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件事儿,估计多少都有些人曾经经历过。
不过当我经历过那件事情后,我告诫大家千万不要随便接受有些人的‘好意’。
我在医大主修的是法医学,很多朋友可能会想,既然选择这样的专业,那首先得是个无神论者吧?
我想很多跟我一样满怀希望的进入医大的同学最初都应该是无神论者,当然我也不例外,但是,就是因为那那次的借伞事件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也因为那件事情,让我的人生变的不再平凡。
这件事情得从我大三暑假说起,我家条件并不好,父母都在家务农,所以我暑假的时候,并没有选择回去,而是留在学校,在市里找了个快餐店的工作,想赚点钱贴补学费的。为了省钱,我一直都留宿在学校的宿舍里。因为快餐店比较忙的原因,那天晚上,我下班比往常要晚一些。
外面下着蒙蒙雨,我咬了咬牙,还是坚持没跟店长借伞,毕竟他并不怎么待见大学生。
淋着雨朝梅山路的公交车站台赶,虽然当时我并不确定是否还有公交车。
来到梅山路的公交车站台,因为已经很晚了,站台里只有两三个人在等公交,其中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另外一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戴眼镜男生,手里提着一把红色的伞,显的有些奇怪。
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当下这个社会,别说打把红伞,就是穿着一条红裙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没一会儿那对情侣相拥着上了16路,我心里有些焦急,这时候,那拿着红伞的男生似乎比我更焦急,他左顾右盼几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看了看我,递给了我一根,我本身并不怎么抽烟,主要还是抽不起,不过因为礼貌还是接下了,他见我没点着,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点着了后,跟我搭话,问我做多少路?
我说九路,他摇头说,最后一班9路已经走了,让我还是打车吧。
我看了看外面的雨有些犹豫,梅山路离医大起码还有七八站的路,我这么回去估计得淋湿了,于是勉强的笑了笑说,我再等等吧。
他哦了一声,没再理会我,继续抽他的烟。
这时候,我发现他左顾右盼的更为频繁了,且手中拿着烟的手在微微发抖。
虽然从他的细节上告诉我,这人好像遇到什么事儿了?
随后他看了我一眼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叫人来接他。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又过了十几分钟,9路的公交车还没有来,我的耐性也被悉悉索索的雨消耗的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车慢腾腾的开了过来,我身边的那个眼睛男朝我看了一眼,问我住哪儿?要不送我一程?
说实话,当时我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不过想到这人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加上那段时间新闻上又报道一些罪犯挖人内脏的事情,所以我婉言拒绝了。
他也没在意,毕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就把手里的伞递给我。
看到那大红色的伞,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抵触,不过人家既然这么好心,我还是给接下了,待他转身前,我问他这伞怎么还他?
他摇头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说完就匆匆的上了车。
车子离开后,整个梅山路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九路应该是没了,可雨势仍然不减,我看了看手里的红伞,犹豫了下,还是撑开了。
红伞撑开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居然感觉到一阵寒意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而是左右看了看,抬腿沿着人行道往医大的方向走去。
虽然雨势渐渐变大,可更让我郁闷的却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行人,就连路过的车子都极少看到。得亏我是个无神论者,要不然早就被吓尿了!
当我走到南山桥的时候,雨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停了,于是我收起了雨伞加快脚步赶路,南山桥已经属于郊区了,路上除了路灯外,只剩下远处还没熄灯的房子了。
这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踏踏的脚步声。
我警觉性的转过身!
这一转头,我打了个寒颤,随即皱了皱眉,居然没见到人?
难道听错了?
我疑惑了下,继续往前走的同时竖起了耳朵。
刚走没几步,那脚步声居然又出现了,因为这次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我可以很确定的是,身后却是有人!
而且听那脚步声应该是个女人,于是我猛然回过头!
这?
望着眼前空旷的桥上,一股犹然的恐惧感从我的内心处腾起!
瞪大了眼睛瞅了一会儿,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处了远处依稀的车笛声外,周围一片宁静。
静的有些诡异!
我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谁?
当然是没有人回应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越看心里越虚,转身硬着头皮甩开腿的往前跑!
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学校门口!
敲开门卫室,看到张大爷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才放下来,重重的喘着气。
张大爷问我怎么跟狗撵似的这么喘?我没敢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他,毕竟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进了学校后,我径直的就回到了宿舍。
刚走进宿舍楼时外面又开始噼里啪啦的下起雨了。
宿舍的走廊里没开灯,很暗,我并不怕黑,却还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明。爬了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四楼,就往我所住的406宿舍走。
隐约间瞧见好像有个人影在走廊的尽头一闪而逝。
不过我也没在意,毕竟这栋宿舍住的还有别人,当我回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却是发现门是开着的。
我疑惑了声,走的时候明明的锁上的啊?
于是我推开门,正准备进去时,却猛的撞到了一个人!
吓的我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耳边却是传来了大鹏的声音,紧接着宿舍灯亮了。
我惊魂未定的望着站在门前的大鹏,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些怪怪的。
我拍了拍胸口骂了一声你丫故意的吧?在屋子里居然不开灯!
大鹏却讪讪的笑了笑,走进寝室我才发现原来寝室里还有一个人,是大鹏的马子药理系的平胸妹正躺在大鹏的床上,这状况傻子都看的懂。
我撇了下嘴,大鹏颇为有些尴尬,平胸妹却是很大方的朝我笑了笑,随后就要掀开被子,这个举动让大鹏大惊失色,感觉跑过去捂住被子,平胸妹娇笑不已。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将那边红伞靠在门边,拿起桌子上的脸盆跟外面的内裤就去厕所洗澡。
等我洗完澡后,发现寝室里没人,我讪讪一笑,估计是两人觉得我回来了不太方便出去开房去了吧。
也没多想,关上门,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依稀听到好像有个女人喊我名字,我本能的想答应,却感觉好像有一只手猛的捂住了我的嘴,直接把我给吓醒了!
赶紧打开灯,不开灯还好,这一开灯吓了我一大跳!
就见大鹏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我床边,正瞪着眼睛望着我!
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拍着胸脯问他搞什么鬼?怎么现在回来了,也不开灯!
