿出来！”当我走道安检口的时候，一个pol.ice从背后叫住了我，手里拿着一个计算器大小的东西，正用手指着我。
MD越是着急越是事多，那么多人不查凭什么就查我一个？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没带！”
“你什么态度？”pol.ice用手里的笔指着我说，同时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那你又是什么态度？人民pol.ice为人民，你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我再次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做的事情都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于是挺直了腰杆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来来来你过来，叫什么名字，家住哪，今天你不说清楚了你哪都不许去！”pol.ice用两根手指头拖着我的衣服把我拉到墙边，看样子是来劲了。此时已经有了几个围观的人。
“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你们这些外地人到我们的底盘上要有点分寸！”
“外地人怎么了，要是没有我们外地人你们哪来的这么繁荣的经济？这个火车站包括你们go-vern-ment大楼甚至你们的派出所都是我们外地人的钱建起来的！没有我们外地人你们吃什么喝什么？！”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大部分都是北方人。
pol.ice看了看旁边的人，想想我说道也在理，自觉理亏，态度稍微有缓和，说：“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然后跟周围的人边摆手边说：“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赵晓峰，山东省……”考虑到我还有事在身，不能再纠察下去，于是说出我的身份资料。pol.ice在用笔在那个计算器般的东西上划拉了一阵，然后用手摆了摆，做出一个“可以走了”的姿势。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公交站牌处坐车。
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到我读心态的时间了，我问过石头今天的地点，然后就出发了。
跟往常一样，会前有一段自我推销的过程，也就是唱歌，这个过程中，我是在房间里的，等时间到了，外面的人推销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坐在台前桌子的右边，左边站着主持人。
“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听我对八大心态的感悟……”说完那一段客套话之后，我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笔记本落在房间里了。没有本子怎么读啊，顿时一阵热血涌上脑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返身回房间拿本子肯定会在日后成为行业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第一，成……成就心态……”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因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集体活动，任何不严肃的行为都会被视为没有良好的学习态度。这对以后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要想成功，首先要树立一个目标，这个目标是……”我凭着记忆开始一点点地搜索当时我写的内容，不知道是当时形式所逼，还是我有超强的记忆力，当我流利地说完第一个心态的时候，下面的人纷纷向我投来欣赏的目光，这让我更加有了信心。
“第二，学习心态……我越说越轻松，越说越自然，刚开始那紧张，不知所措的心情随着台下人看我由吃惊逐渐变成赞赏而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自信。
其实新人对八大心态的感悟无非就是说看了这八哥心态以后自己想想以前是怎么做的，然后怎样把这样的心态运用到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去。
石头以前告诉我，有一些行业里的人只靠看人的心态来评价一个人的，我觉得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傻，当然每一个人写的心态都是正面的事情，这并不能代表他们真正的内心世界，就像我，其实有很多东西我是昧着良心说的，比如八大心态的最后一个，感恩心态，审批心态的经理已经把框架给你列出来了，第一要感谢父母养育，然后感谢国家引进行业，感谢推荐人把自己带到行业中来，甚至还有感谢仇人的，他们让自己变得坚强之类。你必须按照规定的格式来写，否则一律枪毙！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曾经为了这个和池婷争论，池婷的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既然加入了行业，那么一切按照行业模式走！
这就是行业的模式！这个虚伪的行业！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对把大心态的感悟也全部讲完，讲完以后还要说上一段话，什么这就是我的浅薄感悟，好的地方请大家借鉴，不好的地方请大家提出宝贵的意见云云。然后主持人说没有意见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请大家有秩序地离开。
散会以后，有好几个人主动走向前来跟我握手，说一些恭喜之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话。
终于过了这一关，我到房间里拿上笔记本然后迅速离开会场，在路上，我随手把笔记本丢在路边的垃圾箱里，这样虚伪的东西不要也罢！
“听说你读心态的时候不看本子，完全是背着说出来的？”刚进家门，石头就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恍然大悟，原来会上坐在最后一排的经理并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会及时把一些新人的情况向新人的推荐人做汇报，难怪我的事情石头都知道。
石头跟我说做得不错，我是我们体系里面第一个读心态不看本子的人，我无奈地笑笑，没想到这又让我在体系里火了一把。
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在乎的是怎样才能平步青云，在乎怎样才能迅速地赚到钱然后出局回家。
发展，发展才是迅速实现目标的唯一捷径。
其实这是我加入行业以来考虑最多的一个问题，我把所有的邀约名单都记在笔记本上，按照石头说的，普遍撒网，重点培养。
晚上，老胡已经睡下，石头一个人在玩电脑，而我躺在床上翻看着笔记本上的邀约名单。在每一个名字的下面都标示着问候或者邀约电话的内容和时间，每一个准备邀约的人都要详细记录通话的时间和内容，因为有时候邀约一个人需要几个月或者是1年的时间，时间长了，邀约的内容很容易说混，这样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
高洁，是我的高中的时候的一个同学，就是我前面说到的一块玩红色警戒的那个，回想起我的高中生涯，似乎都是跟他在一起做的事情。我半途辍学，虽然平时不怎么联系，不象石头那样天天在一起，但他却是我的一个很铁的哥们。我来到南城以后，和对所有人说的都一样，说我在这里卖轮胎，虽然他对我的生意不感兴趣，但是在我的精心诱惑下，他跃跃欲试地想来旅游，到南城来玩一玩，感受一下南城的异域风情。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我听地出他对南城也是充满了向往。
我把高洁的情况告诉石头，石头关掉电脑和我一块研究他的心理，以便于对症下药。一直到深夜，我和石头研究出下一个电话的内容，当然，不能超过三分钟。
第二天，我按照和石头商量好的在江边给高洁打了一个电话，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高洁说一个星期以后来南城玩。
事情搞定以后，我站在江边欣赏风景。忽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杨勇，石头之前已经把体系里面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复制到我的手机上我，所以我并不知道杨勇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或者是打错电话了。
我疑惑着接起电话：“杨主任你好，我是赵晓峰。”
“赵主任你好，不知道你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想定你一斑工作。”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听不出有半点地方方言的成分。我这才想起来，我昨天读了心态之后就可以接工作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定我的工作了。
“好的，没问题，你下午两点来吧，地点是……”挂掉电话之后，我心里就犯了难，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讲工作给我听，我还从来没有给别人讲过工作，怎么讲？要讲些什么呢？
回家以后，我问石头应该说些什么，石头告诉我说，就把我是怎么来到行业里的，然后是怎样一步步地对行业由不理解到理解的过程说出来就可以了。我想，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其实行业人平时是不允许随便串门的，除了在公开的晨会，管理和操作课上能和其他人见面之外，其他时间如果自己在家里无聊就可以提前定工作，约定好了然后才能去，行业人走工作的时间一般是两个小时。走工作讲的内容主要只讨论行业操作的技巧以及和别人交流自己的学习心得，如果遇见问题没有办法解决或者想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也可以以走工作的方式和别人交流，但是要提前预约。
不过这些都是对于行业里一般人来说的，关系好的或者是上下楼是可以在一起玩玩，坐在一起聊天什么的。比如说我和池婷的关系都是石头的直接业务员，池婷没事的时候就经常租碟到我家来看，因为我家有笔记本电脑。这几天由于我来新人的关系，所以这家伙一直没来。行业规定不准买电视，也不准上网，因为电视和网络上有很多负面消息，所以笔记本电脑也不能也不能太张扬，被大经理看见的话可能会被没收。
大经理会不定时到下面的体系检查自律，如果自律没有做好，既被子不叠，或者卫生没有搞好等等都会被罚款。罚的款就作为全体系人的公积金，月底给大家买福利用。当然，石头也是大经理，他会提前打电话通知我什么时候要检查，我会把电脑收起来。
下午，石头带老胡到外面去溜达，我一个人在家里准备接工作。先是烧一壶水，然后把杯子刷干净，放在茶盘里。在接工作的时候，杯子和椅子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水壶的壶嘴要对着客人，因为主人要在门口迎接，所以主人肯定要让客人先入坐，这时候客人就要看水壶，壶嘴冲着哪就坐哪。
杨勇在1点59分的时候打来电话，行业人在走工作的时候都上很准时的，如果迟到或者早到都会被视为没有礼貌的行为。杨勇说他已经在我们楼下了，我说门没关，请上来吧。这也是行业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上楼之前必须要打一个电话，反正行业人之间通电话又不产生电话费。新人加入行业以后，就可以凭自己的身份证免费办一张电话卡，当然不是自己去营业厅办理，这个有专门负责的经理。同体系的行业人之间用在这个卡打电话不花钱。
我站在门口，从楼下走上来一个人。我一看见人，才猛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在我讲反心态的时候给我鼓掌最热烈的那个人。我想，他来的目的并不是走工作那么简单吧。
“赵主任你好！”扬勇在隔着三层楼梯的时候就主动伸出手拉跟我握手。
“你好，请进！”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不到30岁，很精神的平头，眉毛好象是用毛笔画上去的苍劲有力。上身穿一件白色T裇，下身牛仔裤。
坐下后，我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发一根烟给他。行业规定经理一下级别的人只能抽两块钱一包的香烟这倒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希奇的是大部分经理以下的人居然真的是抽两块钱的烟。我想这不是因为这些人遵守行业规定，而是真的没钱！因为没有发展就没有收入。
我实在是抽不惯那种劣质香烟，只能把自己喜欢抽的香烟从烟盒里拿出来，然后用两块钱的烟盒装上。想想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为了在朋友面前装B经常把劣质香烟装在高档烟盒里面，不由觉得好笑，这确实是一个逆向思维的行业。
杨勇接过烟看了看，笑了笑，然后点燃。
