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民国秘术:揭开一百年前的惊天秘密

  片刻过后,金针拿着一个布包回来了,玉拂说出了她的想法,金针点头同意,再度外出叫上了银冠,四人一起前往林玉玲居住的旅店。
  推门而入,发现林玉玲正在跟左登峰雇来的大娘说话,大娘见左登峰带来了客人便识相的离开,临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由此可见二人先前交谈的很愉快。
  “这是我的几位朋友,过来看看你。”左登峰出言介绍。
  林玉玲闻言冲金针等人笑着点头,她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金针等人的身份,爽朗的冲其问好。
  金针和玉拂假借为其把脉治病,近距离的观察了林玉玲,而银冠则一直没有走近木床,直待金针和玉拂忙完才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他问的都是八路军的政策以及林玉玲自身的情况,他是长者,问的随意而巧妙。
  片刻过后三人告辞,左登峰起身相送。
  “她的三魂七魄很稳定,没有额外的魂魄。”金针率先开口。
  “她没有度过天劫,灵气修为是我的六到七成,不过她的行气法门有点怪。”三人之中玉拂的神情最为凝重。
  “怪在哪里?”左登峰皱眉发问。
  “她的行气法门跟同我交手的三川素有些类似!”玉拂压低了声音。
  “你确定?!”左登峰正色发问。
  “有些类似,但不完全相同,她是哪里人?”玉拂出言发问。
  “福建。”左登峰随口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日本的法术正是唐宋时期从沿海一带传过去的。”玉拂点头说道。
  “兄弟,我还是感觉蹊跷。”金针接过了话茬。
  “什么蹊跷?”左登峰摆手开口。
  “藤崎以纯阳手偷袭我,极有可能是为了引你回来,此外他临阵脱逃也不符合日本人的作风,所以我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派来杀你的?”金针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不可能的,第一,藤崎偷袭你的确是为了引我回来,他逃跑也的确是为了引我去追,但是他的伏兵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草夼里埋伏下的十几个狙击手。我杀掉那些狙击手之后追出了十几里,把人追丢之后我又南行了数里才从镇子上遇到她的。第二,她身上有着大量的受刑伤痕,我救她的时候她是被钢丝绳捆住的,捆的很紧,细节上没有任何问题,还有就是我救下她之后她还坚持要救她的那些战友,那两处枪伤都是那时候留下的。第三,她的修为也根本杀不了我,派她来还不如派两个拿长枪的狙击手呢。”左登峰摇头笑道。
  “那就没问题了,兄弟,你别怪老哥多疑,日本人实在是太卑鄙了,不得不防。”金针出言解释。
  “王真人有何高见?”左登峰冲金针笑了笑,转头看向走在前头的银冠。
  “贫道先前问了她几个关于八路军的问题,她未经思索对答如流,眼神异常坚毅,这些都表明她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银冠停步等待三人跟上来。
  “真人精通相人神术,还望不吝赐教,亦无需太过详实,点到即可。”左登峰闻言低声求教,他之所以没有要求银冠说清楚是因为他非常清楚相人之法也是窥天之技,属于泄露天机,说了对施法者本人不好。
  “此女忠贞重情,小兄弟若得她为伴当心性平和,怡然天年。如失之交臂……”银冠说及此处摇头叹气。
  “求王真人解惑。”左登峰停下步子转视银冠,他用了一个求字,就是想知道答案。
  “若失之交臂,便有入邪之虞,定然喜血不仁,杀生万千,届时德福具损,恐难过而立。”银冠正色开口。
  银冠这几句话分量极重,左登峰愣住了,连金针玉拂二人也愣住了,银冠的意思是左登峰只有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才能得以善终,如果离开了她,恐怕会性情大变,寿不过三十。
  良久过后,金针率先反应了过来,抬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兄弟,天地正道,苍天悯仁,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取汝东隅,当以桑榆弥之。”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金针的意思是上天是慈悲的,取走你一样东西,就会以另外一件东西弥补你。但是这种作法左登峰是不接受的,因为林玉玲不是他的巫心语。
  “杜真人言之有理。”玉拂也赞同金针的观点。目前谁也无法解释林玉玲为什么会梦到清水观,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林玉玲与巫心语会长的一模一样,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上天垂怜左登峰,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旁。
  左登峰闻言再度摇头,止步没有再送。
  三人见状也没有怪罪他,稽首道别,转身离去。
  三人走后,左登峰呆立原地许久没有移动,良久过后仰天长叹,虽然上天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旁,但他无法接纳她,在他看来林玉玲只是一件替代品,他想要的是原来的那个。
  回到旅店,林玉玲正斜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谢谢你。”林玉玲抬头冲左登峰笑了笑。
  “谢什么?”左登峰随口问道。
  “谢你请来了玄门三位泰斗为我诊治。”林玉玲的‘诊治’二字拖的很长,很显然,左登峰邀请金针等人前来观察她的底细令林玉玲极为不满。
  “你误会了,他们带来的药物都是上品,药效很强,不确定你的伤情不敢乱用。”左登峰柔声开口。正如金针玉拂所说,林玉玲是上天送到他身边的女人,左登峰虽然不能接纳她,对她的感觉却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确定伤情还需要问八路军的纪律吗?”林玉玲眼圈泛红。
  “是我不好,我想多了。”左登峰见状急忙出言道歉,林玉玲有伤在身无法移动,在这种情况下追问她的底细的确有欺负人的嫌疑。女孩子落难了,不能这样对人家。
  “你救了我,我感谢你,等我能下地了,我一定报答你。”林玉玲转过头不再搭理左登峰。
  “你做梦梦到的东西都是真的,我和我的妻子以前的确住在那座道观里,我死去的妻子样子跟你也一模一样,我很疑惑,所以请他们来帮我确定一下原因。”左登峰并没有离去,先前自己审了也就罢了,这还带来了三大高手共同审讯,左登峰也感觉到自己太过分了。
  “你得出的结果呢?”林玉玲并未转头。
  “你是个好女人,我去找所房子,这里太吵了,不是养伤的地方。”左登峰叹气起身走了出去。
  有钱好办事儿,夜幕降临的时候,左登峰已经带着林玉玲搬到了郊区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林玉玲不喜欢别人伺候,坚决没让那大娘跟来,左登峰见她已经能自己入厕,也就没有坚持,付钱让那大娘走了。
  一根金条,直接让中年夫妇净身出户,所有的生活器皿全留下了。
  “这所房子是怎么来的?”林玉玲上炕之后发现炕头还有温度,江苏位于南方和北方的交界处,睡炕睡床的都有,左登峰之所以买下这所房子正是看中了这里有炕,此时已经是冬天,林玉玲有伤在身,不能冻到。
  “你的名声不是很好,是不是强买来的?”离开了喧闹的旅店,林玉玲的心情显得大好,开起了玩笑。
  “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买卖很公平。”左登峰出言笑道。这几句话都是银冠和林玉玲交谈的时候问的内容。
  “你道法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参加革命队伍?”林玉玲出言笑道。
  “我参加过了,但是他们把我撵走了。”左登峰如实回答。
  “为什么?”林玉玲好奇的追问。
  “因为我抢老百姓的猪,还杀俘虏。”左登峰翻看着金针送他的草药,金针真够义气,送的全是上等草药,其中的一根野生人参有酒盅粗细。
  “我也干过那事儿。”林玉玲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也抢过猪?”左登峰皱眉抬头。
  “我抢猪干什么,我杀过俘虏。”林玉玲摇头笑道。
  左登峰闻言没有说话,他呆住了,林玉玲一笑之下令左登峰产生了严重的错觉,他感觉就是自己的巫心语冲着他笑。不,确切的说这不是错觉,因为林玉玲与巫心语的样貌完全相同,这一刻左登峰确信林玉玲就是上天补偿给他的,因为林玉玲与巫心语没有任何细微的不同。
  “你不会又想抱我吧?”林玉玲见左登峰神情有异,急忙皱眉发问。
  “胡说八道,我在想为什么我杀俘虏被撵走了,而你杀俘虏就没事儿?”左登峰急忙扯谎。
  “别让他们看到不就行了。”林玉玲出言笑道。
  林玉玲这话一出口,左登峰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林玉玲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主儿。左登峰最怕的就是遇到个狂热的疯子,现在看来林玉玲虽然信仰马列却还没狂热到疯狂。
  “八路军对你这样的人是不是也给予特殊待遇?”左登峰出言问道。
  “八路军的宗旨是‘只要抗日的都是朋友’会武术和道术的人自然不用随军出操训练,这算不算特殊待遇?”林玉玲出言反问。
  “算。”左登峰点头说道。不管在什么阵营,只要有着足够的能力,都会享受同等的待遇,能力越大,享受的待遇也就越高。
  很快的,左登峰找出了三种草药,在中医看来,枪伤属于火器伤,火气入体会导致人体水气萎靡,左登峰选择的这三种草药都是水性的,外加一条人参须,人参属土,大补气血,彼此也不冲突。左登峰虽然不懂中医,但是他明辨阴阳五行,而中医就是根据阴阳五行发展而来的,他不认识孙子,却认识爷爷。
  “你躺一会儿,我去带个朋友回来给你认识。”左登峰将草药煎下,走进里屋冲林玉玲说道。
  “什么朋友?”林玉玲闻言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她不喜欢外人来打扰他们。
  “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
