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在袋子里听了他们对话的王亚樵反应极快,他一出袋子,滚到林桂生脚下就昂头大喊:“林大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是上海滩的大姐大,江湖上的擎天柱,上海滩江湖上的及时雨活菩萨,求求你救救我。”林桂头侧头看着他哈哈一笑才问:“你是以前托杨思忠来向我投过拜帖的那个王亚樵吗?”王亚樵头连点地说:“对,对,对,您一直我崇拜的人,我就想投在您门下当弟子,可杨老头说您拒绝了。我一直渴望能够成为您的弟子,侍奉在您的左右,求求你救救我,收下我吧?我将一生一世感激您,孝敬您。”林桂生端起杯子慢条斯里地喝了口茶,才略微一摆头说:“我已经多年不问江湖事非了,也不再收徒弟,连香堂都拆了,我早已经金盆洗手。你的嘴巴挺会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动听,你有说过书吗?嘴皮功夫如此之好。我早些年就听人说你自己开了个什么斧头帮,如今弄得咋样了?”王亚樵喉结处一动,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说:“惭愧,惭愧得很,反复折腾了几次,每次眼看着要上升了,就被人打压下去了。对于开帮还是没有经验,求求您收下我,指点,启迪,教导我,提携我一把行不?”林桂生依然轻轻地一摆头,小声地说:“开帮立派,创业艰难不易,这我理解,当年我与黄金荣就在此开帮,我们也吃过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苦。我刚才已经同你说过了,我已不做江湖大姐很多年了,江湖已经离我远处。上海滩的帮派太多,鱼龙混杂,风光无限的漕帮都没落了,如今就存青帮在顶着。上海滩的江湖人一代不如一代,勾心斗角,自私自利的人渣太多。这样毫无底线地玩下去,江湖快近穷途末路了。”她的话才到此,丫头走过笑道:“太太,酒菜已经备好,可以请三位英雄过去了。”林桂生一点头,招呼着吴星云三个人去餐桌上喝酒,两个小丫头轮流给他们斟酒,刘四牛,吴星云,钟俊楠喝得开心极了。
  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闻着酒香的王亚樵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站起来走过去挨近林桂生说:“林大姐,我口渴了,求求你赏我一杯酒喝。”林桂生侧头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林桂生的酒肉只招朋友,你不够资格与我成为朋友,口渴了去喝水。丫头把他身上的绳子划了,赏他一碗水喝,就打发他走。我一直以为王亚樵是个人物,今日见了不过一跳梁小丑。依江湖前辈的身份,经验我提醒你,也警告你,要想活得久,最好别太狂。你的人到吴淞码头一冒头,杜月笙就知道了,自己有多少斤两掂量着。杜月笙如今就躺在我的里屋,他要捏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你王亚樵能活到现在不是黄金荣与杜月笙收拾不了你,而是他们需要你时不时冒冒头,引开一些注意力而已。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两句话是我对你的忠告,你好自为之。喝碗冷水就走,以后千万不要来我这里了,下次来肯定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希望你接受我善意的忠告。”随着林桂生口中的告字落下,已解开了绳绑的王亚樵“扑通!”一声跪在林桂生脚下,双手抱着林桂生的左脚,仰头望着她大喊:“多谢林大姐的救命之恩,恩同亚樵之再生父母,多谢林大姐的启迪,教育,点化。大恩不言谢,王亚樵今生永记,没齿难忘。”林桂生哈哈笑道:“王亚樵,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说得这么夸张,危言耸听,我对你没有再造之德,而是抓你的这些英雄乐意放你,他们并不是想赶尽杀绝你,置你于死地。我启迪你这一点就是真的,世上有些事并不止眼睛看到的那样,得意不可忘形,凡事不要做太绝,猖狂过度就成了猖獗了,失意不可失志才是真正的英雄。还是那句话,你走,以后好自为之,自己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以免撑破肚皮。”说完她伸手拉了一下王亚樵,听了她这话的王亚樵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真正下地,他“咚,咚,咚……”地朝着林桂生磕了九个响头,爬起来就匆匆走了。
  大家早
