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三爷爷被凶灵撕烂灵魂,被鬼折磨死所产生的怨气,转移到了算命先生嘴里。鬼怨气憋着活人嘴里,算命先生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了会成怨鬼。
当时我以此让诸葛老头做选择。
见算命先生成了吴头那种身体还留着生机,灵魂却是鬼的活死人,我彻底领教到了诸葛老头的狠辣。鬼强行留在还有生机的身体里,身体很快会第二次死亡,鬼也会跟着一起魂飞魄散。诸葛老头不仅没超度怨鬼,居然不顾怨鬼的死活让它脱着身体来找我报仇。
真狠,真绝,真无情。
“齐寨主,陈三夜的尸体呢?”
算命先生站在竹楼前,依稀的晨光洒在他病态的脸上已经够吓人了,他咬牙切齿的抽搐着脸部肌肉,恐怖的表情吓得跟着他来的两人也瑟瑟发抖。
面对他居高临下的质问,大姐微笑的脸瞬间布满了寒霜。她二话没说,轻轻弹了几下手指,我在旧楼上迷糊的看到三只小虫快速的射向算命先生三人。
“啊!”
那两人惊恐的哀嚎刚憋出喉咙,表情痛苦的捂着脖子软倒在了地上,身体像蠕虫一样诡异的抽搐着。我远看着也感觉背脊发麻,九妹在我旁边无所谓的说:“大姐的毒虫又变厉害了,三哥,等我的命蛊恢复了,你一定要帮我牧蛊。我要培养出更厉害的毒虫,不能让姐姐们比下去了……”
“哼。想杀三弟,大姐没空去找他们,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以大姐偏激的性子,谁动云雾一脉,她能干出灭人满门事。”二姐在旁边就像看球赛的解说员一样,淡定无比的说着。
此刻,我才深刻的感觉到这八个女人有多凶,有多霸道,多护短,完全不是在我面前展现出的娇滴滴形象。同时非常庆幸爸爸的安排,如果我不是隐寨这一支的传承者,就算被拉进棺材没被虫咬死,以这几个女人的性子就算怕变成鬼了报复,她们也会想办法弄死我。
外面,两人刚倒地,大姐看着算命先生像没事人一样站着,她赶紧退后几步,对老寨的人说:“都退到一边,他中了我的毒虫没倒下,一定有大题。”
寨子里的养蛊人赶紧退倒一边,算命先生瞟也没瞟地上哀嚎的两人,诡笑的拿出一个老式手雷,拉开衣服咆哮:“都别动,再动我就引爆炸弹,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我望着他手上拿着的手雷,身上绑着的雷管,扇了自己一把掌,暗骂自己乌鸦嘴。
旁边站着的姐姐妹妹们紧张的倒吸着凉气,我赶紧往楼后跑,准备从楼后爬下去,嘴上着急的说:“赶紧从后面下楼,它不是人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怨鬼,为找我报仇而来。而且它已经离魂飞魄散不远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我去杀了他。”九妹两眼喷火的要下楼,我拽着她的胳膊往楼后走,说:“大姐已经试验过毒虫了,蛊虫也没法让他立刻死亡。”
我从楼后顺着竹子爬到楼下,钻进了放棺材的楼底,感觉七只亡者的鬼魂缠绕在棺材上,看样子它们已经跟上了葬尸虫,只等虫子啃完尸体,它们就能跟着虫子走了。
本打算请它们帮忙定住怨鬼,我想想又打消了念头,如果把它们扯出棺材,说不定就没法跟着葬尸虫走了。我小心翼翼的从后面钻出黑布,九妹在外面等着,她问:“能行吗?”
我摇了摇头,交代其余的姐姐妹妹帮忙去准备定魂的东西,咬牙对九妹说:“怨鬼来报仇,只要我不死,它怨气不消,他肯定不会罢手。同样我一直没死,他不到身体死亡的最后一刻,由于心愿没了,也不会引爆炸弹,这是咱们的机会。你出去想办法,弄他一根头发过来,我再设法定住他的魂。”
九妹想也没想,小心翼翼的绕着路往前面走,我拉住她的胳膊说:“千万别对他放毒虫,毒素会加速他身体细胞死亡的速度。”九妹皱了皱眉头,鄙视的说:“想让我小心点直接说,不用这么婉转。”
等九妹离开,我又钻进了黑布,偷偷摸摸的到前面,趴到地上嘴里含着铜板,以免怨鬼察觉到人气。又小心翼翼的掀开黑布,露出一丝缝隙,看着竹楼外的情况。
老寨的人在大姐的示意下都站着没动,大姐和算命先生对峙良久,大姐冷着脸,说:“有本事你就炸。”
“嘿嘿。话别说的这么硬朗,你让她们动一下试试,看我敢不敢炸?”算命先生讥讽的翘着眉毛,又说:“诸葛先生早知道陈三夜气运充足,你们这群婆娘只能让他受惊没办法要他的命。”
天色慢慢放亮,晨光照在他像死人一样的脸上,白天看着比夜里更吓人。算命先生剧烈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接着又说:“知道当年蛊灾是谁扇的风吗?是诸葛先生。你知道是谁动手操作的吗?是我和我师父。”
大姐咬着贝齿。算命先生见大姐如此,快意的哈哈大笑,说:“想报仇吗?可惜你们什么也做不到,只是一群会养虫子的烂货,根本没长脑子,怎么跟我们斗?只能被乖乖被捏着手里玩。”
老寨的人气的发抖,有人抽出腰间的匕首,大姐冷厉的看过去,想动手的人只能讪讪的站不动。
“轰!”
算命先生抽出一根雷管甩向了竹林内部,雷管没有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落到竹林里就爆炸了。几颗竹子倒下,不少蛇被吓了出来,蛇又莫名其妙的钻进了竹林远处。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快点杀了陈三夜,不然我真要杀人了。”面对老寨人冰冷的眼神,算命先生笑的更开心了。
他是一只怨鬼,被怨气填充的鬼不管做出什么事也不用惊讶,也不要尝试用正常的逻辑去思考他的行为。
九妹气冲冲的冲出去,快速移动中,她指着算命先生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么多人被炸死了能成鬼,你变成鬼了还被人拿来当枪使,说话前先动动你那鬼脑子……”九妹快速的接近,挥手就去抽算命先生的脸。
我在地上趴着,紧张得抓着潮湿的泥土,捏紧了松,松了又紧。真怕九妹触动了并不稳定的雷管,那些可都是旧货,万一摇两下爆炸……
不敢在想下去,有些后悔让九妹去办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可是,我出去被它看到,它在怨气的驱使下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送我一颗炸弹。这不是怕死的问题,而是出去肯定是白白送死。
算命先生面对九妹的巴掌躲的很慢,九妹故意抽空之后,一脚踹在算命先生腿上,她反而被震退了好几步。
“出大事了。”
见到这种情况,我才想起鬼控制它自己还具有生机的身体,身体会爆发出人体更大的潜能。算命先生肯定一直在等,等我让人去获取他身上的东西。
果不其然,算命先生以极大的力度制住了九妹。
九妹趴在地上,苗装的帽子已经滚到了一边。算命先生单膝跪压着九妹后背,一脚踩着九妹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扯着九妹的长发,九妹清秀的脸被扯的仰着,她咬着牙默不出声。
“陈三夜,给老子滚出来,躲在女人裤裆里算什么玩意?敢让我憋着怨气永不超生,怎么没胆子出来?”算命先生用力扯着九妹的头发,一巴掌扇在九妹的侧脑,啪的一声就像打在我心口上一样。
去你妈的。
管不了是不是故意激怒我,我刚用手撑起身体,准备冲出去,二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到了我旁边,她赶紧压在我身上,以极快的速度,冰冷的语气说:“老三,你出去只会和九妹一起死。我见九妹打算命先生的时候扯下了头发,九妹的蝎子咬过你,这么近的距离蝎子能凭借你手上淡淡的毒素找过来。”
突然,手背痒痒的,一只蝎子在我手背上动着,我抓起蝎子拿下缠在它身上的毛发,强忍着颤抖往楼后退。
算命先生,您身体的生机消失就会跟着魂飞魄散吗?老天爷让你死,我也不准你烟消云散,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拿着算命先生的头发,到了姐姐妹妹们准备好东西的地方,不时传来算命先生的咆哮,我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冲过去。
“心静,宁神!”
