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民国秘术:揭开一百年前的惊天秘密

  左登峰的心随着汽车在颠簸,他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却也不愿被别人当成汉奸,因为当汉奸丢的是祖宗的脸,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汉奸并追捕他,这让他感觉很窝火。
  此外玉拂的离去也令他很伤感,事情并不像玉拂想的那样,玉拂此时一定也把他当成了汉奸,即便没有把他当成汉奸也会认为他跟藤崎樱子有了暧昧的关系。要知道玉拂并不知道藤崎樱子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容貌,她会认为他是因为藤崎樱子和巫心语模样相同而对她产生了感情。想及此处左登峰无奈摇头,有时候误会比真相看起来更加合理。
  良久过后左登峰收回思绪考虑以后的事情,倘若能够得到密室里那神秘道士的指点,他应该能够很快恢复修为,届时他将带着十三继续自己的旅程,独自去寻找剩下的几只阴属地支。如果对方拒绝指点,他就只能回清水观了。左登峰的心里是忐忑的,因为密室里那个神秘的道士是他唯一的机会,除非获得指点,否则即便有别的办法可以恢复修为,时间也来不及了,距离明年的十月十号只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了。
  军车开出了一百多里就停了下来,开车的鬼子出来报告,如果再往前开,柴油就不够回程消耗的了。左登峰并不满意费尽心机的坐上军车才被送出了一百里,皱眉片刻决定再度兵行险着,大手一挥,示意鬼子将军车开到了县城的一处鬼子据点。
  下车之后左登峰带着两个鬼子进了据点,据点里的鬼子看到了军车以及押运的鬼子,以为左登峰是乔装外出执行任务的鬼子军官,鬼子是比较团结的,对友军很友善,听到左登峰加油的请求之后爽快的滚出了一桶柴油给军车加油。
  如此一来送粮的鬼子对左登峰彻底没有了疑心,在他们看来左登峰能要到燃油就一定是真的日本军官了,他们庆幸没有得罪这个权力很大的柳田中佐。
  汽车一个钟头能跑一百五六十里,夜幕降临的时候距离博爱县已经不到一百里了,就在左登峰斟酌什么时候下车比较合适的时候,汽车抛锚了。
  左登峰无奈下了车,这些鬼子都是小兵,鬼子兵没手枪,不过开车的司机有一把鸡腿撸子,左登峰要过那把手枪,然后装模作样的给鬼子写了封信函,让他们回去交差,这才带着小丫鬟和十三告别了鬼子向博爱县的方向走去。那几个鬼子本来还担心回去没法儿交差,没想到左登峰竟然给他们写了一封征调信函,而且信中还对他们大肆夸奖了一番,如获至宝之下将那份信函小心的放了起来,左登峰回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暗自冷笑,他这个柳田中佐根本就查不到,这几个日本鬼子回去就等着倒霉吧。
  抹黑走了十几里,二人来到了一处名为安阳的小镇,此时他已经南下了数百里,远远的偏离了东进的路线,没有人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这里来,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安全了。
  二人找到一家旅店落脚,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房间。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左登峰在镇子上为小丫鬟买了一栋房子,请了一个本地的大婶当佣人跟她作伴,随后在街上为其盘下了一间卖布的铺子,让她能得以度日,一切安排妥当才告辞离开,小丫鬟依依不舍,含泪送别,她感觉车夫之前说的那些江湖故事都是真的,残袍真的是个好人,即便没有了法术,他也是个大英雄。
  这一次左登峰没有再走小路,一直走的大路,七八十里的路程不到一天就用脚量了出来,太阳偏西,左登峰看到了紫阳观所在的那座荒山……
  三年前左登峰曾经来过这里,那次是一个春天的清晨。三年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了这里,这次是一个夏天的傍晚。
  怀着忐忑的心情左登峰拨草上山,这里还是那么荒芜,但是这片荒芜令左登峰心里踏实了许多,这说明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这里并没有被外人踏足。
  来到密室洞外,十三的右眼再度变为黄色,这说明那神秘的道士还在里面。此时天色已晚,左登峰无法夜间视物,只能在洞外栖身,耐心的等待天亮。
  次日清晨,左登峰站起身寻找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竭力压下,石门咯吱开启,洞里一如往昔,那年轻的道人身上落满了灰尘,此刻正端坐于石室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见过温真人。”左登峰拱手为礼。这道人之前曾经说过他的姓氏,左登峰知道他姓温。
  “好说。”年轻的道人平静的开了口。
  左登峰见状内心大喜,听对方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怪罪自己再次打扰,但是左登峰踌躇的是不知道如何向对方开口求助。
  “是谁帮你抵御了天劫?”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那道人竟然率先开口。
  “是它帮我避开了一次,我自己承受了一次。”左登峰指着身边的十三出言回答。十三身具金龙三魂,天雷自然不会击它。
  “是谁废了你的灵气修为?”道人看了十三一眼再度发问。
  “我先前所用法术为阐教所有,清凉洞府的玉衡子以偷学法术为由废了我的灵气修为。”左登峰出言说道。
  “你这次过来所为何事?”道人侧目问道。
  “我想请温真人将贵派的行气法门传授给我,助我恢复修为。”左登峰犹豫片刻出言说道。
  “我为什么要将本派行气法门传授给你?”道人出言笑道。三年之前他只能直视,现在的情况较之之前好了不少,已然可以转头。
  “温真人慈悲,我还有心愿未了,不能失去灵气修为。”左登峰极少求人,不善恳求言辞。
  “三年之前你到此处时还有阳寿一甲子,而今已然所剩无几,可见这三年之中你杀人无数。”道人平静的说道。
  左登峰闻言心中大骇,这个年轻的道人看样貌不过三十几岁,但是法术高玄,一瞥之下就能看出他的寿数和干过的事情。
  “我杀的大部分是倭寇,寿命怎么会折损这么多?”左登峰平静发问。
  “你先前修习的是阐教的法门,阐教以修真飞升为主旨,以阐教法术杀人折损阳寿最重,倘若你修习的是我截教法门,就不会折损这么多阳寿。”道人开口说道。
  “温真人,请发慈悲,我不需要贵派的秘法,只需要知道行气法门就行。”左登峰叹气过后再度开口。
  “你是阐教门人,被废之后才想起投我截教门下?我截教就如此不堪么?”道人冷笑开口。
  左登峰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听这年轻道人的语气,他似乎对阐教敌意颇重,在他看来左登峰就是阐教不要了的弟子,阐教不要,截教自然也不屑收留。
  “上次过来我已经跟真人说过我没有师傅,我虽然修习了阐教的法术却并不是阐教的弟子。三年前贱内被倭寇害死,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四处寻找阴属地支,而今已经找到了三枚地支内丹,还差三枚就有望将亡妻起死回生,可是现在失去了灵气修为,无法继续,还望温真人慈悲为怀,将贵派的行气之法传授给我吧。”左登峰无奈之下讲出了详情。这个道人虽然看似年轻,但是左登峰知道他至少也有几百岁。
