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哪怕是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直到房间里的灯突然又亮了,我才长出了口气,此时离我给杨浩打电话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灯亮了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我隔着门问了一句,听着是杨浩的声音,便打开了门。门外除了杨浩刘劲,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警察和我们宿舍院的舍管阿姨,开门的时候,我还听着那个警察说了句“晦气”。打开门,杨浩就让我带路,我带着他们一道上了楼,往陈丰的寝室而去。
楼道的灯被按亮后,我们看到陈丰的寝室门前什么都没有,房门也完好无损。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又喊了几声“陈丰”,仍然没有回应。学校每个宿舍管理员那里都有所有寝室的钥匙,此时那舍管阿姨手里就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杨浩让她打开房门。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我瞪大了双眼,等待着看门开后的场景。门很快就开了,门里传出昏暗的灯光,我们赶紧走了进去。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房间正中央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不是陈丰又是谁,他双眼闭着,脸色惨白。
杨浩上前蹲了下来,翻看了陈丰的眼睑,然后告诉我们没事,只是昏倒了。之后,他和刘劲一起扶着陈丰坐到了椅子上,我伸手打开了寝室的大灯,然后上前叫陈丰,叫了好一会,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让我意外的是,他突然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跑去,还是杨浩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我估计他是受到了过度惊吓,还没缓过神来,就告诉他没事了,是我带着警察来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另外三个人也都被弄醒了,他们从被窝里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杨浩重新扶陈丰坐下,让他先休息一会,然后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至于陈丰最后是怎么晕倒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我说完,刘劲告诉我,刚才不是停电,而是我们单元楼下的总闸被人关了,他们过来的时候才重新打开的。
刘劲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关了我们这栋楼的电,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不管关电的那人是不是在针对我或是针对陈丰搞怪,只要是人为的,而不是灵异现象,就没那么可怕了。
这时我想起刚才我开门的时候那个警察说了一句“晦气”,就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仍然是刘劲回答的我,他说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一只黑色的猫从宿舍楼窜出去。
“真的只是猫么?”刘劲说完,旁边的陈丰虚弱的问了一句。
“的确只有一只猫,你听到的那声音应该就是猫爪子挠门发出来的。”杨浩拍了拍陈丰的肩膀,让他别乱想。
对于不知道实情的人,这个解释还讲得通,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单是在这过程中陈丰的三个室友一直没有醒就有点不正常。我看向陈丰,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心中也还存有疑惑。
我都能注意到的问题,杨浩这个老警察自然也想到了,他随即就问那三人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结果他们一致说自己睡得很沉,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直到我们进屋打开了灯他们才被耀眼的灯光刺醒。
听了他们的回答,杨浩又问陈丰是如何晕倒的,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这个问题一出,陈丰的脸就拧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弄得我心里也是为之一紧。
这个时候,杨浩让我不认识的那个警察给陈丰倒杯水,他称呼那人为“拐子”。水拿过来后,杨浩递给陈丰,让他先喝一口,别太紧张了。陈丰喝了点水,这才说出了他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台灯,那声音一直没有停,我有点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电话让周冰上来救我,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熄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我吓得大叫了出来,之后就晕倒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杨浩问。
“他……”陈丰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当时房间门是关着的吧?”这话是拐子问的。
“恩,我一直没有开门。”陈丰回答。
听了这话,杨浩与拐子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拐子也没再围在陈丰周围。等着陈丰情绪又好了一些,杨浩说没什么事他们先走了,让我们都赶紧睡觉。
这个时候,拐子说等一会,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拉着杨浩走出了寝室,到外面楼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陈丰,心里疑惑更甚。
期间,我听到楼道上的二人似乎在争着什么,我心想杨浩是副所长,这个拐子难不成还敢和他顶嘴?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只有干着急。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二人回来了,拐子把陈丰三个室友也叫了过来,问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寝室里祭拜谁。
一听这话,不仅是他们,我也是吃惊不小,只有死人才会被祭拜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马上就摆手说没有,只有陈丰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也没有。拐子一听,就往厕所走去,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垃圾桶。他从里面翻出了几支竹签样子的东西,我们都凑了过去,走近一看,立马认出这是几支没有燃完的香,除了这个,垃圾袋里还有一些黑色的纸灰。
