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道了谢后,我又跟她询问了一些关于之前我学校的那个案子,她摇头叹气的说那个女孩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市里所有的警力都调来找李风去了,真没想到昨天还一起上班一起吃饭的同事,今天就变成了通缉的嫌犯了。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慰她事情在没弄清楚前,都不能妄下定论,就好比一个人真的犯了罪,如果没有正式接受审判前,那也只能称之为嫌犯一样的道理。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想了一下,小声的问我监控上李风那多一重影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上面调查的那样是灯光的问题引起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跟她回答,明白的人,都清楚,灯光下要想形成双重影的话,那需要的条件其实极为苛刻,得有两个位置恰到好处的灯,而且灯光的颜色必须不一样。这些条件中,任何一点,地下室走廊上的灯都无法满足!
而从后来,我从事这个行业的过程中发现,事实上许多案件中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都会用一些极为笼统的解释给掩饰过去。毕竟,党国还是需要给自己台阶下的。
跟小梁分别之前,我曾请求她帮我查询张老头的消息,她也没有拒绝,只是说现在不行,必须得等到这一段时间过去才行。
我也知道她的难处,盘算了下时间,还有一个月,根据周叔所给的信息,杨叔的这个案子上面给了大压力,必须十天内结案。而我相信,哪怕是等到十天以后,给我的时间也还有20天,应该可以找到平胸妹的尸体,从而了解到更多关于活阴差的秘密。
因为身上所剩的钱并不多,我走到离警局不远的一个公交站台,坐22路去的汽车站。买嚎票后,等了半个小时才坐上去寿县的车。
寿县古名寿春,乃楚国国都,我虽然身为本市人,也因为学业的原因,从来没有去过,更不用谈在那边有没有熟人了。
不过好在警局系统上给的信息是按照户籍产生的,所以应该是比较准确。
去寿县的路况很差,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瞧见古老的寿县古城楼,虽然经历了无数次战争,可它却像巨人一样,一直屹立不倒。
寿县城内跟我想象的并不太一样,早已没了我幻想中的古楼街市,反而是一片现代化的城市模样,下车后耳边络绎不绝的都是侉子口音,所以只要我一张口,人家就能知道我并不是本地人。
齐太岁家的住址并不在县城里,而是在八公山乡小窑三里铺子村。
所以下车后我再三询问下,在车站里一个小卖部老板口中得知去八公山乡的班车早走了,而且因为那个地方人不多,一天也就一班车,要去的话必须得打车。
我看了看口袋里所剩不多的两百多块钱,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打车去,毕竟钱跟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车站里并没有出租车,而我打车的话就得出站在公路边等,而说巧不巧的是,就在我准备离开小卖部时,一辆五吨改装小卡从我面前路过停到了后面不远的一家餐馆前让我眼前一亮!
八公山豆腐?
我赫然醒悟过来,难怪觉得这个地方的名字这么耳熟,原来是那里!
想到我转身走近小卖部买了包玉溪烟,然后快步朝那辆小卡走去。
而小卡上面的司机正咬着牙从车上挑下一担豆腐,我赶紧冲过去帮衬着将他托下来,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龇着一嘴发黄的烟熏牙,操着一口侉子音笑着跟我道谢。
我赶忙摆手,然后询问他是否是八公山乡的人?
他先是一愣,随即瞧见车厢上印着的几个大字,笑着点头说没错,他家就在八公山。
我一听顿时觉得找对了,然后就跟他说了我想搭他的车去八公山。他一听有些谨慎的看了看我,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我跟他不熟,又不是本地人,加上前不久寿县这边出租车被人抢杀,防人之心也没什么。
可能是瞧见我生的的确是一副书生模样,他点了点头,也就答应了,这可把我给高兴坏了,就把刚买的玉溪烟塞给了他,并且一口一个叔的叫着,他也没拒绝我的烟,只是嘱咐让我先等他一会儿,送完豆腐后,就回去。
随后在我的帮忙下,不到十点,他就把豆腐给送完了,回去的路上他也是挺高兴,一边拆着我送给他的烟,一边问我去八公山干啥?
我也没必要跟他说谎,就说去那边找人,他问我那人住哪儿,叫啥?
我说好像住小窑三里铺子,叫齐太岁?
他一听小窑三里铺子,顿时眼神变的亲切了起来,兴奋的告诉我,他老家就在那边,也就是后来家里条件好了,才搬到街上买了个门面房做生意。随后咀嚼了下齐太岁这个人。寻思了好一会儿,对我摇头说,他们村好像没叫这个名字的人啊?
问我是不是弄错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搬走或者已经死了?
不可能啊?
就算真的搬走的话,那大叔也应该认识才对啊?可他却说没这么个人?
他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帮一个朋友找这个人。
他见我似乎不太愿意说,也就没问,递了根烟过来,我伸手准备去接,手刚伸到一半,食指一阵针刺的疼。我龇了一下牙,将烟接过来,借用他的打火机点着,深吸了一口呛的我鼻涕眼泪直流。
我伸手擦了一把脸,手指上的恶臭味熏的我狠狠皱了皱眉,旁边的大叔被我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望着已经扩大致整个食指变黑的黑斑,我将手距离鼻子十公分左右深吸了口气,气味已经很明显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这种臭味跟开始时略有不同,似乎像是在什么地方闻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通往八公山的乡间土路,卡车的减震原本就很差,斑驳的地面,颠的我晕头转向,好在大叔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什么障碍,只是瞧见我脸色难看以为我晕车,就将车窗打开,七八月份的天气已经异常炎热,窗户一打开,车里的冷气自然就关上了,外面的滚滚热浪扑了进来,虽然热了,可空气流通后,手指上的疼痛所带来的负面反应也消减了许多。
车到八公山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小街上人不多,大叔一定要留我在他家吃饭,被我婉言拒绝了,根据他给我指的路,我独自前往小窑三里铺子村的一条村道上,说是村道,其实也就是两米来宽的小土路,两边都是农田。依稀可见远处平房上炊烟袅袅。
很快我就瞧见了一根十几米高的大烟囱,目视应该是个砖瓦厂,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叫小窑三里铺子这个名字了。
大约十二点左右,我终于来到了村口,瞧见几个小孩正在一口老水井旁朝着水井里撒尿。
我本想去制止,可犹豫了下,人家已经嘻嘻哈哈的尿进去了。
没办法,事情已经铸成,更何况人家自己就住在村里,我要是盲目的去说道,搞不好惹来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打骂,毕竟人家是孩子。
我不去说,自然是有人已经瞧见了,就见旁边不远的一个小店里走出来个年轻少妇骂骂咧咧的拿着扫把冲了过去!
可惜人家孩子们也不傻,早听到骂声就作鸟兽散了,这就跟警察抓人开警笛一个道理,你这不是提前告诉人家你要来了嘛!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那少妇应该是小店的老板娘,见追不上人小孩,自己却累的直喘气,气的直跺脚,扭头瞧见我正望着偷笑,肯能瞧见我不像是本村的人,就瞪了我一眼,张嘴就开骂!盘问我是干嘛的?一脸贼眉鼠眼是不是过来踩点的,弄的我哭笑不得,立马求饶,喊道大姐我是个学生,过来找人的。
她一听找人,估摸着想着别到时候得罪了村里谁家的亲戚就不好了,语气顿时转变,还请我进她店里坐一会儿。
小店里弄的挺邋遢的,地上到处都是鸡屎,既然人家都说了,我也不好意思不进去,顺手花了一块钱买了瓶矿泉水。
老板娘眉开眼笑的给我搬了张椅子让我歇一会儿,我接过椅子,刚想坐下,抬头却瞧见后屋阴暗处一个秃头男人正阴沉着脸瞪着我,看的我直达寒颤,我哪里还坐的下,谎称说店里热,说坐店外面,她愣了下,随即看到地上到处鸡屎,可能觉得我嫌弃,也就没在意,端了条小马扎,也跟着出来,坐在我对面。
因为天气热,又走了十来里的路,所以冰水咕咚咕咚的喝下,那汗就哗哗的往下淌。
而那些朝水井里撒尿的小孩们又一次跑到了水井旁嘻嘻哈哈的朝里面丢东西,老板娘无奈的摇了摇头,估摸着是早已经习惯了,连站都懒得站起来。瞧见我喝完水后,开始问我来村里找谁的?
我说找齐太岁!
齐太岁?
她皱了皱眉头咀嚼了番,然后摇头说村里没叫这个名字的啊?
我顿时心里拔凉,看来买豆腐的大叔没骗我啊!
可想来也不可能啊,从警察系统中拉出来的信息,应该不会有错才对,哪能这么凑巧?
可惜的是,没弄档下他的照片要不然还可以拿给她辨认一下。
于是我又按照记忆中照片上的模样描述了一遍,老板娘寻思了番,最终还是摇头说没有,而且这次很肯定的说,他们庄子人不多,而且每一个人她都认识,所以说,如果她没见过听说过的人,要么就早死了,要么根本没这个人!
而按照小梁抄给我的信息上所显示的身份证信息来看,齐太岁的年纪应该三十五岁左右,根本谈不上早死,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信息是错误的。
老板娘不晓得的是,她这么一个肯定,却是直接判了我死刑。
我攥了攥手里的矿泉水瓶,叹了口气,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她知道,只是故意不想告诉我?
这倒不是说我多疑,只不过当下这个社会人心叵测,不得不防,既然都来了,也不能单听说没这个人,就放弃了吧?
这么想,也是为了给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于是就起身将椅子还给老板娘,顺便跟她道了声谢。
刚转身正准备下台阶,极度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应该在后屋的那个秃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在那口老水井旁边玩耍的小孩们身后,表情狰狞的伸手将其中一个孩子推进了水井里!