大鹏并没有出声,而是转身坐在了他自己的床铺上,原本身上就湿漉漉的搞的他床也湿了。
我感觉他有点儿反常,虽然平时都不怎么待见我,可大家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于是就询问他怎么了?平胸妹呢?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只是那一眼,就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的眼睛接触到他的眼睛时,我居然会感觉他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疑惑盯着他瞧。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似的。我微微皱了皱眉,陡然发现他的手里居然拿着我借的那把红伞?
你?
话还没说出口,他猛的从床铺边站了起来,朝我走过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很细微轻巧的脚步声,拿着红伞朝我走过来的大鹏身体猛的颤了一下,丢掉了手中的伞,转身就朝门的方向走过去,拉开门的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之快,以至于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等到大鹏的身影消失,我这才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了宿舍的门外,瞧见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人,手中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套在了大鹏的脖子上,而大鹏却像狗一样,四肢着地的在地上飞快的往前奔跑!
我当时虽然震撼于那幕景象,可直觉告诉我,大鹏可能要出事情,所以我缓过神来后,想都没想穿着拖鞋就追了过去!
只是当我没头没脑的追到了楼梯口,看了看往上的楼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往楼下走。
越往下走,越感觉不对劲!
他们并没有下楼,而是上了天台?
不可能!
我心里摇了摇头,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只要是住这栋宿舍楼的人应该都很清楚,通往天台的门是紧锁着的,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是根本没办法上去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已经萌生了退意,毕竟这件事情太古怪了,心里挣扎了一番,我还是选择跑下了宿舍楼,来到了门卫室,去找张大爷。
火急火燎的来到门卫室,刚准备敲门,发现门居然没锁?
于是也没多想,愣头愣脑的就冲了进去。
屋子里没开灯,一抹眼的黢黑。
隐约可见床上好像躺着个人?
我喊了一声,好像没反应?
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张大爷也出什么事儿了吧?
想到这头皮一麻,慌里慌张的朝门旁边摸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了。
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我头皮一炸的瞬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你很难想象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身上穿着古代女人嫁人时才会穿着的大红色嫁衣的样子,虽然他是背对着我,可还是让我有一种说不上的诡异感。
张大爷?
我再次喊了他一声,紧皱着眉头,等待着他的回应,却瞧着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屏住了呼吸,缓缓的朝他走过去。
正当我走到离床两三步距离的时候,我猛的止住了脚步!
我的视线停留在床前的一双黑色布鞋上,那黑色布鞋我是认识的,就是张大爷平时穿的那双。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只是让人奇怪的是,那鞋摆放的姿势居然是鞋尖朝里倒扣着的!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很清楚的是,那应该是有人刻意那样摆放的!
于是我的视线再次投向了躺在床上穿着红色嫁衣的张大爷!陡然间浑身颤抖了一下!
长头发?
而灯却是霎时间熄灭了!
这突然发生的情况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紧接着的同时,我猛然间感觉到脖子上猛的一紧!
一种发乎内心的恐惧感瞬间从我的脚底窜入了脑门,随后我失去了意识!意识消散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有个黑影子从床肚下面爬了出来!
我刚想坐起来,却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胃里翻腾恶心的厉害。
忍不住哇的一声张嘴就要吐出来,听到动静的张大爷猛然间醒了,端起了身边的一个脸盆凑到了我的胸前。
一阵眼泪鼻涕口水呕吐物的,我扒在脸盆上呕了一分多钟,感觉自己连黄疸都吐出来了,抬手擦了擦眼泪鼻涕,张大爷却是递给了我一杯水,让我漱漱口。
而当我低下头,瞧见盆里的呕吐物时,差点没吓的从床上摔下来。
因为我瞧见了盆里的呕吐物中居然掺杂了大量粘连犹如毛发似的东西,且像蛆虫一般的在蠕动着。
这不禁就让我想起了之前床上躺着的那个穿着红嫁衣的长发女人。
我颤抖的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张大爷,他将脸盆放在地上,从旁边的床头柜子上取下了一个黑不溜秋有些类似鸡蛋的东西放进了脸盆里,就见那原本漆黑如发,蠕动似蛆一样的东西渐渐的从呕吐物中爬了出来,将那黑色如鸡蛋一般的球体缠绕了起来,随后消失不见。
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看的我都忘记了身体的虚弱,瞪着眼睛好一会儿,直到张大爷将脸盆端走,我这才回过神来。
满脸惊愕的望着张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黑色蠕动的东西跟黑色的球状物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张大爷他?
张大爷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却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而是紧皱着眉头凝望着我道:“同学,你惹上麻烦了!”
什么?
什么意思?
对于张大爷的话,我仍然是摸不着任何头脑。
张大爷叹了口气,说:“你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你有些不对劲了,你跟我说说你回来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事儿?
虽然我很不愿意将亲眼所见的事情跟那方面联系上,可听张大爷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起了那把红伞,跟那个借我伞的人,确实有些不对劲。
于是我就将公交车站遇到的事情以及走夜路时听到的脚步声乃至于在大鹏的怪异举动和被那个红嫁衣的女人当狗一样拖走的事情一一跟张大爷说了一遍。
张大爷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倒吸了口凉气,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我道:“你说什么?在宿舍门口?”
我被张大爷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怎么这么激动?
就听见张大爷喊了一声遭了!话刚说完,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提起手电筒就往门卫室外面走!
我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爬下床穿上鞋,紧跟着他身后追了出去。
张大爷走路的速度并不快,没一会儿我就追了上去。
他也没问我怎么出来了,而是一言不发的就往我们宿舍楼方向走。
走到宿舍楼前,他让我在前面带路,根本就不给我任何询问的机会。
我走的很快,没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七楼,望着漆黑悠长的走廊,我心里不禁意的剧烈的跳了起来。
扭头看了张大爷一眼,却只能隐约看到他那张肥胖的大脸漆黑模糊,他问我愣着干啥?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把我挤开快步朝前走!
我心里忐忑不已,总感觉前面好像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事实上却是被我给猜中了,因为张大爷比我多出几个身位,所以当我听到他的惊呼声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我看到吊在门头上的人时,却吓傻了!
居然是大鹏!
他不是被?怎么会死在这?
张大爷脸色有些铁青的盯着大鹏的尸体不说话,我问张大爷他是死是活?
