聻派侍通门徒,讲讲那些年被我通灵过的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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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决明子也能见鬼了)


  我看着那消失在街头转角的身影,心下唏嘘不已,不由自主的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那被强制窒息的阴影犹在,想想刚才的惊魂一刻,我还是不免心有余悸。
  这他娘的是从哪冒出来的凶神恶煞,上来就想要老子的命!若不是菩萨显灵,险些就栽他手里了!
  那家伙从三楼直接跳窗,摔在地上还跟个没事人似得爬起来就跑。这一幕大街上好些个人都看见了,现在正都在那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谈论此事。
  我没功夫理会这些,也怕被人看见暴露了自己,连忙缩回了头。我转身回房看了一眼苏熙,然后跑去准备开门。这回儿学聪明了,我是先问了是不是小娘们在外面,然后再开的门。
  “什么情况?”刚一开门,小娘们也不进来,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问我,一脸的茫然。
  我一把将他拽进来,关上门,问他刚才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三两下就给人吓跑了。
  “你还说,走的时候就跟你说了,得加强防御,你都干了什么?”小娘们扯下头上戴的女款白色绒帽,丢到一边。“怎么样,你家娘们没事吧!”他说着看向苏熙。
  “她倒没事,我差点被弄死了!”我突然觉得他刚才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哎我说,什么叫我家娘们,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我跟苏熙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行了,咱俩啥关系,还跟我这打马虎眼,你放个屁我就能知道你肠子里在想啥!赶紧跟我说说刚才都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这时候他似乎是看见了窗户玻璃上的大红公鸡,整个人为之一震,话也说不出口了,惊骇的看着我。
  “精血鸡公图?”他指着窗玻璃问我。
  我点点头,又朝房门后指了指,示意他那边还有呢。
  “正宗的?”
  我点点头。
  “当真是用舌尖血走的?”
  我还是点点头。
  “你个通货,糊弄谁呢这是!”小娘们指着我,“你把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当我将被自己的门牙咬破的舌尖吐出来,冲着他给他瞧了一眼,他看罢顿时一哆嗦,腿脚一软就瘫坐在了床上。
  刚才被那大个恶人掐脖子的时候,张嘴吐舌,气血受阻,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舌尖伤口又裂开了,这会儿血都还没完全止住呢!小娘们一看这情形,自然是没话说了,此时心里必然和我一样,在琢磨同样的问题。
  “桃枝呢?”小娘们突然想起了这茬儿,忙问我是不是也已经调转好了方位。
  “这还用问!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重新摆好三元枯骨阵,封住阴门那是第一道关卡,这自然是没得说!”我打开他拿进来的塑料袋,里面黄色的符纸,红色的朱砂,毛笔、傩神画像、桃木香等东西一应俱全。便一边和了朱砂,用毛笔蘸了走符,一边将我刚才遭遇的险情对他说了。
  “什么玩意儿!”小娘们一听我说,立马就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刚才闯进来想要弄死你的,是个大活人?”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没看见正走符了么,下错了笔就得重来,这不耽误事儿么!”我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来稍安勿躁。眼下首要任务是赶紧救醒苏熙,这不仅关系到司徒武那叫花子,也间接关系到我们取回人皮卷的事。苏熙为什么跑到南沙来打听叫花子,她和叫花子有什么关系,叫花子暗示我们来状元楼,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们和苏熙在地方撞见,这些都只能等她醒了才能知道。
  就一只毛笔,走符的活小娘们也帮不上忙,只好调整状态,拿出傩神画像挂与正南方墙上,摆上香炉,从我这借去了赛虎的铜铃铛,神神叨叨的跳起了请傩大舞。
  他在那跳大神,我走我的符,两个人都全神贯注,尽力而为。
  等香炉里的桃木香燃至底端,小娘们的大神舞也跳完了。他将香炉里的香灰倒出来,盛在碗里,我点燃三道驱邪神符,燃尽后将灰烬也尽数和香灰放在一起,然后兑水搅匀。
  我扶起苏熙,一点点的将灰水给他喂了,这叫固魂汤,专治被扰了魂的人。完了我给苏熙盖好被子,让她躺下继续休息,这固魂汤也不是药到病除,得等上一两个时辰才能起效。我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坐在床边照看着苏熙,小娘们搬过来一把椅子坐我对面,便又迫不及待的和我探讨起那个掐我的大个来。
  我小娘们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事确实蹊跷的很。如果那大个不是活人,面对房门和窗户上的精血鸡公图而熟视无睹,这怎么也说不通。
  可你要说他就是个大活人的话,那么也不会被我嘴角流出的舌尖精血给灼伤了手,也不会被小娘们在房间门外施展的傩通术给吓得跳窗而逃。
  据小娘们所说,他回来刚到房门口,就感觉到房间里不对劲儿,阴煞之气四溢。他是有灵觉的,并且通过后天研习开发,可以自由操控自身灵觉。所以他感知到了一股颇具规模的阴煞邪气,以为是折腾苏熙的鬼物又回来了,只是不想那鬼物竟然如此阴邪。
  他当机立断,知道这等鬼物道行之高不容小嘘,一旦被其突破辟邪防御圈,那就只能硬碰硬的动真格了,普通的办法是驱赶不走的。
  傩通术是定向通灵术的一种,它的通灵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傩神!
