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医( 一个几近消失的古老职业,另一种赤脚医 )

  话说大明末年,各路英雄群起。紫禁城有皇家珍宝,江湖众人早已垂涎不已。某夜,江湖第一大盗花街三哥正在宫中行窃,却不料被锦衣卫指挥使风中路人逮个正着。花街三哥哪能速手就擒,于是这二人在屋顶上打个难分高下。最后,风中路人趁花街三哥不备,使出一招“鬼影通天手”,正中花街三哥。风中路人见一击得手,欲趁胜追击。花街三哥负伤欲逃,却被风中路人正面截住。
  “为什么打我?”花街三哥大怒。
  “谁叫你看帖不顶帖!”风中路人说罢,拔刀相向。
  说时迟那时快,趁风中路人不备,突然一个黑影蹿上房顶,一脚踹住风中路人。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号称武林第一快拳的妞妞天下。妞妞天下长得一般,却拳脚了得。
  “卑鄙,为何偷袭本使?”风中路人怒骂。
  “呔!身为锦衣卫,不好好顶帖,这就是下场!”妞妞天下快人快语,又是一拳直击风中路人面门。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飞来几道白光,是飞刀暗器!妞妞天下极速躲避,不料还是被飞刀击中。来者不是别人,乃唐门第一暗器高手,昨夜喝醉。
  “卑鄙,为何暗算于我?”妞妞天下问。
  “大言不惭!胆敢看帖不顶帖!吃我一刀!”昨夜喝醉朝着妞妞天下又丢出一把飞刃。
  可惜,飞刀没有击中妞妞天下,而且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接住。昨夜喝醉知道,对方定是与唐门为敌的布金满地。布金满地是武林第一大反暗器门派黑衣门的掌门,行踪诡异。当然,昨夜喝醉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就这样在紫禁城上大战起来,飞刀你来我往,难分高下。就在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之时,武林第一轻功人称小小蒲公英的江南飞贼突然出来捣乱,趁那二人打的激烈之时,悄悄偷袭。
  “好个飞贼,胆敢偷袭于我!看刀!”昨夜喝醉向小小蒲公英使出飞刀。
  小小蒲公英腾空而起,借力而飞,躲过一刀。
  “谁叫尔等看帖不回帖!”小小蒲公英说道。
  就在小小蒲公英得意之时,突然一阵毒雾喷来,蒲公英就此中招。喷毒者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毒门掌门,幽人逸客和其师弟此间路人。
  “尔等叛逆之辈,看帖还不顶帖!还不速手就擒?”幽人逸客冷笑道。
  众人早看不惯幽人逸客的神出鬼没,在花街三哥的带领下,众人齐攻幽人逸客和此间路人。纵使毒门再厉害,也难敌这么多高手围攻。
  “快快住手!”天空飘来一个小娃,众人认得,这正是楼主坐下第一大弟子冰心玉。
  “都是看客,就不必大打出手了。日后只要好好顶帖就成了!自家兄弟,不必大动干戈。”
  众人觉得冰心玉说的有道理,又看在楼主的面上,就不再互相为难。
  众人握手言和,随冰心玉见楼主。就在此时,趁众人不备,紫禁城突然撒下一片大网,将众高手统统网住,动弹不得。撒网者不是别人,正是冰心玉的师弟,心情好一切都好。
  原来,冰心玉和心情好一切都好早已窜同好,要将不努力顶帖的看客统统拿下,这二人里应外合,巧骗众人,终于将诸位高手一网打尽。
  “哈哈……我等奉楼主之命,特来捉拿尔等不努力顶帖的分子!别再挣扎,乖乖随我回去面壁思过吧!”心情好一切都好大笑道。
  众人不服,扬言要见楼主。然而,这个要求被冰心玉回绝了。
  就这样,众高手被关在思过崖认真思过。
  “今后谁还敢不好好顶帖!!!”楼主坐下小弟子夕阳殿飞萤火说。
  念在花街三哥和风中路人是三朝元老,楼主准许其回家思过。谁知,二人离开思过崖后,到处追杀冰心玉和心情好一切都好,搞得楼主好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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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起更新《布道医》。
  
  说明:
  叶公是沈尹氏,字子高,其祖楚庄王。沈子高因封地在叶,自称叶公。叶公喜龙,亦画龙。天上有真龙现身,叶公见之而躲,魂不附体。
  画龙点睛与叶公之说不同,画龙点睛是梁代画师张僧繇(yao)的故事。张僧繇喜画龙,惟妙惟肖,画龙而不点睛,乃因龙有眼而飞。
  能看出文中笔误,还是有点常识的,再接再厉。
  特此表扬游客回首荼蘼和问题宝宝兼毒门掌门幽人逸客!