张大爷摇头叹气说怕是活不了了,魂都被钩走了。
我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勾魂?
难道说之前我所看到用绳子拖着大鹏的那个红嫁衣的女人真的不是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大爷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问我有没有带手机?
我点头说带了,就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他给我报了一个手机号码,我跟着号码拨过去,没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张大爷赶忙从我手里接过手机喊了声:“赵科长,我是老张,学校死人了!”
电话那边说什么,我听不清,不过用屁股想电话那边的肥猪保卫科科长现在怕是已经从床上跳下来了。
我深吸了口气,将视线投向了吊在门头上的大鹏,虽然很不愿去相信这样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他已经死了。
从前后的经过上来看,很显然,他的死跟那个红嫁衣的女人以及张大爷口中所说的勾魂有关。
张大爷那边挂掉了电话,再次将手电筒光束照在了大鹏的脸上,声音有些麻木的问我:“咋了?”
我没说话,而是凝望着大鹏那张因为窒息而扭曲的有些变形的脸上,他的舌头也因为身体的重力导致伸的很长,初步从表面上判断,应该是自杀。
当然,如果我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些景象我也会这么认为。
我的内心里一直在深深的压抑着,虽然宿舍里的几个室友对于我这个农村里的下里巴人一直都瞧不起,可当你以往一直相处的人忽然间死在你面前,你会发现,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尸体我见过很多,也曾经亲手解剖过,老师教导我们要将尸体当做成机器一样对待,因为人性里对尸体是有敬畏与兔死狐悲的。如果不能做到,那他将是一个失败的学生,将来也会是一个失败的法医。
我伸手接过张大爷手上的手电筒,无奈的叹息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让我很意外的是,张大爷却是说了一段话,让我感觉他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只是一个每月拿着一两千块钱看门的老人。
他面无表情的说:“人生来都是一样的,死因却是千变万化,而导致这些变数的,就是因果。当下的人不信鬼神,于是就没了因果报应的束缚,一个表面上很善良的人,并不代表没有干过坏事。而事实证明,业报中,这种报应通常都会在死的时候表现出来。这也是性本善与性本恶的一个考量。”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张大爷,内心里却是因为他的那番话开始波涛汹涌了起来,同时更确认张大爷绝对不是一般人,而很有可能之前是他救的我,只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在医大当个看门的门卫呢?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道:“年轻人,不要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说完他伸手拿过我手中的手电筒,透过大鹏往我宿舍里照去,一把鲜红的伞安静的躺在地上。
我顿时感觉头皮一麻!
难道大鹏的死是因为那把伞?
张大爷将手电筒光束移开,然后关掉了手电,于是我们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这时候,我们隐约听到了门外警笛的声音。
张大爷淡淡的道:“心里有些愧疚吧?这一切皆是命数,阎王要你三更死,没人敢留你到五更。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吧!”
我皱了皱眉,有些诧异的望着他:“我?”
他点了点头道:“从你开始对我说的经过来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把伞的主人应该是受高人指点,想将自身的恶转嫁到你的身上,而这小子却是帮你挡了灾,那恶自然是消弭了。可这小子自己觉得自己死的冤,找你是必然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听他这么一说,对于大鹏的愧疚就更深了,可这一切也不是我造成的,我想他怎么着也不会找我吧?
实际上,到了这时候,我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唯心主义者了,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深思。
我六神无主的慌了神,赶紧求张大爷帮我。
警车已经停到了楼下,张大爷朝楼下喊了一声在七楼!然后转身冷声对我说:“小子,你把这世间的因果看的太简单了,之前我能救你,那是因为你跟那恶之间没有因果上的业报,这小子因你而死,你让我帮你?怎么帮?”
我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就只能等着大鹏的鬼魂来索我的命?
不对,他肯定是在吓唬我,这世间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那些贪官奸商也不知道得死多少回了。
想到这,我微微松了口气,张大爷却是咦了一声,随即似乎是看出来我的想法,冷笑道:“看来你不相信我所说的因果啊,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一点了,你试着蹲下。”
嗯?
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照着他的话朝下蹲,这一顿我冷汗直冒,我发现自己的膝盖居然没办法弯曲下去了,怎么会这样?我发誓,此前我没有任何腿疾,膝盖也一直很正常。
我当即一把抓住了张大爷的手,再也不敢怀疑他的话了,赶紧求他救我,只要能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就在赵科长带着几个警察到来之前他叹了口气对我点了点头。
我深深的松了口气,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踏实的落下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赵科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咋咋呼呼的跑到我们面前,看到门头上悬挂着的尸体时脸色铁青,我猜测他应该是在担忧自己的连带责任了,朝着张大爷吼道:“还愣在这干啥?去配电室把走廊上的灯打开啊!”
我心里顿生厌恶感,张大爷倒是没觉得什么,应了声,就往配电室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后面的警察也赶了过来,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其中一名带着橡胶手套的女警,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是一名法医。
事实证明又一次被我猜对了,她跟另外两名男警察一起走到尸体面前,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尸体,其中一名两鬓微白长的有点儿像刮了胡子的鲁迅的中年警察扭头瞅了赵科长跟我一眼!
赵科长当然不清楚他那眼神什么意思,有些惶恐的笑着解释道他是刚刚接到通知,然后才报的警,随后扭头瞪了我一眼责问你是不是我校的学生?大半夜的跑这瞅什么热闹?
虽然对于这种靠关系上位的人我心里一直不屑,可毕竟这里是学校,而他也算是校领导,本着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原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说话的期间,走廊的灯却是亮了。
那女警听说我也是学法医学的不禁意间扭头看了我一眼,这时候,我才算看清楚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显然是从科院毕业不久。
那中年警察听到我是学法医学的,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对我点了点头道:“学没白上,这要是一般人,估计首先得去动尸体了。”
我心里有些凄然,毕竟从人性的角度上来说,逝者为大。而更重要的是,我很清楚,大鹏的死很有可能尸检不出任何问题,最终警方给的答案很可能就是自杀。
因为我算是死者最后接触的人,顺理成章的被带警局做笔录,一同的还有张大爷。不过张大爷并没有跟大鹏碰过头,只是说他之前好像跟一个女孩一起出去过。张大爷所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平胸妹了,提到平胸妹,我也是有些纳闷,她不是跟大鹏一起出去的吗?为什么大鹏自个儿回来的?而且好像是从回来后就变的不正常了。对啊?平胸妹呢?