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两个词,用来催眠自己,好不容易心静一点,我吐出长长一口气对姐妹们说:“我只能定住算命先生的鬼魂三分钟,在那三分钟里,你们一定要弄掉他身上的雷管并且制服他。”
二姐和灵六点了点头,她们站到九米开外,望着竹楼前的方向,等待我定好魂她们就冲过去。
我对剩下的四位姐妹说:“你们拿着香,正对着东南西北四方站好。等会我让你们点香,你们就把香点上,摆出这样的拿香手势。”说着,我以极快的速度教她们上定香,握香的手势。
上四方定香很简单,身体对着正方位,以五根手指分别代表着什么来对应东南西北中的特性,以对应的手指托着香,其余的手指以特定的手势捏着香就能定四方了。
比如,北属水,无名指是鬼指带阴,阴水相合,对着正北的人以无名指托着香底,三根香分别对应一个指节拿着,再用另外几根指头对应左、中、右三根香捏着就行。这个还涉及到很多杂学,推起来要排阴阳、三才、四象……天干地支……还有拿香人的因素……最后才能确定精准的拿香细节。这个说起来涉及很多,做起来很简单,告诉她们以特定的手势拿香点燃就能定北了。
四女很快弄明白了拿香的手势,她们背对背相隔三米,面对四方站好了。
我拿着准备好的小铲子,以北方妹子站定的地方为点,退后三步挖了一个三寸乘以三寸深九寸的坑,快速的焚香接引极阴之气。
没有停留,在南方妹子背后以石块搭起了九寸高台接引极阳,拿着铲子交错着两个地方,画了条斜线把它们错开。
极阴在斜线的右边,极阳在斜线的左边,左右合了阴阳,极阴与极阳相当于以阴阳鱼的方式存在了。
我又拿着黄纸沿着斜线铺了一路,顺便浇了点煤油。
抽出五根香点燃,插在极阳旁边,心里默念:“祭天,分阳。”赶紧跑到极阴处,点了五根香,行礼后插下去,默念:“拜地,分阴。”
快速的拔掉阴阳两地的两炷五根香,合在一起一共十根插在了斜线中央。我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用火机从带着煤油的黄纸中间点燃,嘭的一声,火焰以两边分化的趋势,烧向了接引极阴和极阳的两头。
火焰诡异的同时烧到了顶端,乘着这个点,我在心里默念:“阴阳成,两极动,两极定天地。”
阴阳两仪运转,天地才能固定,所以这样的仪式能定天地。
呼!
山风吹过来,没有任何东西压着得黄纸,怪异没被吹走。站在四方的女人们好奇的几次想回头看,我赶紧说:“已经定了天地,马上要定四方了,你们千万别回头。”
一女缩着白皙的脖子说:“三哥,我感觉脖子发凉,你是不是把鬼招来了?”在她们的感知里,我就是挖坑烧香,放火,干着一些神神叨叨的事而已。
我做着定四方的准备,随手感受一下风向,说:“哪有鬼?你这是心理事。”
说的是实话,她们一个个都不信,缩着香肩和脖子的样子好像背后真有鬼摸她们似的。
真不知道她们玩蛊和毒虫的胆子去哪儿了?
做好准备,我走到北方的妹子身后,蹲在她屁股后面,说:“等会你听到我说有请北方小鬼,你就点燃定北方的香知道吗?”
她抖了抖翘腚,夹着大腿,点了点头,害怕的嗯了一声。我赶紧说:“记住一定要点燃定香,要是没点燃,所有的准备都打水漂了。”
“嗯!”她呻吟似的从喉部憋出声音。另一个方向的妹子哆嗦着问:“三哥,你不会真招鬼吧?”
“五方小鬼不是人死后的鬼魂,据说是聚集东南西北中五方阴气成的一种灵,它们是否真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仪式。”我说着,拿了五根香掰断了香尾点燃,插在地上说:“有请北方小鬼。”
咔嚓。
话音刚落,妹子抖着娇躯打火点燃了手里的香,她按照特定的手势捏住了香,两条胳膊夹着两肋不停的哆嗦着。风吹着她的秀发往后飘着,看她的背影,没有鬼都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依次请完剩下的三方小鬼,我憋着呼吸,走到斜线中心点。地上插着祭天拜地香,我拿出用黄纸包好的头发,掰断五根香的香尾巴插在包着头发的黄纸上,点燃五根香合着黄纸一起插在本来烧着的香中间,默念:“有请坐中小鬼。”
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发生,也没有任何异象。我紧张的连着吐好几口气,点燃抱着算命先生头发的黄纸,说:“阴阳动,四方定,请五方小鬼定怨鬼。”
鬼字音刚落,守在九米开外的二姐和灵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老旧竹楼前。
我见香火一闪一闪,知道天地与五方的定势成了,算命先生的鬼魂被定住了。
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的只喘气,见四个哆嗦的倩影要动,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说:“你们千万别动。”
还好她们心态都不错,保持着定香的姿势没动,只是依旧害怕的缩着身子。
最早接阴阳极气是成阴阳两极,再推动阴阳两极运转,两极动就能定住天地了,也就出现了天地定势。四女在我请四方小鬼的时候点燃定香,同时也定住了请来的小鬼。四方与四方小鬼合,这才能成四方定势。
请坐中小鬼的香,插着算命先生的头发,又插在拜天和地的香中,也就让定的天地势与四方势一起压住了算命先生得怨魂。
有一点要申明的是,定住了四方小鬼,坐中小鬼必然是不会动的,可以理解成定住了正方形,中点必然在那里想跑也跑不了。
这就是定鬼仪式。操作非常麻烦,错一步就是白费功夫,而且最多只能定鬼三分钟,是个鸡肋的术法。
“行了。”
二姐的声音传来,拿着定香的四女脚下发软,摇晃了好几步才站稳,她们哀怨的看着我,有女说:“三哥,以后您做法千万别找我,太吓人了。”又有妹子说:“我再也不好奇了,还是毒虫可爱。”
“你们把香插在地上,作个揖就没事了。”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同时给算命先生判了极刑,眼神也冷的吓人。四个妹子看到我的眼神,吓的缩了缩脖子。她们赶紧插好香,作揖后哆嗦的跑了。
我送了极阳和极阴以及五方小鬼,收拾好东西,寒着脸往竹楼前走去。
算命先生身上绑着结实的绳子,周边围站了一大群人。姐妹们安慰头发散乱的九妹,九妹满脸淤紫,看样子是被扯着头发在地上撞的。之前怕的要死的四女,在外人面前已经变成了大气的寨长,清秀的脸上都挂着冷芒。
“陈三夜,你不是平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吗?这就是你的一腔正气,不管这一群人的死活,躲在后面耍阴招?”算命先生完全没在意一双双要杀了他的眼神,他转着发白的眼珠子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我身上。他讽刺至极的又说:“如果他们死了,你良心能安吗?能不亏心吗?还不做亏心事,我呸。”
九妹简单处理一下伤势,抽出苗妹子那种小巧的佩刀,二话没说走过去要杀人。
我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盯着算命先生,说:“您的意思是,您要炸寨子,我不出来,您把寨子炸了,最后死了人,就该我良心不安了。您的逻辑点很奇怪……”
“我是小人,你是正气凛然的守灵人嘛,怎么能一样?”算命先生说着望向九妹,又说:“这贱人还真耐打,你没见到她被抽的样子,那种要吃了我的眼神,啧啧……如果我一刀砍死她,你也能安心?”