  道人闻言抬头打量着左登峰,沉吟良久之后再度摇头,“观你气息,生平只与一女子行事敦伦,丧妻三年不曾移心,意志甚坚,与你相较啸风子汗颜。但我紫阳观行气之法与本门法术相通,我若将行气法门告知于你,无异于将本门观气五术,御气十三诀传授于你。”
  “温真人放心,我可以对天起誓,绝不会将贵派法术外传。真人行动不便,若有差遣,左某也愿意尽心代劳。”左登峰闻言急忙开口。先前那道人曾经说过他的姓氏,而今又无意之间说出了道号,左登峰终于知道此人名为温啸风。
  “六亲挚友皆逝去,九幽泉下有伊人。”温啸风摇头苦笑,“我没有让你代劳之事,紫阳观的行气法门我也不能传授给你。”
  “求真人慈悲,我若修炼了贵派法术一定不再滥杀无辜。”左登峰低声相求,他早已经视死如归,并不愿低声求人,之所以屈节相求是为了巫心语而求的。
  “男儿在世,杀几个人算什么,我不能传你行气法门是因为我并非紫阳观掌教,也不是掌教弟子,无权私授本门秘法,三年前将聚气诀传授予你其实已然破了门规。”温啸风缓缓摇头。
  左登峰闻言彻底沮丧,他先前没有想到紫阳观的法术是与行气法门相通的,也没想到温啸风如此看重门规。他也知道温啸风没有撒谎,因为茅山派的规矩也是只有掌教有资格授徒。
  “既然如此,左某也不强人所难,告辞了,日后一定不会再来打扰。”良久过后左登峰冲温啸风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密室。温啸风没有事情让他去办,既然不能帮别人的忙,凭什么让别人帮自己。
  温啸风一直注视着他离开,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
  关上密室的石门,左登峰木然的提着包裹开始下山,这样的结局令他心灰意冷,换做别人一定会对温啸风死缠不休或者苦苦哀求,但是左登峰拉不下那个脸,出言求人已经令他感觉很尴尬了。
  此时太阳已然升起,但是左登峰心中一片黑暗,求玉衡子放他一马,玉衡子拒绝了。求温啸风传他截教行气法门,温啸风也拒绝了。连番两次求人被拒令左登峰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彻底问心无愧了,该做的努力都做了,天不遂人愿,没有办法,回家去吧。
  左登峰这一次是往东走的,从这里到清水观还有两千多里,回家的路仍然很漫长。左登峰并没有找地方躲起来避风头,而是直接东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它去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左登峰离开紫阳观之后就一直在喝酒,他身上还有一根金条,回程的路费够了,喝酒也够了。
  接连三天,左登峰每天都喝酒,每天都在走路,他虽然很沮丧,却并没有埋怨谁,人生在世谁都会遇到挫折,谁都会受到委屈,不能落难了就怨天尤人。即便如此左登峰在回忆起这三年多发生的事情时,还是忍不住暗自悲伤,被藤崎正男开枪打伤之后独自一人艰难的活了下来,没有师傅的庇教导以女人的法门修行阴阳生死诀几乎丢掉性命,好不容易度过天劫又被玉衡子废掉了灵气修为,他从不亏欠朋友,但是落难之时却无一人在旁,只有十三不离不弃的跟着他。
  没有了灵气修为左登峰就是个普通人,他无法自玄阴护手中抽取足够的寒气中和阴阳,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累积,不良反应终于开始显现,浑身燥热,虚汗不断,但是左登峰并没有去就医,因为他知道医生治不好他,他只能加快行走的速度,争取早日回到清水观。
  为了尽快回到清水观,左登峰决定再买一匹马,但是他去到集市之后却并没有买回马匹,他的钱被偷走了。为了躲避追赶,他没有穿那件道袍,而是穿的马夫的褂子,钱在褂子里被小偷给偷走了。
  十三一直在集市外的隐蔽处等他,见他回来便再度跟随在后,它并不知道左登峰念叨着的‘山东响马河南贼’是什么意思。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没钱就没饭吃,左登峰先前两次求人都被人拒绝,已经严重的伤了他的自尊心,自然不会去乞讨,他身上还有一把从开车的鬼子身上要来的手枪,当他在小路遇到两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时他想都没想就开了枪,这两个人跟他无冤无仇,但是他需要钱回到巫心语的身边,为了这个最后的心愿,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被他打死的两个中年人竟然携带了三根金条,与金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信,左登峰随手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人到了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被他打死的这两个人竟然是游击队,这次是出来买药为受伤的同志治伤的。这下可好,道门中人,佛门众人,日本人,游击队全得罪了。
  “有种你再弄个国民党过来,老子照杀不误。”左登峰歇斯底里的冲天笑骂。十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明白左登峰为什么会有这种疯狂而怪异的举动。
  有了钱,左登峰再度买了一辆马车代步,由于担心北侧会有修道中人和五台山的和尚,他就往南偏了几十里,晓行夜宿的走了两天,第二天的傍晚时候意外再次出现,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中年僧人自后面疾掠而至,站在路中央拦住了他。
  见此情形左登峰毫不犹豫的开了枪,此人眼蕴精光,不问可知是度过天劫的高手,除了用枪别无他法。左登峰第一枪射中了他的左肩,第二枪卡壳了,鸡腿撸子最容易犯这毛病。
  就在左登峰回手试图卸掉哑弹之时,中年僧人急速闪至,抬手打飞了他的手枪,转而抓着他的衣襟将他自马车上扔了出去。
  左登峰先前曾经多次凌空飞掠,但是从未头朝下飞掠,一时之间只感觉耳旁呼啸生风,眼前天旋地转,就在他做好了挨摔的准备时,他感觉有人接住了他……
  左登峰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接住了他,来人手掌很大,衣服上散发着酸气,此人是铁鞋明净。
  “你这是咋的了?”铁鞋一脸疑惑的看着左登峰。他还穿着年初左登峰在上海给他买的那件棉布僧衣,手里提着个大笼子,贼眉鼠眼的老大跟鸟一样蹲在笼子里。
  “快救下十三。”左登峰来不及与之叙旧,站定之后便让铁鞋相救扑向红衣僧人的十三。
  铁鞋闻言立刻闪身而至,移动的同时快速出掌,赶在红衣僧人击中十三之前接了他一掌,双掌相接,铁鞋晃了一晃,红衣僧人后退七步有余,少林洗髓经胜其一筹。
  “阿弥陀佛,出家人何必跟畜生一般见识?”铁鞋合十开口。
  “明净大师,你不要插手此事,这奸贼杀害了我的恩师,贫僧今天要取他性命。”红衣僧人气愤之下连阿弥陀佛都省了。
  “你是哪一派的比丘,你的师傅又是哪一个?”铁鞋愕然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是五台山的僧人,天弘法师就是贫僧的师傅。”红衣僧人出言回答。铁鞋一天到晚在江湖上乱跑,知名度很高,但是他认识铁鞋,铁鞋并不认识他。
  “啊?”铁鞋闻言目瞪口呆,转身闪到了左登峰的身侧,“你杀了天弘法师?”
