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哥哥,但他好像不是人

  @秋若千璟 2598楼 2015-04-02 23:25
  楼主啊,有没有更完的?!不是说磨铁有吗?那个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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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到处都慢,不过快写完了倒是真的,愿意的话就再耐心等等。
  【周末好】
  我吼得声嘶力竭,压着我的人突然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提了起来。王大磊终于还是被他们抬走了,然后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里朝我走过来。他应该在这群人里相当有地位,他在走的时候,别人竟都不敢正眼看他。我想刚才下令开枪也一定就是他,张嘴便骂,你个狗日的王八蛋!那人脸色一变,啐了口唾沫,说你敢骂我!我说老子就骂你了怎么着,老子还要揍你呢!话说完,我趁抓我的人稍一松懈,猛地一挣,向前扑了出去。

  我闷头直往那中年人胸口上撞,吓得他叫了一声妈呀!马上就有人替他来挡我,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拿自个的脑袋去撞对方的鼻子。那挡我的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我撞了一鼻子血,捂着脸净呜呜。中年人失了屏障,吓得不停地往后退。这样一来他的步子反而乱了,被我用一双手抱住了腰,下狠力气把他往后推。他一退退到大铜钱边上,没刹住脚,被我一把推了下去。

  这时候周围那些人才冲上来,抓胳膊拽腿,再一次把我给控制住了。过了一会儿,那个中年人也被人扶着,再一次爬上了大铜钱。他脑袋上有血,过来二话不说,冲着我就给了俩大嘴巴子。我咬着牙昂着头,说有种你他妈打死我!中年人说你就这么想死啊,一招手,突然一个圆口的硬东西,就顶住了我的脑袋。我想那一定是枪了,临死之前,还想再喊点什么,又怕一开口泄了底气,于是始终都闭着嘴。那枪并没有开,顶了我一会儿,自己就挪开了。我被人押着走下大铜钱,又押着走出道观。在那条破烂的风雨连廊上,我看见有人,给了道观老王一沓大票子。他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冲我挥了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我气得差点就背过气去,实在没想到,王大磊的命就糟践在这么一个小人手里!

  一想到王大磊死了,我之前的狠劲,一下就变成眼泪想要往外冒。王大磊救过我很多次,即便是我没法完全信任他,但我俩的交情摆在那呢。最后我被人塞进了一辆车里,车子飞快地启动,也不知道要往哪开。始终有人押着我,车开了一会,前头开车那人突然转过头来,跟我说了句什么话。我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我俩不应该有什么交流才对。这种奇怪的感觉还没过去,我竟然发现,自己能坐起来了!刚才车里明明挤进来五个人,现在却只剩下我和那开车的两个人!我大吃了一惊,透过车窗往外看,外头也好像全是空的,什么景色都没有。我完全不知道这碰上的是什么状况,下意识地觉得,我大概是在做梦吧!可是这梦是怎么开始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了验证这是不是梦,我举起一只手,就想放进嘴里咬。那开车的猛地一嗓子喊道:“别,别咬!咬了你就醒了,我要说的事,你也就听不着了!”

  那竟然是王大磊的声音,我怔了一下,顿时喜极而泣。我说你没死啊,你他妈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王大磊没有再转过头来,我只能在后视镜里看见他。他的脸色非常差,几乎就是透明的。他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这回会弄得这么惨。我现在是还有一口气在,但是不知道,这口气还能撑多长时间。”他甚至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说,他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把我拖进这个梦里来,是要告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叫我千万听仔细了!

  被他说的我心里直抽抽,想伸手去碰他,又怕这一碰,他就消失了。王大磊告诉我,他在我右手上写了一串数字,让我先看一下,记熟了。我打开手掌,果然在手心上看见三组数,前两个还有小数点,看样子挺复杂。我记了几遍,差不多记熟了,朝王大磊点了点头。他说好,这才又告诉我说,这串数字是他测出来的,我哥所在的位置坐标。前两个是经纬度,最后一个是海拔。我张大了嘴,说你他妈是GPS吗,经纬度都能测得这么细!王大磊勾了勾嘴角,大概是想笑,但却更像是要哭了。我问他,为什么这海拔是个负数?我哥他人在地底下?