不知道是我走他的工作还是他走我的工作，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说话，整个过程一直是他在说，从他以前做的行业说到现在的行业，从他以前不会说话到现在的长篇大论。
杨勇告诉我，他之所以走我的工作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俩很相似，他以前也像我这样性格叛逆，什么事情总想玩出点新花样，别人说一他就偏说二。但是在行业里磨练了半年，这种性格逐渐被磨灭了，他说他现在就像河道里的鹅卵石一样被打磨地一点棱角也没有，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像他那样。他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呀以前的影子，并且非常愿意和我交朋友。
我也把我来到行业的过程告诉他，以及我的性格特点。
杨勇也跟我说了很多他以前在家乡的故事，说他以前当过兵，还爱赌博，他自己也有几招看家本领的千术。每年都能赚几十万甚至更多。不过人有失足马有乱蹄，前几年在赌博的时候出千被高手发现，结果被没收了好几万元钱，还被剪掉了左手的小拇指。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赌过。觉得手痒的时候就和好朋友一块玩玩，不过那种大型的赌局再也没有参加。我见他把自己的黑底告诉我，所以我也把我以前和石头做的那些事情一一告诉杨勇。我们俩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
杨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出去走走吧！”
于是我跟杨勇一起出门，杨勇带我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小区，一般的小区都有一些健身器材。杨勇来到一个单杠面前双手举过头顶，轻轻一跃，便抓在了单杠上面，接着双脚并拢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得我目瞪口呆，不愧是当过兵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抽烟，因为天气太热，我实在是不愿意活动，南城这个鬼地方，尤其是在夏天，只要出门一走动，马上就会大汗淋漓。
杨勇说，他每天下午都会来在这边锻炼一下，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一天不锻炼就难受，随后他又去旁边的便利店租了一副羽毛球拍，叫我和他一起打羽毛球，我本来是不愿意打的，不过毕竟是第一天认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其实我们也经常在体系的各种会上见面，但是那只是象征性地握手问好而已，不像现在这样是心与心的交流。
开始，在这种天气做这样剧烈的运动我还觉得是在受罪，但是在打了几个回合以后，我越来越兴奋，我不停地跟着羽毛球奔跑，虽然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但是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却是我来到南城以来的第一次。是的，从刚开始对石头的谎言产生极度的郁闷，到后来费尽心思搞定老胡和叶子，几乎脑子里有一根弦一直是绷着的，难得这样放松一下。
羽毛球打烂了，杨勇到便利店又拿了一个，然后又打烂了，一直到我们都筋疲力尽。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了。
时间不早了，杨勇把球拍给人家送回去，还不忘和店主调侃几句，看样子他和店主很熟的样子，临走的时候，我们约好下次有时间再一块打羽毛球。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像连锁销售这样脑力劳动量大的行业，这确实是一种发泄郁闷的好方法，看来还是朋友多了好。
回家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冲进卫生间，开始冲凉。凉水撒在身上的感觉真是舒服。我们租的房子和别人的房子不太一样，卫生间和厨房是在房间外面的，上了楼梯之后，左边是卫生间，右边才是房门。
在冲凉的时候，我隐隐听见客厅里有人在说话，好象在争吵着什么。一鼓强烈的好奇心油然而升，我关掉水龙头，竖起耳朵，终于听见是老胡在和另一个男人在说话，另一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这时候，我猛然想起前几天老胡曾经说过要见一见我们的直系老总，再一听，果然是张总的声音，在我了解到行业第六天的晚上，他曾经和两个老总来看过我。
对了，老胡为什么要见我们的直系老总？为什么还要避开我们？因为我确定石头也不在里面，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会有争吵的声音？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
这时候，双方好象都平静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见老胡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张总好象服软了，似乎是用一种无奈的口气说的这句话。
“我一定会遵守承诺，因为这对我们都有好处。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以上是老胡说的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难道老胡和张总之间有什么协议？老胡是一个还没有审购的新人，他能和老总之间有是什么协议？老胡究竟还有哪些事情瞒着我？
老胡把张总送出门，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偷听他们说话，我重新打开水龙头开始冲凉，不过再也没有刚才那种舒服的感觉，在四十多度的天气里，我觉得全身冷冰冰的。
一个星期以后，叶子回来了，老胡和叶子终于赶在月底办了审购，他们俩都是做的高起点，也就是每人审购21份资格。
老胡是在我的伞下，也就是我的直接业务员，叶子依然是在老胡伞下，份额累计起来，加上我原有的21份，也就是说我现在一共是63份。
高起点除了跑地快，少受罪，多挣钱，易管理，说服力强，自带主任线，防超越之外，还有一个更人性化的好处，就是可以移点。
行业由小到大依次分为实习业务员，业务组长，业务主任，业务经理，高级业务员。1至2份是实习业务员，3至9份是业务组长，10至64份是业务主任，65至699份是业务经理，600份以上是高级业务员员。从实习业务员晋升到业务主任只要份额达到就可以马上晋升，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实行的是当月当时晋升制。而晋升为行业的一名业务经理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份额必须达到65份以上，二是必须培养出两名直接的业务主任，现在我的直接业务员老胡已经是主任级别，并且我做的高起点也自带主任线，算是两名主任，我现在是63份，这时候，只要我的推荐人把他的份额移两点给我，让我凑够65份，我就可以晋升为业务经理。
移点只能是直接的关系才可以，比如石头只能给我和池婷移点，我只能给老胡移点。依点对被移点的人没有坏处，自己本身的份额不会减少，但是必须保留一份资格。例如中起点是11份，最多只能移10份，高起点最多只能移20份。
石头写了一份关于移点的材料并且经过我和石头签字，上交给管理的大经理，审批通过以后，我就完全具备了晋升经理的资格。
但是经理实行的是次月一日晋升制，也就是说我在7月份已经具备了晋升经理的条件，但是不能马上晋升，必须要在下个月的一号才能晋升，要保证自己的业务员先把自己的千元收入拿到手以后，自己才能去拿自己的万元收入。
我很高兴，因为自己还有几天就会成为行业的一名经理，自己终于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成就，终于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虽然距离高级业务员还很遥远，但是我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平步青云的那一天！
第十五章 经理聚会
高兴之余，心里却总有那么一点疙疙瘩瘩，原因是上次无意间听到的老胡和老总的对话，他们究竟达成老怎样的协议，为什么不能在公开的场合说？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石头。
在以后的某一天，我终于知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已经晚了，当我领教到行业的黑暗的时候，我早已进入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自从第一次邀约时起，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终于明白，老胡当初为什么说不忍心看到我和石头这样的小娃娃涉足这样险恶的环境里面，至此，我也终于参透老胡曾经评价我的那句话：我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当然，这样的人也会为了事业失去很多东西——也包括人性。
我上经理那天，石头带我到南城市里去买东西。这是行业的规定，叫做复制。任何一个人晋升经理的时候，推荐人都要给此人买3000元钱的东西，而且这钱一定要花掉，买衣服之类的能看得到的东西。
我和石头在南城市里闲逛，石头告诉我当时池婷上经理的时候，池婷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几乎跑遍了南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商场，硬是一件衣服也没买，石头说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在一天之内走过这么多路，没办法下午只好让池婷自己去买，自己则找了一个地方休息，最后池婷只拿了一部手机回来，让石头郁闷的是她居然让石头第二天还带她去买衣服，吓得石头忙把剩下的钱塞到她手里然后遛之大吉。
我花了一千元钱买了一部手机，然后继续在南称市里闲逛，中午，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去吃了一顿巴西烤肉。当然是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避免让其他的行业人看见，来到南城这么长时间，只见过猪跑却没吃过一块猪肉，就算是唐僧也该受不了了。 第一次感觉猪肉原来这么好吃。
节俭是行业的一大特点，规定吃饭必须自己做，严禁去买现成的东西吃，如果被发现并且有人举报，那么就要根据情节罚款。给个月老总都会出钱给每个家庭发福利，一般是一桶花生油，一只鸡，有时候还有鱼什么的。行业人违反规定罚的款就在这里面。我发现其实行业里的能做到这些规定的人其实很少，能不能被举报就要看个人的人缘怎样么样了，从这里面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体系中有一定的人际关系以及有没有得罪多人之类，说行业里面没有勾心斗角那纯粹是扯淡！
行业的虚伪不仅表现在这里，在行业里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发现行业人其实热心帮助你并不是像我原来想象的那么单纯。这一点，我从定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发现。虽然老胡和叶子两人对于行业可能比我知道的还要多，但我还是要按时带他们走工作。因为我在汗液里绝对是属于那种愤青类型的人，很多人接我的工作其实都是看在石头的面子上，因为石头是大经理，是管理层的人，而且石头讲的“合法”这班工作讲得非常好，所以体系的人都很尊敬他。帮我就等于帮石头，以后需要石头办事的时候也好说话，说白了我就是在石头这棵树下乘凉。
有一次，我打电话定某人的一班针对老胡和叶子的跟进性工作，此人说没时间。我居然天真地相信人家确实是有事情要忙。结果在走完工作回家的路上看见此人正在悠闲地逛街，我当时就下定决心如果此人有一天找我帮忙，我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拒绝！
从那以后，什么行业里人人都能够无私帮助之类的鬼话我再也不相信了，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事情，必须要靠自己！
所以，我决定修一门课程。
我问石头七班针对性工作哪班工作最难讲，石头说讲工作要按照人的年龄以及相貌特点来定，不是说你向讲哪一班都可以的。根据我的情况，石头建议我讲“高起点”。因为这一班工作逻辑性比叫强，技术含量也比较高，内容仅仅局限于行业内部。而且讲课的时候要结合画图，适合有文化的人来讲。石头说我虽然没有什么高等学历，但至少比他聪明的多，讲好这一班课应该不是问题。
我让石头赶紧去给我把高起点的材料搞来，石头神秘地笑了笑说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交给我，我翻开看了看，上面写着这班工作的讲课梗概以及要注意的问题，。
我本来以为讲课的笔记是很全面的，只要把笔记背下来然后江给新人听就可以了，但是看了笔记我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里面很多东西都要自己来总结，万一新人在听课的时候出现负面心理，肯定是需要摆平的，还有在讲课过程中根据新人的面目表情和话语来判断其心理，然后再从几种方式中选择一种有效的讲课方法，针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方法讲课也是有学问的，然后就是说话的声音的大小以及什么时候应该微笑等细节方面的问题。
