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

  今天大家不要等哦。。。楼主还没码出来。。。明日更哦。。。见谅。。
  太阳渐渐落山。

  而隐藏不住的余晖,将遥远的天映射成橘红一片。

  有几只鸽子,扑棱棱的飞着,落在重重楼瓦间。

  “唔,天色将晚。”木澶仰头看会天,而后自言自语般道。

  他的怀里抱着各色用荷叶包裹的糕点。

  荷叶上有红纸,书写着“品拾斋”的店号。

  渐渐吹起的秋风里,小青栾蹲在一处墙角的阴影下。

  他将手中的糕点放在墙角。嘴里低喃:“异君,异君,吃糕点啦!”

  空无的墙角,静默一片。

  细看,似乎有一两只蚂蚁在墙缝的草里忙碌。

  石予立在木澶的身侧,眉目深沉,沉到似乎见不到底。

  唉,他家主子又带着青栾……给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送糕点了呀。

  和当年青栾的娘亲做的一样。

  在霜降时,给它们送一些礼物,感念它们不曾滋扰无辜。

  咳咳……

  轻轻的咳嗽从墙角传来。

  随即从墙的阴影里,探出一只毛茸茸的手,将糕点收纳入影中。

  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如烟一般缥缈不定,“啊。毓大人今年又不曾来嗬,好生怀念她。谢谢小世子。”

  毓大人,是它们对青栾娘亲的称呼。

  青栾抿着小嘴,起身,沿着墙往前而去。

  天地间散着银灰色的光,孤寂而微冷。

  长满青苔的老水井,深不见底。

  青栾趴在井口唤,“水翁,水翁,吃糕点了。”

  一个糕点落下去,不曾碰水,半途便消失了去。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井底荡上来,“哈。桂花糕,老夫甚是喜欢。谢谢毓大人。”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那声音又连忙纠正,“唉,老糊涂了,该是谢谢小世子。”

  ……

  青栾垂首,神情有些郁郁。

  石予看木澶一眼,那人也是一脸郁郁。

  这父子长得相像,连神情都是一般无二。

  石予没来由的,心中也郁塞起来。

  而后。

  护城河。

  清水街。

  驮草寺。

  白七巷。

  ……

  一路走过,总共分去四十又六份糕点。

  分完时,天色晦暗。

  不知不觉,万家点灯,犬吠相闻。


  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袍。

  木澶、石予一前一后,徐徐走着。

  石予背上的青栾似乎疲倦,昏昏已眠。

  “石予”走在前的木澶突然顿足,转身开口。

  石予一惊,险些撞上那人。不由连忙收足,垂首,“唔,殿下。”

  片刻沉默。

  木澶低沉的声音说:“石予,抬头,看着吾。”

  石予这才留意,木澶没有与往常一般,唤他石公公,而是叫他的名。

  “石予”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陌生,却又是那般的让人迷茫。

  石予从善如流,抬首,张眸,看那人。

  嗬。夜色茫茫,二人虽隔着一臂之远,但神情却不甚看得清楚。

  石予只能看到对方深深眼眸里的光亮,像天上璀璨的星辰。

  “石予,你曾说,愿为吾上刀山下火海,此话还作不作数?”木澶凉凉的问。

  四下静寂,草丛里有微微的虫鸣。

  话问的突兀,石予晃了晃神。

  而后才答:“石予自成为殿下的奴才那日起,便早已将生死交付。”

  木澶静默,眼中的光,明明灭灭,“石予,安庆侯是个不错的人。若是你想出宫,吾可帮你消了奴籍。你们……可远走高飞。”

  石予讶然,一下感觉自己被人揭开了最不堪入目的伤疤。

  疼且羞耻。

  原来这人早是洞悉了他与安庆侯。

  不过,他说的话,真个坦白到伤人呀。

  石予禅了许久,直到牙将舌尖咬到渗血,才兀自轻笑道:“一日为奴,此生不改。”

