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进化论的说法,人的祖先是猿猴,来自于大自然,所以人的眼睛和大脑天生就亲近绿色,看样子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片居民区看着近,走起来却要小半个时辰,等到终于走入其中时,周围的环境便没有那么让人舒心了。地面由于有很多人工打磨过的石料,所以路面高低错落,很多地方都有积水形成的小水洼,水洼是蚊虫滋生的天堂,行走其中蚊虫飞舞,一个不留神,就飞到人的嘴里,实在是恶心、最后不得已,我们只能将防沙巾罩在口鼻出做遮挡,三人看起来显得很奇怪。
由于这里的地形高低错落,不适合骆驼前进,因此在进入居民区入口时,我们便将骆驼拴在了一颗芭蕉下,三人进入居民区后,由于这一带面积较大,我们决定兵分三路寻找,一但有所发现,就吹消息哨互做通知。
这种消息哨是户外常用的东西,声音尖利,穿透力强,声音不仅可以传的很远,在遇到一些小型动物时,也可以做震慑惊吓之用。
“你去那边,我去北面,天顾,你去东边。”周玄业划分了一下任务,三人便各自分开。之前三个人在一起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但分开,一个人穿梭在这遮天蔽日,蚊蝇乱飞,渺无人迹的地方,还真有些渗人。
周边的房屋,都是那种过去新疆地区常年的平方,结构简单,但空间大,由于时间久远,大部分房屋的木制大门都已经腐朽了,露出黑乎乎的门框。阳光从芭蕉树上投下来,斜斜的照进门框里,可以看见其中堆积的沙土,也没有留下什么家具,大约是在搬家时都带走了。
我要找的是井,自然对这些破旧的房屋没什么兴趣,但很快,一个发现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其中一间房屋的门口里,有脚印。
由于长时间没人,所以这些敞开门的屋子里,都集聚了风带来的大量沙土,所以脚印儿显得特别明显。
那很显然是几双人的脚印。
我立刻想到,难道是那人的同伴的?
他们是不是进过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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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门口的脚印儿,心下一喜,立刻跟进去查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进入房屋之中,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地面一堆黑乎乎的篝火堆,灰烬周围,还能看到一些塑料包装袋,除此之外,内部的脚印非常杂乱,看样子,那批人曾经在这间屋子里驻扎过,大约是过夜。
之前我们推测,那伙人要么是游客,要么就是考察队或者盗宝团伙,现如今在这绿洲里发现他们的踪迹,那么后者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
这年头,很多有时间的人喜欢探险来寻找生命的意义,韩梓桐说过,这样的人她遇见过很多,靠谱的也就算了,很多不靠谱的,往往出现危险或者被困在深山老林里才开始后悔,然后报警,调动大量的警力去营救。用她的话来说,没有两把刷子,就别学外国人组建探险队。
我估摸着这批人应该就是探险队无疑了,在房间里逛了一圈,除了些垃圾外,再没有他们留下的信息。
我拨弄了几下灰烬,有些失望,便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立刻将我的思绪给拉了过去,此刻,我是背对着大门口的,门外就是密密麻麻的植被,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倒像是什么动物惊动植被时的响声。我立刻回身往后看,果然看见地面上的植物簌簌抖动。
这里的地面植物,多是蔓藤类和籽儿草类,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仙人掌,由于地表被植物覆盖,因此出现了很多空洞,在其中行走,一个不留神,绊倒踩空不用说,还就很容易被仙人掌一类的植物给扎到。
此刻,那蔓藤和籽儿草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使得表面的植物叶片抖动,摩擦间簌簌作响。
这动静算是很大的了,我暗想,是什么动物?能在植被下方爬行的,莫非是蛇?还真让我猜对了,观察了片刻我就发现,植被下面果然是蛇。我也不是什么生物学家,除了认识比较常见和比较出名的几种蛇以为,其余的我可不认识。
眼下这蛇在草丛里时隐时现,只露出黑色的带着菱形花纹的后背,究竟是什么品种我不得而知,只是虽然没有露出全貌,但至少也有婴儿手臂粗,算是大蛇了。
这绿洲无人居住,动植物繁茂是很正常的,因此我也没有太过惊讶,为了不惊扰到那菱花蛇,便蹲在原地没有动弹,打算等它走远了再说。
但很快,我觉得不对劲。
这蛇怎么这么长?
由于植被丰茂,所以我只能透过植被间露出的缝隙看到那蛇背,它一直在向前游走,按理说一条蛇估摸也就一米长左右,可我蹲在原地半天,那黑色的蛇背虽然一直在游走,却根本没有消失。
我有些紧张了,心说这什么怪蛇?
为了看的清楚一点儿,我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站的高了,视线的覆盖面自然就广了,这一看,我差点儿没吓出声来,只见那植被群里,赫然全是黑影儿,俨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大批蛇在成群结队的往前游走。由于它们身体颜色较黑,数量又太多,一条连着一条,挨挨挤挤,所以之前我甚至没有觉察出来,还以为是一条蛇。
蛇类是非常敏感的动物,我相信它们肯定发现我了,但索性,却没有攻击我的动向。蛇类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相反,它们其实是怕人的,所以才有打草惊蛇这么个词。古时候的人走山路,杂草多的地方,就拿根棍子在前面打,蛇察觉到动静,不等人靠近,自己就溜了。
当然,大部分蛇咬人的事件,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有些人见到蛇就害怕,害怕之余,自然想要除去,蛇在反抗之余,会增加咬伤事件。二是蛇虽然喜欢迁徙,但领地性同样很强,人蛇正面相遇时,要么原地不动,要么跑,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信心跑的过它。如果贸然进入它的领地,激起了它的领地保卫意识,蛇就会主动攻击人。
我现在的情况比较规矩,没有处于蛇群中央,规规矩矩的站在屋子里,既不出声,也没有打的动作,大概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它们对我没兴趣。
感谢动物世界,否则我还真得被吓软了。
见它们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镇定下来,打算静观其变,等它们都走了再作打算。与此同时,我心下也觉得奇怪,这么多的蛇怎么会聚集到一处?蛇可不是群居动物啊。
它们如今成群结队的往东而行,难道东边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我的搜索范围,就是在东面,如今和这帮蛇同路,岂不是得改变计划了?这些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也只是一瞬间,大约五分钟左右,蛇群终于离开了,我松了口气,走出房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东走。
此刻,站在我所处的位置,一眼望去,还有很多被植物覆盖的房屋,由此可见,东边的居民区范围是很广的,再加上在这间屋子里发现了人类的踪迹,那么那帮人往东而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跟上去查看,只要不离蛇群太近,应该就没问题吧?
