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卡车司机手里的扳手已经抬起来了。他的眼睛眯缝着看着我,嘴一咧,那一口牙在满脑袋是血的映衬下,显得奇白无比。
我脑子一片空白,这小子手里的扳手只要往下一落,我脑顶立刻就要被凿出个洞来。
眼下只能拖延时间,等坡上的小兄弟们来搭救我,我说,“小伙子,凡事都往开了想,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自首会有个出路。”
他吱着牙从喉咙的深处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叔,你糊弄我啊。我一点都不傻啊。我他妈的是省重点大学毕业的。”
“孩子你路还长,你脑瓜子那么好使非干这傻事呢。”
“他不让我好过,我不让他好活。”他说到这里,眼睛里凶光四射。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谁不让你好过,你又不想让谁好活?”我显然在拖延时间,可是却也为这个眼前刽子手大学生感到无比的痛心。
“秦国贵不让我好活,我和我媳妇都在他公司上班,他睡了我媳妇,他睡了我媳妇。她死啦,她他妈的想不开就那么死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就在这个时候,那小伙子手中的板手已经举了起来。
“小莲,我来找你来了,我把秦长贵的亲戚朋友碾死了一大半,他们都该死,跟那畜生做朋友的都不是好人。”
说着话,他手起扳落,活生生地将那东西镶到了脑门上,那鲜血从扳手和颅骨的缝隙间激射而出,窜出去好几米。
那帮刚下山坡的小保安都吓傻了,很多都二十岁左右。谁见过这阵势。
可是这事却诡异的出奇,扳手都已经进了脑袋,血流了那么多,他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他的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痉挛,面部肌肉疯狂地抖动。
他痴痴地笑着,在风雨中如同一个濒临倒下的稻草人,吐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迈着碎乱的步子,冲着福宝山的墓地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慢慢地抬起了胳膊,用手指着前方,断断续续,却似乎异常兴奋地说,“小莲啊,你的车开得太好了…太…好了…”
铅云深处,一条电鳗里外翻腾,一个炸雷,连得天地相连。
那雨水来得更猛了。
我闭着眼睛,听到天上无数呱呱的叫声。
话外音:
它们究竟在吃谁的肉呢…
陆
福宝山没有因为‘卡车’事件影响生意,相反的,登报之后,这里的墓价却变得更贵了。
这些都不是我这样的一名普通保安员该去多想的事情,望着镜子中枯瘦没有血色的脸,我问自己,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了。
第二个月的阴历十五到了。
我以为干爹老陶会来,可是整整一天都不见他的踪影,直到天黑之后,他才在我的门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他说,“孩子我来看你来了。干爹要搬家了,以后不能再来了。”
我笑着说,“你不来看我,我去看你。”
他手一摆说不必,这次我来教你几手活,以后养活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我心想学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吃饭都不愁了。
他咳嗽了一声说,“我就教你一便,你学多少算多少,日后再慢慢看我给你的书逐渐学习。”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也不坐,就站在门口那里对我说了一大堆的东西,说实话,一句没听懂,个别的话是记下来了,可是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教我看阴阳两宅的知识。
讲完之后干爹老陶似乎很疲倦的样子,他望了望窗子外见白的天边说,“时候到了,我得走了。对了,你如果以后遇到难处,就去找你大师兄。”
我心里觉得奇怪,心想那里又跑出个大师兄来,干爹就转过头来冷生生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他。他叫马文明。”
我看干爹推门要走,就留他。我说干爹天都要亮了,咱爷俩再喝两口。
他摆了摆手,站在门外,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说自己挺欣慰。酒不用再喝了,平时不喝,现在就更不喝了。
我没闹明白他的意思,望着干爹的背影消失在无穷无尽的灰暗之中。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干爹,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曾经打听过很多在周围工作的人,问他们是否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留着花白小胡,干瘦不高的老人没有。
他们说没有,这人从来没见过。即使见过多数也是死人,那么大岁数的人一般都忌讳来这种地方。
干爹在我心里是个迷。他的出现也困惑了我很多年。
‘墙’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开始我也没想到那一个普通的电话会跟墙有关系。这还要从一个晚上开始说起。
值班房在山中间,夹着大门,往上走是笔直的柏油大道,其他的东西不用多说,就是齐刷刷一排排的墓了。
除了值班房,还有一座在值班房上面不远的三层高临时办公小楼,食堂还有白天值班保安的临时休息室都在那边,而除了这两个房子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伫立在西边的水楼。
这楼红砖构建的,底下细上面粗,离远看多少有点象蘑菇。
那地方长年潮湿,所以水楼外面长的全是青苔。油腻腻的。现在正置深秋,部分青苔就已经被冻死了,半黄半绿,看着让人觉得别扭。
水楼大门几乎都是锁着的,那大锁头上称称怎么也得一斤来重。
因为山顶上有问题,所以我巡逻就在山腰上象征性地走两便,到了十点钟左右就会值班室看会电视睡觉。
这一天晚上,我刚刚有点睡意,值班室的电话居然响了。
山里如果没有风,那种安静是无法想像的,甚至夸张一点说,窗外的老鼠走动都可能听的到。
电话‘激灵灵’一响,把我还吓了一跳,因为自从上班以来我就从没在晚上接过电话。
这个电话会是谁呢?我心里想着。
“是老李吧?”