他疯了啊!
这是我当时第一个念头,紧接着,剩下的四五个小孩哭喊着四处逃散,我三步并做两步的朝老水井冲过去!而身后的老板娘也闻讯冲了过来,问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可等我再次转过头,哪里还有那个秃头男人的影子,想着那男人应该是老板娘老公,也就懒得理会身后的女人,一个健步冲到了水井边上,往下一看,毕竟是老水井,下面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隐约听见有孩子在下面哭喊。
这时候,老板娘也一脸惊骇的冲了过来,询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朝他大吼道还问!还不是你们家干的好事,赶快去喊人啊,顺便带根长绳子!
她被我这一吼给吓的差点儿坐在地上,回过神来后,一边大喊着一边往家里跑!
我趴在水井上面感觉下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再也顾不得了,咬了咬牙,双手撑着就往下挪!
上面还好,因为井口宽能见着阳光,没什么青苔,越是往下,井沿越滑,我一个没踩稳,惨嚎一声栽了下去!
入水的瞬间大脑的空白的,等落入水后,就觉得腰部一阵吃痛。
当时心里一沉,完了!
该不会是砸到小孩了吧?!
根本顾不上疼痛,一个翻身就钻进水里,水里根本没有任何视野,且水温低的让人受不了,不过当时的情景我只想赶紧救人孩子一条性命,也顾不了那么多。
我就胡乱的在水里摸!
却是好像真的摸到了人,可怎么入手粘黏?于是就使劲的往上一提,这一提不打紧,居然好像给拽断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吧?把人孩子手拽断了?
想着的功夫就浮上了水面,因为水里无法双手都腾出来,
我只将那只‘手’塞进衣领里,就感觉到胸口出黏的让人难受,不过当时的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然后朝丼沿靠,刚靠到井沿,就听到旁边有轻微的挣扎声!
谁?
我喘着粗气,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我犹豫了下,伸出脚往那方向勾了一下,没成想还真勾到了东西,感觉好像是个人?
那孩子?
我伸出脚一使力气就将人勾到了我身边,伸手一摸,果然是那孩子,也顾不上查看还有气儿没,就使劲儿的将孩子的头往上托!正想着那女人怎么还没叫到人时,井口上传来了好些人呼喊的声音,我赶紧朝上面大喊着回应让他们把绳子放下来,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有绳子落在了我的身上,费了好些气力将绳子栓在了孩子的腋下,忽然间摸到了他的双手居然还在!
那?
管不了了,等上去再说!
于是就喊着上面的人往上拉!
没一会儿,上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很可能是孩子的家人,紧接着绳子再次放下,我将绳子栓在了腰间,踩着井壁顺着上面的力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干燥的上方,可我身上已经没力了。
依稀可见三四个大汉喊着吆喝,正卖力的把我往上拉!
就这样,我很顺利的就被众人拉出了水井,一条宽大的被子将我包裹在里面,我抬头一看,是小店的老板娘。
瞧见她时,我就在四周张望那个把小孩推下去的秃头男人,可找了一圈也没瞧见。
周围早已经围满了人,估摸着大多都是过来看热闹的,想看看是哪个傻子不要命的往水井里跳救人,不时的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时候,一个带着草帽的大叔从人群里走出来将围观的众人轰走,随后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扶着我的背问我怎么样?
我冻得瑟瑟发抖,侧头瞧了他一眼,他解释道他是小窑三里铺子村的村长。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浑身颤抖的跟他询问那孩子的情况,说是已经被家人送到医院去了。
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长这么大第一次救人,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如果孩子没事儿的话,我觉得就算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傻子,那也是值得的。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我感觉身上的温度渐渐恢恢复,已经可以从地上站起来了,村长赶忙招呼小店老板娘让我去她家换身衣裳。
小店老板娘有点犹豫,村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她摆手道先带他去你家里,衣服啥的,我回家取去,说着就小跑着往村里方向跑。
人都走了,只剩下我跟老板娘俩,她想都没想跑到我身边搀着我的胳膊就往她家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胳膊肘,臊的我感觉一股热流涌上了脸,特别的尴尬,就算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被她搀着从满地鸡屎的小店经过来到阴沉沉的后屋,温度起码比外面低了十来度,跟开空调似的。还没进屋,我就能想象到屋子里一定杂乱不堪,可真进了屋,却有些傻眼了,二十来平的屋子里虽然摆设简单,可事实上收拾的却很干净,干净的让我差点儿以为进错屋了。
老板娘没有丝毫估计的将我搀扶到一大床上,然后就要去出帮我倒水。
我趁机打量屋子,忽然在靠窗的写字桌上发现一个相框,而相框中的正是之前将那孩子推入水井里的秃头男子!
肯定是她老公!
好嘛,原本我还怕是误会认错人,这一下看来是错不了了。
所以,当她端着水进屋时,我就冷不惊的来了一句:“老板人呢?”
老板?
她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将视线投向了写字桌上的相框上,叹了声气,没再说话。
我心里却是冷笑,看来她也知道是她老公干的,犹豫了下,还是等村长过来再说吧,免得到时候她赖账!
她将开水递给我,我也没拒绝,端在手里并没有喝,她皱了皱眉,估摸着是觉得我嫌弃,声音淡淡的说水是干净的,跟外面地上的鸡屎没关系
我没料到她说话居然这么直,被说的有些尴尬,只好忍着喝了一口
还别说,这一口喝下去,感觉身上都暖和多了
也没再顾忌,咕咚咕咚的一口气都给喝了
随后将茶杯递给她,她一声不吭的就坐在旁边,我俩都没说话
我将身上的被子扯开,啪嗒一声,一块形如烂肉的树棍子掉在了地上,一股冲天的恶臭从我的身上扑了出来,恶心的我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却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水里挣扎里面的衣服都给撑开了,老板娘哪见过这阵势,捂着鼻子问我身上怎么这么臭?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蹲在地上朝那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小孩胳膊的东西望去,心里猛的一惊!
居然真的是一根人的胳膊!
难道那水井里有尸体?
老板娘也瞧见了地上的东西,有些好奇的捂着鼻子蹲在我身边,询问那是个啥?
我说是人手,把她吓的啊啊大叫,正巧村长拿着衣服急匆匆的赶进来,瞧见我坦胸露怀,又闻见屋子里的臭味,
还以为怎么了呢,我赶紧跟村长解释说在老水井里发现尸体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不过当他瞧见地上那烂东西时,脸色顿时变了,说怪不得这么臭!
可一寻思,却说村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失踪啊?怎么会有人想不开,跳这口村里人都会去用的水井呢?
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当即就说让他报警,一提到报警,老村长显然有些谨慎,说派人先下去看看再说
我有些哭笑不得,就说,这手都被我弄上来了,那还能有假?
最终老村长同意了我的建议,老板娘说外面有电话的,随即示意老村长去打
我忽然想到我的手机,于是赶紧摸口袋,手机还在,想来手机怕是没用了,可逃出来一看,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一直到后来我才晓得,局里给我配的手机是防水加定位的。
于是就说还是我来打吧,随即就拨了周叔的电话,接到我的电话时,周叔首先就问我人找着了没?我说一言难尽,于是就把小窑三里铺的水井里死尸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随后他说我这人倒霉,哪儿哪儿都事儿,随后让我这事儿先别管了,他会打电话给寿县警局的,让我赶紧找人救自己的命要紧。
我笑着说好,他听我笑,笑骂着我这孩子年岁不大,心怎么这么大,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多管闲事。我问他杨叔的案子怎么样了?他叹气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避嫌,他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过问。这点我能理解,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我们俩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趁着老村长在屋里,我指了指相框上那个秃头男人询问一脸惊恐的老板娘,那个是不是她男人?
她点头说是啊
我叹了口气说对她说你男人这下麻烦了,人家毕竟是孩子,就算真的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至于把人推水井里吧,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这是故意杀人!
啥?
老板娘跟老村长一脸怪异的望着我,老板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我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是说是我男人把二瓜推下水的?这怎么可能!他死了都好几年了,这村里人都晓得,不信的话,村长在这,你问他!”
老村长赶紧点头说是啊,你是不是看错人了啊!她家有财都死好几年了,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啊!
死了好几年?
这话听到我耳朵里顿时觉得这女人怕不是被吓傻了吧,我今天前后可是瞧见过两次,而且今天又是大太阳,闹鬼也可能白天吧!
这?
听到这,我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因为我想到了前不久从死鬼老张头那里听到了一句话,阳鞋阴穿!
而其后我在家闲的时候,我用手机在网上搜索过这么一句话,没搜到,后来我自己问的,没想到真的有人给我回复了,回的是一句当然我以为是胡扯的话‘能穿阴阳!’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可如果说我之前两次瞧见的那个秃头男人真的是老板娘那个已经死了好好几年的丈夫的话,那这事儿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也颠覆了我对鬼魂的认知,不仅仅只能晚上出来这么简单了。
同时,更让我怀疑水丼里的那具尸体会不会也是这样被推下去的!只不过当时旁边并没有人而已?
可如果是这样,那应该也是本村里的人才是?为什么老村长跟老板娘却都说村子里并没有人失踪呢?
难道里面死的是齐太岁?
我大脑嗡了一下,被自己的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而其后我在家闲的时候,我用手机在网上搜索过这么一句话,没搜到,后来我自己问的,没想到真的有人给我回复了,回的是一句当然我以为是胡扯的话‘能穿阴阳!’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可如果说我之前两次瞧见的那个秃头男人真的是老板娘那个已经死了好好几年的丈夫的话,那这事儿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也颠覆了我对鬼魂的认知,不仅仅只能晚上出来这么简单了。
同时,更让我怀疑水丼里的那具尸体会不会也是这样被推下去的!只不过当时旁边并没有人而已?
