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黄遥对着他头一摇站起来说:“黄象,对不起,刚才的一些话算我放屁。你们这事我不掺和了,免得你怀疑这,怀疑那,我走,我走。明晚五伯,二伯,三叔他们会找你谈的,你好自为之。”说完他对着黄虎点了一下头就朝外走,他刚走一步,黄虎就大吼:“黄象,你有时候真比一头猪还蠢,黄遥与我要你主动辞掉会长是给你台阶下。如果商会的人与族上的人个个遣责你,那时下多没有面子。你以为你老大,你不把老百姓放眼中,结果怎么样?个个骂你,指责你,你能把溪口的老百姓全杀了吗?聪明一点,自己主动去找阳建平,把会长让给他,堵住他的嘴。让他同商会的人沟通一下,留住自己的面子,也许有翻身的机会,否则你在溪口没有抬头的机会了。我就这么说了,聪明点去县城找县长李汉文,把这事先摆平。最好是由他带县大队的人来执行,砍人,我们都不插手,以免避嫌。你们走,我没有心思同你们扯这件事了,快走,快走。”说完他满脸不耐烦地抬起手对着黄象,吴星云,花痴三个人连挥。吴星云很识趣,他伸手拉着黄象就往外走。两天后的大早上,县长李汉文带着县大队的人把黄家贵,花果果,吴豹三个人押到溪口码头砍了。他们三个人的头挂在旗杆上在风雪中吹了三天,才被黄象取走。黄象的商会会长在黄家族人与商会成员的一再要求也给撤了,黄象这回急火攻心居然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好。
  黄象,吴星云,花痴三个人儿子的事刚完才几天,佩佩带着儿子兴国滑雪一下摔死了。佩佩死了兴国只能让芳秀带,芳秀带着兴盛,兴国两个孙子真是够呛了。黄虎不知道是心疼自己娘太辛苦,还是可怜林桂生没有孩子,寂寞,他居然发了电报给林桂生,让林桂生把兴国领去当儿子。林桂生自然高兴极了,年过完就来湘西把兴国领走,带去上海给自己当儿子去了。黄虎的这举动有点匪夷所思,既让黄家族人弄不明白,也让外人看不懂,都揣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不愿意同人解释。孩子是只怕不养,不图不长,转眼黄虎的大儿子黄兴盛与二儿子黄兴茂就十五岁了,最小的兴隆也十三了。三个儿子大了,矛盾就开始出来,三个儿子之间经常发生磨擦,也让杨明慧与芳秀,小侗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她们三个女人经常因为孩子的事碰碰,磕磕,闹得极不愉快,矛盾在悄悄地上升。黄虎为了缓解这种矛盾,决定把兴盛,兴隆送到长沙念书,把兴茂送到上海杨明慧娘家去念书。他这种主动肯定行不通,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芳秀,她认为这么大一家子一个孙子也不留,太冷清,她死活不乐意。无论黄虎同她怎么解释,她也不行,她只乐意让兴茂去上海念书。没有办法,黄虎找了几个人给她做工作,她让了步,让兴盛与兴茂去外念书,留最小的兴隆在家里的溪口中学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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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矛盾确实是因为孩子引起的,没有孩子在身边,小侗,芳秀,杨明慧之间的矛盾明显缓解。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老天似乎与黄虎过不去,就是不让他过安稳的日子。1937年四月二十日下午,兴盛与同学因打蓝球发生口角,跟着大打出手。他狂性大发,一顿拳脚不光打死了两个同学,还打伤了两名教员,两个敢对着兴盛干的同学自然是大有来头的,兴盛当晚就被关进了长沙监狱。陪着兴盛在长沙读书的家丁古劲忠可就吓坏了,他一边要求排帮的人想办法捞人,一边自己租了船连夜赶往溪口。黄虎听完古劲忠的讲述自然是火急火燎地赶往长沙,长沙的几个掌柜告诉他兴盛打死的两个人,一个是省府唐高参的公子,一个是二十五师师长刘龙宝的少爷。几个掌柜都去问过何键了,省长何健爱莫能助,要依法处理。黄虎听了几个掌柜的汇报,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抽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烟。天黑了他才走出房间带着钻山豹与小铁儿离开排帮坐车前往天心邮电局,到邮电局他打了两个电话,又坐车去七重天。到了七重天他订了一间包房,点了酒菜就一个人坐着品茶。八点整,何键推开包房门一边走向他,一边摇头说:“这事我没有办法帮你,你可以认为我不义道,欠你的人情以后再说。”黄虎一边斟茶,一边说:“既然是兄弟,就不要说欠与不欠的事,坐下喝茶,酒菜已订好,马上会来。我的几个掌柜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我知道这事你确实不方便,我不会让你为难,让你出头。不过如果你有好的主意,建议,请赐教一二,我就感激不尽了。”说完他叹了声气,把茶杯端起递向了何键,何键接过茶挨着他坐下喝了一小口才说:“你知道了情况就好,这事我反正是无法帮你,如果你想留孩子一命,我建议你去找陈诚。陈诚可能有面子保你儿子一命,我是无能为力,湘系将领都比较信任陈诚,你与陈诚是联襟,不妨试试,也许有点希望。”黄虎很随意地问了句:“陈诚现在人在何处?”何键立马回他:“他正在庐山陪着最高休息,游山玩水,你去试试,这事越快越好,拖久了,影响更大,更难办。”黄虎一点头,对钻山豹一挥手,钻山豹出去一会儿就上酒菜了。