九妹挣扎的要去给算命先生一刀,我拉着她的胳膊说:“让他说,他这是想乱我的心,在我心里留下一粒种子,等以后慢慢发芽,导致正气崩溃。”
算命先生被戳中心事,死人脸变了又变,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活死人,身体的生机消散,鬼魂会跟着第二次死亡,一定会魂飞魄散。”
他光棍的发泄着鬼怨,藐视的望着所有人。只能说怨鬼就是怨鬼,没法理喻。
“至于什么是正,我一直在寻找,校正。但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是不正,损人利己是不正、强取豪夺是不正……”我面无表情的说了很多,语调一直没有变化,到最后瞪着算命先生,说:“我亏心与否,与你何干?什么时候小人也能引以为豪,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我是小人,做坏事是应该的?”
“你就像偷了东西的小偷,拿着赃物在街上炫耀,嘴上还喊着我是小偷你们的东西活该被我偷,你们要是打我就不是好人,好人不该打人的。小偷都知道偷东西要躲,您既然说的理所当然?”我无趣随口打了个比喻,冷厉的说:“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你这种人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善恶混淆,没有正确的是非观,拿什么问我什么是正?”
算命先生陷入了莫名的迟疑,我赶紧催促九妹说:“下生机蛊毒到他身上,保他身体有另类生机,他的鬼魂就不会跟着魂飞魄散。”
九妹快速的走过去,扇了算命先生一巴掌,又退了回来。她已经对算命先生下了生机蛊。
与算命先生废话连篇,只是为了寻找他鬼魂迷离的时机下蛊。
“陈三夜,你好狠毒的心肠,死都不让我死?”算命先生知道他无法魂飞魄散,鬼啸一样的叫喊着。我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的说:“您这次闹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除恶需务尽,斩草要除根。”
“哈哈,这就是你的正,好毒的正。”算命先生凄凉的咆哮着。我随口接了一句:“心慈不一定要手软,佛家也有怒目金刚。而且下面还有十八层地狱,难道十八层地狱不该对死后的恶人施刑?善恶有报,这也是正。”
说着,我向少妇齐菲要一把剔骨刀,齐菲好奇的问:“你要刀做什么?”
“曾经我对他说过,真惹怒了我,我会让他尝尝点天灯的滋味。人说话要算数,点天灯必须要剥几个部位的皮,所以要刀。”我随意瞟了一眼疯狂的算命先生。
旁人都诡异的看着我,不少人的身体本能向后微微缩了缩。
算命先生用力的挣扎着,尖锐嚎叫声吓得不少人把脑袋偏到了一边。
少妇齐菲找来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以及磨刀石。
我接过刀走到算命先生身边,一刀划在他胳膊上,流出的血除了血腥味还夹着淡淡的腐臭,周围的人多大皱起了眉头捂住了鼻子。
拿着刀在伤口上左右滚几下,刀身很快沾满了血。磨刀石放在长条凳前端,我面无表情的提着带血的刀,走到长条椅上斜坐下,躬身在阴石上磨了起来。
侩子手的刀,把钢口正磨七十二,反磨三十六,据说砍头后能吸魂。仅仅用阴石反磨三十六,把原本锋利的刀再次收锋变的迟钝一些,据说能切鬼。
滋滋的磨刀声响着,大姐看着带血的刀在磨刀石上跳动,她也忍不住憋住了呼吸。旁边不少人更是忍不住惊慌、恐惧、诡异……等等许多情绪,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夏天的太阳有点毒,这种情况下刺眼的阳光好像失去了温度,给人一种另类的阴森感。
“陈三夜……你……你……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吧!”
刀磨了十二下之后,上面的血早磨干了,我又划开算命先生那条不怎么流血的伤口,让烂臭的腐血把明亮的剔骨刀染的黑红。他停止威胁和怒骂,鼓着涣散的眼珠子哀求着。
他之前抱着魂飞魄散的光棍心理什么都敢干,如今知道不会消散,听了一会磨刀声却变成了软蛋鬼。
真是人怕狠,鬼怕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以怨鬼的身份直接来找我报仇,我赢了也会给你个痛快。你千不该万不该拿不相干的人命来要挟我,你种下了这种因,点你天灯就是将要结的果。”我说完不再出声,埋头磨起了刀,心里念着:“凶刀带血,声声磨鬼。”
刀沾了算命先生的血,反磨三十六,前十二次是磨血刀,是真的磨刀。中间十二次是磨鬼,以血为引让刀与鬼产生某种莫名的联系。最后十二次到底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三十六合地煞之数,这最后十二下是引地煞之气,砍鬼的是地煞之气而不是阳间的刀。这些也就当听听,这只是剥皮的必要仪式。
“啊……陈三夜,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太狠毒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再次沾了他的血,我拿着刀才磨了几下,算命先生咆哮的威胁一句,身体彻底失去了生机。
活死人的身体死亡,还控制着身体的鬼也会跟着第二次死亡会魂飞魄散,但是从“王曼”骨头里弄出来的生机蛊能让玉骨生肌,那种生机对于鬼来说,与身体本来的生机没什么不同,所以算命先生不会魂飞魄散。
等刀快磨完的时候,已久有人用木材架起了一个空锅,不一会锅里冒起了火烟。
刀磨完,我把算命先生弄的盘膝坐好,让他双手心、双脚心、头顶心,五心向天,准备开始剥皮挖肉炸人油了。用他自己的人油点天灯,才能抽出活死人的鬼魂。
点天灯分两种,第一种,把活人用沾了油的麻布裹成人棍,倒掉在旗杆上,像点蜡烛一样点燃脚跟。这种也称点人蜡,可以用来制造厉鬼。
第二种,刮开头顶的肉,滴油到上面烧,把人活活折磨死,人死后的鬼魂会进入点油的灯芯,永不超生。
这都是对于活人的极刑,我要点的是第二种天灯,但针对的不是活人而是鬼。
蹲到算命先生旁边,拿着他冰冷的左手,我用剔骨刀在五根手指,五个缝隙中挨个划了一道。再从手根部开始,沿着小指外侧从中间开始割破皮,把每根手指两侧都分别划开,最后沿着大拇指外则划到手腕底部,横着经过手腕直接划的与小指那边的口子连接到一起。
此时,手的皮分成了手心和手背。
撕拉!