  
  《布道医》
  第三十二话 九幽之处— 蒙脸人
  第二天一早,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地下室的灯晃醒。我揉着眼向楼梯口看去,只见丘老头正叼着一支烟朝我摆手。
  “差不多了,咱出活儿吧!”丘老头说。
  “老爷子,几个意思?咱出的什么活?”我故意问。
  “甭装蒜!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会告诉你。麻溜点儿,别耽误了时辰。”丘老头甩着脑袋说。
  我知道,这是要去传说中的九幽之地。至于为什么要带上我,我相信他们不久就会告诉我,因为我有直觉,我身上肯定有他们认为很重要的东西,由不得他们不坦白。
  我拿起架子上的一块毛巾沾了些水,胡乱的擦着脸。毛巾有股酸味,不知是发潮的霉味还是丘老头用它擦过脚。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听楼梯传来“咯噔”声响,长着熊猫眼的雪狸突然蹿下,瞬间跃上床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正在酣睡中的大头的脸。大头“嘚吧”一下嘴,一把搂住雪狸,侧着身子继续睡,嘴里还嘀咕着:“莉莉……”
  莉莉是我初中同学,大头的初恋,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想不到刘大脑袋还对她念念不忘。为了避免雪狸一口吞掉大头脑袋的悲剧出现,我撇开大头紧抱雪狸的手,然后捏着他的鼻子逼他睁眼。大头猛吸一口气后突然惊醒,眯着眼盯着床上的雪狸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明白过来,立马跳下床指着雪狸对我说:“啥时候醒的?这玩意跳床上了都不管?咬着人咋办?”
  “咬人?我觉得他咬谁都不会咬你!你刚搂着它,一口一个‘莉莉’的叫着。 ”
  “瞅我着破嘴!”大头扇着自己嘴巴。
  “怎么,旧情难忘,梦中幽会?”我挖苦着,把那酸味毛巾递给大头。
  “咱不是吹,要不是哥们当年急着打工挣钱,远走东北,莉莉能跟吕二愣子好上?就他吕二愣子那德行,也配的上莉莉?”
  “拉倒吧,把你能耐的。人家莉莉早和吕二愣子好上了。本来你还有希望,可你干嘛非要往莉莉书包里装泡屎呢?这下好了,莉莉杀你的心都有了。”
  “不是……误会,都是误会。哥们本来想在吕二愣子的书包里拉泡屎,以警告他别打莉莉的主意。可谁叫他俩是同桌,又买一样的书包,那天还换了座,这才让哥们造了这千古的孽!”大头红着脸,不知是毛巾搓红的还是羞愧难当所致。
  我走上梯子,爬出地下室。丘老头正在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见我上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指着门外说:“外面有卖早饭的,随便吃点吧。咱们一小时后出发。”丘老头说完,继续倒腾。
  “陈半仙呢?”我推来门又止步,好奇地问。
  “他们不会回来了。我们和他们汇合,七点半准时走。”丘老头头也没抬地丢出一句话。
  街面上很干净,一个罩着面罩的清洁工正在扫马路,他的右边是一对卖混沌、包子的年轻夫妇。
  “老板,来十个包子,一碗粥。”我坐在饭篷里,随手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
  “您一个人吃吗?”盛粥的老板娘盯着我,似乎在质疑我的食量。
  “不,吃五个带五个。对了,把那醋给我拿过来!”我接过老板娘的小米粥乐呵呵地说。
  “好嘞!”老板娘转身去拿醋瓶子。
  坦白讲,包子很难吃,酸菜猪肉馅的,比不了韭菜土豆馅。勉强吃了五个包子后,我打着嗝结账,并把剩余的五个打包带给大头吃。就在我转身之际,突然撞上迎面走来的清洁工。
  “不好意思,对不住您咯。”我赶忙道歉。
  清洁工浑身捂得严实,还罩着面罩。若不是他“胸前坦荡”,我还真分辨不出眼前这位是男是女。大夏天穿的这么考究,不怕发酵?
  “哎呦,后生呐,我看你眉高眼宽,气宇轩昂,生得一副天子相,生在过去必是盖世英雄!你今后的日子,且富且贵啊!来,让老汉看看你的手相如何。”清洁工用仅露出的两眼盯着我,一边用苍老的声音白话着一边拉起我的手摸。
  这位到底是什么来路?扫街的还是看相的?清洁工的一番突然的措辞让我浑身别扭。
  “大学士干嘛呢?”大头半个身子探出棺材铺,朝我吼着。
  清洁工听到身后大头的吆喝声,立刻放开我的手,二话不说就走。我傻傻地现在原地,看着那人瘦弱的身躯渐行渐远,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忧伤。
  我把包子带回去,大头左右手各捏一个,开启狼吞虎咽模式。
  “咦?买包子还送纸片哩?”大头一边吞咽着,一边嘟囔,手里突然多出一张纸片。
  “啥玩意?纸片?哪来的?”我好奇的夺过大头手里的纸片。
  “不是你的?这好端端的塑料袋里塞着纸片干嘛!”大头放下包子,不断的翻弄着食品袋。
  我盯着这张不大不小的硬纸片,心里直犯嘀咕,倒不是因为这纸片多么独特别致,而是我买包子的时候,明明看到食品袋里只有五个包子,何时多出这么一个纸片?老板娘会变戏法?