“这是谁干的?大学寝室里怎么能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看到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说话的舍管阿姨瞪着陈丰几人大声质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是谁做的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捂住,否则的话,你们舍管报到学校那去,估计你们四人都要挨批评。”听了杨浩的这话,我很是佩服他,他语气虽然缓和,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
果然,他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承认了这事,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竟然是陈丰。他说那些纸和香是他下午在寝室里烧的,因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时候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寝室里拜一下了。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去买东西,还说他要的东西学校里买不到,之后我在宿舍院子门口碰着他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想来,那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香和纸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你外婆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吧……”陈丰说完,他的一个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说。
“陈丰,你不厚道啊,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另一个倒没害怕,显得很是气愤。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低下了头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杨浩还是履行了承诺,对舍管说今天这事就算了,让她别向学校反映。警察打招呼,舍管当然要卖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训了陈丰几句,陈丰始终低着头,也不吭声,舍管说了几句,兴许觉得没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之后我们就准备走了,出门的时候,拐子对杨浩说了一句:“杨所,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杨浩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陈丰,对拐子说:“算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让他好好休息。”
之后,杨浩又再次叮嘱陈丰几个室友,让他们别为难陈丰,并好好安慰一下他。
出了门,刘劲好奇地问拐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让杨浩考虑什么。杨浩直接打断了刘劲的话,说是没有什么,让他别瞎问。这样一来,刘劲倒是闭上了嘴,我想起刚才二人在楼道里的争执,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似的,总想知道他们到底在争着什么。只是,连刘劲都触了个霉头,我自然也没傻得当真开口去问杨浩。
到了楼下,我与他们道别后就直接回了自己寝室,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司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我起床后收拾一翻就换上西服出门了。从宿舍大院出来,走了没多远,我听着后面有人喊“你东西掉了”,我回过头去,就看着一个老太婆正看着我,她手指着我跟前的地上。
这老太婆我并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见过她,不过从装束来看,她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因为她身上背着一个大的蛇皮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我看向地面,发现是一个用红布做的三角形小包,这东西我以前在农村见过,是家里老人给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里面装的东西有些还是让高人开过光的。
我蹲下去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里面果然有东西。这个时候,老太婆已经走了过来,我告诉她这不是我掉的。她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我掉的还是谁掉的。
我正想再争辩一下,她就说这是辟邪的好东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与我有缘,让我好好收起来,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乱扔掉的话,说不定会受到处罚。
听她这样说,我就有些心动了,因为经过最近的一些怪事,我胆子小了许多,现在晚上又是一个人睡,我心想有这么个东西放在身边,即便只是给我点精神安慰,也能让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这香包放进了裤兜。
到了公司,前台那小妹也是聪明,看见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来面试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后很可能成为她的同事,就想先认识一下,问昨天是不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不是,这种事都是人事部负责。坐了一会,她说面试的老总还没来,她先带我去人事部报道,我忙着说了谢谢。
一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又把我交给了另一个女的,还告诉我说昨天的电话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一见我就笑着说:“欢迎你,王泽。”
听着她的声音,我记了起来,果然是昨天电话里那人。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泽。
“你叫我王泽?”我皱眉问道。