  木澶啊木澶,你可知晓,他石予可是自己把自己卖进皇宫的太监司,而后又怎生历经艰苦,才一步一步爬到你身边的。

  这一切得之不易,他怎会轻言舍弃。

  “石予啊,吾……怕你在皇宫这滩浑水里陷得太深,一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呀。”木澶仰头长叹,“吾也怕,哪日吾败了势,你真要陪我父子二人,上刀山下火海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你这如花容颜。”

  闻言,石予心里涌出各种情绪。

  最终,只化作如烟一叹。

  “殿下。奴才生死追随,绝不后悔。你说的那一切……也不会发生的。”石予定定的说,阴柔的眼角,不自觉抽了抽。

  即便逆天,他石予也要助这人扶摇直上九万里。

  “唉。”木澶无奈的叹,“既然石公公初心不改,那便陪吾在这刀刃上走下去吧。无论何时,石公公可要记住,尔之命是交予吾了的。”

  石予垂首称“是”。

  沿着街走几许,灯火辉煌。

  木澶回头,眉目含笑,“石公公,今日你生辰,吾与你定了一席,且为你贺上一贺。”

  石予背上的青栾醒来,连连道好。

  石予推辞不过,只好相从。

  奈何,他们刚踏上万重楼的门阶。

  十几个金瓜侍卫排开行人,带着马车,匆匆而来。

  领头的只道:“太子殿下,皇上病重,请速速回宫。”

  木澶惊诧。

  景帝虽是年岁已大,但向来健朗,怎会突然……

  马车踏踏而去。

  因正是沐休,木澶没有让石予回宫,只带着青栾走了。

  他说:“石公公……日后吾再与你补一席。”

  石予点点头,万火照射的眸子里,有烟云翻腾。


  夜霜满天,乌啼悲戚。

  石予刚踏进门内,便被人拦住。

  “石公公,恕罪。”从昏暗处传来一个细且尖的声音。

  “可是失败了?”石予懒懒的问。

  声音平淡,却还是让那个隐在暗中的人,惊得发怵。

  “小人不曾……不曾想到景帝身边会……会有影煞。”暗中人焦急的辩解。

  影煞?

  一个东瀛忍者而已。

  石予嘴角轻扬,笑的诡异,“办事不力,还胆敢找借口。”

  “石公公,饶命。”暗中人,扑通跪地,“小人有一刀已伤及了景帝……他怕是活不长久了的。”

  “唔。”石予弯腰,目微眯,凑到那暗中之人的脸前,“若没记错,我要的可是一刀夺命,而非……给他留口气。”

  唉,真是可惜呀。

  竟然让那只老狐狸逃于一死了。

  看来这景帝不但寿长,命也硬。

  奈何,只要他一天活着,木澶就得在太子位上,苦巴巴的等一天。

  也就要被那些人阴谋阳谋的多算计一天。

  三十二年。

  木澶在这太子位上可是如坐针毡的等了三十二年了呀。

  斯人能忍,他石予可不忍了。

  他苦心孤诣,整整谋划了一年多。最终却因这办事不力之人而满盘皆输。

  可恨。

  想到这,石予眼中怒气大炽。

  暗中人,瑟瑟一抖,头如捣蒜,“石公公,饶命……”

  “唉,怎么办呢。我是从不留无用之人的。”石予目中狠戾,而语气却是温和。

  暗中人,面色惊骇。

  只一个翻身,“砰”一声,身形变幻,如穿山甲般,在地上打了个洞,嗖嗖钻入地下。

  而后只听地下,闷闷如雷之声,不断窜远。

  石予扬手挥了挥浮起的尘灰,喝道:“痕。给我捉拿。”

  屋脊下,一个身影随之跃下,如无翼之鹰。

  他几个起起落落,急速追去。

  不出几许,他抽出背上的大刀,以雷霆之势,插入地面。

  “咔嚓”是地碎骨裂之声。

  “起”痕跺脚,手臂一挥。随着刀拔出的弧度,有一物从地下带出。

  痕收刀,提起那物,飞身朝石予跃过来。

  今日,天上无月,却风吹不止。

  石予眉眼舒展。

  他的脚下匍匐一个矮小的身子,如孩童。但身子上的头颅却满是花白之发。

  “啊呀呀。被逮到了呢。”石予蹲下身子,说的无辜。

  “呸。阉宦之人,果不能长相为伍。石予,你这翻脸无情的毒辣小人。”那人脊骨被戳断,痛苦的抽搐。一张满是褶皱的娃娃脸,狰狞的很。

  “哈哈”石予头微侧,脸上的笑,如芙蓉铺展,美而毒,“我从未拿自己当过人,怎谈的上小人。你高抬我了。”