  黄虎与何健一边喝酒,一边扯淡,一个多小时间后,何健走了。黄虎没有走,不多久,身体已经发胖,满是绅士派头,穿一身长衫,戴顶礼帽油光满脸的花思推门进来了。他一边走向黄虎,一边说:“看样子应该是请何健喝酒了,不过没有希望,他不会干这种傻事。这事你也不要太勉强他,不然到时会弄得连朋友也没得做,放人根本不可能,这事用钱解决不了。”说完他挨着黄虎一屁股坐下,就伸手给自己倒茶。黄虎不冷不热地问:“那你有什么好意?”花思喝了口茶微微笑道:“这事根本不可能有好主意,只有最坏的主意,我昨天看了报纸才知道。我想了很久,已经在着手安排了,只有劫狱,你叫吴星云他们来。我会安排人进去监狱策应,你想明明白白放人出来,不可能,唐高参,刘师长都不缺钱。我已经问过几个律师了,肯定是死刑,昨晚我派独眼龙去监狱踩过点了,今晚我自己再去看看。”黄虎一摇头说:“你不要去,如果真只有这条路可走,我自己会去,我会安排好,你不要掺和进来。我要你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其它途径?这劫狱,要死不少人,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干。”花痴也一摇头说:“这件事,根本不存在其它途径了,你还是趁早安排冒险。两个对头都不是要钱的人,风声又闹这么大,你不要存侥幸心理。越早动手越好,一旦何健镇不住,随时有枪毙的可能。如果你真要自己干,那我就走了,我是绝对没有别的主意。”说完他就站起来朝外走,黄虎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喝了口茶,也离开了七重天。
  黄虎回到排帮左思右想,凌晨三点时他一个人从窗口翻出去悄悄地潜往监狱,他到监狱四周观察了近一个小时左右,才返回排帮。回到排帮的他一直没有睡觉,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该不该劫狱?到了七点钟彭立平来请他吃早餐他才反应过来。吃完早餐他吩咐吴敏到监狱附近去观众,踩点,自己前往江西庐山。四月下旬的庐山鲜花烂漫,风景迷人,不少达官显贵都在庐山游玩。黄虎安排好了几个徒弟,自己穿了一身将军服带了钻山豹与小铁儿去找陈诚。他们三个人直接走向陈诚下榻的宾馆,一到宾馆门口,黄虎就觉得不对头。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说,还有不少精壮汉子散在四周。黄虎略微想了想就知道宾馆里肯定住的不是陈诚,陈诚不会有这么大的摆场。他整了整军服直接走向大门口,大门口六个手持冲锋枪的宪兵笔挺地站在大门的两边,中间站着一个穿少校服的人。黄虎还才到台阶下,站在大门中间的少校就一边走向他,一边高声问:“将军,请问您找谁?”黄虎一边走上去,一边很随意地回答:“我找陈长官,我是长沙卫戍司令。”少校迎上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小声地说:“将军,你找陈长官,请在门口稍等,我打电话通知他,你不可以进去。我是侍卫官,您应该知道里面是谁了,夫人正在午休,我不好让您进去,请理解。”黄虎一点头笑道:“理解,理解,你就打电话给陈诚,我有急事找他,我与他是连襟。你这么讲他就知道了,我就站这里等好了。”少校点了点头,笑了笑,走进大门侧房去打电话。片刻,他就满脸堆笑地出来说:“将军,陈长官马上出来了,你稍等,稍等。”黄虎点了点头,对着他一笑,慢慢地又走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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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陈诚出来了,他一边走向黄虎,一边问:“大财主,你咋跑来这里了?你这么闲吗?”黄虎走近他左手往他肩上一搭,一边推着他走,一边说:“借一步说话,有点麻烦了,看这样子你是来陪游的,有多少人在此?”只有一米六的陈诚一听黄虎这么问,立马条件反射般地仰头望着黄虎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意思?”问完他的脸上显出了一点惊愕之色,黄虎立马说:“你不要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什么意思也没有,我才来二个兵,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不成?”