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旧事》说说文革前后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山村发生过的奇闻!

  那个年代的古彩戏法相当于现代的近景魔术,根据节目的不同,要选择观看的人群来帮忙,增加神秘性。
  而第一个上台的艺人一眼就看中了爷爷,把爷爷请了出来,爷爷虽然有些害羞,但耐不住好奇心,扭捏着上了台。
  其实就是一个碗扣小球猜位置的魔术,但那时候的人见识少,都认为很神奇,接下来的戏法也一个比一个精彩,公鸡,金鱼轮番上场。
  虽然也有赏钱的,不过都不多,那时候的卖艺的会定时讨赏钱,大家伙也都知道卖艺的不容易,有闲钱的就会扔上去一些。
  可于家村以及周围的这几个村落毕竟不是富裕的村落,赏钱较少,待台上的艺人下台后,上来了一个颇有些气质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初到贵宝地,表演不善,还请担待,走南走北的人不图地,不图房,只求老少爷们们赏一口吃喝。”
  底下有起哄的,问台上站着的有什么手艺,手艺好了就赏钱。
  这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不才,曾有幸跟随一位高人学过这五鬼搬运之法。”
  底下炸了锅了,这五鬼搬运,五鬼运财等御鬼术可是传的神乎其神的法术,一般人一辈子都看不见一回,乍一听台上的这个人声称这个人会这门奇术,不信的,起哄的,催促表演的,乱七八糟的闹个不停。
  这人也不急,站在台上笑着看着闹腾的人群不说话,直到人群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这人才开口道:“这五鬼搬运本是伤身的法术,如果在下有幸成功了,还请诸位赏些小钱。”
  底下马上有人接口道:”没问题,真要是这法术,我就赏你一个大洋。”
  台上的人也说道:“好,为保证真实性,这位兄弟请点一样村里的东西,在下马上给你变出来。”
  这人想了想,道:“我有一双新鞋,收拾家的时候不记得放在哪儿了,你能变出来不?”
  台上的人:“好,那就请大家伙看好了。”
  接着后面站着的从一个漆黑的箱子里依次拿出了五个蒙着黄布的小瓷坛,按拿出来的顺序摆上了台前,台上人下到台下拿来了一个木盆,给大家看到是空的了以后,倒扣在台上。
  接着手持两炉点燃的黄香,冲五个瓷坛依次拜了三拜,在坛口黄布上横放黄香一支,接着站在舞台中间拿着剩下的一支黄香闭目,嘴里念念有词,念叨完后把黄香放到了倒扣着的木盆上。
  接着左手持右手,右手掐了个剑诀(就是食指中指伸出)右脚猛跺地三下,嘴里念叨着朝木盆猛的一指,一股小旋风在木盆上转了一下,消散不见了。
  台上的人也好似松了口气,走到木盆前一把掀开了木盆,里面果然放着一双已经满是灰尘的鞋子。
  底下的人明显被镇住了,一瞬间没了声音,爷爷心里都开始发毛了,安静了一小会儿,人群彻底爆发了,熙熙嚷嚷的,说什么的都有。
  爷爷此时的心里是有点害怕的,不经意间回头却看到了人群中的一鞭子,而一鞭子此时也在看着爷爷,冲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一看有一鞭子在场,心里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不见了。
  台上的人此时捡起了地上的鞋,朝一开始开口的那个人扔了过去,那人也是爽快,掏出一块大洋扔到了台上,接着底下的铜板稀里哗啦的扔了一舞台,奇怪的是虽然这钱扔的杂乱,却没有一枚扔在台上的人的身上。
  台上的人冲台下拱了拱手,又客套了一番,宣布表演结束,后台的人都上来捡起了舞台上的钱财。
  这时候的天已经擦黑了,隔开四五米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一群人很快都各自回家,还在现场等着的已经寥寥无几了,爷爷姐弟仨还有一鞭子都留了下来。
  人群散去后,爷爷跑到一鞭子跟前问:“干爹,真有这样的法术啊?”
  一鞭子:“这世上的高人多不胜数,不足为奇。”
  说完就朝正坐在箱子上休息的表演五鬼搬运术的人走去,那人一看一鞭子朝他走来,忙起身,一鞭子到了跟前双手叠加,做了个奇怪的揖,那人忙还了一个大礼。
  接着一鞭子说道:“还未请教。”
  那人接口道:“无上天尊座下,岂敢提号,在下习得一些皮毛法术,不得真刚。”
  一鞭子:“道兄过谦了,家中一叙如何?”