可如果是这样,那应该也是本村里的人才是?为什么老村长跟老板娘却都说村子里并没有人失踪呢?
难道里面死的是齐太岁?
我大脑嗡了一下,被自己的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
应该不是他,这里面肯定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
想到这,我就再也忍不住,当着老板娘的面询问村里有没有齐太岁这个人?
老村长先是楞了一下,估计还没跟上我的跳跃思维,随即疑惑了声齐啥?
我无奈又重复了一遍,老村长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们村子里姓齐的倒是有一户人家,大眼塘那边的老齐头一家就姓齐,可那家人我也熟,没一个叫齐太岁的啊?”
我摇头说,这不可能,我之前在警局里查的这个人户籍就在你们庄子,对了,你刚才说的那户姓齐的人家,是啥辈分?
辈分?老村长怕是被我绕糊涂了,倒是老板娘反应过来,喊了一声,老叔,那老齐家的齐老头好像也是太字辈吧?
老村长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拍了拍脑袋,连连点头说没错,老齐头叫齐太真!
有门!
我顿时来了精神!应该就是这了!
我顿时感觉有些扬眉吐气,想着眼前的事情跟秃头男人的事情现在都不是我能解决的,可我自己的问题却拖不得,别到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完了!
想到这,我就央求着老村长能不能带我去齐太真家去?
老村长看了看我身上,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狼狈样,于是就腆着脸问人老板娘家借地方洗个澡,老板娘估摸着也不知道是被之前的那些事情吓到了,还是一直没真生我的气,二话没说,就帮我去烧水。
而我留在屋里跟老村长聊着村里的事儿,水井里尸体的事情,自然等警局来人了处理,可那个把孩子推下水的秃头男人的事情,却让我跟老村长百思不得其解。
他小声问我,是不是警察?
我摇头说自己现在只是个学生,以后能不能当警察,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他听我这么说,四周了看看,随即小声问我相不相信鬼神?
这要是以前,我铁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可经历过这些事情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固执了。
于是就点了点头,回应道大爷觉得应该是她家男人的鬼魂干的?
老村长没直接回答,而是小声的对我说,她家这个店一直不服男人,男人只要进了店里,浑身都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一样,这事儿不假,我进来时也有这种感觉,你说会不会是她男人的魂还在这里,没走啊?
听到这,我都快听不下去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就对上了,怪不得我之前进屋时瞧见他在在瞪着我。
可这么想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见,唯独我能看到呢?
想着想着,老板娘过来叫我,说水烧好了,然后就拎着一桶水进来,看了看床前的那根死人手,有些恶心的朝我摆手道盆就在床肚下面,你自己拿吧,说完就捂着鼻子冲出了门,老村长的脸色一直也都不好看,估计也是被臭气熏的够呛,之前因为有事儿,我这要洗澡,他也灰溜溜的逃出了屋。
我苦笑着用手将床前的那根腐烂的死人手拿到墙角旁,伸手就把床肚下面的盆给拉了出来。
盆是木制的,很沉。可当我脱掉衣服下水后,傻眼了,人家忘了给我拿香皂了。
最后我只好将就着将身上的污渍与粘黏的皮肉组织给洗掉,一直到我穿好衣服后,身上的腥臭味也没消减多少,不过我自己却是能感觉到舒服很多。
老村长拿来的衣服应该是他自个儿的,他个子比我矮多了,穿在我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可再如何,也总比穿自己那身脏的好。
所以当我端着洗澡水踩在店里的鸡屎出去倒水时,正站在门口说话的老板娘跟老村长傻眼了,随后老村长开始埋怨自己人老眼花,着急忙火的要带我去他家换一身。
我摆手说不用,正说着,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我朝他一摆手说,来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辆破金杯包的警车就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小店门前。
车上陆续下来了七八个警察,为首的是个两杠一的三级警督,目测四五十岁,挺着个大肚子。
想必职位应该与周叔平级,剩下的都是些一二级警员与协警,显然是过来干苦逼下井活的。
可能周叔之前在电话中提到了我,所以那大腹便便的领导一下车,就问谁叫王寿臣?
我赶紧放下洗澡盆,迎了过去,说我就是。
他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对我说:“不亏是周科长的侄子,你小子前途无量啊!”一番客套话过后,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让手底下人下井!这倒是让我对他先前的印象翻转,没看上去那么草包啊。
随后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下井的协警终于将丼底里的尸体给捞了上来。
确实是人的尸体,不过早已经高度腐烂了。
这时候,闻讯赶过来的村民再次将周围围了水泄不通,瞧见一直吃喝的水井里居然捞出了这么一具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好些女的当场就吓哭了,男的也忍不住开始吐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最后一样东西从下面送了上来,而当我瞧见那件东西时,心里顿时一抽!
那是一件粉红色印着米老鼠的T恤衫,而对此我印象深刻,因为此前我经常瞧见一个人穿过!
那就是平胸妹!
事情的发展往往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平胸妹的尸体居然会出现在百十里外的寿县小窑三里铺村子里。更想不到的是,原本一直处心积虑想摆脱警局自己独自寻找,最终还是没能幸免。
难道说老张头的家也住在这?
可惜的是,我并不知道老张头的真实名字,要不然也还可以问一问。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从水井里捞出来的每一样东西,希望能从中找到跟活阴差有关系的存在。
无奈的是平胸妹给我的信息实在太少,要不然我总是可以想办法在他们将一切证物都带走前,把东西取走!
大约十分钟后,苦逼的协警从水井中爬了出来,出来的时候,随手又扔过去一只黑黢黢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布鞋。
而之前捞出来的东西包括已经腐烂发臭发黑的尸体,都已经被上面的警察一一拍照后打包编号,而唯独最后丢上来的那只鞋,他们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最后还是一直站在旁边指挥的那位领导瞧见,骂了他们一顿,才把鞋子给编号。
我一丝不苟的将东西全数记下,除了尸体跟那件粉红色T恤外,还有一条泡的变色的牛仔裤,腰带,内衣裤,外加最后带上来的那只布鞋。
而当我看到那只布鞋时,眼前顿时一亮!
难道是这个?
阳鞋阴穿?可穿阴阳?
难道说平胸妹所说的老张头死前一直在研究的那个活阴差,以后后来他处心积虑的抽我魂要做的阳鞋阴穿,都跟这只布鞋有关?
我能这么怀疑,其实是因为那只鞋我好像在老张头床前见过,因为当时第一次瞧见有人将鞋子倒扣着反放在床前,所以一直印象都非常深刻。
可为什么只有一只呢?另外一只去哪儿了?难道还在井里没捞上来?
我紧皱着眉头站在一旁想着这些事情,老村长一直站在那个大肚子领导身边说着些什么,人家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他,老村长最后识趣的蹲在一旁跟人讨了根烟聊的热火朝天。
周围原本围观的村民们,因为尸体的打捞而产生了阴影,只剩下两三个不知道是自己家开了私井,还是根本就不是本村的人,一直在旁边抽着烟,嬉笑间闲聊着。
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朝旁边连呸了好几口,随后出现在我身边,有些埋怨的嘀咕着:“都是你这后生干的好事儿,还不赶紧让人把我屋里的那东西给弄走,真是又恶心又晦气!”
我这才想起来她屋里还有一只手,于是赶紧过去跟那位大肚子领导说了这件事情。
领导也没多问,喊了一个二十来岁的一级警员,让他跟着老板娘进屋去取,随后自己又点了根烟,看了看我,又抽出一根问我抽不抽?
这时候,我就在权衡着要不要赌一把,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把那只鞋弄到手。
而我正想着的法子的时候,上面做完笔录的警察示意那下井的协警将打包好的东西放进车里,五点钟左右,打捞以及取证打包全部完毕后,老村长正对着警察们说着一些挽留客套的话。
我已经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却是忽然瞧见脚上穿着的鞋居然也是只黑色的布鞋,于是赶紧朝那位大肚子领导喊了一声:“叔!刚才你们的人是不是从井里捞上来一只鞋啊?”
那大肚子领导楞了一下,下意识的道好像是啊,咋了?
我一拍大腿,嚷嚷着搞错了,搞错了,那只鞋是我之前下井的时候掉里面的,你们怎么把我的鞋也带走啊!
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些凑着窗户外往外看的年轻警察们开始哄笑了起来,而老板娘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差点脱口而出,却是瞧见我朝她狂眨眼,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而那位领导却是有些尴尬的干笑了声:“你小子,亏你叔还告诉我说你是医大法医系的高材生,怎么不早说啊!这到时候要是一技术鉴定把你给圈进来了,那玩笑可就开大了!”说完,也不等我解释,就让人把那只布鞋给找了出来,我赶紧凑过去接了过来。
当鞋入手的时候,我的心开始狂跳不止,那一刻的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徘徊在命悬一线的地步,沉浸在解开自己身体中的秘密而兴奋中。
一直到领导拍了拍我肩膀,我才回过神来,他笑着问我乐什么呢?
还是我反应的快,拍着马屁小声道:“我觉得你们局比市局办事儿的效率都高,要是你们那边以后有法医的空缺,可是要给老侄我想着。”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话说的他那叫一个高兴,拍着胸口道:“这样,我偷偷给你留个电话,在寿县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就找我,我跟你叔那可是老战友,你们这些可都是现在系统里稀缺的人才啊,等你毕业以后,你叔那边不要你,就你来冯叔这儿,保证不用几年你就能把你磨成一把尖刀!”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写了个号码递给我后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事情的话,记得给叔打电话!”