周警官询问我是否认识跟死者一起出去的那个女孩,我赶紧点头说是他女朋友,接着把平胸妹的信息告诉了他们。
随后周警官立即安排人去找平胸妹。
因为没张大爷的事儿,他也跟走了,奇怪的是,临走前他朝我微微摇了摇头。像是想说什么来着。我当时并没多想。
张大爷走后,警方笔录的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一番了解下,我得知神似鲁迅的头头警察姓周,另外一个年轻的姓刘。
我将跟大鹏接触的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甚至包括那个红嫁衣的女人拿绳子遛狗一样拖着他也没落下。
听完了我的口供后,那俩警察都极为惊讶,稍微年轻的刘警官冷哼了一声,将笔录拍在我面前:“你的意思是鬼害死他的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大爷临走前对我摇头了,看来是想提醒我不要说这些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对警察说,确实很荒谬,毕竟公职人员在入党前都是要宣誓相信马克思的。
之前那个神似鲁迅的周警官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声音小点。
我咽了口吐沫,眼神坚定的道:“我不清楚那个是不是鬼,但我相信大鹏的死肯定跟她有关!”
我这话刚说出口,一直在门外如坐针毡的赵科长猛的冲进来,对我喝斥道:“少在这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鬼,亏你还是学法医的!”
我冷冷的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清楚那是不是鬼,至始至终我也没提到鬼吧?”
周警官看不下去,开口道:“这事情很简单,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发现你们走廊上装的有探头,等下赵科长你带小刘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那刘警官显然也是个愣头青,立即就要赵科长带他去查看,赵科长如临大赦的带着他走了。
两人走后,周警官起身给我倒了杯水,唠家常似的跟我询问了我家里的情况,我觉得他人挺好的,没什么架子,也就老老实实的一一回答。
大约半个小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对着电话里说了句:“今晚上加个夜班吧,深度检查一下。”说完挂了电话。
我心里了然,应该是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估摸着是没有任何他杀的线索。
听到这,我心里越来越怀疑,大鹏的死,可能真的跟张大爷说的那样了。
于是,我沉吟了下,小声的询问周警官道:“大叔,问一句不该问的话。”
他点头说当然可以。
我深吸了口气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的样子,而是看了看周围,矮下了头低声道:“我们国家的政策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干我们这一行的,只能信党。”
我点了下头道:“这个我晓得的,我现在只希望早点回去。”
周警官点头道:“那行吧,只是这一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乱跑,因为我们很有可能还需要你协助我们的调查和取证。”说完他从座椅上站起来,将笔录递给我:“签个字吧。”
我嗯了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笔,在下方的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打开门,外面天边渐渐翻起了鱼肚白,张大爷居然还没走,见我出来了,沉嗯了一声,说:“走吧。”说完自顾自的先一步朝大门外走。
我赶忙应了声,跟在了他的身后,心里不由的升起了一股暖意。
天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五点多钟了,愣是折腾了一宿。
清晨的街上穿着黄马甲的清道夫在忙碌着,起早贪黑的早点铺也已经陆续出摊了。
我跟张大爷在路边的一个混沌摊一人吃了一碗馄饨,期间都没有说话。
我有些忧心忡忡,所以吃馄饨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
张大爷稀里哗啦的将碗里的馄饨吃完了,砸吧砸吧几下嘴,沉声对我说:“吃还是不吃了?不吃咱们就赶紧回去了!”
我将手上的调羹放进了碗里,摇头说不吃了,然后起身付了钱后,原本想着直接去快餐店的,不过转而一想,差点忍不住抽自己几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挣钱呢,如果张大爷说的是真的,搞不好我这小命就不保了。反正店里面的人也不怎么待见我,不去也罢!
想到这,我就跟着张大爷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我们发现放假的保安都给召回来了,赵科长眼珠子通红的正在训话,一些留校起早的同学正在旁边议论纷纷,学校死了人,这样的事情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免不了大鹏家里的人会过来闹。
张大爷示意我先回去睡觉,我只好偷偷的钻进了人群溜回了宿舍。
来到宿舍门口傻眼了,估计是因为死了人,楼下同样围着一些学生对着我们宿舍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我没去参合,正准备进宿舍楼的,离我最近的一个瘦高个一把拉住了我,惊诧道同学,你住这栋楼啊?听说昨晚上上面死了人,是不是真的啊?
我因为心里有事儿,就没搭理他,毕竟死的人是我朝夕相处的室友,这样背后议论一个死人呢,此时此刻让我有些刺耳,彷佛是在说我似的。
回到了宿舍,推开了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望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总感觉阴森森的。
特别是瞧见依旧躺在地上的那边红伞,我就发憷的厉害,有些厌恶的从地上捡起来,丢到了门外!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脱了衣服就躺床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困意袭来,我头一沉就睡着了。
这一睡居然就睡着了傍晚,而且还是电话铃声把我给吵醒的。
我从床上做起来,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警局的电话,于是赶紧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周警官的声音,我问他有什么事?没想到的是他询问我的居然是关于平胸妹的事情。
我当时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平胸妹也出事儿了吧?
在我再三的询问下,周警官才对我透露说平胸妹失踪了。
当然我心里就开始紧张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像张大爷说的那样?
因为我也不清楚平胸妹去哪儿了,所以周警官那边叹了声就挂了电话。
愣了一会儿神后,我立即跳下床,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刚准备出门,我的余光忽然瞄到窗户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我停住了脚步,定神一看,差点儿没把魂给吓出来!
红伞?
我头皮一麻!
我明明记得我把它丢出去了?
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有人路过看到了给送进来的?
可当我胆战心惊的走到门口时,看到完好的插销时,浑身犹如电击一般,拉开门就往门外跑!
这事情不对!
我冒着冷汗顺着走廊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回忆着睡觉前的经过,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我明明就是把伞丢出去的,怎么可能又回到宿舍里了?
而刚才我开门的时候,发现插销也是从里面插好的,这就说明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把伞送进来。
难道真的是?
越想我是越害怕,我似乎从没有过那么害怕的时候,哪怕是当我第一眼瞧见大鹏的尸体,我也没有怕,可这次却被一把伞给吓破了胆!