  “咦?这怎么还有字?”大头把脑袋凑过来,紧盯着我手里那张纸片的背面。
  “有字?”我快速翻过纸片。
  果然,纸片的背面写有蚂蚁大小的字样。若不是大头眼尖,恐怕这几个字就埋没了。
  “诸事留心,背后有鬼!”大头几乎把脸贴在纸片上,逐字逐句地念着。
  我一把抓起纸片,爬出地下室,夺门而出。
  “干什么去!”丘老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纸片是你的吗?”我举着纸片问卖包子夫妇。
  夫妇二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连连摇头。
  纸片不是他们的,难道?清洁工!是清洁工!
  我恍然大悟,这清洁工真不简单,居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搞动作,我竟无所察觉!那么,他是谁?想告诉我什么?
  “刚才那个扫街的你们认识吗?就是脸上罩着黑布的那个!”我一边询问卖包子夫妇,一边比划着。
  “哦,刚才那个人啊,俺们不认识。说来也怪,扫这条街的刘大爷俺们熟,他一般六点钟就干完活了。俺还纳闷呢,今儿个怎么又多了一个环卫。”买包子的男人用一口东北话给我解释着。
  “什么事?”丘老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赶忙将纸片揣进兜里,笑呵呵地转身说:“没事,没事。包子不够吃,出来再买几个。您老要不要来两个?”
  既然那人蒙着脸,又将纸片悄悄塞给我,说明他很怕别人认出他,或者他不方便露面。而且,根据纸片上微小的字迹来推断,他不希望其他人看到那段文字。说的明白一点,蒙面人不想让丘老头看到那段话,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联系丘老头。
  丘老头白了我一眼后,走回棺材铺。为了圆谎,我又买了两个包子交给大头消灭。
  “纸片的事儿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悄声对大头说道。
  “怎么,啥子情况?”大头呆乎乎地问。
  “有时间给你解释,这事我还没弄明白呢。”
  “说来听听,刘大参谋给你分析分析。”大头腆过脸说。
  也罢,一人计短,我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大头。
  “有这等事?”大头听完几乎叫出声来。
  “嘘……”我竖起手指头。
  “依我看,那蒙面人和半仙一伙人肯定认识,说不定还有过节呢!否则不至于这么见外。”大头瞪着眼珠子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人这么诡秘,还非要拉着咱们入伙,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再者,咱们身上肯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会儿出去装作没事,咱们走着瞧。”我叮嘱大头。
  大头喝了口水,不住的点头。
  “出发了!”过了几分钟,上面的丘老头突然喊道。
  我走出地下室,疑惑的看着丘老头说:“去哪?”
  “九幽!”丘老头斩钉截铁。
  “具体!”我说。
  “王屋山!”丘老头说。
  “什么?”我一样的困惑。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路上说!”丘老头说罢,丢给我一个沉重的包裹。
  丘老头把棺材铺的门帘拉上后,牵着那只四不像雪狸前面带路,我和大头各背一个包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突然,丘老头停下脚步,转身对我说:“前面带路!”
  “我?往哪带?”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自己的车停哪自己不知道吗?”丘老头反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老头是打我金杯的主意!