陈诚松了口气笑道:“我对你很不放心,你神经有点问题,研究室的人把你划入了黑名单,你列入了危险分子一类。究竟是有什么事?说,快说,我正准备午休,你来了真是晦气。”黄虎嘿嘿笑道:“老子是最本份,最诚实,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人,把老子列入黑名单,老子要去见他。”陈诚一摇头说:“你神经真有点问题,这是研究室的人分析研究的结果,李宗仁,白崇禧也这么讲。你没有野心,我们知道,但其他人不了解,还是要提防你。不扯太远了,他不在,他昨天走了,你究竟有什么事?”黄虎这回没有立马回陈诚,他把搭在陈诚肩上的手重重地捏了捏才叹了声,把自己儿子在长沙犯的事详细地告诉了陈诚。陈诚听完想了好一阵才说:“这事就真麻烦了,我去周旋,别人怎么看我?姓唐的一直与我就面和心不和,我太出头,他会趁机谬论我,诽谤我。人人都知道你有钱,我太热心,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收了你的钱。白崇禧不是与你结亲了吗?你找他呀!”黄虎一摇头嘿嘿笑道:“你是湘军首领,还是麻烦你说合一下,我并没有答应白崇禧,我不想找他,他太狡猾了。你出面,我乐意花二百根金条,你考虑一下。”陈诚又想了想才说:“白崇禧现在是国防部长,你同他结亲没有坏处,我听说他去年暑假还把女儿带去了你家相亲,这事其实是件好事。她有个女儿叫白小玉在上海念书,挺不错,我见过,是这个小玉吗?”黄虎点了点头笑道:“是她,不过我两个儿子都好像不是那么喜欢她,孩子还小,不急。这事以后再说,我不会找有公主病的儿媳,你先帮我摆平眼前这事,我儿子还在死牢里,我特为这事来的。”
  陈诚眼珠转了转,仰头望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小声地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下午你去薄布,我真不敢淌你这淌浑水,这事到时可能扯牵的人会太多。我摆不平,周旋不了,自己没面子,摆平了会让我与湘系人产生芥蒂。现在这种局势,很有些诡异,个个都是人精。”说到此陈诚伸嘴在黄虎耳朵边,压低声音叽叽喳喳地讲了起来,他讲完了就对着黄虎嘿嘿嘿地坏笑。黄虎想了想一点头,陈诚转身慢慢地走向宾馆,黄虎走向山上。黄虎一边走,一边脑子里翻江倒海似的,他很有些激动,他走到薄布前,久久地注视着薄布,思绪万千。下午两点,一大帮人朝着薄布走来了,两个穿西服戴礼帽的汉子看到黄虎站在薄布前,他俩匆匆走近黄虎就说:“将军,请你避避,有贵宾来了,我俩是侍从室的。”黄虎一点头说:“我知道,我是专门在此等的,不信你俩去问陈诚长官,我没有带枪,你俩可以搜我。我是税警团的,我有特殊的事情,陈诚知道。”两个汉子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匆匆返回走向陈诚。不一会儿,薄布周围就布满了人,陈诚陪着宋夫人谈笑风声地缓缓走来了。坐在石阁上的黄虎听着宋夫人的笑声,一颗心突,突,突……地上下狂窜乱跳,他真有些激动。陈诚与宋夫人终于走到了薄布前,黄虎待他俩看了一阵,才站起来取下黑镜一边走向陈诚,一边喊:“陈诚,别来无恙。”陈诚一回头假装惊讶地问:“黄虎,是你,你怎么在此?”随着陈诚的这话出口,宋夫人已转过头来,双眼圆睁圆睁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微微一笑,小声地问:“夫人,身体可好?”宋夫人略微一点头,未言先笑地说:“真看不出,你还有雅兴游山玩水,多年不见,你发福,长胖了不少,你不练武了吗?过来,过来,叙叙。”黄虎走到夫人面前一边双眼放肆地上下打量着,一边哈哈笑道:“年龄大了,明白了,练武者武夫而已,不练了,夫人日理万机难得休闲。多年不见,您越来越气质了,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绝世美人,风华绝伦……”黄虎的话才到此,夫人已说:“闭嘴,不许油嘴滑舌,这么大年龄了,一点没有长进,你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毫无一点上进之心。”说完这些话的夫人已经是满脸红彤彤的笑容,双眼中也是柔情万种地望着了黄虎。黄虎嘻嘻笑道:“我就是个心无大志的土财主,你说得太对了,我没有上进心,我图的是生活的安逸。人生百年,稍纵即逝,没有必要活那么累,好好享受生活就是我追求的乐趣。”他口中这话出口,旁边的陈诚对着他喷了句:“没出息。”就失望地一摇头,不说话了。夫人倒是十分开心地与黄虎聊了起来,他俩越聊越起劲,陈诚插不上话就走开了。夫人与黄虎在薄布前一直聊了两个多小时,才邀黄虎下来一起进晚餐。黄虎在庐山呆了三天才返回长沙,他走进何健的办公室掏出一封信递向何健笑道:“何司令,麻烦你过目一下这封信。”何健接过信看了两遍一点头说:“既然这样,我明天回答你,有她同唐高参打招呼,这事就好办了。你先去休息,不要乱来,明天中午来见我,我尽量办妥。”