当我跑到楼下的时候,几乎已经累的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候,天几乎黑了下来。
我扶着灯柱大口的喘着气,下意识的朝我宿舍的位置瞄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生出立马离开医大跑回家的冲动。
虽然相隔较远,可我还是很清楚的看到我宿舍的窗户后面好像站着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消失不见!
这要是搁从前,我肯定要回去看个究竟,可现在的我,确实没那个胆量,只好马不停蹄的来到门卫室找张大爷。
可当我跑到门卫室前却傻眼了,张大爷不在,门卫居然换了个二十来岁的小伙。我当时立马慌了神,就跟他打听张大爷,却被告知因为死人的事情,张大爷已经被校方解雇了。我问那小伙那张大爷去哪儿了?
人小伙不乐意了,说他哪儿知道啊?跟老张头又不熟悉,完了就给我撵走了。
我心里顿时拔凉,这可怎么办?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那么一点儿怀疑张大爷那么说可能是吓唬我的,可现在我真不敢那么想了,我蹲在校门口门卫室的夜灯下,感觉腿上有点儿痒,于是靠在墙边一边想事儿,一边挠痒,没成想,这腿既然越挠越痒!
痒的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将裤管子撸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的两条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的乌黑一片,那感觉就像摔肿了一样。我瞪着眼睛,用手揪了一下腿上的腿毛,这一揪居然连毛带皮的都给揪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当时几乎都快要吓尿了!
长这么大从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
不行,我不能在这呆了!得赶紧的找到张大爷,只有他能救我!
我得走,留在学校那是简直就是等死!
我当时那么想,也不是说单凭张大爷几句话就能把我吓到了,而是有根据的。
虽然我在医大学的是法医学,可一般的医理常识还是了解一些的,就说当时我腿上的症状,几乎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感觉就已经不像是我自己的了一样,硬邦邦的。
如果硬要是说中毒我也并不反对,因为当时只是我主观上的臆断,并没有去医院检查。或许,这就可以说明其实在我的内心里之前的事情对我的认知观上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当我一瘸一拐的跑出了学校门外时,忽然间意识到我对于张大爷的了解少的可怜,只是知道大家都叫他张大爷,大约六十来岁,好像是去年下学期过来的,也许更晚一些,总之应该是去年年前来的。
姓名几乎没人知道,保安们也只是叫他老张。更不用提他家在哪儿了。
这一下子被学校给开除了,我这要想找到他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
越想我是越觉得自己怕是小命真的要不保了。
正当我内心正在极度恐惧中,忽然间我的手机响了,当我看到手机上面的电话号码时,猛然间一拍大腿,对啊!
他之前跟我一起被带到了警局,那警局那边应该会有他的信息吧?
想到这,我赶紧接通了手机,里面传来了周警官声音异常激动,他问我在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下,回答说我在学校门口啊,正准备找您呢!
他沉嗯了一声说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过来看看。
我正要挂电话,他似乎又改变了主意,说让我在校门口等着,他派人来接我。
我连声说好,心里却是有些受宠若惊。
天越来越黑,又下起了连绵细雨,加上是放假期间,所以校门口早就没什么人影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周警官派来的车还是没来,而我的腿几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一个踉跄就势要倒,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猛然抬头,却是看到了一把大红色的雨伞!
我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耳边却是传来了张大爷的低喝声你怕个啥?
我这才瞧见原来扶我的是张大爷!
而他的另一只手居然打的是那把红伞!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腿,冷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就是在宿舍一觉睡醒后腿就变成这样了。
随即将裤脚撸起来,就听到张大爷倒吸了口凉气。
我心里也害怕,或许人对未知的东西都是存在恐惧的吧。
我问张大爷我这腿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大爷摇头示意我先别问了,然后搀着我朝校门口的方向走!
我心里有些犹豫,就说周警官说派人过来接我,去他那边看什么东西呢。
张大爷冷哼了一声说你愣货,你以为你这腿是怎么搞的?你不要命了啊?
说完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搀着我往前走。
刚路过门卫室,我惊诧的发现门卫室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里面好像并没有人。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始紧张,连续朝张大爷看了好几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问他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架着我径直就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宿舍楼,我的心里就越发慌,校园里昏黄的路灯也显的那么的阴森恐怖。
我们来到宿舍楼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倒吸了口气,抓着我肩膀的手一紧,低喝道:“咱们得快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我并不清楚张大爷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我又想不了那么多,因为我感觉腿上的那种失去感似乎正在缓缓的朝上蔓延!
当断不断!
我一咬牙,架着张大爷的肩膀就上了宿舍楼!
张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伞收起来了,低头看了眼我的腿,问我还行不行?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摇头说没事儿,可颤抖的声音却是出卖了我。
张大爷安慰我道没事的,很快就没事儿了。
可能是因为大鹏的事情,楼道乃至于楼梯间的灯都是开着的,可奇怪的是我们一直爬到七楼都没见到任何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感觉楼上的温度要比楼下低许多。
站在七楼的楼道前,张大爷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有些诧异的扭头望着张大爷,怎么不走了?
却是瞧见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前方!
我狐疑的将视线扫向前方,赫然发现楼道的尽头好像站着个人!
不合时宜的是,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抱歉,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早上九点左右会继续更新。
我被吓了一大跳,张大爷却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那个人影,跟没听到似的。
我顺着他的视线眯着眼睛朝那人影瞧了一眼,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一动不动?
不过看张大爷的表情似乎颇有些忌讳。
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响,我赶紧掏出手机。取出一看,是周警官的号码,于是赶紧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周警官的电话,声音有些焦急的询问我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小刘在校门口没见到我。
我双眼紧盯着前方阴暗处的那个人,深吸了口气,说自己在宿舍楼。
没想到的是周警官听了以后倒吸了口凉气,声音很焦急的让我赶紧离开。
我心里纠结不已,怎么办?
我没立刻回应,而是扭头瞧了一眼张大爷,他朝我微微的摇了下头,冷声道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那孩子因你而死,你自己不了这个果,你这条腿上的阴毒就会往上侵蚀,直到你浑身腐烂,变成你们医学上说所说的巨人观。
我听的那叫一个冷汗直冒,没有再理会听筒里周警官的警告声,匆匆挂了电话。
事情既然发生了,总是要去面对的!