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研究怎样讲好这班工作，我也曾试着把所有的内容写下来，但是要说的话太多，只好作罢。
下午四点多，杨勇打来电话叫我去打羽毛球。
当我来到上次和杨勇一起打羽毛求的地方的时候，看见杨勇正在和另一个小伙子打得正欢。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叫王凯的家伙，自从上次的经理组长会之后，我对此人的印象变得很差，他在会上被当作反面典型，把此人说的一无是处。把他说成是害群之马，一锅粥中的老鼠屎。
“赵总来啦！”远远地，王凯摇摆着羽毛球拍跟我打招呼。
“呵呵，王总也有这雅兴啊！”我也跟他开玩笑，如果他知道他在会上被当作反面典型，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这么灿烂。
杨勇把球拍扔给我，自己到旁边休息。跟王凯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我感觉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给我的第一印象反而还不错。
杨勇从小卖店里买来三瓶矿泉水，招呼我们到旁边休息。我们三人并排坐在小区的椅子上，开始东南西北地扯。
我跟王凯经常在一起上晨会管理，我承认他确实有一些不好的习惯，比如在会上挖耳朵，摇头晃脑，不像有些人一样坐在小板凳上面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直到结束。但是对于王凯的毛病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找不出其它。相反，在我们三个人聊了半个小时之后，我对此人产生了强烈的好感。热情，豪放，不拘小节是他最大的特点，而且待人很真诚，不像行业里有些人心猿意马。
王凯是山西人，年龄跟我差不多，他以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上初中的时候把他的一个同学打成了植物人，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王凯在上初中的时候个头很小，而且自己脾气暴躁，但是他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但是他的这个同学就老是欺负他，闲来没事就拿他开个玩笑，无聊的时候就骂王凯两句练练嗓门。有一次在上自习课的时候，这个同学对王凯说了十分难听的话，而且态度蛮横，王凯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拿起板凳狠狠地向这个同学的头上砸去……学校要开除他，他爸爸就请客送礼好不容易才上完了初中。
王凯感叹道，这一板凳砸得太贵了，家里花了十几万不说，现在逢年过节的他的老爸老妈还要拎着东西去看人家，幸亏他家是做个体的，也算是有钱人，普通的家庭早就被拖垮了。
初中毕业之后，王凯就在他们那一带闲逛，整天无所事事，几年过去了，仍然一事无成，就在他的家人为了他伤透了脑筋，为他以后的人生发愁的时候，他的推荐人出现了。他的推荐人也是比较牛比的一个，邀约直接到他的家里去，把连锁销售全部的事情都跟他的家人说了，并且强调在里面能改变一个人所有的坏毛病，还能学习到很多东西。于是他的家人报着怀疑的态度让他到南城去看看。在南城呆了七天以后，王凯打电话让家里打来了几万元钱做了中起点。其实他的父母也是本着让他来学习的态度支持他的，并不是真的让他能有所作为，当然，不了解行业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传销，他的父母也不例外。当时王凯坚持要做高起点，但是他家雇佣的一个工人有事借走了几万元，家里只有做中起点的钱，没办法，只能做中起点。在以后和王凯交往的过程中，王凯常常说，都怪那个狗日的工人让他白白损失了几百万。因为做低起点，中起点和高起点到出局的时候累计拿钱的数目是不一样的。
后来杨勇还跟我说，如果王凯没有来南城，继续在他们家乡那个地方混，现在肯定是在吃国家饭。
王凯说，后来他的直线大经理产生了负面心理，被宏观调空迷惑了眼睛，傻瓜般的退出了行业，并且在临走之前把自己的伞下体系解散，对自己的伞下说一些消极的话，王凯说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半途而废的人，这样的人就算回家也不可能有所作为，所以王凯不听他的劝说毅然留在行业里，留在能够实现他的人生梦想的行业里面。（后来我才知道，王凯的这个直线大经理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敢于承认错误并且改过自新，是个真正的汉子！）
王凯的推荐人退出了行业之后，就把事情全部跟王凯的父母说了，他的父母打电话叫他回家，甚至终止了给他的生活费用，但王凯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在行业里，虽然没有发展，至尽仍是光杆司令，但是他对于行业的信心却始终没有动摇过。
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我突然觉得王凯其实挺难的，他的推荐人，推荐人的推荐人，以及上面的几带人都走了，没有推荐人，也没有业务员，单独一人自食其力坚持在行业里面，确实是不容易，有时候，信念可以支撑一个人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捕风捉影的人们，你们凭什么否定这样一个人，凭什么把王凯作为负面典型在会上公开批斗！我知道，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因为他所在的体系太复杂，有太多另人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利益来挤兑一个无辜的人，领教到行业的虚伪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行业的残忍！
我们三人就这样在小区的角落里聊天，聊得动情都忘了打羽毛球，不知道聊了多久，我的电话响了，是石头打来的。石头让我赶紧跑步回去，听起来很着急，我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告别了杨勇和王凯，急匆匆往回赶。在路上，我一边跑步一边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老胡和叶子有什么事，我了解石头，没有大事的话他不至于着急正那个样子。
回到家后，我看见石头正对着镜子拨弄他那几根头发，还不时地拿着发胶在头上喷两下，我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妈的让我这么着急赶回来他竟然在这么悠闲地臭美。我顺手从床底下拿出一双袜子就往他嘴里塞。
“干吗呢你！”石头慌忙躲开。
“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就是让我看你在这臭美啊！”看到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其实是没什么事，白让我虚惊一场。
“哥额前这一缕寂寞的发丝你不懂。”石头依然在摆弄他那几跟头发。
“靠！你小子是上猫扑上多了吧？”这是典型的被猫扑文化感染的结果。
“没时间跟你瞎扯，赶紧换一身体面的衣服，一会去参加经理聚会。”石头放下手里的镜子，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经理聚会？呵呵，今天要去经理聚会？我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听说经理聚会是在酒店举行的，随便玩，随便吃，还可以随便喝酒，一切老总买单。来到南城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再看看石头，果然打扮地一尘不染，一双皮鞋擦地像镜子一样亮，如果跟人家穿裙子的小姑娘跳舞，一低头就能看见人家内裤的颜色。
我迅速地去卫生间冲了个凉，然后换上一身衣服。其实我对穿衣服没有什么要求，怎么舒服就怎么穿，不像石头那样还要讲究颜色的搭配。
上身一件宽松的白色 T裇，下身是黑色短裤，脚穿一双黑色凉鞋，很卡通的那种。因为我觉得大热天穿皮鞋裤子简直就是受罪，还不如简单一点，既凉快又舒服。
石头看了我的装束之后笑着说：“我们这是去参加经理聚会，不是去儿童游乐园，这样的场合你穿成这样岂不是给我这个推荐人丢脸？”
“丢脸的前提是你要有脸，就你这样不要脸的人还谈什么丢脸！”
“好了赶紧走吧，时间快到了。”
我到厨房里跟正在做晚饭的叶子说了一声，让她今晚不要做我和石头的饭，我们在外面吃，然后就出门坐公交车去经理聚会的酒店。
这是一间集餐厅，会议，娱乐一体的酒店，看上去非常气派，门口的停车场中央有一个很大的花坛，种着各种花草，门前的台阶上铺着红地毯，两侧各有一个迎宾小姐，穿着红色的旗袍。身材修长高挑，看着让人浮想联翩。
伴随着耳边一声“欢迎光临”来到酒店大厅，铺面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花香，原来在大厅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喷水池，喷水池里还有一座假山，假山上各种各样的鲜花齐争艳，伴随着潺潺的流水，显得颇有一翻情趣。正前方是一个很大的航舵，给整个大厅又增添了一丝复古的风味。
饶过喷水池，来到柜台前面，柜台的两侧皆有一个一人高的青花瓷瓶，柜台后面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着世界各地的时间，以及房间的费用。大厅里右边站着一个日本女人，穿着和服，别有一翻风韵。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日本人，如果是的话，那我这可是第一次看见穿着衣服的日本女人。
最惹眼的就数站在柜台后面的这两个前台小姐了，虽然只露出一半身子，但是我敢保证整体身材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头发高高盘起，粉嫩清秀的脸庞显示出具有东方美女所特有的那种感觉，
“小姐请问会议厅在哪？”石头很绅士地向前台小姐问了一句，这小子可真会装，说不定这会正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先生您好，二楼左拐就到了。”这声音通过空气传到我的耳朵里，我顿感触电一般，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声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再看看此女，面带微笑，含蓄而又得体， 羞涩却又不失大方。
“走啦！”石头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拉了我一把，把我从幻想中无情地拉到残酷的现实中。
我和石头来到会议大厅，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了，我四处看了看，在这里的全部都是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台上的两边各摆放着一个音箱，里面播放着一些老掉牙的歌曲。不时地有人到台上吼两句，下面的人拍手叫好。
往往重要的场合的核心人物都是在最后出场的，这里也不例外，大家在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体系的两个老总才姗姗迟来，老总一进门，下面的人马上鼓掌，还有的发出尖叫，为老总的到来喝彩，为行业人心中的英雄疯狂。
而我却不以为然，不就是老总么，不就是份额在600份以上么，老子早晚也会上到那个平台上，与其羡慕别人的成就，不如把羡慕别人的精力留给自己，努力去超越别人。
张总把音乐关掉，然后拿起话筒，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今天是我们体系的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大家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是行业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行业赋予我们人间的仙境，给了我们登上云天的台阶，给了我们实现梦想的捷径……”
那个张总在台上唧唧歪歪一阵，然后下面的人给予热烈的掌声。
然后请几个大经理到台上讲话，发表成功心得。这其中也包括石头，石头说，行业无须推陈出新，想的简单做的就简单，只要按照推荐人的话去做，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会成功……总之，说的都是一些鼓舞人心的在行业里听了N+1遍的豪言壮语。大经理讲完之后，老总接过话筒喊了一句：我的今天就是大家的明天！台下掌声尖叫声不断……
主持会议的就是那个和老胡私下里达成某种协议的张总。看着他，我仿佛感觉他是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行业里的任何人都知道，我们之间都有着利益关系，说的直接一点，就是相互利用，下面发展的好，老总就有钱赚。想到这里，我不再为老总的话所在振奋，说白了他对所有人的热情以及今天的经理聚会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体系的发展，为了达到名利双收的目的。我开始为下面的这些人感到悲哀，也包括我自己，老总随便说几句话就当成是真理，就那样兴奋，其实大家都一样，少了谁都不行，老总只不过是比大家来到行业的时间长一点而已，除此之外大家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老总给大家唱了一首歌，是《缘分五月》，虽然唱得很难听，但是他在唱歌的时候那份自信却是在座的所有人所不及的。确实，行业非常锻炼人，能学到很多东西，也确实能提高人的素质和修养，我常常觉得，就算在行业里赚不到钱，投资的钱就算当学费来学习了，那也是值得的。