  一直在担心王亚樵不小心会说出黄虎的吴星云,看着他真走了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听着王亚樵的脚步走远了小声地问:“林大姐就这么放了他,太便宜他吧?”林桂生微微笑道:“王亚樵此人前额突出,但略窄,太聪明过头,眉宇间有股黑煞气,不是长命之人。他这种人与黄象那人差不多,成不了大气候的,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忌得罪小人。他经过这次已被你们彻彻底底地吓破了胆,以后看到你们只会躲,不会有半点麻烦。我留下他自有深意,他偶尔会弄一些动静出来可以牵制一些江湖上依老卖老之人。我从他看你们的眼光中,已知道他胆怯了,他对你们只有敬畏之心,不足为虑,你们信我。”吴星云几个人对着她头连点,林桂生频频地劝他们喝酒。吴星云三个人喝得醉熏熏了才告辞走,他们刚出门林桂生就走进杜月笙的房间呵呵笑道:“王亚樵的事你不必担心了,刚才吴星云他们几个把他抓来了,我警告了他一翻。依我的观察他以后不敢再对你动心思了,他以为你同黄虎是莫逆。他被黄虎治了两次,这回让他吓破了胆,你如果想回可以安心走了,其余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好。吴星云他们才是真汉子,胆大,居然把他给活捉了。”杜月笙马上说:“你不应该放了他的,应该借吴星云他们除掉他的。”林桂生一摇头说:“你就是欠缺这一点点了,通过这次王亚樵就在心中叛断你与黄虎之间关系密切,而他又偏偏怕黄虎。这样他永远不敢对你产生邪念,而你却可以行用他去打击其他人。这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游韧江湖有余的决窍,你好好想想悟悟。”说完她不待杜月笙回答自己转身就走了,杜月笙望着她背影肃然起敬。
  第二天黄虎一起床就打发青杆子去买报纸,他一看报纸真是吓了一大跳,报纸上不光刊登了戴笠不少贪污的丑恶之事,还刊登了他勾引有夫之妇的细节,以及十几个女人的照片。每张报纸都一样,不光是日租界的三种报纸,其它各租界的也刊了。黄虎当时是越看越高兴,他却没有想到受命除掉戴笠的武田比他更高兴。各种报纸都说是王亚樵提供的真实材料,材料上既有王亚樵的亲笔签名,也有王亚樵的手印。其实王亚樵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材料,更没有女人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军事机密的东西,王亚樵更加不可能知道,这些全是武田雄一收集的。(此事只隔半个月以李宗仁,白崇禧为代表的人物就以戴笠泄露军事机密要求枪毙戴笠,戴笠被逮捕,也因为这事戴笠被降级由局长降到副局长,并且从此都只是军统局的副局长一直到他死,很多书上讲戴笠是军统局长其实是瞎编,没有根据的。戴被捕后,南京委任贺耀明当局长,并全权负责处理戴笠的事,也是从这时开始贺耀明一直是戴笠的顶头上司。根据黄虎手札上的记录,贺耀明是南京专门派下来扼住戴笠的,戴笠风头盛时得罪同僚太多,不少人都希望他死。戴被关押期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掉了几层皮,不少同僚都暗中治他。贺耀明湖南宁乡人,后来黄虎就是通过他掌握了戴笠的行踪……这些全是后话,以后会讲到,大家看完顶起来,赏起来)
  黄虎看完报纸高兴地吃过早餐就领着人返回船上,中午吃过午饭,他就命令开船返回长沙。几天后两艘船到了他自己的码头,他给每个兵赏了一百大洋,让大家进长沙城去寻欢作乐。众人走后他才领着吴星云,青杆子,钟俊楠三个人坐车去定王台的怡春院。他们四个人走进怡春院一个开了间房叫了个妓女进屋去开心,一直玩到晚上黄虎才领着吴星云他们返回排帮。黄虎到排帮正准备脱衣服休息,彭立平闪身进入他的房间小声地说:“爷,有两个人要找你,他来过几次了,是袁文才的马弁。”黄虎笑道:“我正想去找袁文才,让这两人悄悄地来见我。”彭立平一点头退出去了,一会儿,他就领进来了两个精壮汉子。这两人一进黄虎的门“扑通!”就跪在黄虎面前大喊:“请黄大爷高贵手,去为我们大爷与二爷报仇,我们大爷与二爷都死了。”黄虎吓得一冲而起惊讶万分地问:“你,你,你俩说啥?袁文才,王佐死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起来,起来,起来,慢慢地说给我听,详细点,详细点。”说完这些黄虎才定下神,重新坐下,这两个人起来,哭哭泣泣地讲:我们大爷心胸太广阔,凡是来投奔的人都收,山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大爷,二爷被人害了。不少忠于大爷,二爷的兄弟也遭害,还有些跑了,我俩准备来湘西找您。听彭立平讲您去了上海,我俩就一直在此等您,您武功盖世请您去替我们爷报仇雪恨。跟着这两个人把王佐,袁文才的死因详细地告诉了黄虎,并又跪下恳求黄虎去报仇。黄虎听后只觉背脊发凉,心里凉到透顶,他愣愣地望着两个人半晌没有说话。好一阵他回过神来才说:“你俩先去休息,这事我需要慎重考虑,我不熟悉你们的山头,而且你们那里正在开战,我一时无法回答两位。我明天回答你俩,你俩不要太急,你们大爷手下几千兄弟,总有人会替你们大爷报仇的。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鲁莽行事只会坏事,两位如果无处可投,又不嫌弃黄某可来湘西,我先给两位营长干。”说完他伸手拉起两人,一脸凝重地叹息着对两人直挥手,这两人看他表情,不好再说只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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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走了,黄虎躺在床上一边“叭,叭,叭,……”地抽雪茄,一边反反复复地思考。第二天大早上,黄虎就把彭立平叫进自己的房间说:“袁文才那两个马弁再来,你就告诉他俩,我家有急事,先赶回去了。如果他们乐意来我那里,我十分欢迎,我暂时无法脱身去替袁文才报仇,他们山上的事太复杂,我需要好好查查才能做决定。你不要同他俩说太多,这两人是忠义汉子,你代我给他俩一个送一百大洋。我先走了,我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他俩的请求,我其实是挺佩服袁文才这个人的。