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子里的沙发重新放好,闫马克就叮嘱躺在房间里睡大觉的老婆说:“东西你自己弄着吃,妈去割猪草去了,一下回不来。我们上医院去,妈回来不问的话就算,她问你我们去了哪儿,你就说有点事,可能明早才能到家。”
那傻老婆桃子翻了个身,把雪白的大腿往床沿上崴了崴,哼了两声,算是回应。
闫马克带着刘胡子他们出了院门,就向着医院去了。到了医院以后,进了李重阳的病房,正好看到一位护士陪他聊着些什么。见闫马克进来,李重阳立马摆出一个苦瓜脸,“老马,你总算来了。这些天,我躺在这儿,都快疯掉了。”
闫马克拉根凳子在李重阳面前坐下,“李大师,你怎么样了?”
李重阳把看了看护士,护士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见屋里没了女人,他才把被子掀开,把裤子的拉链拉下。这时,闫马克和刘胡子,还有金老几都挤上前去看。看完了,闫马克摇着头,“哎呀呀!这不,都成焦炭了么?”
李重阳叹息,“是啊!也不晓得,你那是什么老婆。我听电视台的说,就我被烧,她没被烧,你说,这是什么道理。那不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么?咋只烧我,不烧她呢?”
闫马克摇头,“这个你问我,我也不晓得。反正我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刘胡子过去坐在李重阳的身边,安慰他说:“李大师,这个事情,我也不好意思,不晓得会是这样。现在,把你整成这个样子,实在太对不住了……以后,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咱们的,千万别客气,只要李大师你吼一声,我们哥三个,立马出现在你面前。”
李重阳这时心里有些舒坦了,“都是命运,过去了,就不提了。老头子和小孩子都没性生活,人家还不照样活得开开心心的。对了,我晓得老胡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买了那么多东西来看我,我晓得你肯定有事。”
刘胡子笑着,“还是李大师懂我,实不相瞒,现在,老马家里出事了。”
李重阳眼睛忽然放光,“啥事?女鬼又开始闹了吗?”
刘胡子说:“不是女鬼,这下,是女尸!”
李重阳一拍手,兴奋地说:“我就晓得,他们家屋子里有问题。女尸,什么样的女尸?在哪儿发现的?是谁发现的?”
闫马克回答李重阳,“活鲜鲜的女尸,还飘着茉莉花香。是我在沙发里发现的……那女尸,相貌非常好!我上次听李大师说,你这儿可以做阴婚,所以就……找你发财来了。当然啦,如果李大师你这儿弄不走,我再打电话给我的那些个朋友,这么漂亮的女尸,他们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李重阳点头,“我现在还不能出院,待会儿,我会给我师傅打电话。这段时间,他老人家也听说我的事情了,正准备过来。他那边门路多,女尸的事情,你暂时先别忙着处理。”
听说李重阳可以把女尸处理掉,闫马克和刘胡子等人的心里都非常高兴。当晚在医院陪李重阳陪到大半夜,几人才回镇上,去了刘胡子家落脚。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回了闫马克家,准备去看看那女尸,是否有什么动静。
闫马克等人回到家中,人刚走进院子,却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呜呜地传来。金老几听住脚步,胆怯地问闫马克,“克哥,不会是,鬼吧?”
闫马克没做声,率先跑到屋子里,“妈,桃子,都在哭啥呢?”
我三姑姑把闫马克那傻老婆的脸搬过来给他看,“闫克子,你看这是什么?”
闫马克蹲下去,很明晰地看到他老婆的脸蛋上,赫然印着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只是,那巴掌和正常人的巴掌不一样,首先是大小不同,和正常人的巴掌相比,闫马克老婆脸上的巴掌印,明显要小很多。其次,是指头数量的不同。把眼睛凑近一看,能够仔细看到,那巴掌印,在小指的地方,好像还多出了一根小指头。“桃子,你这巴掌印,哪来的?”闫马克忍不住问老婆。
他老婆呜呜地哭一阵子,才说:“有个女的进来,硬要赶我出去。我说这是我们家,我不走,于是,就和她,打起来了,她扯我的头发,还,扇我嘴巴子。”
刘胡子这时候已经进来,刚好听了这话,“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嚣张?”
我三姑姑替闫马克的老婆说:“桃子说,是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闫马克看了看沙发,“看来,估计是红莲。”
“那白莲呢?”刘胡子愕然问道。
闫马克摇头,“不知道,我感觉很邪门。”
到了傍晚,李重阳的师傅过来了,那人手里拿着一个七八十斤重的钢叉,身穿一套灰色的道袍,头顶上的头发被扎成一个圆球。从外貌上看,长相有些怪异。身子骨瘦削,眼睛炯炯有神,头发漆黑,眉毛却白得像雪,长长地直耷拉到嘴边。
他一进院子,金老几立刻乐呵呵地跑上去,对他拱手道:“白眉大侠,欢迎!欢迎!”
那老头看了看金老几,面无表情,闫马克过去,“老几,别乱说话。什么白眉大侠!”
