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便宜在网上买了一件死人衣服,生活从此诡异了起来……

  白天在外面,刚回来,各位久等了,马上更新。
  我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反应,是因为我看到了老太婆的脚。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而鞋子的形状竟然是前小后大,前面是尖尖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了跟踪罗勇那晚上看到的那双小脚!
  “你干什么?”老太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我问。
  此时我心里已经对她有了排斥情绪,所以越看她越是奇怪,首先就是觉得她的脸色有些白,与身上黑色的衣服对应起来,她就像是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再一个,跑了这么一会,连我都有点气喘吁吁的了,她却是气定神闲,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啊!
  想着,我的双腿就有些发软了。她定定地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她都看在眼里,当时我的目光正落在她脚上,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问我是不是怕她,我心想你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似的,我能不怕么。

  虽然我没有吭声,我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她。她往我这走来,我赶紧退了两步,这一退踩着一块石头,因为我的腿有些软,差点摔到地上。
  “我不是坏人,你再耽搁的话,你的同学就难说了。”她看着我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她真是什么千年女尸或女鬼的话,我想跑也跑不掉,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知道何志远的下落,如果因为我的胆小让何志远出了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想着,我慢慢站了起来,只是,我再也不愿让她抓着我的手,我让她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就行,她也没再坚持,转身往前走去,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继续前行。
  最后,她竟然真带我走到了东门的树林边上,到了后,她就停在了这里。我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何志远的人影,就问她我同学在哪里,她用手指了指树林,然后让我进去时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声音,说完就往林子里走去。我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时隔几日,再次进到林子里,我少了几分当日跟踪罗勇时的好奇,多了一分恐惧,要不是救何志远,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再来的,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点。
  进了林子,光线比外面又暗了不少,老太婆一身黑衣,几乎与林子里的黑色融为一体,这让我跟起来很是费力。要不是她刻意等着我,好几次我都差点跟丢了。当时我就想,刚才她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是不是就怕我跟不上呢?
  这样一路摸索着,走了好几分钟,老太婆停了下来,我赶紧走上前与她并排而站。借着稀疏的月光,我左右看了看,这地方我好像来过,不正是罗勇挖坑的时候我站的那处地方么。
  想到这,我立马往坑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影趴在地上,正往坑里看,我努力瞪大着眼睛去看他是不是何志远,这时那人却慢慢把头探进了坑里,像上次罗勇一样。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时光回转的错觉,我仿佛是又回到了跟踪罗勇那天晚上,此时蹲在那里的不是何志远,而是罗勇。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的整个身子都已经探进了坑里,他的双腿已经慢慢抬了起来,我很是吃惊,这样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整个身子倒立着栽下去啊。
  我看了看一旁的老太,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就想她到底是与何志远没什么关系,能把我带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不能指望她帮我做什么。想着,我就准备跨出去阻止何志远。
  “等等。”我刚迈步,老太就拉住了我,同时轻声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像变魔术似的从上衣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袋子,袋子鼓鼓的,袋子上端的口子是被绳子系上的。
  她把袋子拿出来后,就慢慢解开了袋子,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袋子好像动了一下,不过当时实在是太暗了,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一边看着她解开袋子,一边看着那边的何志远,此时何志远的双腿已经完全翘起来了,我感觉他随时会掉下去。
  老太终于解开了袋子,她用两手把袋子口撑开,紧接着,我看到一个东西从袋子里窜了出来,径直往何志远那边而去。
  与之同时,寂静的林子里响起“喵”的一声。当这声猫叫传出时,我一时有些骇然,老太婆放出来的竟然是只黑猫。虽然黑猫都长一个样子,但这个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正是前面出现过几次的那一只!