只是他们山上的形势已经太不容我去插手,距离太远,我鞭长莫及。”彭立平马上头连点地说:“我明白,帮主的苦衷我自会向他俩讲清楚,他们山上确实闹得动静挺大,您确实不好插手。您安心走,我会处理好这事的,你不必耿耿于怀,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我会婉转些。”说完他朝外连连伸手,黄虎对他笑了笑才抬起脚朝外走。船开动了,黄虎站在甲板上又久久地想着袁文才这事,他总觉得自己不去替袁文才报仇内心有愧。自己与袁文才是结义兄弟,自己这么做很有些失江湖道义,可他们山上的形势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他是个很重义气,情义的人,他为这事久久不能释怀。
  风呼呼地狂吹着,吴星云从仓里钻出来小声地说:“爷,什么事犯难了?你已经在外站了近一个小时了,这么大风进去吧?”黄虎苦笑了声才说:“罗宵山的袁文才,王佐死了,死于内哄,我在想这件。”吴星云小声说:“我注意了,城里到处都贴抓他们山上人的布告,看来他们闹得挺大的。袁文才,王佐此时死了,对他们山上是很不利的,袁文才的几千兄弟没有造反,为他报仇吗?”黄虎一摇头说:“他们山上如今已经不是袁文才当家了,袁文才早已经架空了,昨晚他的两个马弁来找我,要我去替袁文才报仇。我觉得不妥,又不好直接拒绝,所以今天匆匆走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不仗义?”吴星云哈哈笑道:“我只觉得你已经很成熟了,这件事你是很明智,你替袁文才报了仇又怎么样?谁去掌控那个山头呢?今非昔比,你现在去为袁文才杀几个人不光不能解决问题,相反只会添乱。如果袁文才的旧部来投奔你,你要收留是实在的,你有这份心,袁文才也知足了。老当家过世后,你变了,稳重多了,你是黄家寨的主人,黄家寨的事你管好就行了。江湖上的事,有些鞭长莫及,也是无奈的,况且现在他们声势远远超过了我们,对我们其实是非常有利的。至少那些高官不会惦记你与你队伍,让人惦记是最为恼火的,所以上次不少人劝你扩军,我坚决反对。队伍不在多,而在精,我们现在兵强马壮,钱粮充足,来十万人我们都可以打。人太多,相反鱼龙混杂,稍微不慎就酿出祸端,袁文才之死值得你好好深思,斟酌。外面风太大,太冷了,你站了这么久,进仓去喝一杯,暖暖身子,有些事不必一时想太清楚,慢慢想不要急。”说完他对着黄虎躬了躬身,朝仓里伸了伸手,黄虎一点头向仓里走去。
  江面上风越来越大,黄虎的船到新化时,天空就开始下雪了。等他到溪口上岸时,路上已有了厚厚的一层雪。他刚到书房坐下才喝一口茶,狗剩儿就走近他说:“老爷,这很快就要过年了,家里几百号人,已经两天没吃肉了,你说咋办呢?现在就这样了,这年咋过呢?往年老太爷当家这时候已经开始熏腊肉了。”黄虎嘿嘿笑道:“往年谁当管家呢?”狗剩儿一愣回答:“我,我干管家不少年了。”黄虎又嘿嘿笑道:“往年是你干管家,今年还是你,我们就按住年过好了。这么个事你也来找我麻烦,来烦我是不是有点同我过不去呢?现在你是管家,我是老爷,老爷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管家就是忙活的,操心家里事的,什么事都是你管家的,你去安排。”狗剩儿一摇头说:“巧妇难为无米之吹,现在家里最大的猪才五十斤,而且只几十头。往年家里是上百头大肥猪,天天大鱼大肉,如今啥也没有,你叫我咋安排?还是你自己安排,我干不好了,我辞工回家,我侍候不好你。”黄虎一点头说:“行,你要走可以,不过我没有赶你走,是你自己要走,你去同我娘说声,她点头了,你就把事儿交给吴敏行了。”狗剩儿一点头说:“我知道你早安排好了,早想我走了,我也确实该走了,那我去问夫人了。”说完他转身就走,黄虎望着他的背影冷冷地一笑就端来茶来品。
  不一会儿,芳秀来了,他一见黄虎就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我已经被你俩兄妹弄得精疲力尽了,你比老不死的真是差太远了,他真死得不是时候,我应该死他前面就好了。”黄虎忙问:“四丫头怎么啦?”芳秀脸一扳很不高兴地说:“我不想说她,管她了,我最近给她找了两媒婆介绍了几个年青人,这几个年青人我都中意,可她都不乐意,真是气死我了。她的事由着她了,我不管了,狗剩儿不可以走的,他是个最尽心最尽力,最忠心的管家。吴敏很会办事,也有文化,但还有很多事他不懂,他暂时还代替不了狗剩儿,过两年再说。老家伙死把家里,山上,这十里八乡的猪都杀没了,只能去外地购了。狗剩儿本来是找你来商量这事儿的,你要尊重他,他是个称职的管家。杨明慧她不管这些事只是想同你抬杠,让你觉得你离不开她,老东西曾经告诉过我不可以太依靠杨明慧,你要学会自己操心。山上几千人没肉吃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你必须办好,如果你办不好,他们会认为你不如老东西,降低你的威信。老东西在这些事他早会安排好,虽然是小事,但可以看出你的能力。你好好想想,自己解决,不要同杨明慧商量,没有她这个家照样能转的。家里居然三天没吃肉了,你要不回来,我看她究竟想怎么玩?你的脑子长着不是吃饭的,是要想事的,这么些小事你都办不好,你就真让我失望。”说完她不待黄虎回话,转身就走了。
  大家下午好[d:呲牙]