我接过纸条连连点头,警车离开后,围观的那几个人才散去。老村长这才凑过来,让我晚上去他家吃饭,顺便凑合一晚上,明天在去老齐头家。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老板娘可不干了,她瞪了我一眼说她现在被我害的都不敢在家待了,说什么都让我们晚上留她家吃饭,顺便给她作伴。
老村长傻眼了,无奈的指着对她说:“你说你个寡妇娘们儿也不害臊,人家一个年轻大小伙儿你让人给你留下作伴,你就不怕你男人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帐啊!”
这话刚出口,忽然挂起了一阵凉飕飕的阴风,我跟老板娘的脸色顿时一变,老村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闭上了嘴,对我摇头道:“我不管了,你小子要是不怕你就留下吧,我可是要回去了!”说完,也不等我,走到旁边的草垛堆上拿起他那顶破草帽就往村里的方向走!
想到他那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秃头老公狰狞的样子,我哪里还敢留下来,抱着布鞋就要追上去,却是被老板娘一句话给镇住了!
你走!你今天要是敢走,我马上就打电话给警察,说你拿的那只鞋根本就不是你的!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心理,我犹豫了下,结果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老村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辗转天渐黑,我抱着布鞋坐在满是鸡屎味的小店中,老板娘在厨房热火朝天的炒菜,有些无奈的想着这一天的事儿,眼睛不时的四周打量着四周,生怕她那个秃头老公突然出现把我给弄死!
这想着这事儿,手机忽然间想了,我寻思着看了眼号码,是周叔给我打来的,他问我现在在哪儿?人找到了没?言语间多是对我的担心,让我心里感觉暖暖的。
我没好意思说在人老板娘家,而是直接说还在村里,找人的事已经有了眉头,能不能找到就看明天了。
他沉嗯了一声说:“怎么着都是叔对不住你,把你小子给害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赶忙接过话劝慰道,我这事儿谁都不能怪,叔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这人一直福大命大,两次死而复生进棺材,又两次自己爬出来。我们村里人可都说我跟阎王是亲戚呢。
周叔估摸着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安慰他,笑了笑也没在说什么。
我问他杨叔的案子进展,他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自责的说道:“你看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这个消息还是我通过在省厅里的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我说出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我皱了皱眉,隐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嘴上却是豁达的说我这没事儿,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还怕什么。
周叔叹了口气,随即声音有些严肃的道:“根据我那位在省厅里的朋友所说,省里安排下来的法医专家组已经对老杨的尸体进行了系统化解剖,最终在他的大脑里发现了一枚针,而经过对那枚针的化验得知,跟之前你们从女尸体内取出的那根一模一样。省厅里立即接到上面的通知,对整个案子进行打包式封锁化接手,并且将原本命名为721案更名为鬼针案!所以现在局里已经放弃了对这件案子的主动,移交给上面派下来的调查组了,现在整个案子都是由调查组主导,市局现在只负责抓捕李风!”
什么?!
我心里大骇!
鬼针?
没想到我仅仅只是离开了一天,那边居然已经天翻地覆了!而这些并不是令我恐惧的,真正令我恐惧的是他们居然在杨叔的大脑里找到了那根让人诡异恐怖的鬼针!难道说这鬼针才是导致杨叔身首异处的惨果?
我其实并不否认那鬼针的诡异,可我怎么也不敢去想,它居然有能力让人做出超出物理范围能力的事情,这也太吓人了吧?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已经全数变黑的整个食指,开始颤抖了起来,如果发作了,我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挂了周叔电话,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如果真的如周叔所说,那杨叔的死应该就有解释了,可现在问题似乎又出现了,杨叔他到底是之前就已经中了鬼针,还是说是后来中的呢?
如果说是之前,那说明鬼针的发作是有时间的,那所有跟杨叔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
可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只要鬼针整个刺入人体后,就会立刻发作,那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李风了!
想到李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小子居然还没找到?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如果他要是死了,那这事儿可就不单单只是死了个老法医那么简单了,搞不好真凶还会再下手。
而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阻止官方调查,那么有可能会直接朝调查组的人下手,也有可能朝市局的下手!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事态的发展一向跟我的猜测有出入,更何况,我现在可以说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只是我有些担心周叔,毕竟他跟杨叔的关系,如果说可以确认杨叔的脑袋里确实有那根针的话,那么这个案子,跟之前那个同样被植入鬼针而死的女孩案子就可以并案了。
正想着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的我,惊的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瞳孔猛然收缩的扭头,身体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定神一看,居然是手里端着碗筷,正莫名其妙望着我的老板娘!
我脸色顿时黑了,差点儿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不过看到她那无辜的表情,也算是明白人家其实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我自己太过于入神敏感了,所以也就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大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走路怎么连个声儿都没有啊!”
老板娘一脸无辜的端着碗,道:“你个小王八蛋,自己胆子小怪我啊?!”
我顿时无言以对。
吃饭是在她屋子隔壁的厨房里,对于满是鸡屎味跟尸臭味的地方,似乎我们双方发生了分歧,总之,就是我对尸臭基本免疫,而她对鸡屎味基本免疫,所以,最终我们选择在厨房吃。
也许是一天下来都没吃饭,也许是因为老板娘的菜做的太好吃了,我几乎一个人将她炒的半只鸡都给吃完了。
而她却一块都没吃,我当时只是以为她怕我不够吃,一直道后来,我才明白原因。
吃饭的时候,我们俩也聊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关于她那个秃头老公的事情她是只字不提,我也没敢问。只是问她为啥挺干净的一个人,家里要弄的到处都是鸡屎啊?
她犹豫了下,对我说起了一件事儿,也就是这件事儿,让我明白,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以烧砖为生的小村庄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晚饭过后,我就在她屋子里一直看着电视,她在屋里点了檀香,又开了窗,所以尸臭味几乎已经闻不到了。
她洗过澡后,就直接躺在床上,搞的我尴尬不已,电视一直看到十点多,突然没信号了。
那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我又实在受不了外面的鸡屎味,只好把她弄醒,问她我睡哪儿?
她迷迷糊糊的指了指大衣柜,说里面有凉席,铺地上睡好了。
我想着这倒是挺好,屋子里闷热,睡地上也凉快。
于是就去衣柜里拿了凉席,往地上随意一放,合衣就睡了上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刚睡没多一会儿的,忽然间感觉到冷的厉害,迷糊中伸手想去抓被子,可左右一抓,却发现什么都没抓到,最终忍不住睁开眼睛,屋子里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忽然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我心里猛的一颤,那声音应该是老板娘发出来了,从来没有跟女人睡一间房的我,顿时觉得某处发生了异样,幸亏看不见,要不以让我尴尬死了。
开始我只是以为她可能哪里不舒服,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她叫醒,想着忍忍算了,于是就蜷缩着身子继续睡,可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她一直在那哼哼,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大。
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就打开手机,想靠着微弱的光线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而当我刚将手机打开,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毛骨悚然!
她居然赤身果体的弓着身子趴在床上,身体不停的往前不停的颤抖着,摇摆着!
这?!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楚且近距离的看到女人私密,被这喷血的一幕折磨的……!
而她好像并没瞧见我一样,依旧大声的娇喘着,我猛咽了一口口水!
从来没想过她那村妇般衣服下居然会有如此雪白的皮肤,而当我的视线扫到她扭动的细腰后端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
他那个秃头老公?
可不对啊?
就算那秃头真的已经变成鬼了,那我也是可以瞧见他的,可此时此刻,我的眼前却只看到她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最终,我选择打开房门踩着鸡屎走到了柜台前打开灯,从里面胡乱的拿了一包烟跟一个打火机,然后放了二十块钱在桌子上,默默的打开了小店的门,蹲在门外点了根烟,土云吐雾的抽了起来。
虽然我不清楚她到底是自己弄还是她那个死鬼老公真的回来了,总之,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方便去管。
毕竟对于一个寡妇娘们儿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容易的。
从来都不会抽烟的我,当时连续抽了两根,就已经感觉晕乎乎的了,正想着要不要再抽一根的时候,屋里忽然间传来了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嚎声。
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心口狂跳,猛的推开门,就见到屋里的灯不停的闪烁着,桌椅板凳都开始不停的抖动着,怎么回事?
我有些傻眼了,可想到刚才那声惨嚎声似乎是老板娘的声音,心里就暗道不好,要出事儿了!
也顾不上害怕,几乎是跑到了她房间的门口,刚准备推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而蹊跷的是,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店里的灯恢复了正常,桌椅板凳也没了动静!
老板娘打着哈欠一脸疲倦的望着我,问我怎么还没睡?
我傻眼了,下意识的扭头望去,依稀听到有些脚步声缓缓的朝门外走去!
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然而,她的除了脸颊微红外并没有其它异常的样子,好像真的已经忘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心里苦笑,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儿嘛,怎么这样的事情都让我给撞见,正怕回头长针眼。
于是我苦笑了下,对她说晚上有点儿冷,就起来了,刚才从你家拿了包烟,钱我放在桌子上了。
她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昨晚上睡的早,忘了给你拿被子了,我这屋确实晚上比较冷。说完就转身进了屋,走到高低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小碎花的被子然后放在了地上,继而自顾自的重新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这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打开了,我的鼻子比较敏感,所以走进屋里的时候依稀可以闻到那股特别的味道。
不过既然她没什么事儿,我也就放心了,躺在凉席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走了的原因,屋子里似乎并不像之前那么冷了。
躺在凉席上,裹着被子,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想着早起还得去找人救命,也就强迫自己早点睡。
这一觉,我很顺利的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望着窗外的天才蒙蒙亮,老板娘却是已经起床了,而我是被外面的鸡打鸣声给吵醒的,原本心里就装着事儿,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起来后,走出房门,发现老板娘正在厨房忙活,她听见了我的动静,端着个漱口杯递给我时告诉我,牙刷跟牙膏自己去柜台取。
我点了点头,跟她道了声谢,随即端着漱口杯就势要走,身后却是传来了她对我说的话:“昨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我的心猛的颤了一下!