  我看向老太,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质问她的时候,我转头看向那边。黑猫冲到何志远身边后,就站在了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对着他发出叫声,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叫声中的愤怒之意。
  黑猫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声音也慢慢柔和了下去,最后一声时,它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而这个时候,我看到何志远本来翘起的双腿已经重新落回到了地面。老太对我说:“我们过去。”
  我担心何志远,快步走到他身边,然后用双手拉住他的双腿,把他往外拉着。我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他的身子完全拉出坑里,把他拉出来时,他是趴在地上的,我又把他翻了个身。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何志远一直没有知觉,我上前摸了摸他的呼吸,感觉还算正常,这才问老太婆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就能醒来。”她回答我说,话语里仍然没什么情绪。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只黑猫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又回到了她那黑口袋里。
  听她这样说,我也就不担心了,并且到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那只黑猫是她的,也就是说,寝室里两次出现的纸条都是她给我的,今晚她又带我来救了何志远,不管她是谁,就这两点来说,我都觉得她应该不会害我。
  而如果何志远真的是鬼上身的话,刚才黑猫对着他吼叫就是在吼他身上的脏东西了。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得通之前陈丰两次晕倒在寝室时黑猫都出现一事了,它其实是在救陈丰。
  “你到底是谁?”我终是不能免俗,以这样一个问题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你不怕我了?”
  “你之前帮过我,还让我去医院救陈丰,你不会害我的。”我直接戳破了她。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把握很大,可毕竟只是猜测。老太婆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认了,说那两张纸条的确是她递给我的。
  她告诉我,她是学校的清洁工,经常在半夜清扫路面的垃圾。白天阳光充足,学校里人气旺,到了晚上,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她时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以及奇怪的人。
  听她讲到这些,我不禁四处看了看,心里想着现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就有那些东西,一时毛骨悚然。
  她说刚开始她还有些害怕,可时间长了也看淡了,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的。她只是怕那东西见多了损了阳气,就养了一只黑猫,黑猫能看见脏东西,黑猫的爪子能抓伤它们。
  我只知道黑猫灵性,倒还是第一次听说黑猫能伤到鬼怪,我回想起刚才黑猫的动作,心道老太婆应该没有骗我。
  当我问起老太婆之前一些事的细节时,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问我最近是不是刚买了一件新衣服,我一听她提起这事,有些紧张了起来,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有一天她正在我们宿舍院外清扫地面,就感觉到自己的黑猫有点不对劲,她把黑猫放出来,黑猫下地就跑了,当时她就看到黑猫跟到了一个穿西服的男的后面,还对着那人的背影张牙舞爪。
  她这样说,我已经猜到那人正是我了,那天应该是我第一次穿着这衣服去面试。让我震惊的是黑猫竟然对着我张牙舞爪,难道是那西服有什么问题?