老总唱完歌后，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老总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大家说会议到此结束，现在可以随便玩了，已经给大家定好了酒席，吃完饭可以来这边跳舞。全场一片欢呼。
散会后，很多小经理去跟老总握手，在我看来，这样的人跟现在的追星族没什么两样。我和石头走出房间，跟着服务员来到包厢，这个包厢里全部都是年轻人，我，石头，池婷，藏克南，魏征还有几个不太熟悉的旁系的女经理。
第十六章 以骄奢淫逸为荣
几个女经理当中，就数池婷最惹眼了，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卷曲着自然垂在胸前，淡淡的眼影和唇膏表明之前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脖子上的一条白金项链显示出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气质。
不知道是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愤还是真的被我的装扮所吸引，池婷用一种挑逗小孩子的语气对我说：“赵晓峰你来这种场合怎么穿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哦对了，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来，阿姨给你糖吃。”说完就捂着嘴笑。
然后大家一块跟着笑，我被弄得不知所措。魏征也跟着挖苦我说：“行业培养的是高素质商人，你看看你这叫什么素质？”
“就是，就是，你对出去以后可别说认识我啊，我可丢不起那人！”藏克男说话更是气人。旁系的两个女经理也跟着偷笑，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我说：“池婷啊池婷，你打扮的这么漂亮给谁看啊，难道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赢得我的回眸一笑？我发现你从刚进门的时候就用老是一种爱慕的眼神看我，管理课上不是说了么，行业不让搞这个，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哎……”看见池婷笑的样子，我突然有种想调戏的欲望。
池婷用一种“你说什么呀”的眼神看着我，众人眼睛也瞪得很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赵晓峰你不要乱说，我打扮关你什么事！”池婷说着，一阵红晕爬上脸颊。
大家都被池婷那搞笑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整个包厢被笑声充满。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看到上菜的女服务员，我的胃口就没了，这里的服务员跟外面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明明长得那模样都对不起party和人民，还化了很浓的妆，这样一来，半夜上厕所都能把鬼吓死。
这里的服务员的布局就好比是现在的私立学校，进去之前把学校说得是天花乱坠，一旦交上了学费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门面是一回事，里面又是另一回事。
由此我想到了我以前曾经上的一个学校，招生简章上面说学校位于风景优美的海宾城市，距离市中心步行仅有5分钟，学校宿舍有空调，冬暖夏凉，教师都是在社会上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当我怀着对新学校的美好向往来到学校的时候，经过亲身体验发现，招生简章上面说的一点都不假，从学校到市里步行确实只需要5分钟，但前提是，奔跑的速度不能低于每小时200迈。学校的老师也确实是在社会上极具影响力的人物，来到学校任教以前在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闻风而丧胆，这样了不起的老师来任教，我真为广大的学生感到荣幸，难怪现在大街上的小混混越来越多。至于学校说宿舍里有空调，我找遍了宿舍里所有的角落包括门口的垃圾桶，最终一无所获才胆战心惊地去问管理宿舍的老师空调在哪，老师的回答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着不敢说。并且本着一切为学生服务的原则有问题马上解决领着我来到宿舍说，你看，把门窗都打开风呼呼地往里吹，这就是空调了，多凉快，我为老师的以身作则亲自实验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冬天零下好几度的气温里，把门窗都打开，确实很凉快，并且不用开窗风就能吹进来，生活在这样豪华的建筑物里面真是太幸福了！
服务员把菜放在桌子上，问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我看了她一眼，浑身一个哆嗦，竟然忘记了自己要什么，服务员用自以为很妩媚的眼神望着我，然后对我眨了两下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啤酒，赶快去！”我终于憋出这几个字，看着她摇摆的背影，我不禁突发奇想，当年孔子东游的时候是不是也住过这家酒店，看到这里的服务员才说出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
不一会，啤酒上来了，我们男生每人开了一瓶啤酒，女生要饮料，光男生喝酒觉得没意思，于是嚷嚷着女生也要喝酒。藏克南看着旁系的那两个女经理的眼神里放射出Y D的光芒，并且殷勤地去给人家倒酒，人家当然是拒绝，藏克南就开始对女生油嘴滑舌，把人家逗得哈大笑。
石头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带头祝贺我晋升经理。然后大家举杯。我突然有中自豪的感觉,因为我的情况属于“闪电经理”。就是在很短的时间里晋升经理。行业里有多少人盼望着自己晋升经理的那一天，但是对更多的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梦想，行业里甚至有做了2年还是大主任的。所谓的大主任就是自己审购的是底起点，没有主任线，而且有又是一条腿发展，所以就出现了份额达到经理却没有晋升经理的局面。
我当初之所以加入行业，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行业人说行业运行多年以来从没有超过3年做到老总的人，也就是说再苯的人也只是用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做到老总级别，我觉得我虽然不算聪明，但是也不是个苯的人，就是用三年的时间做到老总，那也是值得的。为什么别人能做到我就不能做到？这也是我当初做行业的动力。
但是在现在看来，我隐隐觉得为什么行业里从来没有出现超过3年才做到老总的人，那是因为超过3年没有做到老总的人都退出了行业，就像王凯的体系那样。
我来到行业的一个多月以来，发现有很多人凭空消失了，我问石头他们去哪了。石头的回答是回家了带人了或者是请假回家看望亲人之类。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回家的人回来的几率几乎没有，一旦回家，就会逐渐认识到行业的真相，尤其是那些刚刚听完工作然后抱着一腔热血回家拿钱的那些人，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来了。其实这个行业的成功与否跟聪明不聪明没有太大的关系，跟那些做梦都想上经理的人相比，我无疑是幸运的。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闪电经理”才仅仅是开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这样的一个在很多人眼中是个小孩子的人，却创造了行业的奇迹。
在大家共同举杯的这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人性真诚的一面，至少在座的人是这样。因为我和在座的大多数人不仅是“同事”的关系，而且是朋友。我知道，行业里人人看起来都很热情真诚不是因为这些人原本就是善良的，而是因为行业的模式，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互相利用的关系，这不仅体现在上级与下级之间，还体现在同级别甚至不同的体系之间，这种现象的根源就是为了提高留人率。当行业人邀约来了一个新人，怎样使其留下加入这个行业，那就需要大家共同来努力。体系的发展是大家共同来完成的。在这里，比较现实的就是有些人只帮助那些看起来有能力的人，因为这样的人说不定在日后也能帮助到自己，而那些没有能力或者心态不正的人，他们就会避而远之。
除了上次那个以没时间为理由拒绝接我的工作的人之外，我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石头说，他刚来的时候他的推荐人就去了大经理室，所以刚开始做行业的时候是非常艰难的。有一次晨会在石头家里，主持人必须要由石头来找，而且晨会的主持人是一男一女，石头担任男主持，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却没有找到女主持人，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让石头直感叹求人太难！
跟石头相比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有一个好的推荐人。此时此刻，我对石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曾几何时，我对石头怒目相对，曾几何时，我对石头又气又恨，而如今，这都转换成我对石头无限的感激，如果不是石头，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可能已经被B社会砍掉了手，也可能还在家乡作着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因为石头，我现在已经成为一个至少在行业里有人羡慕的人。
跟以前在社会上相比，在这里，我更能体现人生的价值，更能感受到以自我为中心的关注，更能感受到处处受人尊敬的虚荣。
放下酒杯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说到行业的事情。只是随便聊天，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池婷和几个女经理去跳舞，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石头藏克南，魏征。大家又要了几瓶瓶啤酒，来到南城以来第一次喝酒喝得这么痛快。喝酒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心情的好坏决定酒量。如果心情不好，喝很少就能喝醉，心情好的时候就算最大限度地喝都不会喝醉。不知道喝了多少，用藏克南的话说就是反正是不花钱的，该吃吃，该喝喝。
魏征雅兴大发，非要拉着我去跳舞，我大笑说老子从小到大都没跳过舞，对这玩意不感兴趣，魏征只好拉着石头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藏克南。
其实人在喝完酒之后更容易说出心里话，藏克南告诉我，他刚加入行业的时候，邀约近似于疯狂，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有新人来，曾经一个月做了将近100份，不过他邀约的那些人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或者刚刚毕业的学生，一般来说没有经济实力，往往这样的人要么回家拿钱把家长也叫来一起做，要么就不可能成为行业人。
当时魏征邀约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学生，他们俩曾经是同学，魏征是中专，藏克南是大专。魏征毕业之后说在南城有个水果批发市场，正好有一个摊位要出租，问藏克南要不要过来。
藏克南说当时正好在学校门口有一个卖水果的，当时夏天小滩旁边的烂水果扔了一地，苍蝇一大堆，见到水果就恶心，而魏征还用这个方法来邀约他，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来了。来了以后和所有人一样，从不理解到理解，一步步地在行业里奋斗。一直到现在的经理级别。
他说行业做到后期，自己在拉屎的时候都会有钱进帐，睡觉都会笑，新人的一次审购能够自己花半年。其实这个行业最最重要的就是邀约，只有不断地有新人审购，那么自己就会平步青云，下面的人推着上面的人走。下面的人如果审购高起点，按照级别就可以拿到多少多少钱。
听到这里，我终于看见了很多行业人都在为之努力却都没有直接说出来的现象，其实人人都是为了钱才加入行业的，赚钱，才是所有的行业人最大的动力！说什么学习,梦想,人生目标,其实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的.