  说罢,朝身旁立着的痕道,“看他为我效忠几年的份儿上,给他个痛快吧。”

  痕顿了顿,眉目间有迟疑,“主上,他是土行族的最后一人了。”

  杀吗?

  杀了,天下便再也没有土行族了。

  遁地之术也将绝迹。

  石予眉轻挑,一抹冷笑从眼中滑过,“妇人之仁。他若不死,遭殃的便是我们。”

  老狐狸景帝不死,早晚会彻查此事。此人留着便是祸患。

  话未毕,他一把夺过痕手上的刀,手起刀落。

  地上的人不曾来得及叫唤一声,便已尸首异处。

  石予娇媚的容颜上,溅了几滴血珠,显得妖娆万分。

  痕惊得看石予许久,许久。

  似乎眼前之人,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痕。不许用这眼神看我。”石予收了笑意,用手去捂痕的眼睛,“你看得我心里发慌。”

  石予的手,略瘦,骨骼分明,带着一丝冷。

  唉!

  痕叹口气,转身,隐入夜色中。

  石予啊,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

  他身上的劣气太重。

  他的心也太野,就为成就那个人,真的早已疯魔。

  “唔。小气之人,又生气了。”

  石予嘟囔,沿着游廊,朝深处走去。

  廊外,风里,有花的香气。

  深秋。绽放的是夜来香。这是秋风萧瑟里的最后一抹娇嫩。

  石予深深嗅之,心下是一切静默后的荒凉。


  ╮(╯▽╰)╭,唉,这个故事真的有点长了。。。。

  不过里面交待的事情也多。。。。

  没办法呀。。。。。
  秋去冬来。

  冬往春回。

  只不过匆匆几个月的时光,万物已变幻,人事已变迁。

  旧皇驾崩,新皇即立。

  一切的风波诡谲都在几个月中,横扫殆尽。

  这日,暖暖的阳光已有了暮春的燥意。

  石予笼着手,站在大殿外,正候着新皇下朝。

  他清瘦了许多,因为瘦,眉眼更显纤长……阴柔。

  朱红的大门,“吱呀”开了。

  朝臣如笼中放出的飞鸟,从压抑的大殿中逃也似的散出。

  “下朝——”石予扬声唱诺,声啸然直入云霄。

  而后他垂首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怎生看,都是个卑躬屈膝的奴才。

  可惜啊,斯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奴才了。

  他现在是新皇身边的第一能人,第一功臣,第一太监。

  再加之那张美得勾魂的嘴脸,真是羡杀万物。

  安庆侯走出殿外,脚步放缓,若有似无的朝石予看几眼。

  而后,举步,擦肩而过。

  至始至终,石予都低着头。

  他们连眼神都不曾交汇。

  走出几许远的安庆侯,不知为何,脚下一顿,返身又走了回来。

  石予诧异的发现那双紫锻官靴去了又回。而于众目睽睽中,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石公公。”安庆侯的声音有些大。

  石予惊了惊,惶然抬头看他。

  这么多年。

  他们擦肩过无数次,俱是佯装不识。

  哪怕外面的人早已将他们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不否也不认。

  怡然自得,却又隐晦至深。

  为何?今日这人如此之怪。

  四目相对。

  电光石火。

  安庆侯长臂一伸,熟稔且自然的将他圈到了怀里。

  石予脑袋一晕,慌得手足无措。

  那些潮水般涌出的大臣,个个一震,火辣辣的眼里隐藏着复杂的神色。

  “侯……侯爷。”石予伸手推拒。

  “不许动。”安庆侯似乎吼一般道,“容我再抱一回。而后……我等恩断义绝。”

  安庆侯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石予听到了众人的倒吸之声。

  这好,安庆侯狎昵宫廷宦官的臭名算是坐实了。

  而且是宫廷第一宦官。

  石予咬牙,心里臭骂,这老小子糊涂呀!