  认真说来,单是从时间上来看,所有的怪异事情还真是从我买了那件衣服后才开始的,想到这里,我一时有点无法接受,一来是不相信一件衣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二来是内心产生了丝恐慌,因为这样的话,我就成了罪魁祸首,间接害死了罗勇与陈丰。
  老太接着说,黑猫跟了一会就没继续跟了,因为当时是大白天,她也没往那方面想,以为是黑猫弄错了。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她在我们宿舍外面看到一个穿西服的人进了宿舍,她想起白天的事,就放出猫来,猫一直跟了进去。
  那个时候她就看出虽然两人穿的是同一件衣服,却不是同一个人。我告诉她白天是我,晚上是我室友。她又说她当时以为黑猫会跟上去对着那人抓咬,可黑猫只是跟着,却不上前,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过了一会,黑猫就出了宿舍院子。那时她就确定是衣服有问题了,同时根据黑猫的表现,她觉得衣服上的东西应该是个凶主,以至于黑猫都有所顾忌。
  她见过我白天穿衣服的样子,知道我还是个正常人,而晚上的那人就不正常了,她有些担心我,就在天刚亮的时候弄了那张纸条,然后让黑猫带路找到了我们的寝室,从门缝下把纸条塞了进来。她不识字,所以纸条是去打印店让人弄的。
  我想了起来,那天早上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如果我早一点醒来的话,说不定当时就能撞见老太婆。
  紧接着就是当天晚上的事了,她给了我提示,却仍然很担心我,就一直守在我们院子外。所以,从我与罗勇翻墙出了宿舍院子开始,她就一直跟在我后面,而我在东门树林那里看到的那双小脚,也正是她的,她说她当时就藏在树后,只不过不小心把脚露了出来。
  之前我一直以为我那晚看到的小脚没有身子,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有些牵强。先是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猫, 让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我的视线看到树边的小脚时,自然是吓得不行,根本不敢再仔细去看,转身就跑了。
  后来刘劲说在查探校园的监控时,发现我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当时他猜测我身后是真正的王泽,现在看来,那其实就是老太了,她一身黑衣,穿着布鞋的小脚走路也是轻盈无比,在夜色的笼罩下,还的确不好辨认出来。
  这里弄清楚了,我就问她陈丰的事,陈丰两次晕倒都出现了黑猫,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结果这一问,她告诉了我一件再次让我无比震惊的事,她说陈丰出事的两天晚上,她都看到了一个人影进入了宿舍楼,而每次那人影出现,黑猫都很不安分。
  她担心那人影弄出什么事来,就想让黑猫进去帮忙,而黑猫虽然能驱邪,但猫本身也是阴性动物,它的灵性在黑暗中才能发挥到最大,所以她跟着一起进入了宿舍,并在楼下关掉了我们那栋宿舍楼的闸门。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没想到在楼下关电闸的竟然是她!
  有些时候,表相与真相往往是大相径庭的,我们当初以为有人关电闸是故意搞怪,我也曾以为黑猫的出现是为不吉利,甚至是黑猫吓晕了陈丰,结果呢,关电闸的人是来帮我们的,黑猫同样是来帮我们的。
  我问她,既然黑猫两次都上了楼,为什么陈丰还是出了问题。她却是告诉我,“上你室友身那东西好像很厉害,黑猫只能把他赶走,却无法驱散他。”
  “我室友?你是说那个人影就是你之前那到的穿我西服那个人?”我瞪大了眼睛问她。
  “是他啊,他从穿你西服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后来又被那么厉害的东西上了身,估计是没救了。”老太摇着头说。
  看了陈丰的日记,我心中猜测他是被奸杀案受害人的怨灵吓着了,现在老太告诉我,那两晚上去找陈丰的竟然是罗勇,我一时觉得有些乱,更多的是吃惊。
  之前收到罗勇骨灰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事有些蹊跷,可后面罗勇再也没出现过,我心里也慢慢接受了罗勇死的事实,哪知现在却又被老太几句话给颠覆了。这么说来,回来的是罗勇的身体,但里面却是被害女生的怨灵,这两者是如何弄到一起的呢?
  再一个,如果罗勇真的没死的话,骨灰盒里的骨灰又是谁的?