难道她当时是清醒的?
我瞪大了眼睛,转身望着她,她拿起了一只水瓢朝锅里水舀满,用围裙擦了擦手,靠在厨房门上对我说:“其实我并不是本地人,老家是湖南邵阳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病死了,后来我妈改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那老头子是个老色鬼,我十二岁的那年就被他给强J了,后来他背着我妈把我卖给了人贩子,那年我十六岁,是他花钱买下的我,可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让我每天帮他洗衣做饭,对我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一直到两年后,我们才第一次做,那年我十八岁
可就那样,也不是他主动的,而是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想给他生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我被那个恶心的后爹糟蹋坏了,总是怀不上,二十二岁的那年,他死了,我亲眼瞧见他被窑厂上的砖头堆给砸死的!尸体被拖出来时几乎看不出人样,当时我差点就想跟着他一起死算了,所以半夜的时候,我偷偷的跑到老水井前投井,可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却是躺在我们的床上,而他却像我刚遇到他时站在我身边
对此,大肚子局长出乎意料的表示反对,说李风是本案的受害者,我不建议对他的家人进行调查。
这话让我皱了皱眉,因为我忽然想到了当初我跟周叔在车站时插手光头司机那批人打架斗殴时,周叔就是接到了他的电话后才把人当场给放了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是否跟那个涉黑的团伙有所勾结,从而给其充当保护伞。
同样在场的其他人对于局长的阻拦若有所思,而那位头发花白的刑侦专家温老,似乎想要开口询问什么,被身边的黑瘦男人给拉住了。
局长见众人对于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异议,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就这样,案子的事情,就麻烦温老以及诸位专家们了,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后,刻意的朝我点了下头,拿起桌子上的帽子后,迅速的离开了会议室。
随后小梁跟小玲给大家带来了夜宵的同时,带来了个好消息,寿县那边已经取得了村头老板娘的信息,并且用传真发了过来。
温老主持工作,大家边吃边说,我却一点儿都吃不下,而是第一手去查看那份报告。
里面详细记载了老板娘的信息,内容非常简单,看了以后我颇为有些失望,内容大致如下:
林秀,26岁,11年前入户我县八公山乡小窑三里铺村龙相如户籍下,6年前与户主龙相如结婚,婚后一直未育,3年前户主龙相如意外身亡。一直独居,七天前忽然失踪,目前下落不明。档案中无任何犯罪记录。
我看完后,将报告递给了已经吃完饭的温老,温老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点估计暂时还行不通,根据之前的判断结合小王叙述的那些经历来看,咱们很可能在她的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对此我表示赞同,毕竟在场的人没人会比我更了解她了。
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是,她怎么可能是凶手的同伙呢?从之前我跟她相处的那一天来看,她应该是个感性中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会陪着已经死了的龙相如待了三年!
而且想着人鬼之间的那种事儿,我就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后来的几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性格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晚上来了也不跟我说话,就站在老水井那边不停的往下看,似乎还唠唠叨叨的说着什么,回来后就跟我发脾气,埋怨我,要不是当初我跳井,他也不会如今这般变成孤魂野鬼。我当时很伤心,他怎么可以那么看我
一直到昨天你来我店里,我发现他对你非常忌惮,甚至害怕。原本我只是以为你年轻,所以血气方刚,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明白,其实你可以看见他
当你告诉我你亲眼看见他把那孩子推下水井时,我当时就懵了,我没想到他居然想到那么做,而且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白天居然可以出去!一直到后来警察把那具女尸打捞出来时我才明白,他之前每天晚上跑到水井边是跟那女的再说话
而后来他把那孩子推下去也是为了得到另外一只鞋而跟她做的交易,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可能是找替身吧
可昨天晚上你睡着后,他来了,在你身边看了你很长时间,我本以为他是想从你那拿另一只鞋,可他后来却是叹了口气,摇头说水井里的那位告诉他,你是棺中扶灵相,天生至纯不垢元魂,能抵挡世间一切污秽。是他永远都得罪不起的人,如若不然,他很可能连鬼都做不成,可如果他对你好,那你就是他的贵人
所以后来才有了你瞧见的那一幕,也正是那一出,他才相信水井里那女的的话,最终决定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也想通了,对于他而言,其实投不投胎已经不重要了,他说如果说他这辈子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那也就只剩下我了,他可以为了我永世孤魂,哪怕将来有一天我也死了,那也是值得的,起码完成了他的诺言。”说完这一切,她早已泪流满面,将手里的布鞋递给我后,转身将厨房的门关上
我傻傻的站在门前,拿着那只布鞋,早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有这般令人心疼的经历,也没想到原本一直在我心里恶人形象的秃头男人居然也会为了救自己爱的女人放弃轮回,永世孤魂,我只是个二十来岁从未谈过恋爱的学生,爱情对于我而已,只是荧幕上催泪赚钱的工具,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深刻的明白,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奋不顾身,哪怕粉身碎骨
让我震惊感慨之余唯一有些欣慰的是,我从她的话中了解到了自己梦寐以求想了解的事情,我自身的秘密!
棺中扶灵相?
天生至纯不垢元魂?
这些我从未听说过,甚至可以说有些玄幻的词汇居然是代表着自己跟旁人的与众不同!
虽然对这些我还不太懂,可我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死鬼老张头要那么处心积虑的要抽我的魂了,至纯不垢元魂,应该是弄明白那个所谓的活阴差至关重要的一点!而从当时老张头看来,他显然只差了一步,就好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所谓的东风,应该就是我的魂
我深深的呼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平胸妹会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我找到她的身体,就会得到活阴差的秘密,可当我得到这些的事情,更大的疑问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对平胸妹的了解虽然并不多,可她应该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只不过因为不小心撞破了死鬼老张头的秘密这才找来杀身之祸
她是从哪里得知我身体上的这些秘密的呢
而从老板娘的话语中,她似乎曾经告诫过那个痴情的秃头男人,让他不要想着暗害我,甚至还说我以后可能会帮助他?那她又是如何知道我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呢?要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红嫁衣,打着红伞的女人让我来这里找人救自己,而不是专程过来找她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可仔细想想又似乎确实是巧合,如果说我没有去警局当法医助理,就不会被鬼针刺到,不被刺就不可能来这边找齐太岁,不找齐太岁我就不可能这么快来这里,不来这里就不可能发现秃头男人,也就不可能发现后面小孩推入水井,更不会下井去救人,当然也不会在井底发现平胸妹!所以如果说这一切不是故意安排的话,那只能用因果来诠释了!
早饭,我并没有留在她家里吃,并不是我不饿,而是我甚至觉得留下吃个早饭都会显得那么多余,我希望能给他们哪怕多一分钟没有别人在场的时间。
衣服晾了一夜已经干了,所以我痛快的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随即将老村长借的衣服一同拿在手里,随即跟她做了个非常简单的告别后,我将布鞋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匆匆的赶往村里,天这时候才刚亮。
依稀能闻见村里的炊烟袅袅香味,夏季的清晨凉爽惬意,一阵微风拂过,扬起了路边错落的垂柳,也稍微抚平了些许我一直压抑的心。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我就瞧见了落座在村中的窑厂,勤劳的人们似乎已经开始忙碌了,老板娘之前告诉我老村长家就在窑厂旁边,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希望能早点找到那位能救我命的神秘人。
就在我快要走到窑厂大门前,遇到了正在门前跟一个中年人说话的老村长,他瞧见我时,赶紧拍了拍身前的人,说了句人来了。
随即那中年人快步走到我面前,这时候我才瞧仔细他,两眼红通通的,极为憔悴,我刚想问他身后的老村长,这怎么回事?却是没想到那中年人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他是那被我从水井里救上来的孩子家长。
我赶紧跟他询问了一些孩子的情况,他激动的嘴唇一直都在发抖,说当时送医院去后,抢救了三个多小时,医生出来说,要是再晚几分钟,恐怕孩子都已经没了!
我感叹不已的对他说,救回来就好,救回来就好。
老村长笑眯眯的走过来说人五子是专程赶回来谢你的,要不中午我牵个线,让他在八公山找个馆店请你吃顿饭?
那中年人欢喜着说,要请的,我现在就去张罗。
我赶紧拉住他,对老村长道:“大爷,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带我去找人的吗?”
老村长这才想起了,赶紧解释道:“哎呦,你瞧我这记性,这样,五子,你先去八公山庆元饭店那边订饭,我带小王同志去趟老齐头家,中午一定赶回去!”
我本来还想拒绝的,可人老村长硬是让我别那么客气了,听他安排就是了。
没办法,我也只好从了,谁让咱现在是有求于别人呢。
随后老村长接过我还给他的衣服后喊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让给拿回家去,随后就带着我直接去了他一直称呼的老齐头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他说那老头叫齐太真的原因,所以在路上我一直感觉这次去应该是找对了!
在去老齐头家的路上,老村长一直跟我唠唠叨叨着村里的一些人一些事儿,似乎是想到了我昨晚上是在村头老板娘家过的夜,就问我晚上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个啥?