  “咱开金杯去王屋山吗?”大头也是一脸郁闷。
  “那当然!难道走着去?”丘老头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头盔罩在脑袋上。
  我知道他没有颅盖骨,戴头盔能保护脑壳。万一天上掉下颗鸟屎,难保他不会挂彩。
  话还得往回说,此去王屋山至少七百里,凭我的金杯,没有两天是到不了的。光油钱和过路费就够买来回机票了。
  “咱坐火车不行吗?”我征求着。
  “不行!没身份证!”丘老头哼唧一声。
  没身份证?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算了,问也白问,毕竟比这离奇的事儿多了去了。
  我凭着记忆,在街巷里左一圈右一圈绕着弯儿,在大头的协助下终于找到原先的停车点。

  
  第三十三话 九幽之处—豘(tun)
  我给金杯加满油,载着丘老头一路向北。大头坐在副驾驶,丘老头坐在后排眯着眼,旁边是趴着的雪狸。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丘老头突然开口。
  “有!但是我知道,您老一定会先说的。”我向后瞄了一眼。
  “呵呵,是老夫着急了。知道愚公移山吗?”丘老头问。
  “家喻户晓嘛,传说而已。河阳之南,有太行王屋二山。只因此二山挡住愚公之路,愚公就发动家人挖山凿石。天帝知晓后,令夸娥氏之子背山,山乃移。问这干嘛?”我好奇道。
  “如果我告诉你,愚公移山是真的,你信吗?”丘老头语出惊人。
  “您老别逗了,谁没事挖山玩!再说,挖得动吗?”大头言笑。
  “哼,无知。”丘老头冷哼一声继续说,“夏禹时初现九幽,群怪乱世。夏禹铸九鼎乃镇九幽。九幽之大决定了九鼎之大,夏禹举全国之力凿山采矿,所得青铜不足以覆盖九幽。铜缺则鼎残,于是,禹鼎有大有小,有全有残。千年后的大周朝,本来残缺的鼎已是漏洞连连,九幽之怪乘机而出,祸乱世道。有德高望重之老者,号召全族开山采石炼青铜,以补禹鼎之残。然而,所得青铜甚少,不足以弥补禹鼎。于是,老者带领族人挖山凿石,以砂石土砾填平禹鼎之漏。周天子知晓后,遣一万壮士支援老者。如此这般,久而久之,禹鼎之漏被填平,九幽之上被山石土砾堆成了一座山,后世称之为王屋大山。填平禹鼎的砂石,几乎全部来源于不远处的连山。禹鼎全,连山平,这就形成了移山的壮观景象。为了不使九幽之地的秘密外泄,人们将老者补鼎的故事传为愚公移山。老夫这么说是想告诉你们,此次王屋之行,就是冲这九幽而来。”
  “这……这也太玄乎了,容我缓缓,缓缓。”握紧我方向盘,心里七上八下。
  “您老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像当时您就在场。”大头语出而笑。
  “呔,你这混厮,早晚会明白的。”丘老头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就连王屋山的全真教徒,都不知道他们脚下踩的正是古时的九幽之地。”
  大头闻言木讷。
  大约两小时后,我们到达济源市。王屋山过山西、河北,止于河南济源。济源东北侧,乃王屋与太行交接之处。依丘老头的意思,这九幽之口正位于济源东北方的两百里外。
  “别往前走了,找个地方落脚吧。”丘老头拍着车窗说。
  “啥子意思?您老早上不是说赶时间吗?”我有些毛躁。
  “他们还没到,我们等等吧,等等吧。”丘老头摇着脑袋说。
  “等谁?”我问。
  “老驼子。计划是这样的,霍远和驼子先去置办必要的器材,然后和我们在王屋汇合。现在,他们还没到王屋,我们等等吧。”丘老头解释着。
  “这……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到?都半辈子的人了,计划怎么这么不靠谱!”我抱怨道。
  “大爷有手机!”丘老头伸手拿起一台黑白屏诺基亚,朝我翻着白眼。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智商大不如前,丘老头和陈驼子都有手机,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我就纳闷了,搞得跟特工似的!咱就不能集体行动吗?非要分头分批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我气愤道。
  “少废话。其中必有道理,听我的就是了。”丘老头果断道。
  我们找了一家商务宾馆入住,大头在我付款时带着丘老头上三楼看房。突然,前台电话响起,台员接起电话后表情凝重。
  “先生,您的三人间客房是三楼的316号。三楼出了点状况,但不会影响到您的住宿。请跟我来。”台员放下电话后对我说,然后引导我上电梯。
  “对了,先生,本店有规定,禁止犬类进入。”刚走到电梯口,台员盯着我手里牵着的雪狸并指着墙上的指示牌说。
  我顺着台员所指方向看去,只见指示牌上红底白字写的很清楚:日本人及犬类禁止入住。我心里顿时来气,大头这猪脑子,上楼前不懂得把雪狸捎上去吗?眼前这位美女眼神够不济的,有这么丑的狗吗?