  宫墙里的花,开了。

  一夜间,似乎变得轰轰烈烈起来。

  石予低头踟蹰的跟在新皇的身后。

  一片一片的桃花,从枝头纷扬而下。落了他们满身。

  石予垂眉看前面之人皇袍上,繁繁复复的图案,有些怔怔发呆。

  刚才安庆侯的言止几近失态,这让他心生一种莫名的不安。

  “石公公”新皇木澶的声音低沉暗哑。

  听在石予耳里,却像一阵风。

  “是,奴才在。”石予躬身上前。

  “抬头。”木澶命令
  。
  石予心中一颤,豁然抬头。

  新皇木澶的脸色沉静,如一口幽深的井,没有任何波澜。

  与以往最大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复曾经之明澈,而是如晨雾般迷迷蒙蒙。

  竟然和先皇景帝的眼睛是那般的相似。

  石予看着,看着,有了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同时,木澶似乎也在观察石予。

  他眉头轻蹙,伸手拂去了石予肩头的落花,“石公公,天下已定,朕却还是……无以安睡?”

  石予默了默,而后道:“皇上,可是要奴才再去找郢谣医官来给您瞧瞧。”

  “石公公,你七窍玲珑,是真不明白朕在说什么呢?还是在装糊涂?”木澶嘴角扬了扬。

  石予面色一苦,无言以对。

  木澶眼微眯,凑近身来,将手贴在了石予的心口,“朕啊,这里时时刻刻都在慌张,白天是,夜里也是。”

  石予的心,在这人的按压下,像飞入了无数挥翅的蝴蝶,扑腾扑腾早是乱的没了章法。


  他斗胆将手覆在木澶的手上,不轻不重,“皇上,何人何事令你慌张?”


  该死的不都死了吗?

  木澶兀自笑起来,将唇贴到了石予的耳边,一字一字轻轻道:“安——庆——侯。”

  石予惊然。

  “石公公,你可是……舍不得了?”木澶收回手,站直身子,笑着这样问。

  石予不答。

  “这回勿用你做。朕让别人去做。”木澶瞳孔收了收,“朕告诉你,是想看看,在石公公的心里……到底是忠于朕呢,还是念着他。”

  说罢,木澶扬长而起。

  他的龙袍,在春风里,摇曳璀璨。

  自古帝王多猜忌。

  木澶也不例外。

  一个外臣与他的内侍走的如此之近,怎能让他安心。

  况且这个外臣,富可敌国,势压新皇。朝廷之上,倨傲无礼,处处刁难。

  就算木澶曾经是依靠此人势力才最终得登皇位,那他也忍无可忍了。


  几日后。

  石予又一次见到了安庆候。

  只不过,他是来为侯爷送鸩酒的。

  这个“美差”是石予自己问木澶讨的。

  与其让安庆侯死在别人面前,不如就死在他石予面前吧。

  春阳灿烂。

  侯爷府前几日资材抄没,现下凌乱一片。

  所有的家眷都关押缉拿,奴仆能散则都已散去。

  石予从未白天来过侯爷府,也从未走过侯爷府的大门。

  他与安庆侯,就像风吹过枝丫。

  来了又去了。

  缱绻却又疏离。

  也真道不出有情还是无情。

  石予一级一级,走上储水阁的石阶,和许多个夜晚一样。

  安庆侯,衣衫整齐,依然像以前那般站在台阶之上。

  只不过,他苍老了许多。

  “小予,真高兴,是你来了。”见面,安庆侯是这样说的。

  石予望着他,习惯性的去数他脸上新添的褶皱。

  “你会恨我吗?”隔了许久,石予才这样问。

  “恨你作甚。”安庆侯笑,“这就该是我的结局啊。”

  自古如安庆侯这般的臣子,有几个能寿终正寝的。

  “我没想到,他会……不容你。”石予垂眉,有些失落。

  “小予,你我助他坐上那个位子,就该清楚,原先的东宫太子早晚会面目全非。”安庆侯怅然而叹,“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不但容不得我,同样,也会……容不得你。”

  石予被这话震得后退了一步。浑身如入寒冰之潭,冷飕飕的让他生出无限恐慌。

  “小予。你这人看似毒辣,其实最为单纯。”安庆侯用手为石予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你爱的是那个人,对不对?”