  “嗯……”旁边的何志远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身子也动了一下,看来是要醒了。
  “你那衣服太凶险,你最好是交给我,我拿去处理了,不然的话,还会出事的。”老太看了一眼何志远,对我说道。
  我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那衣服是给我带来了好运的,可老太的话我也不敢无视,毕竟那衣服的来历有些不明,再一个,虽然那衣服是名牌,可她一个老太婆,骗去也没什么用啊。
  “明天晚上十一点,我在宿舍外面等你。”老太却没等我回答,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往林子外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对她道声谢,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就问她姓什么,她的身形顿了一下,回答说:“我姓苏。”
  “谢谢你,苏婆。”我由衷地说道。
  她没有再回应,黑色的身子慢慢没入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周冰?”何志远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的茫然。
  一起回去的路上,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寝室睡觉,怎么就躺到了树林里面,我只得说他又梦游了,我跟着他一直到了这里。
  他问我为什么不叫醒他,我就说以前听老人说过,梦游的人不能强行叫醒,不然的话会丢魂变傻的,严重的会当场吓死,他听了便连声向我道谢,没再问下去。
  快到宿舍院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我刚才在和谁说话,我问他指的什么,他说好像听着我说什么“谢谢”,我不想吓着他,便说那是他还没醒过来,在做梦呢。
  走回到宿舍院门口的时候,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白色,院门也打开了,我俩疲惫地回到寝室,重新躺回到了各自的床上。
  不一会,何志远又熟睡了过去,我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一时无语,他哪里知道,这一晚上是那么地惊心动魄呢。
  我躺在床上,回顾着与苏婆的对话,她的出现,解开了我心头的一些谜团,却又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比如,门上的“嗤嗤”声并不是黑猫弄出来的,那是什么声音?这事罗勇应该知道,关键是,罗勇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是带着这些疑问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后,我给刘劲打电话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再次提起了上次那话,让我去文殊院找人看看,我说又不是我被上身了,我去找人看什么啊。
  “周冰,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刘劲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虽是愣了一下,还是让他有什么就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听出电话那头的他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他说虽然出问题的不是我,但他总觉得这些事都与我有关,并且出事的都是我身边的人。
  刘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却也最不愿面对的。忠言逆耳,话虽不好听,却是说到了点子上,通过这事,我也看了出来,刘劲是真把我当朋友,不然的话,才不会多这一句嘴呢。
  听着我沉默了,刘劲忙说让我别放心上,他也是瞎猜的,我笑着告诉他,上次他说了后,我就一直把这事记在心上,最近出了这么多怪事,我早就想去找高人看看了,并问他今天有没有事,没事的话陪我去一趟文殊院,刘劲说他得问问拐子,毕竟他目前在协助拐子办案。
  提到拐子,我问他陈丰那事查得怎么样了,他说他去移动公司调取了当晚在场所有人的通话记录,并没有人在那个时候拨打过电话出去,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
  之后我挂了电话,去文珠院的事,得等他问了拐子再定。
  何志远起床后,准备去图书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寝室,也就出门了。下楼的时候,我打开自己寝室门看了一下,蔡涵并没在里面,看来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没过一会,刘劲就回我电话了,他说拐子同意他陪我去,还让我们过去后找一个叫吴兵的人。定下来后,我俩约定在校车站会合,马上就去文殊院。
  去文殊院的车上,我俩一直在谈论着这些事,刘劲把昨晚何志远的事也告诉给拐子了,拐子还叮嘱他见到吴兵后,帮何志远求一张平安符回来。
  文殊院就在市区里面,所以我们过去也没花多少时间。我俩下车后,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他梳着发髻,下巴上留着一小摄胡须,像是个道士。
  拉住我们后,他就说:“小兄弟,你们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怪事?”
  我一听,似乎有些门道,就停下了步子,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用手捋了捋那并不是很多的小胡子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
  我本来还想听听的,刘劲直接把我拉进了院门,边走边说:“这种都是骗钱的,我们还是去找吴兵吧。”
  拐子只给刘劲说了吴兵这个名字,其他的就没提了,进院后,我看着络绎不绝的游人和香客,有种无从找起的感觉。
  这个时候,刚好一个身穿黄袍的光头男子从我们面前经过,我想他应该是这院里的和尚,说不定认识那个吴兵,就拉住他问了起来。
  当我说出“吴兵”二字后,他摇头说他们院监不在院里,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想到吴兵竟然是这里的院监,难怪拐子不用担心我们找不着他,只要随便拉住院里的人一问便知。
  我问他吴兵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院监出门少则三日,多则一月才会回来。我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看来今天这趟算是白跑了。
  吴兵是院监,我就想着他是这院里最有本事的人,既然他不在,我也没心思再找其他人看,当即就打算与刘劲返回学校去,改日再来。走出院门时,我看到刚才那人又拦住了一个中年女士,同时说道:“这位女士,你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怪事?”