我说我是啊,电话那头的人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居然知道我姓李。
“老李啊,我是水楼里上班的老毕,晚上睡不着觉找你聊聊天。你不就是那个刚来不久接老王班的那个人吗。”
我说是啊,我心里挺高兴,因为干了这么久才知道水楼那边还有值班室,还一个姓毕的。
“那就对了,我还心思电话打错了呢。”老毕在那头说。
我连忙说你好。心想这以后晚上有个啥困难,也有个人帮把手。而且我这个人比较和气,跟谁都处的来。
老毕就开始跟我聊起天来,他说他岁数肯定比我大。我说听你这声音最多也就四十出头,我再过两年就五十了。
老毕就在电话那边阴阴地坏笑,我说被我说中了吧。
他说,“我声音年轻,岁数现在比你大。”
其实他这话说的有含义的,但我接电话聊散天那会想那么多。
我说咱别比谁大了,我叫你老毕,你叫我老李就完了。老毕连忙说是。
我说,“这么晚了,咱这岁数的人应该早点睡,本来觉就轻,早上起的就早。”
老毕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我也想早点睡,可是这山上动静太大,我根本睡不好。”
我就笑了,因为老毕这句话也未免太挑刺了,这山上无风无浪的情况下心窝子都跟着清亮,怎么能说动静大呢。
我也没顺着他说,“这山上动静大,那你回城里睡恐怕得天天失眠。”
老毕是个明白人,肯定比我来得早,他反问我一句,“你难道没听到过那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他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事,我一想那麻将事情心里句犯堵,我心里明白这老毕也知道这山上有啥情况。
我说咱别提这茬了,说点别的吧。老毕突然冒了一句出来,“你打呼噜我也受不了。”
“离水楼好几百米,你能听到我打呼噜声?”他这个借口太牵强,我打呼噜不假,即使山上静,也不可能影响到他睡眠啊。
“啊,对啊。你打呼噜我就是睡不好。怎么了,有话不让说吗?”老毕不高兴地说。
我说行了,咱老哥俩别因为这事伤了和气,今个也晚了,你不困我困,有啥话明天再聊吧。
老毕也挺不乐意,“你不爱跟我聊了吧,我睡不好,你也睡不好。”他丢下这句话,啪嚓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没把老毕的话放在心里,反而心想,你不让我睡我就睡不好了?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就犯困了。就在半睡半醒间,我听到这屋子里有动静。
开始还以为是错觉,我的手在被子里轻轻地捏了自己一把,还真有点疼。
但是耳朵里嗡嗡的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仿佛听到了千军万马的轰鸣声,就象连续剧里演的古装戏一样,马蹄声,车轮的滚动声,震撼天地的厮杀声。
我想一定是自己身子骨太虚了,才有这样的反应,开了灯,坐起来向四下打量一番,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可是这灯一关上,声音就来了。
反反复复几次,我的觉意全无。一赌气,不睡了。抽了大半夜的烟。
我想老毕一定很得意,他的话应验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早早就穿好了衣服去找老毕理论,我想或许是他的心理暗示才使我没睡好觉的。
其实除了这一点,我心里也觉得奇怪,还想见见这个打电话的老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了水楼,等待我的是那把一斤重的大锁头。
我用手摸上去,那锁头刺骨的凉,我抬起头看着这埋在大树周围的水楼,心也凉了。因为那锁头上面全是刺手的铁锈,根本不象有人近期开过这把锁的迹象。
“难道自己产生幻觉了?还是又遇到…”
想到这里,我转身刷刷地就走回了值班房,等小孙他们上班之后我问小孙这地方有没有一个姓毕的,在水楼里打更的人。
小孙脑袋晃的象一个拨浪鼓,他说没见过,而且他也不比我早来多久。
“要不我帮你问问几个早些来这里工作的保安队的人。”小孙认真的看着我。
我说行,赶紧去问吧,有消息了给我个答复。