  那人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晚上没有住的地方,开口道:“那就叨扰道兄了。”
  接着一鞭子又跟那人说了起来,都是些爷爷不感兴趣的话题,爷爷跟姑奶小凤香就跑到收拾家伙事的艺人中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些人倒也不烦,对爷爷一行人提出的稀奇古怪的问题都一一作答,只是不准他们动那些小瓷坛。
  收拾好后,一鞭子引着戏班朝家里走去,爷爷也要跟着去,一鞭子就吩咐小凤香跟姑奶回太爷家住一宿。
  姑奶跟小凤香就回家了,爷爷跟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朝一鞭子家走去,一路上爷爷都没闲着,逮着谁问谁,唱大鼓的,说书的,各种奇怪的问题,那班艺人见爷爷生的乖巧,也就不厌烦的为爷爷解答在爷爷心里是不可思议,但在他们眼里稀松平常的问题。
  到了地方,一鞭子引着众人来到了西屋,西屋只有一铺炕,这么多人根本说不下,只得把家里的桌子椅子都摆弄到了西屋,铺上被褥,凑合凑合,总有个遮风避雨的屋子,比睡在野外要好多了。
  这班艺人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都对一鞭子心存感激,默默的搬下行礼整理起自己晚上要睡的地方来。
  一鞭子安排好,吩咐爷爷去喊干娘烧水,做饭。
  爷爷就跑到里屋喊干娘,见干娘正在炕上做馒头,爷爷跟干娘说了一鞭子的话,干娘笑了笑,道:“就知道他晚上要把人带回来,这不干娘正做馒头呢。”
  由于西屋已经人满为患了,爷爷去凑了一回热闹发现自己没有了容身之地,只得回到里屋炕上看着干娘做馒头。
  少时,馒头上锅,西屋的锅里还烧着水,干娘吩咐爷爷取来水杯,碗,摆放在锅台上,里面放了一些茶叶,等水开了泡茶,由于人太多,茶壶茶杯根本不够用,只能直接在碗里冲泡。
  馒头蒸得了,干娘吩咐爷爷去喊来一鞭子,爷爷飞奔而去,一会儿的功夫一鞭子就来了,干娘已经把馒头拾到了器物里,看水也烧开了,逐一冲泡茶叶,一碗碗的端了过去,再回来的时候跟着来了几个人,一次性的把水连带馒头都端了过去。
  一鞭子随后又回来了,让干娘切了咸菜丝,给送了过去,干娘弄完后,又炒了一个白菜,一个鸡蛋,弄得了吩咐爷爷去喊一鞭子吃饭。
  一会儿的功夫一鞭子跟那个戏班的班主,就是会五鬼搬运术的那个中年人一块儿到了里屋,菜上桌,一鞭子取来了酒,俩人小酌起来。
  爷爷也跟着上了炕,坐在一鞭子旁边儿听俩人说话。
  喝得差不多了,干娘给上了饭,饭后,一鞭子还跟班主在喝着茶水说一些爷爷听不懂的东西,什么上清太乙,什么道法自然等等等等,反正是听的一头雾水。
  就在爷爷百无聊赖之际,忽然听到一鞭子说:“道兄如此道行怎会屈尊做一个小小的班主呢?”
  班主:“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我本是这戏班的老班主游走途中捡来的一位弃子,老班主临终之前嘱托我不可散了戏班,再说我也舍不下这一班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们。”
  一鞭子:“哦,原来如此,看来道兄也是有故事的人,说说这几年经历过的事情让在下也长长见识可好?”