  “我没杀他,是白云观毕逢春杀的,然后嫁祸给我。”左登峰摇头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天弘法师不是他杀的,你去找毕逢春吧。”铁鞋闻言立刻扭头冲那红衣僧人摆了摆手。
  “明净大师,你也是佛门弟子,可不能善恶不分哪。”红衣僧人急切的说道。他根据铁鞋摆手的姿势和力度看出了他要为左登峰出头。
  “他不撒谎,他说没杀就是没杀,你快走吧。”铁鞋说到此处转头看向左登峰,“你受伤了吗?怎么灵气这么弱。”
  “一言难尽。”左登峰叹气摇头。铁鞋的言语令他感动并惭愧,他感动的是关键时刻铁鞋竟然袒护他,惭愧是因为在此之前他经常戏弄铁鞋。
  “咦,十三的毛怎么变色了?”铁鞋一瞥之间发现十三的体色微黄,立刻蹲下身查看,先前说的什么立刻抛之脑后了。
  “左登峰,随我回五台山说个清楚。”那红衣僧人见铁鞋竟然站在左登峰一边说话,恼怒之下再度闪身前来抓扯左登峰。
  “你师傅天弘法师不是他杀的,你快去找毕逢春,不要在这里纠缠了。”铁鞋直身而起挡住了那红衣僧人。
  “明净,你想干什么?”红衣僧人怒目相向。
  “你想干什么?”铁鞋挑眉开口。他虽然是佛门中人,脾气却并不好,不然多年以前也不会辣手杀掉石友三那么多部下。此外五台山和少林寺平日里几乎没有往来,五台山历史悠久,历来是皇家禅林,有大小寺院数十处,僧人过万,自隋朝开始就一直吃皇粮,到了清朝吃的皇粮就更多了,据说顺治就在五台山当了和尚。与五台山相比,少林寺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除了在唐朝过了几天好日子,之后就一直不受待见,此外少林寺习武成风,与修习佛法神通的四大名山各走一途,故此铁鞋对五台山的和尚不冷不热。
  “你如果再包庇这个奸贼,就是与五台山为敌,与佛门为敌。”红衣僧人后退两步开口说道。
  “左登峰,天弘真不是你杀的?”铁鞋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转身冲左登峰问道。
  “我没杀天弘法师。”左登峰正色开口。
  “那就没事儿了,走吧。”铁鞋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拉着左登峰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视那红衣僧人为无物。
  “阿弥陀佛!”红衣僧人见状面露怒意,双手合十高颂佛号。他这一声阿弥陀佛是以灵气催逼而出的,声传四野,极为响亮,应该是他召唤同门的一种传讯方式。
  “阿弥陀佛!”铁鞋闻声随之还以阿弥陀佛,他不知道红衣僧人的用意,以为红衣僧人在向他示威,所以他这句阿弥陀佛是以少林狮子吼发出的,内蕴无上正气,如雷霆惊耳,扬声数十里。
  “你怕他喊不到同门,所以要帮他一把是吧?”左登峰皱眉开口,他失去了灵气修为,被铁鞋的狮子吼震的内心狂跳,双耳嗡鸣。
  “你又没杀害天弘法师,他们来了也不怕。”铁鞋来到马车旁提着笼子上了车,扬手将马鞭挥向左登峰,左登峰没有接住,打到了脸上。
  左登峰捡起马鞭赶车向前,那红衣僧人挡在路中并不让路,铁鞋见状蹦下马车愤然对视,片刻过后那红衣僧人无奈的闪开了,铁鞋的洗髓经已然大成,他不是铁鞋的对手。最主要的是铁鞋是个疯子,备不住与之翻脸动手,不管哪朝哪代,疯子杀人都不犯法。
  “明净大师,多谢你了。”左登峰赶着马车冲铁鞋道谢。先前若不是铁鞋及时赶到,他就真的危险了。
  “阿弥陀佛,你什么时候受的伤?”铁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左登峰的道谢。
  “我的灵气修为已经被人废掉了。”左登峰叹气开口。
  铁鞋闻言猛然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住了左登峰的脉门,灵气涌入,一触即回。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铁鞋松手问道。
  “清凉洞府的玉衡子。”左登峰说道。
  “没听过。”铁鞋闻言连连摇头,清凉洞府他连听都没听过,自然不知道玉衡子是谁。
  “大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左登峰出言问道。
  “没有青蚨虫我怕你找不到我,所以自圣经山回来我就一直在少林寺附近。”铁鞋开口说道。这里是河南地界,嵩山离紫阳观并不远。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挥鞭打马加快了速度,那个红衣僧人一直在后跟随,这让左登峰极为焦急,如果甩不掉这个红衣僧人,用不了多久他的同伴就会赶过来,届时铁鞋也保护不了自己。
  “大师,你下去缠住他,我先离开这里。”左登峰踌躇良久冲铁鞋说道。铁鞋肯定不会对这个红衣僧人下毒手,可是万一等对方的援军找来,情势就真的危险了。而今之计只能让铁鞋缠住那个红衣僧人,他先行离开,那些人不会也不敢为难铁鞋。
  “也好,要是他们真的不讲理,我可打不过一群人。对了,你以后有啥打算?”铁鞋点头过后出言问道。
  “先去南京办点事情,然后回家。”左登峰故意抬高了声调。
  “行,有空我就找你去。”铁鞋点头过后提起了笼子。
  “大师,如果老大听话了,你就去找崔金玉,她会给你一样东西。”左登峰想起老大的内丹还在玉拂手里。
  “啥东西?”铁鞋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左登峰随口说道。
  “那成,我先去拦住他,你快走吧。”铁鞋提着笼子跳下了马车,冲着尾随在后的红衣僧人走去。
  “明净大师,谢谢你。”左登峰再度回头冲他道谢。今天的事情幸亏有铁鞋出手,确切的说铁鞋救了他一命,换做平时左登峰一定不会口头道谢,但是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多说一声谢谢了。
  铁鞋转身冲他摆了摆手,催促他快点离开。左登峰见状也不迟疑,快速的驾着马车向东行去,身后传来了铁鞋与那红衣僧人的争吵声。
  一口气跑出二十几里之后左登峰拐向往北的小路,他先前跟铁鞋说话的时候故意抬高声调让那红衣僧人听到他的话,如此一来可以误导他们南下追赶。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马在晚上能看清道路,左登峰信马由缰的让它向前行走,他没有目的地,离此处越远越好。
  晚上在野外行走并不安全,狼豺等野兽都会出现,不过有十三在,这些野兽都不敢过分靠近,左登峰体内阳气过重,这种感觉跟发烧类似,脑子始终蒙蒙的,到了下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将马从辕子上卸了下来,自己躺到车上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左登峰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睁眼起身发现东北数里外出现了许多火把,火把在快速晃动,与此同时还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距离太远,左登峰听不到对方喊的什么,不过根据火把围成圆圈并不停晃动这一细节来看,那些人好似正在围攻什么东西。
  十三此刻已经蹿到了半空,凌空看向东北方向,右眼黄光大放,这表明那些手持火把的人极有可能正在围攻某种阴物。
  左登峰目前休息的地方位于一处松林之中,周围并没有人家,下半夜有了微弱的月光,借着月光,左登峰发现亮有火光的地方位于一座山峰南侧,再往南有着隐约的村落房屋。