  黄虎望着芳秀走出去的背影真是有点头大,莫名其妙。他是从来没有听自己娘讲过自己两个老婆闲言片语的,他这是第一次听芳秀讲杨明慧。他感觉有点问题,他想了想朝玄儿笑了笑轻轻地问:“玄儿,最近是不是我娘与杨明慧发生口角,矛盾,告诉我实话。”小丫头忙说:“没有的事,老太太从来不与两夫人争执的,怎么会发生口角呢?可能就是大小姐的事让老太太生气,让她心里不痛快,她随便说几句而已。”黄虎“哦”了声笑道:“你不想同我说实话,那就不说了,你去把黄遥给我叫来,我有事找他。”玄儿脸一红匆匆走了出去,一会儿黄遥来了,他一边走向黄虎,一边笑眯眯地问:“老爷,有啥事儿呢?吩咐一声不就得了。”黄虎对着他一边笑,一边给他倒着茶说:“没什么事,就是找你喝杯茶,坐,坐,烤火,烤火,喝茶,喝茶。”黄遥一屁股在黄虎对面坐下,喝了口茶笑嘻嘻地说:“有什么事就说,就问,自己兄弟用不着拐弯抹角。”黄虎立马说:“那好,我问了,最近是不是我娘同杨明慧产生了口角?”黄遥一摇头说:“没有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老夫人典型的善婆婆,对两个儿媳妇那比对自己的闺女还亲,似老夫人这么善良的女人真是少。她最近可能因为四丫头的事儿烦心,上火了。我劝过她几次了,一个小乞丐我们黄家已经对得起她了,已经把她当大小姐嫁过一次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现在是个寡妇,按理她应该住在陈家,为公公,丈夫守孝,不应该赖在这黄家大院了。老太爷与你可怜她,收她回来,她还到处乱走,乱窜,真是不知廉耻,丢我们黄家的脸。族里老人个个对她有意见,看法,有几个还跑来同老夫人直接当面讲了。老夫人呕了气,才找媒人想把她重新嫁出去,可她不乐意,真是晦气,可恶至极,你太怂恿她,宠她可度了。”
  黄虎立马回他:“当初也是你们大家乐意把她带回来的,她的那些嫁妆都是你们拖回来的,如今岂能赖我一个人呢?这事不说,我明天训训她。现在快要过年了,我听说院子里几天没吃肉了,而且没肉过年,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找你主要是商量这件事,不可能没爹了,这年都过不下去了。”黄遥嘿嘿笑道:“这种事你应该是找狗剩,吴敏,杨波几个管家商量的,我又不管这事。不过你既然问了我,我就给你个建议,你有钱这么小事还能难到你吗?老太爷过世,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感恩他,所以家家把猪送来支持我们黄家,虽然是付了钱的,但这也是种情义。如今溪口的肉比附近镇贵了二十文,如果我是你,我会派人出外地收购猪来充实溪口市场,回报溪口的百姓,让百姓们见识一下你黄虎是心系百姓,这些小事都为老百姓着想。再有山上几千兵也没有肉吃了,这件事可不小,虽然山上的老人们不说什么,但年青人肯定心里不满。家里长工都没事干了,家丁也可以打发出去,去附近几个县收它奶奶的几百头猪来,让大家伙看看你的魄力,家底。让所有人高兴,认识你,黄家十八代掌门人是有能力,也是关心父老乡亲的,这些事要是老太爷,他早安排好了。”说完这么多,他一边对黄虎嘿嘿嘿地笑,一边头连昂。黄虎连喝了二口茶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对着下面大喊:“狗剩儿,吴敏,杨波,你们三个上来。”黄遥立马问:“你已经决定了。”黄虎一点头,一边走回来,一边说:“听你的决定了,我让每个县的团长,县长去给老子下乡收猪,老子过不好年,他们也别想过好。奶奶的,这么个破事我咋就没有想到,脑子真不管用。”黄遥哈哈笑道:“不是你脑子不管用,而是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大事,小事忽略了,没心思想而已。”
  黄遥口中字才落,狗剩儿三个人来了,黄虎望着他们三个人冷冷地说:“狗剩儿,我娘没有同意你辞工,你就得老老实实干下去。三个管家居然让全家几天没吃肉,你们是失职的,尤其是你狗剩儿,你是大管家,你罪最大。这么小的事还要我操心,你们干脆就是混工钱的了。明天我会派人送信去各县,让各县给我送猪来,你们要安排好。吴敏你去长沙到排帮开档口收猪,杨波去常德收猪,这两处是鱼米之乡猪多多,收上几千头没有问题。家里的事狗剩儿安排好,猪一到,每天派长工去溪口开屠卖肉,每斤比附近几镇少五十文。现在派几个家丁去城里买肉来吃,解决今天。”狗剩儿一摇头说:“我没有空,我要忙收账,杀猪卖肉,开屠,你安排别人,我没有闲,我还有不少事干。”黄虎脸一板,张大嘴正要吼,黄遥已说:“这时候,确实是忙收账,催余租的时候,狗剩儿是比较辛苦的。你忙你的去,这开屠,卖肉,我来负责好了。狗剩儿,今年是老太爷过世的新年,我们年要过好,不能让人看笑话。还有过年会有不少人来给老太爷拜年,客人肯定多,这些你要早早安排好。老爷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肯定有不少事想不到,你可以同我商量,就我俩把这事办好,不能让客人们看笑话。你忙就去吧,我派三个家丁骑马进城去,买肉回来好了。你们还有事,你们聊聊,我先走了。”黄虎一挥手说:“没事了,就这事,你们去忙,去准备,吴敏,杨波你俩明天一早出发,多带人,多带钱,把事儿办好,办妥。”几个人对他一点头,笑了笑,转身走了,只有狗剩儿既没有笑,也没有点头。