  第二天中午,黄虎刚踏进何健的办公室,何健就说:“我同唐高参与刘师长反复沟通过了,他俩死活不同意放人,没有办法,明着放人,他们俩面子上过不去,肯定行不通。我反复考虑,斟酌过,只有越狱了,我俩现在去监狱找监狱长配合。”黄虎略微想了想,一点头随着何健走,他俩坐车到监狱。监狱长一见何健就客气万分地招待,何健喝了口茶抬起手指着黄虎笑道:“监狱长,这个将军是湘西独立一军军长,黄虎将军,早几天关进来的那个黄兴盛就是他的儿子。我已经接到了上头不少人打招呼,释放黄兴盛,但这既不符合法律,唐高参与刘师长面子上也难看,怎么办?只有让黄兴盛越狱逃跑,然后我开除你这个监狱长,这事就完了。”监狱看子看黄虎,才对着何健小声地说:“您这么说了,我肯定要配合,但是唐高参与刘师长以后找我麻烦,我该怎么办?”何健嘿嘿笑道:“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开除你一个月后,我调你去浏阳当县长,这个你不必担心。至于你还有别的要求可以同黄虎将军直接谈,他与我是结拜兄弟,同我一样直率,你什么都可以讲。前题是你必须保证他儿子安全越过监狱的围墙,出了围墙就与你毫不相干了,你得想过万全之策。”昨晚上就与何健策划好了的监狱长听了何健这话假装想了想才说:“黄将军,我俩是第一次打交道,虽然有何司令给我的承诺,但是这事对我来讲还是挺有风险。因为唐高参与刘师长都再三叮嘱过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也给我一个实质性的承诺,我看值不值得冒这个身家性命的风险。”
  黄虎一点头哈哈笑道:“监狱长,你的苦衷,我明白,我也算得上是个江湖中人。我不会亏待你,你一个监狱长干到头,也不过一百万大洋,我给二百万大洋。如果你在浏阳不顺心,可以来湘西找我,团长,县长之职由你选,但越狱这事千万不要出差错。如果你实在没有把握,或者觉得太为难,你可以考虑不干,我另想办法。我这个人直来直去,办事说话从不转弯抹角,我与你们何司令交往不少年了,他是非常了解我的。”说完这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地搁到了陈监狱长的面前,陈监狱看了看支票,又把目光投向了何健。何健对着他一点头笑道:“收下,没有问题的,出了事由我扛,唐高参,刘师长已经知道我要放人。人走了,他俩自然知道是我操纵的,他俩不会对你咋样?就是向我建议开除你而已。我敢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干,一是出于江湖义气,兄弟情义,二是我也有后台的。”说完他嘿嘿直笑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黄虎给他的那封信,递向了监狱长。昨晚就已经看过这封信的监狱长,接过信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信,一边把信递回何健,一边满脸堆笑地说:“干了,干了,我干了,即然是夫人的意思,我就是拼了命也干。两位将军请放心,有夫人撑着,我没有半点后顾之忧,我保证万无一失地让黄少爷越狱成功。两位将军要不要见见黄少爷,叮嘱一翻呢?”何健看了看黄虎,黄虎一点头,何健随即笑道:“去把他叫来让我见见也好,认识一下,胆量也太大了,学校,大庭广众之下都敢打死人。太猖獗了,要好好训训。”说完他对监狱长挥了挥手,监狱长一边站起来,一边朝外走着说:“黄少爷长得与黄将军一模一样,威风凛凛的,是条少见的汉子。”说完这几句话的监狱长已出了办公室的门,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一米八左右,身圆膀阔,戴着脚镣手铐的兴盛进来了。
  兴盛进门一看黄虎坐在那里立马低下了头,何健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哈哈笑道:“真是有几分土匪相,难怪这么狂妄,这回应该长点记性了吧?咋了?看到你爹怕了吗?低下头了。真是狂妄无知,愚蠢至极,在省城也敢大出手,这回你死定了,你爹也救不了你。你爹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按规矩死刑犯在行刑前可以见亲人一面,你有什么话也要对你爹说,快点讲,只给你几分钟时间。”说完这些他对着黄虎一边微微地笑,一边双眼连连直眨。听了他这话的兴盛一昂头,双眼鼓着黄虎,慢慢地走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就喊:“爹,对不起了,这事你不要告诉姥姥与奶奶,还有姨娘。不要把我拖回去安葬,以免奶奶与姥姥知道了,我死了就扔河里好了。”喊完这几句他低下了头,黄虎没有吭声,何健嘿嘿笑道:“还挺有孝心的,你只耽心你奶奶,姥姥伤心,你不耽心你娘,你爹伤心吗?你爹可想救你,正在到处求人,找关系。”黄兴盛不吭声,也不抬头,黄虎冷冷地说:“他娘死得早,从小由姥姥,奶奶带大,他心里只有奶奶,姥姥。真是蠢猪一条,打死人了也不知道跑路,还等着抓,真比猪还蠢,真是气死我了。这么蠢的家伙,真该死,死不足惜,起来,抬起头,拿出一点男人的气概来。”随着他口中的来字落音,他的右手一扬“啪!啪!”两巴掌就重重地抽到了兴盛的脸上。