  傩神是上古伏魔大仙,魑魅魍魉遇之无不闻风丧胆,量你魔高万丈也没用。从古至今,还没有听说过可以对抗傩神的厉鬼妖魔存在,最起码我和小娘们,是从来没有听闻过的。固魂汤的配方中,用供奉傩神的香灰作药引,其实道理也是如此。
  世人对通灵术的认知,大多比较狭隘,认为通灵就是通鬼,其实这是以偏概全,管中窥豹。通灵术不同于道家茅山术中的通鬼法术,其创立之初,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和亡魂互通。其最初的本意其实是为了和神灵沟通,以求获得神谕从而通晓天地运数,解答人们心中疑惑的。通鬼不过是后来人们演变出来的衍生品而已,所以通灵术以及通灵师,又大致分为了两大类,一类就是人们最常见最常用的鬼通,还有一类就是神通。
  小娘们通过灵觉感知,知道房里来得瘟神不是善茬儿,不亮点绝活出来肯定是镇不住的。傩通术顾名思义,就是请傩神,当然了,是不可能真的让傩神从天而降,只是求得傩神的神力,或者是向傩神请教应对眼下遭遇恶鬼邪煞的办法。关于神通方面的事,我不是太清楚,老秦家属于典型的鬼通派,向来从事的也是鬼通之事,这方面的信息,我从小是甚少听闻。
  可是令小娘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被他傩通术吓跑的,竟然不是什么鬼魅魍魉,而是一个大活人!对于这一点,其实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大个分明就是个能跑能跳的大活人,却又被我舌尖精血所伤在前,被小娘们傩通术吓跑在后。
  我是一个天生没有灵觉的人,一切鬼物亡魂我都不可感知,也无法被附身,更不可能凭借肉眼看见鬼。像我这种人,在通灵界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通灵师习惯将我这种人称之为“决明子”。决明子大家都知道,是一种草本中草药,具有明目治疗眼疾的功效,通灵师因这种草药的名字,与“觉没了的孩子”差不多,便用其来形容我们这类灵觉底下或者说是完全没有灵觉的人。在通灵界流传着一句戏言,叫——这事要是都能成,决明子也能见鬼了!就和平常老百姓说的“母猪也能上树”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说的就是,这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种种迹象表面,那冲进来想掐死我的大个肯定不是活人,但也绝对不会是鬼物。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和小娘们两个人,抓耳挠腮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原本来回踱着步子的小娘们,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的一抬头,目光射向房门口。
  第二十章完
  第二十一章(活死人)


  小娘们看上去似乎是隐隐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慢慢的朝着房门口走去,我原本以为他要出去,却不想他是去取衣架上的那件大衣。
  “你拿这脏衣服干啥?”我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便问他,他稍后却走回来将衣服丢给了我。
  “你跟我说这衣服臭烘烘的,应该不会是苏熙的,你现在再好好给我闻闻,这是脏臭味儿吗?”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拿起来嗅了嗅,起先没太在意,主观的认为是太久没洗造成的脏臭味,现在再闻,竟然闻出了一丝腐臭的味道。
  “这衣服肯定不是苏熙的,是那个人的。”小娘们说道。
  “你说的是谁?”我问。
  “还能有谁,就那谁,差点掐死你那家伙的。”小娘们说着,从我手里把衣服接了过去,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兜都给他翻了过来,却是什么也没找着。
  “这衣服怎么能是那大个的呢!”我觉得有些想不通,“你丫的别跟我说,那大个不是找上门来的,而是回门,他就住这,跟苏熙住一个房间,他俩是一块的!”
  “他俩是不是一块的,我不知道,但我差不多猜到那家伙是什么身份了。”小娘们一语惊人,“那家伙既不能说是鬼,也不能说是人!”
  “那是什么?”
  “活死人!”
  “你丫的神雕侠侣看多了吧!”我有点火大,“你以为这南沙镇是终南山下,咱现在的房间是活死人墓啊!你有本事再给我整个小龙女出来瞧瞧呀!”
  “什么跟什么啊!”小娘们将那件大衣举起来,“这大衣上面有明显的死人味,你闻不出来吗?你再看看这大小,跟那家伙的体型能不能对的上?我没见过他也敢跟你打包票,这大衣穿他身上,绝对叫一个合体!”
  我看着他手上宽松的大衣,顿时无语,一时还真找不出话来回他。这大衣无论大小还是长短,穿在那大个身上,估计当真是刚刚好的。
  “我再帮你回想回想。”小娘们接着说道。“如果我说的没错,掐你脖子上的那只大手,估计是一点体温也没有吧!”
  “这……”他此话一出,令我一阵惊悸,脑袋像被雷劈了似得疼。
  “你以为买红烧猪蹄啊!还管凉的热的!”当时情况太过紧急,都快断气了,哪里还顾得上体会对方的手是凉的还是热的,说实话,我这回儿是真想不起来。
  “你想得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罢,事实就是我说的,掐你脖子那位,就是个活死人。”小娘们抬手指向窗外,“从三楼跳下去,不用你说,腰不酸腿不疼,爬起来就走,一口气能跑五百米,都不带歇的!”
  他说的就跟他亲眼见过一般,竟然全中,我这时也没话可说了,只能服软,问他这活死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活死人,听起来好像挺玄乎,但是说起来,却是简单的很。往白了说,就是一个鬼物外加一副皮囊。想弄死我的那大个(或者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家,其实想掐死我的还是某个鬼物),他就是个已经死了的人,也不知道咋就这么倒霉,人都死了还不得消停,尸体被鬼物占了去。
  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那大个在我的肉眼里是个人,在小娘们的灵觉感知下,却成了鬼。人家本就是双面娇娃好不好,面子上是人的躯体,里子却是个鬼物。在通灵界,管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叫活死人,管这种现象叫鬼行尸。
  活死人与鬼行尸,这都是我第一次听闻的新名词。当时心中疑惑,便问小娘们那叫花子口中,村子事发那晚,活着离开村子的死婴,是不是其实也是鬼行尸现象?
  他却告诉我没那么简单,鬼行尸和回魂复活,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完全就是两码子事。如果鬼行尸那么简单容易的话,那世人还死个屁,都他娘的死了再回去鬼行自己的尸体,这不等于是间接复活么!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人人都能无限原地复活,这西方流行的科幻小说里,也没这么玩的!
  首先,鬼行尸的尸源,极其讲究,必须是生前灵觉过人者,也就是通灵师口中暗称的“马皇后”。这马皇后和决明子一样,都是通灵师对于灵觉高低两种极端人的隐晦暗称。马皇后是谁?马大脚么,有什么特征?脚(觉)大呀!所以用以鬼行尸的死人尸体,必须生前是天生的马皇后,并不是什么尸体都可以拿来驱使。
  其次,鬼行尸并非是鬼物自己能为之的。这个其实不难想象,不然鬼物自己就可以行尸,那再难找的尸源也总会有被其找到的一天。那么一来,当今美国热播的行尸走肉大剧,岂不是变成了抄袭我国的一种社会现象!
  鬼物重回肉身,这是极其复杂的工程,对于鬼物来说,尸源难找,对于尸体来说,鬼主也难觅。小娘们嘴笨,吱吱呀呀的跟我解释半天我也似懂非懂,最后还是我问他,是不是就跟输血一样,还得配对,血型不同什么也白搭?他才顺着我的话说就是这个意思,一个鬼物和一具尸体能不能配得上,还得综合很多因素。如果把鬼行尸看成是一台骨髓移植手术,万事俱备之下,那么你还得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主刀。
  这主刀的医生,才是鬼行尸的幕后缔造者和操纵者,活死人就是他的医术结晶。没有主刀的医生,鬼物是绝对没那个能耐可以独自行尸的,这也就是鬼物附身的传说在民间流传甚广,鬼行尸却罕有人知的原因。一般的鬼物只能轻度附身,并且仅仅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有时甚至连路都没法走,只能张嘴说两句话。但是鬼行尸就不一样了,一旦手术完成,撇开阴阳玄学方面的事不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已经完全具备了人的定义。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故作惊人之语!鬼行尸状态下的活死人,不但能跑能跳直立行走,还具备人类的思维和智力。你说,回归人类最原始的定义,除去阴阳两隔不谈,这不是人是啥?