  王大磊没有回答我,看样子已经快精疲力尽了。他说这串数字谁都不能告诉,一旦有机会逃出去,就到这个地点去找我哥。我拼命地点头,拿性命保证,我会记住这串数,会去找我哥!王大磊突然往方向盘上一扑,腰以下的部位,竟然已经模糊地看不清了。我急得不行,带着哭腔说,周家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说了吗,在他们自己的地头上,他们是不敢动枪的!

  王大磊趴在方向盘上不停地喘,他的声音传出来,几乎完全变了调。他说周家正在干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那事一旦成了,整个阴阳律都会崩溃。地府肯定已经有所察觉,这才派出大批勾魂灯,大规模地肃清人世。周家是怕王大磊利用什么途径把这事走漏了,所以才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死。王大磊又叫我不要怕,说是我还有利用价值,在事情最终有结果之前,不会有人要我的命。我除了要去找我哥,还要看好周同。如果周同被勾魂灯带走了,就把他的肉身保存好,留给我哥。如果没有,那就等找到我哥之后,再由我动手,杀了周同……

  我叫了声啥,要杀了他!眼前的王大磊,突然就不见了。我还在那辆车里,左右两边夹着两个人,用手反拧着我的关节。那开车的还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冷笑着说,都这情况了,真亏你还能睡得着!我这才意识到梦醒了,所以王大磊才不见了。他在梦里说他还有一口气在,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死!我嚷起来,问你们要带我去哪?话音一落,车子唰地一声,就给刹住了。开车的人探出窗看了看,跟副驾驶座的人说,怎么前面的车掉头了?副驾驶那人正在接电话,抽空答道:“好像说是要去医院,咱别管他们了,按时到地方就行。”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我就拼命往窗户旁边凑。我想看是不是送王大磊去医院,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们要想让他活,刚才不开枪不就行了。想到王大磊有可能会死,我心里除了难过,还带着一股子疑惑。他让我杀了周同,是因为要把周同的身体让出来给我哥。这事怎么琢磨怎么不合理,那身体本来就是周同的,我要是真这么干了,那跟强盗有什么两样?

  不一会儿车停了,外面声音很杂,好像后边还跟着许多车,我们停下他们也停。我右边的人推开车门,我左边的人顺势把我往外一推。我是滚出去的,一着地,就又被几双手死死地摁住。我勉强往周围看了看,发现这地儿我来过,是周家的那一片别墅群。现在站的位置好像是在东边,对了,周琳说过,她家以前就住这。无数的人在我面前来来去去的,我这么一副狼狈样,竟然没有人多看我一眼。好像我就应该被人押着,他们已经都见怪不怪了。
  【走了】
  【来了】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都开始往一栋敞开了门的大别墅里面走。我却正好相反,被人押着朝另一个方向去,通过花园里的一个暗门,直接进到别墅的地下室里。我扫了一眼,这地下室估摸着有二百多平方。隔断非常少,显得视野很开阔。我左手有一个像监控室一样的房子,完全用玻璃搭起来,里面十几个屏幕都在发光。这会儿那监控室里却没有人,人都跑出来,在地下室里到处蹿。押着我的人给我找了个角落,摸出一副铐子,把我铐在下水管上。他唬了我一声让我老实点,然后就也凑到那到处乱窜的人群里去了。

  我起初还竖着耳朵,想从身边这群人的嘴里,听出一星半点消息来。后来却只能作罢,他们这么大一群人,行动起来相互之间竟然都没个交流。看起来人人都忙,却又在各忙各的。我又动了动手腕试了一下,那副铐子牢实,要我肯定是挣不断了。这两条路都行不通,我只能睁着眼珠子到处看,先把这儿的环境摸透再说。除了那玻璃房子,地下室里再没有别的大摆设。桌子倒是有几张,本来应该是散放的,现在却在中央围了个圈,铺满了图纸一类的东西。和我正对着的那面墙角下,还整齐地码着十来个大背包。那包看着十分结实,而且非常能装。我目测了一下,装个一百升不成问题。现在看包已经满满当当的,到了随时可以拎包走人的地步。怎么回事,他们周家有人要出远门吗?

