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他说得对，我的欲望不光是坐在城市里的办公室，我也想女人。从高一下学期开始，我就暗恋一个女生，她是外班的，有一个恶俗的名字，叫周丽萍，成绩好，乖乖的，白白的，鼻子翘翘的，头发长长的，带着一股仙气，怎么看这么顺眼，只是胸部不够大，可我当时显然并不在意。她是我的心坎，我稀罕她。有一次快放暑假的时候，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裙，使我的小心脏跳动了整整一个下午。这类小男生暗恋小女生的故事一点也不精彩，胡乱开头，没有经过，关键是没有高潮，期待它开花结果无疑于幻想。它总是显得拧巴、矫情、甚至变态。
我相信我不敢对她说：我可以摸你的胸部吗？那样的话，挨耳光是肯定的了。我曾偷偷尾随她去过厕所，我也曾在做广播体操时偷偷注视着她。我的眼光如水，一直在滋润着她。她不知道，一个少年在自己最纯真的年代想过她，梦过她，渴望见到她，为她写诗，为她着魔，为她见花落泪，见月伤心。当然，必须承认的是，我偶尔想起寡妇，那个坚强的女人。
高二时分班，理科不行的都学了文科，许多胸大无脑的姑娘就学了文科，她们都认为文科好学，尽管我不同意。周丽萍理科好，理所当然读了理科。我读了文科，我理科虽然也好，但我喜欢文科，这就是理由。
我来到了新的班级，认识了新的同学，更多的是流氓。我们寝室就是头一号流氓窝，这几乎是后来全校所共知的。所不同的是，我是这个寝室的寝室长。班主任王老头希望以我的榜样作用来带动他们好好学习。我一直认为，这是他一厢情愿的做法。
我们寝室之所以被称为“流氓窝”，源于我们寝室有两个全校最能打的，一个叫吴胜刚，另一个叫胖子。胖子是他的外号，他真名叫李秀红。对于这个名字，胖子终生以为耻，他不许我们叫他真名，哪怕叫他人渣都行，他都觉得比秀红这个名字要强。对此，他恨死了他那当民工的老爹。
吴胜刚是学体育的，在很小的时候学过一些三脚猫功夫，长得高大帅气，孔武有力，是学校里的白马王子。有无数少女为之心荡神怡，长得漂亮的或不漂亮的，成绩好的或不好的，关键还在于他打得一手好篮球，并且还是个流氓。
他的身上必须每天都要揣上几个避孕套，用他的话说，百花丛中过，哪有不沾身的道理。同寝室的人于是给他娶了个外号：避孕套。他先是很反感，时间一久，反倒释怀了，看成是自己猎艳无数的荣耀。后来他一再向我们吹嘘自己的床上功夫，于是，他又得到了新的外号：夜御三女、七次郎。不得不说，他是我性启蒙的关键人物，地位仅次于寡妇。
我跟他关系很好，缘于我经常替他圆谎、帮他做作业。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那个时候港台电影开始充斥着大街小巷，其中最让青少年为之神往的是《古惑仔》系列。吴胜刚斗志昂扬，开始逼我们叫他陈浩南；胖子并不瘦，也逼我们叫他山鸡。有一次，我们整个寝室的人都脱光了上衣，除了我，手拿钢管砍刀，个个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哥的样子，要我用傻瓜相机为他们拍照。
翻墙是他们每晚的必修课，通常熄灯过后，他们就要去百货大楼看午夜电影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邀请我去，我天生胆小，最后实在经不住他们的鄙视加嘲讽，为了证明我是个男人，我也翻墙去了。
那一夜，月黑风高，一个少年飞檐走壁，为的是一睹女人的神秘胴体，满足他对女人的各种奇怪幻想。11点过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百货大楼，个个显得饥渴难耐。12点刚过，老板就将枪战片换成了三级片，只见无数个像寡妇的女人来到我的面前，冲我搔首弄姿，冲我媚笑，发出一波又一波的销魂声。我觉得我就是那个男主角，确切的说，我希望我就是那个男主角。百货大楼的地下一层鸦雀无声，我只听见那来自遥远的喘息声，每一声都像是原子弹在爆炸，冲击着我幼小的心灵。
这是我第一次看，其震撼程度绝不亚于偷看寡妇洗澡。我缩在角落里，生怕被别人发现了，我能听到我的心跳声。我身边的胖子弓着腰，半眯着眼睛，做陶醉状，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只是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紧凑。随着他浑身一抖，才又恢复了正常。后来他们告诉我，胖子又把持不住了，他在自泄。
回来的路上，胖子用他那沾满精液的右手指天发誓，说，哥一定要搞一个女人！
就在这天晚上，我明白了什么叫着男人的自慰，在胖子导师般的敦敦教诲之下，我听得可认真了，我敢说，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听过胖子说话。身教大于言传，胖子在黑暗的寝室里开始为大家做示范。我能模糊地看到胖子是如何褪掉裤衩，又是如何将右手紧紧握住胯下的器物。他还说，幻想很重要，为了达到梦幻感的感觉，最好是闭上眼睛，想着各色风骚的花姑娘，最终就能达到天人合一的效果了。
胖子是个粗人，读书实在不行，可讲起这个来简直头头是道，且言语之中颇具文采，他能说出“天人合一”这四个字来，着实让我大吃一惊。那天晚上，我们又给胖子取了个外号——花姑娘！
我必须承认，那天晚上我完成了作为男人的第一次自泄，我想的不是花姑娘，而是寡妇。我迷上双眼，插上想象的翅膀，飞到我们村的路边，来到寡妇的窗下，我破窗而入，我挺起胸膛，我提起阳具，我一泻千里-------我看见了窗外的星星和路边的小花，我想起了长江岸边的菜花黄。
当然，我也打过架。