  黄虎看着他们几个人走了,拿出纸与笔写信,他刚写好信,四丫头一摇一摆地进来了。黄虎一见她就不高兴地说:“你安份点,少让娘操心些,现在爹没有了,她够累的。”四丫头脸一板,嘴一翘,满脸不高兴地说:“你知道个啥呢?她天天找媒人要我相亲,她要把我嫁出去,你也希望我走,你讨厌我了是吗?”问完她的一双大眼睛就圆鼓鼓冒火地死死瞪着了黄虎,黄虎一摇头说:“不管她干什么,她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她养大我俩不容易,她吃了很多苦头,受了很多委屈。她如今年龄大了,我俩要孝顺她,少让她再呕气,你明白吗?”四丫头一昂头,极为不服地回答:“她委屈,我更委屈了,我同她说几次了,不嫁出去了,她咋不让我俩结婚呢?我俩正式结婚了,不是更好孝顺她吗?她就偏偏要一门心思赶我走,她不理解我,我干嘛要理解她?真是不可理喻了。她不让我俩结婚,我反正不嫁出去了,我就要呆在家里烦她,在她眼前晃,故意气她。”黄虎立马低吼:“我提醒你,你什么事也可以干,千万不要故意同她做对,我如果发现你对她做的过份,我忍无可忍了,我会赶走你。”四丫头马上说:“好,好,好,我乐意走,我去山上,给我一团人马,我另起锅炉。”黄虎脸一板,手一摇,忍了又忍,抬起手连说:“我烦死了,我从上海给你买了不少东西,搁你屋了,你去看看。家里的事太多了,我烦透了,这么大家人,居然三天没吃肉了,你走,我静静想想。”四丫头冲口而出地说:“这有什么好想的,这是杨明慧弄出来的,前天我明明就听狗剩儿找杨明慧讲,去附近收购猪来准备过年,然后杀一些猪充实市场,还乡亲们当时帮我们家的人情,杨明慧说不急,等你回来再说,后来他俩好像还争执了起来。我只是从杨明慧那里过,没有听后面的事,我也不喜欢掺和。”黄虎立马说:“这些事,你是不要掺和,你少管闲事为好,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下去,把古劲忠给我叫来。”四丫头一点头,转身一摇一摆地哼着花鼓调子走了。
  不一会儿,古忠劲上来问:“老爷,什么事儿?”黄虎反问他:“家里的账与租究竟收得怎么样了呢?”古劲忠笑道:“差不多了,这事你不要操心,狗剩儿内行着呢,他有分寸的。他只是肚子没有什么墨水,心里其实明亮着,他想在小年前把这些事办妥,应该没有问题。你不要去掺和,指挥他,可能好点,以免影响他的安排,他办事是按部就班来的,一个钉一钮扎扎实实的。”黄虎微微笑道:“你们这些老人办事我很放心,我不是要指挥你们我就是随便问,我给各县写了信,你安排几个老兄弟送去。告诉大家下雪了,注意安全。”古劲忠立马问:“啥事儿呢?”黄虎笑道:“我听说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当时为了支持我办丧把自家猪都送来了,如今造成了溪口猪肉涨价。我让各县送猪来充实溪口市场,回报溪口的乡亲们。”古劲忠马上笑道:“这事好,这事好,狗剩儿早几天就这么想,这么去找太太商量,太太说暂时不急,等猪肉再涨涨价,去外收猪来卖,可以赚一笔,狗剩儿说不行,黄家人不靠这点钱。后来好像是没有谈成,就弄成几天没吃肉了,狗剩儿性格不是那么好,但是,但是,但是。”古劲忠说了三次但是就打住了话,低下头不说了,黄虎把信给他让他安排人去送。两天后,各县开始送猪来了,黄虎在溪口摆了十张屠桌卖肉,溪口老百姓高兴了。等常德,长沙的猪到时,溪口的老百姓的过年肉基本就差不多。黄虎把山上送了三百头猪,山上的兵也是高兴极了,大家都安心只等过年了。腊月二十三早上,地上已经有一尺多厚的积雪了,黄虎还没有起床,刘长久就在他门口,一边使劲地敲门,一边大喊:“老爷,老爷,出事儿了,你起床,你起床,同我去一下保安队,这事儿我处理不好。”黄虎恼火地大吼:“你死人一个,保安队芝麻小事也找我,这么冷,想害老子,滚。”刘长久没有滚,他在门口依然大喊:“不是小事,不是我要害你,是大事了,黄家贵,花果果,吴豹三个人,喝醉酒把三个花船姐姐弄河里淹死了。人命关天,不少人围在保安队要求严惩凶手,黄象要维护他儿子,居然还要杀人,这事我处理不好,你究竟管不管?”
  黄虎惊得一冲而起,一边穿衣,一边大吼:“什么?黄家贵,他们弄死了人,黄象还要维护他们,他找死不成?”问完他一把拉开门,满脸怒火地就准备走,杨明慧马上一把拉着他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花痴的儿子,吴星云的儿子都在场,你冷静,冷静点。要把事情弄清清楚楚了再动手,花痴,吴星云都是兄弟,千万不能把他们的孩子杀了,会让山上的人寒心的。”黄虎大吼:“老子辛辛苦苦经营溪口,三个小兔崽子却生这种事,不杀不足以平民忿,非杀了不可。无法无天了,好像这溪口成了他们的天下,这不得了。”吼完他就推开杨明慧一边匆匆往下走,一边对下面大喊:“给老子备马,我要去溪口。”杨明慧跟在他后面一边急急地走,一边对着刘长久问:“那三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呢?”刘长久回答:“我把他们关保安队里,镇长黄岩石守着,黄象要求放人,老百姓们要求严惩,乱了粥,所以黄镇长要我来报老爷。太太这雪大,你就不要去了,真是晦气,弄出了这么个破事情。”黄虎到大门口,叫驴子已经把马牵到了,黄虎跃上马就奔向溪口。远远地黄虎就在马上看到保安队大坪里站了不少人,有的在哭,有的在闹,有的吵。他隔远就大喝:“不许吵,不许闹,散开,散开,老子来了,老子会给大家主持公道。”围着的人马上散开,黄虎的马一到,不少人就“扑通,扑通,扑通……”在他马前跪下了。黄虎跳下马问:“究竟是什么事?”跪着的一些人马上一边对着他作揖,一边哭丧似地大喊:“黄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我们几个孩子被几个土匪活活淹死了,黄象还要杀我们,要灭我们。黄老爷,黄老爷,您是溪口之王,您要主持公道……”随着这些凄惨的哭叫声,一些人把三个淹死了的姑娘抬到了黄虎面前。黄虎看着躺在雪地上三个僵硬的姑娘,大吼:“不许吵,不许闹,我会还这三个姑娘的公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子查清楚了,一定严惩凶手,黄岩石究竟是咋回事?你这镇长问了没有?”