  “美女,行行好。你看这狗多可爱,是我唯一的伴儿,我都拿他当儿子。你总不能让我们父子分离不是?”我立马抱起足有七十斤的雪狸说道。
  “这个,我很为难。主要是您的宠物太大,万一伤着人怎么办?再说,宠物大小便也会污染到宾馆的环境。”台员表示很为难,
  “咱的狗不伤人,纯宠物,我都没听过它狂吠。我保证,它的粪便我负责,绝不影响到客房卫生环境。”我信誓旦旦地说。
  在我软磨硬泡下,台员终于容许我带着雪狸入住。进电梯那一瞬间,雪狸突然朝着我吹胡子瞪眼,似乎在抱怨我把它说成了宠物狗。电梯在三楼停下,踏进走廊的一刹那,耳边传来一阵打骂声。
  我寻声望去,只见右侧的一间客房门前挤着五六个人在看热闹,其中就有丘老头和大头。
  “看啥呢?”我拍着大头的肩膀问道。
  “咦,才来。往里瞅!”大头晃着脑袋示意我向里看。
  房门是半掩着的,我顺着大头的目光往里看,瞧得两个女人正扭打在一起,嘴里不停的骂着,你来我往的。
  “啥情况?”我问大头。
  “这不明摆着吗?原配大战小三!瞧,现在是小三占上风。上面那个揪头发的是小三,被压住的那个是原配。”大头解说着。
  “别扯了,你咋知道的?”我随口而出。
  “咦,你是没赶上。刚才二人吵着激烈,全被我听着咯。小三在这开房约男人,结果短信被男人的老婆发现了。这不,原配就来找小三算账咯。你看那小三穿的,风骚不?这原配算是可怜,嫁了个王八蛋不说,还被小三欺负。”大头“啧啧”摇头。
  此刻,小三骑在原配身上掐着她的脖子,原配则揪着小三的头发,二人难舍难分。仔细看去,那小三确实有几分姿色,穿着露肚脐装,尽显妖精一般的身材。原配则逊色多了,明显比小三大个十来岁,体态略胖。
  “要不咱出手?打出人命咋办!”大头说。
  “算了,女人的事咱管不了。就这么个打法,打一年也不会出人命。”我说。
  突然,小三一阵尖叫。只见原配突然咬住小三的手,趁小三松手之际,原配突然起身反抗。小三被原配压在地上狠狠的甩耳光,场面很暴力。
  “啊,别打了!啊……我不敢了!别打了……我再也不和他联系了,我发誓……”小三哀求着。
  后来,宾馆保安来了,此二人终于休战。
  傍晚,大头向服务员打听到,小三在保安的调解下向原配发誓,再也不当第三者。
  吃过晚饭后,丘老头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给雪狸擦过屎后,躺在被窝里看手机新闻,看最近有没有飞机掉下来。过了好一会,我两眼发困。丘老头已经倒头入睡,大头则鼾声时起时伏。我关了台灯,闭眼会周公。
  就在我似睡未睡的半清醒之际,突然感觉身子一重,有重物压身。我立刻翻身,并随手打开台灯。只见雪狸正趴在床上瑟瑟发抖,嘴里“呜呜”作响。与此同时,丘老头挺身而起,披着衣裳下床,快步走到我床前,盯着雪狸发呆。
  “怎么了?它又饿了?”我问。
  “不,不。”丘老头摇着头,嘴唇打着颤说,“它受惊了!”
  “受惊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雪狸这种敢于斗虎擒狼的猛兽,居然会受惊?
  “自我驯化它以来,还未见它如此怯懦过。这世上能吓倒雪狸的东西没几个,猛虎恶狼、鬼影魅兽动不得它分毫。”丘老头继续摇着头说,“恐怕,这附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作怪。快穿衣服!”
  丘老头对着雪狸做了个手势,雪狸则似乎很不情愿地缓缓趴下床,向屋门移动。
  “跟着它!”丘老头转身对我说。
  我穿上背心、短裤后紧跟丘老头。大头则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丘老头打开门后,雪狸趴在门口呜呜作响,如病猫一般一动不动。
  “没用的东西!”丘老头低吼一声,继续说道,“这东西就在走廊里,雪狸它不敢出去,说明对方不是一般的厉害。”
  “老爷子,咱是不搞错了。你看这走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东西!或许,雪狸是真的饿了。”我看着空旷的走廊说。
  “怂包!”丘老头瞥了我一眼后,走出门外,后背贴着墙壁缓缓移动,极为谨慎。
  我学着丘老头的样子,紧随其后。
  “老爷子,咱这是干嘛?”我悄声说道。
  “嘘,机灵点,一会儿见势头不对赶紧跑,左右两边都有楼梯。”丘老头小声说。
  我们就这么贴着墙走着,直到走到最西边的走廊尽头,始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怪了,难道是老夫多虑了?”丘老头摸着下巴说。
  “是吧。您老太敏感咯。”我笑着对丘老头说,却见他满脸恐惧地看着我身后。
  我缓缓转身,顿时目瞪口呆。走廊的东侧,居然有个高大的黑影时隐时现,现时如黑衣巨人,隐时则走廊空无一物。就这样,黑影一隐一现,如幽灵一般在走廊缓缓移动。说是移动,实际上黑影是飘着走。
  “幽灵?”我惊恐道。
  丘老头突然从后面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再出声响。接着,黑影飘到一扇门前,不再移动,亦不再隐闪,彻底变为一团黑物。紧接着,那扇门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走出。这女人的身形轮廓怎么这么熟悉?