这么一想,我在地上找了根木棍子攥在手里,一边探路一边往前走,由于担心遇到你蛇群,所以我走的不紧不慢,这样一来,搜索起来到也更加细致,果不其然,大约走出百来米开外,还真让我发现了一口井。
那口井的表面,同样被植被覆盖,藤蔓类植物爬在上面,乍一看,是根本无法发现这口井的。如果不是我走的慢,所以看得格外仔细,没准儿还真漏过了。
看到这口古井,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个人的同伴会在井里,莫非是踩漏脚,跌进古井里的?
按照这古井的伪装程度,这种可能性还真挺大的。
这么一想,我蹲下身,观察了一下井口,发现井口的植物裹的密密麻麻,如果真的有人从这里掉进去过,或者从井里爬出来过,那么这些植物肯定不会这么完整和紧密。
看样子不是这口井。
我起身打算离开,便在这时,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从古井里传来上来,像是某种回声,听不太真切。
谷穴不来风,空谷不回音,如果井里没有东西,又怎么会又回声?
这会儿没有风,所以也不可能是风的回声。
我听到这儿,已经打算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万一人在这井里呢?还是多确认一下比较稳妥。
当即,我扒开了井口表层的植物,探头往下看,井里头黑乎乎的,似乎已经没有水了,井壁很是干燥,只是井很深,阳光透不下去,所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叫了声:“有人吗?”霎时间,这声音在古井中回荡开来。
没等回音消散,黑暗中,一个黑影忽然从古井中探了上来,那玩意儿速度太快,我甚至来来不及惊讶和害怕,整个人已经猛地被它给卷住,直接朝井里拖了去。
下一秒,我就往井里倒栽下去,栽进黑暗而狭窄的井口里,这种感觉是很恐怖的。井这个东西,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深,其次是窄,掉进这样的地方,便意味着不见天日。
当然,井里如果有水那就更惨了,脚朝下掉下去的,会游泳还可以坚持会儿,甚至能顺着井轱辘爬上去。可要是头朝下掉入井里的,就算会游泳,你在井里也翻不了身,只能活活淹死。
所以这一瞬间,我甚至没有去想抓住我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的对掉入井里感到一阵极大的恐惧。
“啊!”下坠的瞬间,我只能下意识的大叫,双手乱抓,以期可以抓到什么东西稳定住身形,但古井幽深而下窄,几抓之下,丢只摸到了干燥的井壁,最终,我只觉得后背一痛,大脑嗡鸣一声,整个人就此失去了知觉。
说实话,这么摔下来,没有直接摔死,实在是我的运气,因为我是倒栽着掉入井里的,如果头先着地,那就必死无疑了,而且死像一定会很难看。但所幸在挣扎的过程中调整了一下姿势,最终才是后背先落地。
这一晕,便不知时间几何,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蜗居在一个黑狭窄的地方,非常黑,往四下里一摸,可以摸到干燥的沙土块儿。
此刻,我的后脑勺还阵阵胀痛,刚醒过来的那片刻,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状况。足足十多秒后,大脑似乎才恢复了思考能力。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掉进了井里。
紧接着,我觉得不对劲,我晕过去多久了?
那个把我拖下井的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很可能是某种动物,比如蛇一类的东西,但为什么它没有伤害我?
这些疑问在我脑海里打了个转,我立刻去摸打火机,但无奈,这会儿我呈现出卷曲的姿势,处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地方,甚至连手都张不开,无奈之下,我准备挪动一下身体,但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忽然从我背后探过来,并且按住了我的手。
瞬间,我就打了个寒颤,因为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竟然有人!
而且这冰冷冷的触感,再加上最近经历的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我甚至有些怀疑这双手是不是属于‘人’的。随着我浑身一抖的动作,那人出声了:“小兄弟,别动,这里很危险。”说话的人离我极其近,脑袋就在我脖子后面,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竟然是个女的!
我大惊,立刻问道:“你是谁?”确认对方不是鬼以后,我心下稍安,心情一放松,立刻便察觉到了一些之前被我忽略的东西。
比如气味儿。
气味儿是从我身后的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种长期没有洗澡的人散发出来的味道,酸臭味儿,很难闻。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排泄物的味道。
我开始琢磨,这个女人的来历。
古井,以及古井下的女人,让我立刻联想到了死去的那个人。
莫非这个女人,是他的同伴?
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长相。也无法得知她的年龄,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十分的虚弱和嘶哑:“我是一支探险队的队员,这个井底很危险,被困在这里好久了……你、你呢?”
我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于是道:“你们是不是派了个同伴出去求救?”
这女人和我贴的很近,因此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紧接着她道:“是、是,你怎么知道?你遇到他了?莫非你是警察?”
我道:“我不是什么警察,我们也是一支考察队,半途遇到了你的同伴,他受了很重的伤,不治身亡了。临死前,向我们求救,所以我和我的同伴就来了。”顿了顿,我想起件事儿,道:“这里就你一个人?”
对方点了点头,额头刚好贴着我的脖子蹭了一下,凉凉的,我觉得有些尴尬,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和姑娘靠的这么近,而且脖子又是人比较敏感的部位,所以蹭的我僵硬了一下。
不过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闻言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片刻后,我听到了一阵抽泣声,声音很压抑,似乎不敢大声哭。我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心里虽然着急,但嘴上去不知该怎么安慰。
她抽泣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安静下来,道:“我们一共五个人,但是现在,只剩下我了。”
我心里顿时明白,其余的人,八成已经遇难了。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把我拽下井的东西,难道他们所说的危险,就是那玩意儿?我不由问道:“你们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你救了我?”
她点了点头,片刻后,道:“算不上救你,是我们连累你们了,这片居住区,很危险。”紧接着,她开始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她姓秋,叫秋凰兮,秋姓是个比较少见的姓,最早出于姬姓,据说是皇帝后裔少昊的后代。而凰这个字,其实特别有意思,中国人喜欢说龙凤呈祥,夫妻结合,也称为龙凤之喜,其实凤和凰,凤是雄鸟,凰才是雌鸟,龙凤呈祥这个说法,细致考究起来,其实颇有歧义,两个都是公的,怎么呈祥?
她点了点头,片刻后,道:“算不上救你,是我们连累你们了,这片居住区,很危险。”紧接着,她开始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她姓秋,叫秋凰兮,秋姓是个比较少见的姓,最早出于姬姓,据说是皇帝后裔少昊的后代。而凰这个字,其实特别有意思,中国人喜欢说龙凤呈祥,夫妻结合,也称为龙凤之喜,其实凤和凰,凤是雄鸟,凰才是雌鸟,龙凤呈祥这个说法,细致考究起来,其实颇有歧义,两个都是公的,怎么呈祥?