那是我高中生涯仅有的一次耍威风。那是高一刚开学不久，新生在军训，可能他们很兴奋，在想着胖子嘴里说的花姑娘，很晚了都还在闹腾。我们住在三楼，高一新生住在一楼，原本干扰很小，但吴胜刚和胖子显然有点焦躁不安，于是他俩决定去教训他们一顿。为了体现集体主义的良好风尚，他们要我们整个寝室跟着一块去。作为老师的心腹和团支书，我原本不敢，但那天晚上我喝了点小酒，内心的小宇宙比平时强大了许多，于是我一声令下，下去！
我和吴胜刚商量好，我要站在最前面，我来打头阵，你们站在旁边助助威就行了，他们表示认可。
吴胜刚先是一脚踹开了门，我跟着走进去了，我提起嗓门，虚张声势，大吼一声，整个楼层都应该能听见了，哪个是寝室长？给老子滚出来！
十个刚来县城的高一新生被这样的破门而入惊呆了，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畏畏缩缩半天，才看见一个长得比我高大许多的新生站了出来。
我当时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是一巴掌，搞什么搞，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站在我左手边的吴胜刚想笑，我右边的胖子跟着一脚踹过去，只见那个新生朗朗跄跄往后退去，最终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我后来一直都不敢相信我当时竟有那样的勇气。吴胜刚告诉我，你小子有当流氓的潜质，我矢口否认，我认为我应该坐在城里的办公室里面，喝喝茶，整理整理文件什么的。其实我当时很清楚，我把那个新生当成了周强，因为我想发泄。
此后多年，这件事一直是我引以为豪的标志性事件，被我多次反复拿出来讲，林文就听了不下十遍，林小伟也听过三遍。
第二天，班主任找我谈话，鉴于我一贯表现良好，班主任只随便说了我两句，笑笑就放我走了。对吴胜刚和胖子这两个惯犯，老王则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又是写保证书又是请家长的。吴胜刚觉得不公平，原本想跟老王翻脸，但他是个精明人，知道后果，这也是他长期打架却没有被开除的原因。胖子性格火爆，老王有些怕他，但老王抓住了他的软肋，那就是他那当民工的老爹。他老爹远远比胖子体积更加庞大，力量也是他的两倍，天生就是干苦力的料，所以一直在城里卖苦力，平时嘴里总念叨自己的命运不如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考上大学，不用再像他一样像个牲口一样干活了。
一天晚上，吴胜刚躺在床上，摸搓着他兜里的避孕套，说，我一定要把一班的周丽萍给上了！我豁得坐起来，说，你要是敢碰她我就跟你翻脸。吴胜刚笑着说，怎么，你有意见？我恢复了平静，委屈地说，吴哥别啊，你有那么多女人，这个就留给我吧！她是我的心坎，以后你的作文我包了。吴哥表示买卖合理。
从此之后，他们都开始帮我打周丽萍的主意，在这方面其实我一直很低调，可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折，这是我原本意想不到的。我想我应该抢在吴胜刚之前行动了，这个流氓，嘴里虽然这么说，可他看上的女人，就没一个能逃出他的魔爪的。
（七）
多年之后，当我跟周丽萍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以嘲笑的口吻对我说，就瞧他那熊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老娘会看上他？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自以为是，都以为女生都那么花痴，都那么肤浅。我在心里想，难道不是吗？
那你当时对我有感觉吗？觉得我怎么样？
就你吧，也是一熊样，给你一姑娘脱光了你都不敢上！
放屁，我又不是柳下惠。
那你当年怎么没敢跟我表白啊？
这一刻，我很懊悔，那个曾经的胆小鬼现在已然成了情圣，可是斯人已去，装帅给谁看呢？这不是升学压力大嘛！再加上台湾没有回归，心里正郁闷着呢！
放屁，你就是个胆小鬼！
说这话的时候，我在省城，她在魔都，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个公务员，博士公务员，准备明年十一结婚。我不认为我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同样，她也不认为这是在打情骂俏。她每隔一个月就会给我打一次电话，或者我给她打一次电话。有一次，她跟我聊起了她的性生活：
我跟你说，你可不许告诉任何人，千万千万。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老公已经有一个月没碰我了，怎么办？这是什么意思啊？
啊---啊---你要我说什么呢？
你是男人，你懂的，我哪知道啊！
只要两种可能：一是你有病，二是他有病，就这么简单。
你才有病呢！我好着呢！他也好着呢！
你是不是把自己打扮得跟村姑似的？人家对你没了性趣？
你才村姑呢！
村姑怎么了？说明你纯洁。我觉得你可以穿得稍微性感一点，挑逗挑逗他，给他一点暗示。
这样行吗？
不行的话就给他买伟哥！这样总行了吧！唉，周丽萍，你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林文，你听好了，勾引谁我也不会勾引你的，跟谁上床也不会跟你上床的，你放心好了，我要给你留个念想，让你一辈子记住我。
好狠的女人，果然最毒妇人心。
挂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她干嘛跟我说这个？可转眼之间我就改变了主意，她凭什么不能跟我说这个？