  已经站到了黄虎身边的黄岩石马上回答:“我问清楚了,黄家贵昨天生日,请花果果,吴豹两个人喝酒。三个小子在花船上喝到快天亮时耍酒疯,把三个陪酒的小姑娘推下了河。船老板报了保安队,保安队把这三个小子如今关禁闭室里,这三个小子如今还没有醒酒。民众要求严惩凶手,我想把他们三个人送县城监狱关起来,等待审判,黄象不乐意,要把儿子领回去。结果就闹成这样了,你说咋办呢?”他口中呢字才落,黄象从人堆中冲出来大吼:“花船上的姑娘就是陪酒的,也许是她们喝醉了,自己掉下河里淹死的。凭什么关我儿子,我把我儿子先领回去,待他酒醒后,我问清清楚楚了,再决定。三个妓女而已,大不了赔点钱,难道还要三个孩子的命不成?”问完他就对着黄岩石双眼圆鼓冒火地连连直瞪,黄岩石也大喊:“现在是民国,是讲法律的,妓女也是人,也是父母所生。你想一手遮天,你把你儿子领回去问清清楚楚,再决定,干脆这溪口由你黄象说了算。”跪在雪地上的一大帮男女老少,听了黄岩石这话,顿时大喊:“黄老爷,黄镇长,青天大老爷,你们要替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啊!天啦!朗朗青天,朗朗乾坤,天理何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少女人一边哭,一边爬到了黄虎与黄岩石的脚下,抱着他俩的脚一边摇,一边哭。呼啸呼啸的雪风中,这些哭声显得很凄凉,很悲惨。黄虎一边弯腰伸手扶自己脚下的老妇人,一边大喊:“大婶,你不要哭,不要伤心,我一定为你做主。大家都不要哭,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一定秉公处理此事。大家先把这三个姑娘带回去安葬,入土为安,……”黄虎的话还没有完,被他扶着的老太婆朝他身上一靠,眼泪,鼻涕直流地大喊:“老爷,我没有了儿子,就这么个孙女相依为命,我孙女没了,我怎么活命,谁养我啊?我的天啦!地呀!……”靠在黄虎身上的老太婆越哭越伤心,黄虎双手扶着她一边摇晃,一边大喊:“大婶,我先给你两百大洋,天太冷,你年龄大了,自己身体要紧。你先去处理好你孙女的后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绝对不让你失望。”黄虎口中的望字才落,不少女人一边哭,一边大喊:“黄老爷,你要严惩凶手,为民做主,把三个凶手当众砍了,以服民心。三个凶手太无法,无天了,胆大包天,逼奸不成,行凶杀人。”
  黄象跳起来歇斯力底地大吼:“你们这些刁民,不要血口喷人,我儿子是订了亲的,你们不要沾污我黄家少爷的名声。谁再胡说八道,我要打烂你的嘴,惹火老子,老子干脆灭了你们。”黄象的这些话引起了大部分民众的不满,个个顿时大喊:“黄象,你有种灭了我们所有老百姓,我们要去省城告你,你纵子行凶,你无法无天……”黄象毫不示弱地大喊:“你们去告,你们快去告,我就在家等着了,一帮刁民。这溪口就是我们黄家的天下,一切由我们黄家说了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黄象的话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出格,不服的民众越来越多,个个对着他大吼,大喝,针锋相对了。黄象与老婆李玉英干脆扯开嗓子与民众对骂,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从保安队排到了街上。起哄声,吵闹声,哭声,乱成了一锅粥。黄虎恼羞成怒了,他抽出刘长久腰中的枪对着天空“叭,叭,叭……”打了一梭子弹,大吼:“任何人不许再吵,再闹,老子再对大家讲一遍,我一定秉公处理此事。看热闹的人不要起哄,不要使坏,我马上派兵把这三个凶手送去县城死牢,我查清楚后,我把他们砍了,人头就挂这码头上。死者家属,亲友,你们把三个姑娘先带回去,我先给你们每家两百大洋。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我一时也无法裁决,我必须得弄个清清楚楚了才能决定。大家散开,我马上派兵送他们三个凶手去县城死牢关押,散开,散发,让一条道出来。”吼完他把手中的枪朝着街心方向连摆,堵在这方的人马上向两边挤。
  黄虎看着出了一条道把手中的枪往刘长久腰中一插,伸手一推刘长久的肩说:“把那三个家伙绑了,你与黄岩石带兵送去县城,让县长过堂审问,弄清楚,做个记录。先关进死牢,待我挑个黄道吉日,再把他们押回溪口当众砍了。”他的口中了字才出口,黄象大喊:“不行,虎子,家贵是我儿子,你侄子,你疯了,三个妓女而已,我赔他们三家几十大洋。怎么可以让我儿子为妓女偿命呢?这些人来闹就是想要钱而已。”他口中已字才落,不少民众又大喊:“我们不要钱,我们就要严惩凶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黄象有钱了不起啊!把三个凶手砍了,黄老爷,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民做主,把三个凶砍了……”民众要求砍凶手,严惩凶手的呼声越来越大,黄虎对着黄象一瞪眼大吼:“你给老子滚远点,老子正在处理,你给老子添乱,滚,滚,滚,快滚!”黄象不光没有动,相反他对着黄虎也大喊:“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家贵是我儿子,你侄子,你胳膊肘往外拐,亲疏分不清吗?你心里到底是向着外人,还是故意要让我难堪,丢尽面子,你这么恨我,恨我的孩子,你就干脆把我们一家全弄死算了。我斗不过你,我认了,你动手,你现在就打死我好了。”喊到此,他一脸惨白,双眼却冒火地瞪着黄虎,一边双手连摊,一边胸直挺。黄象这几句话,这表情把黄虎压着的内火全掀起了,他一扬手往黄象脸上“啪!啪!”抽了两巴掌,大喝:“养不教,父之过,你儿子出了这种事,你不觉得羞,你还要同老子胡纠蛮缠,同老子胡说八道,真是岂有此理。老子一心治理溪口,你要搅局,捣乱,老子就要收拾你。”随着他口中的你字出口,他又一脚扫翻黄象,用脚踩着大喊:“来几个家丁,把黄象也绑了,谁破坏溪口的风俗,治安,老子就要他去死。刘长久,把那三个绑了,拖出来按在这里先当众打他们二十军棍。”