而中国人给女儿取名,也喜欢用凤,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嘛,不过一般考究些的,是不会用凤这个字的。所以我听到她叫秋凰兮时,不由问道:“你爸是不是特别有学问?”普通人取,肯定会取秋凤,不会取秋凰,一字之差,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文化底蕴。
我猜的倒是没错,秋凰兮的家境一般,但往上数三辈,家里都是读书人,所以算是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她自己也是一名老师,凰兮这个名字,来自于《凤求凰》中的: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这次是放暑假,几个朋友组织穿越沙漠徒步体验生活,她就跟着来了。
这个绿洲是在他们的体验范围之内的,但没想到,这绿洲地下,会寄居着一种奇怪的东西。
进入绿洲时,是晚上,他们在一间民房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在绿洲中游玩、拍照,中午时分,玩的热了,队伍里的男性便想找个古井冲冲凉水消暑。
谁知道到了井边,就发生了变故,和我差不多,也是被那奇怪的东西给拉下去的。
当然,她们掉下来的井,和我掉下来的井是不一样的。而现在之所以我们俩会在一起,是因为这地下有很多地下通道,井和井之间是相连的、
我听到这儿时是非常惊讶的,井和井是想通的?这些地下通道是哪儿来的?要知道,井水就是地下水,一但凿成功,水就会上溢,是不可能互相打通的。
当然,利用现代的技术,多增加些成本也可以打通,但在几十年前的沙漠,谁会干这种事儿?就算想干,也根本没这个技术。
秋凰兮虚弱道:“这些通道不是人打出来的,是它们。”她口中所说的它们,便是将我们给拽下来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说实话,我没有看清,但秋凰兮她们确是接触过的。她们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携带太多装备,因为当时她们在休整,大部分装备都脱了下来堆放在一边,所以几人被拖下去时,身上的东西并不多。
他们掉下去的那口井并没有那么深,所以掉下去时也没有晕,不过几人没有我这么幸运,用秋凰兮的话来说,我是被她给救了的,而他们当时还不太了解那种生物,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因此一掉下去,就遭殃了。
那是一种像是某种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缠绕在泥沙中,并不起眼,但那东西,却可以从土里长出来,如同有生命一样,将人给缠绕住。那玩意儿会分泌一种麻醉物质,被它缠绕后,就类似于被蜘蛛给麻醉。
蜘蛛是怎么吃东西的?
猎物被困在蛛网上,蜘蛛会分泌一种激素,这种激素,会让猎物从内部液化,然后蜘蛛去吸取液化的汁液。
当时,他们就被那些根须一样的东西给缠住并且麻醉了。
这东西似乎一次无法进食太多,所以它先挑了队伍里块头最大的人下手。那个人叫刘开亦,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根须慢慢刺入刘开亦的皮肤,然后刘开亦的神智开始涣散,最后开始挣扎起来,不停的惨叫。
整整一个白天,刘开亦体内的肉,仿佛化成了水,慢慢被那些东西给吸收,最后只剩下了一张皮。
秋凰兮讲述这些的时候,身体一直在发抖。
用一天的时间,见证一个伴同痛苦的死亡,那种感觉,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简直让人要发疯。
今晚给大家多更了一些,谢谢支持的小伙伴们,明晚继续咯,再嚎一嗓子,有玩新浪微的朋友可以粉一下我,搜笔名邪灵一把刀就OK,会在微博和大家互动,也会发布作品更新等信息的,大家晚安。
第四十六章
在第一个同伴惨死后,所有人都疯狂了,挣扎着想要逃出去。这些东西的麻醉效果并不是很强,越是挣扎,它们就缠的越紧,好在队伍里有一个叫袁正海的,身材瘦的跟竹竿一样,手指挺长的,挣扎间够到了腰间的多功能军刀,立刻使用军刀将身上的那些玩意儿给割断了。
在割断自己身上的根须后,他开始救其它人,被割断的根须处,冒出一种乳白色的浆液,一溅到人身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袁正海一边割那些根须,一边喊道:“快,往井口跑。”
其中一个人跑到了井口,大喊:“没有绳子,上不去怎么办。”
所幸这井并不深,几人立刻想到了搭人梯的方法。
送上去的第一个人,必须是个体力比较强的人,这样他上去之后,才能放绳索将其他人拉上来。于是队伍里一个叫包永专的大块头被送了出去。这个大块头,也就是后来被我们所救的那个人,至于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秋凰兮就不太清楚了。包永专被送出去的时候,身上也确实有伤,那种根须的粘液沾染到人的身上,就会起一种水泡子一样的东西,很疼。
包永专出去时,身上只有一些水泡以及擦伤,我们后来看到的咬伤,大概是出去之后,他又经历过什么危险,但人死已矣,当时发生过什么,就没人能知道了。
最初,包永专被送出去,是指望他用绳索救人的,但谁知道,那些根须就跟有生命似的,不等众人再搭一次人梯,根须延伸开来,已经将上方的井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越来越粗壮的根须,从泥土中延伸了出来。
无可奈何之下,几人被根须逼的在地洞里逃命,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这些古井竟然是相通的,而这些大小不一的地洞是怎样形成的,就无从得知了。
在这个过程中,几人逐渐掌握了一些这些根须的习性,它们全都深藏在地洞的泥土中,越靠近外面的越细,攻击力也越小,只需要点燃一小团火把,就可以驱除它们。而埋的越深的就越粗,同样也不怕火,甚至喜欢光,一点火,就会吸引它们从深处探出来。
一但遇上那些大家伙,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在这个摸索的过程中,余下的两名同伴,先后遭遇不测,而秋凰兮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完全得益于她娇小灵活的体形。在这个过程中,她无意间发现了现在所处的这个小洞窟,由于洞窟四周都是石头,所以那些根须无法探进来,这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在我掉下来时,秋凰兮是听到动静的,一开始她不敢出来查看,后来抵不住内心的渴望,点燃了打火机。对一个被困在地下好几天,没有再见到其它活人的人来说,再一次听到人类的动静,这种诱惑力是很大的。
所以,秋凰兮最终战胜了恐惧,点着打火机找到了我。
当时我是昏迷的,她看到我时,我已经被那些细细的根须给缠住了。秋凰兮不敢点太久的火,担心把那些大玩意儿给引出来,于是迅速砍断了我身上的根须,将我给拽到了这个洞里。
这个过程她没有多说,但我想象了一下也知道,必然是艰难无比。一边要让自己不被那些东西给缠住,一边还要来救我这个完全昏迷的大男人,肯定是非常艰难的。
我没有见过她嘴里所描述的那种东西,心里只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世界上还真有那么古怪的东西?我想起之前把我拽下井的东西,也不得不相信。这么一来,我反而有些担心起谭刃他们,好歹我现在是被秋凰兮给救了,知道这地方的情况,谭刃他们一无所知,万一也着了道怎么办?