  火光围成的圈子很大,由此可见那个阴物个头不小,怪异的情景令左登峰暗自疑惑,转而喊过十三摸黑向东北方向走去,他之所以要过去一探究竟并不是因为起了好奇之心,都他妈快死的人了没那么多好奇心,他是为了十三,那只阴物已经被村民围攻了很久,能在村民的围攻下存活下来就表明它是有着一定道行的,有道行的动物一般都有内丹,只要是内丹就对十三有利。
  松林下面一般不长荆棘,左登峰和十三没走多久就来到了那群村民所在的区域,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村民们围住的并不是什么阴物,而是一口位于山脚下的古井……

  那口古井在村落北侧一座山峰的南麓,宽有六米,周围围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当地的村民,以男人居多,其中也有一些中年妇女,衣着非常的破旧,人数大约有二十几人,手里拿着绳子和砍刀,此刻正围在那口古井周围俯身向井内张望。井口西侧十步外躺着一具奇怪的女尸,女尸没有穿着衣物,浑身发黑,脑袋被人砍了下来滚落在不远处,由于火光不明,左登峰看不清女尸的样子,只能看到它的头发很长很乱。
  眼前的一幕令左登峰很是疑惑,这些村民虽然在叫嚷,神情却并不紧张,探头看向井下的时候还带着期盼和等待的神情。根据这些人的神情来看他们好像并不惧怕井里的东西。
  “上来一个,又上来一个,快套住它。”左登峰暗自疑惑之际那些井口的村民再度开始叫嚷,伴随着喊叫声,几个手持绳索的汉子将绳索抛向了井里,随之就有人高喊‘套住了。’井口的其他村民见状急忙伸手帮忙,七手八脚的向上拖拉着什么,片刻过后一具身穿古代宫廷服饰的女子被众人自井下拖了上来,女子被拖上来之后肢体僵直,双臂前伸,四处跳动,在跳动的时候双膝并不弯曲,竟然是一具女性僵尸。
  众人将僵尸拖上来之后立刻扔出多条绳索将它拉住,手持砍刀的村民跑上前去挥刀砍下了它的脑袋。脑袋一掉,僵尸立刻扑倒在地,众人一哄而上,脱它的衣服和鞋子,取下它头上的簪子和身上的饰品。
  看到这里左登峰心中更加疑惑,这个女尸在被拉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湿的,这说明井下的确有水。但是井下有水的话僵尸泡在里面应该早就腐烂掉了,但是事实上僵尸的身体并没有腐烂或者因为被水浸泡而胀大,连衣服和鞋子也都是完整的。此外寻常的僵尸并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它们没气了,没气自然不能发声,可是这具女尸被杀掉之前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能叫唤就说明气息没断绝。
  左登峰顶着一头的雾水隐藏在暗处窥觑,那些村民对僵尸并不恐惧,砍下僵尸的头颅之后有条不紊的从僵尸身上剥取财物,根据他们动作的娴熟程度来看,类似的事情他们应该做过不止一次。很快村民就将那具僵尸剥了个精光,被剥下的东西全放在了旁边的一个竹筐里。
  此时僵尸的身体还是白色的,根据其纤细的腰肢以及双乳上的小巧黄豆来看,这具僵尸生前应该是个没有生育过的妙龄女子,女人一旦生育哺乳,黄豆就会变成花生。山风吹袭,片刻过后僵尸的身体逐渐变成了黑色。
  “村长,还干吗?”一个手持绳索的村民冲站在竹筐旁边的老头问道,老头六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满脸褶子。
  “再弄几个吧。”老头抬头看了看夜空,转而伸手拿起箱子旁边的一个口袋,向井中倾倒着白色东西,左登峰一开始以为他倒的是能烧热井水的生石灰,后来发现并没有粉尘飘散,这才明白他往井里倒的是糯米。
  糯米历来被道家中人用来克制僵尸,拔除尸毒,村民向井里倾倒糯米,可能是为了是刺激井下的僵尸,令其浮出水面。
  老头将布包里的糯米全部倒入了井里,然后与众人坐在井口休息,这处古井周围长满了杂草,周围并没有供人行走的路径,由此可见这些人并不是经常到这里来。
  村民休息的时候免不了交谈,左登峰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过来抓取僵尸是为了获取僵尸身上的财物为村民换取糊口的粮食,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谈及古井的来历以及他们是从何时开始发现这里有僵尸存在的。
  左登峰观察了片刻就退了回去,这件事情虽然很怪异,但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此外僵尸的气息极有可能引来修行中人。
  回到原处之后,左登峰坐在车上捏起了聚气指诀,他捏诀纯属无意识的一种习惯,片刻过后反应过来就松开了指诀,灵气被废之后聚气指诀仍然能够聚集天地灵气,但是这些灵气虽然能在气海留存却并不能被自身使用,起不到好的作用还会导致下腹鼓胀。
  半个时辰之后那些村民持着火把离去了,其间又传出了两声惨叫,左登峰虽然并不关心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仍然很纳闷那口古井里面怎么会有僵尸,通过那些僵尸的衣着来看应该是明清时期的宫女,至于到底是明朝还是清朝他不能肯定,因为明清时期服饰和发型的改变主要是针对男子的,女子改动并不大。
  天色微亮,左登峰就套马上路继续东进,没走出多远他就发现前方有僧人出现,无奈之下只好将马车抛下,带着十三钻进了树林,自树林中向东行进。
  偶然路过昨夜的古井,古井周围的女性僵尸已经被移走了,左登峰探头看向井下,井壁是由青石垒砌的,上面长满了青苔,井水为深蓝色,自井口看不到糯米的痕迹,由此可见井水很深。
  左登峰只是看了一眼就绕路向北,前方是一座山峰,躲避追捕的时候自然不能跑到高处,向南就是村庄,最好就是向北。
  清晨有露,没走多远衣服就被露水打湿,晨露和白天的雨水分别为阴阳无根水,阴性无根水可以缓解他体内过盛的阳气,清晨赶路是最好的时机。
  在山脚下绕行至山峰北侧,左登峰在树林深处发现了一座土地庙,土地庙很小,高不过丈余,宽不过六尺,土地庙里供奉着一尊土地公的神像,神像雕刻的很是粗劣,整个土地庙里除了一尊神像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这里明显很久没有人过来祭拜了,土地庙门前长满了荆棘,土地庙上攀附着大量的植物藤蔓。
  山中出现土地庙并不稀奇,倘若换做别人定然会一瞥而过,但是左登峰却在土地庙停留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发现这座土地庙是用木头搭建的,不过令他驻足的并不是这些坚硬的奇怪木材,而是土地庙的建筑手法,整个土地庙连一根铁钉都没用,用的全部是挖槽卯榫的建筑工艺,卯榫结构的建筑建造起来非常麻烦,好处是非常牢固,这种手法很少见于民居,一般用在皇家建筑上,以这种手法建造土地庙肯定有古怪。
  徘徊片刻之后左登峰带着十三离去了,当务之急不是寻奇探幽,而是尽快逃命。
  山峰北侧就是一条小路,左登峰不敢走小路,只能围绕山峰圈绕,中午时分来到了山峰东侧,山峰东侧的山脚下是一处草夼,草夼里生长着大量的茅草,茅草很高也很茂密,夏天是禽兽哺育幼雏的时候,茅草丛中有着大量的飞鸟筑巢,咕咕呱呱很是吵闹。
  到了这里,左登峰不敢走了,这片草夼东西长达数百步,南北数十丈外就是道路,此时他甚至能看到小路上不时掠过的修行中人,倘若自草夼里向东走,必定会惊起飞鸟,暴露位置。