藏克南还跟我说起他上学时候是事情，曾经被20多个人围殴，还说魏征上了两年学从来没打过架，第一次打架就是打的藏克南。
我们俩在包厢里聊了很久，啤酒喝完了，藏克南又去要，却发现门口一直守侯的服务员不见了，于是藏克南去叫，顺便上厕所，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哎！尿喝多了，酒就特别多！当我还在拼命考虑他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藏克南回来了。
“啤酒要了吗？”我问。
“要了。”藏克南说话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眼神向门外飘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看，只见一个身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正端着啤酒走进包厢。那身材，
那气质，那面带笑容的脸蛋，那温柔天真的眼神，无不散发着另天下男人垂涎三尺的美丽与妩媚。
再看看藏克南，早已经换上了一身西装领带，至今我还在纳闷他是怎样在那么短的是里换上西装领带的。
“先生请慢用！”服务员把啤酒一瓶一瓶地摆在桌子上。然后对我宛然一笑。不知怎么的，我在行业里面对几十号人讲心态都面不红心不跳，但是现在看到她，我的心脏竟然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对此女越看越眼熟，忽然想起来，她不就是我刚来的时候在酒店大厅里看见的那个柜台小姐么。她怎么来这里了。藏克南两眼直钩钩地盯着人家看，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服务员放下啤酒之后转身要走，被藏克南叫住。
“哎呀美女，这啤酒没打开怎么喝啊！”藏克南故意为难人家。
“哦，先生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服务员只好回来把啤酒盖子打开。然后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果然是大酒店的服务员，素质就是不一样。
藏克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杯子，说：“美女能帮我把酒倒上吗？”
“当然可以！”服务员笑了笑然后拿起酒瓶给藏克南的杯子里倒满酒，接着又给我倒，我接过酒瓶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我强压抑住心中的热火，试图在次女心中留下一个有风度的绅士形象。
服务员出门之后返身把门带上，然后守侯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她模糊的影子，一种对爱情的渴望占据了我的心头，其实行业里也有不少美女，并且整天打交道，但我对她们却没有一点感觉。这并不是因为行业里不允许搞男女关系，是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再看看藏克南，模样相当委琐，并且已经流出鼻血，真是没出息！
“快，给我拿点餐巾纸。”藏克南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向我伸过来。我把面前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他，藏克南用纸巾捂在鼻子上，说：“还有吗？”
“没了。”我说。
“那就再去要点，这血止不住了。”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对服务员说：“小姐，麻烦你拿点纸巾来。”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对我又是一笑，我心里一阵颤动。
回到座位上，我的脑海里满是刚才服务员那甜蜜的笑容，藏克南顶着一滩鼻血凑过来对我说：“靠！刚才那妞太正点了！”
“何止正点，那是相当正点！”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兄弟啊，不过话说回来，在这里的服务员没有一个是纯洁的，你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酒店啊！”我回答，我实在是想不出这跟人的纯洁不纯洁有什么关系。
“靠！那就对了，这样正点的女人，在这样豪华的酒店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能发生什么啊，人家在这里上班也是为了生活啊。”我还是不明白藏克南的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你想想，来这样的场合的都是什么人？都是有钱人啊，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干什么？靠！包二奶！就像刚才那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三百块钱一夜，有的是！你别看她现在表现地多么多么纯洁，这就是她们的杀手缄，你信不信，你拿出一沓钞票往桌子上一甩，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藏克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已经拿着一叠纸巾走进包厢，听见藏克南的话，傻傻地愣在原地。
藏克南浑然不觉，继续发表言论：“你以为她们真的是来上班赚钱的啊，狗屁！凡是有这样姿色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这样安于现状，我告诉你，其实她们是在这里钓鱼的，等哪个大款或者公子爷看上了，只要稍微有点暗示，马上屁颠屁颠地跟人家走，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了。哎！现在这个社会，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你就说刚才这个吧，她……”我用余光瞟了一眼藏克南身后的女服务员，发现她眼睛里禽满了泪水，我实在是不忍心让藏克南继续说下去，于是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别说了，我看人家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把人家想象地太……”
“什么？不像？像不像你是看不出来的，我跟你讲这样的女人最会装了，以我的经验……”
“流氓！”这次不是我打断藏克南的话，而是他身后的服务员，藏克南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回头。服务员把手里的纸巾使劲摔在藏克南的脸上，然后捂着鼻子抽搐着跑出门外。
过了好一会，藏克南才反应过来。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服务员，问我：“他……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你说到包二奶的时候她就已经进来了。”此时的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过，他这无疑是把人家服务员伤得不轻。本来没有及时打断藏克南的话是想看笑话的，却落得这般结果，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门外服务员的影子，我觉得自己新里也不是滋味。
我和藏克南每人又喝了两瓶啤酒，我开始有点支撑比不住了，头晕乎乎的。藏克南显然是喝多了，嚷嚷着要酒，我怕他再喝下去喝出人命，收起尸来麻烦，只好把剩下的一瓶啤酒藏到撮子底下，跟他说已经没酒了。
这时候石头打来电话，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上晨会，让我赶紧下楼，他在楼下等我。
我先打了个电话给魏征，告诉他藏克南喝多了。然后点燃一支香烟，静等魏征来接人。
魏征把藏克南接走以后，包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于是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下楼。
在楼下看见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石头，石头对我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感觉很难受，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赶紧起床了！”藏克南边说边用一根头发在我脸上划拉着。
“几点了？”我问。
“9点半。”藏克南回答。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果然是9点半，这么说晨会早就完了。我居然一觉睡到了9点多，在行业里以前从来没有超过6点半起床的。
藏克南说：“不用看了，我参加完了晨会都在大街上逛了一圈了，来到你家一看你还没有起床，昨晚喝多了是吧？”
哎！石头这家伙起床的时候怎么也不叫我！看样子要交罚款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交罚款，那点钱事小，面子可是大事啊。
行业一般是下午五点半到六点的时间统计第二天晨会的人数，行业称“报学习”。并且家长要在晨会之前在客厅里摆放好小板凳和最后一排的大板凳。人数和板凳的数量是一致的，如果第二天晨会有人没有来，那就能直接从空着的板凳中看出来。
报了学习却没有去参加，要罚款，在晨会上主持人提问《业务洽谈》的内容，没有回答上来的也要交罚款，这些钱直接交给办理晨会的家长。但是这要靠自觉的，如果你想在体系中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么你也可以不交。
我睡意全无，来到洗手间洗刷。
正在洗衣服的叶子看见我起床，问我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并嘱咐我以后少喝点，酒这东西太伤身体，说得我心里暖融融的。
洗刷完毕，来到房间里继续和藏克南聊天。十分钟后，叶子端着一碗刚刚做好的粥送到我房间里，让我感觉家里面有个女人真是好。
喝完粥后，藏克南说在屋子里太无聊，一块出去逛逛。于是我和藏克南一起出门，我们来到距离体系较远处的一个商场，从一楼逛到三楼，又从三楼逛到一楼，最后在商场门口无聊地抽着烟。
藏克南指着大街上的人群说：“每当我无聊的时候，或者对行业没有信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看美女。等到老子把行业做成功了，这些女人老子爱上哪个上哪个。这样一想，就会充满把行业做成功的信心。”
我向人群中看去，大街上的美女确实不少，南方人长得比较小巧，皮肤很白。这里大多数都是本地人，不像在体系附近，基本上大街上走的都是外地人，确切点说，应该是做行业的人。
藏克南还兴致勃勃地给我介绍处女与非处女的区别，并且每从我们面前经过一个女人他都要举例一一说明、似乎跟他在一起永远都少不了女人的话题，这个好色的家伙。
藏克南跟我说，我们能加入这个行业，跟那些整天为工资拼命努力的人相比实在是太幸运了，既然做了，那么就一定要做成功，不能半途而废！到时候跑车一开，美女们自然会送上门来，现在是有钱人的社会，爱情永远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的。越是漂亮的女人们越是现实。不仅如此，等到行业做成功了，一个月有六位数的收入，整天吃山珍海味，住高档酒店，穿名牌衣服，还能泡正点小妞，这就是他做行业的动力！
我想象了一下，顿时对未来充满的憧憬，不错！只要行业做成功了，藏克南说的那些绝对不是梦！
“一定要把行业做成功，要是谁半途而废谁就是王八蛋！”我把手放在藏克南的肩膀上说。
“对！谁要是半途而废谁就是王八蛋！”藏克南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第十七章 桃花运
我现在虽然已经是经理，但是距离成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我只有一条线，当务之急是要发展另外两条。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我在一个星期之前跟我同学高洁约定好让他来南城游玩。算算日子，就是今天。我猛地拍了一下头，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马上找出手机给高洁打电话，可是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就是找不到手机的影子，一定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了，我告别了藏克南匆匆往家里赶。
回到家里，找遍了整个房间，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经理聚会的时候放在酒店包厢的桌子上了。
我并不是不小心把手机落下的，是因为我感觉昨天晚上的女服务员根本就不是藏克南说的那样，是一个惟利是图，为了金钱可以牺牲一切的家伙。我甚至还想跟她发生更点什么。于是我故意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面，造成忘记带走的假象。
因为我知道，一般酒店的服务员是一个人负责一个包厢的，这里面包括上菜，给客人提供服务，客人走后这个服务员还要收拾桌子，洗杯子，然后再把餐具摆上。她在收拾桌子的时候肯定能发现我的手机，如果她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那么她就会想方设法把手机还给我。之前我已经把里面所有的通话记录删除了，只留老胡的手机号码在已拨电话里面，如果她想把手机还给我，那么就肯定能拨打老胡的电话，希望能通过老胡找到我。并且我还在手机屏幕上设置上了我的名字，目的是让她顺利地联系上我。然后我为了感谢她拾金不昧，请她看电影什么的，以便于关系的发展。