  我一扭头,能看见监控室里那些个发光屏幕。离得有点距离,上面的画面不容易看清。我眯着眼睛盯了一阵,才勉强看出来,有几个画面是在开会。刚才我在地面上看见的那些人,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那个被我揍了一顿的中年人竟然坐在主位上,他下手第七位,坐的是周琳。每张人脸上的表情我看不出来,只是隐约觉得,会场的气氛不是那么好。我又想不是说好明天才开会的吗,怎么他们今晚上就先开上了?

  我没来得及想太多,屏幕里的会就已经散了。周琳先站起来,离开座位,给所有到会的人鞠了一躬。她那腰弯下去半天也不起来,周围的人仍旧坐着一动不动,看起来就跟遗体告别似得。最后那中年人又说了句什么话,其他的人才相继起身离了场。周琳也没多留,直起身,退出了屏幕。可能还不到三分钟,我就看见她出现在地下室里。她也一眼就看见了我,面色严峻地走过来。她那双白色细高跟鞋一步一咯噔,停在我面前,居然开口就说:“你回去吧。”

  我木头一样没反应,周琳叫了人,来给我开铐子。钥匙捅进铐子里的时候,我突然整个人一抽搐,仰起脖子问周琳:“你放我走?”周琳哼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不想走?你不想走也不行,今晚上这都乱了,没人有功夫理你!她好像有气撒不出来,看着我,恨不得都要一口咬上来。我不明白她在气个什么劲,等双手脱离了水管子,便支着身子站起来。周琳指了指门,那意思像是叫我自己走。我沉下去一口气,问她:“王大磊呢?把他还我,我替他收尸。”

  周琳还是那副笑,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她说王大磊还没死呢,你替他收什么尸啊?我讶然,说不可能!那一枪打中的是要害,你们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周琳眼珠子一翻,说爱信不信。反正人现在没法给你,我们留着还有点用。她又催着说,你走是不走!不走我可喊人把你扔出去了,对了,明天记得带周同去开会!我没想到事都闹到这份上了,明天的会竟然还照旧。我也没等人扔我,自己顺着地下室的楼梯,就走了出去。花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车也不剩几部。我自觉不会再有人送我,出了别墅区,走出去好远才打上车。司机还挺奇怪我会从那地方出来,问我去干什么去了?我一点都没有说话的欲望,闭上眼假寐,还心想不知道会不会又梦到王大磊。他那口气是不是还在那儿,如果他死了,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怕勾魂灯了?

  这样的梦没出现,我回到我哥楼下,远远地,就看见周同抱着腿坐在楼道口。人就在他身旁进进出出的,进出时都要看他一眼,好像是嫌他碍事。我过去问他怎么回事,你不在家待着,跑下来干嘛?周同蹭的一下站起来,他个头要比我高,猛地一下起来,感觉就像是要一头撞上来。他说他等我半天不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就下来看看。他又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衣服,惊恐地说,怎么你身上全是血!我答说这是王大磊的血,他受了伤,也许,已经死了……

  话说到这我就说不下去了,招呼周同上楼。在电梯里周同站我前面,我看着他后脊梁骨凸起来那块,不由自主地就想到,王大磊叫我要杀了他。怎么杀?用刀用火还是用水,要是能弄到安眠药给他灌进去,估计他会死的不那么痛苦。他已经死过一回了,上一回,还是叫他爸妈给杀了。你说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好像活着就是为了要给人弄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的运气也真是好。上回死没死透,有我哥养他,让他无忧无虑地过了这么些年。周家的那些纷争全让我哥扛了,对他几乎就没有影响。对了!这些都是他欠我哥的!既然是欠的,那用他的命来还,也算不上过分。