  “不会说话的朋友?”林玉玲闻言微感疑惑。
  “你梦里见过的那只大猫。”左登峰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路疾掠,两个小时之后左登峰来到了南京图书馆,十三的确等在这里。见到左登峰之后不待左登峰开口便蹿上了他的肩膀。
  接到十三,左登峰立刻回程,在回掠的同时左登峰一直在想十三见到林玉玲会是什么反应,十三是一只有灵性的动物,可以通过它的反应看出一些潜在的端倪。
  回到郊区的农家院子是晚上十点多,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十三见到林玉玲之后竟然很是高兴,跳上炕围着林玉玲喵喵叫唤,林玉玲一开始见到这么大的猫还有点惊讶,后来见十三对她并无恶意,便伸手去抚摸它,十三很享受的躺到她的身旁接受她的抚摸,就如当年巫心语抚摸它一样。
  十三的表现令左登峰放下心来,盛出中药递给林玉玲,转而开始忙碌着做饭,这一幕与清水观当年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
  晚饭过后,左登峰出去了一趟,买了不少食物,除此之外还特地西掠五十里,杀死一名鬼子军官抢回了一支“鸡腿撸子”,左登峰之所以要抢这支手枪是为了最后考验一次林玉玲。
  当他扛着各种食物回来的时候林玉玲已经睡了,十三就躺卧在她的旁边,这一幕令左登峰感觉自己是不是疑心过重,不过不管怎么说林玉玲的出现都很怪异,不符合情理的事情总是让左登峰无法安心。
  左登峰躺到了炕东侧,连日奔波令他很是疲惫,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左登峰端水给林玉玲洗漱,随后再次拿出金针送他的草药,一通翻找,眉头大皱。
  “怎么了?”林玉玲见状出言问道。
  “少一位安神的药,我去药铺一趟。”左登峰说完转身离开了炕间,走到大门口他又折返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了那支手枪。
  “药铺不近,这里也不是非常安全,你留着防身。”左登峰将手枪递给了林玉玲。
  “你从哪儿弄来的?”林玉玲接过手枪拉栓上膛。
  “去年从济南的鬼子手里抢来的。”左登峰说着俯身探手去勾火炕东侧遗落的铁盒。
  实际上铁盒是他故意拉下的,为的就是站在炕前伸手去勾,以此让自己的后脑对着林玉玲,如果林玉玲真的别有用心,此刻就是开枪的最佳时机。
  但是林玉玲并没有从他背后开枪,而是侧身想帮左登峰的忙,左登峰见状探手拿过铁盒,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林玉玲并没有开枪,事实上她即便开枪也打不响,因为手枪的第一发子弹已经被左登峰卸去了火药。左登峰离开院子之后反手关上了大门,转而急速向正南方向掠去,片刻之后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阁楼里跳上三楼俯视远眺小院里的林玉玲。
  看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得看她在没人的时候都做了什么,此处离小院不足三里,左登峰可以大致看清屋子里的情况,林玉玲一直在逗十三玩耍,手枪也被她放到了一旁。
  左登峰一直偷看了将近两个小时,并没有发现林玉玲有任何可疑的行动,直到林玉玲要更换小衣左登峰才急忙收回视线,随便抓了一块儿木头回到了小院,中药的药材并不一定是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入药,不过左登峰抓着的这块木头是没用的,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这两个小时的行踪。
  回到小院,左登峰开始煎药,他终于放心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老天赐给他的,他感觉老天对他不薄,尽管他不能接受林玉玲,但是在心里他还是把林玉玲当成了仅次于巫心语的二个女人。
  往后的几天左登峰一直在小院里伺候林玉玲,他准备等林玉玲养好伤再离开。这期间二人一直睡在一铺炕上,林玉玲睡西侧,他睡东侧,十三趴在中间。虽然睡在一铺炕上,左登峰和林玉玲却很少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担心交流过多自己会对林玉玲产生感情。
  “能跟我说说你跟她的事情吗?”七天之后的午后,林玉玲主动冲左登峰开了腔。
  “你想知道什么?”左登峰斜靠在火炕东侧。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林玉玲属于比较爽朗的性格,而巫心语属于比较单纯的心性。
  “三年前我被发配进山看守道观,她就住在道观里。”左登峰沉思回忆,在清水观第一次看到巫心语的时候巫心语正在烤红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那时候左登峰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乞丐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她自己住在道观里?”林玉玲好奇的追问。
  “是的,她师傅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她在那座道观里独自生活了十几年,我不想说了。”左登峰缓缓摇头。
  “她走了多久了?”林玉玲迟疑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出言发问。
  “两年了。”由于林玉玲用了个“走”字,左登峰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件衣服是她为你做的吧?”林玉玲再度开口。
  “是的。”左登峰本来不想回答林玉玲的问题,但是抬头之间看到她的样子便改变了主意。
  “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你多大了?”林玉玲再度发问。
  “二十七。”左登峰如实回答。他之所以回答是因为他感觉之前审了林玉玲好久,不回答她的问题是对她的不尊重。
  “你感觉那十二地支能救活你的爱人吗?”林玉玲又问。
  “不知道。”左登峰摇头回答。江湖上都知道残袍在寻找六只阴属地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是三年前遇到她的,她走了两年,你们只在一起一年时间就有这么深的感情?”林玉玲直视着左登峰。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左登峰抬头看着林玉玲,两年前的秋天,就是这样一幅面孔以自己的鲜血换回了他的生命,左登峰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女人,左登峰想跟她说出自己的思念和伤悲,但是她不是她。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左登峰每时每刻都努力的控制着将眼前的女人与自己心中的女人分离开,但是完全一样的面孔令他越来越混乱。
  林玉玲闻言没有说话,不过眼神之中却带着询问之意。
  “好好养伤,你伤好以后我就得走了。”左登峰叹气摇头,这几天的滞留都令他感觉到蹉跎了时光。
  “已经是冬天了。”林玉玲转头望着窗外北风刮落的树叶,这几天左登峰一直烧柴保持着室温,但是外面已经很冷了。
  “冬天不会比夏天更难过。”左登峰摇头苦笑,在湖南的那一个多月,潮湿和闷热以及蚊虫的叮咬令他吃尽了苦头。
  “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林玉玲轻声发问。
  “不知道,找到为止。”左登峰毅然开口。
  林玉玲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左登峰也没有再开口,跟林玉玲说了这么多令他感觉很不应该,因为林玉玲毕竟不是自己的巫心语。
  林玉玲是习武之人,加上先前的两枪都没有伤到筋骨,所以伤势好的很快,半个月后已经能瘸腿走路,胳膊也能正常活动了。
  左登峰见她恢复了大半,便想离开,但是还是不放心她,只能继续留在这里照顾她,期间林玉玲几番催他离开,她越是善解人意,左登峰越是感觉不能够舍弃她不管。不过往后的这段时间,左登峰一直避免跟她说话,与林玉玲相处的这半个月让他有了家的感觉,林玉玲话也不多,但是从不说废话,也不会喋喋不休的缠着他,距离和分寸都掌握的恰到好处,这令左登峰对她的印象很好。
  这期间林玉玲也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她的老家在福建沿海一带,母亲早亡,父亲续弦,家中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只有她还没有夫家,原因很简单,她从小练武,没有缠足,在当地没人要她。在她们家乡女孩子过了十八岁没婆家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而她到了二十二岁的时候还没有婆家,受不了风言风语就孤身一人跑了出来,屈指算来离家已经三年了。
  事实上她并不算是正规意义上的八路军,正如她先前所说,八路军有一条只要抗日就是朋友的原则,有很多江湖中人都自愿帮助八路军抗日,执行的都是一些比较特殊的任务,林玉玲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这次到江苏是为了营救几名被抓的革命同志,谁知运气不济,竟然遇到了铜甲手下的几个喇嘛,被三人围攻方才被捕入狱。
  接下来的半个月,左登峰发现林玉玲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正常,这一情形令他暗自皱眉,他知道林玉玲对他萌生了好感,也知道她之所以对自己萌生好感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是个痴情而有毅力的男人。事实上左登峰并不想向外人表露出自己的重情和执着,但是他做的事情摆在那儿,最令女人心动就就是他这种人。这令他感觉到苦恼,只能尽量保持距离。
  一个月后,林玉玲已经能够正常行走,手臂上的伤势也接近痊愈,左登峰开始烘烤干粮准备离开这里前往湖北。
  一天清晨,林玉玲出门了,她没有跟左登峰说明去处,左登峰也没问,没过多久,林玉玲就回来了,带着几庹布子和一方棉花。
  “谢谢你照顾了我一个月,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帮你作件衣服吧。”林玉玲正视着左登峰。