于是我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秋凰兮想了想,道:“大概有三个多小时了吧。”
三个多小时……
谭刃等人应该已经发现我失踪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我一失踪,他们肯定会四处寻找,万一也被拽进井里就糟了。
可我刚才掉下来的井很深,在没有绳索的情况下,就算达到了井口,又怎么出去?
我问秋凰兮:“这个洞窟,离我刚才掉下来的井口有多远?”
秋凰兮声音嘶哑道:“不远,二十米左右吧。你、你打算从那儿出去?不行,太高了。”
确实,那么高的距离,我们根本没办法出去,只能等外面的人来救我们。可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下面的状况,他们过来,没准儿反受其害。不行,我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们。
我问秋凰兮:“你手机还有电吗?”
问完我觉得自己太白痴,如果手机可以通讯,她们也不可能困死于此了。果然,秋凰兮说道:“在地下,信号很低,电话打不出去,现在已经没电了。”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黑暗中,我俩蜷缩成一团,一时间陷入沉默,然后,我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是肚子在叫。当然,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应该是秋凰兮那儿发出来的,我这才想到,她应该好久没吃东西了。
我于是小心的侧着身体,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火腿肠递给她,我感觉到秋凰兮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如同饿虎扑食一样,猛地从我手里将火腿肠抢了过去,接着是包装被撕开的声音,然后是狼吞虎咽。
看样子她救了我之后, 并没有搜过我的身,否则早该发现了。
片刻后,她吃完了东西,声音似乎都有力气一些,问我:“你身上怎么会带这些东西?”我明白她的意思,一般户外探险的,除了装备包里的东西以为,身上的小袋子里也会携带一些吃的,多是一些高能量的压缩食物,防止出现意外的时候使用。
正常人,就算带难吃的能量棒,也不会带火腿肠。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之所以会养成这个习惯,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经历,不过那个经历实在算不上好,我也懒得多说了。秋凰兮见我没开口,她于是也没有多问。
在黑暗中待了片刻,我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于是对秋凰兮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出去打探打探,看能不能有其它办法。”毕竟我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秋凰兮口述的东西,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
我摸出打火机,打算出去,然后就在这时,秋凰兮又一次抓住了我的手。
她就这么抓着,但却没有开口。
我一时间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紧接着,秋凰兮道:“打开吧。”她示意我点燃打火机。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将打火机给打燃了。这打火机是韩绪那一块防风打火机,当时出了鬼市后,情况太过紧张,因此一时也忘了还给他,现在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支好的打火机其实挺重要的。
然而,就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幕让我失声大叫的情景。
是一张脸,一张坑坑洼洼,表面还有液体流出的脸。
是秋凰兮……
天呐。
在大叫的一瞬间,我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张脸几乎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在黑暗中乍一看见,简直比鬼还恐怖。
深深吸了口气,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秋凰兮丑陋无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紧接着,她的头颅低垂下去,道:“你还打算出去么?我的身体就是这样被毁的。”说着,她抬起了手,手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燎泡,就像是被水烫出来的一样。
这些燎泡是新鲜的,而她脸上的伤,应该是燎泡破了之后形成的,大约是几天前的旧伤。
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片刻后,我盯着她手上的新伤,艰难的开口:“是为了救我弄上去的?”
秋凰兮扯了扯嘴角,丑陋如鬼怪:“身上的伤够多了,不在乎添一点。”紧接着,她放松身体,两眼无神的看着我手里打火机的火苗,忽然道:“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话题变得太快,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办法?”她如果有办法出去,为什么自己还会被困这么久?
我问完,秋凰兮平静的说道:“你掉下来的那个井口,我看过一眼,很窄。”我点了点头。她于是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接着道:“你现在还有力气,而且长手长脚,其实是可以自己爬出去的。”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没有绳索,但其实要爬出那种窄井口,并不是不可能,两脚蹬着井壁,利用四肢移动,完全是可行的,只是这种方式,非常的消耗体力。
最主要的是,地洞里有那些吃人的玩意儿,我们一出去,它们就会围上来,哪里会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慢慢的爬?如果这个方法可行的话,秋凰兮和她的同伴,早就该利用这个方法逃出去了。
看见我眼中的怀疑,秋凰兮又笑了笑,说真的,我不知道她原本的模样,但她现在的模样,真的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恐惧,再加上伤口里时不时有水样的液体流出来,散发着恶臭,更显得恶心不已。
我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当一个人恐怖到一定程度,真的很让人难以直视。
她笑完,平静道:“被困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脸,紧接着说道:“你自己跑,我在后面帮你挡住它们。”我终于理解了秋凰兮的意思,她其实已经没有求生欲了,现在是想牺牲自己,让我逃出去。
我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不行!”
“为什么?”她反问了一句,又慢吞吞的说道:“我这样活着,以后还有意思吗?”
我不太会劝人,心里别提多着急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也顾不得自己说出来的话靠不靠谱:“别这样想,你只是毁容了而已,或许、或许不会有什么好姻缘,但人活着一辈子,还有很多追求对不对?你还没缺胳膊断腿,还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你看那个……那个什么,我忘了她叫啥了,人家也长得丑,可人家不活的好好的么,而且致力于医学研究,为人类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多受人尊敬啊,你、你冷静点。”
大概是我劝人的功夫太水,秋凰兮愣了愣,随即笑了一下,道:“人家那是科学家,我就是一个小老师。”
我道:“老师好!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多伟大的职业啊。”
秋凰兮歪了歪头,道:“可我出去之后,还有学校愿意用我吗?我还能教学生吗?”
这话问的我哑口无言,是啊,这个社会总说不能以貌取人,不能有相貌歧视,可人人都知道,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就秋凰兮现在这个模样, 学生见了,估计得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没错,她不仅毁容了,而且事业也基本上毁了,爱情也可以判死刑了。我自己就是男人,我很清楚,就她现在这模样,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对她有感觉了。
我挠了挠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只憋出一句:“不行,我不能让你死,妈的,要死一起死。”
秋凰兮又笑了笑,道:“咱们什么关系啊,你就要跟我一起死?”
我道:“我嘴笨,说不过你,但是你刚才说的办法无效,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秋凰兮闻言,撇了撇嘴,没开口。
打火机重新被盖了起来,火光消失了,我们不敢让火光燃烧太久,担心惹来更厉害的东西。
黑暗中,空气中的恶臭显得更清晰,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心里觉得挺难受,忽然想到,人的一生,到底该追求什么呢?我在福利院见过太多没有未来的人,智障、失明、小儿麻痹,他们不仅身体残缺,而且也得不到后天的教育,他们的人生,注定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而秋凰兮呢?
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她的未来又在哪里?