“对啊,上次你们面试的时候我也在招聘现场,听着你做的自我介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说。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当时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试官旁边的,我忙回答她说当然记得。不过,这时我就有点纠结了,今天是来最终面试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我应该叫周冰呢。
“噢对了,我们在整理你的求职表时, 发现上面名字一栏填写的是周冰,我想问一下,这个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录用,我们在给你建人事档案时,会以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她又说道。
我脑子里马上想了一下,这家公司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既然杨浩他们户籍资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还是告诉他们我叫周冰算了。于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王泽才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最近才改名为周冰的,面试的时候因为紧张,一时口误说出了以前的名字。
“这样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职表了。经理可能还要过一会才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谢谢嘉姐。”我礼貌地回了一句。
“噗,我去年才毕业呢,看你简历,你比我还大一些,可别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之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米嘉给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我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局促不安,两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还没来,我一直正襟危坐着,感觉到有些累了,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我就端个空杯子,做出喝水的样子,当时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个不行。
“杯子给我,我给你续点水吧。”随着这话响起,米嘉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让我把杯子给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递杯子呢,就感觉到鼻腔里一股液体流出,接着我就听到了米嘉的惊呼:“你流血了……”
她喊出来的同时,我已经伸手捂住了鼻子,米嘉赶紧去给我拿纸。好在这鼻血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用纸在鼻子口捂了一会,感觉到没流了,就拿开了纸,还真就没流了。
这个突发情况弄得我有些尴尬,给米嘉说不好意思,这时我眼角余光瞟到那两个男人在偷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看到米嘉这个美女流鼻血了,我脸是真丢大了。
米嘉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还带着我去卫生间,让我洗一下。卫生间外面是盥洗间,这里有一面镜子,我趴在镜子前,用清水洗着脸上的血渍。洗的时候,我懊恼不已,我已经一两年没流过鼻血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毫无征兆。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上次从医院出来,一路都好好的,上车的时候,杨浩却见我额头和下巴上都沾了些血,后来我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难道说,这两次流血是有关联的?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自然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噩梦,我忙埋下头去,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脸,以冷水的凉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场景。这个时候,米嘉告诉我经理来了,我忙着擦干脸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她往经理办公室而去。
去的时候,米嘉告诉我,上次面试的主考官就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我见过的,不用紧张,我再次对她道了声谢谢。办公室是关着的,米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米嘉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走了。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慢慢推开了门。进去我才发现,除了经理,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我进去的时候,老头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经理站在一旁。这我还是能看明白了的,老头应该是比经理更高级别的领导,比如公司老总或股东什么的,我随机应变,对着二人说了句“两位领导好。”
“欢迎你,王泽。”当经理说出这句话时,我暗道不好,看这情形,经理也知道我当日面试时自我介绍的姓名与申请表上不相符。
因为之前我已经给米嘉解释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也不慌张,按着刚才说的,又给面前二人解释了一遍。
“哦?曾用名?”听我说完,老头开口了。从我进屋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让我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老头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谎言,我心里一紧,忙憨笑着回答说:“对,对……”
“哈哈,这是个好名字啊!小伙子,你两个名字都带有‘水’,是不是你命里缺水?不过我倒是觉得,‘泽’比‘冰’更霸气一些。”
这事我还真没考虑过,所以老头一说,我直接就愣了,还是一旁的经理给我解了围,说既然这样,名字的事就先放一边,我们开始面试。面试的时候,老头就没讲话了,全是经理在问,问的也无非是一些专业性知识,我都轻松地答了上来。
面试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经理说今天就这样,让我回去等通知,我心想今天这面试竟然比第一次面试还要简单,纯粹像是走个过场而已,当即就有些窃喜,觉得自己来公司上班应该没问题。