  我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周同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狐疑地说你干嘛呢?我摇头说没什么,张开右手掌,发现王大磊写给我的那几个数,在手上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也许那些数也是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我回忆了一下,每一个都还记得很清楚。一推门进屋,我就去找地图,想看看具体位置在哪儿。地图上的经纬度不是很精确,我拿尺子量,一点一点地把王大磊告诉我的那个位置标出来。那是在向北去的一个地方,坐标似乎位于一座山脉上。山脉上怎么会有海拔是负数的地方呢?我端着地图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同蹲在旁边问我,你在找什么?我没空搭理他,他又把脑袋凑近了一点,说明天开会那事怎么办?真要去吗,去了干什么?他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之前王大磊说过,他陪我们一起去开这个会。怕周家使什么诈,我和周同应付不来。现在王大磊没了,就剩我们两个应付不来的人。那这会我们是开还是不开,去了,有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干脆拉周同坐下,问他,你想不想回周家去?你不是也在那待过一段时间么,好吃好喝好玩地供着你,钱还随着你花。周同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想林逸了……

  我被他勾惹地内心一阵酸,叹了口气,说我也想我哥啊。可是想他有什么用,他都不在了。周同急着说,不是还有办法吗,你们今天下午出去,不就是要问林逸的去向吗?我精神一振,脑子里蹿起一个念头,对着周同就说,要不然咱们谁也别管了,连夜离开这,去找我哥去!周同啊了一声,指着地图上我画出来的点,说林逸是不是在那?我点了好几下头,下巴磕锁骨上,也不知道该疼哪一边。

  周同愣愣地就说好,我从地上蹦起来,匆匆忙忙开始准备。要离开这有好几种途径,但是火车飞机都得等时间,而且容易被周家给拦回来。长途大巴也不能坐,这个点已经没有车了。方便的就只有自己开车出去,想去哪去哪,出城上了高速,就算是自由了。车我哥也有现成的,我从他屋里,一下找出好几把车钥匙来。小区里长期停放的车不多,下去试一圈,总能试出一辆。我又简单打了个包,把家里能吃的东西统统装上。除此之外就是钱,我哥柜子里的,还有王大磊给我的,加起来可能有个六七万。

  把东西准备完,接下来,还得考虑如何摆脱周家的监视。我揉了揉脑袋,抓着头上的乱发出神。周同自己也打了个包,好像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乱七八糟,我叫不上名儿的东西。我招手叫他过来,跟他说,我帮你把头剃了。然后你也把我的剃了,咱们换个样子,让外头那些人不容易认出我们来。周同还挺舍不得的,说这要是剃了,以后还能长出头发来不?我说废话,是剃了又不是秃了!他被我推进盥洗室里,出来的时候,我俩都成秃瓢了。我又觉得两个秃瓢在一起目标太大,就跟周同说,我先把车开出去溜一圈,要发现没人跟踪,你再到小区门口和我汇合。

  我们简单地打了个盹,凌晨两三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我背着包就出门了,先在楼下停车位,找出一辆我哥不常开的车。我没正经学过驾照,开车也是跟我哥出去的时候,他随口教了那么两三句。我知道打火挂档踩油,基本上也就够用了。车慢慢地滑出小区,绕了两三条街。万籁俱寂,也没看见有车从后边跟上来。我心里头暗喜,打了个电话叫周同。他小子在反光的大秃瓢上戴了顶帽子,弄得我都没认出是他。人齐了我胆子也放开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路上没车没人,我也就没觉察出来,我这车开的有多险。
  【走了】
  @盛世梵音 2665楼 2015-04-06 09:48
  我想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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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好饿】
  出城上高速,一路上都还算顺当。不过就是在一拐弯路口挂倒了一排护栏,右车身狠狠地哐当了一声,车门都有点变形了。周同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坐副驾驶座,看了一会儿外面都是黑,慢慢地也就失了兴趣,爬到后排睡觉去了。我开了一会儿也开始犯困,又不敢睡,一路瞅着路牌,往出省的方向走。我心里盘算着,等出了省,还是找个地方把车弃了,买长途车票走。我一个不会开车的人,这么开实在是有点吓人。

  天亮以前,我开进一个服务区加了油,和周同吃了个饭。他精神不太好,看着蔫蔫的。我问他怎么了,他指着正在往上升的太阳,说阴阳消长的时候都不太舒服。从鬼到人的过程,有点像是倒时差,他还没能适应。多的话没有,吃完饭,我们还接着跑路。开到快中午了,才终于出了省,到了两省交界的一个小地方。我把车就丢这了,买了票北上。