  他这话一出,我与刘劲对视一眼,无言地笑了起来,原来这话就像是一个公式,套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用的。
  那女士很是厌恶地瞪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往院门这边走来,他也不恼,讪讪笑笑了事。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其实也过得挺艰难的,这时他又瞥见了我们,走了过来。
  因为本来就隔得近,我们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我,又拿出了刚才那套说辞:“你印堂真的发黑啊,让我给你看看……”
  “谢谢,我不需要。”我虽然知道他是骗子,却并没有戳穿他。
  “我这里有道平安符……”
  听了这话,我心里冷笑了起来——哼,你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露狐狸尾巴了。
  “好了好了,多少钱一个,我买了便是。”我想起反正要给何志远买个平安符,吴兵没找着,先随便买个凑合用也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人只收了五元钱,看来也并不是很心黑。
  回学校的路上,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说公司同意等我处理完学校的事再过去实习,但我必须参加每周一次的部门会议,我当然满口答应了下来,心想公司倒还蛮看重我的,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回到学校,我给蔡涵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还没回来,我就随便在学校逛了起来,反正就是不想一个人回寝室呆着。
  等到何志远从图书馆出来时,我才跟着一起回了寝室。我把平安符交给他,让他随身揣在身上,他问我哪来的,我就说专门去寺里求的,可以辟邪,我和他一人一个,他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
  何志远就是这样,很老实的一个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少去刨根问底,与他交流起来很是轻松,就算撒谎也没事,当然,我对他撒的谎都是善意的。
  天黑后,我想起了与苏婆的约定,其实算不上约定,因为她根本就没得到我的同意。可是,话说回来,她也算是何志远的救命恩人了,单从这点上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最后还是何志远让我下了决定,今天没找到吴兵,假道士的这张平安符铁定没什么用,如果今晚何志远又出现了昨晚的情况,苏婆不帮忙了怎么办?
  既然我的工作已经找好了,后面也不会再参加什么面试,暂时用不上西服,苏婆又把它说得那么凶险,干脆就把它交给苏婆处理算了。
  这样想着,十点五十的时候,我就把那西服装进口袋,提着口袋下楼去了。我在宿舍门口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五分,都没有见着苏婆,这个时候进出宿舍的人已经很少了,我看到舍管阿姨都打算锁宿舍院门了。
  到了十一点十分,我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肯定是她改变了主意,不想管我这破事,就打算回寝室去,结果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右边传来一声猫叫,我扭头看去,正是苏婆的那只黑猫,它站在我右方十米处盯着我看呢。
  黑猫都来了,苏婆应该也在那边,我就向猫走了过去,当我走到与猫只有两三米远时,它转身向前走去,像是在给我带路。
  黑猫带我绕着宿舍院子走,一直走到了宿舍大门正背后,也就是我昨晚翻墙出来的那个地方,苏婆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走过去。
  “你不是说在宿舍门口么,害我等那么久。”我有些抱怨地说道。
  “衣服呢?”她根本不理睬我,淡淡地说。
  我把袋子递给她,她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说:“我把衣服拿回去处理,这事你不要给其他人讲,这种邪门的事情讲出来,只会害人害已。”
  我点了点头。
  连续两晚与苏婆的接触,我觉得她与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有很大不同,不仅是衣服不一样,说话的语气还有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这让我有些疑惑,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让我捡红色香包的人。
  想到这,我从包里掏出那个红色的香包,问她认不认识这东西,她当即就说:“这香包是辟邪的,你把它收好,别动不动就拿出来,关键时刻可以护你。”
  她这样说,看来还真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把香包揣回裤包,再次向她道谢。
  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舍管阿姨正要锁门,忙着冲了上去,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忙回过头去,就看到蔡涵正往门口跑来。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一起上楼的时候,蔡涵问我。
  我想起苏婆的叮嘱,就没有把衣服的事情给他讲,只说是心情有些烦躁,去外面随便逛了逛。
  我们先回了趟自己的寝室,因为我让他也去陈丰寝室住,这就需要回去搬些东西。在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想起了上次那个绿色的有我名字的石头,就问蔡涵知不知道罗勇有这样一件东西。
  “罗勇的东西上刻着‘周冰’两个字?”蔡涵听了,很是惊讶地问。
  “对,可我从来没见过那石头啊。”我两手一摊地说。
  “那石头呢?给我看看。”
  “石头是从罗勇裤包里摸出来的,我让罗勇爸拿走了。”
  “你……”
  “我怎么了?”我看着蔡涵,疑惑地问。