我马上跑到客厅里对正在背《业务洽谈》的老胡说，今天上午有没有人陌生人打过自己的电话。
老胡说没有，这让我大失所望。于是赶紧拿起老胡的电话拨了我的电话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听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难道她真的是像藏克南说的那样？就算不是，那她也不是什么品质高尚的人。
我开始觉得我是不是太天真了，现在的社会哪有什么淡薄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或许是当时喝多了，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其实一个手机倒没什么，丢了可以再买，关键是里面的电话号码，有很多我没有备份的，做行业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些电话号码，如果这个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平步青云。
现在说不定高洁已经在来南城的路上了，说不定正在为联系不上我而着急呢，而我，为了一个妞，耽误了自己的事业，这样的傻事岂是大丈夫所为！
回到房间里，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脑子里翁翁作响，我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看来我还是被她善良的外表给欺骗了。
“小赵，电话，找你的！”正在我为这事愁得心慌意乱的时候，老胡喊我接电话。我冲出房间来到老胡面前。
“女的，声音特别好听。”老胡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同时把手机递给我。
“喂，你好！”我的心开始狂跳。
“请问你是赵晓峰吗？”果然是我期待的那个声音我的心里一阵欢喜，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人。
“哦，是这样的，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某某酒店吃过饭？我是那里的服务员，你的电话忘在包厢里了。”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甜美，如果能每天都听到这样的声音，那也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回了。
“哎呀！原来是忘在酒店里了，我说怎么也找不到呢，可急死我了。”我发现我没去演戏真是糟蹋人才了。
“那这样吧，你现在有时间吗？你过来拿吧。”
“好啊，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那你就到金沙广场等我吧，我二十分钟后到。”我说完就马上挂掉了电话。之所以不让她在酒店里等我，原因是好创造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条件，如果是在酒店里，那她还给我手机以后会马上走开，也不便于进一步联络感情，这样起码还可以让我送她回去之类的事情，机会就会大大增加。这是藏克南教我的，女人最容易感动了，往往一件很小的事都可以把女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出门，临走时老胡笑咪咪地看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在金沙广场下车，放眼向人群中望去，远远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站在广场的花坛旁边东张西望。
此女穿一件米黄色上衣，下身紧身牛仔裤显得更是亭亭玉立，穿着虽然不是很妖艳，但足以
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正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此女东张西望了一阵，然后拿出手机来看看，可能是在等我的电话。
如果说昨天晚上的她是那种具有复古韵味的东方美女，那么今天的她绝对是属于现代都市的时尚女。
走近了以后，才发现此女身材是那么完美。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看得我不禁感叹上天对待我真是太眷顾了。
我不由自主地换了一个比较绅士的姿势向她走过去，只是手里没有拿一束鲜红的玫瑰多少让人感觉有点遗憾。
在距离他大约有四五米远的地方，她注意到了我。我走上前去，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小姐，你就是某某酒店的服务员吧？”我明知故问。
“哦，我是，这是你丢的手机吧。”他说着把手里的手机拿给我。
“真是太感谢了，谢谢你啊。”我接过手机，对她连连道谢。
“不客气！”女孩也向我笑笑。
“对了，今天上午有个山东的号码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有接，可能是找你有事情，你快看看吧。”女孩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对我说。
我看了看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高洁打来的。我走到一边，马上给高洁打回去。
在电话里高洁就电话打不通这件事把我训斥了一顿，说他已经在来南城的火车上了，如果火车不晚点的话大概下午两点到，让我两点之前去南城火车站接他。
我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好象要走，但是不跟我打声招呼又觉得没有礼貌，只好在原地等候。挂掉电话之后，我重新来到女孩身边。
“电话已经还给你了，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女孩对我我说，然后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费尽心思创造了现在的机会，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
“还有事吗？”女孩回头。
“额，是这样的，其实这个电话里面存了很多非常重要的电话号码，如果没有了，我就会遭受重大的损失，甚至我的人生也会因此改变，我想说的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光说谢谢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怎么着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那你就以身相许吧！”我期待着女孩这样说，不过事与愿违，女孩先是惊讶了一阵说：“真有那么严重吗？不过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表示。”
“这怎么可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起码也要请你吃顿饭呀！”我严肃地说道。
“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出门在外谁还没有有事的时候。”女孩一直坚持拒绝我的报答。
“如果你不接受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就算你再帮我个忙好不好？”女孩面露难色，看样子是松动了，我继续添油加醋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真的会很难过的！”
“那，就简单一点，随便吃点好了。”我心中大喜，此女已经一步步地进了我的圈套了。
“好，那吃什么由你决定好了。”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一点，正好是吃饭的时间。
女孩依然是显露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想了一下说：“那就吃老友面吧。”
“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说。
“你不是说我决定吗？随便吃一点就行了，不要太浪费了。”女孩坚持道。
老友面是南城的特色小吃，跟石头在一起有一个好处，就是随时随地能够吃到最好吃的东西，以前石头也经常从外面买回来老友粉，老友面，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是跟女生在一起吃这个也有点太土了吧，而且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
于是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带她来到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要了两份老友面。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女孩坐在我对面。餐厅里面的装潢非常华丽，巨大的落地式玻璃，棕色的烤漆桌椅，以及墙角和天花板之间那绿油油的吊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给整间餐厅增添了一种浪漫的气息。
女孩显得很拘束，低头不语。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一叠餐巾纸，幸好餐巾纸不会害羞，要不还不得羞死。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不一会，面上来了，打破了尴尬。我把筷子递给她，她接过筷子，说了一声谢谢，那声音小得仿佛是半夜蚊子的叫声。
女孩开始吃面，用筷子夹着一根一根地往嘴里吸。我不能就这样度过两人共同这段吃饭的美好时光，于是努力酝酿一个话题，斟酌良久，终于应运而生。
“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我问。因为我从口音中听得出来，他绝对不是本地人，并且从人体的外姓特征上判断，应该是北方人。
女孩抬头看着我，嘴里还含着一根面，一直拖到碗里。然后把面咬断，说：“不是，我老家是山东的。”
“这么巧，我老家也是山东的，”其实我都想好了，不管她说他家是哪的，我都说跟他是老乡，巧的是我们还真的是老乡。
“真的吗？”女孩说。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骗人么！”
“那你是山东哪里的啊？”女孩问。
“我家是山东青岛的，你呢？”当我说出青岛着两个字时，女孩的眼睛睁得很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也是青岛的！”女孩又惊又喜。
“不会这么巧吧。”我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没想到远在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南城，居然还可以遇见在同一个城市中的人，这让我更坚信我跟她确实是一种缘分。得，现在用不着套近乎了。
“你真的是青岛人？”女孩说这句话用的是正宗的青岛方言，让我找到久违了家乡的感觉。
“我真的是青岛人！”我也用青岛方言回应。
我们俩同时笑，就这样看着对方吃吃地笑，感觉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我叫赵晓峰，你呢？”
“我叫兰淑。”
“哈哈哈。”听到他的名字，我又开始笑，她问我为什么笑，我说有一部韩剧的女主人公的名字也叫兰淑。（就是魏征给我的那盘光碟，剧名叫《老千》）。
她也跟着笑，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兰淑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拘束，完全放松下来。并且主动跟我聊天。在后来的聊天中我得知，我们家乡虽然是同一个地级市，却在不同的县级市，但是这样已经让我们都感觉很不可思议了。
兰淑说他来南城打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刚开始是在一家私人小饭馆做服务员，可是老板太苛刻，所以才来到这里。她说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决定做完这个月就不在这里做了，打算另外找份工作。
吃完了面，我又要了两杯饮料，我们从家乡的小吃聊到各自的人生梦想，再从学校生活聊到现在的就业问题，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开心，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人在异地，难得能找到一个能够吐露心声的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独自在外打工，确实不容易。我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我大男子主义地说以后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我一定会尽我的微薄之力。
兰淑很开心地点头。看样子他对我充满了信任。
当高洁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聊了几个小时。高洁说他马上就要出站，问我在哪里。这时我才发现我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于是匆匆到前台结帐，对兰淑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先走一步，让她自己回去，当然还要说一些路上小心之类的关心的话。