  因为小娘们告诉我,鬼行尸的手术过程他不太清楚,但是听老族长说过,据说是极其的复杂,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通常完成一个活死人的过程,从寻找尸源和鬼主,再到成功配对,最后直至顺利完成手术,运气好的话短则一个半月的,运气不好的话长则一年半载也说不定。所以我们大可排除从村子里活过来离开的死婴,是活死人这一点。
  弄明白了活死人是怎么来的,我感觉自己更加困惑了。看着一旁恶臭不堪的大衣,我只想知道制作出大个这个活死人的医生,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又有何目的,为什么要指使自己的活死人来接近苏熙?
  苏熙究竟是如何来到南沙的?结合眼下掌握的情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被大个那个活死人绑架来的!
  “你说这事整的!”我指着苏熙对小娘们说道,“咋就把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给牵扯进来了?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把她绑来做什么嘛?”我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苏熙这丫头命苦啊!天生灵觉奇高,算得上是马皇后中的马皇后,还偏偏不得高人指点生在普通人家,你说……哎……”
  “你就别在这唉声叹气了,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状况了!”小娘们给我泼了盆凉水,“别说她这个马皇后了,现在就是我这个通灵师和你这个决明子,处境也已经极其危险了,这回算是遇上巫通师中的霸主了!”
  第二十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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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巫通师)


  “巫通师!”我略微一震,“还霸主!”
  “不是霸主能有这等能耐?”小娘们指了指玻璃窗和房门后的精血鸡公图,示意我别忘了还有这茬儿。
  被他这么一点,我突然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这活死人再神秘再牛逼,说白了也就是个一加一的货,属于合成品罢了。你就是藏在尸体里,你该是啥还是啥呀!本质上并没有发生变化,鬼物惧怕的东西,你也应该惧怕才对!
  可是蹊跷的却是,藏身大个尸体里的鬼物,对于精血鸡公图可以做到完全无视。只有舌尖精血与它有直接接触时,才能对它产生影响!
  按照小娘们的话说,这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和肚子里的货,所以他给我分析了两种推测出的可能性。
  第一,是那个巫通师术法之高,已趋化境,他对于尸体有所改造,使其具备了突破辟邪术的能力。
  巫通师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不完全属于通灵师,这类人还同时兼具巫师的能力,可以说是一半通灵师一半巫师。
  巫通师也仅仅只是通灵界对于这类人的称谓,另一边的巫师界,把这种人称为鬼巫师。不过不管是叫巫通师还是鬼巫师,意思都是一样的,巫通师是集两者之大成者,但是对于两边来说,这类人都是叛徒,是走火入魔的异类。
  巫师最原始的存在就是巫医,在上古时代,人类医学尚未形成,这时候害病的人们就只能去找巫师。人们请求巫师通过术法请出神灵,以祈求获得神灵的保佑,可以祛病延年。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巫师其实就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原始的医生。这点从医字的繁写作“醫”也能看出端倪。把醫字上下拆分,可得一个“殹”字和一个“酉”字,殹的意思就是治病时的扣击敲打声,酉便是治病用的酒。
  醫这个字,非常形象的将巫师给人治病时的场景,描绘了出来。巫师治病先要举办极其隆重的祭天求神仪式,说句不敬畏的话,也就是俗称的跳大神。整个仪式都伴随着敲击扣打的声音,然后末了再给病人来一碗神灵赐予的圣水(其实就是酒),整个治疗的过程就算结束了。
  当然了,跳大神加一碗酒,那是最原始的巫师治病办法。后来随着文明的不断发展,巫师对于人体以及大地万物的研究和世代琢磨,渐渐洞悉了人体运转、生老病死的奥秘。世上最早一批转门给人治病的医生诞生了,他们会取自然万物、运阴阳五行大法,他们的前身就是巫师。
  巫通师将巫师对于人体的精通,与通灵师鬼通派对于鬼物的沟通能力,集两者之力,运鬼行尸之道,制作出活死人为其所用。
  古人传的神乎其神、玄之又玄的搬阴兵助阵的传说,按小娘们的话说,其实也就是巫通师施法鬼行尸而为的。古时候很多偏远地区的部落统领和国王,喜欢培植巫通师为自己所用,因为活死人不怕死,所以鬼行尸的阴兵部队,往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巫通师在通灵界与巫师界,均不受待见,两边都不予接受,几千年来一直遭受打压和歧视。现如今巫通师存世数量已经极其稀少了,据传比国宝大熊猫的数量还要少。巫通师因其千百年来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术法承袭断代屡见不鲜,大多都已失传灭绝。
  这年头还能见到活死人,巫通师鬼行尸之秘术有幸得以一见,我跟小娘们俩对望一眼,觉得真该去买几张彩票试试!
  小娘们之所以将我们面对的这个巫通师,称作巫通师中的霸主,就是基于他对大个这个活死人,可以无视精血鸡公图原因的推测。
  小娘们估计这个巫通师,可能是对尸体做了什么特别的处理,或者是采取了一定的防护措施,使其可以无视精血鸡公图这类已经很强的辟邪术法!如此一来,也就等于给藏身在尸体里的鬼物,披上了一层无术可挡的金盔银甲。
  比精血鸡公图还要强的辟邪术也不是没有,但我们推论,可能也无法对大个这个活死人产生阻击效果。极有可能它已经具备了完全无视任何不直接接触的辟邪术和辟邪器物。
  傩通术虽然也是用来镇鬼驱邪的,但它已经不能归纳为辟邪术范畴了。辟邪术重在防,说的形象点,辟邪术是盾,只能防不可攻。而傩通术是矛,重在攻,其最终目的不是驱赶,而是灭亡!