深思熟虑后,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不做老师,还可以做别的。你还有父母,他们会帮你的。你可以做点其他的,不用抛头露面的,现在不都流行开网店吗?不如你去开个网店吧,我听说挺赚钱的。”
“其实,身上的伤是可以用衣服遮起来的,至于脸上的,现在虽然看起来挺严重,但回去后治疗一下,应该会好一些,平时出门戴个墨镜或者口罩啥的,别人也就不知道了。电视里那些大明星外出的时候,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还有,你这次会到沙漠来探险,肯定是个特别喜欢溜达的人吧?你还这么年轻,肯定有很多地方没去过,你以后多赚点钱,就可以到处去溜达了,对不对?有时候换个角度想一想,生活其实挺美好的。还有好多残疾人根本站不起也看不见呢。”
我说完,洞里沉默了一阵,紧接着,想起了秋凰兮的笑声,她头微微往我这边靠了靠,道;“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毁容并不是一件特别惨的事情。”
我看她心情确实好了一些,便道:“老话说,人生事,十之八九不如意,人就这么一辈子,得让自己尽量活的好一些对不对?”
秋凰兮点了点头,道:“你刚才给我规划的未来挺好的,可我还是想要一个爱人,还想要个孩子,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一辈子。我这么丑,肯定没人要我了,要不你凑合着跟我过吧?”
“啊……”我大惊,脑海里闪过秋凰兮比鬼还恐怖的脸。真的,我就是个普通人,虽然不以貌取人,但我光是看到她的脸,也没办法升起喜欢或者爱的感觉,让我怎么凑合啊!
秋凰兮听我那一声忘记掩饰的哀嚎声,咯咯笑了起来,道:“逗你的。” 紧接着,她似乎松口气一样的叹息了一声,道:“心情突然好多了,对,我要活下去,不就是毁容吗,没什么好怕的。人生可以有很多种活法。”
我赶紧点头,趁热打铁,道:“是啊,书上不是说吗,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秋凰兮又道:“谢谢你,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我道:“当然算。”只要不是男女朋友就好……我是个普通人,一个俗人,没办法做到因为同情一个人而去‘爱她’。
秋凰兮又道:“说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道:“我姓苏,叫苏天顾,在深圳打工。”
秋凰兮反问道:“你们家是干什么的?”
我道:“我是福利院出来的。”其实我不太喜欢回答这个问题。
秋凰兮立刻道:“抱歉。”顿了顿,她忽然凑近,说:“福利院啊,那就是孤儿,没有亲人是不是?我是北京本地的,独生女,有一套价值四百多万的房子和一辆五十多万的宝马,存款到是没多少,但你不说以后开网店可以赚很多钱吗,真的不考虑一下?带着全部嫁妆嫁给你哦,会做饭,会暖床,其实关了灯,不看脸都一样。”
我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发现这个秋凰兮其实很不靠谱,于是道:“不要。”
秋凰兮哦了一声,拖了个长长的尾音,道:“没关系,第一次见面就谈婚论嫁,确实着急了一点,咱们以后可以慢慢来。”
“…………”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以后。
为了不打击她,我决定不出声,转而开始思考逃出去的对策。
很快,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问她:“你们没有想到用火攻吗?”
“火攻?”她慢吞吞的吐出这两个字,道:“不行,这里没有可燃物,它们会缩进泥土里,而且火焰会引出躲在深层的大家伙。”
我道:“不需要伤到它们,只要把它们逼近泥土里就行了。”
秋凰兮明白了我的意思,道:“可是,那些大家伙怎么办?”
我道:“我得弄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依靠什么来捕猎的,才能想到对策。”自然界确实有一些食肉植物,比如捕蝇草、猪笼草、瓶子草等。在巴拿马原始森林里,还有一种叫‘捕人藤’的植物,表面生有倒刺,一但有人触摸到它,捕人藤就会将人给紧紧缠住,直至死亡,最后在慢慢将人消化,以此来提供养分。
这些食肉类的植物,都是有捕食特征的。比如捕人藤,需要人先碰到它,才会激起反应,而猪笼草一类的植物,也是通过气味儿吸引昆虫,是昆虫自动落入陷阱。
那么捆住我们的那些根须又是什么?它们是根据什么来攻击我们的?植物不可能有眼睛,它们总不可能是看见我们,所以才攻击的吧?
难道是气味儿?
植物还会闻味道?
我这么一提,秋凰兮像是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是温度!”
没错,那些植物,是感应到了人体的温度,所以才能准确的捕猎,而那些埋藏在深处的东西,感应到火光的温度,就会窜出来攻击,俨然是形成了一个保卫系统。
那么,我们如果降低自身的温度,是不是就能躲过去?
有了这一层推讨,我和秋凰兮顿时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怎么降低人体的体温,却是个麻烦的事,即便能降低,又该降低到多少度合适?降的太多,岂不就成了自杀了?
再往深一想,我不禁有些气馁,在这个地方,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降低自己的温度,想了也是白搭。
黑暗中,秋凰兮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是……”
听她这话,似乎有什么办法,我立刻道:“都这种地步了,就别可是了,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商量商量。”
这会儿熄灭了火,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听见秋凰兮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我们如果能在地下水里泡一段时间,是可以短时间降低体温的,之前路过一地洞时,那地方有地下水,只是当时太过匆忙,我忘记了那地方的具体位置,如果就这么盲目的回去找,只怕要走很多弯路,万一在这期间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我确实有些迟疑,如果说我之前还有勇气硬闯的话,那么在见识过秋凰兮身上的伤以后,这点儿勇气就化为灰烬了。谁说男人不注重外表的?即便没有女人那么注重,但也没人有勇气把自己弄成一个丑八怪。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试图去找别的办法,但在黑暗中待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其它的收获,最终我不得不咬牙,心想:在这么耽误下去,万一谭刃等人也着了道怎么办?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外面的人着想,算了,拼了。
“我们去找地下水。”我直接对秋凰兮这么说。
她的反应倒是很快,立刻道:“无所谓,我已经丑的不能再丑了。”
顿了顿,她道:“你最好用外套把脸包起来,我之前摸到,你的外套料子挺厚的,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
我二话不说,将外套脱了,在脸上打成了一个头罩,只露出了双眼,紧接着,我点燃了防风打火机,周围的一切,再一次出现眼前。
秋凰兮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两侧,可以看到干涸其上的白色物质。她道:“这里我比你熟,你跟在我后面。”她虽然已经毁容了,但为了脸上不受到二次伤害,也做了个头罩罩在头上。
我俩爬出这个狭窄的石洞,我才发现,秋凰兮原来只穿了一件户外衫,这会儿脱了户外衫穿在头上,上半身就只剩下黑色的内衣,下半身则是一条户外运动裤和黑色的防沙靴,如果不去看身上那些伤,身材是非常好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了视线,便听秋凰兮说:“没关系的,天天大胆看,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
天天……天天是在叫我吗?这个叫法倒是跟唐琳琳不谋而合,我没跟女人打过太多交道,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都喜欢这么叫人。
我囧了一下,道:“别调戏我好吗。”说着,我打算将身上的背心脱下来给她穿,结果刚撂了个边,秋凰兮赶紧道:“别、别,我不穿你的,全是汗,臭死了。”
我呛了一下,就差没对着她吼:我们俩到底谁比较臭!她在这地洞下面待了大约三天多,这些天就靠着身上的救急食物,人躲在那石洞里,身上的汗液血迹混合在一起,臭不可闻,估摸着这些天的排泄也是在那石窟里解决的,论起来,现在她比我臭多了。
我忽然发现,女人就是一种自己可以邋遢,但不允许别人邋遢的生物。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能看着一个姑娘穿着内衣在我眼前晃,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虽然一件背心的效果有限,但总比没有好吧?