  爷爷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接着班主借着酒劲儿打开了话匣子。
  话说那年山东境内大旱,各地收成都不好,戏班的日子也很难过,可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都等着吃喝呢,那时候老班主刚刚过世,新班主刚接管戏班,万般无奈之下,班主决定走的远一些,看能不能遇到富裕点儿的村落。
  一路走去,不记得走了几天,路途中的表演只能勉强够大家伙保证不被饿死而已。
  走出了熟悉的地方后,只能一路打听一路走,这天,眼看天色已晚,可一天都没遇到村庄,没有收入,一班人都有些丧气,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班主知道不能再走了,吩咐大家伙在此过夜。
  正在大家伙点起篝火,借着篝火烤热了之前讨要而来存下来的粮食时候,班主却隐约看见前面有亮光,可那个时候走夜路,经常会遇到莫名其妙的亮光,但走进了就不知道去哪儿去,所以班主也没有太过在意。
  跟着大家伙垫吧了一口,戏班里的人都弄好行礼围着篝火睡去了,班主心里发堵,睡不着,就坐在篝火旁想出路。
  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心中烦躁,起身准备溜达溜达的时候却猛的发现远处的亮光更加明亮起来,好像有一个村落一般。
  班主心中好奇,走了两步,发现确实是星星点点稳定的光芒,不似以前看见的飘飘忽忽的光芒,反正也睡不着,班主索性回头吩咐了一声:“睡觉都警醒着点,我去前面看看。”
  说完抬脚朝光源处走了过去,一路走去,光源越来越近,细看之下,果然远处一个村落的轮廓在黑夜里影影绰绰,班主大喜,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十多分钟,发现果然是一个村落。
  虽说村子不大,但家家户户点着油灯,可见是不缺粮食,可这大旱之年,怎么这么突兀的冒出这么一个村落呢?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索性就进了村,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以为貌似有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班主就开口询问村子的名字,老人回到:“这个村啊,可是有历史的,存在了很久了,叫过岗村,不知道你是打哪儿来啊?”
  班主忙跟老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老人听说班主是带着戏班来的,当下脸上露出了笑容,急急忙忙的朝屋里喊道:“老婆子,赶紧起来,去找三大爷去,咱村来了戏班了。”
  班主很好奇被六十多岁的老人喊三大爷的会是多高寿的一位老人,可不便开口询问,这时候老人很客气的请班主进门歇歇,班主也就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看得出来老人很激动,拉着班主的手不就松开了,嘴里连连说道:“哎呀,这村子可好好久没来戏班子了,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正说着呢,里屋走出来一个小脚老太太,好像刚刚起床的样子,此时看班主已经进屋了,忙打过了招呼,急乎乎的朝外面走去,像是去通知老人嘴里的三大爷了。
  老人让班主坐在了正房里的椅子上,自己忙忙叨叨的倒来了一碗热水,正好班主渴了,一口干了。
  接着就跟老人聊了一会儿,老人不停的打听戏班这会儿在哪,班主见老人热心,也就实话实说了。
  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跟着一帮人进门来了,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身旁还有人搀扶着。
  班主知道这应该就是老人嘴里的三大爷,赶紧起身作揖,打过招呼后,三大爷一挥手,好几个小伙子套上了牛车,要去接来戏班子,连夜热闹热闹。
  班主就跟着牛车朝戏班已经睡下的位置赶了过去,到了地方,自己班子里的人已经都睡下了,班主赶紧把人都喊了起来,收拾家伙事。
  大伙一听找到了一个富裕的村子,都来了劲儿,立马就起身开始收拾,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好了,一帮人正准备要上路的时候,戏班拉车的马却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班子里的人都没在意,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等了五六分钟,马无论怎么抽都不起来,来接的人着急了,最后班主决定把家伙事都搬到牛车上,留俩人在后面等着马起来。
  商量了一下,留下了两个学徒的小伙子看着马车,剩下的人都跟着牛车朝村里走去,班主还特意嘱咐了俩小伙好几遍,顺着路一路朝前走就行。
  一会的的功夫,牛车就进了村,三大爷已经吩咐人搭好了台子,台底下摆上了好几个大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吃食。
  大家伙看到这香气扑鼻的吃食都迈不动腿了,停好了车,三大爷吩咐大家伙先吃饭,吃完了饭好好唱几出戏,让大伙儿好好乐一下。
  班主这时候其实已经心存疑惑了,这年景不好,怎么这个村子里这么富裕?