在我起身告辞的时候,老头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身上的西服在哪买的,穿在我身上很是贴合。我被他突然袭击的问题弄懵了,心想我还没弄清楚这衣服是哪买的呢,怎么回答你啊。
老头问了后,就殷切地看着我,我没敢扫了他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网上买的,随口说在专卖店买的。
“是吗,专卖店在哪呢?我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小,也是今年参加工作,我想去给他买一件。”
好在我反应够快,愣了一下后马上说这衣服是我放假回家时,我爸陪我在我们县城那边的专卖店买的,本市的专卖店我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我算是把他的话堵死了,他没有再问,只是说了句:“不错,不错。”
出了办公室,我还在想着老头的那句话,他到底是说这牌子的西服不错,还是说这件西服穿在我身上很不错呢。路过人事部时,刚好碰着米嘉从里面出来,她忙问我怎么样,我笑着说不知道。米嘉左右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看问题不大,今天本来是有两个人来面试的,昨天下班的时候,经理突然让我打电话给另外一个人,让他不用来了。刚才你还没有面试,我不好给你说这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照我看,这职位就是专门给你留着的。”
这个时候,经理室的门打开了,米嘉马上就闪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也装作无事般向公司大门走去。回学校的路上,我心情很不错,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不出意外的话,公司会签下我的。
快到学校时,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刚才我已经在经理那探到口风了,你即将成为我的同事,恭喜你。
短信的落款是米嘉,我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也算是近几天的一件喜事了。当时我就想,说不定还真是早上捡的那块红色香包给我带来了好运。
“谢谢你,米嘉。”我回复后,存下了她的号码。
“呵呵,不客气,我俩一个学校,以后还要互相关照。”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米嘉竟然是我学姐。今天还真是喜事连连,工作的事尘埃落定,还认识了一个美女同事。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完饭回到寝室,我直接爬上了床,现在是白天,我可以全身心放松地好好睡一会。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寝室里有什么声音,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就看到蔡涵正坐在罗勇的电脑上玩游戏,他自己的电脑早就搬到出租屋去了。
看见是他,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说回来好一会了,见我在睡觉就没吵醒我,又问我这么急叫他回来是什么事。
“罗勇出事了。”我也没废话,直接说了主题。
“出什么事?”听了这话,蔡涵终于是把注意力从游戏上转到了我这边来。
蔡涵也是我和罗勇的室友,如果不是因为他搬出去住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我也不担心杨浩他们会说我在外面去乱讲,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说了出来。
在我讲的时候,蔡涵好几次惊得合不拢嘴,等我讲完后,他还夸张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发烧了。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讲的都是实话,我今天让他回来,就是希望他能回寝室住上一段时间,要不然,晚上我一个人还真有些怕。
本来我还担心蔡涵会拒绝的,毕竟他在外面是和女朋友一起住,那可是温柔乡,结果他只想了十来秒钟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并说这种时候他应当与我同在,感动得我眼睛红红的。
蔡涵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了决定后,当即说回出租屋去和女朋友说一声,并拿些日常用品。那天晚上,他就回寝室住了。
蔡涵一回来,寝室里人气一下旺了不少,我也没那么疑神疑鬼的了。我睡觉的时候,蔡涵还在玩电脑,他见着我要睡了,就去把房间灯关了,我本来想让他别关的,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作罢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时,只不过,这声音并不像是有人在敲我们房间的门。我坐了起来,发现罗勇的电脑屏幕仍然亮着,却不见了蔡涵的身影。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浑身颤栗,我艰难地看向自己床边,好在床头和衣柜前都没有人。只不过,蔡涵也没在自己床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像是从楼上传来的,我下了床来,发现我们房门是开着的,难怪楼上的声音能听得这么清楚。我走到门边,外面漆黑一片,我试着喊了一声蔡涵,他应了一声,我这才走出房门,按亮了楼道的灯,问他在做什么。
“你去叫舍管阿姨来开门,刚才我听见这间寝室里有人在惨叫!”蔡涵停止敲门,隔着楼道对我喊道。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就想起了陈丰,难道是他又遇见了昨晚的情况?人命关天,我不敢耽搁,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去,在跑的同时我还给杨浩打了电话。
刚跑到单元楼门口,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猫叫,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我面前窜了过去,还碰到了我的脚。当时我一心想着去找舍管,突然来的猫叫把我吓了个不轻。
那猫从我面前窜过后,就钻进了一处树丛里,不见了踪影。刚才在路灯的照射下,我看见它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我有种直觉,它与我跟踪罗勇那晚见到的黑猫是同一只,也是昨晚杨浩他们撞上的那只。
当时我就想,这只猫出现似乎总没有什么好事。
我与舍管急匆匆走上楼时,陈丰寝室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走进去,蔡涵蹲在地上,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忙着绕了过去。绕过来我就看到陈丰像昨晚一样躺在地面,与昨晚不同的是,他脸上竟然有好几条抓痕,抓痕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
我马上就想到他的脸是被刚才那黑猫抓伤的,顿时觉得那猫太恐怖了。蔡涵一直在叫陈丰,他都没有醒过来。陈丰的室友都站在旁边,估计是他们给蔡涵开的门,我心里疑惑的是,难道他们几人又是在陈丰晕倒后,听着蔡涵的敲门声才惊醒的么?