坐在去往南城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我回想起刚才兰淑说的话，她说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决定做完这个月就不在酒店做了，另外找一份工作。看来藏克南那天晚上在酒店包厢里说的那些话着实伤了她的心，而且伤得不轻。我忽然觉得这样误解一个纯洁的人对他人是多么的残忍。
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幻想着我和兰淑之间的美好未来。
此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以后的某一天，我会后悔和兰淑的相识，更后悔八她牵扯到行业中来.伤害，这仅仅是开始，从我出现在她的人生中的那一天起，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就注定了自己的命运。我和她到底是缘分？还是冤孽？这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深险传销中的我彻底毁了这个女孩的原本平静的生活。
每一段文字都让人陷入回忆的泥潭。
千丝万缕，欲罢还休。
第十八章 布线
我打电话告诉石头高洁已经来了，我现在正去车站接人。石头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不跟他商量一下，好做一下准备，现在时间这么紧张怎么安排工作？
我笑了笑说，你是在体系里面人人敬重的大经理，还有你摆不平的事么？按照规定针对性工作要提前一天定，不过有石头在，就无所谓了，可以随时定，谁敢不给石头面子。
我之前已经跟石头两人把高洁的性格特点摸透，石头问我要不要找个人打配合？我说如果要找人配合的话那藏克南再适合不过了，因为我们三个人都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红警，这样在对高洁揭谎以后就不至于很尴尬，没有话说。
没想到石头一口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他说藏克南虽然工作讲得还不错，但是人身形象不好，穿得像非主流似的，让人感觉行业里没有正经人。最后还是决定让魏征来配合。
当新人认识到自己受骗之后，推荐人的话往往会听不进去，会对推荐人产生反感，甚至拒绝走工作。这时候，就要有一个人来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说服新人继续走工作。打配合的人需要跟新人年龄相当，或者有共同语言，而且脾气不能暴躁。
在电话里，我和石头经过了一番周密的计划后，公交车也正好到站。此时的我完全没有了曾经接待老胡和叶子时候的那种紧张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放松和对久未谋面的老朋友的期待。
我通过电话找到了高洁，高洁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一见面就跟我抱怨说以后他妈的坐火车再也不坐硬座了，真不是人能遭的罪。我帮高洁接过行李箱，行李箱不大，也很轻，因为我之前跟高洁说过，现在南城的气温不像我们家乡那样冷，只要带着夏天的衣服就可以了。提着行李箱，我心中暗喜，因为这对以后的计划很有用。
我和石头商量过，对于高洁情况，要第二天早上开始走工作，在这之前，我不能把高洁直接带回家，以免他看见家里的环境起疑心，今天下午天黑之前我要带高洁到南城的动物园去转转。因为本来高洁也是奔着游玩的想法来的。玩累了回到家里吃完饭就直接睡觉，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然后第二天再揭谎，走工作……
我对高洁说咱们先不回家，先去南城的动物园去看看，据说那里有很多珍奇异兽，而且种类繁多。
而高洁的意见是先找个网吧玩上两局红警，这么长时间没玩了，也不知道我的技术长进了没有。虽然这么说，但高洁还是跟着我上了开往动物园的公交车。
在车上，我们对谁的红警技术高又做了一番争论，谁都不肯让步，有时候我觉得高洁真的是挺要面子的，准确点说是死要面子，明明就是打不过我还说我是他的手下败将，脸皮可真够厚。
其实我们在争论谁是谁的手下败酱的时候还是玩笑的成分居多，总能在争论中找到无限的乐趣，我们说着，笑着，仿佛又找回了当初上学时代逃棵去网吧上网的那种感觉。
谈笑中很快到了动物园。
动物园的大门很气派，同时也很搞笑。是由两个大象和一个长颈鹿组成的。进去之后，让人大开眼界，仿佛置身于野外大自然中。园内坡丘起伏，湖泊迂回，曲径蜿蜒，竹木葱翠。我和高洁颇有兴致地逛来逛去，完全被眼前的另类的景色给迷住了。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熊猫，河马。猩猩，白叶猴，长臂猿等珍惜动物。每个动物品种都有单独的院子，各个动物馆之间还有香蕉林，荔枝林，芒果林等，整个公园草木葱郁，鸟语花香。这看到这样的景色，高洁也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连连说自己看了那么多动物园就数这个动物园最好，还说我能在南城工作真是幸福。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直到天色已晚，我和高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动物园，直接打车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给高洁介绍沿途的风景，主要是介绍这里的房子，每家人都拥有一整栋楼房，以及这里的电话打长途很便宜之类的奇怪的现象，为明天的讲工作做好铺垫。
回到家里，魏征和石头两人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老胡和叶子按照我和石头之前商量好的，暂时住在了池婷家里，因为池婷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却只有她和他妈妈两个人一起住，这样让池婷跟叶子住一间，老胡和池婷妈妈各住一间。
在这里，石头的身份是和我一块卖轮胎的人，魏征则扮演我在南城认识的朋友，我以中间人的身份简单做了一下介绍，大家握手，彼此加深印象。
我帮高洁把行李放进房间，并且找来毛巾等洗澡用品让高洁先去洗个澡，然后开饭。高洁洗澡期间，我和石头，魏征三人对高洁的心理做了一下简单的研究，就睡觉之前怎样能不让高洁起疑心做了详细的策划。
魏征说，以他的经验，像高洁这类人，只要顺利听完七班工作，百分百拿下！因为魏征伞下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对这一年龄段的人的心理比较有研究。他还说了一个最现实的现象，那就是像高洁这样的年轻人，因为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大多数认可行业之后，一般都是把家长叫来一起做，一旦家长不认可行业，那只能是两者都离开。
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当高洁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之后的表现，对我有利的是我并没有说我让他来投资做什么项目，而是让他来游玩，就算他不认可行业，那我依然可以带他到南城四处玩玩。所以我想，当他知道我在这里不是在卖轮胎，而是做另一种事情之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思想情绪。
到现在为止，我不再完全相信邀约朋友是在为了朋友好，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好朋友之类的屁话。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当然，我对高洁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是为了让我的好朋友共同发财。但是我仔细从旁观的角度上来想，我发现这样的比例不大。我和所有做行业的人一样，先是为己，其次，才是为人。（后来我渐渐地发现，随着人在行业中的级别越来越高，这个定理也会随之改变，变成只有为己，没有为人，甚至是损人利己，到最后逐渐演变成吃人不吐骨头）。
有时候我在想，行业里这么多人当中有几个是像石头这样完全是为了我好才把我邀约到到行业中来。在行业中的两个月以来，我终于明白当初石头为什么没有一进入行业马上邀约我。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他对行业开始也不是很有把握，直到自己到了大经理的级别以后，才把我也叫大行业中来。这个石头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但是我已心领神会。
高洁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我们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吃饭过程中，高洁问我们怎么房间里连个电视都没有，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石头脑筋转得快，说电视机坏了，拿去修了。高洁也够笨，房间里连放电视的桌子都没有，居然没有起疑心。
睡觉之前的这段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为了打发时间，我们三人玩斗地主，输了的要做亻府臣卜扌掌，基本是在笑声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八点起床。（在接待新人期间，推荐人可以请假，不需要参加晨会，管理，以及行业的所有集体活动）。
起床之后，魏征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吃完早饭，大约八点半。高洁问我不是在卖轮胎吗？轮胎店不用开门吗？这句话正中下怀。于是我说现在就带他去看看我在南城做的事情。
魏征留在家里，我和高洁，石头三人出门。在路上，高洁问起我卖轮胎的事情，我抓住机会平静地说出了我在南城其实不是在卖轮胎，如果想看看我在干什么，那么一会就知道了。我把揭谎的话语用一两句话随意带过，就接着跟高洁聊别的事情，目的是让高洁觉得我对这个谎言并不是很在意。我知道，不能在这个谎言上纠缠太多，谎言要一揭到位，要让他觉得我对现在做的事情充满信心。总之，不能让他反差太大，这样对以后走工作很有利，谎言揭得好不好，对接下来几天走工作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要策划周密，另外揭谎的时候我尽量使自己镇定，放松，平静，自信。
虽然我做得滴水不漏，但是高洁显然还是意识到了什么，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他一下子对我和石头提高了警惕。眉头时不时地紧锁。
在路上，他表现出极不情愿的样子，并且渐渐放慢了脚步，我看得出来，他的思维现在正在高速运转着。的确，任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意识到我和石头现在是在做传销。忽然间，当初石头第一次带我走工作时的那种心境又重新在我脑海里闪现。石头刚对我揭开谎言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石头是在做传销的，或者，是不愿意相信，此时此刻，高洁是否也有这种心理感受？
刹那间，一丝内疚与不安划过我的心头，但是这种感受马上就被另一种感觉所取代，那就是当高洁顺利了解完了行业的时候，他不会再对我产生怨恨，而是像我这样，对石头充满的感激。在我看来，只要是顺利走过了七天了解行业的过程，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会认可行业。剩余的百分之二十不是爱钻牛角尖就是安于现状，没有事业心的那类人。当务之急的主要任务是让高洁尽量保持轻松客观的心态来了解行业，让高洁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的角色只是帮我看一下这个事情，只有这样，才能不带任何情绪地了解行业。我尽量使自己有一个轻松的状态，跟高洁边走边聊天。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石头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们一起上楼。
第一办工作下来，高洁的反面情绪很大。并且拒绝继续走工作，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之前我和石头已经把这种情况预料到了，按照计划，对于他此时的情况和心理马上做出响应的解决办法，不料高洁对我实在是太了解，无论是激将发还是顺其思维发都不管用。高洁依然拒绝走工作，并且一再劝说我不要再继续做这个，要做就要做实际一点的东西，我苦笑，无言以对。但嘴上仍不闲着，这就是我在行业里一个多月以来锻炼出来的结果，就算是没理，也能滔滔不绝地说出理来。正面回答不了的问题就从反面回答。总之，针对新人提出的各式疑问，都能以自己的方式做出正确引导，着是从事行业的一种境界。
若干天以后，当我以讲师的身份坐在桌前给新人讲课的时候，心里却怎么也没有现在这样坦然自若，言不由衷的话让我的内心倍受煎熬；再若干天以后，当我给新人灌输思想的同时，我却可以做到理直气壮，表里如一，内心早已麻木，歪理在我嘴里变成真理，这，也是从事行业的一种境界。
最后，面对新人能够心平气和地讲解行业，内心已经不再麻木，说的话连自己都相信，真相彻底扭曲，这是从事行业的最高境界。但此时，平步青云的代价却是人性的泯灭！