没过多久小孙跑回来了,他笑着说,“从前这里有个姓华的,叫华山峰。没有姓毕的,这俩字长得差不多,叔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抬了抬胳膊,假势打他,“你小子没脑子吗?他说的自己姓毕,又不是我在纸上念他的名字。”
小孙有些同情地看着我说,“叔啊,能干就干,不能干还是找别的活吧。我看你最近这气色差的厉害。”
我发给他一根烟说,“叔身体本来就有毛病,打更都打不好,你觉得叔还能干啥呢。”
小孙为我叹了口气,心思了半天说,“要不叔,晚上我陪你在这里打几天更吧。俩人阳气重点。”
我一摆手,“免了,我两个人的确是比从前阳气重了,可是再重,你能跟这一山头子的坟比气场吗?叔半辈子了,你还年轻,早几天喝你一杯媳妇茶,我就满足了。”
小孙还想帮我,我摇摇手把他打住了,我不可能看着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往这个混水里迈。
天又见黑了,我坐在床上抽烟,想心事。与其这样等莫名其妙的老毕来算计我,不如我主动出击。这么多天鬼鬼神神的日子,我的胆子不比刚来时候了。
我他妈的今晚上去堵他。
想到这里,我就把窗户外面的那张破自行车的气给打足了。水楼子距离这里不过几百米距离,加上都是柏油路,用不了多久就能冲到。
是人是鬼我抓他个现形。
我以为自己很聪明,戏份都做到家了,穿着衣服窝在被子里,就等着来电话了。
可是,这一夜风平浪静。老毕没给我来电话。月光透过窗帘布,映在上面,发出妖异的光芒。
天眼见着就要凉时我在昏昏睡去。
老毕难道知道我要去堵他?
不会是坑。大家放心好了。:)
而且有压力才有动力。
我们彼此珍惜...一起努力。
第二天我依然准备好了自行车,而且穿着衣服等候着电话铃声的响起。
可是,老毕依旧没有再打来电话。难道老毕他什么都看的见,知道我有意在等他吗?
第三天晚上,我终于熬不住了。我想老毕这个事情或许就告一段落。老毕也许再也不会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这一夜,风雨交加,雷声似乎比今年任何一次震的都凶。
轰隆轰隆的声音,震得窗户上的玻璃都在嗡嗡地响。
我刚刚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居然意外地响了。
激灵灵的电话铃声就象叫魂一样,叫得我心神不宁,我皱着眉头心里打怵,心想难道这大雨天的,老毕又来找麻烦吗?
“接还是不接?”我心里挣扎着,可是手明明按到了电话上,却没有勇气提起来。
那电话铃声就一直在响,我心里就更害怕了,因为一般电话响时间长了都会自动熄音,可是这一次完全不同。
我知道,有些事情躲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喂?”
“喂,老李吗?我是老于。”
居然是于老板,他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干什么,我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啊,于老板是我,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情吗?”
“老李啊,今天雨大,水楼这边漏水了,刚才我从山上办公室下来,看到这里有点问题,你过来帮我一把手。快点来。”
说完话,于老板挂掉了电话。我没想太多,赶紧披上了雨衣,拿着手电筒,向着水楼的方向走去。
电光中,我看到于老板的身影,那肥胖胖的身子背对着我,手里握着一把铁锹正对着水楼的墙上挖东西。
他弯着腰,胳膊上的力气出奇的大,每一次铁锹下去,那水楼的砖墙都会掉下一块砖皮下来。
我把手中的雨伞撑开了,站在于老板的身后为他遮住了雨,“于老板,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挖什么呢。那里出了问题?”
他好象故意不让我听到他的声音一样,简洁而又低沉的说,“墙啊~墙啊。”
我用眼睛往墙上打量,看那好好的红砖墙什么问题都没有,为什么他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呢,我好奇地问道,“墙怎么了?”