我当然摇头说没有,老板娘的事情,我是打算一直深埋在心底里的,虽然我并不太能接受人鬼间的关系,可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情。而得知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之后,我就更不会去干那些不利于他们的事情了。
老村长听我说没有,顿时就失去了兴致,摸了摸口袋,似乎是在找烟,我想都没想,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包还没抽完的烟全都塞给了他。
老头开心的龇着牙嘿嘿直笑,说我这后生懂礼数,还问我抽不抽,被我给拒绝了。
因为有老村长的带路,我们穿过了好几个田埂,又过了两座石杠桥,终于在一口硕大的池塘前停下了脚步,老村长叼着烟,笑着对我指了指对面的屋子说那边就是。
他说的时候,我已经在观察池塘对面的房子了,差点儿下巴丢掉地上去了。
这还是我头一回亲眼瞧见两层楼的茅草屋,而更为离奇的是,这家人居然把牛圈放在楼上,而从楼下外面窗户的摆设来看,似乎人是住在楼下的!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而老村长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就朝那边喊了一声:“齐老哥,在家没啊?”
没过一会儿,屋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杵着拐棍佝偻着腰的老头,朝着我们这边应了声:“是村长啊,今天啥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啊!”嘴上虽然说着客套的话,可味道却是有些不对。
老村长似乎也没太在意,招呼着我跟着他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而当我们来到屋子的侧面时,更是让我觉得这户人家的房子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前高后低,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口硕大的棺材似的,虽然我不懂风水,可单是从这种从来没人敢去盖的造型上来看,估摸着一般人怕是住都不敢住啊!
谁愿意住棺材里啊!
不过,看到这,我心里似乎越来越感觉齐太岁很有可能就住这里,为什么呢?
一个敢用太岁这个名字却生活这么多年的人,就算让他真的住棺材里,怕是也没任何问题吧!
很快,我们俩就来到了前屋,老人齐太真却并不怎么欢迎我们,只是坐在廊檐上,自顾自的给地上的一只小黑狗喂食,而楼上的牛不知道为什么,瞪着眼睛,一脸气势汹汹的朝我们哞哞的叫!
牛这种动物有灵气,我是晓得的,可如这般灵的牛我还是头一次瞧见,顿时就惊为天人。
老村长有些尴尬,清咳了两声,对着老人道:“齐老哥啊,我这次过来呢,是带着这位小王同志过来找人的,你可晓得,你这个辈分里有没有一个叫齐太岁的人啊?”
老村长的话刚落音,我们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嘈杂声,我赶紧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有些诧异的发现楼上的牛好像不见了!
而老村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嚎叫了一声不好!随即抓着我的胳膊就往正一脸淡然望着我们的老人背后躲去!
而当我俩刚躲过去,还没转身,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震天的牛叫声与牛蹄奔跑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老人大骂了一声:“懒牛!”
而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那牛居然就在我跟老村长的身后,老村长的脸色比牛还黑。
而那水牛双眼通红的喷着响,却是有些不甘的跪坐在地上。
我深深的呼了口气,身上的冷汗早已经浸透的全身,老村长缓过劲来,指着水牛破口大骂起来。
老人似乎并不在意,杵着拐棍不紧不慢的走到我的身边,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头,对我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一听,心里一寒,没有?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会骗我,而户籍系统上也证实了却是有这个人,可他却说没有?
不对!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想到这,我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老人,他却是躲开了我的视线有些厌恶的道:“你小子身上太臭,赶紧走吧,懒牛讨厌不干净的人,免得到时候伤到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要进屋。
我却一步都没有挪,就那样望着他,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这户人家绝对不简单,我已经可以肯定他肯定知道认识齐太岁,起码也知道齐太岁这个人的情况!
老村长却是不清楚我的处境,听见老头说没有,就凑到我身边,提醒我赶紧走,这家的牛脑袋有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清楚的听到那头趴在地上名叫懒牛的水牛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这牛能听懂人话!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感觉,我甚至怀疑齐太岁很有可能就在这间棺材造型的茅草房里!
所以,我再也不避讳,冲着已经关上门的屋子大喊了一声:“齐太岁!我知道你就在屋子里,我是通过一个打红伞的女孩介绍才来这里找你的,能不能救,给个痛快话!”
我这么一喊,老村长有些不耐烦了,在旁边一个劲的劝我,说人家已经说没这个人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我朝他摇了摇头,说:“大爷,要走你走吧,我要是见不到他,就算是死,也死在这里!”
老村长顿时就像看疯子一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摇头道:“那你就在这呆着吧,等会儿记得去乡里吃饭,这家人可不会给你一口饭吃!”说完冷哼了一声,绕过懒牛三步一回头的往池塘外走去!
似乎瞧见我确实不愿意走,这才晃晃悠悠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而当老村长走后,门依旧是没开,就连声都没人吭一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原本趴在地上的懒牛居然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缓缓的朝屋后的一条路走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可是,这次牛背上居然多了个人。
那人倒躺在牛的背上,脸用草帽盖着,两条修长的腿朝天翘着二郎腿,依稀可以听到嘴里哼着个小曲儿,曲调从来没听过,有点儿类似于本地的庐剧小戏。
我紧紧的盯着他,直到懒牛驮着他走到离我不到五米的距离,缓缓的趴着地上,而让我惊奇的是整个过程中,那人似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一直到懒牛整个趴在地上,他才懒散的哼哼了两声,伸了个懒腰,从牛背上坐起来,取下了脸上的帽子,至此,我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却是吓的我心里一颤!
这人的鼻沟两侧怎么长了两排黑毛?更离谱的是那两排黑毛居然顺着鼻梁沟连接在了眉毛上,看上去就像是两把夸张的镰刀!
我从来没想到有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人可以把眉毛长到这种份上。
他有些懒散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考躺在那水牛的身上,耸了耸鼻子,有些诧异的道:“是伞灵儿介绍你来的?”
伞灵儿?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浮现起了那个喜欢打着红伞的红嫁衣女孩,原来她叫伞灵儿?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朝我笑了笑道:“我是齐太岁,当然村里人都习惯叫我懒孩!”
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都不知道齐太岁是谁,原来他根本就不用这个名字!
听到这儿,我才伸出已经蔓延到半个手掌都发黑了的手,问他我这到底是什么?还有没有救?
他听到我这话微微的笑了笑道:“既然她肯介绍你来我这,那就说明你们关系肯定不简单,我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得救你一回,更何况???”他刚想说什么,却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止住了嘴,随即翻身上了牛背上,那懒牛很是乖巧灵气的就站起了身子,继而朝屋后面走,他在牛背上头也不抬的朝我招了招手,跟我来!
我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刚走了不到一步,忽然感觉到眼前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朝我脸上挥过来,本能的抬起手去挡!
却顿感手上凉冰冰的,随即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而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牛背上跳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起我的手,这时候,我瞧见我的手掌心已经被划开了!
而让我有些恶心的是,伤口处却根本流的不是血,而是一种乌黑色如虫卵般密集的东西!
我顿时赶紧到那些东西似乎拥有生命一样往我的肉里钻!而我的整个左手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他却似乎不在意,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随即松开了我的手,抬起右手拇指,用指甲在左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即赶紧将血滴在了我手掌上的切口,让我千万不要乱动,这千魂蛊虫要是钻进了脑袋里,那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我早已经被那些东西给吓坏了,根本就不许要他的提醒,一直老老实实的听从他的摆布。
他血在我手掌上大约滴了一分来钟的时间,继而有些心疼的将手腕收回,伸出右手捏住了我的胳膊缓缓的从上往下推拿,不一会儿,原本已经钻入我胳膊里的那些黑虫卵带着血像挤牛奶一样,被他从我的手掌上的伤口挤了出来,滴在地上,消失不见!
这!
难道就这样好了?
他的血?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条件反射间想起了一部前不久看到的悬疑小说《盗墓笔记》里的小哥的麒麟血了!
难道真的有人可以有这样的血?
可能我一直都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吧,然而后来我才清楚,是我自己多想了。
齐太岁倒抽着凉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嘬烟丝,按在手腕处的伤口上,抬头瞧见我一脸傻傻的望着他,下意识的摸抬手摸了一下鼻梁两侧黑毛,冷冷的瞪了我一眼,随即转身拍了拍懒牛的头,那牛很乖巧的趴在了地上,他随即躺在牛背上,继续哼着小曲儿,牛儿晃晃悠悠的就往来的方向返回。
我看了看依旧发黑且伴着浓烈恶臭的手,心里忐忑不已,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瞧见手掌上的伤口,想起之前那速度之快,就连我的眼睛都被办法捕捉到的动作,我心里原本的担心也放下了许多。
可如果真的好了,为什么臭味还是那么浓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视线中渐渐消失的那人和那牛,他当真是我要找的齐太岁吗?
在回去的路上,我给周叔打了个电话,跟他了我刚才的遭遇,他听了以后别的话没说,只是让我最好回市里检查一下就清楚了。
挂完他的电话,望着远处田间忙碌的村民,光着屁股蛋子在田边相互嬉闹追逐的孩子,不知不觉,居然有些想家了。
于是想了一下,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我妈的声音,她一听是我,都着急坏了,问我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怎么电话一直关机!我赶紧跟她解释说在来市里的车上东西被偷掉了,她赶紧问我人有没事?听我说没事儿,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叹气说你爸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天你去市里时,前脚走,他后脚就回来了,我问他干啥去了,他说没干啥,去地里看看去,然后在屋子里拿了个包,就走了,我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你说你们父子俩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呐!
原本只是听着唠唠叨叨的家常,可我听起来却心里猛的揪了一下!
他那天早上明明跟着一起去送刘半仙出殡,可为什么要瞒着我妈,却是说去地里呢?