  “我是说那石头上写着你的名字,你也不把它弄清楚,真是。”说完,蔡涵就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帮着蔡涵把东西搬上去,再把床铺好,已经快十二点了,此时何志远已经睡了。我看着何志远的身影,把蔡涵拉到了阳台,蔡涵有些疑惑地问我什么事。
  “晚上咱俩惊醒着点。”
  “嗯?”蔡涵更是不明白了。
  我大致把昨晚的事给他讲了,只是没有提到苏婆,就说是我一路跟着何志远去了树林,等着他醒后又一起回来了。蔡涵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他是害怕了,就安慰他说何志远从小就有梦游症,说不定昨晚也只是发病了而已。
  回到房间里,我去检查了一遍房门,确认它是关上的。之后,我俩就各自上了床去。
  睡了没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睛,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之前帮蔡涵搬东西时,我专门把自己的台灯也搬了上来,睡前把它打开了。
  我扭头看了看,何志远和蔡涵都还在床上睡着,我还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声,这声音让我心里很是踏实。
  房间里一切正常,我觉得刚才那叫我声音应该是我的幻觉,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梦,于是就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刚闭上眼,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我有些奇怪,从床上坐起,慢慢下了床来。
  我走到窗户边,往楼下望去,宿舍大院的路灯很昏暗,我并不能看得很清晰,我想问是谁在叫我,又担心把蔡涵与何志远吵醒,就没吱声,瞪大着眼睛又看了一会。
  这一看我就看到下面似乎还真站着一个人,只是因为光线问题,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下来,跟我走了。”他应该也看到我了,就又说了一句。
  这样一来,我就看清楚了,竟然是苏婆,我有些疑惑,倒不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宿舍院里,她本身是我们附近几个宿舍院的清洁工,应该认识那些舍管阿姨,让她们开个门还不是小事一桩,我只是奇怪她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走了,走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不知怎的,听着这话,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就觉得她找我一定是有要事,于是就从阳台回到寝室。我打开了房门,出门前我又看了何志远与蔡涵,再次确认他俩都好好的,这才出门往楼下走去。
  下了楼,我走到刚才苏婆站着的位置,却没看到她,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都灰蒙蒙的。我正觉得奇怪,苏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我正前方,我看过去,那里的昏暗中似乎有个人的轮廓,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穿的那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中让人不易发现。
  我往前走去,就这样,苏婆在前面喊着,我在后面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出了宿舍大院,她带着我仍然是往东门树林那边走去。这个过程中,我总觉得有些没对,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快走到树林的时候,我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像是虫子在爬一样,我用手抹了一下,这感觉就消失了,可过了一会,又开始痒起来,我胡乱擦了几下,心情有些烦躁。
  这样进到了树林里,刚进去,我就看到前方似乎有点火光。整个树林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所以这片火光很是显眼。我往前看,苏婆的影子似乎正带着我往火光那边去。
  而这个时候,我脸上发痒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大了,让我很是难受,与之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影响了视力,我觉得眼前的事物比之前模糊了不少。
  “苏婆,我们到底去哪啊?”我已经被那痒痒的感觉弄得很烦躁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走吧,马上就到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很是悠长。
  我听了也没再问,心想反正马上就到了,到了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脸上那痒痒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我舒服了不少,可还没舒服多久呢,一阵冰凉之意突然漫遍我的全身,冻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一下坐了起来,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是蔡涵,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看着我。我看了看周围,我的台灯仍然亮着,我坐在寝室的地板上,浑身湿透了,地板上有好多的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看到这水隐隐还带着点红色。
  何志远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我很是疑惑,我不是跟着苏婆去了东门树林么,怎么又回到寝室来了?