这个时候,楼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杨浩他们来了。他们进来后,我看到这次只有杨浩和拐子,刘劲没有来。一进门,拐子就几步跨到了陈丰身边,查看着他的情况。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浩问了一句。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黑猫,会不会是猫抓的?”我回答他说。
我说话的时候,拐子用手在陈丰脑袋旁边的地上做了个捡的动作,可当他把手拿起来时,我看到他手上又什么都没有。这时,他把手举到面前,对着日光灯管看,我顺着看去,才发现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个东西。
之后,拐子翻动了一下陈丰的身体,拿起陈丰的右手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他是被自己抓伤的,指甲都抓断了,指甲缝里还有血迹。”
听了拐子的话,所有人都愣了,陈丰竟然自己抓伤了自己的脸,我凑近了看去,果然如拐子所说,他右手的好几个指甲缝里都有血。这就奇怪了,陈丰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自残的行为呢。
“昨晚还真该听你的,都怪我。”见了这情形,杨浩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我大致猜到了他们昨晚争执的内容,估计是拐子想把陈丰带回派出所去好好询问一番,而杨浩没同意。
“人没死就有救。”拐子倒也没得理不饶人。
这时,楼道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都疑惑地望向门口,蔡涵说是他给医院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后,给陈丰做了初步的检查,然后说他血压有点偏高,心跳虚弱,需要回医院进行输液治疗。我们几人听了,就帮着把仍然昏迷着的陈丰抬上了担架,再抬下楼去。
救护车走了后,杨浩让我们也回去睡觉,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之后他俩也开着警车走了。我正准备进宿舍院子,蔡涵突然拉住了我,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就指着二三十米远的一处地方,问我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我看了过去,那里灰蒙蒙的,看不清不说,反而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就对他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完我就推着他往宿舍院子里走,他脚步有些迟疑,在走了几步后,他摇着头说:“不对,我是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这人与陈丰出事有关。”
说完,蔡涵就转身往那边走去,这样一来,弄得我就有些为难了,我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按理说我是应当去的,可我是真有些怕那未知的黑暗。我犹豫的时候,蔡涵已经向前走了五六米了,我心一横,跟了上去。
当我追上蔡涵的脚步时,他反而慢了下来,我俩一起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地方了,的确没有人。
“我就说没人吧。”我松了口气。
这样,我俩就转身往院子里走。这事怪就怪在,当我明明已经跨进了院子时,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又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看,就看到刚才雾蒙蒙的那个地方果真有个人的轮廓,那样子似乎正看向我们这边。
我慌忙回过头来,大步向前走去,弄得蔡涵反而莫名其妙了起来,问我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就说早点回去睡觉啊,外面呆久了会感冒的。我没向蔡涵说实话,是担心他还会再过去,一来呢,如果陈丰的事真是人为的,我想杨浩他们会查清的,更主要的是,我不确定那里站着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去触碰的。
这样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回去后我俩躺在床上都没什么睡意,就闲聊了起来。蔡涵问我工作找得如何了,我与他关系好,倒也没瞒他,就说很可能马上就定了,并告诉了他公司名字。蔡涵听了,也为我高兴,说凭我的实力去那家公司也是实至名归,让我去了好好发展。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他还没怎么开始找呢,我就让他别成天和女朋友粘一起,工作的事才是大事,他说他有使命,我乍一听到这个词,很是别扭,开玩笑说:“难道你是超人,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不成?”他听了“嘿嘿”一笑,敷衍了过去。
这一聊又是一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那天天气有些冷,蔡涵起床后,说他忘带衣服了,我就让他先穿我的凑合一下,结果他直接就翻出了我那件西服。
看出他拿的是这一件,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他穿这衣服,而是我又想起了罗勇穿我衣服的事。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弄明白,那天我明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的,也没给罗勇提买衣服的事,他怎么就在半夜将它穿到了身上。现在蔡涵也是这样,我一衣柜的衣服,他竟然直接就拿出了这一件来。
“你想穿这件啊?”我有些紧张地问。
“哈哈,你不舍得?”他戏谑地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只不过……”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逗你的,我穿运动服习惯了,才不喜欢这些正装,话说回来,这衣服和你挺配的,你是不是穿着它去面试的?”