我用刀尖翘一些手腕的皮,用手指拎着用力一扯,整个手心的皮被剥了下来,皮上只粘着细微的肉丝。
剥人皮也是技术活,人皮也有纹路,就像人指甲下的倒须皮,反着拔,有时候能拔很长一条,有时候拔的很短还会带起肉丝。拔长的时候就是正好顺着了人皮的纹路。
“滋!”
手皮丢进滚烫的锅里,发出淡淡的声响,吓的旁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我漠视了旁人的反应,用刀尖在手掌挑了一坨肉下来,说:“把锅底下的火灭了,让阴火炸人油。”阴火其实也是道家文武火中的文火,就是木柴看不到火焰只看得到明亮的炭。
之前点火架锅的人已经吐的手脚无力,她抖了抖身体尿了出来。众人闻到骚味,没有一个人发笑。我自己灭了火,把刀尖上的一坨肉丢进锅里。
黑血模糊的肉在锅里缩动着,煎炸出了稀少的油渍。
随后,剥了尸体另一只手的皮以及两脚的皮,同时也取了一点肉放到了锅里。
“呼!”
我吐出一口气,仔细刮掉算命先生头顶漩涡方圆三寸的头发,把头发夹着黄纸丝裹成三束,放到了一边,这才轻轻刮开头皮。
点天灯只能破头皮,不能碰头骨,不然怨鬼可能脱离另类的生机逃走。
挖下头皮,丢进油锅,点了一根香在油锅前,等香烧完我拿勺子舀起了不多的人油,把三束头发放进人油里泡着。
又拿了煤油淋在尸体头顶,取出三束沾了人油的头发也沾上煤油,随手捡了根枯竹掰成简单的支架,架起三束头发放到了尸体头顶。
磨杀鬼刀割皮又割魂,人皮和肉炸出来的人油带了魂息,头发浸泡在五心炸出来的油里,相当于又替算命先生建立了一个躯体。
五心寓意人体五行,这就是剥这几个地方皮的原因。
“点天香,缚鬼。”
点燃三根头发,火焰烧的很小,我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觉一股冷息从算命先生尸体里被三束头发吸了出来,冷息剧烈挣扎着却没有效果。短暂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它不甘的叫骂与哀求。
“怎么回事?阴司功德?”
突然,一股与送魂下去相同的莫名冷息印入了我的额头,额头微微凉了一下,又没了任何感觉,仿佛只是错觉而已。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甩了甩脑袋,让人找来一盏煤油灯,用东西夹着三束快烧成渣的头发,打开油灯把渣渣丢进了油灯肚子里。
“喂,你们谁喜欢烧鬼玩的?每天点灯的时候,鬼就会享受火烧的滋味。”
搞定了算命先生,还得了一股阴司功德,我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见一群人呆立着不动,我拿着煤油灯随口开着玩笑,哪知道一群人脸色苍白的人捂着胸脯惊悚的立刻吐了起来。
“集体怀孕?你们那些虫子不定钻过尸体呢?你们把它们贴身带着也没见这样。”我小声嘀咕。脸肿的跟包子似的九妹,张合两下嘴巴,看唇形应该说的是:变态!
跟几个人一起到山上随便找了个坑,埋了三具尸体。回到寨子里,不知道陈皮两人跑去了哪里?这么大两个人,我也不怕他们玩丢。
我身上实在是太脏,人也很累,大姐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我泡在大浴桶里舒服的洗了起来,洗的差不多,靠在浴桶上不自觉的睡了过去。没想再次梦到自己躺在棺材里,龚文画的鬼指破除一切障碍贴近狂滴水的哪儿,眼神痴迷语气凶狠的说:“我要……好疼……我要吃阴司功德,给我……”
她吃过三股功德,我获得了一股居然镇不住她,还引诱的她不顾伤势发狠了,这下真危险了。
两条鬼腿脚踩在棺材两边,阴水已经不是前两次那样滴在脸上,而是从她哪儿哗啦的洒在脸上,满鼻子呛着腥骚味,有种窒息的感觉。
在梦中我根本不知道要醒来,只感觉难受与迷离。
大姐见我洗了澡很久,她在门外面喊了好一会,也不见有回应。她想法子从外面弄开了房门,见我湮没在大浴桶里,水面咕噜着水泡,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
伴随着水流从身上滴在浴盆里的声音,我从梦中惊醒,但只是短暂的清醒,随即陷入了梦邪。
我脑子里全是梦中的画面,比严重的被鬼迷还邪门。
快速的跳出浴桶,我蹲在大姐身前,双手握住她的两只脚腕。大姐面对突来的袭击,还处在愣神中,我紧捏着她的脚腕,双手用力往前扯,嘭的一声,她直板板的砸在了地上。
我心里只有梦中两条腿和滴水的哪儿,紧握的两个脚腕,暴力的分开。
扑过去伸手就要扯她裤子看哪儿,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扎在我的肩背上,正中小时候打预防针的那个地方。瞬间感觉无数的针从骨头里往外扎,疼的我在地上打滚。
剧烈的疼痛让我摆脱了深度梦邪。从洗澡做梦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我被吓的全身直冒冷汗。
胳臂虽然很疼,但没有邪门的反应来得让我惊惧。
“三弟,你怎么了?”
大姐爬起身,丢了几条毛巾在我身上。
身上的疼痛慢慢消退,我呆坐在地上猛喘着粗气,捂着肩背的手掌拿到眼见,只见一只没有翅膀的怪异大黑锋上身已经成了乌黑的烂泥,翘着的蜂尾后面也没了倒刺。
我稳定要情绪,简单的用毛巾挡住小兄弟,说:“谢谢大姐。我养的小鬼出了点问题,被小鬼给反噬了。如果是在外界或者这次进来的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那方面的事儿,我们都没有在意,但尴尬是难免的。
她养蛊培养毒虫,以她那种萝莉变熟妇的诡异针灸易容术,她能把身体当回事才怪。我是玩鬼的,没事碰到一只女鬼光溜溜的出现,如果闭上眼睛或者失神那就是找死。
大姐皱了皱眉头,担心的说:“这事我帮不了你,相信你能处理好。”说着,她走到房门口停下,严肃的说:“你带来的两个人在寨里搞出事了。叫陈球的被下了情蛊,如果他出问题死了可别怪找大姐。”
“嗯!”我想到陈球,冷漠的点了点头。
情蛊想进入普通人心脏,必须得走身下哪儿或者心甘情愿的吃下去。这小子胆子不小,明知道老寨闹鬼闹蛊虫,还敢在这里乱来,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大姐走出两步,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挺大的,不错。将来弟妹有福了。”
等她走出好几步,我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低头看了看,无聊的摇头。
快速的穿好衣服出去,陈皮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一根细小的枯竹戳着泥巴,眼睛望着陈庄的方向小声呢喃:“小菜,你还好吗?”