  所以我和小娘们推断,大个那活死人,在那巫通师的改造下,一定藏有什么能破辟邪盾的利器,只是还没有能够抵御灭邪矛的盾罢了。
  小娘们推测的第二种可能,则是藏身于尸体里的那个鬼主,已经不能和普通的鬼物相提并论了。人有男女老幼、聪明笨蛋等高低之分,鬼物自然也不例外,也有强弱之分。
  魑魅魍魉,恶鬼厉鬼,大鬼小鬼,鬼物也和人一样,有着三教九流之别。光小娘们能报的上名的,就有刚过头七的小鬼,过了七七的大鬼,怨念极重的恶鬼,杀气腾腾的厉鬼,还有超过三百年以上的渡劫鬼等等这些。
  介于小娘们才疏学浅,只是对通灵之事颇有了解,而对于整个灵异玄学的综合认知还不够全面。世上究竟有没有可以突破、无视一切辟邪术的鬼中之王存在,他还真不能武断的作出定论。
  在小娘们的认知中,渡劫鬼的最高阶,九劫鬼便是到顶了。传说鬼物三百年为一劫,能过之十之一二,一连两千七百年,渡过九劫者更是凤毛菱角。所以历经磨难,能够扛过九劫的鬼物,便是九劫鬼。其鬼力之高,可谓无出其右者,真正的鬼中霸主。
  但即使是九劫鬼再现,虽然精血鸡公图不足以伤它,可你要说它能做到完全无视,那也不太现实。毕竟一阴一阳,生生相克,鬼中霸主,说到底还是个鬼,是鬼它就得怕阳。所以小娘们根据我的叙述,基本可以断定藏身大个尸体里的鬼物,如果无视精血鸡公图的关塧真是出在鬼物身上,那么这个鬼物起码也得比九劫鬼还要厉害。而世上究竟有没有比九劫鬼还高阶的鬼物,以小娘们的道行,还真就说不清楚,所以不能排除我们是遭遇了史无前例的鬼中之王!
  “通哥!”小娘们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几年在外面疲于奔波,拳头都磨平了吧,没小时候那么能打了嘛!”
  “你是在嘲笑我没干过那活死人是吧?”我站起身一本正经的告诉他,“那家伙力大无比,高我半个头,虎背熊腰,我们根本与其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问题没搞清楚之前,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活死人有肉有思想,凭我俩这能力,对付起来完全没有胜算!”小娘们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了个严实,走回来接着说道:“如果你能凭武力干过它,那么自然不用怕它,物理攻击是对付活死人最有效的办法。但是明显这条路走不通了,所以不管它的目标是不是我们,这梁子都已经结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处处提防才行。”
  “怕他个球啊!你不是有傩通术吗?”我故作轻松,以缓解被小娘们勾起的紧张气氛。
  “施术不用时间啊,傩通哎,你以为是裤腰上别了把枪,说掏出来就掏出来,想干死谁就干死谁啊!”小娘们冲房门处一指,“当时你俩在房里干的正酣,我在外面早做了准备,不然你以为它能被我吓跑?如果那家伙现在杀回来,一脚给门踹开,估计我还没摆开阵势,就被它掐死了!”
  小娘们说的有道理,我对他点点头,顿时绷紧了神经提高警惕,然后低着头在房里四处打量着,我寻摸着能不能找点什么称手的家伙,也好以防万一。
  我这边正找着,那边房门哐当就响了,那一声巨响宛如一道惊雷,吓得我跟小娘们瞬间一哆嗦。
  鬼也知道敲门没这么大动静,那分明就是在踹门。我狠狠的瞪了小娘们一眼,心中暗骂:“你说你这乌鸦嘴,说你什么好呢,这边刚打了比喻说人家要踹门杀回来,现在就真他妈来了!”
  第二十二章完
  第二十三章(摊上大事了)


  “还愣着干什么?”我回过来神后冲小娘们吼道,“我去先挡着,你赶紧施术!”
  说罢,我便冲到房门后,用身体狠狠的抵住,小娘们在身后说根本来不及了,还是跳窗逃吧!
  我说你丫的给我闭嘴,以为自己是活死人啊,有种试试,跳下去不死也得摔断腿!我这话音刚落,一记势大力沉的踹门便撞击过来,木门猛烈的一颤,震的我浑身一抖。原本被我从里面上了拴的门锁也已经脱离了,好在有我抵着,门缝才裂开巴掌大的开口,就又被我顶了回去。
  没有门锁这道箍,全凭我的身板,哪里能长久的顶下去。在对方又一次的进攻下,终于还是丢了城门,我也被冲击力弹退至房里。
  城破家亡,我抄起一把椅子,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却不想鱼贯而入的根本不是什么活死人大个,而是清一色的军绿色制服。
  我简单扫一眼,光是挤进来的就有四五个精壮大汉,门外还密密麻麻的站的满满当当。见此情景,我和小娘们都傻了眼,自然也不敢反抗,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了。
  我和小娘们跪在地上,双手都被反扭在背后,头也压的都快贴到地上了。我隐约听见门外有老板娘的声音,当下就全明白了,感情是被人给卖了!原本以为骗了过去,不想这妇人却是虚晃一枪,反被她给糊弄了!
  小娘们这时早已惊得丢了魂,我使出吃奶的力气,稍稍抬起了点头,故作无辜的问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站我面前的那大兵,一脚踩在我勉强抬起来的头上,呵斥我不要废话,犯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随后我被迫头点地,视线全无,只听另一个大兵说了句都检查过了,没有啥可疑物品,我才被提了起来。
  这些当兵的都是老手,制人那叫一个干脆,提我就跟拎小鸡似的,我完全是毫无反抗之力。小娘们也被提了起来,大兵们压着就要将我俩往门外推。这我可不干了,苏熙还没醒呢!
  我被推至房门口,抬起来一脚踏在门沿边抵住,告诉那些大兵,苏熙犯了怪病离不开我们,再过半个时辰差不多人就能醒了,到时候随便他们怎么处理我俩都行。
  一直站在门外看不见人的老板娘那妇人,竟然还来劲儿了,在门外喊别听他胡说,就是羊癫疯犯了,他们已经给她服过药了,到现在没醒,其实是被他们打晕的。你们快点给人压走,赖在我这算怎么回事呢!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我一听火冒三丈,心里那个悔啊!真是亏了我那十块大洋,通风报信也就算了,现在还落井下石连条小路都不给我们留!