  带着疑问,班主悄悄凑到了一开始敲开门的老人身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老人听完哈哈一乐,道:“这周围村子收成都不错,因为这祖宗上留下来了一件宝贝,水车,地里的粮食没断了水,自然就长得好,村子里的人都勤快,不受饿。”
  班主提出要去看看那水车,可被老人拦住了,道:“这水车就在那儿放着,你们先吃饭,热闹完了,明天一早我就到你去看。”
  班主听老人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班子人就落座开始吃饭,好久没碰到这么多好吃食了,一班人甩开了腮帮子。
  酒足饭饱,三大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乡亲们那,咱们村子可是好久没来戏班子了,今天是赶巧了,大家伙都好好热闹热闹,来,大家欢迎这戏班子给咱唱几出好戏昂。”
  底下村里的村民就闹腾起来,一个劲儿的起哄,班主把班子里的人叫了过来,商量了一下,排好了次序,开始上台。
  这一开锣,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村民们倒是都很有劲头的听着,可这戏班可是赶了一天的路,都乏了,班主找三大爷商量能不能今晚先这么着,让班子里的人先休息,明天再接着唱。
  三大爷沉吟了一下,答应了,站起身来道:“乡亲们那,这戏班也赶了一天的路,得让他们歇歇,这样,明天一早大家伙再来,再接着热闹。”
  说完吩咐人安排这戏班住宿的问题,由于戏班里的人太多,所以有地方的人家都把人领回去在自己家里住。
  班主看都安排好了,就跟着一开始碰见的老人回到了村头,开始安排的时候老人就一个劲儿的邀请班主去他家住,班主看老人热情,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到了家,老两口特意把西屋收拾了出来,老太太还点着了火,烧炕,老人就拉着班主聊天,聊着聊着,班主困了,可炕还没烧好,班主只能强打着精神有一搭无一搭的跟老人聊着。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班主猛的想起一个事,开口问道:“大爷,我戏班里还有俩孩子在后面看着马车呢,他们来了吗?”
  老人道:“来了,来了,早就来了,看你们唱的尽兴,就没跟你们说,俩孩子还小,不经熬,来了一会儿就让他大婶子领回家睡觉去了,你看,这马车不还拴在村头呢么。”
  班主这会儿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了,心道:再跟这老人聊下去就得睡着了,要知道这主家没睡客人先睡了可不合规矩,再说哪能扰了老人的兴致呢,可眼下实在是困的不行了。
  万般无奈之下,班主只好开口道:“大爷,这茅房在哪呢?多喝了两杯,我想去方便方便。”
  老头:“不远,出了大门左转,一拐弯就是。”
  班主就朝厕所走去,出了大门凉风一吹,略微清醒了一点,抬头一看,那马车果然就放在村头,可拉马车的马不见了,借着月光远远看去,马车扶手上好像还裹着两块黑布。
  班主没往心里去,心里想着可能是这村人太客气了,怕马拴在村口不安全,给拉回家去了。
  迷迷糊糊的朝茅房走去,到了地方痛痛快快的方便一下,转身回了屋,老头还在等他呢,一见班主进门,就招呼班主早点休息,原来此时的炕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班主上了炕,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可刚睡着,肚子里的肠子就较着劲的疼,班主火急火燎的披上件衣服下炕拖拉着鞋就朝茅房跑去,可能是这肚子长时间没吃着好东西了,乍一吃油水,还有点经受不住。
  回来时候看老人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班主有心上去打个招呼吧,又怕打扰了两个老人休息,只好回屋继续睡。
  这这肚子一点儿都不消停,一会儿就得去一趟茅房,跑到第四趟的时候,班主腿都软了,出来时候不扶墙都站不住。
  可肚子里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该来的还是得来,跑到第六趟的时候班主蹲着差点儿就没起来,努力怒劲儿,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扶着墙嘴里喘粗气:要了命了这肚子。
  歇了好一会儿,班主可算有了点力气,正要回屋,却被人猛地从后面捂住了嘴、
  班主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不会是碰上山匪出来害命来了吧。
  那时候饥荒年,有饿的受不了的机缘巧合之下就会寻个山头立山为王,专门以抢劫富裕人家为生,大多都是把富裕人家的子女或是重要的人绑到山上去,再派人下山送信儿,要是富裕人家不配合,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撕票,而是寻一个穷人杀了,放到富裕人家的门口吓唬一下,大部分富裕人家都会害怕,乖乖的付赎金。
  可来人捂住了班主的嘴把班主按蹲在地下后,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在班主耳边儿悄悄说道:“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
  班主心里虽然害怕,可不敢不回答,就老老实实的小声跟后面的人说了一遍自己来这个村子的过程。
  来人听完没有说话,而是驾着班主朝茅房后面走去,到了地方,班主可算见着了来人的真面目,是一个背着一个黄色布包,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剑,一身粗布短打的中年人。
  这班主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人把他劫到这茅房后面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在这儿动手?