愁绪弥漫在他身上,感觉很伤情。问世间情为何物?他为了小菜爬危险的大树掏鸟窝请我去守灵,可见这小子真动心了。又很爷们的松了手,但留在他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我走到他身后站了好一会,他都没发现。我皱着眉头说:“陈球呢?”
陈皮吓的从石头上坐起身,回头哭丧着脸说:“三哥,我已经被鬼吓的只剩下黄豆大点的胆儿了,这下,胆被你吓的只有米粒大小了。”说着,他指着远处两个沾在一起的身影,说:“在那边泡妹子。”
见陈皮用吊儿郎当打着掩饰,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陈球走去。
其实我不懂怎么安慰人,也不屑于说屁话去安慰他。朋友伤感了,给他一个有力度的拍肩,让他感觉到力度,足够了。
“陈三夜,你有病啊?”
走到陈球身边,我二话没说把他从妹子身边踹开,妹芽被吓了一跳。陈球往旁边踉跄几步,感觉在妹子面前丢了脸,指着我大骂着。
“啪!”
我走过去又是一巴掌,在他脸上抽出了清晰的手指印。其实我的巴掌扇的不快,他能很简单的躲过去。如果他躲开,这事就随便他了。
啪!啪!
连着又抽了几巴掌,我嫌弃打的不够疼,拿起夜萧像打畜生一样的猛抽。他抱着脑袋不停的骂,偶尔本能的躲几下,一直硬挺着没躲。
“疼了吧?”我打累了才停手。陈球骂了好几声,才说:“老子打你试试,你说疼吗?”
“记住疼!妹芽很不错,你可千万别犯错。错了真会死人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情蛊已经在胸口安了家,如果他敢出轨,情蛊绝对要了他的命。
这小子很小就半夜听别人家窗户,十五六岁就跑到临村夜敲寡妇门,大几年养成的性子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不打疼他,认真提醒他后果,等他控制不住他的二兄弟,到时候就没命了。
陈球愣了一会,以他聪明的脑袋瓜子,立刻明白他中了情蛊。揉着疼痛的地方,他嬉皮笑脸的对妹芽说:“那个能不能再给我两只?”
“去死。”妹芽害羞的跺了跺脚,转身往远处跑。陈球说:“三哥,这时的女人必须要哄,咱先去追了。听人说半夜才能送那些虫子下去,等到半夜我一定会回来的。”话音落下,他已经追着妹子跑出了好远,看他的样子故意落在妹子后面,打算等妹子跑累了,再追上去。
“还真是干一行精一行,采花也是一门学问。”我暗自感叹着往老旧竹楼走,陈皮迎上来说:“三哥,你也别怪他。他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算命先生出现的时候,他非常害怕但看到了那个妹芽,莫名其妙的不怕了,他告诉我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他那是精虫战胜了恐惧。”我相信这是实话,故意丢下这样一句话,让陈皮自己玩,快步走向三层旧竹楼。
八个姐妹聚在一起商量着出山的事宜,她们见我进屋集体投来担心的眼神。九妹脸上的青肿已经消散了很多,她说:“三哥,你发什么神经,居然把大姐按到地上还扯裤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咯咯。”
大姐严肃的坐着当没听到,其余几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娇笑着。在她们心中只有云雾一脉的情谊,男女情对这类过了万虫噬体的女人来说真的可有可无。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调戏我一阵,什么都敢说,连让我放出小兄弟给她们瞅瞅,看有没有她们养的最大号毒虫大的玩笑都敢开。
“一群脑子全长在胸前的傻子。”
等她们闹够了,我拿了几把香放到中间的竹桌上,说:“都把脚抬起来,扣一点脚底板上的泥土洒到桌上,然后每人插一炷没点的香到桌上。”
“干嘛?”九妹问。我轻轻踢了她鞋子一脚,说:“让你抬腿就抬腿,哪来那么多废话?”
大姐和二姐不知道我要干嘛,抬起小脚扣了一丝泥巴洒在桌上,其余的人也跟着洒了。九妹板着受伤的脸,直接脱了靴子露出脚丫子,拎着两只鞋子在桌子上空敲了起来,问:“够了吗?还要不?”
懒得搭理她,等她们都插了一炷空香在桌上,我也洒了一把脚底板的土在桌上,插了一炷空香,又拿起一炷五根香点燃,严肃放在额头拜了三拜说:“焚香拜天地,洒土为地,以香撑天,点香成云。”说着,我把手上的香插在桌上,拿着火点燃先前插在桌上的空香,又说:“都把你们自己插的香点燃,然后就没事了。”
以我们脚下的土成地,以我们上的香撑天,再以我们点的香形成烟雾。在之前那柱祭天地香的见证下,我们一起撑起了一片天。
这种仪式可以理解成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别人用术法阴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我做为玩这一套的人,一定会先她们一步出事,但不会出大事,毕竟别人要阴的是她们。
简单说,我成了她们一辈子的警钟。只有这样我才安心让她们出山,人家给我蛊气,我什么也不做感觉浑身不得劲。
我说清楚情况,又说:“人棺在临县,诸葛老头可不是好说话的。不管你们谁过去主持,必须得加上这一层保险。
她们也没有矫情,大姐说:“三弟,等晚上送走葬尸虫,你是连夜离开?还是?”
“连夜走,掀倒你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我怕睡一觉再醒来会出更大的问题。”我想想梦邪,也忍不住抖了抖。
半夜,幽冷的山风吹得楼底四周围着的黑布唰唰想,像人的手掌拍在上面发出的。
大姐妆容肃穆的穿着盛装站在楼前空地中,身前一张桌子上摆着亡者身前用的器具,这些玩意稀奇古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恐怖。
老寨里好几个人站在她身后,跟着大姐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着什么?音调听着极其不舒服。
我能听懂一些她们寨的苗语,根据发音判断不是苗语。随着她们抑扬顿挫的音调转变,嘭的一声,楼底下传来棺材盖砸到地上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嘶嘶!
滋滋!