这其实也只是小事儿,因为我也经常撒谎,主要是有时候懒得解释,撒谎方便。可我妈却说我前脚走,他后脚也跟着走了,而且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越想我心里就越开始不安起来,原本就因为刘半仙的死,我就一直担心父母的安全,现在听到我妈说他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他到底有什么事儿需要离开好几天啊?
我们家一直都没什么亲戚,而我记忆中的亲人也仅限于我爷爷跟我父母,如今爷爷去了,我根本不可能是去什么亲戚家,可那他又能去哪呢?
在电话里劝慰我她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去后,我就挂了电话,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不觉已经走到了村口,下意识的就往小店的门口看,却是发现小店的门居然是关着的,我叹了口气,径直朝八公山方向走,大约临近十点钟左右,我来到了街上,原本想径直坐车回县城车站的,可跟旁边的人问了一下回车站的车得下午一点才有。
想着囊中羞涩,我只好前往五子请客的饭馆。
可当我询问到那家名叫庆元酒店的饭馆时,却是傻眼了,人家说早上确实有这么个人过来订饭的,可后来好像家里来了电话,他又着急忙慌的走了。
我一听是这么回事,心里苦涩,看来这是得逼着我打车回去了。
说话不巧,正准备离开那家反管事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居然是之前带我来的那个卖豆腐的大叔,人也是刚巧给这家送豆腐,瞧见我时,也是有些意外,问我人找着了没?
我笑着说找着了,他也笑了,说那就好,随即就端着豆腐给人送进去,走了两步犹豫了下,转身问我是不是要回去?
我点头说是,他笑着说,我运气贼好,他正巧要往县车站那边送豆腐,刚巧又可以载我一程,我欢喜的说这也太巧了,就问他什么时候去,他说马上。然后就去给人家把豆腐送进去,出来后,拍了拍我肩膀,正想说话来着,脸色突然一黑,随即捏着鼻子,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猛瞧了一会儿,问我身上怎么这么臭?
我下意识看了眼左手掌,伤口里的黑色还是没有完全清除,不过却是已经没有之前颜色那么深了,因为不能说实话,只好又跟他撒了个谎,说昨晚上去那边找人,结果晚上居然睡的牛圈。
他一听我这么说,咧着大黄牙笑了起来,说你那朋友也太穷了,现在哪还有让来家的客人睡牛圈的,这样,要不你跟我先去我家洗个澡吧,看你一个学生搞成这个样子,也是难为你了。
我赶紧拒绝说不用,他说必须去的,要不然我身上这么臭,还怎么坐他的车。
虽然我知道他是跟我开玩笑,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回绝,就跟着他去了他家。
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他家堂屋里正坐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漂亮妹子,穿了一件雪白的大嘴猴T恤,正抱着手机看电视呢,估摸着是在看什么综艺节目,开心的咯咯直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不禁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当即就在猜测那女孩会不会是大叔的女儿,结果却是如我所料,果然是大叔的女儿,因为当时我身上特别的臭,根本不好意思离她太近,一直到我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了大叔的衣服,再三确定身上臭味淡去后,才敢跟她说话,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交流并没有那么多尴尬,我很顺利的知道了她的名字,钱小芸,听说我是医大的学生,立马来了兴致,一问才晓得,原来我们还是校友,她好奇的问我学的啥专业,当我说出自己的专业时,楞了好一会儿,朝我竖了竖大拇指,说选这个专业的,心理得极其强大,对此我却是深有体会。因为我急着回去对伤口做检查,所以跟她互换了联系方式后,就跟钱大叔匆匆的离开了。
在回寿县的路上,钱大叔可能是之前听我跟钱小芸聊天的时候提到我学法医的事情,立马就对我刮目相看了,一个劲儿的问我学法医每天都学啥?是不是每天都要解剖尸体,我被他问的哭笑不得。后来见我似乎不太感兴趣,就跟我聊电视剧,聊着聊着,就说他最近每天晚上都看重案六组,问我上面演的法医跟我们学的是不是差不多,我一听又给绕回来了,我只好苦逼的跟他解释上面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夸张的。
车子在车站下了车,跟钱大叔分别前,他也给我留了电话,说是以后再来这边就给他打电话,到时候过来接我。
我根本就没想着再去,不过想着人家也是好心,只好再三感谢。
寿县到市区的车就比较多了,几乎是二十分钟就有一班,所以我在下午一点钟左右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市区里,出车站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一个非常让我眼熟的背影,我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就想追上去,可忽然瞧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他的身边,里面探头出来了个打扮风骚衣着妖娆烫着波浪卷的女人好像跟他说了什么,随即车门打开,他便上了车。
等我冲过去的时候,车子已经走远了!
当我望着那车子远去的背影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我摇了摇头,肯定是看错人了,虽然背影很像,可他不可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来可笑,就在前一刻我还差点儿把那上了车的人当成了我爸,可我对我爸的了解,他一个除了我刚入学那会儿带我来城里报名都不知道怎么坐公交车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肯定是我看错了。
想到爸,我心里就有些开始焦虑,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给周叔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回来了,他问我在哪儿说过来接我过去,就说在车站外面,他让我在原地待着他等会儿就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不时的会有车从车站里驶出来,而当一辆眼熟的中巴从我面前经过,非常的吵闹,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追打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就扭过头,瞧见一帮十来个人高马大的人正追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追打着,那人一个不慎被车站旁边的垃圾桶给绊倒,随后被那那群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路人们也只敢远远的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些年轻人还会拿出手机拍照,但似乎并没有人选择报警。我犹豫了下,就准备掏手机报警,却忽然发现打人的人中有一个赫然就是上次偷我包的那个光头司机!
我微微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可忽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且刚毅的声音:“既然你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善良,为什么还要选择跟那些行尸走肉一般随波逐流?”说完后,他从背后掏出了枪,朝那群人冲了过去!
周叔?
我顿时有些汗颜,想起之前自己的怯弱,似乎应该从听了那个载我去警局的司机那番话后开始的吧?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许多人,其实并不缺乏善良,缺乏的其实是面对正义时的勇气。
结果并不意外,周叔一个人就把那些人给制服了,而那个挨打的中年人却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周叔朝人群中大喊着让拨打120,却没人理会他,在旁边惊呼着议论着。
我有些无奈的小跑着赶了过去,拨打了120,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中年人身边,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脸上跟胳膊上早已经肿的高高鼓起,胸口肚子上都是脚印,呼吸似乎还算正常,应该只是昏过去了,不过脾脏似乎是有损伤,于是我将他的头微微抬起,掐了掐人中,没一会儿,人醒过来了,却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腿已经断了。
为首的那个偷我包的光头依旧是嚣张无比的站在周叔的对面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指着周叔扬言要弄死他!却被周叔手里的那把五四式手枪顶住了额头。
继而,那光头将手中的电话递给了他,周叔结果电话,电话里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拿着枪的手略微抖了一下,随即一脸无奈的将枪放下,手机还给了那个光头,示意他们赶紧走!
那光头嚣张无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那帮人缓缓离开。
直到人群散去,救护车才来到,下来了一个医生跟几个护士,我帮忙将人抬上车后,快步走到周叔身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那些人给放了?刚才是谁告诉我,既然已经展现了自己善良正直的一面,那就不应该跟那些行尸走肉一般随波逐流?
周叔苦笑着问我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吗?
我问他是谁?
他无奈的摇头道:是局长打来的,很简单的两个字,放人!
我大脑嗡了一下,倒吸了口凉气,这帮人怎么可能搭上局长?
顿时理解了周叔此时此刻的心情,我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朝我笑了笑说,还是先带你去检查一下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随后便带我坐上了一辆红色夏利车,一番了解中才知道,车子是他自己的,平时上班都是开警车,所以车子都是给他老婆上班开,现在闲下来了,就拿来开着玩。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他将我带到了市立医院,说是他有朋友在医院里工作,可以让他帮我找台显微镜。
然而,当我从手掌里取出一些皮肤组织放在显微镜地下后,却是发现之前在显微镜地下瞧见的那种密密麻麻人脸形状介子都消失了,难道是我多想了?
那脸上长黑毛的家伙真的就是齐太岁?
我有些犹豫的拿起了一把医用镊子,咬着牙从伤口里拽出了一小撮发黑的肌肉组织,再次放在显微镜地下,却是发现了另一番情景!
顿时让我明白,我身上的千魂蛊其实并不因为他的血才被解的,应该是他划开我手掌时的那把快的我都没反应过来的兵器!
如果不是透过显微镜,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些,可他为什么要滴血在我的伤口上呢?