  “不用,我有。”左登峰毅然摇头。
  “我知道你不会脱下身上的这件衣服,要不这样吧,我帮你缝补一下,再不缝补棉花就要散掉了。”林玉玲柔声开口。
  左登峰闻言皱起了眉头,林玉玲说的是实情,常年只穿这一件衣服,翻山越岭日晒雨淋早就破损的不成样子了,倘若再不缝补很快就会烂掉。但是这件衣服一旦经由她人缝补,左登峰就感觉它不再是原来的那件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代替她,我也知道我替代不了她,我就帮你缝补一下。”林玉玲见左登峰犹豫,再度出言开口。
  “麻烦你了。”左登峰沉吟良久,解扣脱下了袍子……
  林玉玲接过袍子转身进了里屋,左登峰不放心的跟了进去,这件袍子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让林玉玲缝补是因为不缝就没法儿穿了,内心里他很担心林玉玲给他缝坏了。
  林玉玲拿过袍子并没有立刻缝补,而是仔细的检查受损情况,甚至连针脚都认真端详,检查过后并没有着手缝补,而是拿了一枚大洋起身外出,再次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几种不同颜色的丝线。
  巫心语当日缝制袍子的时候用了黑白红三种丝线拧成的彩色丝线,林玉玲用的也是这种方法,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证修补后的袍子与原来的一样。
  缺失的棉花补充压平,破损的蓝布给予缝补和修复,林玉玲并没有覆盖袍子原来的布料,为保原貌,她舍简用繁,逐一修复,扎针的距离以及丝线结扣都使用了与巫心语相同的手法。
  缝补袍子用了三天,这几天左登峰一直在看着林玉玲使用针线,他的心越来越乱,如果换做她人,他肯定不会有心乱的感觉,但是林玉玲不是她人,她的样子以及她使用针线的动作都令左登峰无法分辨这个为他缝补袍子的女人到底是林玉玲还是巫心语。
  “谢谢你。”缝补好的袍子令左登峰非常满意,林玉玲没有破坏袍子的原貌。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出去买点菜,晚饭我来做,为你送行。”林玉玲摇头开口。
  左登峰点头答应,外出购买了些许蔬菜,除此之外他还买来了香烛。
  夜幕降临,左登峰将买来的香烛拿到院子予以焚烧,焚烧完毕回来帮助林玉玲做饭,明天他就要走了,这是最后一顿饭了。
  “你在祭奠你的妻子?”林玉玲出言问道。
  “不是,我在祭天。”左登峰随口回答,在焚烧香烛的时候他是跪拜的,如果是祭奠巫心语,他不会有跪拜的动作。
  “为什么祭天?”林玉玲的厨艺并不是很好,炒菜的时候放盐不少,还没出锅左登峰就能判断出这盘菜一定咸的要死。
  “没什么。”左登峰摇头开口。事实上他之所以祭天是因为他感谢上天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边,虽然他拒绝接受,但是他不能不感谢上天的慈悲。
  林玉玲是江湖儿女,很是豪爽,饭菜上桌便与左登峰对饮,左登峰知道分别在即,对她也很是不舍,这种不舍令左登峰产生了负罪感,在他看来对林玉玲的不舍就是对巫心语的背叛,这种情绪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良久过后他才调整了过来,他对林玉玲的不舍是因为他对林玉玲有好感,而这种好感是建立在对巫心语无限怀念的基础上的,而且林玉玲也并没有令他停止寻找六只阴属动物的脚步,所以他没必要自责,他并没有变心,也并没有迷茫,他爱的只是巫心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林玉玲问道。
  “找到六只阴属动物,救她回来。”左登峰正色开口。
  “我很嫉妒她。”林玉玲撇嘴摇头。
  “为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问,林玉玲撇嘴的神情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换做是我,我也会为你那么做,她很幸福,捷足先登了,我没机会了。”林玉玲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妒意。
  “你想要什么机会?”左登峰挑眉开口。
  “高尚的机会。”林玉玲拿起酒坛为左登峰倒上了酒。
  “什么意思?”左登峰没明白林玉玲的意思。
  “你忘不了她是因为她为你做了别的女人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换了别的女人也会像她那么做的,所以我说她很幸福,抢在了前面。”林玉玲毫不隐瞒对左登峰的好感。
  “别的女人不会那么做的。”左登峰皱眉摇头。
  “会的,因为你是一个值得女人那么做的男人,你是个好人,所以每个女人都会那么做。”林玉玲直视着左登峰。
  “你很了解我吗?”左登峰探手延出灵气抓过炕边的那只手枪,退出那颗子弹拧下了弹头,当着林玉玲的面倒出了里面的泥沙,他当日之所以灌注泥沙是为了让这颗子弹的重量与其他子弹相符。
  “多疑的人必定细心,也只有细心的人才能认真对待感情。你多疑是担心别人辜负你,你不允许别人辜负你,也就不会允许自己辜负别人。”林玉玲并没有因为左登峰先前对她的试探而心生不满。
  “我不相信你,你不生气?”左登峰沉吟良久去体会林玉玲的话。
  “信任是建立在彼此熟悉和了解的基础上的,咱们接触的时间很短,我凭什么让你完全相信我?你如果现在就完全相信我,那你就是个傻子。”林玉玲出言笑道。
  “你喜欢我是因为在你看来我很专一,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但是你不了解我,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当年我受伤濒死,山下的村民发现了我却没有救我,后来那座山村被鬼子屠村了,我袖手旁观,老弱妇孺几乎死尽,我只救下了一个瘸子,而我救他是因为他给了我一包止血的草药。”左登峰说出了许久之前的往事。
  “你的确很狭隘,不过也正是这种狭隘让你产生了对感情的偏激和执着。古语有云‘心宽可容万物,偏狭只重己私’,心胸宽广的人会喜欢很多人,这种看似豁达的宽容其实与泛情滥爱没什么本质的区别。”林玉玲出言说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才女。”左登峰点头笑道,他很认同林玉玲的说法,他也没想到林玉玲会有这么深刻的思想和认识。
  “齐门双侯长为左,寄之厚望盼登峰。”林玉玲拿起酒杯看向左登峰。她说的是左登峰姓氏的来历以及名字的寓意,左姓是齐国延续下的姓氏,左登峰的家乡虽然在莱国当年的地界,但是后来还是被姜子牙的齐国占领了,确切的说左登峰是齐国后裔。
  “少师孤忠封林姓,暗韬心语玉玲珑。”左登峰端起酒杯与之相碰。碰杯之后左登峰没有喝酒,而是愣住了,他先前所说的也是林姓的由来以及林玉玲名字的出处,‘暗韬心语玉玲珑’是本有的一句古语,玉玲珑是由玉石制成的乐器,这句话的意思是‘玉石制成的乐器除了外在的声音之外也有自己暗藏的思想’。
  “练武修道的人很少知道这些。”林玉玲放下酒杯出言感慨。
  “我入道修行也不过两年时间,之前我不是干这个的。”左登峰反应过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入道之前是做什么的?”林玉玲好奇的问道。
  “喝的差不多了,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走。”左登峰放下酒杯开口说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也不想通过倾诉拉近彼此的关系。
  “我只说要为你送行,没说我要走。”林玉玲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林玉玲喜欢他,平心而论他也喜欢林玉玲,但是他喜欢林玉玲是因为林玉玲的样貌与爱人相同,不过林玉玲的这句话令他感觉到了林玉玲的不理智。
  “六阴不死六阳长生的传说可能是真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妻子已经死去两年多了,尸身此刻恐怕已经腐朽了,即便你找到了六阴,你让她魂魄附身何处?”林玉玲挑眉看了一眼左登峰。
  左登峰闻言没有开口,林玉玲说的这个问题他之前有想过,但是从未认真想过,不是他不想去想,而是不敢去想。
  “我在这里等你,你找齐了六只阴属动物之后,我就把我的身体送给你的妻子。”林玉玲正色开口。
  左登峰闻言猛然瞪大了眼睛,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他没想到林玉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句话已经不止是唐突了,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你喝多了,睡吧。”左登峰回过神来决然摇头。
  “我的命是你救的,还给你也是天经地义。”林玉玲翻身下炕开始收拾桌子。
  “是什么让你决定这么做的?”左登峰正色发问。林玉玲的话超出了正常的范畴,这令左登峰感觉疑惑。
  “我喜欢你,我嫉妒她,我要让你知道我可以比她更高尚。”林玉玲直盯着左登峰。
  “你喜欢我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道,他发现林玉玲的确喝多了,脚步已经不稳了。
  “道法高玄,感情专一,又有才气,长的也帅气。”林玉玲将桌子推到了火炕西侧,转身看着左登峰。
  “人靠衣装马靠鞍,没人说我帅气。”左登峰皱眉回答。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林玉玲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明显,这让左登峰感觉到了危险。
  “伊人遗物都不舍得舍弃,可见你感情专一。”林玉玲面色泛红。
  “我是故意穿成这样哗众取宠的,不然残袍之名怎么来的。”左登峰向里退了退。
  “你这么年轻头发都花白了。”林玉玲伸手指着左登峰的头发。
  “你在可怜我?”左登峰皱眉发问。
  林玉玲闻言没有回答,直直的看着左登峰,片刻过后眼神开始迷乱,就在左登峰准备开窗逃跑之际,却发现她倒了下去,这家伙真喝醉了。
  左登峰见状无奈的将她扶上了炕,转而收拾好了桌子,拿出袋子将之前烙好的干粮装了起来,收拾好行装便和衣睡下,只待明天天亮,就跟林玉玲道别。
  男人和女人喝酒,有很多是为了将女人灌醉以便于暗“下”黑“手”,但左登峰没有这种心思,因为他心中没有欲望,只有疑惑。