刘胡子被金老几逗笑了,“老几还在怀念他当特警的日子呢。”
把老头招呼进屋,老头四处打量了一下,方才坐下。“听说你们家有猛鬼?”
闫马克见老头开门见山就问他们家的事,当下也无须客套,趁着我三姑姑在厨房,现场没别人,便说:“猛鬼倒不是,就是有具女尸,现在,想弄出去。这女尸,是我买沙发弄来的,大师,你甭担心有其他什么事。你只需要,找个地方妥善处理就是。兄弟们,也就图几个钱。”
老头好像不大乐意听闫马克说这些,“别叫我大师,叫我银眉道长。”
刘胡子这下,还摸不透这银眉道长的底细,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黑道上的,还是白道上的。“银眉道长,我们都是李重阳的朋友,以前跟着师傅念过经。有什么不妥的,不对的,你直接跟我们说,别见外。”|
银眉道长捋了捋胡子,“我听李重阳说,你们家的女尸,有股茉莉花香,很像我一直都在找的一个女子。她已经消声灭迹很多年了,待会儿我看看你们家的女尸,如果是她,我愿意花十万块钱买走。这个……不是我需要,是我的一个道友需要。我们做生意,有个原则,图个干净利落,钱我一分不会少,但是消息,你们却不能透露半点出去。不然,你们会小命难保。”
这银眉道长的铿锵之词,把闫马克和刘胡子都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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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马克想了想,当下不管这银眉老道用这女尸去干什么,关键的是,先弄一点钱,他和刘胡子他们好去找那消失已久的少林寺。不然这人走了,无论是他闫马克,还是刘胡子和金老几,家里人都需要吃饭的。“道长,你说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别让我妈知道,我倒是没关系,要是我妈和我老婆知道,家里曾摆放着一具女尸,他们婆媳两个,今后还怎么在这屋里头生活?”
银眉道长点了点头,“你先把你母亲安排好,咱们再把沙发弄开。”
几人在闫马克家先吃了饭,饭后闫马克找了个借口,把我三姑姑和桃子打发到我小姑姑家去了。我小姑姑家和我三姑姑家隔着几十里的路,闫马克知道她们一时半刻回不来,便和刘胡子他们把大门关紧,于是几人就在屋子里弄起沙发来。
把沙发打开,银眉道长将女尸的领口轻轻往右边移了移。这时闫马克他们都看到,女尸的酥胸之上,有一个太阳的标志。闫马克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只见那银眉道长快速将女尸的领口复原,“果然是她,今晚我会安排卡车过来将她运走。村口小山上的土地庙,菩萨地下,我让人把钱放在那儿。到时候,你让你的朋友过去,把钱拿到了,打个电话过来,这边就装车。”
闫马克心想,这银眉老道,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毕竟,李重阳现在还在医院里,要是他把女尸骗走了,不给钱什么的,到时候,他直接到李重阳那儿,把银眉老道的底细搞到,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银眉老道和闫马克他们说好了,就准备离开。走出院落时,银眉道长回头叮嘱闫马克他们说:“女尸的事情,咱们就算完了。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发生,不然,被相关部门知道了,咱们都要翻船的。明白贫道的意思吗”
闫马克点头,“道长放心,我还不至于笨到那样。”
在屋里头坐着等银眉道长回来,闫马克渐渐地感觉自己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的哪儿有些不对。这时候,也不知道那老道什么时候回来。
独自闷着头想了一通,闫马克就站起来,拿起屋里的电话,打我小姑姑家里去了。电话那头,我三姑姑问:“闫克子,有啥事呢?我在你小姨家,煮鸭蛋吃呢。”
闫马克看着屋里的沙发,“妈,今晚胡子哥还有银眉道长他们要在咱们家落脚。你和桃子带着娃娃,就不要回来了。屋里人多,怕床铺不够睡。”
“人家在咱们家,老妈不回来,谁给你们做饭呢?”
“哦!还做啥饭,咱们到镇上的牛肉馆吃黄牛肉。”
“那行,晚上睡觉,记得把门关好。”
和我三姑姑通过电话了,刘胡子过来,“老马,你觉得,银眉老道这人,靠不靠谱?”
闫马克扭了扭脖子,“看得出来,是个狠角色。胡子,咱们是兄弟不?”
刘胡子一怔,“屁话,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这交情,比一个娘生的还亲。”
金老几好像也听出了一点什么,忙跑过来,“克哥,说啥呢?”
闫马克走到沙发前,俯下身子,摸着沙发,“没啥!是兄弟,就信我一次。你们到门外把风。我……我要好好看看,这姑娘的身子……人多,我怪不好意思的。”
刘胡子脑袋嗡地响了一声,满眼都是星星,“老马,你……不能乱来啊!我听说,国内有个家伙去山洞,发现一具漂亮女尸……后来背回家睡觉,结果,七天以后,那人七窍流血而死!不能胡来,听老哥一劝!”