  那,那不是那个小三吗?我惊讶的无以复加。只见那小三如同梦游一般,低头皮发,四肢耷拉着。小三走到黑物面前,突然双膝着地,竟跪拜下来。接着,黑物又开始飘动,绕着那个小三不断转圈。

  
  “躺下,快躺下!假装睡觉,千万别睁眼。”丘老头突然往下压我的脑袋,语声急促。
  我知道丘老头不是闹着玩的,怕是遇上什么厉害的主儿了。我立刻躺下,和丘老头平行着,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千万别动弹,别睁眼。”丘老头细声细语,再三嘱咐。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周身发凉,鼻尖更是传来一股寒意。我知道,就是天塌下也不能睁眼。就这样,我忍着寒凉始终保持一副死人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啪啪”的两记耳光声,我被丘老头抽醒。
  “别装死了,它走了。”丘老头盘坐在地上说。
  我起身看了看走廊,空无一物。
  “说说吧,怎么个情况。”我揉着冰凉的胳膊看相丘老头。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信吗?”丘老头说。
  “我信,但不全信。”
  “那么,你知道什么叫忏悔吗?”丘老头又咬文嚼字。
  “您直说!”惊魂未定的我有些不耐烦。
  “忏,认罪伏法的意思。悔,痛改前非,向天地发誓,不再犯错的意思。神可欺,鬼可欺,人亦可欺,唯天地不可欺。忏悔,就是向天地明誓,天作证,地作凭。然而,有些人就是那么轻薄,今天发誓,明天发誓,却从未遵守过自己的誓言。这种人,欺上欺下,目无天地,这才引来了它。”丘老头愤慨地说。
  “它?它是谁?”我问。
  “豘!”丘老头语重心长。
  “豘?”
  “对,豘!没有人知道豘是怎么来的,它似乎比上古洪荒神兽还要早。古人有言,豘者,天地之眼,或有形或无形,以无态存万古,食诳语者心智。也就是说,豘是万古之物,天地所化,它无色无形,就像不存在一样。豘专门吃那些出尔反尔不履行诺言人的心智。一个人屡次忏悔,屡次再犯,向天发誓,却不诚实,于是,豘就会吃他们的心智。豘在食言者面前,都会现形成实体,吃完心智后它又会化为无形。很少有人知道豘的存在,即便亲眼所见,也会误以为撞鬼而仓皇逃窜。就连老夫都认为,豘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没想到,它居然真的存在!据说,豘从不取人性命,被豘取走心智的人,虽然变得痴傻,但能落个终老。有史以来,从未听说过谁能治伏豘,再能耐的人,见了豘也得跑路。豘的本面藏着人心最害怕的存在,但凡见过豘面的人,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这就是让你闭眼的原因。豘带着寒气,方才定是在我们身旁,老夫能感到那阵冰寒,真险!”丘老头所有所思地说,不禁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我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你怎么确定那就是豘呢?”
  “看看不就知道了。”丘老头说罢,起身往回走。
  我跟在丘老头身后,路过小三那间屋子时,丘老头突然止步。
  “哝,自己看。”丘老头示意我朝里看。
  那间屋门大开着,曾经性感的小三正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木讷,呆呆地看着我们。我走进屋子,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比划着,可她依旧一动不动,甚至眼皮都不带眨的。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人见人嫌的小三,竟让我生出怜惜之意。
  “唉,作孽。把她抱回床上吧,门虚掩着,明天会有人发现的。”丘老头说罢,拂袖而去。
  我回到房间里,大头还在打呼噜,响雷一般,雪狸则趴在我被窝里睡着。
  “没出息的东西!”我说罢,一把抱起雪狸,将它塞进大头的被角里。
  “唉,也不能怪它。甭说雪狸,就是一条龙也拿豘没辙。”丘老头躺进被窝里说。
  我关上灯,始终无法入睡。或许,那小三承诺过原配后,故病重犯,又悄悄的联系着原配的男人或者别的有妇之夫。或许,她经常这么做。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话也许有道理。不知有多少人忏悔过,不知有多少人发过誓,又有几个人真心忏悔,几个人兑现誓言?神可欺,鬼可欺,人可欺,独天地不可欺。
  