  欲望会导致男人帮喝醉的女人“检查身体”,左登峰心中的疑惑也令他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检查林玉玲的下半身,只检查了林玉玲的头部和颈部。
  左登峰之所以心中疑惑是因为林玉玲先前所说的话太过高尚,高尚的不符合情理。虽然他救了林玉玲的命,还照顾了她一个月,但是这些都不足以令她感动的献出自己的身体让巫心语的魂魄依附,她做的有点过了。小因会造成小果,大因会导致大果,左登峰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属于小因,不应该导致大果。
  不可否认林玉玲很聪明,她之所以喝醉并不是自制力不强,而是故意喝醉,故意喝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左登峰激动之下跟她发生关系,心机深沉之极。但是她错了,错就错在女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喝醉。
  仔细检查过后,左登峰发现了端倪,随后连夜去了一趟南京图书馆,这一次他查阅的是动物学科的书籍,一通翻找,找到了一本由西方的动物学家编撰并被中国人翻译成中文的《论猫科动物的记忆》,在这本书里他找到了答案,原来猫科动物的记忆分为浅层记忆和深层记忆,浅层记忆就是日常的记忆,这类记忆是由猫科动物的嗅觉记录的,只能保持二十几天。而深层记忆是猫科动物遭受到剧烈的刺激由视觉和触觉诱发的记忆,这类记忆可以让猫科动物记一辈子,十三之所以接受林玉玲是因为它记住了巫心语的样子,但她忘记了巫心语的气味。
  回到小院,左登峰一直在发抖,剧烈的发抖,他在后怕,幸亏林玉玲喝醉了,不然他可能会犯下悔恨终生的错误。
  先前检查林玉玲身体的时候,左登峰发现了她颈部有着几道浅显的疤痕,在此之前左登峰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她之前受刑时留下的鞭伤,事实上其中几道也的确是鞭伤,但是这些鞭伤都是为了掩盖颈部上侧最不显眼的那道细微的伤疤,那道几乎隐不可见的伤疤如果单独出现,左登峰一定会疑心,但是混在几道鞭伤之中左登峰之前就从未起疑。
  这一刻左登峰确定,林玉玲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她的样子之所以与巫心语相同,是人为改造的结果!
  发现了这一点,左登峰开始向前倒追前后发生的事情,细心回忆之下,他开始佩服藤崎心机深重,藤崎以阳气打伤金针,为的就是让金针叫他回来,所以藤崎在见他出现的时候才会面露喜色,藤崎在比拼过程中逃跑的确是为了引他去追,但是藤崎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他,狙击手也只是藤崎遮掩自己逃跑真实动机的障眼法,藤崎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引到那座小镇,让他发现林玉玲。这是一个设计精密的圈套,藤崎骗了所有人,包括那三位鬼子将军都不知道他的这个计划。
  左登峰先前之所以没有怀疑这是个圈套,是因为他是自己走到那座小镇去吃饭的,现在想来,藤崎已经料准了他在饥饿困乏之下会先吃饭再回去,这么小的细节藤崎都想到了,可见他为了这个局策划了许久。但是他也留下了很多小的漏洞,那三辆卡车上的死囚都被堵了嘴,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如果让他们开口,势必暴露出林玉玲不是他们的同志。此外,林玉玲如果是重要囚犯,她就不应该在最后一辆卡车上。还有就是林玉玲为什么早不喊晚不喊,偏偏在卡车即便施出他的视线时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林玉玲身上的伤疤以及她身上的两处枪伤都是苦肉计,目的是让他相信林玉玲就是八路军。此外林玉玲之所以要伪装八路军是因为八路军此时还没什么实力,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如果林玉玲假装成国民党,他很容易就查到她的底细。此外也只有伪装成八路军才能合理的解释她眼神之中的坚毅和执着,事实上坚毅和执着并不是八路军独有的特性,日本鬼子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想及此处,左登峰起身下炕,端详着林玉玲做的晚饭,晚饭一共有六个菜,全部是炒,用油很重,酱油也多,这是鲁菜的特点,南方沿海一带的人饮食不是这样的特点,沿海一带的人口味偏淡,因为他们常年接触大海,有很多摄取盐分的途径,没必要单靠饮食。除此之外那些小鲫鱼应该采用油炸的作法,而萝卜应该是凉拌,但是林玉玲一律用炒,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刻意避开了日本人的饮食习惯,因为日本人喜欢吃生食和油炸食物。
  在炕下站了许久,左登峰重新上炕,伸手摸了摸林玉玲的双手,发现她双手虎口的皮肤都有细微的茧子,中国人使用武器很少有双手持握的,而日本忍者恰恰是双手握刀,玉拂先前曾经说过她的行气法门与日本忍者三川素很像,由此可见林玉玲极有可能也是一位日本忍者。
  想及此处,左登峰探手摸向了林玉玲的双乳,发现她的双乳虽然耸立,但是一压之下立刻平紧贴身,此外乳峰微陷,这些都表明她先前有着缚胸的习惯,而缚胸恰恰是日本女忍者的习惯。
  此刻左登峰已经能够确定林玉玲就是一名日本忍者,日本忍者都会遮住自己的嘴脸,林玉玲也遮住了,只不过她用的不是黑巾,而是巫心语的面孔。七三一生化部队常年进行人体研究,能利用药物将藤崎的潜能逼出来,要改造一张面孔自然更加简单。而藤崎当年在清水观曾经近距离的观察过巫心语,林玉玲就是根据他的记忆来整容的,整的天衣无缝足见藤崎记忆力超强。
  林玉玲先前所说的做梦也是撒谎,她所说的那些景物都是藤崎当年在清水观见到的情景,十三曾经攻击过藤崎,藤崎自然知道它的爪子是红色的,林玉玲知道的这些都是藤崎告诉她的,但是她说错了一点,那就是东厢北屋的黑棺材,巫心语死后,他和十三已经将那口棺材拖到了坟地掩埋了巫心语,但是这一情节藤崎并不知道。
  最后一点让左登峰确信林玉玲是日本人的原因就是林玉玲晚饭的时候说过一句“六阴不死,六阳长生”,她的这句话与假扮车夫的柳田当日说的话是一样的,但是中国人要么不知道这个典故,只要知道的,都会说成“六阴阴不死,六阳阳长生。”
  林玉玲是日本忍者毋庸置疑,除此之外左登峰还能确定她就是藤崎在莱王古墓拿走纯阳手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女大尉,也就是他的妹妹。
  左登峰从不胡乱猜测,他只推理和思考,他确定林玉玲是藤崎的妹妹有三个原因,第一,林玉玲的中文非常好,而且对中国文化了解的很精深,这就说明在日本的时候她也经常说中文,这一点与中文熟练的藤崎完全一致。第二,藤崎的计划不可能委托外人进行,外人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第三,每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家族都有自己的特点和性格,藤崎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自己的右手变成干枯鬼爪,这就说明他骨子里有残忍的性情。也只有跟他有着相同性情的人才有可能毁掉自己的面孔去冒充别的女人。
  左登峰一直在发抖,也一直在思考,他此刻思考的是林玉玲为什么有机会杀他而没有动手,很快的左登峰就想到了原因,藤崎和他的妹妹费了这么大力气靠近他绝不是为了杀他这么简单,他们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就是利用他去寻找六只阳属动物。他们极有可能发现了六只阳属动物中的某一个,也可能碰壁而归,所以才想到利用他。残袍道法不在五大玄门泰斗之下,他此刻已经有了被利用的资格。
  此外林玉玲之所以说要从这里等他,也只是以退为进,只要他心软,必然会带上她,而林玉玲本身也有灵气修为,跟他一起探险也不会成为他的负累,所以林玉玲料到了只要自己坚持留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带她一起上路。如此一来还成了左登峰邀请她一起去,不但不会有疑心还会对其百般照顾,届时林玉玲便可以寻找机会鼓动诱骗他去寻找六只阳属动物。
  左登峰非常佩服藤崎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他将三十六计运用的炉火纯青,他的这个计划除了他和他的妹妹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为瞒天过海。将林玉玲送到他的身边为美人计。钢丝绳捆绑,浑身鞭伤,甚至不惜挨子弹用的是标准的苦肉计,整容为巫心语用的是借尸还魂,林玉玲借做梦一说令他动心用的是假痴不癫。对他关怀有加但暗藏祸心是如假包换的笑里藏刀,利用他去寻找十二地支,藤崎就可以坐享其成,此为最后一计:以逸待劳。三十六计藤崎使用了其中七个,而且是环环相扣,七计连环。
  在思考的过程中左登峰一直在发抖,但是当他彻底想明白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藤崎很聪明,但是他的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左登峰现在想的是怎么处理林玉玲。
  是杀?是放?平心而论,真的让左登峰杀了林玉玲他还真下不了手,因为截止到现在为止,林玉玲并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事情,相反的倒是帮他补好了袍子,此外她长着巫心语的面孔,看着她的样子左登峰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但是放了她左登峰也不甘心,太便宜她了,而且放走了她,藤崎肯定还会想出别的诡计来对付他。斟酌再三,左登峰决定带着她上路,在找齐六只阳属动物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手的,虽然暗藏祸心,在寻找的过程中却是个很好的助手。除此之外左登峰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林玉玲说的对,巫心语的尸身已经腐朽了,日后如果真的找齐了六只阴属动物,备不住就用的着这具身体。
  想及此处,左登峰笑了,笑容在黑暗之中那么的阴森……