他没回我的话,低着头,依然抡着手里的铁锹,一下,二下,三下,他似乎不知道疲倦,就那么机械地继续地砍着砖墙。
突然,天上一个滚雷炸响,震得我一哆嗦,电光中,我发现于老板的脑袋有点不对劲,因为那雨衣头部居然呈现出两个尖尖的角出来。
就象于老板的头上套着一个方形的东西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因为于老板平时弯个腰都觉得吃力,怎么可能这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这里抡铁锹呢。
而且,从始至终,我都没见过他的脸。
我向后退了两步,严声叫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他笑了,喉咙里象卡着一块痰一样呼噜呼噜地笑着。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淡淡地问我,“李大旗,你看墙里头是不是有东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墙里有一个惨白的东西镶嵌在里头,而且还有两个圆溜溜的红点。
我惊叫一声,手中的伞甩飞了出去,因为那墙里头居然镶嵌的是一个人的人头,那一对眼睛还在血汪汪地望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他把头上的雨衣帽子一把扯了下来,我再次陷入崩溃的边缘,一块方方正正的血红色大砖头居然面对着我。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冷森森并且极度平静地说,“老李,你天天打呼噜,我在你值班室里的墙里睡不好觉。睡不好觉哇!”
老毕没附体.他只不过在电话里利用于老板的声音诱导人去水楼那里。
扯下雨衣,他的头是石头的。
柒
我转头就跑。那家伙手里拎着铁锹,就在后面追我。
他跑的速度极快,铁锹擦在柏油路上,发出‘杀啦、杀啦’的声音。
我心里着急,脚下发软,从前见的都不是活物,这一次居然碰到活的了,脚下一滑,没站住。
就摔了一个狗吃屎,他距离我五六米的样子,一转眼就到了我的面前。
风雨中他穿着那一张破雨衣,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锹。
雷声滚动,雨下的实在太大。我一闭眼睛,想跑是来不及了,心想自己这一百多斤就交代这福宝山上了。
可是闭了半天眼睛,也等不到这一铁锹拍下来。
他把头探在我的脸前,静静地说,“来,拿着,把铁锹拿好了。”
此时我的心情,比死了更难受。我说,“你让我拿铁锹干什么,要杀要剐,你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他幽幽地回答我,“老李啊,你把铁锹拿好了。前万别弄丢啊!”
说完话,他居然转身走了。他把雨衣的帽子扯在那块砖头上,一步一拐地向着水楼走去。
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大声叫道,“你到底让我拿铁锹干什么,你到底是谁。”
他没回头,只是颤着音说,“我姓毕啊。看水楼的华山峰啊。”
我脑袋上全是水,可是却涨的滚烫,“你他妈的姓华为什么说姓毕?”
“人都死了,就变毕了。”
我全身上下被雨水淋了个透,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我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一个人拖着我的身体,也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脑子里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我想这一次,肯定是醒不过来了。
脑子里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我想这一次,肯定是醒不过来了。
当我有知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小孙看我醒了,一脸着急的叫道,“李叔,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们都要吓死了。”
我看自己躺在值班房的床上,身体盖着被子,脑袋上还捂着冰凉凉的毛巾。
心想自己原来没死。
小孙一脸狐疑的问我,“李叔,现在没别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撞邪了?”
我一愣,不知道小孙为什么这么问我,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难道对他说,雨夜里有个人是石头脑袋,他自称叫华山峰吗。
“小孙你说的话,叔不懂。”我装傻,看着他说。
“别蒙我了。我都知道。”小孙咧着嘴对我鬼笑,“你又躺在地上睡了一觉,就好像你有这个瘾似的。但这次不同的是,你怀里多了把铁锹。”
“铁锹?”
“对,就是这把铁锹。”小孙一指屋子里墙角的那把铁锹。
上了红漆的把,溜光铮亮的铁锹头闪着妖异的光芒。
我心里咔嚓一下,原来那个晚上夜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真的,老毕他拿给我这把铁锹或许就是为了挖开这屋子里的某道墙。
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我打呼噜吵到他了吗,而且最近两天我为了去水楼堵他,都没有睡觉。所以电话没响。
我头皮发麻,脸色也变了。他一个看水楼的,无财无势为什么会被人砌到墙里?还是盖这房子时占到他‘地方’了?
我说,“小孙,你去执勤吧,叔睡一觉就好了。没事。”
小孙了解我的脾气,叹了口气走了。
我把头蒙到被子里,脑子里全是老毕雨夜里的砖头脑袋。我想不管是真是假,一定有所暗示。
突然,我想到了烧床的那个老太婆,她不是提醒过我说这屋子里墙有问题吗。
“对,事不宜迟。今晚上我就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