更何况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还是发生在我的自己的身上,当断不断!
挂掉了手机,我的世界仿佛又重归清净了。
张大爷深吸了口气,架着我肩膀的手轻轻的用了些气力,托着我缓缓的朝前走。
越是靠近楼道楼道尽头那人影所在的方向,我感觉周围的温度愈低。
直到我们离他大约十来米的距离,终于,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张大爷似乎是早就明了了,而我却是在看到他那张脸的那一刻倒吸了口凉气的同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头发都竖起来的感觉。
不好!
闭上眼睛!
张大爷大吼了一声!
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就在张大爷的声音喊出的那一刹那,我很清晰的看到了他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露出了两颗惨白的眼珠子!
他的脸色铁青,舌头深的很长很长,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舌尖居然如活人一般不停的往下流着犹如唾液一般不明的液体。
这?!
我呆愣在当场,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想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一些,可我扒在张大爷肩膀上颤抖的右手却是出卖了我的懦弱。
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当时我的情绪。
正如开头说的,我是个学医的,而且学的是法医学。
在人们的眼中,那就是一个耳濡目染唯物主义习惯把鬼神之说视为荒谬的笑话之类的人,实际上就如曾经一位学校聘请的退休老法医所说的,干我们这行的,首先得有一颗敬畏尸体的心。
可我怎么也无法用我所学的任何医学中的理论去论证一个已经死去且被放在警局的停尸间里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生前所在的地方,而且类似活人般的睁开眼睛!
那一刻,我的耳朵里还在回旋着张大爷的提醒声,可我的脑海中却只剩下他那双几乎只剩下眼白的眼睛!
我的瞳孔逐渐放大,大鹏的那双眼白在我的脑海中也陡然放大,致使我的视线由黑转变成了一抹让我浑身都难受的白!
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地上,可那抹白仍然毫不留情的将我包裹在其中,我的脑海里却是只剩下一个极为艰难的声音:“快跑????”
那居然是大鹏的声音?
可是?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快跑?
叱!
咤!
我的耳边再次传来两声
铿锵有力的低喝声,紧随着我的头顶传来了一阵剧痛!
就在我还没从那股子疼痛中反应过来,紧接着我的左右手掌,那股子钻肉般的疼痛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大喊出声来,可无论我怎么喊,都好像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当我的左右手掌被那种类似于钉子穿透的一瞬间,因为疼痛的作用,我才从那抹白种清醒过来。
而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我看到大鹏吊在我们寝室的门头上,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狠狠的拉着他的脖子,导致他的舌头伸的很长很长,两颗仅剩下眼白的眼珠子几乎都快要蹦出来,眼角留着黑色的鲜血。
我被吓的几乎都忘记了手上头顶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这怎么可能?!
我的耳边随即传来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声,而那声音的我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是张大爷!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怒火!
没想到一直想害我的居然是他?
我大吼着想挣脱开,可我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动弹不得。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另一个耳熟的声音:“阴老六,头上歪了!”
张大爷恍然大悟:“怪不得!”
随即,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一只手硬生生的给矫正,就听到先前那声叱!
我几乎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于是咬着牙闭上了眼睛,等死一般的等待着那跟钉子钉入脑袋里。
等待死亡的感觉是不好受的,这一点或许只有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罪犯才能体会到。
因为惧怕头顶上那一下产生的后果,我几乎都快要把牙给咬碎了!
咤!
张大爷再次古怪的低喝了一声,继而我就感觉到头顶处传来了一阵钻骨般的疼痛,疼的我想拼命的挣扎或者立马死掉算了,可现实告诉我极力的挣扎与歇斯底里的惨嚎都已经变的那么的奢侈了。更令人极为匪夷所思的是被钉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的缓慢了起来,且我的意识变的非常清晰,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类似钉子之类的东西正缓缓的朝下钻!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濒死的瞬间才会有,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变故?
整个头顶被钉的过程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如果我可以动,我怀疑自己甚至都可以把水泥地给抓个稀烂!
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完全钉进去了,我听到了张大爷那阴沉的笑声。
非常得意的笑声笑的是那么的嚣张,而我的疼痛也忽然消失。
继而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往上吸着飘了起来。
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死了。
我极为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之前听了周警官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也许只有当人已经认知到自己死了时,才会追悔那些错误的事情。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意识像是一副巨大的幻灯片,一幅幅往事拂过。
我几乎放弃了最后的奢望。
只是突然间张大爷的笑声嘎然而止!
我原本那种被往上吸引的感觉陡然消失,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扑通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寝室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我怀着惊诧的心睁开了眼睛,却是瞧见张大爷居然双脚离地的吊死在门头上!
而大鹏的尸体却是倒落在一旁,一抹红影从寝室里恍了出来朝我的右侧飘去我定眼朝那红影望去,猛然间全身都是冷汗!
昏黄灯光的楼道中,一个身着红衣,手中打着一把红伞的女人,正缓缓的朝楼梯方向行去,她的速度极慢,可我再也没有勇气追过去了,直接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随着昏迷,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消逝。
后来,我好像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我走在一条漆黑的街上,身边不时的会路过一些形色匆匆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男女老少皆有,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有些类似于蜡像馆里的蜡人,表情极为死板。
我很惊讶,这是什么地方?
我朝身边的人问了一声,却发现他们并没有理睬我,只是像行尸走肉般朝前面走!
一连询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同样的结果,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街上,忽然间,我好像瞧见了一对有些眼熟的背影,于是我赶紧追了上去,拍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触手冰凉!
两人几乎同时扭头,那一刻我差点热泪盈眶,因为我终于遇到了两个熟人,大鹏跟平胸妹!
没想到他们怎么也在这?
大鹏?
不对!
他不是死了吗?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一步,心里拔凉,难道我也死了?
大鹏跟平胸妹的脸同样如同蜡人一般死板,可我能感觉到他们是认识我的!
可我感觉到好像有一股非常特别的力量在牵引着它们朝前面走,心里着急之下,抓着他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些大鹏就那样一副死样子望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好一会儿,我的耳边传来了他冰冷且有些淡然的声音:“你不属于这里!”随即一把掀开我,我撕烂了他的衣服只是他的声音刚落,周围顿时变的哄闹了起来,我感觉好像有很多人在朝我们靠拢!