  冷笑过后,左登峰又出去了,没过多久回到小院,拿着一包香烛,香烛一分为二,先行祭奠了巫心语,他告诉巫心语,他没有被人蒙骗,他也没有分心。第二堆是祭天用的,香烛烧到一半的时候左登峰撒尿将其浇灭了,先前他还焚香感谢上天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边,现在看来上天对他还是那么的操蛋,别吃香烛了,喝尿吧。
  换做常人分析出了这么大的阴谋一定会激动的难以入眠,但是左登峰却睡的相当踏实,他不怕任何的事实,就怕脑子里有问号。
  清晨,林玉玲起床的声音惊醒了他。左登峰睁开眼睛的时候林玉玲正在皱眉检查自己的衣扣,左登峰先前查看她双乳的时候解开了她一枚扣子,这枚扣子左登峰故意没有扣上。
  “这是你干的好事儿吗?”林玉玲摇醒了左登峰,伸手指着自己的衣扣。
  “不记得了。”左登峰佯装无辜。
  “它为什么点头?”林玉玲伸手指着正在点头的十三,她并不知道十三的智商高到什么程度。
  “那谁知道。你去找队伍吧,我也该走了。”左登峰下炕背起了自己的布包。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林玉玲点头微笑。
  “这里不安全。”左登峰摇头开口。
  “没关系,我能保护自己。”林玉玲正色点头。
  林玉玲的神情令左登峰暗感好笑,她是日本鬼子,肯定能保护自己。
  “你是个好女人,懂得知恩图报,但是你这份大礼实在是太重了,我不会接受的,你走吧,日后还会相见的。”左登峰开始曲线环绕,为林玉玲跟他同行铺路。
  “你快走吧,早去早回。”林玉玲以退为进。
  “这里真的不安全,你不能留在这里。”左登峰继续配合。
  “我可以保护自己。”林玉玲神情凝重,事实上她也不敢露出马脚,左登峰先前倒出子弹里泥沙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她惊叹左登峰心思之细密。
  “你真的能保护自己就不会被鬼子抓住了。”左登峰撇嘴摇头。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说奔波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林玉玲神情萧索。
  “要不这样吧……”左登峰说到此处故意停顿并面露犹豫,“算了,太危险了。”
  “什么意思?”林玉玲明知故问,她已经根据左登峰的神情和语气猜到了左登峰想邀之同行,她内心欢喜却不行于色“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你怕不怕?”左登峰给林玉玲设好了台阶。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再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林玉玲面露喜色。
  “你的身体我是不会要的,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不会做,但是不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也不会走,要不这样,你跟我一起寻找六只阴属动物吧。”左登峰见时机成熟便正式发出了邀请。
  “好。”林玉玲点头微笑。
  “收拾东西吧,一起走。”左登峰也点头微笑。他先前没有扣上林玉玲的扣子也是为了误导林玉玲,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他轻易的同意带上林玉玲,林玉玲一定会起疑,而此刻林玉玲一定认为他摸她双乳是对她产生了感情,如此一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林玉玲在收拾东西,左登峰和十三在看着她,十三很是高兴,它虽然聪明却只有猫的思维,在它看来林玉玲就是巫心语。但是左登峰却知道她不是巫心语,她甚至不是林玉玲,她应该也姓藤崎,叫什么名字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她的军衔应该是大尉,她的真实年纪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岁,这个年纪的大尉是很少见的,由此可见她们藤崎家族在日本可能有着很深的背景。
  林玉玲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东西。
  “你轻功怎么样?”左登峰出言问道。
  林玉玲闻言冲左登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屋子,屈膝拧身,拔高两丈,一丈是三米多,两丈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已经算是不错的轻功了。
  “你之前用什么兵器?”左登峰明知故问,林玉玲既然是忍者,自然用的是忍者刀。
  “刀剑都可以,暗器也粗通。”林玉玲出言回答。
  左登峰点了点头,背着干粮向前走去。
  “残袍鼎鼎大名,也让小女子开开眼呗。”林玉玲趁机摸底。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反手将干粮递给林玉玲,转身看了看这座住了一个月的屋子,转而伸出双臂暗御灵气,左右开弓,遥隔三米将院墙掀翻,随即凌空前掠,气出涌泉,将左右院墙踢倒,最后将全身灵气凝于双手,凌空将正屋击塌。顷刻过后,二人住过的房子便成了一片废墟,左登峰不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才会拆了它。
  “你藏私,你最擅长的不是这些。”林玉玲惊骇于左登峰灵气修为之雄厚,但是她并没有溢于言表。
  “我最擅长什么?”左登峰抬手挡住了跳往肩头的十三,他准备步行,十三没必要偷懒。
  “寒气。”林玉玲出言回答。
  “现在已经够寒的了,等夏天我弄冰块给你解暑。”左登峰笑着拿过林玉玲手里的干粮背在了身后。
  林玉玲闻言点头微笑,左登峰的一句‘等夏天’在她看来又是一个动情的表现。其实左登峰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玄阴真气的真实威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走,给你搞兵器去。”左登峰转身向前走去。林玉玲面露喜色,紧跟在后。最后是十三,一溜小跑。
  在步行的时候左登峰一直在想如何跟林玉玲相处,仔细一想他便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把她当成林玉玲对待就行,只有那样神情才会自然,没必要迂回转圈,不然太耗脑筋。
  二人很快在城中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左登峰一直是徒手的,右手的玄阴手就是他的武器,不但可以发出玄阴真气,还可以刀枪不入。但是林玉玲不行,她必须有趁手的兵器,不然日后进山真的有可能成为负累。在拆穿她之前,林玉玲就是他的朋友,这一点左登峰非常清楚。
  林玉玲画出了长剑和暗器的样式并说明了尺寸,左登峰接过看了一眼,发现她刻意的修改了一些地方,这样的兵器打造出来她用着肯定不顺手。
  “你这个镖有缺陷,最好改改。”左登峰端详了片刻出言说道。
  “怎么改?”林玉玲急忙追问,事实上她很怕左登峰,她非常清楚左登峰杀她不会比杀鸡困难,所以左登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令她极为紧张。
  “这种三棱长镖适合男人用,你用太重了,前几天我在茅山见过一个日本忍者,她用的镖是十字形的,四棱都可以伤人,适合女人用,我记得尺寸。”左登峰说着用铅笔描绘出了忍者十字镖的大致大小。
  “日本人用的东西我不用。”林玉玲摇头说道。
  “日本人还吃饭呢,你也不吃?”左登峰出言笑道。
  林玉玲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她最擅长的暗器正是忍者的十字镖,左登峰此举正合她的心意。
  十字镖很轻很薄,打造起来很费时间,两个铁匠师傅一直忙到午后方才打造了六十几枚,林玉玲收下之后试发了几枚,接连三枚都打偏了,左登峰站在一旁连连发笑,他笑的不是林玉玲打偏了,而是替林玉玲难受,时时刻刻都得伪装,她得多累啊。
  长剑很快也打出来了,左登峰看了看也没说什么,皱眉沉吟片刻便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林玉玲顺理成章的用上她最擅长的武士刀。
  拿到暗器和兵器之后,二人望西前行,到了无人之处,二人用上了身法,林玉玲没有突破天劫,轻功每小时也就移动一百多里,是左登峰速度的一半,左登峰对此很是满意,这样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南京,林玉玲购买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左登峰再次去了图书馆,不过这次他不是去看书的,而是去拿木箱,那种木箱他背习惯了。
  “吃完饭咱俩杀鬼子去。”左登峰吃着饭馆里的饭菜出言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有好的绝不吃孬的,先前一个多月的休养,他的体重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斤。
  “杀什么鬼子?”林玉玲疑惑的问道。
  “山里很危险,我再弄把枪去。”左登峰出言回答。事实上他去弄枪是假,目的是为了让林玉玲顺理成章的用上武士刀,佩戴手枪的都是鬼子军官,而鬼子军官又都佩戴有军刀,军刀的样式跟武士刀几乎一样,不同的是一般的军刀质量都不如武士刀。
  “好。”林玉玲点头答应,转而专心吃饭。
  一旦确定了林玉玲的日本人身份,左登峰又看出了一些端倪,就好比吃饭,日本人也用筷子,但是日本人吃饭非常讲规矩,一口菜就一口饭,不像国人那样扒拉半天才吃一口。
  吃完饭,二人开始寻找目标,没过多久左登峰就杀死了一名乘车的中佐,抢了他的手枪和军刀。
  “这是鬼子的军刀,你凑合着用。”左登峰将军刀塞给了林玉玲。
  “我用这个就行。”林玉玲起了疑心。十字镖她就已经起了疑心,此刻左登峰让她用军刀她更疑心。
  “你那个没剑鞘,拿着跟拦路抢劫似的,”左登峰说着拿过林玉玲的那支长剑,刀剑互斩,长剑立刻断裂,“这是鬼子的佐官刀,比尉官刀钢口要好,刀穗是红色的就是佐官刀。将军用的是将官刀,刀穗是金色的,钢口更好。”
  “拿这个更显眼。”左登峰的滔滔不绝令林玉玲放下了心,探手接过了那把军刀。她心虚,最怕左登峰不说话,因为左登峰不开口她就不知道左登峰在想什么。
  “没事儿,咱去的地方没什么人。”左登峰出言笑道,终于将她的装备给配齐了。
  “咱要去哪儿?”林玉玲出言问道。
  “海南岛!”