  想到这班主腿肚子都有点抽筋,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嘴里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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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被班主吓了一跳,赶紧握住班主的嘴,随即好像明白过来了一样,在班主耳边小声说道:“别吵吵,我不是山匪,不要命。”
  班主一听不是山匪来害命,心里松了口气,同样小声问道:“不知你劫持我到此是何用意?”
  中年人:“我虽不是山匪,但你现在的情况比遇到山匪还要凶险。”
  班主不解,中年人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村子是什么村?你可知道你现在睡觉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班主更加茫然:“不是叫过岗村吗?”
  中年人:“不知道你那儿听来的村名,这个村子可叫过岗村,这村子可是周边赫赫有名的鬼岗。”
  班主:“鬼岗?”
  中年人:“简单点儿来说就是这个村子的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全部死光了,过了一段时间有人看见晚上这个村子有灯光,鬼岗的名字就传开了。”
  班主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切都那么正常,莫非这中年人脑子有病?
  中年人接着说道:“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刚刚赶到,见这村子果然鬼气妖气冲天,刚想进去探个究竟,就碰到了你。”
  班主当时脑子里就觉得这中年人脑子有病,随口敷衍道:“可能是吧。”
  那中年人看班主一脸不屑的表情,开口说道:“你们可曾吃过他们给的东西?”
  班主点头,中年人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沾着小纸包里的红色粉末在班主脑门点了一下,道:“一会儿回去你万万不可再睡着,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你记住,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直到你听到外面有,着火了,救火啊,的呼喊,你就什么都别管,等屋里的人去救火了,就赶紧跑。”
  班主不置可否,中年人微微叹了口气:“话我说到了,你的命现在在你自己手里,能否保住你的命,在你自己。”
  说完没有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班主,起身离开了。
  现在想来,当时的中年人很是无奈,本来是去救命的,反而被人当成了疯子。
  地上的班主此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晃晃悠悠起身回了屋子,躺到了温暖的炕上后,不知道是因为肚子的原因还是中年人的一番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折腾了好一会儿,可算是有了点困意,正在班主要朦朦胧胧睡过去的时候,却猛听到窗外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一个说:“是不是睡着了?”
  另一个说:“可能是睡着了,别急,再等等,这会儿他的肚子应该已经干净了。”
  班主一时没反应过来,依然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少时,猛地,班主反映了过来,着窗外是什么东西啊?
  联想到中年男人的话,班主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朝窗口挪动过去,随后轻轻点开了花棂窗纸,凑上去朝外面看去。
  意外的发现招待自己的老两口此时正蹲在自己外窗台下不动,正在班主疑惑的时候,老头开口说话了,但不是接待他时候的那个声音。
  是一个略微有些尖利的声音,像是人故意捏着嗓子在说:“穿着这东西太难受了,我先脱下来,反正也跑不了了。”
  接着让班主心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就见老头的手在头发里一阵儿摸索,随即老头从头的位置列来了一道缝,随后一个狼型生物从缝中钻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个人皮筒不知道已经多长时间了,借着月光看到人皮里面都已经有些腐烂了。
  班主心里大惊,原来那个中年男人说的都是真的,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是人。
  联想到中年男人的交代,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发出声音,班主不敢再看下去,又挪回来本来躺的位置,浑身瑟瑟发抖的趴在被窝里不敢动弹。
  就在班主趴在炕上心胆俱裂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两个很轻的脚步声朝他房间中走了过来。
  班主深呼吸了两口,努力止住了自己的颤抖,闭着眼睛躺在炕上不敢动弹,做出了像是睡着一般的姿态。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接着又传来一个声音:“是睡着了吧。”