各种乱七八糟的虫鸣声交缠在传出,不一会,一顿虫子断断续续的从黑布底下爬出来,地上很快铺出了一条虫地毯。
果然如猜测的那样,有了阴司烙印我又能见到鬼魂虚影了,七个迷糊的影子躺在虫地毯上,随着虫堆的滚动,它们被带向了后山。
诡异的风儿突然转向顺着七只鬼去的方向吹着。
这是大姐寨子里的送养蛊人亡魂,我就算是云雾一脉有疑惑也不能暗自嘀咕,这是对别人的尊重。陈皮哆嗦着身体,刚要说话,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翻滚着远去的虫毯子,在人们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我赶到七条影子飘起来,呆呆的飘了一会,等它们躺下去虫毯才开始继续前进。
它们这是对寨子的留恋。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苗寨送养蛊人是不需要守灵人的,当初少妇齐菲带我进寨是因为大姐听诸葛老头的要杀我,才整出了亡魂不能归天,出现了黑猫爬倒梯。
诸葛老头能算到我一定来苗寨,大姐已经说过了,在算命先生教王曼堂姐抽掉竹竿之时,诸葛老头就知道王曼被锁在了骨头里,以他对关家养尸术的了解很简单算到我要来苗寨找破解方法。
这不是诸葛老头有多神,而是他人老成精经历的事情多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大致的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在把事儿拼凑在一起,从而可以因势利导,顺着事情的走向随手布下了对我的杀局。
这个杀局,其实不是我破的,而是爸爸在十几年前就破了。爸爸自然不知道会发生了什么事,但云雾一脉的传承就是一把万能钥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云雾一脉对上。
“自己还是太嫩了!”
望着已经看不到的虫毯,我回想着这一路的所得,忍不住感叹。短暂的失落过后,心底顿时升起了一阵豪气。
莫欺少年穷!诸葛老头和爸爸也就比我多活些年,多些经验,不用羡慕他们,抱着恭谦的心态学习相信多年后我会比他们更强。
人生总有离别时。
陈球选择留在老寨,跟着大姐一起出山,我和陈皮在一群人的目送下,头也不回的慢慢远离老寨。
来的时候有少妇齐菲带着,走的时候却没有,本命情蛊虽然是个废物,一些毒虫也不会来沾染我。爬了大概半坐山,九妹远远的在后面喊:“三哥,你的棺材。”
什么我的棺材?大吉大利好吧!
我脚下一个踉跄,杵着夜萧才站稳。陈皮暧昧的看了我一眼,憋着鸭公嗓引说:“三哥,你的棺材……哈哈。”他笑着往前面跑去。
九妹拿着小棺材气喘吁吁的过来,说:“你忘记了拿。”
“我故意的。”我是真忘记了,开着玩笑想冲淡一丝离愁。九妹瞪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要不是关乎整个云雾一脉的事,真想跟着三哥学怎么打鬼。”
“有机会的。朋友本该一起走,可惜有些事情必须得做,等事儿都忙完了咱们九个放蛊虫打架。”我接过小棺材放好,说:“行了,回吧!”
说完,我吹着口哨屁颠屁颠的朝陈皮追去。九妹喊:“我会让姐姐们准备好毒虫的。”
只要人活着事儿永远不会完,留个念想总是好的。
回去的路比来的路顺利很多,又是一个黄昏,我就到了关铃家里。
王曼已经醒了,她准备着迎接她堂姐那只凶灵来报仇,小王曼还藏在影子里。她看到我累的跟死狗的样子,哭着说:“陈大师,您这是准备当国宝的?”
“这可是你第一次单独解决因果,也是第一次最凶险的历练,努力做好准备,等着你成为王神婆。我去找你关铃。”我鼓励她一句,找到关铃我把龚文画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她和王曼都不知道龚文画的行踪,我伸手说:“小姨,借我一千块钱。”
“没有。不是给你说过钱要自己赚?”关铃恨铁不成钢的唠叨一堆,拿出一千块钱,数出五百块装进口袋,说:“五百够你去省城过三天了,你回来后老娘再替关欣给他儿子一毛钱,老娘不姓关。”说着,她居然烧香发誓,让此事成了定局。
拿着五百块钱,我感觉心里暖暖的,她给我钱唠叨时的样子真想爸爸教训着我要节约,又不会让我比别家孩子少一点吃穿。至于她发誓,更多的是鞭策她自己别心软。
在我悟自己根本的时候,梦境差点破碎龚文画肯定受了伤,受伤了就需要香火养伤。她能躲的地方只有两个,第一,做为刘老头配八字得小妾,躲在刘老头设立的牌位里。第二,她活着时的父母家。
打电话问过刘老头,他近期没给龚文画烧香,家里也没发生邪乎事。
那么龚文画只能躲在省城她父母家了。
换上读大学穿的旧衣服,我在县城登上了去省城的客车,车里只有剩下两个空位,一个在最后被一个大胖子给占了,这不能怪别人身体宽。
第二个空位被一位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的女人给占了。
大夏天的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也没感觉到阴气,真不知道怎么不怕悟出痱子。我看着票说:“您能坐到里面,或者让我进去吗?”
她翘着腿不让,拿出两张票摊在腿上,示意她出了钱。过了一会,她移开双腿,示意我进去。刚挤进去一步,正在这时车开了,我身体随着车子摇晃,脸庞凑近她,闻到香水味里夹着淡淡的尸臭味,吓的差点趴在她身上,还好被她用手机顶住了。
“陈三夜,你故意的吧?”
听到武艺低沉的声音,我紧绷的身体立刻松懈了下来,还以为自己又撞到了活死人呢?给死人化妆的武艺身上带着尸臭也就不用意外了。
“咳咳!”我干咳的坐进去,随口跟她聊了几句,沉默的不再说话。
当初挖雷冲的坟,可是闹得非常不愉快,见面能如此友好已经不错了。
我一直强忍着睡衣,生怕睡醒就非礼了周围的女人,突然,感觉后脑被摸了一下,转头见武艺下巴埋在胸口,两手放在膝盖上,她不可能摸我。
后面坐着两个中年男,他们聚精会神的看着客车里放的电影,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不可能逗我。
仔细感受一下没有阴气,我环顾一下四周,随即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嗯?”
前排有人站起身转头往后面看,两眼迷糊的坐下,没过一会,有人站起来,左看右看几眼坐了下来。
接二连三的又人起身,后面一个平头青年不爽的说:“你们屁股上都扎了针?还让不让人看电视了?”说着,他不爽的回头,说:“谁他娘摸老子的头?”
他身后的两人在睡觉,他哆嗦着问:“你们都被摸了后脑勺?”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司机减缓速度,说:“等会要天黑了,别开这种玩笑了。”突然,他脑袋往下一低,差点没撞到过超车的车,他愤怒的说:“谁他娘的打老子?想一次人都见阎王啊?”
根本没有人打他,有人小声嘀咕:“难道有那东西?”有人底气不足的说:“别瞎说。”
“没东西啊!”武艺拿着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脸晃着,其实在反射四周的光。我皱着眉头,看着电视说:“我也没发现,不可能这么多人配合着演戏,说明真有脏东西。”
感谢各位道友的体谅,我不会与人互动,有人说写文不与读者交流很吃亏,我也知道,但我始终认为,大家看的是故事,该交流的看书的朋友在书里都能感受到,也没必要说些废话。 感觉沙弥还行的会看,会按抓,会给予支持,我写的舒心,看书看的舒心,和谐的氛围下慢慢走,看一路风景挺不错的。 安静、宁神下必有所感。
如果有脏东西路过,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感觉到冷意。在苗寨点算命先生的天灯,再次获得一股阴司功德,让我在非特殊情况下也能看到鬼魂虚影。
车里什么都没有,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王曼。
拿出手机打开亮光功能,对着自己的手照了照,模糊的手影印在大腿上,没有任何异常。
武艺拉低着帽檐,低头游移的审视着别人椅子底下,似乎在找鬼。
她没找到东西,转头见我照着手影,问:“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多心了。小王曼只有去下面才能离开王曼,不可能跟着我跑。
天渐渐暗了,车内的灯全开着,车里静的只有客车震动的声音。
“我说的是真的,真撞鬼了,满车人都看到了。”平头青年对着手机加大了说话的音量,他周围的人吓的猛站起两个。
嘭的一声,青年手机掉在地上,他说:“你们真相信有鬼?”