“恩,我穿着它去面试了两次,两次的效果都很好。”我如实说道。
“不错,果然是好衣服,你可得多穿穿它,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好运。”
蔡涵笑着说完这几句,就把西服重新挂回了衣柜,之后又拿出了我的一件运动服套在身上。
洗漱完后,蔡涵就出门去找他女朋友了。昨晚是陈丰的室友何志远陪他去的医院,何志远也是我们班的,只不过大学里面,班级的概念没有中学那么深,好多人之间并不熟悉。
我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问他陈丰醒了没有。我以为陈丰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早就该醒了,让我意外的是,何志远告诉我陈丰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我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问了陈丰的病房,准备过去看看。
我到病房的时候,陈丰安静地躺在床上,何志远就趴在他身边。我想着今天反正没什么事,就拍醒了何志远,让他回寝室去睡,说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就走了。
何志远走后,我仔细看着陈丰,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由医生处理过,好些血迹也擦去了,这样一来他的伤口就呈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觉得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有两条伤口是又大又深,他抓的时候,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丰与我同做一个课题,近一两个月,我俩经常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之前他都好好的,没想到几天时间他就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他的伤口和他那苍白的脸,一时很是难过。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浩打的电话,他问我陈丰的情况,我说还没有醒,他就说过来看看,我告诉了他病房号。
结果杨浩本没有来,来的是刘劲和拐子,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他俩知道我没吃饭,还给我带了一份。我问杨浩怎么没来,刘劲说他还在研究那起奸杀案,提到这案子,我问有没有什么进展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拐子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就又详细问了我陈丰这几天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问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最后,拐子说陈丰那晚撒谎了,我与刘劲都疑惑地看着他,他说陈丰根本就不是在祭拜自己的外婆。
拐子说得很是肯定,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拐子也没瞒我们,就说那天晚上回去,他就查了陈丰的个人资料,又通过他查到了他的父母,再通过他母亲查他外婆,结果发现他外婆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这不是在咒他外婆么……”我有些无语地说,刘劲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你怎么会想着去验证陈丰是否说谎了,继而去查他外婆是不是还在人世呢?”我觉得这里有些说不通,便问着拐子。
“因为前天晚上陈丰的症状与我曾经见到过的一起案子很相似,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杨所长,他没有相信,结果昨晚就真的又出事了。”
“什么猜测?”我和刘劲异口同声地问。
“他应该是撞邪了。”拐子盯着床上的陈丰说道。
拐子的话说完,我沉默了,他的意思我懂,这些天以来,出现了太多诡异之事,好些事都没办法用常理来推断,我不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只是,我更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并且一直在这样安慰着自己,要不然,我肯定早就不敢在寝室住了。
现在,拐子突然把陈丰的事归结到撞邪上面,并且说得一本正经,为此不惜与杨浩争吵,这让我对他所说的那个案子很是好奇了起来。
“拐子哥,你是说陈丰见鬼了?”作为与我一般大的年轻人,刘劲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学生,对这种事有排斥心理,觉得是封建迷信,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这也无可厚非,有些事情,只有你亲身经历,并与之触碰过,才能体会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此时的拐子,眼神无比的凝重。
“拐子哥,你能给我们讲讲那起案子么?”听了拐子的话,我一边觉得心里瘆的慌,一边又很是好奇,想着现在是白天,我就大起胆子问了他。我说了后,刘劲也附和着让拐子给我们讲讲。
拐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支。我以为他要开始讲了,哪知他却说:“算了,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我不由得想,难道这不仅是一起案子,还是一起与他自己有关的案子?拐子也是一名老警察,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与我爸差不多大,他不愿意讲,作为晚辈的我与刘劲自然也只有作罢。
“拐子哥,那件案子你不说,你就给我们讲一下陈丰的事吧,他是我同学,我俩关系还不错,我不想看着他出事。”等拐子手中的烟快抽完时,我看着床上仍然昏睡着的陈丰对他说道。
“你们可有留意到,连续三天晚上,陈丰似乎都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还给你打过电话,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甚至还发出过惨叫,可他们同寝室的三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每次都是等到陈丰晕倒后好一会他们才会醒过来,这难道真是巧合?陈丰说他在昏倒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开门,他看到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当然,你们可以说是他因为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拐子抛出来的几个问题都很关键,也直指人心,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有留意过,但正如之前说过的,我没敢太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拐子这样认真地说出来,我与刘劲还真找不到合理的答案,特别是第一个问题,我与蔡涵都分别听到了陈丰的喊叫,至少说明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的三个室友却睡得像死猪一样。