  兴盛立马就把头高高昂起,双眼圆圆地瞪着了黄虎,黄虎抬起脚准备踢他,监狱长忙闪身一拦笑道:“黄将军,算了,算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可能《水浒》看多了,崇尚武松那种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傻气。《水浒》这书真是害死,毁了不少年轻人,作者太可恶了,纯粹是向少年灌毒。现在这个时代不是讲英雄气概的时代了,现在是讲谋略的时代,这回你可真把你爹坑惨了。你爹英雄盖世,豪气干云,从不向人低头,服软,这回他为了你可就开口求人了。年轻人做事切忌鲁莽,不要狂妄,好在你爹有面子,有钱,不然你今晚真要吃断饭了。记取教训,好好想想,深思反省,回家后切莫生事了,好好跟着你爹学做生意,学当官。今晚吃晚饭后,放风,你就躲进厨房里,不要被人看。收风后,你自己打开脚镣手铐就从厨房上墙,越狱逃跑。”说到此他抬起拍了拍兴盛的肩朝着黄虎一努嘴问:“他应该可以上墙去吧?”黄虎一点头说:“可以的,他上不了,就让他真去死,晚饭就跑是不是太早,最好是晚点,安全些。”说完这几句的黄虎把头侧向了何健,何健略微想了想才说:“是有点过早,可是只有吃晚饭才放风,其它时间是没有机会出牢房门的。这事也不能太干明显了,毕竟我还是有压力的,虽然有夫人撑腰,可我也不想扯太广,尽量不要让人想到上面去,最好是我一个人扛了。”说完这些的他则看着了监狱长,监狱长眉毛一皱,低下头去想没有回他。顿时,黄虎,何健两个人也皱起了眉毛,空气凝固,沉默了。
  @近待花开 2018-02-16 00: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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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早,新年快乐
  片刻,兴盛居然小声地说:“我听一个同号的飞贼说过他曾经越过狱,他在晚上装病,然后要人大叫要死人了。狱医来时他躺在地上打滚,嚎叫,等狱医来开门看时,他就突然袭击狱医,就这样他们逃跑了。如果没有脚镣,手铐我也可以做到。”黄虎一摇头说:“不行,你没有子弹快的,死囚监狱是有枪守着的,你少插嘴,幼稚。让你何伯伯想想,他会有办法的,我们既要自己走了,也不能让帮我们的人太为难,这是为人之本。”说完他对着儿子一瞪眼后,望着何健堆起了满脸的笑。何健嘿嘿笑道:“这样吧?陈监狱长今晚自己辛苦一下,守夜,大概十二点时,兴盛就假装肚子痛,拼命叫喊。陈监狱长来开门问,你不要理,你只顾叫痛,陈监狱开门让号里的人抬你出来,你就爬起来推开陈监狱长逃跑。你冲上到放风坪飞墙而去,你爹的人在下面,你们就走,到了码头你们迅速上船走。我会派兵戒严,行动一定要快,不要耽搁,这就是一起暴力越狱,我与陈监狱长都不会有太多麻烦。兴盛进去不可以同号里的任何人说这件事,晚上在被子里悄无声息地把手铐,脚镣打开,把钥匙丢厕所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事发生后,我会派警察局长亲自来查,拉几个垫背就完事了。”说到此的何健略微停顿了一下,对着兴盛笑了笑又说:“回去好好听你爹的话,不要鲁莽,多读书,你爹这回花了不少钱,求了不少人,可怜天下父母心。以后一定要学好,不要冲动,冲动会害死人的,不看你爹的面子,你早死了。机会就这一次了,今晚千万不要睡着了,陈监狱长送他监号里去,不要在此呆久了,免得让人生疑。”
  陈监狱长对着何健点头一笑,伸手推了推兴盛,兴盛抬脚正要走,黄虎大喊:“蠢东西,就这么走吗?不知道给何伯伯,陈大叔磕个头,感谢他俩对你的救命之恩吗?真是比猪还蠢,无药可救,老子迟早会被你气死。”兴盛对着黄虎翻了一眼,“扑通!”双膝朝着何健跪了下去,又爬起来给陈监狱长跪了下去,他跪了,但没有磕头,也没有说一句话。陈监狱长双手扶起他哈哈笑道:“算了,算了,算了,孩子个性倔,还不太懂事,以后会好的,黄将军不要生气了。现在的孩子真难养,调皮,不听话。”说完这些话,他就推兴盛朝外走,黄虎望着儿子拖着的脚镣心里一紧,一揪的。他俩走出了门黄虎小声地问:“老哥,这人可靠吗?”何健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的心腹,绝对可靠,走,走,走,去吃饭,不要担心,一切有我。”说完他站起来朝外伸了伸手,黄虎跟着他朝外走。何健一边走,一边笑道:“我觉得你教育儿子的方式不是那么妥当,孩子这么暴力的性格可能与你的言传身教有很大关系。”黄虎不以为然地回他:“不,你错了,我小时候经常顶撞我父亲就是因为欠打,所以我对孩子从严。我坚信传统的棍棒教育,棍棒底下出孝子,不严会翻天,我的几个儿子都非常顽劣,不打不吼,我这爹不要当了,他们会翻天。”说完他自信地笑了,何健对着他一摇头说:“老弟,讲实话你的人生在很多方面其实是比较失败的,我认识你时,你已经是要钱有钱,要名有名的人了,你真没有把握好。不过这样也好,称霸一方,当湘西的土皇帝,没有人掂记你。你们父子上船后马上往湘西赶,不要在长沙逗留,我就不留你了。”说完他就对着黄虎哈哈大笑了起来,黄虎对着他一边头连点,一边跟着他违心地笑。