难道这仅仅只是掩饰他的那把兵器的神奇?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因为是偷用的仪器,所以我并没敢在里面多待,收拾好一切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化验室。
周叔跟他那个医生朋友正在外面守着,瞧见我出来后,那医生就走了。
周叔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好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笑咧咧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要带我去吃饭。
在市立医院附近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我们俩一边吃一边聊,询问了一些关于杨叔的案子的事情。
对此,周叔似乎颇为无奈,说他们这些本来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警察,现在抓个人都抓不到,因此在上面看来,跟废物没什么区别。说道这,周叔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根据一些隐秘的消息来判断,调查组一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找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说到这的时候周叔脸色似乎颇为不屑。
对此,我也只得苦笑,都说同行是冤家,这样看来确实不假。
就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周叔的手机响了,他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随即接通了电话,冷声问了句怎么回事?电话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叔的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对着手机吼了一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将饭碗放在了桌子上,望着周叔的一举一动,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结果正如我所料,只是我没料到的是,周叔挂掉电话,朝我苦笑着说了一句话,让我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说李风死了,尸体在城南郊区的一栋废弃民房中被当地跑到里面去玩耍的几个孩子发现的,让他去现场,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说好。
在开车前往城南的路上,我们俩各有心思,所以之间都没说话。
一直到车子行驶至城南开发区拐入乡间土路时,他才问我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一下,直言不讳的说原本我就觉得李风应该不会是杀死杨叔的凶手,首先他不具备作案的时间,然后也没有作案的动机,他又是本地人,家里在这里颇有背景,再说他又是警察,不可能笨到自己去动手杀人,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他当做凶手来看,而从杨叔的死状与我被针扎后的症状来看,这个凶手应该是个懂得下蛊的邪术高手,而蛊之一术,多见于东南亚跟我国南疆边陲地区一些土生土长的生苗人中才懂的东西,而这种东西似乎并不传外,那么,可以断定的是,这个人凶手应该是个外国人或者南疆苗人。
周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只是他有些疑惑的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微微笑了笑说都是猜测的,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又不懂刑侦,这方面你才是专家。
周叔抬手放了个档,从车子抽屉里拿了根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他笑着说成年人可以抽烟了,这玩意儿有利于思考。我笑了笑,没有做声。
他将烟点着后深吸了口对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起码我们现在可以试一试缩小对凶手的排查范围。
我略微思索了番,问周叔晓不晓得调查组现在调查的重心在哪个方向?
周叔点头说,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应该是围绕着之前你跟老杨俩解剖的那个叫丘小凤的女孩展开的,不过在老杨还没出事之前,我们就已经做过调查了,那女孩是艺校的校花,在个人关系上比较复杂,所以当时给我们调查时带来了很多困难,所以,我想调查组现在所面临的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困难,但调查组的成分乃至于手底下的资源跟我们有质的区别,所以想要盘清楚她身边的人,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说着说着,我们就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原本不宽的土路上停着四五辆警车,大小皆有。周叔很小心的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拿起了公文包,带着我就下了车。
不远处的一栋破旧的青砖民房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外围着一大群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女警小梁也在其中,跟另外一名男警察俩瞧见我跟周叔过来时,赶忙迎了上来,对着周叔喊了声科长。随后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周叔嗯了一声,询问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小梁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说调查组的人还没来,似乎杨叔的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这次只派了一个法医过来的,现在孙队跟杨队正在里面帮忙取证。
周叔点了点头,说进去看看。
因为我跟着周叔一起进去的,所以警戒的民警可能摸不清状态,并没有询问。
刚走进民房里时,就能闻到阵阵的尸臭,小梁跟另外那名警察相继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太愿意进去。
周叔还好,我就更不用说了,基本免疫。
不超过一百平的民房里,四五个警察在里面忙碌着,堂屋正中的横梁上居然挂着一根人肠子?
这?
尸体躺在地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警察正在对尸体进行常规性的表象检查。
而我们的到来,顿时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中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小梁口中的孙队与刘队,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走了过来,对着周叔喊了一声科长。
我之前就觉得那刘队有些眼熟,这走近一瞧,居然是之前周叔呼来喝去的小刘!没想到他居然是刑警队长,这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他瞧见我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周叔同样是嗯了一声,指了指横梁上那根肠子,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叹气口气,指了指旁边尸袋上的尸体道这事儿太邪门了,根据法医的初判,肠子极有可能是李风自己的!
周叔狠狠皱了一下眉,嗯了一声,问他们还有其他的发现没?能不能判断他的死因?
那个人高马大的孙队似乎并不太愿意说,用肩膀砰了一下刘队,刘队是个直性子,凑到我们旁边小声道:这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邪门的地方,如果按照法医的判断那上面的肠子是李风自己的,那这应该是他杀毋庸置疑,可凭借我们对案发现场的探查,感觉这李风很有可能是自杀!
自杀?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之前的担忧已经发生了?
周叔见我拧着眉头,询问我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在场的众人微微有些震惊,估摸着都没想到科长在这样严肃的问题上居然会询问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我微微有些不太自然,可能是不太适应众人惊诧的目光,我粗略的看了眼右手边尸袋上的尸体,发现尸体的腹腔确实是被打开的,而肠子位置的下方有一片大约两平米面积已经凝结发黑的血迹,一直延伸至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前方,朝着大门的方向。所以在略微思索之后,我说出了如下一番自己的判断:首先可以确认肠子应该是李风的,而从李风脖子上的勒痕跟肠子两侧所拉伸的程度上来看,发现现场时,李风应该是脖颈处吊在自己的肠子上的。而如果肠子下方的那一大块血迹是李风的血,那么从喷溅的方位来看,他当时应该是面朝大门的,这说明他的腹腔被打开时,应该是站立着的,如果不是凶手故意造成假象来蒙蔽我们侦查的方向,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当时的李风处于失去意识状态,要么就是打开他腹腔的速度非常之快,当然这两点都是用常理来推测的,那么就还有第三点,我相信你们之所以判断说他可能是自杀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一点。我说这话的时候,朝孙刘两位队长望去,两人带着震惊的眼神点了点头。
而此时此刻,我发现原本对我有些不屑的那位上面派下来的青年法医也下意识的站在一边,似乎是在等待我的下文。小梁跟一同进来的那个男警察有些出神的望着我。
对此我却有些无奈,周叔清咳了一声,示意我继续说。
我嗯了一声,继续道其实要想判断是不是我们猜测的第三点,只能带回去,看看体内是否有鬼针存在即可。说到这,我抬起了左手,亮出了黑色还未全数退去的伤口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曾经跟已故的杨老师一起解剖过一具女尸,无意之中我被鬼针扎了一下,不过你们现在不用害怕,通过高人,我现在已经痊愈了。但就是因为我本人被鬼东西扎过,所以我可以判定,被扎跟被植入完全是俩种不同的概念。
说到这,我看了看众人的表情,似乎都已经将视线放在了我的手掌心处,而那位带着眼睛的年轻法医确实颇为震惊!发现我看向他时似乎欲言却又止了。
我接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手掌是黑色的,其实当初刚被扎的时候,只是一个黑色的针眼,后来黑色逐渐扩散,而此前无论那具叫丘小凤的女尸还是后来惨遭横死的杨老师,他们的体内都有发现鬼针,可从表象上来看,并没有发黑的痕迹。而如果在李风的体内发现鬼针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应该可以并案了,那样的话,无论李风是不是自杀,结果都很有可能是他杀!
说完这番话,我再次查看了下众人的表情,发现除了周叔跟那位年轻法医外,都是带着惊叹表情望着我。
我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脸,那年轻法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刚才说你被扎了以后,找了高人把你给治好了?能不能说一说,你那位高人?”
我心里一沉,似乎意识到了因为之前的那番话,已经给自己制造的一些后果。
想到一而再再而三救我的那个叫伞灵儿的神秘女孩,我摇了摇头,有些抱歉道:“因为个人承诺的关系,那个人的任何信息,我都不能说!”
那年轻法医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就拒绝了他,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但他似乎是个看上去还比较有涵养的人,起码是表面上有。所以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只是对着周叔冷言道以后这种地方不要随便带不相关的人进来,这有违组织上的规定。周叔并没有理会他,虽说他是上面派下来的法医,可也没资格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他见众人似乎都不买他的帐,脸立马就黑了,阴沉着脸反身将尸体装进尸袋中,又命令孙刘两位队长把尸体抬出去,两人虽然极为不愿意,可见周叔并没开口也只好遵循。随后他又朝我跟周叔俩冷哼了一声,就准备出去,却瞧见了横梁上的肠子,又语气不善的吩咐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男警察拿了一架梯子,将肠子小心的取下后放进了塑封袋中装好,随后跟着尸体一起出了门。
众人一走,就只剩下我跟周叔俩留在屋里,他抬手朝我竖起了个大拇指,道你小子以为能瞒得住我啊,还跟我扯什么不懂得刑侦,这下露馅儿了吧。
我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道,我这都是胡扯的。他说我又妄自菲薄了,分析的不错。
不过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可以并案的话,那么我们又不能插手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示意我先出去,当我们来到外面的时候,除了警戒的民警外,只剩下在路边等我们的小梁了,瞧见我们的时候,正朝我们挥手。
我俩快步的走了过去,她有些无奈的说得搭我们的车了。
周叔点头说没问题,正好还有事情要问你。
她啊了一声,看了我跟周叔一眼,继而问道什么事啊?
周叔说车上在说。
随后我们三便上了车,小梁独自坐后面,车子开动后,周叔才开始问小梁,之前你说调查组那边有了什么突破性的的进展?
小梁松了口气,有些埋怨的瞪了我一眼,说这肯定是你让科长问的吧,真想不通你一个学法医学的怎么对这些事情那么八卦。
我瞪大了眼珠子扭头望着她,这无端躺枪的事情,居然又让我给遇到了,可看到她那戏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她笑了笑,道:“跟你开玩笑的,科长,咱们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其实我这也是刚才听小青说的,之前给她打电话时,她说调查组十点多钟的时候从局里调了两辆警车,好像是朝裕安区的六里冲村去!
六里冲!?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浑身一颤,那不就是我们村吗?
他们怎么会去我们村呢?
难道说这一系列的事情跟我们村有关系?
不可能!
我不可置信的甩了甩头,周叔扭头看了我一眼,试探性的询问我:“寿臣,那个六里冲村该不会就是你们村吧?”
我苦涩的撇了撇嘴,无奈的点头说:“好像还真是,难道说这个凶手藏在我们村里?”
后面的小梁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也真是太巧了,小寿,你不是刚从村里来的吗?你在村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