我于是自顾自的脱下来递给她,道:“穿上。”
秋凰兮蒙在头罩里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明显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道:“真不用,我已经受伤了不要紧,我不希望你受伤。”
我这才明白,她刚才的话是说笑的,并非真嫌我臭,而是不想让我受伤,一时间,我心里反而挺感动的,道:“是不是我身上添了疤你就嫌弃了?”
“当然不是。”秋凰兮立刻反驳。
我道:“既然如此就别婆婆妈妈的,赶紧穿上,看,那些东西在动了。”这会儿,我们站在那个石窟的洞口处,刚出来时,它们很安静,就这说话的十多秒功夫,那些东西已经开始蠕动起来。
就着微弱的火光,只见周围的土洞其实很松软,泥土呈现出很多的孔洞,随手一抠,都能抠下很多泥土,至今这些洞都还没有塌陷,估计也和那些根须一样的东西有关。它们长在泥土里,根系将泥土包裹住,反而形成了固定泥土的能力。
现在很多地方,因为水土流失而形成的泥石流,其实就是土层植物根系太少,无法将土层固定抓牢,才导致大雨一冲就滑坡。
那些根系安静的待在泥土里,其实很不起眼,不过一但蠕动起来,就如同是一条条白色的蠕虫一样,看起来十分恶心。
秋凰兮见此,也不在多说,立刻将背心往身上一套。紧接着。 我们两人拿出了匕首,不敢再耽误,由秋凰兮在前方开路,立刻朝着前方狂奔。
这些东西来势果然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开始攻击我们了,秘密麻麻从土层里探出来往人的身上缠,凡是被触碰的地方,都会轻微的麻一下。
一根触须的麻痹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当你被无数的根系捆起来时,那种麻痹效果就比较大了。我和秋凰兮一路往前冲,一边砍着缠上来的根系,它们较为有韧性,砍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所幸我手里这把匕首挺锋利的,一路往前冲,只是身上受了些伤,起了零零散散的水泡,到不是很痛,只是看起来有些渗人。
我们速度很快,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担心火光的温度会引出藏在深处的东西,如果把那玩意儿引出来,我们就惨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秋凰兮忽然停了一下,却是前方出现了一条岔道。
我问道:“走哪边。”
秋凰兮道:“谁还记得当时走的是哪条啊,算了,随便选一条,走左边。”说着,身形往左一闪,钻了进去。我早就做好了走冤枉路的准备,也不多说,跟在了秋凰兮身后。
约摸二十来步开外,秋凰兮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我以为出了事,惊道:“怎么了?”难道是那些大家伙出来了?
秋凰兮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紧接着,她道:“掩护我。”说完便蹲下身,似乎在扒拉什么东西。
我立刻凑过去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只见在秋凰兮蹲下的地方,赫然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是人的衣裤,秋凰兮正在收集这些衣裤,将它们一抖,刹那间,一张黄色的东西从衣服中抖落下来。
那是一张人皮。
完完整整的人皮。
人皮内部的东西,都已经被消化了,只剩下外面的皮肤以及头顶部位的头发。
在秋凰兮停下来的瞬间,周围的根须立刻就缠了上去,我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就赶紧去掩护她。说真的,正常人看见这么一幕,肯定得吓的不轻,但我八成已经被吓的麻木了,再加上情况紧急,所以也来不及害怕。
秋凰兮拿了衣服递给我,道:“穿上。”
让我穿这张人皮的衣服,心里还真是挺有压力的。但当我看见秋凰兮头套下露出的那双水汪汪几乎要哭的眼睛,顿时什么想法也没了,立刻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这是她的同伴。
而此刻,她还将死去同伴的衣服给扒了。我相信,她的心里,现在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否则也不会哭了。
我迅速套上衣服,和秋凰兮继续往前,其实我们能这么顺利,很大的功劳在秋凰兮身上。别看她是个女人,但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再加上掌握这些东西的习性,之前也和它们打过交道,所以在地洞中穿梭,真是有一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我被她这么一带动,顿时觉得我一大老爷们,哪能躲在姑娘后面,所以也是豁出去,两人一路往前冲,除了身上多了些水泡子外,一时间倒也没受什么大伤。
第四十九章
我俩一鼓作气往前冲,但哪有事事随人愿的,电影里的主角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武林秘籍,跳个崖都不会死,运气好到爆棚。但那毕竟只是电影,我们是现实中的人,所以当秋凰兮忽然停下脚步,当我俩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条死路时,我和秋凰兮都愣了。
要不怎么说现实永远是残酷的,现实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随意我们随意选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地下水的那条路,而是条死路。
好在我们事先有心理准备,所以在看到死路的瞬间,失望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立刻便又振作起来。我掉转头,道:“走。”原本我是在后面的,现在一转头,就变成我打头阵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古人这话说的太经典了,我一转头,看到的不是那些缠上来的白色根须,而是一条黑色的,看起来滑溜溜的,如同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把这大家伙给引出来了?
妈的,还能不能更倒霉一点!
秋凰兮忍不住大叫一声,道:“完了。”昏暗的光线中,我们一前一后,虽然无法看到彼此的表情,但完全可以想象对方的恐惧。
现在该怎么办?