还有,拐子提到陈丰晕倒前见过的那个人影,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与蔡涵回宿舍院子时,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就看到之前还空空的地方似乎真有一个人影。
“你的意思是,陈丰晕倒前见到的那个影子,是——鬼?”刘劲不仅读过大学,还是警察,更没有经历过我这几天的事情,所以相比而言,他更是难以接受拐子所指的东西。只是,我想他在不相信的同时,却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鬼只是通俗的说法,并不全面,那是一个我们未知的世界。”拐子颇有感触地说。
“你好像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拐子与杨浩在这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如果今天来的是杨浩,他是怎么也不会把陈丰的事和鬼联系在一起的。看着拐子的样子,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将我最近的事说与他听听。
“我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才格外留意这些的。”又是那件事,拐子这样说后,我对他提到的那起案子更加地好奇了。
那天下午,拐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们讲起那件案子,他俩却也没有急着走,想等陈丰醒来问他一些事情,结果直到下午四点过何志远来到病房接替我时,陈丰都没有醒的迹象。
这个时候,蔡涵给我打电话,说罗勇的父母到寝室收拾他的东西,让我回去帮下忙。听着我要走,刘劲与拐子也就说和我一起走,并叮嘱何志远,如果陈丰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出了医院,拐子突然说先不回所里了,刘劲问他去哪里,他说去看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拐子的神情很是落寞,他不过四十多岁,那一刻,我觉得他像是一个老头子。
这样,就剩下我与刘劲一起回学校,我回宿舍,他回所里。路上,我问他在派出所呆了一年多了,有没有听说过拐子刚才提到的那起案子。他想了一下,就说倒是听说过拐子的一些事情。
我一听有戏,忙问是什么事,他就说拐子家里好像出了一场变故,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有些信奉鬼神之道了。他本来是所里的教导员,又是共产党员,就因为这事被撤职了。
果然是这样,拐子所说的那起案子真的与他本人有关。这下我也算明白了,前天晚上他为什么敢和杨浩顶嘴,他以前也是当过领导的,并且就我了解,教导员比副所长的职级还要高一些。
前面就说了,刘劲是去年警校毕业考到我们学校派出所当警察的,同事的年龄都比他大不少,他也没什么朋友。我俩是同龄人,因为案子的事接触几次后,倒也蛮谈得来,这一路回去,我俩的话就没停过。
进了学校,我俩快分别的时候,我看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最近我们调查奸杀案时,其实找到了一点线索,本来头儿是交待我不能乱讲的,我想这事你也是当事人,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有助于我们的分析。”
我一听是这事,直接停下了步子,就催着他赶紧给我讲讲,并立马保证不会外泄出去,否则出门就摔地上沾满脸的狗屎。他听着我都发了这么恶心的誓了,也没再磨叽,就说虽然那天晚上我与罗勇都是走的偏僻的路线,但是沿路还是有两三个探头拍下了我们的踪影的。
学校里一些主要路段安有摄像头我是知道的,我与罗勇从宿舍翻墙出去一路走到东门树林那边,还是很有一段距离,被几个摄像头录下来也是正常的,我觉得刘劲要讲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就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当时罗勇在最前面,你在他后面,在这个过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你自己身后也跟着一个人呢?”
“什么?我后面还有一个人?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我很是惊奇地问道,可认真回想起来,那晚我并没有那种感觉啊,不过也不一定,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即便我身后真有人,我也不容易发现。
“学校监控的分辨率低,晚上光线又暗,再加上你们本来就走的偏僻路线,光是找到你俩的身影我们都花费了很多时间,至于你后面那人,我们刚开始是没有发现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虚无了。”刘劲摇着头说。
“虚无?什么意思?”听着这个词,我的心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虚无你不能体会的话,我就用模糊来形容吧,在监控里,那不过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除此外,什么特征看不出来,并且,在整个过程中,他也只闪现了几次而已,我们甚至没有找到他移动的迹象。所以,其实我们并不能真正确定他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个……”说到最后,我没有说出那个字来,只是做了一个“gui”的口形。
“头儿不相信这些,他坚持认为是监控探头在低光线下出现的一些‘正常’画面,所以他才没来找你证实。而今天我听了拐子的那些话,就把他与那些东西联系了起来。”
话说到这里,那天晚上的情形自然在我脑海里重演了起来,我盯着刘劲,问他们有没有在监控里发现一只黑猫的身影,他摇头说没有发现。我就想那猫通体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前行的时候又多在树丛中穿梭,的确是不好录下它的行径。
想起了猫,我自然也想起了我在猫后面看到的那双像古代裹足妇女般的小脚,难道监控里的影子就是她?可是她明明只有一双脚,而没有身子啊……
既然刘劲对我坦诚相待,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我看到的那双脚的事情。当初录口供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一段说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杨浩与刘劲还怀疑我有精神病,我要讲出这种事来,只会加深他们对我的怀疑。
而说到影子,目前为止,陈丰看到过一个,我在宿舍大院外看到一个,当时蔡涵貌似也见到了,再就是刘劲他们在监控里发现的这个。我就想,这三个影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而他们又到底是人影还是鬼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