他说到鬼字的时候,十数双带着惊悚的敌视目光看过去,他讪讪的捡起手机不再说话。
车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静,电视正好放到尾声,反派从高楼摔下,身体砸烂一辆车顶,反派满脸是血,瞪着的眼珠子还来了个特写。几位女乘客吓的集体惊叫,司机手一抖,客车摆动两下,一车人吓的脸色苍白,惊叫连连。
“下车……我要下车……”
车已经从县城穿过了市,在市里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司机听到有人惊恐的大喊,他惊恐又无奈的说:“已经上了高速,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说着,他随手从车前放杂物的地方翻出一个弥勒佛,用力得摆在车前,佛祖正对着车内。司机又说:“佛祖保佑……”
我望着金色的塑料弥勒,暗自摇头,这种根本没用。
车内人听到弥勒砸出来的声音,再看到笑眯眯的佛祖,大多人镇定了不少。
“那东西是走了,还是一只过路的?”武艺小声请教。我说:“没有鬼会缠满车人,这只鬼也就是闲得无聊闹了一把。”抬眼看了一眼弥勒,又望了望车内慢慢镇定的乘客,说:“鬼就闹了一次,之后都是人在吓人。现在有了个空壳弥勒佛,人都定下了心。”
“人心里的鬼比真鬼还难对付。”武艺感叹一句,下巴埋在胸口不再说话。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闷,再也没发生邪乎事。
既然没事了,我也不会没事找事,非要揪出那只鬼。万一鬼被逼的弄倒了司机,出了车祸就不好了。
晚上十点多钟,客车刚在省城客运站停下,司机第一个跳下车,乘客们争先恐后的跑下去,等所有人都走了,武艺翘着腿,拦着出去的路不动,我说:“大姐,还不走?”
“三天后你得帮我一起带尸体回去。”她看着我的位置,莫名其妙的要求。我疑惑的嗯了一声,她说:“我们家负责送某些特殊的尸体回去。”
“特殊?”我想到赶尸,整个人惊的跳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也忘记了疼。
“我说的特殊是某些有钱的、有权的人死了,如果没有我家把它们送回老家,它们家属会在十年内相继出意外死亡。”她低沉着脑袋,接着又说:“这是特定的一群人,道观和寺庙通知我们,我们就去接。我爸没当局长前还有时间送,之后都是我送了。要送的人很少,一年能接送一具尸体都算多的了,这五年内我也就送过两次。”
我立刻联想到了五棺绝龙另外两棺之一,忍不住问:“武家守的是什么棺?”
“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反正一直以来只用接送特定的尸体就行了。”她转而又说:“我没开车来省城,是因为来接尸体只能走大众走的路,身边还得留个空位,算是给尸体留的。你坐了给尸体留的位置,得帮我把尸体抱回去。”
抱自然不是真的抱着,也就是跟着一起送就行了。
她见我板着脸,无聊的说:“放心了,我们家送尸体几十年也没遇到过鬼,想发生邪门的事情都没有。来的时候要走大众的路,回去的时候就能开车了,让你坐免费的车还不愿意了?难道你还怕尸体?”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惊讶的说:“从来没有发生过邪门的事?”
武家做这种事不遇到邪门的事,那才是最邪门的事。
除非尸体没有鬼魂!
“行,等我把事情办完了给你打电话。”
我要了她电话号码下车,出客运站的途中,听到同车人向接他们的人说遇到了鬼,被鬼打了脑袋。接他们的人都当鬼故事听,根本没人信。
客运站外,一眼望去全是人和车,以及灯红酒绿的霓虹高楼。
随手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繁华的景象,我知道离开我们县,在这里只有一个叫陈三夜的草根,没了陈庄守灵人。这座都市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信举头三尺有青天,他们信的是钱与权编制出来的关系网。
“去建阁。”
拦了一辆的士,我坐到副驾驶上,司机随意扫了一眼我的穿着,默默的打表启动,眼底淡淡的不屑好像在说,又一个不要脸的。
建阁是诸葛家开的,具有五星级服务,四星级配制的大酒店。
诸葛家在省城的总部就在里面,我打算去找忙碌的诸葛建国,当面问问他关于诸葛念风的事情。顺便让他带我进龚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听说那地方的安保设施很强,我随意进去晃荡做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后果很容易想象出来。
这是大城的拘束,如果不是有事,我打死都不来。
“还没到呢?”
司机在建阁几百米以外停下,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司机说:“三十二块。”
我给了钱下车,刚关上车门,听他嘀咕:“穿成这样还去建阁?送你去了,你还不得走回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路灯照在我身上,影子拉的模模糊糊,我见影子诡异的晃动两下,小王曼飘进了的士影子。司机刚起步,车胎突然爆了,车子摇晃两下停在了一边。
小王曼以极快的速度又钻回了我的影子,我愣了一小会,打电话给关铃想问小王曼怎么回事?结果电话无法接通。
“妈妈,叔叔的影子会动耶。”四五岁的小女孩趴在她妈背上,指着我的影子说。女人指着她们移动的说:“我们的影子也会动啊。”
“不是的……是……叔叔……会动……”小女孩纠结半天,着急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小女孩想说,叔叔站着没动,他的影子也会动,可惜她还缺乏语言的形容能力。
我怕吓到小家伙,快步往建阁方向没走几步,小女孩在后面说:“有个姐姐从叔叔影子里出来了。”
我感觉脖子发麻,小王曼学着小女孩的样子,趴到我背上。我惊吓的问:“你怎么躲进我影子的?怎么离开王曼的?”
小王曼诡异的笑着,张嘴咬着我的耳朵,说:“你不是送阴司功德给龚文画吃过吗?那时候她正跟我一起挤在堂姐影子里呢。我也吃了一口阴司功德,没想到烙下了你的阴司印记。有了鬼差烙印相当于去了下面,我成了你的鬼自然能跟着你咯。要不是王曼少了一丝魂,我早就搬家住进你的影子了。”
她说完,精明无比的躲进了我的影子。我愤恨的盯着自己影子,说:“你有本事别出来,出来就把你送下去。”
龚文画吃了阴司功德,等我缺乏功德,镇压不住坐下小鬼时,她就反噬了。再来一只小王曼,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反噬?
小王曼懒在影子里不出来,我也没时间搭理她,走到豪华的建阁前,站在僻静的角落给诸葛建国打去了电话。他正巧在十多分钟前赶去了飞机场,说要让我生母来接,我委婉的表示了拒绝,让他找个在龚文画父母小区有房子的人过来。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陌生的号码打通了我的电话,我接起来说:“你好,我是陈三夜。”
“你好,我是……”女音在电话里介绍了一大堆,我保持着礼貌听完,让她到门口找我。
没一会,五个人从建阁里出来,他们左顾右盼的寻觅了好一会,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打响了我的电话,她说:“打扰了,您在哪儿?”