这玩意儿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惹。
这东西堵在我们前方,将我们的退路完全堵死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它一出来,那些小根须倒是缩了起来。我将匕首横在胸前,心里琢磨着把它砍断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惜,那玩意儿足有手臂粗,而且目前看来,似乎还不止一条,只是光线的可视范围有限,更黑暗些的地方,我们看不到而已。
那东西立刻朝着我们探了过来,我和秋凰兮不断后退,挥舞着匕首试图抵挡。一刀过去,这玩意儿表面就被我划了一道口子,顺着伤口,顿时流出一阵白色的汁液。
秋凰兮大叫:“躲开,别让它沾上。”我之前听她说过,这大家伙流出的汁液更毒,如果那些小根须流出的汁液,只是起个水泡的话,那么这大东西流出的汁液,就如同硫磺一样,所到之处,整块皮肉都会被腐蚀。
第一个同伴的惨死换来了这个消息,所以在后来,秋凰兮几个人遇到大家伙,根本就不敢动刀子了,只能逃命。
另外两个同伴是男的,大约是由于男性在运动时产生的热能比较大,所以成了主要的攻击对象,也因为这个原因,秋凰兮才饶幸找到了那个洞窟活了下来。
我见那大家伙伸过来,一时情急,动了刀子,那白色的汁液虽然没有溅出来,却顺着往下流,也就在这时,那玩意儿缠住了我的腰,伤口处恰好对着我的腰侧。
霎时间,那液体流到了我的腰上,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剧痛从腰侧的位置传来,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耳有些发烫。
不,是非常烫。
民间有个说法,就是当一个人耳朵无故发热发红时,就是有亲人在念叨你,当一个人无故打喷嚏时,就是有人在骂你。
这个说法准不准我不清楚,但这一瞬间,我的双耳确实火辣辣的热了起来,仿佛处于火焰的边缘似的。
与此同时,我竟然出现了幻听。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天顾,天顾,你在哪里。”
是周玄业的声音。
广东人有一个特性,他们很遵守传统文化,待人也相当有礼貌。很多传统的广东人,在认识新朋友时,都不会连名带姓的叫,第一次见面,互通姓名之后,基本上就只叫名,不叫姓了,这样会显得比较亲近,很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周玄业八成是经常和广东的本地佬打交道,所以也有这个习惯,其实他第一次这么叫我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别扭的,后来习惯了,反倒觉得这样挺亲近的。
这会儿,我明知道周玄业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却忍不住在心里回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为什么会出现幻听呢?
难道说潜意识里,我将周玄业当成了救星?
这阵剧痛过后,我的意识清醒了一些。立刻挣扎起来,虽然手中有刀,却不敢对这玩意儿下手,挣扎间,腰部受伤的地方贴着这东西摩擦,痛的人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秋凰兮立刻上来救我,她同样不敢用匕首,只是试图将捆住我的大家伙给掰开。一边掰,一边忍不住哭:“不要死,不要再死人了……”我知道,她的伙伴当初惨死在她眼前,肯定是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我心里难受,勉强说道:“不会死,它想要我的命还没这个资格。”当然,这只是逞强的话,事实上,这东西想要我的命太简单了。我挣扎不开,只感觉这大家伙的头部,慢慢的往我身上钻,从它头部的地方,似乎探出了一根针一样的东西,猛地扎入了我的肉里。
刹那间,我脑海里闪过了那张人皮的模样,一种巨大的恐惧侵袭而来。
我想象中自己身体内部的肉被腐蚀成液体的模样,强烈的恐惧,让我猛烈的挣扎起来。与此同时,我的耳朵也越来越热,幻听依旧没有消失,我依然听到周玄业在喊我:你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我忍不住大叫:“在这里,救命、救命……”
风度?风度是什么?人在强烈的恐惧下,是没有什么风度的。我想,任何一个人经历我这种情况,都不可能镇定的下来,我挣扎着,秋凰兮哭喊着,小小的地洞,似乎就要变成人间地狱。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了,逐渐开始失去知觉。
看来,那针头一样的东西,注射进来的麻醉物质?
这一瞬间,我甚至闪过这样的念头:还好是麻醉之后在腐蚀,要是活活的腐蚀掉,我不如就这么自杀。
自杀?
对!
我怎么忘了这个。
老子都要死了,还管它腐蚀不腐蚀,拼了。
我喝道:“你往后退。”这话当然是对秋凰兮说的。
紧接着,便将匕首一横,猛地朝捆住我的根须砍了下去。
这一下子,无论是力道还是准头,都非常精准,霎时间,整个儿根须断为两截。
同样的,那液体四处飞溅,我脸上即便是包着衣服,也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灼痛、只不过有衣服挡着,灼痛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而已。剩下的液体,更多的顺着我的大腿流了下去。
痛。
非常痛。
可痛觉反而能激发人的凶性,与其就这样被它弄死,不如临死前多砍几根,也不算死的太冤枉。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发起狠来,大叫一声,抄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老子这次不躲了,老子跟你拼命。
但我高估了自己。
确切的说,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
麻药开始起作用了,我虽然可以动作,但动作根本不利索,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越来越僵硬。因此,当我爬起来朝着那那根断掉了却还在扑腾的根须冲过去时,直接就因为身体麻木而摔倒在了地上,别提多狼狈了。
而就在我摔倒的瞬间,整个黑暗的洞穴,忽然间变得骤亮,就仿佛有人打开了一盏强力探照灯的感觉。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光是怎么来的,而当我抬起头一看才发现,居然真的有一盏强力探照灯。
这盏灯,正握在周玄业的手里。
“周哥!”我下意识的叫出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视。
幻视和幻听都出现了,莫非我这是要回光返照了?
然而,当秋凰兮对着周玄业大叫你是谁时,我就知道,这不是幻视,而是真的。
周玄业左手打着强力探照灯,右手却……拿着一把剑?
没错,是一把剑。
现代的探照灯和装束,与古代的宝剑结合在一起,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等等,周玄业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他居然还敢开灯?要知道,探照灯也是有热量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玄业会突然出现,无异于一个救星。当然,这个救星出场的方式有些古怪,这一瞬间,我忍不住想,他手里那把黑漆漆的剑是哪儿来的?这一路上怎么没看见过?
之前我听到的声音,莫非不是幻听?