我和石头高洁三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同时，我和石头也以旁敲侧击的方式引导高洁继续走工作。我知道，现在高洁的大脑已经被“传销”这个词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为了让高洁的思绪不至于绷得太紧张，我始终保持轻松自然的心态跟高洁空气玩笑。
当我们说到红警的时候，高洁的眼中终于放出一丝久违的光芒。对于这个话题，我们俩不免又要互相吹嘘一番。我用玩笑的语气说不如去网吧干一场，谁赢了就听谁的。这几意味着，如果我赢了，高洁就要继续跟我去听工作，如果我输了，按照高洁的意思就是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行业的事情。
高洁一听是这样，坚决表示反对，于是我和石头轮番对高洁进行激将，终于，激将成功，高洁答应以十局为限，输掉六局的就算输。
其实我和高洁对双方的红警战术都是非常了解的，彼此都擅长闪电战，游戏一开始就开打，有时候，一个大兵，一个灰熊坦克都可以决定战斗的胜负。从游戏开始的那一秒，就必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任何一点疏忽，都是成败的关键。我们找了一家比较偏僻的网吧，目的是不让其他的行业人看见，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一旦我事了游戏，再出尔反尔让高洁继续去走工作会更难，但是眼下似乎只有这个办法能行得通了。
还好，我赢了！
我舒了一口气，总算能继续掌握高洁的行动，或者是精神自由。只要他能接受听工作，那么我的第二条线就有着落了。
第十九章 都是冲动惹的祸
输掉游戏的高洁嘴上并不服气，我们都走在去听工作的路上了可是高洁还是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他的手下败将，呵呵，他就是这个死脾气。死要面子，通常这样的人用激将法是最管用的。为高洁讲工作的依然是池婷。
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讲“高起点”这班课程，讲课的结构，框架，以及技巧和逻辑已经在我的脑子里成型。在这里，再次听到池婷讲的课，我忽然间觉得她讲得非常精彩。或者高洁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技术性，但是作为一个对课程比较了解的人来说，我看出来这确实是经过了多少次磨练的结果。其实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在你还没有入门，或者对事情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听业内人士说话就好比是听戏，当你真正介入并且对此了解得比较透彻的时候，再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课讲到一半的时候，高洁去上厕所，在此期间我把我对高洁强烈的逆反情绪的担心跟池婷说，池婷信心十足地说高洁这样的人百分之九十能够拿下，新人在现在出现逆反情绪是很正常的，没有情绪那才难办，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最容易揣摩他们的心思。池婷说，她只要看高洁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当时并不相信这句话，以为她是在吹牛，哪有她说的那么邪乎，别人又 不会把自己的内心想法写在脸上。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完全相信她说的这句话。在了解人物，事物的背景之后，通过察言观色来判断人物的内心世界其实是再单不过的事情，这是作为一个行业讲师最起码的能力。
听完第二班工作以后，高洁对行业的态度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在他看来，这个行业就是一群想钱想疯了的人在做着遥不可及的梦。
中午回家，魏征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做的是打卤面。吃过午饭，我让高洁和魏征单独在一起，让魏征对高洁已经听完的两班工作进行引导。在这里，有一个行业的大忌，那就是绝对不能前勾。对于新人还没有听到的课程千万不能提，在行业里有一句话叫做“勾得越快，跑得越快”。因为你跟他讲了，他就没有心思听讲师讲了，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讲师很难讲得清楚，他就会凭自己的判断妄下结论。但是在此时，碰见的问题和出现的情况可能会各种各样，尽量不要正面回答这些问题，采取巧妙回避的方式，我想这些事情魏征可能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擦知道让魏征跟高洁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相信，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以客观的角度给高洁进行正确地引导会比我这个当事人去说效果更明显。
下午，我和石头带高洁又走了两班工作，完事之后，高洁再次出现了反抗情绪。高洁对我坦白说，，听了这些人说的，自己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并且渐渐认为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行业，但是自己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就是传销，不能做，如果再继续了解下去，恐怕自己就真的要被洗脑了，所以，他拒绝继续走工作。
听了高洁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担心。晚上，照例让魏征对高洁进行引导，魏征私下告诉我，高洁包在他身上，保证高洁明天能够继续走工作，果然，第二天，高洁再也没有说拒绝走工作之类的话。
或许高洁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真的是被洗脑了，当然，被洗脑的人都不会这样认为，和我当初的想法一样，好好的脑子怎么会被洗了呢？“洗脑”这个词可能有点偏激，其实洗脑的本质就是给你灌输扭曲的观点，让你信以为真。这里面高超的骗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传销人善于研究人的心理，针对不同的心理特点对你“因材施教”。最为可怕的是无论你提出的任何问题他们都会给你解答，任何社会上对于传销的传闻都有解释，所有你认为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合理的说法,只有你想不到的问题，没有他们回答不了的问题。就算你之前对传销有所了解，知道他们的手段，但是你一旦介入那个环境，只要了解的时间够长，那就很与可能加入这个荒唐的行业。之所以这个天大的骗局能够形成一种行业，不错，现在传销的发展完全可以称得上这个词，那就足以证明这里面的庞大的黑色文化。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人，在于现在的社会太过于现实，太过于黑暗。以至于那些在传统行业找不到自我价值观，找不到真诚的人性的人对传销相见恨晚。更重要的是，人们在当今社会，付出和回报远远不成比例，传销就是抓住了这个给人们虚拟了一个天堂般的环境。我相信，在现在的社会里，真正淡薄名利的人已经绝种，是人，就有对名利的渴望，是人，就要为了名利奔波，你不够贪婪，是因为你没有遇见合适的环境。高洁也是人，也有对名利的向往，所以，高洁认可行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高洁完全认可行业是在了解了行业的第三天中午。
从讲师家出来，我和石头，高洁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高洁说他已经厌倦了每天的走街串巷，行业他已经了解了，不需要再继续。并且一再问我什么时候他可以真正成为行业中的一员，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行业，并且表现地很兴奋的样子。整个人一下子活跃起来，看着他那兴奋的摸样，我在获得一丝安慰的同时也有点担心，往往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出错，往往在这个时候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市场。
吃过午饭，魏征和高洁在玩电脑，石头把我叫到楼下，说去参加经理组长会。这个会只能是经理级别的人才能参加，如果没有达到经理级别，那么下面有三个以上的业务员的人也可以参加，所以叫做经理组长会。因为行业实行的是五级三晋制，而不是五级五晋制，所以最低级别的就是主任了，这样叫起来也好听。严格来说，下面有三个或者三个以上的业务员的人但是还没有晋升经理应该是组长。
经理组长会跟别的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房间里全部都是小板凳，不像晨会那样最后一排是大板凳，供经理坐。而且坐的位置也有不成文的规定。组长坐最前面，中间是经理，最后面是大经理。
这是我上经理以来第二次参加这个会，第一次石头叫我去我还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因为我来到行业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在中午参加过什么会，原来在行业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每次我让石头把行业里我不知道的事情跟我说说的时候，他都是说，等你上去了就知道了。因为行业有很强的保密性，一个级别知道一个级别的事情，你是主任，就不可能知道经理在干什么，同样，经理也不知道老总的事情。石头说，这就是行业的模式，想赚钱，就要按行业的模式走。
跟所有的会一样，会前有一段自我推销的时间，就是唱歌。记得第一次参加这个会的时候，我在台上唱完了歌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后面的大经理告诉我新经理第一次参加这个会的时候要唱五首歌，唱完一首就要介绍自己一遍，就是跟所有的在会上发言一样，说我叫什么，来自哪里，推荐人是谁。我想，唱歌不是目的，目的是给人增加印象。
经理组长会主要是讲管理层的事情，针对行业中的一些不好的现象提出意见和建议。也对行业中的一些违反纪律的人和事做出公开批评或者处罚。
在整个会议的过程中，我的左眼皮一直在跳，我知道，未来的几天肯定又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始终不明白人们常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究竟是不是经过真实经历的，也许我是另类，是相反的。一直以来，只要我的左眼皮跳了，那么三天之内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右眼皮跳则会有好事，并且经过了无数实践证明的，要出事，眼皮不一定跳，但是眼皮跳了，就一定会出事，虽然会预知，但是躲不过。
而且我还我感觉这事情是跟高洁有关系。
会后，我和石头回到家里，看见高洁一个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神情极其颓废，也不说话，烟头扔了一地。魏征不知去向。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高洁果然出事了。
此时的高洁跟我临走时候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和认可行业之后的兴奋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与无奈。
我问高洁发生了什么事情，高洁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听着高洁断断续续地叙述，我也明白了大体事情的经过。
原来高洁认可行业之后非常兴奋，觉得自己有幸认识这个行业是天大的喜事。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邀约。于是不顾我们的劝告擅自给自己的表哥打电话，把自己在南城的见闻一股脑告诉了他的表哥。他以为他表哥也会像自己这样认可行业。
众所周知，南城是传销的发源地。当然，他表哥也不是傻子，认为高洁陷入传销组织是很正常的事。
高洁的一腔热血马上被扑灭，换来的却是他表哥的严厉呵斥，并且责令高洁马上回家，不然就告诉他爸妈他在南城做传销。
我听了他的叙述，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听推荐人的话擅自邀约自古以来就是行业的一个大忌，新人来到行业一个月之内不允许邀约就是为了避免邀约上的失误，况且还是这样一个只了解了三天行业的人新人，后果可想而知。
魏征从市场买菜回来，了解了事情之后，也傻了眼。
石头叫我去参加组长经理会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像高洁这样处于刚认可行业的兴奋时期最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没想到最不应该发生，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关系到高洁在行业中的未来，高洁的市场已经被破坏，先不说以后能不能顺利邀约，就连高洁能不能在行业中呆着都是问题。一旦他表哥把高洁的事情告诉他家人或者亲戚朋友，那高洁的平步青云只能是一个梦。
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导致满盘皆输，尤其是涉及到邀约的事情。高洁的失误在于我太大意，也怪高洁太冲动，一时的冲动给高洁，也给我，石头，带来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