  扭我胳膊的人,顿时加重了力道,疼的我直咬牙,为了减轻痛苦,我无奈,只得放下腿尽量的弯腰,以抵消肘关节受到的压力。
  我知道提条件眼下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变通一下改为讨价还价。我一边被压着出了房门,一边告诉那些当兵的,别把苏熙丢在这,这里太不安全,得把她一起带走。只要她能安然苏醒,我们就完全配合他们任何事,绝不反抗。
  苏熙处境危险,若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叫我如何能够放心。既然不能留下来看着她苏醒,那么把她带回部队驻地,总比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要强的多。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想把她留在这也不可能,她是受害人,我们自然要带她回去等醒了好指证你们。”说这话的,估计是这次抓捕行动的头头,他一挥手,我和小娘们就被压下了楼。
  走过老板娘身边,我想狠狠瞪她一眼,却不想根本抬不起头,视线只能看到她的腰部。我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发现又有些脚步声进了房间,估计是去抬苏熙了,这才多少让我放了心。
  压上车没一会,就到了驻扎在镇上粮食局的部队驻地。苏熙没跟我和小娘们一车,当时状元楼下,部队一共开过去四辆军用吉普,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我心中暗叹,抓捕叫花子那死刑犯时,也不过就是一辆车三两个民警罢了,怎么对待我和小娘们两个只是逃脱了隔离检查的人,却摆出这等阵仗!
  “你们先出去吧!”我被小娘们带到李团长面前,他招呼手下兵全都退出去,示意要单独跟我们谈话。
  这时我们已经被带上了脚镣手铐,我心想,不过就是逃离检查而已,这能算犯了多大事呢!
  李团长在人都出去后,亲手给我们点上了烟,用手点着我俩说道:“走的时候你俩是怎么答应我的,后来又是怎么做的,你看你俩给我捅的篓子……”他摘下军帽撂在桌子上,“险些就让我丢了这顶绿帽!”
  “绿帽!”我一愣,“这怎么能是绿帽呢!这叫军帽,再不济也是军绿色的帽子嘛!李团长,以后切不可再说自己戴的是绿帽,别看就一字之别,那意思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行了!”李团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被他拍的跳起来又落下去,弄得哐当直响。能看得出他是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跟我发火,你说我说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沉寂片刻,他走回桌子后面坐下,让我少跟他贫嘴。麻溜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出了这屋子,上纲上线来,到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我一听,这是想暗中帮我们一把啊!等事情捅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之前,尽量压在他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轻量化解决掉。
  可人家一介部队首长,总不能跟他说我们发现了可以回魂救村里人的办法吧!这不是在挑战人家的世界观底线么!大凡世上从事玄职的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绝不向毫不沾边的人透露圈内事。道士、巫师、蛊师、猎鬼人、通灵师等等这些都要尊从此律,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规矩和默契。
  小娘们不敢轻易开口,在一旁看着我,就等我怎么说。我想了想,只好把这事推到人皮卷上。当然了,我不可能告诉李团长人皮卷真正的秘密,只说那是我们老秦家的祖传之宝,回村发现被人盗了去,便想着逃脱隔离之事,赶紧给东西找回来。
  “你俩还在跟我装是不是?”李团长指着我的鼻子,“隔离的事虽然也很重要,但那也就是走个形式,这你我心里都知道。如果你们村真的是因为瘟疫,现在死的就不会只有你们村里的人了。”
  我和小娘们对视一眼,这整了半天,五花大绑,四辆军车十几个大兵,不是为了抓我们回来隔离,那还有别的啥事?
  “非要我来说吗?”李团长泯了口茶,然后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冤枉啊!不是要你说,而是我们真的不知道除了隔离检查的事,我俩还摊上什么大事了?”我一脸委屈的回道。
  “就因为放跑了你俩……”李团长又用手指点着我们的鼻子,“给社会带来多大危害!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你俩就给我整出一条人命!现在还在这不老实交代,真以为人命关天的大事,也能装糊涂给蒙混过去?”
  哎呀,这话说的!差点没给我跟小娘们吓破胆,暗忖咋就稀里糊涂的惹上人命官司了!
  这回也不敢再啰嗦了,在我的一再哀求之下,李团长终于跟我们点出了实情。
  原来大个那活死人,跳窗跑走之后,没多久尸体就被人发现在街道边的一处垃圾堆里。大白天的死了人这还了得,镇上派出所立即组织人手,并且在上面的指示下,联合驻扎在南沙的部队一起,全力追凶。
  当时大个是从状元楼的三楼窗户跳下去的,这一幕,街上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原本就在街上寻我们的部队获知了。部队赶到状元楼,正好又遇上正准备去派出所报案,说店里有两个歹人打晕了住客的老板娘。再后来的事,就是十几个大兵在老板娘的指引下,破门将我和小娘们抓到这来了。
  第二十三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明天就是2015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天是节前最后一天,实在是太忙了,来不及更新,还请大家见谅,明晚会接着更
  昨天晚上酒喝多了,没更,实在抱歉,现在开始上文,三更连播
  第二十四章(尸体丢了)



  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和小娘们反倒是有些释然。别人不知道,我俩心里却是一本青色。大个本就是个尸体,哪来的什么凶手不凶手的。
  至于他究竟是病死的还是意外死亡,仰或是真就那么巧是被人杀死的,总之都不可能是死于今天。要知道留在房间里的那件大衣,都已经发臭了。这天寒地冻的,人不死了有些时日,是不会发臭的
  但我前面就说了,不能跟李团长这种国家干部胡说八道,所以我也没法在他面前为自己解释。真相究竟几何,只能让他们公家人自己去调查,从我们嘴里说出来,任凭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因为我没办法告诉他,那家伙本就是个死人。
  李团长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们,心里肯定在想,我都已经把话点到这种位份了,你俩小子还不肯交代?
  我和小娘们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否认,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冤枉。说这事根本不是我们干的,那大个当时冲进房里也不知要干嘛。最后实在是孤掌难鸣敌不过我们两个人,就跳窗了,至于后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们实在是不清楚。
  “看来你们俩是不想在我这把问题解决了。”李团长摇了摇头,“那就别怨我了,交给当地政府,我们部队可就管不到了!”
  我能看的出他不是在套我们话,是真的想要帮我们。估计还是因为那张介绍信,他摸不准我们跟当时县公安局的那中年男子是什么关系,所以才想着能帮就尽量帮我们一把。
  可是真相我们确实没法说出口,只能告诉他公事公办吧。我只是请求他可以让我们等苏熙醒来后,再把我们交出去。
  一说起苏熙,李团长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问我们为什么要跑到人家房里去,把人家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给打晕了?
  我一想,正好可以就这件事跟他耗着时间,再有个一注香的功夫,估计苏熙也该醒了。便顾左右而言他,一句话里参杂半句废话,始终不跟他提重点。
  这边正在拉锯,那边门外有人喊报告,李团长问什么事,那人回答说是县公安局那边传来紧急消息,他要当面禀报。
  李团长让来人进来,那人凑到他的耳边,也不知跟他耳语了些什么,李团长那脸刷的一下皱的就跟老树皮一般,猛的扭过头看向来人,问他消息属实?