  石予蓦然睁大眼,呆呆看安庆侯。

  “你以为你不讲不说就是瞒的好,其实你的眼睛早就泄露出来了。就为爱他,成全他,你什么都敢做。”安庆侯用手描了描那漂亮的眉眼,有些心疼,“那个人……怕是也早就把你的心,窥探去了。”

  “侯爷,不要说了。”石予喃喃央求。

  “好好,我不说。”安庆侯不忍看他慌乱,洒然一笑,回身朝阁内走去。

  石予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心神。

  安庆侯进了门,回头道:“小予,回去告诉那人,毒酒我不爱喝。”

  说罢,他“哐”一声,将门合上。

  而后,屋内,轰然明亮。

  起火了。

  石予飞奔到门前,透过门扉,里面热浪翻腾。

  “侯爷——”石予抬脚去踹那门。

  门从里面閂着。

  “主上”痕快如闪电,一把拽着石予,离了那门。

  “痕。给我松手。”石予怒喝。

  “安庆侯今日总归是个死字。主上,你糊涂呀。”痕冷冷的说,“这把火,只是他选了他喜欢的死法罢了。”

  石予呆了呆。整个人一闷,静了下来。

  是啊,他自己不就是来给他送毒酒的吗?

  火,很旺。

  烧红了京城的半边天。

  后来,有人说,安庆侯是个烈性子,竟然在屋内抱着火油桶,活活自焚之。

  新皇木澶听到时,只不过闲闲应了句“哦,是个烈性子。”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石予依然做着他的公公,只不过阴柔的眉眼里带了一丝哀伤。

  在宫里,他的话原本就不多,现在少之更少。

  整个人,阴阴沉沉,令人畏惧。

  大殿内的扶桑花开了。

  石予看着窗台下的花,开始发呆。

  其实他没想什么,脑子里空荡荡的。

  木澶放下手里的奏折,揉了揉头,“石公公在看花呀?”

  石予恍惚答:“是,皇上。”

  木澶离开桌子,走了过来。

  他立定,也细细看会花。

  “花容娇美,确实赏心悦目。”木澶赞叹。

  而后,又似开玩笑的补一句,“和石公公一样。”

  石予禅了半晌,都没悟明白他的意思。

  “可惜,太美的东西,总是勾起人的……罪恶。”木澶兀自说着,伸手探向那些花,“让人好想……摧之。”

  话毕,手握,花残。

  浅红色的花瓣,纷纷洒落。

  石予惊诧的抬眼看那人。

  木澶的侧脸如玉雕,鼻梁挺拔如冰峰,薄唇含笑,“石公公……你可是在恨朕?”

  恨他摧花吗?

  石予眨一下眼睛,木木答,“没有。”

  木澶身动,一把从脑后揪住了石予的发,强迫的把他拉到了身前,“石公公,给朕用心答。”

  石予的后脑勺固定在木澶的掌中。他们之近,鼻息相闻。

  “回皇上,奴才没有。”

  四目对视里,他看到木澶眸中颜色流转,最后深入黑潭。

  “石公公,你说过的,你从做为吾的奴才那日起,你便将生死交付了。”木澶说罢,将石予一把闷在了自己怀里。

  他没有用“朕”,而是用的做太子时常用的“吾”。

  石予不由心中一酸,在他胸前闷声答:“是,生死相付。”

  “好。朕能得如此衷心之人,也实属荣幸。”木澶如此道,“石公公……你可想要问朕要些什么?”

  问他要什么?

  除了他石予不敢要也要不起的,他其余什么都不要。

  “回皇上,没有。”

  “哦。是吗?”木澶沉沉笑,不经意的一侧头。

  吐舌,舔了舔石予的耳垂。

  石予如遭雷劈,抖了一下。

  木澶如得了胜般,大笑起来,而后松开石予,走回桌前。

  “朕准备给石公公定门亲,而后放你出宫,到岭南祖籍去养老。定亲之人,是女子还是男子,你说了算。”

  放他出宫?