  左登峰沉吟良久,只能在山脚下的草夼边缘暂时躲避,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但是躲避起来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马车被他遗弃在了山峰西侧,迟早会有人发现,倘若有人发现马车,就能确定他大致的方位。铁鞋肯定不会将那红衣僧人杀死,而红衣僧人已经确定他失去了灵气修为,必定会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那些追捕他的人自然知道一个没有灵气修为的人是跑不了多远的,向前追出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踪影必定会调头回来,届时将会是瓮中捉鳖的局面。
  想及此处,左登峰苦笑摇头,他先前一直以为密室里那个神秘的道士会传授他行气法门,结果对方并没有传授,此时竟然连活着回到故乡都成了奢望。
  左登峰坐在草夼边看着草夼里的大鸟带回食物,虽然看不到喂食幼鸟的情形,但是他能想象到那是怎样一副温馨的画面,人生在世有三件事情必须去做,赡养父母,牵手伴侣,养育后代,但是这三件事情都与他无缘,没能为父母送终,青年亡妻,未留子嗣,而今连死在爱人身边都做不到了。
  左登峰并不怨天尤人,他没有埋怨老天对他不公,他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现在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将藤崎正男毙于掌下为巫心语报了仇。现在要死,也不算太亏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结果,等待一个结局,倘若老天能给他一个回家的机会,他就回到清水观,倘若老天让他不得善终,他也不感觉冤枉,毕竟自己曾经杀过很多罪不至死的人。
  “十三,你回清水观等我吧。”良久过后左登峰转头看向十三,十三是他最后的牵挂,清水观有阵法保护,只有他和十三可以自由出入,在那里它虽然会孤独,却很安全。
  十三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低下头继续趴在左登峰身边的沙地上,它并非没有听懂左登峰的话,而是它知道左登峰现在没有自保之力了,它不会独自回清水观,它想将左登峰也带回去。
  左登峰见状摇头苦笑没有再逼十三离开,那些追捕他的人都自诩名门正派,只要抓住了他,想必不会为难一只畜生。
  明知无处可逃,左登峰打开包袱换上了自己那件残破的道袍……
  这件道袍是死去的爱人为他缝制的,三年前缓冲了藤崎正男的子弹救了他一命,这三年以来左登峰一直穿着它,而今他要将这件袍子穿到阴间去。
  此时是正午时分,穿上袍子左登峰感觉到热,身上开始出汗,但是这一次汗水并没有令他感觉到难受,无法自玄阴护手中抽取足够的寒气令他体内阳气过旺,欲望越来越重,身上的汗水令他想起了与巫心语曾经的旖旎和缠绵,不忘记,不叛离,他做到了,但是他坚持的很辛苦,好在终于快解脱了,再也不用受罪了。
  仰面躺在草夼边的沙地上,左登峰端详着前几天从猥琐道人身上翻出的匕首,倘若真的被发现了,他就有尊严的死去,绝不落入敌手遭受羞辱。
  十三见左登峰拿出匕首,疑惑的凑过来伸出爪子拨挠那把匕首,左登峰此刻是躺着的,十三的爪子带起的沙子迷住了他的眼睛,左登峰坐起身揉搓着眼睛,手上的沙粒忽然令他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念头,山峰东侧的这片草夼位于东西两座山峰之间,地势很高,这种地形不应该有河流,没有河流,这片区域就不应该有河流冲淤而成的沙子。
  想及此处左登峰站起身在草夼边缘南北走动,发现草夼里的沙子与山峰的泥土有着模糊的分界线,虽然分界线很模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沙子先前并不属于这里,而是后期被人为搬运到这里来的。草夼的面积很大,里面的茅草与周围的荆棘和杂草泾渭分明,通过茅草的生长区域可以看出沙子的覆盖区域很大,如此大面积的外来沙粒说明当年搬运沙子的人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联想起山峰西侧的古井,山峰北侧的木建土地庙,左登峰在瞬间就判断出了这座山峰是一座由道门中人布下的五行阵法,阵法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以五行其四围绕五行其一,以此保护某一区域,这种阵法跟他在神农架遇到的困住金鸡的阵法原理相同,虽然阵法的原理很简单,但是布置起来却很困难,因为要布置这种阵法至少需要两个特殊要素,首先就是必须有足够的人力,因为要保护一座山峰工程量很大,第二个要素最重要,那就是必须以金气极重的事物为阵眼,木土水火环绕四周。
  这处沙坑对应的应该是土,但是有沙子的存在就不会是皇陵或者王陵,因为风水上不允许坟墓周围出现沙子,所以尽管西侧的古井里有宫装女尸,左登峰却能确定这里是阵法而不是陵墓。
  想及此处左登峰心中猛然燃起了生的希望,这座阵法布置的极为简单,由此可见当年布置阵法的人并不擅长阵法。但是这座阵法的规模很大,倘若能够加以修复就可以恢复阵法的威力,躲避那些修行中人的追捕。
  心念至此,左登峰快速的自脑海中分析着此处五行所属,西面的古井为水,北面的土地庙为木,这里的沙坑为土,火应该在正南,这里的沙坑和北面的土地庙没有被破坏,出现问题的可能是西侧的古井以及南侧的火属事物。
  西面的古井虽然僵尸被村民抓出不少,但是井水还在,僵尸的缺失可能会造成阵法威力减弱,却不会彻底令这处阵法失效,综合分析出问题的应该是南侧的火属事物,当年布阵的人以什么东西代替的火属事物已经不得而知,但是南侧已经成了村落,这处村落出现的时间应该在这座阵法之后,因为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不可能在村民眼皮底下进行,由此可见后期出现的村落可能在无形之中破坏了阵法的火属事物,令阵法失效。
  左登峰带着十三向山峰南侧行进,下午三点到了山峰南侧的山脚下,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山峰南侧竟然是一处干涸了的小型湖泊,长宽各有两里,这处湖泊的地势很怪异,东西南三面都很陡峭,唯独北侧地势较缓,是一片石坡。这处湖泊可能干涸了多年,湖底的淤泥已经被村民挖走充当了种庄稼的肥料,露出了湖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处湖泊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左登峰站在干涸的湖边打量着这处人工湖,片刻过后撇嘴微笑,这个布阵的人不能算是个阵法名家,这处湖泊先前肯定是养着一条巨大的毒蛇或者一群小型毒蛇的,北侧的石坡是给毒蛇晒太阳用的,蛇五行属火,毒性越强的蛇火性越重,先前布阵的人用毒蛇充当火属事物成了五行阵法,为了困住这些毒蛇,他才在此处挖出了人工湖,但是毒蛇不能没有水和食物,于是他只能在这里放水,但是如此一来水性就与西侧古井的水性重复叠加,布阵的人无奈之下又在古井下方设置机关困住了不少人,这些人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只要是人就行,因为只要是人就有阳气,他借助阳气减弱了水的阴气,东拼西凑,勉强成阵。现在阵法失效是因为那条大毒蛇或者是那群小毒蛇离开了固定位置,令得五行不全了。
  左登峰此刻并没有嘲笑这个布阵之人的念头,相反的他对这个人很敬畏,此人虽然不精于五行阵法,却无疑是个非常厉害的道门中人,他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西侧古井里的那些女尸,女尸在临死前都是哀嚎而死的,这说明它们虽然尸变,魂魄却没有离体,只有这样人体才能保持阳气减弱水的阴气,由此可见,这个布阵的人能将人体的魂魄封存在七窍之内,令他们半死半活。