  随即,自己房间的门被悄悄打开了,班主一动不敢动,眼睛偷偷的睁开了一个小缝。
  接着老太太从炕底下站了起来,嘴里轻声呼喊了班主一声,班主自然不敢答应。
  随后那个狼型生物跳上了炕,慢慢的掀开了班主的被子,朝班主的肚子凑了上来。
  就在班主快要受不了,要一跃而起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有个声音在大喊:“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随着巨响,那俩东西明显被吓了一跳,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班主也一个高蹦了起来,听见两个脚步声出了大门,班主也匆匆出门朝村口跑去。
  虽说自己因为肚子的原因浑身无力,但也没感觉到自己虚弱,反而因为恐惧的原因跑的飞快。
  到了村口,班主无意间看到马车扶手上根本就不是裹着黑布,那黑色的东西分明就是已经风干的血液。
  班主心里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戏班里的兄弟姐们,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老班主临终之前嘱托自己要好好照顾戏班,自己就这么跑了,如何能对的起老班主的养育之恩跟精心栽培。
  总有寻了一下,一眼看到了马车上放着的马鞭子,一把抄在手里转身朝村里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班主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班主浑身充满了力量,本来颤抖的双手此时也稳若磐石。
  一路走来,班主发现村子里的灯光都熄灭了,班主好像好记得爆炸声是从村子后面传过来的。
  没有犹豫,班主朝记忆中的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一会儿,猛的前面传来了一阵阵惨嚎的声音,班主心里一惊,这惨嚎声分明就是自己班子里的人的声音。
  内心一激动,吃着马鞭子快步跑了过去,声音就是从村后面一栋房屋的高墙后面传来的,班主小心翼翼的趴在高墙上朝拐弯处一看,月光下,几只狼型的生物此时正撕咬着自己戏班里的人的尸体。
  戏班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丧命狼口,班主一下子就急了,抄着鞭子就要冲上去拼命。
  却又一次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让你跑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头一看,正是自己遇到的中年人,此时的班主已经对这个中年人说的话毫不怀疑了,毕竟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中年人摆了摆手,示意班主不要出声,接着也探头看了一眼,硬拽着班主出了村子。
  班主有心去拼命,可中年人的一句话打消了班主的念头:“想给你的人报仇就悄悄的跟着我走。”
  出了村子一路朝戏班一开始停下的位置走着,路上班主忍不住问道:“这害人的东西是个啥?”
  中年人:“这是一伙成了气候的狼,狡猾着呢,不能硬拼。”
  班主:“那可怎么办呀,我那一班兄弟姐妹难道就这么白白丧了命?”
  中年人:“别急,我自有办法治他们。”
  到了小树林,中年人开口说道:“想报仇,得有胆气,你怕吗?”
  班主此时已经万念俱灰了,一心只想报仇,当下说道:“不怕,就是死,能给这一班兄弟姐妹们报仇,也值了。”
  中年人道:“那好,一会儿你还得回去,那窝东西应该就在你睡的屋子里,到了地方你就说你帮忙去救火了,可转了一圈没找着火在哪儿着,回来看村里没人了,就这儿还亮着灯。”
  班主想了一下,道:“行,然后呢?”
  中年人:“你趁他们乱了,进门把这东西点着火扔进去,然后堵着门,记住,一定要堵住门,不能让他们出来,但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会发疯似得冲门,能不能堵住,就得看你自己了。”
  班主:“你放心,我只要不死,就一定堵得住。”
  中年人:“我给你个护身的物件,你戴着,它们轻易不敢动你,不过这后面就不好说了,坚持到天亮,天亮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完从布包里掏出来一支毛笔,从笔尖拽出来几根金色的毛,又掏出了一根银针,把几根金毛别在了班主的衣服里面。
  接着让班主去寻来一堆枯叶,布包里掏出来一块黄布和一个小瓷瓶,用黄布把枯叶包了起来,拔开小瓷瓶,把里面的黄色粉末都倒进了枯叶里。
  弄好了以后,班主就带着小黄布包朝鬼岗走去,一路班主都在给自己打气,手里紧紧抓着中年人给他的黄布包。
  到了地方,果然跟中年人预料的一样,村里的人家除了自己睡的房子,都没了灯火了,而自己睡的屋子里此时影影绰绰。
  班主在村口心里有些发慌,腿不由自主的发抖,可一想到惨死的兄弟姐妹,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横下心来朝屋子走去。
  到了屋子门口,班主稳了稳心神,拍起了门,这一拍门,跟中年人预料的一样,就听见里面叽里咕噜的乱成一气,少时,屋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呀?”