  几个家丁按着黄象就绑,黄象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黄虎,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死,你就是看不惯我,你不想我分你的权力,你一个人霸占着整个黄氏家族的财产。你的心黑,你的心毒……”他的话越来越难听,黄虎弯下腰,捏着他的嘴,扯了他的围巾使劲往他嘴里塞。黄象吭不了声了,他老婆李玉英又双手拖着黄虎一边哭,一边大喊:“黄虎,你这样对待自己家里的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一个人占着整个黄氏家族的财产……”黄虎一把推开她,大吼:“你们夫妇真是不要脸,来几个兵把这疯婆娘押进保安队禁闭室关起来,老子今天就要治你们。”几个兵过来挟起李玉英就往保安队里拖,李玉英一边挣扎,一边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旁边的老百姓们个个出言指责黄象夫妇。李玉英关起来了,黄家贵,吴豹,花果果三个人被绑着拖到雪地上跪下了。黄虎抽出腰带对着他们三个人一边劈头盖脸地乱抽,一边破口大骂:“三个兔崽子,不好好念书,生出这等事来,老子要活活打死你们,……”黄家贵,花果果,吴豹三个人在雪地上放声惨叫,周围老百姓纷纷拍手叫好,被几个兵押着的黄象使命地挣扎。杨明慧来了,她跳下马车,抓着黄虎一边使劲拽,一边大喊:“黄虎,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会打死人的,他们还是孩子。他们有罪也不能由你处死,你没有权力处死他们,应该送去县城交给县长。黄岩石,刘长久,你们赶紧把这三个人送去县城,不能让黄虎打死了。”黄家几个老头与阳建平,赵胜利他们看着杨明慧来了,马上同她一起拖拽着黄虎,一边附和着她开口要刘长久,黄岩石两个人带兵把黄家贵三个人送去县城。刘长久,黄岩石两人在大家的催促下,把黄家贵,花果果,吴豹三个人扔上马车带往县城。
  三个凶手走了,杨明慧,阳建平几个人对三家受害家属安抚了好一阵,大家才散圈。挨了打,丢尽了面子的黄象回到家里想不通,他打发一个心腹毒贩悄悄地上山去通知吴星云与花痴下来他家三个人商量对策。花痴收到消息马上就带着送信的毒贩匆匆跑向吴星云的家,他一见吴星云就火急火撩地说:“出事儿了,你儿子,我儿子,黄象的儿子在溪口弄死了人。大当家要砍了他们仨,如今送去县城大牢了,我们下山去找黄象商量一个对策,救救三个孩子。三个妓女而已,犯得着把我们的孩子搭上吗?我看他是昏了头,还关去大牢真是岂有此理。”听了花痴这话的吴星云只瞪了花痴一眼就问送信的毒贩,毒贩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对着吴星云讲了一遍。吴星云听完不急不忙地说:“花痴,我儿子不要了,犯这种下贱之事,我不会管,你想救你儿子,你与黄象去商量好了,我不会去。”花痴不相信地问:“你真不要了,真让你儿子去死吗?”吴星云肯定地一点头说:“真不要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妓女也是人。如今是民国了,我们是军人,自己的儿子犯了罪就该伏法,不能徇私枉法。你要救你儿子,你去,我不去了,我就是下去,也不会去找黄象商量救人,我只会去给大当家赔罪,由着他处理。”花痴抬起手搔了搔后脑,嘿嘿笑道:“好,好,好,你不要,我也不要了。你是两个儿子,我也是两个,你舍得,我也舍得。那就一起下去给大当家赔个罪,黄象那里不去了。”吴星云这才对他点头笑道:“聪明,你越来越聪明了,黄象是鬼摸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经常干出一些聪明过头,过份的事儿出来,在溪口弄死了人,大当家肯定要治,不治何以服人心。溪口是黄家的根本,也是山寨的根本,抛弃溪口的百姓,我们就快到头了。黄象这回被儿子坑惨了,他这么自做聪明地一闹,他这个商会会长,马帮帮主,颜面何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完这些他长长地叹了声气,黄象的手下忙说:“这事黄大爷确实欠考虑,他原想是凭自己的势力镇住,唬住那三家受害人的。可没有想到镇长黄岩石与刘长久都不卖他的账,老百姓们也就自然跟着闹了。这么一闹,这事知道的人就太多了,想私了,化小都难了。一开始,黄岩石镇长就要黄大爷花钱私了,不要弄出大动静来,可黄大爷不想掏八百大洋,还对着黄镇长干,结果弄得全镇都知道了。”他说完也连连地叹气,吴星云冷冷地说:“没有办法了,只能算我们的孩子倒霉,摊上了黄象这么个主。真是晦气,越想越烦躁,走,走,走,下去,下去,早点砍了算了,懒得眈这份心。”说完他一脸怒气抬起脚就冲冲地向往外走,花痴与毒贩紧紧地跟上他。