  “十三,下去。”左登峰沉吟片刻指着那处干涸了的湖泊冲十三说道。十三兼具阴阳五行,可以充当任何五行事物。
  十三闻言虽然不明所以,却仍然听话的自北侧石坡跳进了湖底,十三跳下去以后,左登峰转头看向北侧山峰,发现山峰并无异样。
  “十三,上来。”左登峰仰望山峰冲十三说道,十三闻言又跳了上来,左登峰一直在看着北侧的山峰,他发现十三在湖底时山峰的景物与十三跳上来后的景物有着细微的差别,十三跳下去的时候山峰南麓的陡峭区域有着几颗大树,而十三跳上来之后那几棵大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平滑的石壁。
  时至此刻左登峰得出了两个结论,一,这座山峰的阵法还可以启动,只要十三待在这两里范围内就可以。二,这座阵法威力最大的区域就在山半腰那面石壁处,阵法启动之后那里会出现三棵本不存在的大树,这三棵大树代替了那面石壁。
  左登峰沉吟片刻拿起一块石头向北扔去,石头落地之后并无异常。此处毒蛇不少,左登峰又用树枝挑了一条毒蛇甩了上去,也能看到毒蛇。这一情形令左登峰心中有数了,这处阵法保护并隐藏的只有山腰石壁那片区域,也就是说十三要待在目前的位置,而他则要躲在山半腰的石壁外面。
  发现了这一点,左登峰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动,最愚蠢的方法就是命令十三躲藏在干涸湖底,然后他跑到山半腰的石壁处躲起来,之所以说这个方法愚蠢是因为如此一来,将会有很多人来搜寻这座山峰,走了一个还会再来一个,断断续续没完没了,指不定要在这里躲藏多久。目前有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那就是放火烧山,将这片区域的树木和杂草烧掉,一个被火烧过的山峰是不会再有人来检查的。但是这个方法也有缺陷,那就是大火一旦燃起,将会将周围的人全部引到这里来。还有就是弄不好可能会烧掉北侧的土地庙。
  斟酌再三,左登峰决定冒险一试,他体内的阳气越来越重,脑子也越来越懵,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在这里救耗了。
  “十三,你在这里躲着,不要让人发现你,也不要离开。”左登峰将十三带到了湖底,湖泊当年建造的时候为了避免毒蛇逃走采用了瓶颈式的建筑方法,在湖底南侧有一内缩的区域,这里可供十三躲藏。
  十三闻言点了点头,转而趴在了浅草中,这里的草很浅,藏不住人,但是十三趴伏在这里却极为隐蔽。
  “记住,千万不要离开这片区域,等我回来。”左登峰不放心的叮嘱。十三藏身的位置看不到那面石壁,也就是说他如果到了石壁附近也看不到十三了。
  十三闻言再度点头,示意听明白了。
  左登峰见状转身顺着北侧的石坡爬了上去,这面石壁被人为的凿了一些踏脚的凹槽,想必是农民抠挖淤泥所留。
  左登峰随即开始爬山,那面石壁所在的位置在半山腰,左登峰此时已经非常虚弱,傍晚时分方才爬到了山腰,那面石壁位于一处陡峭的斜坡中央,不过此时看不到石壁,只能看到那三棵大树,夜风吹拂,大树的枝叶随风而动。彷如实物。
  左登峰知道大树本不存在,于是壮着胆子侧身自陡坡上挪了过去,他踩踏的地方看似空无一物,实际上有着很窄的踏脚之处。
  移到了石壁所在的区域,踏脚之处宽了不少,左登峰终于长长的喘了口粗气,但是这口粗气还没喘出来就倒吸了进去,这面石壁上竟然也有一个太极阴阳符,而且与紫阳观密室的开启机关一模一样……
  石壁上的太极阴阳符不论大小还是样式都与紫阳观密室的那个太极符相同,而且在阴阳太极符下方也的确有一处门形的细微痕迹,这处痕迹极其细微,若不是有心人仔细观察很难发现端倪。毫无疑问,石壁之内有密室存在。
  出现与紫阳观密室类似的密室令左登峰倍感疑惑,站在山腰回望西方,发现自此处竟然能够隐约的看到紫阳观所在的山峰,难道此处的密室与紫阳观的密室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左登峰转过身借着夕阳的余晖再度打量眼前的石壁,石壁上有着风雨吹袭的痕迹,可见这道石门已经许久未曾开启。岩石上门形的细痕比紫阳观密室要细微的多,紫阳观的密室缝隙还长有小草,而此处几乎隐不可见。
  左登峰沉吟片刻抬手摁向太极符,他身子太弱一摁之下毫无反应,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挪了出来寻找大小合适的石块。他并不知道密室里是什么情况,但是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如果有机关那就只能自认倒霉,倘若里面没有机关,密室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拿回石块,左登峰砸下了太极符凸出的阳符,咯吱之声传来,石门缓慢向西开启,左登峰闻声立刻闪身躲到了石壁东侧,直待石门彻底开启才挪了过来向密室里面打量。
  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密室里面的情形竟然与紫阳观的密室完全一样,大小也完全相同,密室正中也端坐着一个道士,如果不是这个道士与紫阳观密室里的道士样貌和服饰有着一定的差别,左登峰会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密室正中的道士此刻正阴冷的注视着他,此人年纪约莫在四十岁左右,身穿金色刺龙道袍,个子比紫阳观密室里的那个道士要矮上几分,道髻高挽,面容消瘦,样貌很是俊朗,但是眉宇之间暗藏阴冷,不似先前所见那个道士那般随和。
  即便眼前的这个道士与紫阳观的那个道士样貌不同,左登峰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两处相隔不远样式相同的密室,这两座密室极其相似,两个道士盘挽头发的样式也完全一样,毫无疑问这个道士与紫阳观的那个道士有着某种渊源。
  左登峰看着密室里的那个道士,那个道士也在看着他,左登峰没有说话,那道士也没有开口。
  “见过真人。”良久过后左登峰率先开口,神秘道士的出现令他心中再度升起了希望,倘若此人与紫阳观有关系的话,他也应该懂得紫阳观的行气法门。
  “啸风子如何知道本座在此处安身?”中年道人出言问道,此人不但神情阴冷,连声音也很是阴冷。
  左登峰闻言立刻愣住了,中年道人一口喊出了紫阳观密室里年轻道士的道号,这说明二人是认识的,但是左登峰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答。
  “他让你前来取我性命?”中年道人冷笑发问。
  左登峰闻言更加疑惑,这个中年道人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他不是傻子,他根据中年道人的言外之意猜到了此人跟温啸风有仇。
  “真人怎么知道我去过紫阳观?”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问道。此人与温啸风的情况完全一样,也是浑身僵硬,只有三阳魁首可以微微转动。
  “三年前你曾经去过一次,前几天你又去过一次,与你同行的还有一只千年老猫,本座可曾说错?”中年道人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
  “真人法眼如炬。”左登峰皱眉点头。此人所穿的金色道袍已经落满了灰尘,而且洞口合拢严密,这表示他从未出去过,左登峰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知道自己曾经去过紫阳观。