  当晚兴盛在何健与陈监狱长的里应外合之下成功越狱逃跑了,陈监狱长带人枪杀了几个跟着逃跑的人。黄虎接到儿子并没有按何健所讲的往湘西赶,此时的黄虎已经是老谋深算了。他担心中圈套,他把儿子带上船就命令船往江西方向开。船到了庐山,他让儿子穿上一身军装,一起走进了庐山宾馆。陈诚一见黄兴盛就哈哈笑道:“是块当兵的好材料,给他改个名,我送他去黄埔军校。”黄虎一摇头说:“他不适合当兵,脾气暴躁,我想送他去念书,当兵会毁了他。”陈诚仿佛略有所思地问:“夫人同意,乐意帮忙吗?”黄虎点了点头,陈诚忙笑道:“那好,那好,去美国最好,美国教育比较好,开明,走,我领你们父子去。”说完他对外一伸手,黄虎伸手一推他,陈诚在前走了。走进夫人的房间,兴盛就大喊:“阿姨,您好,打扰,打扰,抱歉,抱歉。”夫人放下手中的书,一边打量兴盛,一边满脸笑容地说:“不错,小家伙长得真不错,长得与你爹一模一样,不过千万不要学你爹。你爹是世上最无用,最没有出息,最没有上进心,只知道贪图安逸享受,毫无理想,目标的行尸走肉。你一定要学好,奋发图强,好好学习,知识就力量……”夫人故意对着兴盛说了一大通黄虎的种种缺点与不是,把黄虎贬得狗屎不如,让黄虎尴尬满脸通红,想死的心都有。两天后,兴盛以夫人的待从身份随着夫人登上军舰离开了庐山。黄虎看着儿子蹬上了军舰才真正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往家返。
  黄虎刚回到家,还没有喝一口茶,杨明慧就问:“你儿子兴盛咋样了?怎么不见回来,还关着吗?”黄虎很不高兴地回她:“你能不能省省,你咋知道了这事?你不要嚷,不要让娘知道了。”杨明慧哈哈笑道:“你真是太聪明了,这种事能瞒住吗?溪口的人都知道了,你娘能不知道吗?会不传到她耳朵里吗?兴盛究竟咋样了?”黄虎瞪了她一眼冷冷地回她:“我把他弄出来了,送美国读书去了,你不要乱叫乱嚷,让娘担心,明白吗?”杨明慧略微一想才说:“这回应该花了不少金条,死刑犯弄出来,还送去美国读书,你真行,可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你是枉费心思,如果几个儿子都似兴盛一样,这个家不用多久就会折腾光,我儿子兴茂才是真正读书的人。”说完她对着黄虎连连冷哼了起来,黄虎立马对着她很不耐烦地一边挥手,一边说:“好,好,好,兴茂是读书的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让我静静,我烦死了。”杨明慧一点头说:“好,好,好,你送兴盛去美国读书,我送兴茂去英国读书,我过两天就去上海为他办留学。”只想让她快走的黄虎没有回答她,只对着她头连点,手连挥,杨明慧嘿嘿一笑高兴地走了。
  她刚走,芳秀与毛玉珠两个人又匆匆来了,芳秀还没有走近就急急地问:“兴盛呢?兴盛咋没有回呢?他是不是还关着?”黄虎忙说:“没有,没有,兴盛早出来了,我送他去别的地方读书了,给他换个环境。没事,没事,他没事了,过年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芳秀很不高兴地说:“我说了不要到外面读书,在家里读多好,自己看着,守着,才不会出事儿,这样下去我怎么能放心。你赶紧派人把他带回来,我很不放心他。”黄虎笑了笑,一摇头说:“没事,没事,我亲自送他到了学校,一切安排好了。那学校有我的朋友,我保证不会再出半点事儿,你尽管放心,你放心好了。”芳秀长长地叹了声气,一摇头说:“我很不放心,你让我放心,明天派人送我去那学校看看,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做梦都不放心。”黄虎脑子一转依然笑道:“可以,可以,明天是实在不行,隔两天我带你去。”芳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毛玉珠已说:“亲家母,晚两天也无妨的,让姑爷忙过几天再去吧!他刚回也够累的,让他休息休息。”芳秀想了想,无奈地一点头,叹了声气,同着芳秀转身走了。黄虎看着芳秀走了,心里松了口气,摇了摇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两天后,杨明慧真的领着两个丫头,与几个家丁,还有黄象带着一些鸦片与不少土特产启程去了上海。她到上海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月才回来,她一回到家就高兴地到处宣扬她儿子兴茂去英国伦敦留学了。黄虎对这件事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很生气,他认为杨明慧这是故意同自己做对,与自己对着干。但是很快事实就证明杨明慧这件事干得非常正确,兴茂才离开上海一个月,卢沟桥事变发生了,日军很快打到了上海。国军调集了75万军队与日军血战上海,双方展开了激战,华界,公共界,房屋不知倒塌了多少,各租界没有受到伤害。黄虎派在上海开钱庄的黄海亮被炮弹炸掉了一条腿,负责销售木材的黄海久因保护木材同日本兵干,他与四个伙计干脆被日本兵打死了。九月十八,黄海亮拖着一条残腿,领着在上海经商的人,带着几具尸体走进了黄家大院。黄遥看着儿子残了,气得破口大骂日本兵,黄虎却作声不得,他只能赔钱。上海保卫战历时三个月,最后沦陷了,日军占领上海就封锁了长江。上海的战火,沦陷让黄虎失去了经济支柱,他的木材与鸦片无法销售出去,他的心很有些焦急。好在他比较明智,七月开战,他就感觉不对头,他停了木材采伐。他一直关注这场战争,战火没有停,他也就一直没有让黄象收购鸦片。各地的种烟大户天天找黄象,黄象天天跑黄家大院。