  石予刚悬起的一颗心,陡然,被摔得七零八落。

  木澶这是不要他了。

  “谢皇恩眷顾。养老尚可,至于亲事,奴才乃是废人,还是不要耽误他人的为好。”石予跪恩在地。

  木澶沉吟半晌,道一句,“允。你收拾收拾,即日启辰。”

  窗外得残阳,绚烂而炙热。

  似乎,夏天要来了。

  为何他石予的心却冷得结了冰呢。

  不过,木澶给他如此一个去处,想必已是仁至义尽。

  朝堂之上,请奏要斩杀石予者,数不胜数。

  隔日,傍晚。

  薰风吹拂。

  高高的城楼上,二人背手而立。

  木澶一身紫衣,目色望向远方。

  “皇上。真的放他走了。”豁着脸得御史大夫,这般问。

  远处的马车,出了城门,一路而去。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朕。”木澶怅然,“朕忍不下心杀他。”

  木澶对石予,终究还是仁慈。

  那些纷纷承上的秘奏,将石予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一一披露。

  此间,阴险毒辣,令人生惧。

  最后夺位时,他竟然背着木澶,联合安庆侯,挟持病重的景帝,诱杀了二皇子木鸿。

  那一夜的经戈铁马,木澶呆在东宫浑然不知。

  他只记得,那日黎明,石予一身腥污,站在他的安神殿前。

  笑着说,“殿下,从此你可高枕无忧也。奴才赶回来,为你梳洗。景帝的最后一个早朝,可不能误了时。”

  那一笑啊,让木澶日后想起,怎么也没法恨这个人。

  “斯人心狠手辣,心思缜密。怕是放出去,是后患无穷啊。”御史大夫满目抑郁,似乎还在记恨脸上被无辜割去的一块肉。

  他不会。

  木澶在心里这般说。

  初夏的夕阳,红彤彤的,妖娆而热烈。

  城门下,有喧闹之声。

  随即,有锦衣小儿,朝城门外奔去。

  隐隐约,他在喊,小石头。

  木澶目色一变,咒一句:“胡闹。”

  这些没用的奴才,怎的把阿栾带到这里来了。

  渐行渐远的马车,不曾停息。

  而车内的人,似乎感应了一般,掀开车帘。

  探出头来。

  风里,青丝飞扬。

  夕阳下,面如敷粉,姿色天然。

  木澶只觉心中一动。

  怔半晌。

  而后转身狂奔而下。

  片刻,城门下,又是一片喧闹。

  一匹黑马载着一人,飞驰电掣。

  “唉呦,我的妈。”还愣在城楼上的御史大夫,一拍大腿,连声叫唤,“皇上,斯人险恶,不可追复呀!”

  薰风四起,暖人,也恼人。

  城外,一串马蹄,一声马鸣。

  一个人影窜入那从皇宫而出的马车内。

  几度慌乱后。

  马车迫停,闲人散去。

  车里有人在说,“石公公,朕想反悔了。朕不但不想放你回去养老,而且还想给你在京城定门亲。就是不知你敢不敢要。”

  这世间的事情,总是那么难测。

  一念之差,会错过很多,也会追回很多。

  石予之毒,毒过砒霜,胜过断肠。

  石予之美,美过芙蓉,赛过秋月。

  对木澶而言。

  石予之情,深过幽潭,重过磐石。

  其实,斯人之毒,之美,之情,早已潜移默化的渗入了木澶的五脏六腑。

  不信也得信。


  楼主的废话:

  终于结束了,松口气,撒花* *

  ———————吐槽分割线—————————

  啊哟哟,我的娘——哎——

  我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哟——

  哎呀呀,我都不好意思再写下去了——

  楼主对不起各位花时间来顶楼,来看文的朋友。

  这篇故事,我对不起各位。。。。

  此乃楼主脑抽之作,大家一定要见谅。。。。


  顶一帖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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