  左登峰说完,那中年道人没有再开口,而是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左登峰见状也没有说话,他此刻虽然顶着一头的雾水,但是有两点他可以确定,一,这个道人也会紫阳观行气法门,二,此人与温啸风有仇,误以为他是温啸风派来杀他的。
  沉吟良久之后,左登峰迈步走进了山洞,他此举旨在令密室中的中年道人率先开口,目前的情形谁先开口谁就先露底。
  “啸风子给了你什么酬劳?”果不其然,左登峰刚刚走进山洞,那中年道人就阴声开口。
  “我灵气修为被废,无法再走金丹之道的练气法门。”左登峰并没有正面回答那中年道人的问题。
  “他答应传授你本门法术?”中年道人皱眉问道。
  “是的。”左登峰重重点头。他明白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此人与温啸风有仇,且目前无法行动,最主要的是对方误以为他是受温啸风差遣来杀他的,如果处置得当,有可能从此人嘴里得到紫阳观的行气法门。
  “哦?”中年道人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
  “温真人不是紫阳观掌教,也不是掌教大弟子,他无权外传道法,这些他都清楚,所以他只传授了我入门法术。”左登峰见状立刻出言回应,二人目前是在比拼智慧,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可能导致不同的后果。
  “他不会将本门法术外泄的。”中年道人正色摇头。
  左登峰闻言横移了几步,让夕阳可以照进密室,与此同时左手前伸,捏起了聚气指诀。那中年道人见状陡然皱眉,神情变的更加阴冷。
  左登峰借着夕阳的光线再度环视密室,他要确定密室里没有其他的机关,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就要向这个中年道人施压了。
  “晚辈先前修习的是阐教法术,后来被清凉洞府的玉衡子废去了灵气修为,但晚辈有心愿未了,不能失去修为,无奈之举真人莫要怪罪于我。”左登峰再度向前走了两步,这个中年道人至少也有几百岁,所以左登峰以晚辈自称,此外他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也并非博取同情,而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让对方知道他是无奈之下才对其下手的,此举既给了对方面子,又表明了自己杀他的无奈和决心。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暗藏攻守。
  “他竟然如此恨我,为了杀我不惜违背门规将本派法术传授给外人。”中年道人叹气摇头。
  左登峰闻言立刻止住了步子,他要时刻流露出无奈,给对方留下颜面,曾几何时他也是纵横天下的高手,他知道高手极重颜面,可杀而不可辱,如果逼得急了,对方什么都不会说。
  “晚辈也曾劝解温真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温真人似乎对前辈成见颇深。”左登峰心思急速转动,他并不知道二人之前有什么矛盾,只是捕风捉影,顺水推舟。
  “唉,其实也不能怪他。”中年道人缓缓摇头,转而话锋一转,“清凉洞府为何要废去你灵气修为?”
  此语一出,左登峰立刻心头狂跳,中年道人既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就表明他有了传授行气法门的念头。
  “回真人话,晚辈所习练的法术是清凉洞府的阴阳生死诀,但是却是清凉洞府的前辈传出的,现任掌教不明真相,以为晚辈所习法术是偷盗所得,于是便废去了晚辈修为。”左登峰躬身开口。在强者面前他做不到厚颜相求,眼前的这个中年道人是个不能移动的弱者,在弱者面前左登峰反而会给足对方面子,不畏强势,不压弱势,这是左登峰的本性。
  “阴阳生死诀乃修真悟道的法门,修此法门,上者可白日飞升,中者可长生不死,即便下者也可延年双甲,修习此法而大折阳寿者,你也算是清凉洞府开派以来第一人了。”中年道人出言冷笑,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密室里光线越发暗淡。
  “晚辈生性偏执,杀伐由心,屠杀了大批倭寇,也枉杀了不少好人,这才折损了阳寿。”左登峰出言说道。
  “你执念何事?”中年道人随口问道。
  “晚辈贱内被倭寇所害,晚辈要为之报仇。”左登峰话只说了一半,他不喜欢动辄将死去的巫心语搬出来博取同情。
  “哦。”中年道人随口应了一声,并不含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真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晚辈先回返紫阳观,向温真人说明情由,望他能够改变主意。”左登峰转身向外走去,他这句话半真半假,以退为进。
  “慢着,本座问你,你为何说我不是恶人?”中年道人喊住了左登峰。
  “真人虽然被同门误解,但是将清修之所选在了可以远眺师门的此处,坐定之时亦时刻遥望师门,此乃重情重义之举。重情重义之人怎么可能是恶人。”左登峰转过身正色开口。他的这番话也是半真半假,中年道人重情重义可能是真,但是他绝对不会是个好人,因为好人不会用宫女布阵。
  “哈哈哈哈,此语深得我心。只此一言当予重赏。你不必回去了,本座与啸风子师出同门,他能传授于你的本座亦能传授于你。”中年道人出言笑道。
  “多谢真人传授行气之法。”左登峰闻言急忙躬身拱手,他庆幸自己处置得当没有失了礼数,倘若惹恼了此人,即便传授他行气法门也有可能是假的。
  “本门法术与行气法门相通,习得行气法门便可习得紫阳秘法观气五术和御气十三诀……”
  “多谢真人慈悲。”左登峰躬身道谢,古语有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紫阳观密室里的道士没有将行气法门传授给他,没想到在此处竟然机缘巧合之下意外获得。
  “阐教法门走十二经络,道家法门走大小周天,二者有相似之处,皆为练气结丹以求长生。截教法门另开蹊径,走奇经八脉,只在气海存气,不在丹田凝丹。”中年道士并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涉及正题。
  左登峰闻言连连点头,他的丹田气海受损,无法将灵气压缩为液态或固态,只能一直处于气态,此外丹田左右的关元穴和天枢穴已经受损,灵气无法自气海抽出,他此刻需要的是一个能将灵气自气海运行全身的路线,事先他已经猜到会走奇经八脉,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经由何处,从哪里回去。
  “发冲,行任,绕带,经维,环跷,返督。”中年道人两字一句说出了十二个字。
  正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中年道人虽然只说了寥寥十余字,却包含了奇经八脉的运行顺序以及行气方法。
  左登峰闻言如获至宝,他本身就精通人体经络的位置,立刻按照中年道人所说的路线凝气运行,一试之下果然可以调动气海之中淤堵的灵气,但是奇经八脉先前没有被淬炼过,灵气运行的很缓慢,但是毫无疑问中年道人传授给他的是正确的行气法门。