  又颠颠地折腾了一天半,我们离地图上标的位置,已经很近了。离了南边,那头的消息也听得少了。报纸上几乎不讲,要看就只能上网看。我特地找了个网吧,把最近几天跟周家有关的新闻都搜出来。信息量竟然出奇地小,好像周家的人,这几天什么都没干。我又想也许有些东西是不能报道的,他们的董事丢了,这种事总不会见报吧。这么想,我越发地肯定,我已经把周家甩掉了。接下来的事就只剩找到我哥,杀掉周同,再把我哥组装回来。

  我捎带着还查了查周边的地形,再次确认了那个经纬度的位置。那条山脉也没有个大名,形状像是个“么”字。属于国家自然保护区,前几年貌似是通了公路的,但在地图上却没有显示。我换了好几个关键词,都没有提到怎么进入那个自然保护区。这些事打听起来,估计还得费点功夫。

  我关了电脑靠在椅子上,周同在我旁边那个机位,正卖力地打着游戏。他不爱坐着,动不动就往椅子上蹲。老大个人了,蹲得跟个大虾米似得。我拍了他一把,叫他有点坐相。他哦了一声,一条腿放下去,剩下一条腿还踩在椅子上。我又开始盘算杀他的事,这几天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剩这点可琢磨的。上回路过一个地方,我还真跑去问了安眠药怎么卖。卖药的当是我要自杀,苦口婆心劝我,叫我凡事看开点。又问我结婚没有,要多往长远想,往好处想。后来出了那间药店,卖药的还非要送我一包板蓝根。让我泡着喝,清了心火,人也就看开了。我真没想到板蓝根还有这功效,拿回去,给周同当糖水喝着玩了……

  周同看我讷讷地出神,以为我不高兴了。游戏也不玩了,问我是不是回旅店去。我说先不回,我们到车站去打听打听车。结了账出了网吧,天还早得很。大太阳在天上挂着,风也大,一到阴面,吹得两腿直哆嗦。我和周同都没带厚衣服,抱着膀子,使劲把脖子往衣服里缩。头上没了头发,更是冷得厉害。感觉帽子都挡不住风往头皮里钻,脑浆都冻成块了。

  走到一个转弯处,我先看了看左右都没车,迈开腿正要走,突然被周同一拽,和他一块靠在了转弯的墙上。我侧过脸问周同怎么了,他用口型说了俩字:周琳。我猛地吃了一惊,赶紧问在哪呢,你看见她了?周同忙不迭地点头,探出半个脑袋去,指了指对面一栋楼的二层。那是一饺子馆,靠窗的位置上,果然坐着个瘦高的姑娘。和她同桌还有另外几个人,都不说话,只顾埋头吃饭。我只能看见那姑娘半张脸,从五官和轮廓来看,还真就是周琳。周同紧张地拽着我,问:“她是来抓我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好说。我们都跑这么远来了,他们是怎么摸到我们的行踪的?我示意周同再看看,俩人就贴在那个转角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饺子馆。周琳一行人吃饭也快,还不到十分钟,我就看桌上站起来一人,拿着钱结账去了。他们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车是外地车牌,车里好像还有人。我和周同也不敢去追,看那车走远了,才稍微松了口气。周同问我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得赶紧离开这?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咱们去车站,能找到车,今晚上就走!

  车站离得不远,没几步就走到了。中午有几趟长途车到站,好多拉黑车的,就在车站门口边吃盒饭边等客。我遛了一圈下来,找了辆车况看起来还不错的,站在车边上四下张望,马上就有个矮个端着盒饭过来,问我:“老板坐车上哪?”我说这是你车?矮个掏出钥匙,唰地一下打开车门。我接着问他,你这车包不包?他赶紧把盒饭也放下了,说要看您怎么包。在城里跑一天二百,出了城跑,一天三百。您放心,吃饭我都自己管自己。他报的这个价钱在这地方不算低,我也懒得和他议,就说行,那我先包你两天的。矮个高兴地马上就要给我开车门,我摆了摆手,跟他说我还有东西在旅店,等退了房再过来。他接着话说,那您这样,可得先给押金。不然一会儿有客来了,我拉上可就走了。我给了他二百的押金,把他车牌号记下来。他说他姓孙,我也就喊他一声孙师傅。