  大家早
  上海保卫战历时了近三个月时间最终沦陷了,这天听了收音机的黄象匆匆走进黄虎的书房高兴地说:“上海滩大战终于停了,我们可以收货去往上海滩了,日本人公开说了欢迎任何人进入上海滩进行商贸活动,欢迎避战的上海滩商贾重回上海滩共建上海滩的繁荣。我估计这一战上海滩的经济遭到了严重破坏,尤其是房物建筑,这给你的排帮提供了大好的机会。我们应该迅速进入上海滩,抢占先机,大力去抢地盘,最好是多出点人马,争取垄断烟与木材市场,这样我们就有大钱赚了。”正在闭目沉思的黄虎听他说到此,猛地睁开眼睛火闪火闪地瞪着黄象冷冷地说:“黄象你越来越有商业头脑了,可是你不了解日本人,日本人发那种公告,通电是为了复苏上海滩的经济。他们想骗那些出逃的富人重回上海滩,上海滩的富豪这次出走了不少,上海滩的经济已经瘫痪。这确实是个捞钱的大好时机,有你这份眼光,思维的大有人在,出逃的有钱人不少会上这个当。各种牛神鬼怪也会崛起,这个时候去上海滩的人会成为汉奸,你想成汉奸你就去,我是不会去的。南京政府就耽心这种事,所以在撤军之前,把一批真正有钱的富豪都带走了。打仗无非两点,一是地盘,二是钱,我估计着南京会留不少特工在上海滩暗中监视有钱人的动向。这是关乎民族尊严的战争,一旦把握不好,就会成为千古罪人,沦为汉奸,汉奸这两个字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多说,你自己斟酌。”
  黄象嘻嘻笑道:“我黄象绝对不会成汉奸,我的意思你没有听明白,我们悄无声息地去上海滩,不同日本人打交道,绝不沾日本人的边,更不会同他们贸易,我们只暗中干。如今经济这么紧张,你这次又捐了这么多钱,我是担心你,关心你的钱不够才这么建议的。捐了这么多钱,上海还是没有守住,上海的军队真是没有用,真是晦气。都这时候了,你的排与烟再不去武汉,上海,南京,你会经济紧张的,养这么多人你也够为难的。往年早出动,今年弄成了这样,如果收不回上海,难道我们就不去上海滩贸易了吗?”问完这句他双眼眯眯地望着黄虎就露出了一些担忧,又关心的表情。黄虎长叹了一声幽幽地说:“这事很难说了,宣战太仓促,备战准备不充足,张学良真是个民族的罪人,留给了日本人那么多飞机,枪炮,真后悔不该放过了他。日军来势汹涌,上海守军其实还是打得不错的,这种形势我估计不准,先别急,先先看看,观察,观察再说。”说完他就长长地叹息,黄象随即小声地说:“我不是那么急,是这些烟贩逼我太急,他们都说了我们再不开收,他们准备自己找销路,不等我们了。要不你同他们说说,让他们再等等我们,我们肯定会收,只是时间的问题。”黄虎略微想了想一摇头说:“你告诉他们,他们有销路的,可以自己去找,千万不要让他们等我们,今年我们是肯定不收了。”
  黄象惊得身体猛地一抖冲口而出地问:“真不收了,你,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这多大的损失了?这不光是钱,还有声誉的事,你,你,你这叫我向他们如何交待?我们经营了几十年,突然不收了,他们会怎么看我们,我昨天还对他们讲会收,只是时间缓缓,等上海滩战事一停,我们马上会开秤大量收购。这事我真是没脸同他们说出口,我,我,我如何面对他们,我情何以堪?”问完他就一脸惨白,头上居然还冒出了一些冷汗,双眼暗淡无光地望着黄虎双手连摊了。黄虎看着黄象这副着急的样子愣了愣,想了想冷冷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难处,可是你不了解真正的日本人,不了解日本人的政策,他们的招。上海滩我们暂时真不能去,如果去了日本人会想办法对付我的,他们在拉拢人,收买人心。我捐钱太多,日本人已盯上了我,所以我要特别谨慎,小心。有些事不是用钱可以去衡量的,烟与木材我比你更着急,那么多人伸手向我要钱,我想着就头痛。”说完这些他又连连地叹气,黄象脑子转了转,想了想才说:“这次你根本就不应该捐那么多钱,我当时就劝过你,你捐二架飞机去打日本兵,日本人肯定恨你,这仗偏偏又打输了,说明你赌输了。这样你怕,你不敢去,我去,我才不怕日本兵,我才不信日本兵有那么可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先带一些货去上海试试,如果形势不错,我发电报回来,你再组货去上海怎么样?”问完他双眼充满无限期待地望着了黄虎,黄虎低下头垂下眼皮也想了想才回答说:“你信我,此时真不可以去上海滩,上海滩已成沦陷区,周围布满重兵,很危险的。战时沿途会查得特别严的,弄不好我们的货到不了上海滩就会出事不说,还会扣上一顶发国难财的罪名。