  那士兵当下一个立正,告诉李团长消息千真万确,县局就是这样说的。李团长挥挥手让他下去,然后看向我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县局那帮饭桶把尸体弄丢了,这事越闹越大,我已经捂不住了。要是让上面知道我已经抓捕到了疑犯,却私藏不交,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对我们说完,也不等我们提出异议,他便喊进来一个卫兵,让他通知县局,就说嫌犯刚刚已经抓到了,现在正扣押在驻地,让他们派人来接。
  门外那人应声而去,现在再求老李也来不及了,我心中不免一阵悔恨,想来是等不到苏熙醒了。虽然县局离这里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可镇上派出所离这里可没多远,估计一接到消息,县局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派出所先来接人。
  什么玩意儿把尸体弄丢了,这年头连死人尸体都有人偷?这他娘的说到姥姥家去我也不信。用脚趾头想想,我也知道那是寄生在大个尸体里的鬼主捣的鬼,它娘的出去玩一趟又回来了!
  你说这丫的没事瞎跑个啥!也不知道在世上荡悠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弄了副皮囊“重新做人”,你得懂得珍惜啊!把皮囊随便丢在马路上,这进进出出弄得,不是把我们给害死了么!现在尸体没了,死无对证,我和小娘们的嫌疑也着实就难以洗清了。不然只要尸体还在,公家早晚能鉴定出来大个的死亡时间,到时候我跟小娘们,自然而然就解除了作案的可能。
  现如今事情弄到了这般田地,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当时心里着实没有底,或者说是有点害怕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我当然懂,可这世上,有时候并不是什么事都给你按套路出牌。那时候八十年代初,邓小平爷爷在全国开展严打,整顿社会治安,对于恶劣犯罪行径,秉承从严、从快、从重的基本打击方针。全国公安系统的冤假错案,基本都是那时候发生的,因为从快,所以一快就容易出乱。公安局屈打成招的传闻,那时候在民间小道消息上,可谓是屡见不鲜、多有传闻。
  那时候不像现在这般有强大的社会舆论监督,一旦被定性为重要嫌疑犯,进了局子是少不了一顿严刑拷打的。连哄带骗外加上大刑,总之就是折腾到你招了为止。其实我向来够种,小时候在村里,四个孩子中,就属我最有种,不然也不会强出头,帮小娘们顶了那么多娄子。可是严刑拷打我不怕,老子怕丢了时间啊,我们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了。这进了局子成了重要嫌疑犯,不招吧,不能放你,招了吧,就更不能放你了,你说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我看向小娘们,虽然他没做声,但我从他的脸色也能看的出来,他现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眼下比我还心急如焚。
  果然不出我所料,片刻的功夫,镇上派出所就火速赶来了。门外卫兵跟李团长通报了一声,便压着我们朝粮食局大门走去。我心中挂念着苏熙的事,心想得想个法子把她弄安全了,没我跟小娘们在身边,她就跟一只待宰的羔羊没区别。抓我们是为了大个的杀人案,打晕苏熙的事太不起眼,估计县局也不想追究了。等苏熙醒了,见她无碍,我估计老李就会给她放了,到时候苏熙一个人流落街头,那还不是什么魑魅魍魉、活死人眼中的唐僧肉!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让苏熙留在部队,借用老李的人保护她。苏熙有我教给她的辟邪术,老李这驻地戒备森严,活死人轻易也靠近不了苏熙,如此一来我才能放心。
  过来接人的,就是当初带我们去县局跟叫花子谈话的那俩民警。我在上车之前,心想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杀人的案子都摊上了,还怕他个球球。如此这般想着,我便转身对送我们至门口的老李说道:“那个李团长,等那女孩醒了可千万别把她放出去,她是那个人的……额……女人,你……能听得懂吧?”
  “谁?”老李眉头一皱,“你说的是谁?”
  “放你抽屉里的那封信还记得吗?”当时周围人太多,我不好把话挑明,只能暗示他,并且还告诉他,要加派重兵保护苏熙的安危,等时机到了,那人自然会派人来接她走的。
  说完,我撇下一脸惊悚的老李,跟小娘们被压上了车。也不回派出所了,我们现在也受到了叫花子当时的待遇——镇上无权羁押,直接扭送县局!
  这招是一步险棋,也是无奈之举。我赌给我们开介绍信的那中年男人,一定是位高权重,老李轻易不敢得罪。将苏熙说成是那人的女人,老李纵然不明所以,这种事也不好向领导问个清楚。不管他信不信我的话,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他应该会按我说的做。毕竟派点人手保护一个女孩,如果这事是我在造谣,他也没什么损失。可一旦要是真的,那他就算是狠狠的拍了领导一记马屁,这种两不误的好事,我想他还是知道权衡利弊的。
  安顿好了苏熙,五花大绑的坐在颠簸的车里,我又开始琢磨起时间的问题来。而我这边正在思忖,那边紧挨着我的小娘们,身子却在不停的发着抖。
  第二十四章完
  第二十五章(押往县局)


  小娘们面无表情,双手和我一样被反锁在背后,若不是跟他贴身紧挨着,我根本发觉不了他在发抖。
  我和小娘们斜着身子侧躺在后座的中间,两边靠车窗的位置,各坐了俩民警,就是当时带我们去见叫花子那俩人。不大的后座挤了四个人,可想而知也是人贴着人。和小娘们紧挨着的另一边靠车窗坐着的人,明显也感觉到了小娘们在发抖。当下那人就发话了,问小娘们在抖什么玩意儿?
  我一听连忙插嘴说,我这个兄弟呀,人怂胆又小,虽说是被冤枉的,可毕竟是摊上了杀头的案子!你说他能不怕么,现在还没尿裤子就不错了,抖就让他抖吧,抖一会他就安分了。
  那人狠狠鄙视了一番小娘们,说他怂成这德行,把南沙人的脸都丢尽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要问心无愧,怕个球球!
  为了给小娘们打掩护,我连忙接话恭维,称那人为老乡,说他说的在理,可我这兄弟就这怂样,不然也不会叫小娘们了,让他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娘们抖的极不寻常,节奏很快,浮动很小,频率异常的跳跃。这别人不知道,我心里还不是清楚的很。这哪里是害怕造成的,分明就是他最拿手的招魂通!
  把人给糊弄过去了,那人的注意力也不再集中于小娘们的抖动。我下意识的转动眼珠子在车内扫了一圈,这车里难道有亡灵?