  “海南岛?”林玉玲闻言极为愕然。
  “开玩笑的,咱们去湖北,连夜启程。”左登峰正色开口。
  林玉玲点头答应,跟着左登峰向西奔掠。左登峰之所以要连夜启程是为了让林玉玲彻底与外界断绝联系,不给她任何泄露行踪的机会。
  事实上林玉玲也的确没有泄露行踪,奔掠之时只是心无旁骛的竭力前行,生怕左登峰说她耽误了行程。
  奔掠了一个小时之后,林玉玲额头见汗,左登峰见状皱起了眉头,她终究是个女人,这么拖她她肯定受不了,不过她虽然是女人,却是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对待坏女人没必要怜香惜玉。
  想及此处左登峰打消了暂作休息的念头继续西行,又是一个小时,林玉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极为疲惫却仍然牙关紧咬强自支撑。左登峰见状再度皱眉,算了,她虽然是个坏女人,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不能这样折磨她。
  “歇会儿吧。”到了一处避风的所在,左登峰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休息,林玉玲闻言止住身形坐地喘息。
  林玉玲此时浑身是汗,而冬天的深夜极为寒冷,左登峰见状便想脱下袍子为她御寒,不过转念之间想到她是日本人,沉吟片刻还是没有脱下袍子,袍子是巫心语留给他的,不能给仇人的妹妹披上。
  “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我们每一天都得这样赶路,我怕你受不了。”左登峰叹气开口。
  “我能行。”林玉玲的眼神之中透着坚毅。这种坚毅与巫心语抱着他沥血狂奔时的眼神极为相似。
  “嗯,辛苦你了。”左登峰点了点头,斜身转视他处,没有再说什么。
  休息片刻之后,二人再度启程,度过天劫的修道中人气海中的灵气已经呈现液态,而没有度过天劫的人气海之中的灵气还是混沌的气态,这种气态的灵气不耐久耗,一个小时之后林玉玲再度疲惫,左登峰见状于心不忍,便到前面的县城打尖住店。
  左登峰只要了一间房,床给了林玉玲,他在椅子上打坐练气,林玉玲道谢过后便躺卧休息,并没有邀请左登峰与她同床。
  次日清晨,左登峰还在假寐当中,林玉玲下床走到了他的身边,左登峰睁开眼睛发现她伸着手。
  “给我几个铜子。”林玉玲出言说道。
  左登峰闻言从怀里掏出几枚大洋给了她,她身上没钱,所以左登峰就多给了她一些。
  林玉玲接过大洋转身下楼,左登峰没有问她去干什么,她也没说。
  “卖糖葫芦的,别走。”林玉玲的声音从楼下的街道上传了上来。
  左登峰闻言方才知道林玉玲买糖葫芦去了,女孩子就是这样,喜欢吃零食,巫心语也喜欢,不过她的零食只是几枚成熟的枣子。
  就在左登峰回忆往事感慨伤怀之际,他隐约听到了陌生而熟悉的音节,声音自一里之外传来,左登峰闻言立刻凝神细听,从嘈杂的市井声中分辨那与众不同的音节。
  “ying,kei,ka,lei,wa,qimi,nuo,ko,tuo,xinji,tei,lu,nuo?”左登峰听到的男声的日语,对方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但是左登峰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就是藤崎,这倒不是从声音判断出来的,而是日语发音的方式,这是熟悉亲密的人才用的语气,字面意思是“樱子,你,他相信吗?”这是日本人的说话习惯,转换为中文就是“樱子,他相信你吗?”
  “xin,ji,tei,lu.”林玉玲的回应,意思是“相信。”
  二人的对话令左登峰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分析,林玉玲的确就是藤崎的妹妹,不过左登峰此时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皱眉凝神认真倾听。
  “他有没有欺负你?”藤崎问道。
  “没有。”林玉玲停顿了片刻方才低声回答,确切的说应该称呼她藤崎樱子了。
  “第二颗桑扎西中有慢性的氰化啡钠,会缓慢腐烂他的肺脏。”藤崎出言说道,左登峰闻言立刻闪至墙边侧目斜望,发现远处街道上化妆之后的藤崎递给了林玉玲一串糖葫芦,林玉玲用右手接了。日语“桑扎西”是山楂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串糖葫芦的第二颗有毒。
  “什么时候起效?”林玉玲出言问道。
  “现在就会起效,三年之内他就会死。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藤崎家族的荣誉就拜托你了。”藤崎从兜里摸出铜子找了零钱,转身走了。
  左登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快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敢带着林玉玲了,这简直是与虎谋皮,与狼共舞,与蛇同穴,与鬼同行,备不住什么时候就着了道。
  此刻左登峰已经动了杀机,不止如此,他甚至想将林玉玲奸掉之后剁去四肢,剥去脸皮,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无关乎欲望,而是在他看来这个办法最解恨。
  片刻过后,林玉玲拿着糖葫芦回来了,神情并无异常,糖葫芦一共有八颗山楂,第一颗已经被她咬了一半。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有一颗山楂树,山楂好吃,但是山楂开花的气味可不好闻。”左登峰出言笑道。
  “你尝尝。”林玉玲拿起那串糖葫芦凑到了嘴边,停顿了片刻之后并没有将剩下的那半颗山楂咬走。
  “来,你吃一半,我吃一半。”林玉玲迟疑片刻将吃剩下的半枚山楂递到了左登峰的嘴边。
  左登峰见状抬头冲她笑了笑,张嘴咬走了那半颗山楂的同时散去了凝聚于右手的玄阴真气。
  “山楂也会长虫吗?”林玉玲伸手捏下了第二颗山楂,反手将其扔出了窗外。
  “山楂很少生虫子。走吧,吃点东西上路。”左登峰站起身背起了木箱,林玉玲的举动令他很疑惑,藤崎给她的是慢性毒药,即便吃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发作,林玉玲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主意?
  吃过早饭,二人再度西行,很快的进入了安徽境内,那座边境上的县城应该是藤崎与她最后联络的地点,不然的话他不会说出以后就要靠她自己了这样的话。
  一路上左登峰行进的并不快,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林玉玲分明有机会下毒,为什么在最后时刻放弃,这个问题始终困惑着左登峰,他虽然不知道氰化啡钠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可以肯定那种慢性毒药是无色无味的,不然的话他在吃的时候肯定会察觉出来,既然下毒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也不影响他带着她去寻找十二地支,林玉玲为什么要放弃下毒?