我蹲在酒店前喷水池边,凝神望着喷出来的水,随口说:“门口有个流水的梯形阶梯,我就蹲在这。”
阶梯上的水从顶端往下面三个方向流着,偏偏对着酒店那个方向没有流水。人都说流水带财,财源滚滚家里来,这是往外面流财。
水流过的梯坎上雕刻着鱼纹,鱼纹看着是从上面往下面在游。流水养鱼,鱼儿逆流跃龙门,寓意蒸蒸日上,它这个也是相反的。
我把手机踹进兜里,脱了鞋袜爬到喷水的阶梯顶端,上面喷水的圆形窟窿里有着石头鱼,与梯坎那些向下游动的鱼形花纹形成了往下游的趋势,还真是送财出门。
我不懂风水,干这行难免听说过一些,摇着脑袋从梯坎跳出水台阶,盯着酒店随口说:“酒店不赚钱还开个屁?”
拿着电话的女人正巧走过来,她赶紧说:“酒店收支一直保持着持平……”她扯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我赶紧问:“诸葛建国让你来带路的?”
我见她点头,随口与几个有意搭讪的人聊了几句,让女人带我去龚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
车畅通无阻的进了龚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进入地下停车场开了好一会,女人放慢车速,寻找着她家所在的单元停车,她说:“虽然没在这边住几次,但也不会记错啊?”
“小王曼,别闹了。”我感觉到冷息一闪而逝,小声嘀咕着。
“终于找到了。”女人松了口气,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
车要倒进去的地方正停着一辆车,我赶紧给女人一巴掌。她疼的清醒过来,顺着我的手指,她惊恐的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尖叫一声踩下了刹车。
车屁股还差一点就撞到了别人的车。
她看着两车的距离,缩着脖子说:“刚才明明没看到有车啊?”突然,她看着对面楼地下室的号牌,身体剧烈颤抖的说:“我明明进的是我家那栋楼的停车场,怎么到这了?”
不等我发问,她快速的解释:“有个模特在这个单元买了两间房,一间给她自己一间给父母,模特搬进房子没出一个月,就在外地出了车祸。等她死后,这个单元的电梯总是坏,还有人说半夜能听到歌声、高跟鞋声……”
“嫩模叫龚文画对吧?”我靠在旁边的钢筋水泥柱上,随手点了根烟。女人吓的退后几步,说:“您也听说了?”
“电梯故障、高跟鞋声……不可能是龚文画弄出来的,她前几天才回来。”
走向地下室楼梯间的途中,我小声说着。女人害怕的站着没动,迟疑一会跟上来说:“这是我家的钥匙,如果有保安问您,你说是我家亲戚……”
看她的样子是要走,我接过钥匙,说:“谢谢,等完事了给您送过去。”
进入灯光昏暗的电梯口,电梯显示在十三楼,我按了按钮,感觉情蛊在身体里动了动,凭着情蛊传来的莫名感觉,随意往电梯道尽头走去。
“咳!”
到了拐角,我用力咳嗽一声,感应灯亮了,只见墙角有很多死蟑螂。龚文画在这栋楼里,阴气重的死几只蟑螂很正常。
又往前走了几步,情蛊没了反应,猛地,一条鲜红的蜈蚣脑袋顶着一只蟑螂从微微起皮的墙壁里爬了出来。
“你是告诉我这里有条大蜈蚣?”我竖着空荡荡的手指,对着看不见的情蛊发问。
它得意的动了动,还真是带我找毒虫。
“啊!”
转身,去而复返的女人和我撞了个满怀,我被她吓了一跳,她吓的大叫了一声。我退后两步,说:“你不是走了吗?”
“车……车……点不上火。”女人哆嗦着,差点没哭出来。小王曼突然从女人影子里探出半个身子,鼓着嘴巴说:“你是王曼的,谁也不准抢,谁敢抢我就替她弄死谁。哼,这种满身铜臭的女人也敢来抢,真是活腻了。”
我来不及抓小王曼,她又钻进了女人影子。女人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她的影子问:“怎么了?”
“没有。”我向电梯走着,嘴上没带任何语气。
鬼能随便进她的影子,说明这女人没少做亏心事。小王曼说有铜臭,不定这女人靠着酒店弄了不少钱。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诸葛建国容得下她,说明她的行为在允许的范围内。这个不关我的事,但我却不喜欢。
“嗯哼?怎么还在十三楼?”
走到电梯前,我看着数字疑惑。女人走过来,胆怯的说:“下来了。”
数字以极快的速度变动,快速的停在四楼又停住了。女人吓的牙齿打颤,拿出手机翻着号码打出去,说:“我在陪重要客人,但是遇到了一点事,你能过来陪我……喂?喂?”
她喊了几声,摇着手机说:“怎么没信号了?”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负二,电梯门慢慢打开,小王曼站在电梯里吐槽:“大晚上还有人从底下走?害我跟着下来,晦气。”她揉着太阳穴,嘟着个嘴非常欠打。
“你好啊,小妹妹。”
女人见电梯里有个小丫头,顿时松了口气。她跟着我一起进电梯,给小王曼打着招呼。
小王曼挺聪明的,知道先跑到人影子里拉低人的火焰,等人火焰低下来,她就能装人来骗人了。女人能见到小王曼,我可不敢拆穿小家伙的身份,万一她真把女人吓死了,这事就麻烦了。
“你们还真不怕鬼?听说地下室一到晚上就闹那东西……”小王曼神经兮兮的讲着鬼故事,等电梯到三楼的时候,她说:“等会到了四楼,你们仔细听,说不定能听到夸夸的高跟鞋声。”说着,她眯着眼睛对我说:“大哥哥,四楼可能真的有鬼,不是开玩笑的。”
“真的?”我的心一沉。
小王曼变相的提醒我四楼有鬼,鬼还不是龚文画。女人紧紧的往小王曼那边靠,说:“小妹妹你胆子真大,姐姐求你别讲了行吗?”
小王曼装着好冷的样子搓了搓手,害怕的说:“难道真的有鬼?大姐姐,你冷不冷?”女人紧了紧上身的小马甲,紧夹着膝盖说:“还真是的……陈先生,这里怪邪门的,我们还是走吧,有什么事等白天过来办行吗?”
“往鬼身边靠不冷才怪。”我暗自嘀咕着,又想:“小王曼还真聪明,知道先入为主的说冷,女人自然不会怀疑她是鬼了。”
我站着没动,仔细感受着电梯外的气息。
哐!
电梯在四楼卡住,又往下掉了一坎,距离的震动一下才停稳。电梯内的灯一闪一闪的,小王曼瞪着眼说:“敢吹小王曼的灯,不想混了。”接着,电灯停止闪动,女人惊恐的呼了一口气,小王曼说:“我爷爷可是有名的先生,你们遇到我算运气。”
被吓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女人真信了鬼话,往小王曼靠的更进了。
夸。夸。夸。
电梯外很有节奏的响起了淡淡的高跟鞋声,就像有个女人慢慢的往电梯靠近,却始终走不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