除了手里的剑和探照灯以外,周玄业也和我们一样,将身上的皮肤都包裹住了。不过,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包裹的比我们都严实,手上还戴着一双白手套。那手套的款式我认识,是谭刃的。
除了一双眼睛外,几乎没有露出多余的皮肤。
可刚才的一瞬间,我却一下子认出了周玄业的身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质,有些人的气质,是很难被掩盖的。
周玄业离我们很近,眼光和我一对上后,忽然还剑入鞘,紧接着握着剑鞘开始和那些粗大的根须纠缠,于此同时,他道:“右转第一个井口,他们在外面接应,快走。”
以前谭刃跟我说过,他俩在三子观时,观主,也就是他们的师父会逼着他们练武,我之前还没有什么印象,但这会儿周玄业一动起真格来,我算是见识到了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了。
虽然没有武侠电视里那么夸张,但也绝对让人震撼。只见他身形灵活,如同游鱼似的,那些根须每当想缠上去,他就跟没有骨头一样,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躲过去。
他显然也知道不能动刀子,所以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便以刀鞘击打,往往一剑拍过去,就能拍飞一根。我见此精神大振,知道周玄业是能应付的,便立刻对秋凰兮道:“快,我们走。”
秋凰兮只是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扶着我拔腿就跑。和周玄业侧身而过的刹那,我道:“周哥,平安回来。”
黑暗中,周玄业包裹的跟着粽子一样,我也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边打边说道:“小事一桩。”这些大家伙有周玄业抵挡,没能攻击我和秋凰兮,但出了这个范围,外面那些细小的根须就又纠缠了上来。
我之前被麻痹了一下,身体不利索,就全靠秋凰兮挥舞着匕首拼搏,我虽然想帮忙,却是有心而无力。这时,后面的周玄业也边战边退,见我和秋凰兮不敌,周玄业重新拔出那把剑,将强力探照灯直接扔给我,道:“拿着。”我虽然身体不灵活,但捧个探照灯还是没问题的。
在将探照灯扔给我的这一刻,周玄业的左手顿时腾了出来,于是便左手拿鞘,右手拿剑。
只见他右手速度极快的挽了个剑花,一大片细细的根须,就那么断为两截。就在他右手挽剑花的时候,左手的剑鞘却同时拍出去,将左侧袭过来的一根大家伙给拍了回去。
我几乎看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心说左右开弓,周玄业这是开了外挂的吧?
总以为相处这几个月,他们有什么本事我也摸透了,但现在才知道,都还藏着一手呢。我心里一边震惊,同时也不敢耽误,示意秋凰兮赶紧跑,时间紧迫,也不知周玄业能坚持多久。虽然他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很帅,但想一想都是极耗体力的。
有了周玄业的加入,我们的境况好了很多,须臾便到了他所说的那个井口。
井口很高,如果没有接应,我们是根本出不去的。
但现在,这里已经有了一根绳索。
秋凰兮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可以出去了。”
我道:“快,你先上去。”她却没有动作,而是将绳索往我腰上一绑,道:“你动不了,你先。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就真要死在这个地方了。”井口处探出了韩绪的头,大叫:“猪天顾、猪天顾,拉绳子。”
我听到他略微口齿不清的叫喊声,感觉到有些亲切,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这个总是气的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韩绪看在眼里都顺眼了不多。
很快,我被拉了上去,周围的王泽海等人立刻围了上来,询问我的情况。
我道:“先别管我,把他们拉上来。”一边说,一边扯了脑袋上的头罩,跟着趴在井口去看下方的情况。
绳索已经被再一次放了下去,周玄业也已经退到了井口下,头上的衣服罩子混乱中散落了,不知踪影,强力探照灯打下去,可以看到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涌了过来。由于要从井口处逃生,周玄业避无可避,立刻就被堵死了,形成了一个完全的死角。
无可奈何之下,谭刃沉声道:“抓住绳子。”随即对我们道:“把他们一起拉上来。”虽然我没办法出力,但毕竟人多,几下就将两人拽出了井口。下方的东西跟着要探出来,但似乎有些畏惧阳光,到了井口处,就踌躇不前了。
在出了井口的瞬间,秋凰兮身体摇晃了一下,猛地晕倒在了旁边。
我知道,她太累了,三天三夜紧绷的神经,受伤的身体,无一不是一种折磨。她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晕过去,或者说没有因为感染而死,实在是一个奇迹。
我想起了那个我们全力施救,却还是死了的人,心中一冷,对谭刃道:“老板,一定要救她。”
谭刃皱了皱眉头,道:“我先看看你的伤。”谭刃这人面冷心热,通过之前和沈兰那次交锋我就看出来,他这人其实是很护短的。所以这会儿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我并不意外。
我拒绝了,道:“她是女人,先救她。”
谭刃拗不过,没说什么,立刻去查看秋凰兮的伤势。在她的头套解开的瞬间,王泽海等人齐齐发出惊呼,这在我的意料之中,阳光下,那张可怖的脸显得更加清楚,有些地方已经化脓了,显得极为恶习。
谭刃不愧是懂艺术的,心理素质过硬,看见这么恶心的伤势,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像王泽海那么大呼小叫。他道:“得先处理伤口。去那条水源边上,烧水。”
水源?
看样子,在我掉入井里的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有其它发现。
韩梓桐虽然面无表情,眼中却尽是同情之色,立刻收拾装备。周玄业则扶着我,一行人也来不及询问彼此的经历,马不停蹄的向着水源边而去。
到了地儿,只见这是地下水渗出形成的一条小溪,在泥沙的过滤下,溪水虽然浅,但十分清澈,清澈的让人赞叹,在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我们有携带便携式锅具,立刻升起了篝火,开始烧水。我们携带的医药有限,之前已经用了大半,而秋凰兮身上的伤面积很大,完全靠消毒水不够,只能使用烧过的冷水清理伤口。
在这个过程中,韩梓桐是最积极的,待水凉却后,谭刃将清洗伤口的事交给了她,我们几个男人暂时回避。
回避过后,谭刃立刻示意我脱衣服,紧接着便开始给我处理伤口。那麻药到不打紧,时间过了,会自行消失。身上的小水泡也不要紧,由于不想秋凰兮疮面那么大,所以这些小伤,都会自己愈合。
真正恼火的是腰侧以及大腿内侧的那一片伤,之前看不到还好,这会儿脱了衣裤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只见伤口处发黑,腐蚀的皮肉纠结成一片。
都说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神经会来不及感应痛觉,看来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因为在逃命的过程中,我虽然感到痛,但还能忍住。这会儿放松下来,又真真切切看见自己的伤口,那种疼痛似乎就复苏过来,逐渐增强,让人不堪忍受。
我忍不住哀嚎一声,这时,谭刃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现在叫为时过早,一会儿有的是机会给你叫。”
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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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刃神情老神在在的,平静道:“伤口的烂肉要割下来,但麻醉剂只剩下一个人的量,是你用还是给她用?”这个她,显然是只秋凰兮。我咽了咽口水,道:“确定只有一个人的量?”我看向王泽海,道:“王老板,你是大老板,这次的装备都是你置办的,别告诉我就只有一支麻药。”当时我们捡到包永专时,给他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也用了麻药,但加起来也才两个人的量。
难道王泽海只带了这么点儿东西?
王泽海额头见汗,一垂手道:“我、我这谁能想到这事儿,哪知道这地方这么危险,我还以为那两支麻药都用不上呢。”
我想哭了,关键时刻这么掉链子,王泽海啊王泽海,你也太不给力了。
这时,谭刃又道:“选一个。”
选什么选?难道让秋凰兮一个女人去受那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