  “怎么回事?”我把视线移回到蔡涵身上,问道。
  “不知你什么时候掉到地板上了,何志远起床上厕所差点被你绊一跤,我们一直叫不醒你,只得给你泼了一盆凉水。”蔡涵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蔡涵说完,何志远补充了一句。
  按蔡涵的描述,我不过是睡到了地板上而已,这有什么好吓人的,我有些奇怪,便问了出来,结果何志远的回答还真吓到了我。
  他说他被我绊了一跤后,就想把我叫醒,蹲下来一看,我的脸上竟然都是血,把他吓惨了,他这才去叫醒了蔡涵,之后他俩一边叫我一边用毛巾帮我擦着脸上的血,可每次都是刚擦完就又渗了出来。
  渗到后面,那些血都汇集到一起,在我脸上流动,而我本来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们吓得不行,最后逼不得已才接了一盆凉水泼到了我身上。
  何志远所说的,似乎与我之前脸上那痒痒的感觉对应了上来,原来是有血在我脸上流动,之后突然舒服了一会,应该是他们把我脸上的血擦拭干净了,地板上的水里带有红色,那是因为含有我的血液。
  这下我就有些明白了,刚才与苏婆去树林这一切,原来都是我的一个梦。
  可是,我竟然又流血了!我一时有些慌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流血。
  “你刚才是不是梦到了什么?”蔡涵倒没怎么纠结我流血一事,反倒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恩,我梦到有人在楼下叫我,我就出了寝室,然后跟着她一直走了,直到被你们的冷水弄醒。”这样回答的同时,我更确信那是一个梦,因为回想起来,好多事情都是不合常理的,比如,出了寝室,我根本没去按楼道的灯,摸黑下了楼,之后,我跟着苏婆出宿舍大院,当时院门好像是关着的,可我们就这样走了过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蔡涵听我说完,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他的反应让我心里一紧,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
  “这是有人在招你的魂啊!那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蔡涵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胡诌,我顾不得身上还在滴着水,也跟着站了起来,问他为何这样说。
  蔡涵让我先别问那么多,让我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他的样子很急。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我也没磨蹭,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着我慢慢讲出来,蔡涵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而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猛然发现了一件事,刚才苏婆在楼下叫我的时候,并不是叫的“周冰”,而是叫的“王泽”,难怪我当时觉得怪怪的,可事实上,我现在的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自己是王泽,所以那时也没反应过来。
  当然,这事我并没有说出来,蔡涵与何志远都不知道王泽,我没必要让他们再因此事而惊慌。
  我带着疑惑继续讲下去,当我刚讲到苏婆带着我出了宿舍院子往东门树林走时,蔡涵突然打开了寝室里的大灯,然后冲到了我的衣柜跟前。
  日光灯管的白色光线晃得我眼睛有些难受,我眯着眼看到蔡涵打开我的衣柜,在里面翻了一下,然后就问我这两天是不是给谁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听到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吃惊得不行了,也顾不上苏婆交待过我不要告诉其他人衣服的事,将我把西服拿给苏婆的事说了出来。
  “你糊涂啊!走!”说完,蔡涵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已是知道事情不妙,也跟着跑了去。
  下了楼来,蔡涵径直往最里面一栋楼而去,我们翻围墙出了宿舍院子,然后一路小跑着往东门树林而去。路上蔡涵的神色很凝重,纵使我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也只有等着这事完了再问他。
  只是,出门时太匆忙,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浑身湿漉漉的,这样跑起来,冷风一吹,那简直就是透心凉。
  这样一路小跑着到了东门树林,虽然我累得有些气喘吁吁,可我的身子却没有一丝暖意。
  “你记得那火光在林子里的哪处不?”蔡涵问我。
  “就在前面。”我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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