  小娘们说的回魂最后期限是三七之前,而截至今天,我们已经距离村里人灵魂被掳十三天了。明天就是二七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剩下短短的七八天,可我们现在一点头绪没弄出来不说,反而还把自己给困住了。
  我自知小娘们现在肯定比我还急,什么狗急跳墙的事做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这节骨眼使招魂通一招,还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我思索的当口,小娘们突然一阵狂抖,就跟那筛糠似得。然后说不抖就不抖了,一下便消停了,只见他两眼紧闭,就跟熟睡了一般。我知道,他这是招魂成功了,现在被他强大灵觉吸引的亡灵,已经成功的附身在了他身上。
  我感觉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我不知道那亡灵什么时候会开口,一旦开口了,它会说什么,我又该如何应付,如何糊弄这车里一前一后四个民警?
  等了许久,小娘们睡的那叫一个香,愣是没开口说一句话。原本被小娘们抖的很是心烦的那人,冷哼一声,说这小子终于消停了。
  这亡灵上了身却不说话,这究竟是要闹哪般?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我盯着一动不动的小娘们正在纳闷,却见他突然就睁开了眼,晃了晃头看着我。
  我一时不解,与他目光相接,猜着心思。那时候穷,镇上派出所就一辆车,不然我和小娘们也不会被塞在一个车里。但在上车之前,我们就被告知不能相互说话,这是怕我俩串供,给他们接下来的审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我和小娘们原本也就不必串供,也没什么好串的。彼此心里都清楚,到时候只要咬紧牙关,顶住严刑拷打,一口否认就行。尸体没了,我们死无对证说不清,公安也死无对证定不了罪。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小娘们刚才在通谁,那个附了他身的亡灵,在长达三分钟的时间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招魂通虽然低级,但是应用广泛,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让死人开口说话。通灵师在招魂通成功后,亡灵会附身在其身上,然后借用通灵师的口,跟一旁守候的家人说话。这是极大多数请通灵师的雇主们,最想要的结果。有些雇主甚至没有明确的目的,单纯的就是想跟亡亲说两句话,以解相思之苦。
  因为招魂通的术法特征,使得被亡灵附身的通灵师,必须压制自身的灵魂力量,让通灵对象可以短暂、轻度的使用自己的身体。所以通灵师一般是不会独自一人在雇主面前施展招魂通的,通常都是师父招魂,徒弟从旁协助。
  在被附身期间,通灵师完全丧失自我,虽然普通的亡灵顶多也就是只能借用通灵师的嘴巴开口说两句话,干不了别的。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天知道亡灵会拿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在丧失自我的状态下,身旁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任谁也心存顾虑不是。
  刚才的迹象表明,小娘们的招魂通是成功了的,有一个亡灵至少附身于他三分钟左右。那亡灵在占用小娘们身体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开口说话,却并不代表它没有做出其他小动作的可能性。
  车子还在疾驰,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县局了,到时候我和小娘们必然会被分开关押,想见面那是绝对不可能了。眼下是最后的机会,但是却一点空子也钻不了,我这刚开口试探性的说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被坐我旁边那位给喝止住了。说让我闭嘴,再出声就把我们的嘴给堵上。我套近乎的说都是老乡,头顶南沙这同一片天,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来吧!
  最后说什么都没用,就是不让我跟小娘们出声,死活都不行。我估计俩嫌犯同押一车,不让说话可能是他们的底线,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否则这俩丫的也不会这么较真了。
  眼看着就快要到县局了,我和小娘们始终没讲上话,并且最后连交换眼神也不行了。我们分别都被扭过头,调整坐姿,全都脸朝车窗外,背对着斜坐在座位上。
  这下我是彻底死了心,就在心灰意冷已经放弃的时候,突然反背在身后拷着的手,被小娘们给暗中抓住了。
  我们现在这个坐姿,正好双手都背在一起。小娘们抓住我的手,将我手掌摊开,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我掌心隐隐写画着什么。
  我自然不会声张,装的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但是却调整呼吸,用心去暗中感受小娘们在写啥。因为来得突然,我一时没有准备,便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再写一遍。他紧接着又在我手心写了不下四五遍,其实都是同一个字。
  就在我刚确定了他写的是啥时,车子已经进了县局大院。见了那阵仗,我不免感叹,杀人犯的待遇就是高。好些个精壮干警顶着寒风守在门口,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大首长要来视察。车子刚一停稳,我们就被拖下了车,他们先把小娘们塞进了当时审讯叫花子的那间房里,然后行至走廊尽头,把我塞进了另一间房。
  那是一间标准的审讯室,和当时叫花子待的那间一模一样,房间正中一把特制的固定椅,前面是一张办公桌。我一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正是当时审讯叫花子时,那趾高气昂的女公安。至于另一个男的,没见过,是个生面孔。我估计当时审讯叫花子的一男一女组合,被分成了两组,分别突击审讯我和小娘们。
  我被押上固定椅固定住,押送的人退了出去,等一切都安静下来,那女公安才开始发话。她首先给我来了一套例行公事,问我什么姓名、籍贯、名族、年龄、文化程度,家庭背景等等,总之都是一些个人信息。当时看见过叫花子的表格,上面还有一栏是标注男女的,我在想,我这边没问,小娘们那边会不会问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问完了基本信息,那娘们又开始问我今天下午在什么地方,干什么,都和谁在一起。为了拖延时间,我装作没听见,原本只是心里在挣扎小娘们在我手心写的那个字,权衡利弊,盘算着到底该不改那样做。却不想那娘们早已想要整我,在还没做二次发问的情况下,就直接叫嚣着旁边的男同志,说我太不老实,拒不交代,要给我上点颜色瞧瞧。
  那男的估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动手打人打惯了,一听同志发了话,脱下脚上的皮靴,直接冲过来就朝我脸呼。
  第二十五章完
  第二十六章(累死人不偿命)

  我双手被拷在背后,脚上也戴了脚镣固定在椅子上,这会儿就是那砧板上的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我为人肉人为刀俎。当时脸上一阵火烧,眼冒金星,那皮靴是牛筋橡胶大底,甩起来一胳膊呼过来,谁有种谁试试。
  这边还没喘过来气,那边抬手皮靴又带回来,照着另一半脸颊也来了一记。这他娘的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呀!我头晕目眩十几秒才回过来神,打人的那男的又坐了回去,可皮靴却是放在桌拐,一副随时都可以抄起来呼我的架势。
  “现在听清楚我刚才的问题了吗?”女公安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看了场好戏似的盯着我。
  “这帮亡命之徒就是欠揍,不打不行。”那男的随嘴附和,“杀人都敢,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心灵就那么扭曲!”