  班主沉了口气,装作没事一样,开口道:“我呀,这不半夜听见着火了出门救火来着嘛,可这转悠了半天没看着是哪儿着火了,这又回来了。”
  说完,门吱吱嘎嘎的打开了,开门的正是一开始接待他的老头,老头看班主就一个人,把班主让进了屋里。
  这一进屋,班主看见屋子里一屋子的“人”,班主脑子一阵阵的发懵,可本能的拿起了手里的黄布包,开口道:“这路上捡了个黄包袱,夜黑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说完朝放着油灯的桌子上走去,把黄布包放在桌子上,一把拿起油灯,点着了这桌子上的黄布包。
  里面的枯叶一接触到灯油,火,瞬时猛烈的燃烧起来,接着冒出一股股黄色的烟雾。
  班主一看这黄布包点着了,回头几步跨到了门口,用肩膀死死顶住了大门。
  这黄布一会儿的功夫就弥漫了开来,屋里的“人”一接触到这黄烟,一个个的都晃悠起来。
  接着就炸了锅了,剩下的一窝蜂的朝门口冲过去,班主被这伙人一挤,一个趔斜,差点儿被挤倒在地,但就算这样,班主也是死死的顶着大门。
  一会儿的功夫,里面的“人”都发出了嗷嗷的叫声,接着一个个的乱了套了,脑袋不是脑袋,脖子不是脖子的,有的狼爪子都从人皮筒子里伸了出来。
  眼看着这班主就快顶不住了,这连七八糟的“人”都挠开了,不知道是那个一把扯开了班主的衣服,班主衣服里面别着的几根金毛飘飘洒洒的掉在了地上。
  这金毛一落地,周边的几个“人”像是碰到了及恐怖的东西,轰的一声散开了。
  班主身边立马空了一圈,班主又稳住了身形。
  这时候黄烟都快满了屋子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倒下了一片,狼一个个的都从人皮筒子里钻了出来。
  接着好像眼睛不管事了,一个个的像是没头的苍蝇,满屋子乱窜。
  班主也觉得眼前一阵儿阵儿的发晕,咬牙硬撑着,又过了得有十分钟,这屋子里的黄烟忽然开始渐渐的淡了,乱窜的狼也都渐渐的好像明白了过来。
  不结果了顶门的班主是出不去了,四五条最先反应过来的狼团团围住了班主,班主狠了狠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依然死死的顶着大门。
  四五只狼可能是害怕班主屁股底下的金毛,一时没有冲上来,但都在不远处呲开了牙。
  班主看的也是心里发慌,这时候有机灵的狼瞄上了窗户,可想破窗而出的狼像是一头撞上了墙面,撞的头上鲜血淋漓,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却硬的像是铁板,一丝不破。
  班主知道这是那个中年人在外面施了法了,眼下自己只要能守到天亮就行。
  这班主跟前的狼群等了一会儿,一个个急躁的上蹿下跳的,不时还冲班主张开血盆大口,看的班主也是心惊肉跳,站起了身。
  终于,这狼群眼睛都憋红了,一只狼试探着朝班主窜了过来,被班主一脚踹了出去。
  那时候班主可是舞台上的武将,虽然都是花架子,但体质在那摆着呢,可那头狼被班主踹出去之后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
  剩下的狼群一看有上的了,都疯狂的扑了上来。
  班主此时也急眼了,摸过了顶门的杠子挥舞起来,仗着手里胳膊粗细的杠子倒也能撑住这四五条狼的围攻。
  可清醒过来的狼越来越多,屋里少说也得有个十二三条,这么下去早晚会被这狼群分了尸。
  撑了一小会儿,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鸡鸣,班主精神一震,知道这天快亮了,中年人说过,这天一亮就一切都结束了。
  眼下只要能让他再撑个十几二十分钟,就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就算死,也算给一班兄弟姐妹们报仇了,自己也能闭上眼,下到地府也算有个交代。
  脑子里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手里的杠子是不停的挥舞着,可无奈这狼群越来越多,特别是听到鸡鸣声,狼群都发了疯的朝他扑过来。
  一个不小心,被其中一条狼一口咬在了大腿根上,班主吃痛,腿一软,坐倒在地,手里的杠子也丢了,接着眼前一黑,满满的都是血盆大口。
  班主眼睛一闭,心道:不管怎么说,也尽了力了,下到地府碰见自己班子里的兄弟姐妹也不至于埋怨他。
  就在班主闭目等死的时候,后背依着的门传来一股巨力,班主顶不住这巨力的撞击,合着眼前的群狼就朝前扑去。
  接着响起了枪声跟狼的呜咽声,班主被门板压在底下,知道这是中年人带人来救自己了,当下一较劲,一把掀开了门板,就看门口站着四五个人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着的火圈后面,手里都拿着猎枪,屋里的狼死了好几只。
  接着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轻,被一个黑影拽出了屋子。
  班主朦胧中看见拽他的正是那个中年人,由于伤口的疼痛跟精神的崩溃,终于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村口的马车上,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那个中年人正守着他,见他醒了,开口说道:“能动吗?”