  快到黄家大院了,吴星云勒住马对着送信的毒贩一摆手说:“你去告诉黄象,我和花痴下来了,不过我俩不会与他一条心,我俩是下来支持大当家的。我俩不会干破坏大当家声誉的事,他黄象想怎么干由着他,只是我与花痴不会听他的,让他死了与我俩结盟的心。”说完他就自各催马向前了,他与花痴踏进黄虎书房一看,黄虎与黄遥正在说话。吴星云低着头朝前走,花痴倒是若无其事地一边走,一边笑。黄遥嘿嘿笑道:“你俩来得挺快,你们大当家还正准备明儿一早派人上去通知你俩,黄象咋没有与你俩一起来,你们仨商量好了吗?”花痴大大咧咧地回答:“黄象通知我俩,要我俩去同他商量,我俩不去,先来这里了,这事不可能真为三个妓女,就把三个小子给砍了吧?这不值得。”说完这几句他人就已经走到了黄虎跟前,并双眼鼓鼓地望着了黄虎。黄虎没有理他,黄遥则昂头望着他问:“那依你花痴的主意,你说咋办呢?”花痴很干脆地一摇头说:“我不知道咋办?所以我来问,我只是觉得三个妓女而已,而这三个小子是未来的兵。”黄遥嘿嘿笑道:“花痴,你这么想,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这与黄象的口气思维一样。好像你们的孩子就该高人一等,不要忘了妓女也父母身上的肉,她们也是人。我们现在不是打溪口,我们是在大力治理溪口,如果这事不给老百姓们一个交待,不光会让老百姓们心生怨恨。也会让以后的子弟更加胡作非为,他们会以为这溪口是黄家的,与黄家关系近的人就可以乱来。这个缺口一开,溪口完了,以后的子弟也会完了,吴星云你说呢?”吴星云这才抬起头望着黄遥小声地说:“你老大哥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不去黄象那里。山上子弟越来越多,如果每个人都乱来,我们山寨很快会完蛋,肯定要治,要杀一儆佰,治好溪口,既给老百姓一个交待,也给子弟们震摄。这事只有你拿主意,我是听你的,你一定有好主意。”黄遥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吴星云是个聪明人,你说的没错,必须借这件事给子弟们敲警钟,不然泛滥了就真无法收拾。我刚才与老爷一直在商量这事,老爷肯定不想杀你们的孩子,只是我俩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你俩有好主意吗?”
  花痴与吴星云同时对他摇了摇头,黄遥随即苦笑了一声说:“既然你俩没有好主意,那就只有听我与老爷的了,我与老爷是这么想,这事肯定要杀人才能服众。可是你们的孩子又不能杀,咋办呢?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去大牢里提三个年轻人来砍了。这就是移花接木,为了保全你们的孩子,老爷可真是费尽了心思,你们务必配合,不可似黄象那么胡闹。找三个与果果,吴豹,黄家贵差不多年龄的人,把他们面目弄灰点砍了,挂码头旗杆上吹两天。然后把三个孩子送到靖州去当兵,暂时三两年不要在溪口露面,以免引起老百姓的非义。这事你们要督促好,不要给老爷与我们黄家造成不好的声誉,如果你俩同意,这事就这样定了。吴星云你会说话,你去同黄象讲好,让他把商会会长的职务辞了。他纵子行凶,还胡闹,他必须付出代价,族上明天会开会,将黄家贵除族,后天就砍人。这事完了,大家安心过年,不要再生事端了。吴星云你去黄象家,把我与老爷的意思告诉他,如果他还有屁放,那就是他自己要生事儿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可以同黄象去说好吗?”吴星云一点头说:“应该可以说好,他应该能明白老爷与你的心思,我去试试。”花痴马上大喊:“这还要试试,他不乐意就把他儿子黄家贵真砍了。”黄遥嘿嘿笑道:“那你与吴星云两个人一起去黄象家,你俩一起同他讲,给他压力,让他向溪口的百姓低头,认错,辞了商会会长的职务。”吴星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花痴已经一点头,大喊:“走,走,走,同他去说,他不乐意也得乐意。连累到我儿子死,我把他两个儿子都砍了。”说完他不光自己转身就走,还伸手还推着吴星云。
  他俩去了一个小时左右,黄象就匆匆同着花痴,吴星云来了。黄象他直接走到黄遥跟前满脸阴沉沉地问:“黄遥,你为什么要我辞掉商会会长,你想干是吗?”黄遥冷冷地回他:“只要你辞商会会长已经够客气了,你儿子干了这伤天害理之事,有损我们老黄家的声誉,按族规要沉塘淹死。你还有脸来质问我,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谩骂老爷霸占整个族上财产,你清醒一点,不要我揭你的底。老子一旦揭你的底,你会比狗屎还臭,明晚族里开会,你有不满可以当大伙面前说。我们这一房就只有你,让其他房说三道四,有闲话讲。只让你辞商会会长的职,没有让你出马帮己经是够客气了,你最好是识趣一点。我年龄大了,老了,脑子不好使,又不识字,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干会长的料子,我没有那种想法。不过你放心,能干会长的人溪口多多,我们黄家也大有人在,你不用操心。”说完这些的黄遥斜眼看着黄象,连连从鼻孔里发出了几声冷哼。黄象大吼:“你冷哼个屁,你少在我面前称老大,人人知道你是只老狐狸,你不想干会长,你在中间弄什么事呢?你是想让你儿子干对吗?大家天天相处一起,你肚子里有多少根肠子,我清清楚楚,我有多少斤两,你也知道。大家没有必要翻脸,你也不要把我逼太急了,你想让你儿子干,你就明说,我乐意让给他。你要是趁这事来要挟我,那就是将我当傻子玩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得逞的。黄遥你真要同我斗,我俩走着瞧,我不会任你摆布。”吼完他对着黄遥双眼连鼓连瞪,露出了一幅极为不服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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