  我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血丝,朝地上呸了一口,心想也不知道谁他妈心灵扭曲。这都还没经过法院定罪,就主观认为人一定是我们杀的。好在庆幸这外表长的挺好,内心却狭隘至极的女公安是来我这审讯的,要是跑小娘们那去,我很难想象刚才那俩下,他那细皮嫩肉,还能不能吃得消。
  那娘们见我还是没有跟上她的节凑,积极的去接她的话,当下一阵诡笑,对身旁那男的递了个眼色。那男的见状,吵起来皮靴,又往我这冲了过来。
  “不用问了,人是我杀的!”在皮靴举至半空时,我突然开口说道,顿时语惊四座。
  我不是怕打,说实话,别说一来一回连呼两下,就是呼的我满地找不着牙,我也不会服软。我这人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虽然为此没少挨过老爹的揍,可这狗改不了吃屎的秉性,就是改不过来。你要是跟我好好说,啥事都有得商量,你要是跟我来硬的,豁出小命我也要跟你死磕到底。
  听我如此说,那光着一只脚,手举皮靴的男公安,先是一愣,随即赶紧把鞋穿回去,一溜烟的就跑回座位上,整理好纸和笔,准备做笔录。
  不然怎么说那娘们狭窄呢,见我还没受多少皮肉之苦,就缴械投降准备坦白,她竟然生出一丝不甘心来。我心想这都什么人,不就上回顶撞了你两句,至于如此记恨与我,连自己的公职要务都不顾了?你来干嘛的,审讯我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让我招么!我不招,你要打,招了,你又嫌招的太快,如此公报私仇,简直让我恶心。
  “细节和经过,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那恶女人狠狠的一拍桌子,冲我吼道。
  我之所以要揽下这杀人的罪状,完全是出于对小娘们的信任,因为当时在车上,他在我掌心写的,就一个字——招!
  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我赌上我的身家性命,甚至不惜至自己于死地,也要选择相信自己的兄弟。他让我招,我就招,我一个人顶下这莫须有的罪状,怎么也好过两个人都被此事绊住要强。
  这么一来,凶手找到了,小娘们就可以尽快脱身,去做他该做的事。其实我原本在决定了要帮他救出叫花子那死刑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人要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这没念过什么书的人,也是知道的。老爹养育了我,村子收留了我,换一种角度去想,如果当年不是老爹,没有秦家口,我也许也就没机会看过这尘世二十年。老爹、老秦家,对我都是有恩的。我现在帮小娘们,也不仅仅为了光屁股长大、撒尿和泥的那份童年,也是为了老秦家,为了整个村子。
  我开动脑筋,尽量的把话编圆乎了,给恶女人讲述了一个入室抢劫,我怀恨在心,过失杀人的故事。
  我在说的时候,有意避开了苏熙的事,我不希望把她牵扯进来,她现在留在老李的驻地,比哪都安全。
  恶女人一直跟我钻牛角尖,刨根问底个没完,变着法的给我下套,就想从我的供述里寻找到破绽。她的心思我当然知道,主题就一个,她不信小娘们跟此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想给我再加上一顶包庇同伙的罪帽。
  我没那么好糊弄,自然不会上她的当,自始至终都一口咬死,小娘们跟此事就是一点关系没有,对我杀人一事,他也毫不知情。
  “据状元楼的老板娘交代,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只有你那女扮男装的兄弟出去买过药,你说人是你杀的?”恶女人依旧不肯放弃。
  “客房走廊北边有个窗户,紧挨着一栋二层居民楼,从那里跳出去,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我故作轻松的回道。
  “你……”恶女人出一招我拆一招,弄的她很是气急。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公安,跟恶女人耳语了几句,我看见她一脸的不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起身出去了。没过多久,恶女人也没回来,我被俩人押着,七拐八绕,关进了一间固若金汤的关押室。
  这关押室一看就不同凡响,定是关押极其重要的犯人。采光很差,只有一扇小窗,还他妈在靠近房顶的墙根处,离地起码有两米五。不是那种铁栅栏,四面都是砖墙,只开有一扇很窄的大铁门。
  我环顾一眼,发现这县局也忒抠了,这关押室里没一张椅子一张床,想找个能搁屁股的地方也找不着。我只好蹲在墙角,揉着脸,平复着脸上的疼痛,心里将那脱鞋的男的骂了千遍万遍。没一会,外面熙熙攘攘的又传来一串脚步声,我立刻凑到门口探听,却不想吱呀一声,大铁门开了。
  我一见来人,你们猜是谁,差点没让我吐血,竟然是他小娘们。话说这关押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看守间,我寻摸着估计是专门用来关押死刑犯的。这我已经交代人是我杀的,罪状一个人给顶了,即使还有疑问,不能立即放了他小娘们,也不至于要关到这来啊。
  来人将小娘们塞进来后,铁门猛的就关上了,我与小娘们四目相对,我着实楞的不轻。我把他让到里面,问他怎么也被关到这来了,竟然跟我这死刑犯关一块了。小娘们抬起手铐用手掌抹了一把嘴角,说凭什么他不能关到这来,他也是个死刑犯。
  “你……”我心中一颤,“你不会是也招了吧!我去你大爷的,你在我手上写个招字,原来不是让我招,说的是你要招?”
  我当时心中那个悔啊!若不是手脚都戴了镣铐,我真想把自己的大腿给拍青了,指着小娘们的鼻子骂他丫的乱顶什么,即使没通过气,顶罪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当小弟的么!
  “嘘!”小娘们抬手用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我别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我顿时压低了声音,指着自己的嘴角说:“你在我手上写让我招,亏我为了把戏演的足够逼真点,还故意挨了两鞋底抽!”
  小娘们朝我把手伸过来,摊开手掌让我看看他手里攥的是啥,说别以为就自己受了苦头。我定睛往他手中一瞅,赫然是一颗牙齿,顿时气血上涌,我一把捏住他的嘴巴,破开后往他口腔里一瞧,果然是少了颗下牙。
  “怎么,牙都被打掉了一颗?”我心中一阵酸楚,从他手掌拿起那颗牙,趁他一个不注意就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喉咙一鼓给咽了下去。
  “你干什么?”小娘们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颗牙算哥的,如果还有命出去,哥一定替你找那人讨一颗回来还你。”
  小娘们眨巴眨巴眼,也没说话,估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片刻过后开始顺着三面围墙一边用手腕上的铁手铐敲着墙面,一边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我问他在敲什么,又在听什么,他告诉我是在给叫花子递消息。
  第二十六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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