  第三十四话 九幽之处—初入九幽
  我有早起的习惯,不论睡得多晚。拉开窗帘,享受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丘老头和雪狸已不见踪影,大头则依旧呼呼大睡。
  洗漱过后,丘老头带着他的“宠物”回来了,顺便从楼下的餐厅带回早餐。
  “哎呦,您老这么早就出去遛狗了?”我抓起油条往嘴里塞,囫囵地说。
  丘老头白了我一眼,扯了一卷手纸走进卫生间。也许是闻到奶茶的油香味,大头一个机灵爬起,穿着大裤衩过来争夺我有限的食物。
  “军儿啊,咱能收敛点不?睡觉打呼噜我就不说了,能不能把牙刷了再吃?”我鄙夷地看着大头。
  大头闻言,一脸委屈相地说:“咱俩是乌鸦和猪,谁也别嫌谁黑。再说,等我刷完牙,这奶茶不就凉了嘛!这一天中最重要的就是早饭了,吃不好不光影响心情,还影响智商。”
  “昨晚睡得可好?”我呡一口奶茶说。
  “咋说呢,前半夜梦到花姑娘,后半夜梦到鬼缠身。唉,真是邪门了。昨晚上梦到一大黑影追着哥们跑,怎么都甩不掉。跑着跑着,看见前面一大堆人跪着,瘆得慌。后来那黑影居然跑到我前面了,这给我吓得,立马惊醒。醒来后虚惊一场,发现你俩都睡着。对啦,昨晚可真冷,都他娘的冻脚,这天气邪了门了。”大头一边嚼着油条一边嘟囔着。
  我心里庆幸,得亏大头昨夜睡得死,不然就大大的不妙了。
  两小时后,丘老头发号司令,向目的地前进。路过小三房间时,却见屋门大开,床上躺着个蓬头乱发的女人。丘老头往里瞅了一眼,无奈的摇着头继续往前走,毕竟,这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的。想起昨晚那诡异的一幕,现在还惊魂未定。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楼道的摄像头是对着电梯口的,不然,很多事情就难以解释了。比如,保安发现监控里有一老一少两个疑似盗匪的人三更半夜躺在走廊里装死,接着又闯入一间客房企图猥亵女房客,犯罪未遂后将年轻女房客伤成植物人,然后……
  我开车沿着省道走,按照丘老头的意思,车辆右拐进入一条青石路铺设的乡道。
  “老爷子,听说您的左氏先祖厉害的很,会赶尸术哩。您能说道说道吗?”大头和后排的丘老头闲扯着。
  “唉,一言难尽呐。先圣左连川通晓阴阳生死之术,据此首创赶尸这一绝学。先圣将弟子分为刚柔两派,柔派以单信为首,属阴,刚派以刘硕为首,属阳。也就是说,柔派继承了先圣的识宝的技艺,刚派继承了赶尸驯兽之术。自昆仑山回来后,先圣对家中子弟异常苛刻,也就是说,先圣并没有将赶尸的绝学传授给后代子孙。后来,赶尸术在湘西兴起。民国时,天下再无赶尸人。说来惭愧,老夫身为先圣之后,竟只会驯兽之伎俩。或许,先圣自有用意。赶尸之术,诡异莫测,若非刚阳之躯,绝对无法抵挡阴寒的尸气。因此,不是谁都可以赶尸的。”丘老头一五一十地解释着。
  “哦,这样啊。那真的有僵尸吗?”大头十万个为什么。
  “僵尸?哼哼,你指的哪种?通俗的的说,僵尸是指死而未僵,躯体完好的尸身。至于电影里那些蹦蹦跳跳的僵尸,纯属瞎说。哦,对了,你知道电影里的僵尸为什么都是清朝的吗?”丘老头呵呵一笑,开始大卖学问。
  “说说看,我倒是很有兴趣。”我甩过头说。
  “一是因为清朝的服饰是直筒状的旗袍,很适合僵尸跳跃。想想看,如果僵尸穿着汉服跳来跳去,多难看!二是清朝多作家,小说中的鬼怪故事多不胜数。纪晓岚的《阅微草堂》堪称僵尸合集。因此,僵尸题材的电影多以清朝为主。三是自满清以来,汉族人被歧视剥削,于是对满清鞑子心怀怨恨,就将僵尸描述成穿顶戴花翎满人。事实上,尸体确实可以起跳,甚至能伤人。但这需要条件,比如赶尸术,或者尸体被畜牲支配等。尤其是,当尸体所放位置聚阴纳气,再加上死者死前执念过重,倘若遇到人的活阳之气,必然诈尸。”丘老头吐着烟圈说。
  坦白讲,丘老头的这番说辞令我折服。大头更是听得两眼犯直,看样子意犹未尽。
  
  “右拐!右拐……”丘老头看着前方的路况突然拍着我的脑袋说。
  “什么意思?走山路?”我问。
  “对头!走山路,一直走到头,然后我们步行爬山。”丘老头答。
  我不情愿的将车从青石板路倒出,然后驶向岔口处的一条土路。土路多砂石,一路很颠簸。
  “看样子,您老对这儿很熟悉。”我企图套丘老头的话,希望能套出有价值的内容,
  “唉,这么多年,就等这一天。”丘老头叹着气。
  “您以前没有去过九幽吗?”我继续套话。
  “从来没有!去了也没意义。”丘老头语重心长。
  “为什么?”我问。