  孙师傅向我打听,我们这是打算去哪。我跟他说出城,去附近那个国家自然保护区看看。孙师傅马上不言语了,一张瘦脸,突然有点发黑。他小声嘀咕了一下,勉强挤出一点笑来,问我非得去那儿吗?他们这还有几处地方也挺有特色的,他可以当免费导游,拉我们过去看去。我挺奇怪他会是这种反应,把话说硬了,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们就换一辆车。孙师傅拍了拍汽车壳子,说你要去那个地方,这儿的大部分车都会不愿意拉。为什么呢,因为那地方,它有古怪!刚通公路那会儿,那地方还挺热门的,有不少人都爱去亲近大自然去。可是去了的人都发现,那儿的大自然,真是一点都不可亲!

  我不知道这孙师傅是不是在忽悠我们,看饭点都快过去了,我和周同又都还饿着肚子。就想请孙师傅一块到附近坐坐,吃点喝点,正好也听他仔细说说这里头的事。孙师傅推了两句,说是怕他讲的太可怕,吓着我们俩。我不信还有什么能吓着我,假装热情地不行,非要拉孙师傅给我们讲讲。这附近饭馆也多,我又叫服务员开了瓶酒。两杯酒下去,这个孙师傅脸上,慢慢地就挂不住了。他开篇就说你们两个小娃娃,就是见的太少,才会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感兴趣。周同已经急着想听了,打断孙师傅的话问,那山里头是不是有鬼?孙师傅嗤笑了一声,说鬼算什么,进去的人都说,那山里头有妖怪!

  周同扭头就问我,妖怪和鬼有很大的区别吗,妖怪比鬼厉害吗?我拍了他一把,说你纠结这个干嘛,听人往下说。孙师傅像个老说书先生一样,一口酒一口菜,说在那山里,有人看见会飞的蛇,有人看见从地底下长出来的胳膊腿,还有就是总能听见人声,好像在那儿,每一棵树都活成了精会说话似得!他列举的这几条都没什么可怕的,我和周同互相看了一点,感觉这顿饭请的有点亏。我问孙师傅就因为这个你们不敢去?而且你说的这些,在公路上走着也看不着吧?

  孙师傅眼神有点滞住了,说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条公路现在已经没有人走了。一开始路上出了一些怪事,像是二十公里路走了两个小时的,或者是天上掉下来奇怪的东西,把车砸坏了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直到有一天,一辆大巴开上去。开车的司机说车上什么异常都没有,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车里坐的三十几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全没了!这车路上也没停过,大巴开起来又快,根本没有跳车的可能。那你说这些人都到哪去了?要我说,都是被妖怪给拿去了!

  孙师傅大概感觉他已经唬住我们了,一口气干了酒,说行了,饭也吃了,话也说了。你的押金我退给你,你们要是还愿意玩,我这车也还拉你们。我按住他的手,定了定神,说这个地方我们是非去不可的。孙师傅您要不再想想办法,或者把我们拉倒附近,我们自个走着进去也行。孙师傅一脸吃惊,有点急了,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那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还非要去找不自在啊?周同在旁边插了一句,说他哥在里面,他要去找他哥。孙师傅听见这话,突然咦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我问他怎么了?他又左右寻思了一会儿,才说好像前几天,也有人往那山里头走了。你哥就在那群人里面?怪不得,你非去不可!
  【走了】
  @伊茫茫 2698楼 2015-04-07 15:02
  唉,楼主节奏哎!感觉前面吧,一环紧跟着一环,虽然很紧凑很吊人胃口,可是确实有点太喘不过气来了......而且我个人认为,每一环还可以再丰满一些,然后在环与环之间有个缓冲会更好。而现在吧,觉得节奏又慢了点,你看你这几天也更了好几次,可是除却云雾缭绕的神秘感要保持,感觉剧情什么的几乎原地不动嘛...而且这几天的更新文字对主要人物的塑造也貌似没什么用...楼主,要来点肉了,精彩的大料上一点吧~~以上乱说一通,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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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你的意见,前半段我写的太快了,最近的又太慢,节奏没抓住,是我的错,正在和编辑沟通调整,非常感谢,并希望你以后还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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