大鹏开始冷笑了起来,我不明所以,却是能感觉到周围靠拢的人给我带来的压抑忽然间我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把红色的伞,身边站着一个红衣的女人她离我很近很近。
我的胳膊几乎贴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感觉有些凉,但并不像大鹏的肩膀那种冰凉。
她的脸很白,白的像一张纸。因为在侧面,我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生的一定很美!
这是我在之前没有发现的!
是她?
大鹏跟周围原本想要靠近我的人,却是因为她的出现纷纷往后退去,却在不远处徘徊着并未散去。
平胸妹却是没动,而是抬起手朝我指了一下然后招了招手,我下意识的朝身边的红伞女人看了一眼,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的点了一下头。
我微微踏出红伞范围一小步,周围那些不愿散去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其中就包括大鹏。
可他们似乎极为忌惮那个打红伞的女人,并没敢真的靠近。
我见状松了口气,大步跨到平胸妹的身侧,随即感觉到她用一种极为细小的声音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了一段话,大致的意思是他跟大鹏俩是被门卫张大爷给害死了,因为他们发现了他活阴差的秘密。至于什么是活阴差,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问她什么是活阴差?她反问我为什么那老家伙要拿柳钉抽你魂?还不是为了阳鞋阴穿,我问他什么意思?她说帮她找到她的身体时自然就会明白了。其实当时我只是单纯的想听听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毕竟我当时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后面越听我越是怀疑难道我并没有死?于是我小声的问她我是不是没死?她并没有回答我,不过语速开始加快,根本不给我询问的机会。
一直到听完我才算明白,她真是只是想让我帮她找回尸体,而且必须在四十七天之内,当然作为给我的报酬那就是之前她所说的活阴差!随后我还想问她晓不晓得她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时,她刚准备说什么,忽然间黝黑的街道尽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冲过来似的,我的肩膀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给强行拖回了红伞之类,我几乎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意识随着一阵阵极为刺耳的惨嚎声中消逝。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着老衣,我有迷惑的想抬一下手,一阵钻心的刺痛再次由手腕的轻微浮动而经过组织神经传送入到大脑的中枢神经里,疼的我一阵倒抽冷气。
疼?
知道疼,看来我是真的没死!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几天,肚子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看了看烛光闪烁下的屋顶,顿时苦笑,没想到再一次被家人误以为死了给装进棺材里了,也得亏山里还没实行火葬,要不然????
因为怕出声吓到家里人,所以我也没喊,只是躺在棺材里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难道之前我梦见的那个什么地方真的是那里?
那???
平胸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活阴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说那门卫老头拿柳钉钉我是为了抽我的魂?
而据她所说抽我的魂是为了什么阳鞋阴穿?
阳鞋阴穿?
活阴差?
这一切跟我到底有什么关联吗?
为什么要抽我的魂?
越想我是越觉得遍体生寒。
如果说大鹏跟平胸妹的死是因为发现了张老头关于什么活阴差的秘密被张老头杀死,那时间上应该是在他们离开寝室以后发生的,那一段时间我是在寝室睡觉。那么随后出现的大鹏很有可能其实已经死了。
当我睡到一半醒过来时却又发现大鹏出现在宿舍,后来打红伞穿红嫁衣的那个女的出现将他拖狗一样拖走。随后我追了上去,一直来到了门卫室准备找老张头的,却是在门卫室里再次遇到了那个打红伞的女人,且一照面她就朝我下手!后来我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老张头在我身边,从这点看,应该是老张头救了我。
想到这里就开始矛盾了,为什么当时救我的老张头会是最后要拿柳钉钉死我的人?
而当初一照面就要朝我下手的人却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连续救了我两次?
这些谜团就像是鱼刺般卡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着想着,我忽然想到了当时在张老头门卫室里时不禁意间的一个细节,让我想到了有关于阳鞋阴穿的,我依稀记得当时我进屋的时候,好像是在发现一双摆放反常的布鞋时,被打红伞的女人袭击的,当时那双布鞋是反过来扣在地上的,而且鞋尖是朝床肚的。可是也不对啊?难道说阳鞋阴穿其实就是把鞋反过来倒扣着?
不对不对!
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人家也不用来害我的性命抽我的魂了。
对了!
想到抽魂,之前他明明已经杀死了大鹏跟平胸妹了,难道他们的魂没用?或者说是对于阳鞋阴穿不起作用?可如果是这样后来他明明可以趁着我昏迷的时候抽我的魂,为什么还要多费那么多周折呢?
那晚上躺在棺材里我一直在想着这几个问题,想了好久,我才大致想到了一些。
这其实很有可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而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平胸妹所说的活阴差!
至于什么是活阴差,从字面上来看,那就是活着的鬼差。很有可能是一种可以跟鬼神甚至可以捉鬼的能力!
而我的魂很有可能就是成为活阴差的关键,这才能解释当时老张头为什么没有杀我,而是要将我引到我的宿舍门口,当着我当时内心里报以愧疚甚至恐惧的大鹏尸体面前杀我!那是因为如果想要成功抽出我的魂是需要特定时间地点环境以及我当时的情绪。
至于那个打红伞的女人,我至始至终也没有想通她为什么会救我,我甚至都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人?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嗷嗷的鸡鸣声,吓了我一大跳!
这才回过神来,忍着手掌间的疼痛撑着爬起来,朝外面看了一眼,天边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天快亮了。
当我将视线收回来时,一只红的发紫的大红鸡歪着脑袋看着我,我这才明白鸡鸣声怎么那么大,原来一直在棺材底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动了一下被它给发现了,吓的它扑腾着翅膀就要逃窜,可结果就是弄的堂屋里到处都是灰!
把我给呛的,忍着手脚上的撕裂肿胀疼,爬出棺材,这才明白为啥,原来那鸡的腿被栓在了架着棺材的长板凳上。
我有些于心不忍的伸手将那绳子给解开,把鸡给放了。
耳边忽然听到当啷一声闷响!
我赶紧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却是瞧见我妈目瞪口呆的望着我,红色的瓷盆咣啷咣啷的在地上旋转着。
我的心当时都快提到嗓子眼儿里了,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她刚抬起右手朝我指了指,便打了个很响的嗝头一仰,就倒在了地上!