对于这个问题，我至始至终没有怀疑她老公出轨。我相信清华的理工博士是不会出轨的，因为她老公是一个木讷到极致的人。据说他在读博士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女同学请他去修电脑，那是在晚上。他若无其事地跑去了，在人家闺房里闹腾了整整几个小时，最后才弱弱地说了一句：你电脑没坏呀！然后就回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周丽萍告诉我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时，我差点笑岔了气。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呢？我可有情趣了！
你？都没跟我表白过，我凭什么嫁给你？
那我现在跟你表白？
表你个大头鬼啊！晚了，我已经是她的人了。
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这样与她对话。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必须得仰视她才行，她就像是县城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一般，而我只是一只小公鸡，是没有勇气去表白的，只有回忆，只有回忆才让人觉得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我至今也搞不明白我跟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显然我不是所谓的蓝颜知己，因为我对她是有欲望的，仅仅是欲望而已。有一次她发QQ告诉我，她想我了，还有一次她邀我一起回母校看看。我觉得她是在进行某种暗示，可我不敢有任何奢望，在她面前，我从未有过脱下裤子的欲望。
那一年，她大学毕业后去了上海，成了名符其实的白领，而我还在省城苦苦挣扎着，既无车又无房，我觉得我配不上她，不能给她优质的生活。所有这些在我上高中时并没有想过，未来还太遥远，而我们只是学生，一群未来在哪都不知道的学生。
（八）
许多故事都源于一个同样浪漫的开头，最终都会流向平庸，以狗血收场。
高二那年，月亮还是那么圆，花儿羞答答的，恰如周丽萍的影子一般，在那个月圆之夜忽明忽暗。那个夜晚，我和她说了人生第一句话。尽管对这件事我策划了很久，最终鼓起极大的勇气要与她来个迎面相对。可当她迎面走来时，我竟不知所措，酝酿好的台词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上自习去？
她的回答让我终生难忘：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
哦，我----我不认识你！
我一溜烟跑走了，就像离开寡妇的窗口一样，我觉得全世界都窥探到了我的隐私。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走开了。我真他妈是个天才，竟说出了这样经典的台词。
那个夜晚对我来说有着某种魔力，我时常回忆起它，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她还是月亮让我迷失了心智，胡乱开口说话？我不认为我当时胆小如鼠，只是觉得可能月亮太亮了，彻底照见了一颗幼小的卑微的心，才使我颤抖不已。
几天之后，我和她不期而遇。我必须承认，这次绝非是我有意安排的，但无论是我蓄谋已久还是不期而遇，我总是显得局促而窘迫。她似乎还记得我，那晚的月亮实在太亮了，我敢说那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圆最大的月亮了。她红着脸似笑非笑，而我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高二下学期，我凭着闷骚的才华成功俘获了文学社女指导老师的心，当上了文学社的社长。让我万分惊讶的是，她居然是会员，也写诗。
诗人都饿死了，没有饿死的全集中在校园里。后来我看到她写的一首诗，满满的全是林徽因的气质，其实那样的诗已经落伍了几个世纪了，但女神的气韵摆在那里。应该说，女神就是女神，绝对成不了海子。
一次，文学社举办座谈会，我主持，周丽萍也在。我可兴奋了，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我搜索枯肠，从古典主义谈到俄国文学，再从俄国文学讲到了后现代主义。为了增加幽默感，我好像都说到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了。我的目光迷离，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当时无比乐观地认为，她一定对才子感冒，对吴胜刚那样的肌肉男不感兴趣。可许多事情跟我们想的远远不一样，有时甚至相反。
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次表现并没有增加她对我的好感，相反，她认为我在有意卖弄。我乘机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她笑而不答。
真正让她对我产生好感的事情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那是一件让我一直难以启齿的事情，当然还是因为她。