闫马克看着惊恐的刘胡子,“说啥呢?老哥你误会了。不是那意思,是这女尸身上,有问题。刚才的太阳标志,你也看到了。我想全面检查一下,看看他的死因。对死人咱们也要尊重的说!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女的。就这么,被咱们几个大男人围着看,不……不是不尊重别人吗?”
刘胡子终于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明白,我和老几这就去门外看着。”
刘胡子带着金老几到了院子里,各自拖了根烧火的木棍在石板上坐下。闫马克见刘胡子和金老几都出去了,才放心地把自家的大门关上,然后就一本正经地去鼓捣屋里的女尸。
把沙发的盖子掀开,再次看到那女尸的时候,闫马克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不可否认,这女人的长相,是他闫马克喜欢的类型:长头发,柳叶眉,瓜子脸蛋,朱红嘴唇……闫马克一边伸手去剥女尸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哎呀!这就是命!瞧你这姑娘,长得如花似月,可偏偏,还没遇到我闫马克就死了。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啊!姑娘,我闫马克多有冒犯,但我对天发誓,我这是在帮你!帮你,你知道吗?你不是有冤屈么,就让我好生给你,检查……检查……”
那“检查”二字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尸已经一丝不挂地摆放在闫马克面前了。
闫马克一闭眼,口里连连说着:“罪过!罪过!”
好一会儿,等心里平静了,他才像一个解剖医生那样,在女尸身上东瞅瞅,西看看,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把女尸的衣服穿好,将沙发盖子合上。
来到院子中,闫马克走到屋檐下的水龙头前,恨恨地洗了把脸。刘胡子问他,“检查得咋样了呢?老弟你这一弄,就是两个小时,我和老几坐着等你,屁股都坐麻了。”
闫马克过去,看着天边冒出来的星星,“差不多了。现在是八点多,也不知道,银眉老道几点能够过来。胡子,看来,这只是个开头,往后的事情,复杂着呢。”
刘胡子见闫马克紧绷着脸,知道事情的结果,不容乐观。“说说看。”
闫马克走到刘胡子面前,给他和金老几各自发了支烟,“那女人死之前,是个练家子。”
金老几抬起头,“哪个是练家子?”
“沙发里的女人。我检查过她的尸体,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伤口,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另外,指甲,嘴唇的颜色,都很新鲜,像个活人。看上去,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此外,也没有被强暴的迹象……很奇怪,她的身体,还散发着茉莉花香——那是肉香,不是香水味。香水味,我一闻就知道。胡子,你说,这女人,到底啥来头?”
刘胡子思索半响,才说:“一个女的,是个练家子,我的推断,她大概有三种来头。一种来头,是特工武警什么的。第二种,大概就是黑道上的,干些非法的勾当。第三种,就是武林世家,真正的世外高人……”
刘胡子的话还没说完,闫马克就表示怀疑,“世外高人?有世外高人吗?”
刘胡子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怎么没有,我年轻时候有一次偷别人的摩托车,被抓进看守所去了。那次,就亲眼看到有两个人越狱。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越狱的吗?十几个民警拿着警棍追着跑,那看守所的围墙前面,还站着五六个拿铁棍的。当时,大家都认为,那两人死定了。可是,那两个家伙,刚跑到围墙下,一个俯身,往下压了个一字腿。当时,围墙前面的警察都搞懵了,不晓得那两家伙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两人就从围墙里飞出去了。那围墙,少说也有一两丈的高度。”
金老几眯着眼睛,“那叫轻功,轻功!嘿嘿。”
闫马克吸了口气,“有点不敢相信,我要是有那样的功夫,早去奥运会拿金牌去了。”
刘胡子嘴巴啧了两下,“那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能相提并论。”
“你这么说,我好像还真对这女尸感兴趣了。”闫马克忽然对刘胡子说。
刘胡子看着他,“怎么,不打算卖给银眉老道了?”
“卖肯定要卖,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不卖,到时候再把我的下面搞成焦炭,和李重阳一样,咋办?这都年纪轻轻的,没了性生活,你让我怎么活啊!不过,待会儿,我倒是想看看,银眉老道那边,都来些什么人。他说把钱放土地庙的菩萨下,那就是说,他不是真正的买家。真正的买家,他干嘛不直接给咱们钱?可能,真正的买家,并不想亲自出面。”
刘胡子这时心里有些担忧起来,“老马,他们会不会,调虎离山,把咱们分开,咔嚓了?”
闫马克想了想,“那倒不会。他银须老道,杀人也不能这时候杀。”
“那,待会,等银须老道打电话通知,咱们就让老几去土地庙取钱。钱拿到了,老几回来,咱们就一起帮那些人,把沙发装上车,让他们拉走。老几有几下子,那些人,要真动手,没有十来个人,也搞不过他。
金老几把袖子卷起来,“克哥,要打架啊?”
闫马克笑了笑,“不打架。待会儿,等电话来了,老几,你去土地庙那边的菩萨下面拿钱。要注意安全,有可能,别人会对你下手。总之,这方面,你比老哥我强,我说了,你放在心里,记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