  连续三天,左登峰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他想到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答案,林玉玲可能真的喜欢他了。先前在教会医院的时候他曾经看过林玉玲的身体,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左登峰还是不经意间发现林玉玲的私密之处是闭合的缝隙,在此之前左登峰只见过两个女人的身体,一个是跟副县长偷情的胡茜,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妻子巫心语,在他看来是缝隙还是豁口是分辨一个女性是女孩还是女人的标准,通过这一点来看林玉玲还是女孩,而女孩比女人更容易动情,最主要的是女孩一旦动情比女人更加专一。
  内心有了想法,左登峰便开始暗中观察林玉玲的神情,虽然她伪装的很好,但左登峰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偶尔会流露出惭愧的神情,这一发现令左登峰内心更加矛盾。
  进入神农架外围,人烟绝迹,夜色降临,二人只好找到一处山洞暂且栖身。
  点上篝火,左登峰取出干粮递给了林玉玲,林玉玲探手接过,缓慢咬嚼,与此同时盯着篝火若有所思。
  “目前还没有进山,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左登峰出言说道。他不想带着林玉玲了,原因很简单,林玉玲可能真的喜欢他了,左登峰狠不下心去戏弄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而他也不想让林玉玲与之同行,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他担心自己会心软。
  “你嫌我拖累了你?”林玉玲转头发问。
  “没有,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左登峰沉吟良久出言说道,他准备跟林玉玲摊牌了。
  “什么?“林玉玲放下干粮出言问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左登峰并没有与林玉玲对视,而是添加着篝火随意开口。
  林玉玲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她很聪明,知道左登峰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她不开口就还有回环的余地。
  “你的真名叫什么?”左登峰等了片刻再度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问?”林玉玲皱眉反问。
  左登峰闻言转头冲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其实她的问题也只是在拖延时间,根本无需回答。
  左登峰直视着林玉玲,林玉玲此刻眉头紧皱,左登峰能猜到她此刻一定在想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在诈她。
  “中国人喜欢用三这个数字,我问你第三遍,你真名叫什么?”左登峰的笑意转冷了。
  “樱子。”林玉玲沉默良久终于叹气开口。
  “姓什么?”左登峰平静的追问。
  “藤崎。”藤崎樱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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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崎正男是你的哥哥吧?”左登峰向篝火中添加着柴火。
  “是的。”藤崎樱子睁开了眼睛,左登峰没有发怒令她很意外。
  “你知不知道他杀了我的妻子?”左登峰之前已经猜到了藤崎樱子的身份,所以他并不意外。
  “他说过你妻子的死是他造成的。”藤崎樱子的声音也很平静。
  “你走吧。”左登峰伸手扯过了靠着藤崎樱子躺卧的十三。
  “你不杀我?”藤崎樱子闻言很是吃惊,她没想到左登峰会放她走。
  “不杀。”左登峰注视着篝火正中红色的木炭。
  “我骗了你,你为什么要放我走?”藤崎樱子皱眉追问,左登峰平静的神情令她不知道左登峰心里在想什么。
  “你帮我补了袍子,没让我吃那第二颗山楂。”左登峰的回答简单而直白。
  “你是怎么知道那颗山楂有毒的?”藤崎樱子的越发惊愕。
  “o,lei,si,go,ku,tuo,o,I,ko,lo,nuo,o.to,ti,ko,e,lu。”左登峰摇头苦笑,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可以听到很远以外的声音。’“你会我们的语言?”藤崎樱子目瞪口呆,愕然之下用的也是日语。
  “是的。但是我更喜欢说我们的语言。”左登峰用日语回答。
  藤崎樱子闻言没有再接口,左登峰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震惊,极度震惊之下她的思维已经陷入停滞的状态。
  “除了你之外,其余三辆卡车上的囚犯都被堵了嘴,你故意中枪让我照顾你,你吃饭的特点也与中国人不符,你喝醉之后我发现了你脖子上的细微疤痕,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靠近我的动机,我还知道你有双重身份,你既是日本忍者,又是陆军大尉,我为你打造十字镖,为你抢武士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最擅长使用这种兵器,那时候我想带着你利用你,后来听到了你和你哥哥的谈话,如果你想哄骗我吃掉带毒的山楂,你当时就会杀了你,但是你没有。”左登峰叹气摇头。
  “你为什么不继续利用我?”藤崎樱子声带颤音,这个计划他们是精心策划的,但是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他们低估了左登峰。他们低估的不是左登峰的智商,而是他对死去妻子的专情。
  “你既然不害我,我也不忍心利用你。你走吧,我的心里并不像我表现出的这么平静,再不走我怕我会改变主意。”左登峰探手抚摸着十三的脑袋。
  “放我走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藤崎樱子直视左登峰。
  “我喜欢的是我妻子的样子,你不要以为我摸你胸部是对你动心,我只是要确定你是否有忍者缚胸的习惯。”左登峰转头直视着藤崎樱子,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此刻正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藤崎樱子是藤崎正男的妹妹,而藤崎正男正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跟仇人的妹妹交谈令他感觉对不起巫心语。
  藤崎樱子闻言立刻面露绝望,斜身靠上了山洞的石壁没有再开口。
  “我知道你靠近我是为了让我帮你们寻找六只阳属动物,我也知道你和你哥哥为了布置这个圈套煞费了苦心,我不杀你已经是破例了,这张面孔是我妻子的,再让我见到这幅面孔,我就给你剥下来。”左登峰挑眉开口。
  “我哥哥和我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我想跟着你弥补我们的过错,请你给我这个机会,拜托了。”藤崎樱子转过身看着左登峰。
  “血账只能用血来还,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左登峰扭过头没有再看她,左登峰不是傻子,他不能昧心的认为藤崎樱子跟着他还别有用心,她们的计划已经被他拆穿了,藤崎樱子很清楚即便跟着他,他也不会去寻找那六只阳属动物了,但是她还要跟着他,这就说明她是动了感情的。其实从她扔掉毒山楂的那一刻起,左登峰就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感情,而这恰恰是左登峰最害怕的。
  古语有云:最难消受美人恩,左登峰从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巫心语死后,他一直本着我不欠世人,也不让世人欠我的心态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才会再三送还玉拂的那枚金豆子,玉拂拒不接受的原因他也明白了,那就是希望他万一救不活巫心语,也可以暂时拖他一拖,免得他万念俱灰了无牵挂的寻了短见。藤崎樱子虽然一开始靠近他的动机是卑劣而阴险的,但是她此刻的感情是真的,这让左登峰极为烦恼。
  藤崎樱子闻言没有再说话,但是她也没走,而是面带祈求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先前虽然声色俱厉,但是他做错了一个动作,他不该移走视线,这个动作表示他心软了。
  “我不想利用你,你走吧。”沉默过后左登峰摇头开口,古语“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是东吴孙权听信周瑜之计假借招赘的名义试图扣押刘备当人质,结果孙权的妹妹孙尚香看上了刘备,不但没留住他还跟着他跑了。眼前的情形与古事极为相似,藤崎也派出了自己的妹妹,而且藤崎樱子也看上了他,但是左登峰不是刘备,他也不想当刘备。刘备一辈子娶了四个老婆,贪财娶了糜夫人,好色娶了甘夫人,争地盘娶了孙夫人,为了拉拢人心还娶了个姓吴的寡妇。伟人心胸宽阔所以有四个老婆,而他心胸狭窄只想要自己的巫心语,根本不想要其他的,更不想去当藤崎的妹夫。
  藤崎樱子闻言还是没动,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之中的祈求神情却加重了,眼圈开始泛红
  “我的妻子救了我,现在该我回过头救她了,你跟着我会分我的神,乱我的心。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才没杀你,但是我不杀你不表示我喜欢你,快走,别等我改变主意。”左登峰终于吼了出来。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一个与妻子一模一样的年轻女人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没有,但是这种感觉令他充满了负罪感。
  藤崎樱子见他发怒,无奈之下站起身走出了山洞,山洞并不深,左登峰可以听到藤崎樱子走出山洞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山洞东侧十几步外停了下来。