  班主刚想起身,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疼的脸色惨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中年人赶紧又让班主躺了下去,道:“别急,再缓缓,一会儿能动了,去送你戏班的兄弟姐妹们最后一程。”
  班主此时没了报仇时候的锐气,想起了惨死的班中跟着自己一块摸爬滚打的兄弟姐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又休息了进半个小时,班主可算挣扎着爬了起来,在中年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村后走去。
  到地方一看,村后除了自己班子里的人的尸体,还有不少累累白骨,有一些骨头上还带着啃咬的牙印儿。
  中年人扶着班主坐在地上,道:“这么多人,凭咱俩埋不完,待我做法超度过后,一把火烧了吧。”
  班主无奈的点了点头,中年人从布包里掏出黄符,纸钱,黄香,开始做法超度亡魂,班主看着都没有全尸的一班兄弟姐妹,眼里的热泪又是滚滚而下。
  中年人作完法,不知道从哪儿抱出来一捆捆的树枝,玉米杆,摞成一堆,把尸体收敛了一下,一把火烧了。
  完事儿后中年人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班主想了一下:“还能有什么打算,戏班毁了,天大地大,也不知道何处安家。”
  中年人道:“看你与我有缘,你可想拜我为师,随我一起修行?”
  班主此时万念俱灰,不知道何去何从,就留在了中年人身边儿,随他一起修行。
  之后的几年,班主跟着中年人走南闯北,渐渐的习得了一身的本事,而某天,中年人很正经的把班主叫到跟前:“随我修道这么久,我的本事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不过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玷污了我道门的威望,若是让我知道你行为不检,败坏道门规矩,我必定亲手清理门户。”
  班主马上跪倒在地,冲中年人磕了重重的一个响头,趴在地上承诺必然不会坏了师傅的名声。
  再抬头的时候,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班主便凭着自己一身的本事,到处替人降妖除怪,后有了点身家,又召集了几个艺人,开始做起了走街串巷的卖艺生涯,不同的是,一旦遇到那里有妖孽出没,必定会出手除妖。
  故事讲完了,一鞭子端起了手里的水杯,开口道:“这乱世妖孽横行,所幸还有道兄这样的高人济世救人,可谓我道门之幸,道门之幸啊,得遇道兄,也是缘分,咱们以水代酒,干一杯。”
  班主也端起了水杯,俩人碰杯后,各自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茶水。
  班主放下手里的水杯,开口道:“道兄过谦了,一鞭子的大号可是响得很那。”
  一鞭子:“比起道兄,我这点儿名气不足挂齿,可这一家大小还须我的照料,不然我真想随道兄闯荡一路。”
  班主:“天大地大,只要心在,何处都是家,道兄祖上多代舍命守护这一方平安,比我这游方的道人,可是高了好几个阶段啊。”
  俩人客套了一会儿,班主回西屋休息去了,看得出一鞭子还有些兴奋,爷爷开口问道:“干爹,你会不会五鬼搬运啊?”
  一鞭子道:“臭小子,你以为这五鬼搬运那么容易啊,得耗费寿命养着小鬼,你是不是想你干爹短命啊?”
  爷爷立马开口道:“不,我想干爹长命百岁。”
  一鞭子哈哈一乐:“就你小子嘴甜,等哪天干爹给你做把大刀好不好?”
  爷爷立马高兴起来,缠着一鞭子要大刀。
  一鞭子逗着爷爷玩了一会儿,干娘上了炕,一家人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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