一个月后，我听胖子说，吴胜刚强吻了周丽萍。我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这是吴胜刚的杀手锏，他经常跟我们吹嘘的。他说女人都喜欢被强迫，只要你敢强吻下去，一定就能搞定。胖子是个大嘴巴，他还在绘声绘色地说，那一夜月白风清，郎情妾意，吴胜刚把周丽萍从教室直接给叫了出来：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
吴胜刚装出一副很忧郁的样子，说，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周丽萍红着脸不吱声。
吴胜刚慢悠悠地将脸伸了过去，结果搞定了，哈哈！
我承认我当时气炸了，我从厕所走了出来，面无任何表情，内心却在咆哮着，他娘的，不是说好的嘛，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但在内心深处，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问吴胜刚。我像发疯似的在校园奔跑。
世间的巧合令人难以置信，就在我奔跑快结束时，我遇到了她。我有种要崩溃的感觉，我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直接就问她，吴胜刚是不是吻过你？这是我们第二次说话。
她显然懵了，惊讶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我自觉尴尬，低下了头，只听她说到：
你胡说！那个臭流氓，把我叫出来我还以为有事呢！结果-----他脸还没伸出来我就跑了——这跟你有关吗？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眼神刚毅，内心冷酷。
我冲进寝室，冲着吴胜刚大吼一声，你他妈不是人，不是说好的吗？
怎么了？你想干嘛？吴胜刚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准备点上。
还怎么了，你叫周丽萍出来干嘛？
说什么呢，关你屁事，你还真以为周丽萍是你的？笑话。
我承认我当时没忍住，冲上去跟他扭打了起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被揍得鼻青脸肿。胖子一伙人上前来把我们俩拉开了。我有一种要哭的感觉。
吴胜刚见我脸憋得通红，有点不对劲，突然心软下来，说，好了好了，瞧你那熊样，我以为这招惯用，哪知道在周丽萍那就不行了，我没亲到她，她在一个劲反抗，我只亲到她的脸她就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威胁我说，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告诉老师。别听胖子瞎说。胖子出来打圆场说，都是我不好。
亲到脸都不行！我愤然走出寝室。
后来，吴胜刚遇到了周丽萍，笑着说我跟他打架了，为了你。我相信周丽萍当时一定很感动。但对于这件事，我对她显然很不满，我觉得她当时就应该告诉老师，并且，吴胜刚约她出来的时候，她应该当场拒绝才对。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们之间有一腿。对于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我都一直没敢问她，用林文的话说，哪个女人在少女时代没爱上一二个小流氓的。
因为这件事，我和吴胜刚整整两个月没有说话。至于周丽萍，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再完美了。我相信吴胜刚没有说假话，他真的亲到了她的脸蛋，可是我又宁愿相信周丽萍说的是真的。我后来一直纠结于有没有亲到脸蛋这个问题，直到高中毕业。
我承认，我那时有着严重的情感洁癖，强烈希望我爱的人在遇到我之前是一张白纸。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周丽萍对我这个文弱书生的看法，她认为我敢和学校第一条好汉打架，这本身就说明我也是条好汉，够男人，够血性。当然，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差点被吴胜刚给揍哭了。
之后的事情波澜不惊，吴胜刚再也没有找过她，也可能找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继续念我的书，当我的社长，她继续扮演她女神的角色，追求者一批又换了一批。
很多年之后，我才隐隐约约感到，也许她那时候一直在等我表白，也许我那天就应该对她说——这绝对跟我有关，因为我喜欢你，可我却始终没有这样做。多年之后，我曾追悔莫及，但我知道，那才是最真实的我。
这是我第一次为女人打架，尽管被揍得鼻青脸肿。
我第二次为女人打架是在大学的时候，遗憾的是那个女生从此不理我了，因为那个男生根本就没有把她怎么样，或许她觉得我这人心胸太狭窄了。这件事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同读 2015-11-09 17:12:42
MARK,好书 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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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