  没人能够体会左登峰此刻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再施法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得到之后再失去,一个多月的落魄逃难令他看淡了很多事情,甚至在内心接受了失去修为的事实,此刻他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他高兴的不是修为失而复得之后可以叱咤风云,而是有了灵气修为他可以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紫阳观修习的是观气之法和御气之术,聚气,借气,隐气,凝神,搜魂为观气法门。风行,除魔,移山,清魂,封魂,谴魂,拘魂,幻形,紫屏,延灵,驭雷,仵地 逆天为御气法门。”中年道士再度开口。
  左登峰只是点头,并没有插嘴,中年道士随即将截教紫阳观的法门向左登峰进行详细叙述,傍晚开始,一直到三更时分方才将指诀真言传授完毕。
  “真人有何差遣,晚辈可以代劳。”左登峰待其说完,冲其躬身一礼。
  “离开此处,莫要再来。”中年道人冷冷开口。
  “虽然真人欲伤我性命,但晚辈仍然对真人心存感激,真人外阵已经破损,晚辈会重寻火属毒蛇重启阵法。”左登峰拱手开口,转而向外走去。这个中年道人虽然将紫阳观的观气术和御气诀说了出来,但是大部分都是经过篡改了的,倘若左登峰原封不动的修炼,后果就是走火入魔,自焚其身。
  那中年道人闻言没有开口,事实正如左登峰所说,他的确有害死左登峰之心,但是他低估了左登峰的悟性,左登峰能够将阴阳生死诀修改到适合玉拂习练,可见其对阴阳五行经络穴道了解之精深。
  左登峰转身而出,抬手关闭了密室,转而摸黑下山,在下山的途中他将那中年道人所说的指诀和法诀默记于心,这个中年道人深谙人性,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是半真半假,所以他并没有全部撒谎,但是他只传授了两种真实口诀,一是左登峰已经掌握的聚气诀,还有一种就是轻身法术风行诀,此后的所有高深法诀全部经过篡改。
  左登峰之所以要将错误的指诀和法诀全部记住是为了日后加以修正,但是他要修正却并不是为了自己使用,紫阳观的这些法术极为精妙,即便加以修正要想全部练成也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他的时间不够了。他记住这些错误的法诀和指诀并留待日后加以修正的真实动机是为了报复紫阳观密室里的那个年轻道人,先前他好言相求并发誓不将紫阳观行气法门外传,但是那个年轻的道人仍然拒绝了他,这令左登峰大伤自尊,紫阳观观气之法,御气之术他是不会用的,但是他会将这些法门修改整理出来,留给有缘人修炼。
  包括阐教清凉洞府的阴阳生死诀,他也会将其流传下去,不但要流传下去,还要努力将其修改为适合男人修行的法门,玉衡子废了他的修为就是为了阻止阴阳生死诀外传,作为报复,他一定要让清凉洞府秘法外泄。
  “我低声下气的求你们,你们还是拒绝了我,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左登峰暗自冷笑。他曾经好言相求玉衡子和神秘道人,但是对方并没有同情他,既然如此,干脆将他们的法术流传下去。至于这个中年道人,左登峰并没有感激之心,因为对方并没有想要帮他,只是为了保全性命才传授了他基本的行气法门,具体的法诀还是错的,居心叵测,阴狠狡诈。
  阐教的阴阳生死诀无法再度使用,截教的御气之法也无法修炼,对此左登峰并没有苦恼,相反的他很知足,因为他得到了正确的风行诀,他曾经听玉拂说过一些门派往事,知道紫阳观的风行诀与无极观的鸿鹄掠影以及落云山的紫云追月并称三大轻身秘法,只要修行了风行诀,辅助以玄阴真气,照样能够横行无忌。
  左登峰的心情很好,非常好,他曾经骑过日本鬼子的三轮摩托,知道摩托车的构造,阴阳生死诀被废就像摩托车的油箱破损漏光了汽油,而截教奇经八脉的行气法门就好比找到了副油箱的开关,副油箱还可以用,只要将副油箱加满油,摩托车还能再度上路!
  但是目前他还面临着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奇经八脉的经络需要拓宽,灵气需要重新聚集,这个过程至少也得半个月,左登峰发愁的是面临着如此众多的追捕者,如何才能安全的撑过这半个月。
  此时左登峰的气海之中储存的灵气是由外界吸纳而来的,这种灵气并不精纯,必须游走奇经八脉加以熔炼才能成为可以外放的灵气。不过左登峰并没有将这少许灵气加以熔炼,而是自玄阴护手中吸取阴气中和体内过盛的阳气,阴气回流,神清气爽,七窍清明,终于可以再度夜间视物。
  “阿弥陀佛。”就在此时,下方传来了一声响亮的佛号,左登峰闻言猛然震惊,急忙抬头下望,一看之下顿时毛骨悚然,一个身穿大红袈裟的高大老僧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他前方十步之外。见到和尚比见到鬼还令左登峰害怕,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东侧树林钻去。
  “阿弥陀佛,左施主,请留步。”老僧纵身掠到了他的身侧抬手抓住了他的左臂。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老僧巨大的手劲儿令左登峰猛然皱眉。
  “阿弥陀佛,老衲五台山天辰,左施主伤了老衲师兄和师侄的性命,总要还五台山一个公道。”红衣老僧虽然言语还算平和但是手上却再度用力。
  “天弘禅师不是我杀的。”左登峰扭身试图摆脱天辰和尚的右手,奈何对方五指紧抓其左肩琵琶骨,一动之下冷汗瞬时而下。
  “随老衲回五台山再做计较。”天辰和尚语气越发严厉。和尚对施主香客慈悲,对坏人可不慈悲。
  “我已经没有了灵气修为,你快松手。”左登峰额头冷汗直滴。

  但是老僧天辰并没有理睬他,而是拖着他向东走去,天辰和尚身材高大,左登峰负痛之下只能踮脚跟随。
  天辰和尚先前的那句阿弥陀佛是夹以灵气发出的,深夜之中声传四野,片刻过后就有一道人影凌空赶至。
  赶来的是一名中年的红衣僧人,这名红衣僧人正是前日发现他的那名僧人,此时袈裟残破,鼻青脸肿,不问可知是被铁鞋痛殴所致。
  见到此人左登峰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对方落地之后立刻闪到了他的面前,挥拳直取面门,“我打死你这个奸贼。”
  天辰老僧见状并未阻拦,左登峰来不及闪躲就遭到了重击,瞬时眼前发黑,鼻血长流。此时天辰和尚并没有松开他,左登峰左手无法移动,只能抬起右臂试图擦拭鼻血。但是右臂尚未抬起,那中年僧人的拳头再度挥来,天辰老僧担心左登峰被他打死,这才抬手阻止了中年僧人。
  直到挨了拳头,左登峰才醒悟过来自己被俘了,在此之前他想到过可能被抓到,但是没想过会这么快,他更没想到对方会打他。
  “此人不但是五台山的仇敌,更是勾结日寇盗挖周陵的贼寇,当由天下公审,师侄不可训诫过度。”天辰和尚以“训诫”代替了“殴打”。
  “放开我!”左登峰冲天辰老僧喊道,一喊之下鼻血倒呛入喉,大咳不止。天辰和尚见他血流不止,也知道他无力逃脱,便松开了右手。
  左登峰得到自由立刻咳嗽着吐出了喉头的鲜血,转而抬手擦拭鼻血,借此时机转头南望,此处看不到十三藏身的位置,十三并不知道他被抓住了。
  左登峰之所以向南看并不是想让十三来救他,他只是想确定十三是不是安全,在此之前他曾经两次叮嘱十三不能从藏身之处出来。
  挨了打之后左登峰感觉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但是他并没有丧失理智,快速的解开道袍将那把匕首拿出来扔掉了。
  “我不会逃跑的。”左登峰捂住口鼻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修为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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