  “不为什么,没意义就是没意义。”丘老头不愿多说。
  我不再刨根问底,老老实实地开车。
  终于,前方山石挡道,无路可走。
  “就停这儿吧,上山,跟我来。”丘老头打开车门,背起大包顺着山坡往上爬。
  我和大头背着水和压缩食物跟在丘老头后面。爬到山背后,一条曲径直通山下茂密的丛林。我和大头已经筋疲力尽,丘老头则打了鸡血一样,快步向下走去。穿过丛林,又是一座山,丘老头依旧不肯停下。越过山顶,下方是一条浅沟壑。
  “砰”,突然,一阵爆炸声响起,听声音应该是从山沟里传来的。
  丘老头闻声加速,顺着山坡往下溜。
  “砰”,这回听清了,爆炸声正是源于脚下的山沟。
  我和大头也加快脚步,想弄清这声音的缘由。
  近了,更近了。终于,山沟的窄面处,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陈驼子,霍老头!
  陈驼子朝丘老头摆手,丘老头则笑眯眯的上前去。
  “尾巴跟着没?”陈驼子问。
  “应该跟着!”丘老头答。
  “这就是你们准备的器材?开矿呢?”大头拿起一把雷管,对着陈驼子说,
  “你懂什么!”陈驼子一把夺过雷管。
  “砰”,又是一声爆炸,远处的霍老头朝我们吼,“通了,通了!”
  陈驼子率先跑过去,我紧随其后。一块大石下,一个小洞眼出现在眼前。
  “还真在这里!只是,这口子太小了。”陈驼子盯着刚被炸开的洞口说。
  霍老头则趴在一堆碎石上,扒拉着洞口的石砾,头也没抬的说:“哪撬棍来!”
  陈驼子取来撬棍,霍老头一边撬着大石头一边扒拉着碎石砾。
  不一会,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出现。陈驼子给每人发了个手电筒,率先进入洞里,然后是霍老头和丘老头,我和大头自然垫底。我看着四周不规则的洞石,没有觉得半点特殊。
  “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幽?”我好奇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通往九幽之口的通道。”前面的丘老头说。
  突然,最前面的陈驼子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个岔口,一左一右两条洞道。
  “是这边吗?”陈驼子指着右手边的路问霍老头。
  “一生二,上为生,下为死。是这条,没错。”霍老头背口诀一样地说。然后,陈驼子拐入右边的那条道。
  在古代,左为下,右为上。霍老头说的“上为生”,暗指右边的路就是活路,充分说明他或者他们对这里不陌生,甚至有口诀一样的活地图。
  接着,又是几个岔口,陈驼子毫不犹豫地右拐。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突然地势倾斜,并闻得“哗啦”的水流声。
  “闻水而下,遇水而潜。”霍老头说。
  “呵呵,呵呵……”后面的大头,突然发出一阵略带轻蔑的笑声。
  “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爬地洞嘛!”我转身白了一眼大头。
  果然,大头不再做声。
  “呵呵,呵呵……”大头那种近似讥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他娘的那么好笑吗?看见你媳妇了?”我转身怒视着大头。
  在我手电筒的照耀下,大头正瞪着两个小眼,两个眼珠子不停的翻转着,嘴巴则向侧面歪斜着,不时地抽搐着,发出“呵呵”之声,活像吴老二。
  不对,不对!大头平时不这么笑!再看他那翻转的眼珠子,这小子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呵呵……”大头突然笑声凄厉,并猛地朝我撞来。
  我条件反射的用手一挡,大头正好撞在手电筒上。终于,我明白过来。在大头撞我的那一刹那,灯光恰好照在他的后脑勺。那一刻,我双手颤抖不停。大头的后颈上,居然趴着个人脸!不!是一只巴掌大的长有人面五官的虫子!那虫子又肥又圆,浑身长毛,虫背上的毛交叉弯曲着,组成一副扭曲的人面五官!随着虫毛的扭动弯曲,那副人脸居然能呈现出喜怒哀乐的表情,极为诡异!那虫子长着触肢,像蜘蛛,却比蜘蛛大,比蜘蛛圆。虫子触肢紧贴大头的后颈,脑袋已经钻进他的皮肉。大头刚才那阵诡异的讥笑,八成是这虫子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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