我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喊了一声妈,就跑了过去,将她拦在胳膊上,赶紧给她掐了人中!
掐了人中,没一会儿她便醒了,醒来后,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是把我给吓到了,我那个天生大嗓门的爸,唉声叹气的从侧屋里出来,刚想说什么,瞧见我跟我妈,吓的朝后退了一步!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在了地上。
屋子里除了我妈嗷嗷的哭声外,就只剩下我们这对爷俩儿大眼瞪小眼儿了!
可以说,这是我第二次没死成!
于是乎,天亮以后,一个准备来我家帮忙的人,傻眼了。一个原本已经被医院认定死亡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
一时间我死而复生的事情迅速的在村里传开,那些曾经为我伤心的人眉开眼笑了,那些曾经背后幸灾乐祸的人却是傻眼了。
古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个两闯鬼门关的人,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开始变的让人心生敬畏。
因为身上有伤,一连好几天,我都躺在床上没出门,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开始还没什么异常,可古怪的事情却在我身上悄悄发生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从原本每顿吃两碗饭增加到了后来的每顿吃五碗饭,可要是单说能吃这还没什么,关键我一天十几碗饭下来,我居然还瘦了十来斤,手上脚上头顶上的伤也没有任何好转,只是原本伤口上结的疤似乎是变了些颜色,由原本深红色变成了紫黑色,而最为气人的是天一黑,村里的一些家狗野狗的就会跑我家门口嗷嗷的嚎叫,跟哭似的,别提有多难听。
村里人都比较迷信,背地里都说我这人可能不长,我爸妈听在耳朵里就慌了,我妈让我爸去请先生帮我看看。
我爸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人,说去就去,实际上我自己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虽然同样很奇怪自己那么能吃居然还瘦,可在精神方面却是比以前还要好。就让我爸别瞎操心,我这没事儿。只是父母的担心,根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结果还是去了。
没多一会儿,就把村里的刘半仙请来了,我妈赶紧起身出去迎接,我本来就耳朵尖,人还没进门就听到那老头嚷嚷着邪乎啊什么的,好像很不情愿,还没进屋就要走。我爸老实,不怎么会说话,只能干求人家,不过她俩应该是听出了老头话音,我妈不管,怎么可能让,哭着闹着求让给看一眼,最终那老头似乎也是抹不开面子,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就说什么肯定帮不了。
我在屋子里躺着挺心疼我爸妈,就势准备下床,刚下床还没穿上外套,门就被推开了,我爸妈领着老刘头站在门外,我刚想跟老头打声招呼,没想到那老刘头瞧见我时,那原本枯黄的老脸瞬间变的惨白的朝后倒退了一步,颤抖的想抬手,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又是剧变,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我傻眼了,我爸妈也愣住了,我妈回过神来,赶紧让我爸追上去问问到底咋了?
我妈在家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再次失去了,我安慰她说没事儿,那老头估计是看我根本没什么事儿,之前危言耸听脸皮子上挂不住。
我妈叹了声气,应该是知道我这是在安慰她,说等我爸回来看看啥意思?
只是我爸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很,一声不吭的回到他们屋里翻箱倒柜的,我妈见势不妙,跑过去估计是问她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就瞧见我爸拎着一坛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出了门,我妈跟着撵了出去,后来回来时,好像是又哭了一场,我问她我爸干啥去了她也没说。
等我爸再次回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而也就仅仅这两天的功夫,我的饭量居然又重新恢复正常了,不仅如此,就连身上的伤也好很多,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就连晚上门口的野狗都消失了。
只是我爸回来时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至于说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记得,那天天刚黑了,我妈正在厨房做饭,我站在土灶旁边问我爸啥时候回来?
我妈刚准备说什么,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我爸回来了。
我跟我妈赶紧迎了出去,我喊了他一声,他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点了下头说了句:“好了?”
我嗯嗯的点头说快好了,说着就伸出手掌给他看,虽然掌心处的结疤还没落,可基本上已经干了。
他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就朝堂屋走去。
我妈站在旁边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死哪儿鬼混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嘀咕声太大,我爸正准备进堂屋时,忽然扭头朝我们看了一眼。
我妈赶紧钻厨房继续做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出奇的没有在堂屋吃,而是让我妈把饭菜送到后面我爷爷以前住的老屋里,而且还要了两份碗筷和酒杯,一直到我睡觉前也没见他回来,我妈却是出奇的没有说他。
晚上我躺在床上,忽然又想起了平胸妹尸体的事情,按照我现在这种恢复速度,估计很快就可以恢复到从前一样状态。可问题是我该用什么方法去找到平胸妹的尸体呢?
通知警察?
这应该也是一个办法,因为我刚醒过来的第二天给周警官打过电话,他在震惊于我死而复生之余跟我说过平胸妹失踪的事情,只是我并不好解释说出实情。毕竟,我跟平胸妹后来的相遇这一茬是没办法跟他解释的。
考虑了一番,最终我还是否定了这个决定,如果他们真的通过对已经死了的老张头这条线索调查下去找到了平胸妹的尸体,那么我想弄清楚平胸妹所说关于活阴差的事情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弄清楚了,毕竟尸体附近所发现的物品都会被收集起来化验以便于取证。
而无法弄清楚活阴差我就不会清楚阳鞋阴穿,也不会知道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跟常人不同的。
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等自己身体好了以后就赶紧回学校一趟,寻找张老头的线索。
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在那生活了半年多,就没有熟悉的人知道他哪怕一丝线索。最不济就偷偷溜进档案室里,怎么说他入职时都得有档案吧?
前前后后想了好一会儿,感觉特别困了,才强迫自己睡觉。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儿,睡的比较轻,刚入睡没一会儿,就被堂屋一阵细微的开门声吵醒,我琢磨了下,索性醒了,就披上衣服走到窗户前撩起窗帘看看。
撩起窗帘,外面特别的黑,隐约瞧见猪圈右侧好像站着个人,我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我爸在那边小便,就放下窗帘,刚放下,我心里猛的一颤不对劲!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那好像不是我爸!
因为我爸没那么瘦!
而我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很瘦,感觉有点儿像女人?
而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女人好像是看见我似的朝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