  人是群居动物,所以人需要伴儿,这是天性,左登峰压制了这份天性,所以他才能一直为了死去的爱人奔波寻觅。就像恐惧一样,每个人都有,所谓勇敢的人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
  藤崎樱子的样子与巫心语一样,她的这幅面孔可以长驱直入的进入他的内心,他的心理防线对这幅面孔是不设防的,他没办法抗拒,明知道是假的也没办法抗拒。
  藤崎樱子是个什么人左登峰并不了解,她经历了什么事情左登峰也不清楚,左登峰在她心中是个极大的谜团,而藤崎樱子在他的心中也是个巨大的问号,左登峰不想去了解她,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她,他此刻心里矛盾的并不是接受不接受藤崎樱子,而是舍不舍得让这幅面孔离自己远去。
  左登峰自己心里矛盾,但是他感觉藤崎樱子的心情更糟糕,本来设计好的圈套被人给识破了,而且对方还大度的放她走,她此时肯定是又惭愧又感动。
  左登峰回过神来发现十三不知何时跑出了山洞,侧耳倾听发现它的呼吸声在藤崎樱子所在的位置,左登峰皱眉站起走出山洞,来到了藤崎樱子站立的大树旁。
  “你跟着我,我也不会为你寻找六只阳属动物。”左登峰冲站在暗处的藤崎樱子说道。
  “我知道。”藤崎樱子点头开口。
  山洞避风,篝火温暖,送走了藤崎樱子之后左登峰感觉到了莫名的失落。与藤崎樱子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忽然之间没了说话的人,左登峰感觉周围静悄悄的。
  人与人在一起有时候就是一种习惯,左登峰最怕的就是自己无形之中养成了与藤崎樱子在一起的习惯,所以才急切的拆穿了她,狠心的撵走了她,他心思细密,什么时候都往后想很远,他知道如果跟藤崎樱子在一起,后期必然发生感情纠葛,所以他才要防患于未然,从根本上杜绝发生感情的可能。
  每个人都有本性和理性两面,左登峰也是一样,他的人性以及动物的群居性都令他渴望有个女人陪着自己,但是他的理性却告诉他这样做对不起亡人。
  这一刻左登峰在内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想的那么长看的那么远,为什么要提前知道后期的危险性,如若不然此刻藤崎樱子肯定还在这里陪着他说话,他也就不至于这么寂寞。而左登峰同时又在极度的肯定自己,发现了潜在的危险就立刻采取措施从根本上杜绝,干脆而残忍,绝不贪恋暧昧掩耳盗铃。这个不负亡人的举动违背了常人的本性,令他感觉自己超越了常人。他此刻更加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对自己行为的严厉约束,来源于对人类背叛本性的彻底扭转。
  良久过后,左登峰收回思绪添加柴火,一瞥之间发现旁边的石头上还放着一个火烧,这是他先前递给藤崎樱子的,藤崎樱子只咬了两口,火烧上还留着藤崎樱子的牙印,此刻这个牙印的主人已经走远了。这一刻左登峰再度感觉到了寂寥,不过闪念过后他便庆幸自己撵走了她,如果留她在身边,势必缓慢蚕食他对巫心语的感情。
  左登峰探手拿过那个火烧,将带牙印的地方掰掉扔进了火堆,将剩下的一半凑近了嘴边,但是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藤崎樱子残留在火烧上的女人体息,这一情形令左登峰摇头叹气,反手将剩下的半边火烧也扔进了火堆,从木箱中重新拿出一个咬嚼进食。
  吃东西会令人心情好转,一个火烧吃完,左登峰心中的孤独和杂乱已经一扫而空,他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巫心语已经死了,已经不能陪伴他了,但是不能陪伴不表示巫心语不想陪伴,她是想做而不能做了,所以左登峰不怪她。
  吃完东西,左登峰躺卧休息,一夜无话,天亮以后左登峰找到水源喝水洗脸,以后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洗脸,尽可能的改善自己的饮食,目的已经坚定,没必要成天搞的苦大仇深,愁眉苦脸。
  洗刷过后,左登峰带着十三继续西行,湖北虽然属于南方,不过它的大部分区域在长江以北,冬季来临,气温很低,但是左登峰不怕冷,他最怕的是蚊虫,冬天大部分蛇虫鼠蚁都藏了起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落脚而不用担心被什么咬到。
  十三还蹲在他的肩头,左登峰扛着它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虽然很胖,但是它的体积不大,属于横向发展的丰满型,即便如此蹲在左登峰的肩上还是显得滑稽而突兀,一开始左登峰还没多想,后来心中逐渐起了疑惑,十三蹲在他肩膀显得很自在,这表明它先前肯定也蹲在别人的肩膀上。左登峰不相信十三的前主人也会像他这样娇惯着十三,扛着这么个大家伙。因此左登峰感觉十三可能是从小被他的主人养大的,小时候是蹲在它前主人的肩膀上的,长大了之后可能没再蹲过。
  冬天进山,左登峰感觉自己真是来对了时候,大部分的树叶都掉光了,一眼可以看出去老远,左登峰抓紧时间向前搜寻,天气越来越冷,他担心山中会下雪。
  与湖南湘西一带相比,神农架的动物大多属于比较常见的品种,几天下来,左登峰还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山中不时可见白色的动物,白熊,白猴子,甚至还有白乌鸦,这些动物并不是一个特殊的种群,而是一种白化变异,跟人类的白化病差不多,如果是极个别的现象也就罢了,奇怪的是这种白化现象不时可见,明显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动物为什么会有白化现象左登峰并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白化病,白化病属于遗传病,近亲结婚的家庭比较容易出现这种怪病,用人的理论去类推动物,左登峰感觉这里的动物之所以出现白化现象也是因为近亲繁殖。
  动物不像人,人属于最不讲究的动物,令人作呕的不论之恋在人类社会时常可见,但是动物不会那么做,它们有着天生的本能,极力避免近亲交配,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占地极广,西北两处都与其他森林直接接壤,南面的长江在冬天虽然不会结冰但是有枯水期,这里的动物完全可以与外界的动物交配,它们为什么不出去寻找伴侣。
  由于之前已经知道这里可能有阵法存在,所以左登峰不由得怀疑这些动物的近亲繁殖是不是跟这里可能存在的阵法有关,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动物不与近亲交配的本性会驱使它们去寻找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伴侣,它们没那么做不表示它们不想那么做,而是没办法那么做,所以才选择了近亲交配。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是什么原因阻止了此处的动物外出,又是什么原因阻止了外界动物的进入?左登峰目前还想不出其中缘由,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假如这里有阵法的话,阵法威力覆盖的范围一定极广。
  第三天的中午,左登峰来到了先前离开的地方,他得到金针召唤的时候将第一个木箱留在了这里,里面还有不少大米和一些书籍,金针给他的书他看完扔掉了,但是从图书馆背来的书籍还在,大米自然是不能吃了,但是书籍他想拿走。
  找到木箱之后,左登峰皱眉了,木箱被破坏掉了,大米不见了,书还在。
  这种木箱先前是图书馆用来存放书籍的,非常的结实,但是现在木箱已经支离破碎了,这就表明是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根据木箱的破损情况来看这个动物力量很大,但是它的智商不高,不然的话直接打开扣环掀开木箱就行,根本就没必要破坏木箱。但是,大米不见了,大米是用袋子装的,而且左登峰清楚的记得先前他没有将袋口扎起来,可是周围并没有散落的大米,这就说明那只动物在破坏了木箱之后是提着袋口将大米拿走的。会提东西,那就表示这只动物有人类的特征。
  左登峰很高兴,因为这种情况表明这里的确有着巨人的存在,湖南的庸国当年就是被卢国的巨人攻破了城池的,也就是说两国之间的争斗是以卢国胜利而告终的,庸国已经灭亡了,而卢国还有后人。
  秋冬季节雨水少,书籍还没有破损,左登峰收起书籍继续启程搜寻。
  心态的转变直接导致一个人行为的改变,左登峰这次进山带了大量的佐料,而冬天正是动物膘肥体壮的时候,此时也不是繁衍的季节,因此左登峰可以变着花样的捕猎,野鸡,野兔,肥鱼,大鸟,山中还有果树,果树上的鲜果被风干之后成了天然的果脯,左登峰和十三过起了极其腐败的生活,在吃好东西的时候左登峰每次都会想起巫心语,他很想跟巫心语一起分享,但是现在只有十三跟他一起享用了。
  第七天的晚上,左登峰运气好,又找到了一处山洞,他刚刚点起篝火就听到了东方传来了沉闷的吼声,侧耳细听,发现吼声是由两种不同的动物发出的,一种是黑熊的声音,另一种类似于人类愤怒时的吼声,其中夹杂着混沌而断续的音节。
  左登峰侧耳倾听了片刻,站起身离开了山洞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掠去,在他掠行的这段时间里吼声一直在持续,很快的左登峰便循声找到了声源,东方六七里外的一处山坡下一只巨大的黑熊和一个高大的野人在对峙咆哮。
  黑熊虽然巨大,但是它终究是熊,左登峰只是扫了它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了那个野人身上,野人身高两米左右,体毛为黑,下肢很长,双臂粗壮,脸上也长有黑毛,但是相对较短,样子七分像人三分像猴子,它的上颚犬牙很长,突出嘴唇多达数寸。脚掌很大,与人类脚掌相似。手掌也跟人类无异,只是大了很多。
  左登峰曾经根据巨大的石斧推测过卢国巨人的身高,他感觉巨人应该在两米五到三米,而眼前的这个野人只有两米多点,此外它虽然很强壮,但是根据它手臂的粗壮程度以及手掌的大小来看,它应该也无法使用那么大的石斧。
  就在左登峰皱眉思考之际,野人和那头巨大的黑熊终于动手了,黑熊用的是抓,拍,撕,咬。而野人的攻击动作是踢,打,扭,摔,有着明显的人类攻击特征,它的个头跟直立起来的黑熊差不了多少,体重还不如黑熊,所以在与黑熊的争斗中它并没有占据优势。
  在野人与黑熊搏斗的过程中左登峰发现它是个雄性,而且雄性器官已经发育成熟,这就说明它已经成年,不会再长高长大,这个野人与他想象中的巨人相差甚远,不是他要找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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