这罪可不是闹着玩的,会臭死,会臭几辈子,让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的。你先回去,我仔细再想想,考虑,考虑,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黄象又急急地说:“这火都烧到眉毛上了,你考虑什么?想什么呢?你如果真下了决心,今年不出货,我自己去我要赌一把。离过年的时间不长了,你有钱撑下去,我撑不下去,尤其是我那些手下,他们都靠贩毒生存。不贩烟他们会饿死,会离开我,会背判我们黄家,我们黄家经营这些年的烟就靠着他们支撑。这样你把南京颁发给你的特别通行证给我,我自己去上海,我们捐了这么多钱,他们不可能还查我们的船,这是他们当初承诺的。”黄虎一摇头说:“你怎么这么不明白呢?上海滩已经归日本人在管理了,就算国统区不查我们,进上海日本兵也会查我们。这是两种制度,两种慨念,也就是两个国家,你明白吗?”黄象很不耐烦地回答:“我很不明白,我只知道上海滩是我们的地盘,我非去不可。我既不管它什么国统区,沦陷区,也不管是谁管理上海滩,谁阻碍老子发财,老子就要灭掉他。老子的手下可不是吃干饭的饭桶,窝囊货,他们个个都是为钱可以拼命的真正汉子。日本兵算个鸟,老子在江湖上闯了几十年,不是白混的,什么阵仗没见过,你把特别通行证给我。我就偏不信邪,偏要去上海滩闯一闯,去会会上海滩的日本兵。”说完这些他双眼火闪火闪地望着黄虎,露出了一副既有些得意,又有些豪气冲天的表情。
  听着黄象这翻话,看着他这表情的黄虎略微想了想,嘻嘻笑道:“那个特别通行证是奖励给我为抗做贡献的一种认可,不是用来经商的资本,在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身为民族的一员应该挺身而出。这事让我好好想想,你真想去上海,我劝你别鲁莽,好好仔细斟酌,思量,日本兵才多少,可他们却从东北一直打过了长城。沿途打过了多少关卡,突破了多少兵力的阻拦,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你先回去,这事容我再想想,究竟该怎么办?我想好了,再通知你,你去吧!”说完他抬起手对着黄象连连直挥,黄象听他这么讲心里极为不痛快,不过他忍下了,他略微想了想转身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想:黄虎不出烟,就是坑自己,让自己在烟民中没有威胁,失去信义。黄虎胆量越来越小了,自己就应该趁这个机会出头,他不敢去上海滩了,自己带一帮人去,正好捞钱,大打自己的名声。想到此他不回家了,他直接走向了杨明慧的屋,他一见杨明慧就说:“太太,我刚才劝老爷收烟,他却说不收了,难道今年这烟生意真不做了吗?木材也不销了吗?他不做了,我可以做,我让他把那通行证给我,他也不乐意,那玩意花了那么钱买来的,不用岂不是浪费,我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钱太多没有地方花吗?这两年他生意不咋样啊?脑子出了问题吗?”问完这几句他就双眼直直地望着了杨明慧。
  杨明慧呵呵笑道:“你与兄弟几十年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了解他呢?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想去上海滩,只是他心里有些害怕日本人。日本人一路打破了上海,你想想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日本人刚占领上海,肯定要重建上海,迅速恢复上海的经济,这是个巨大无比的商机,他正在策划怎么去捞钱。捐那么多钱其实对我们是有利的,你想如果国军守住了上海,没有撤去上海,我们的船以后不用向任何关卡交税,不用接受任何关卡的检查,多好的事。真是没有想到75万军队,竞然还没有拦住,三十万军队的进攻,真是不可思义,黄虎这次赌输了。你放心他迟早会去上海的,他在观察形势,他在审视,他与黄金荣,林桂生一直在研究,是林桂生讲上海滩太乱了,不准他去上海。林桂生都害怕带着兴国去了英租界,可见上海这次真乱,黄虎不是怕,他是变得小心谨慎了。我想他去上海,可芳秀听了黄遥的话,守着他不准他乱走。黄遥成了老狐狸精,他不希望黄虎死,他担心黄虎死了,他就没有钱花。你也真没有用斗不过黄遥,黄天赐死后,黄虎也很听他的话,黄海亮的伤怎么样?”
  黄象小声地回答:“他一条腿完全断了,残废了,没有了。”杨明慧一摇头冷冷地说:“你愚蠢,你与黄虎是同一个爷爷,按道理你与黄虎的关系应该要超过黄遥,黄通才对。可事实上你却比黄遥,黄通,黄强他们都离黄虎远,甚至连花痴,刘叶欢都比你与黄虎走得近,你脑子要想想问题出在哪里?你儿子家贵那件事你真干得好愚蠢,花痴与吴星云的儿子在场,给黄虎天大的胆量,他也不可能真正杀了花果果,吴豹与家贵的。我当时那么给你丢眼神,你都不明白,真是让我失望。现在尚武还下落不明,他很内疚,所以他一直提拔降文,降武,还有你大儿子家朋几个侄子,你脑子有时候真是缺根筋。海亮残了,黄虎更内疚,会更加提拔,信任他,只要他的脚伤好了,黄虎一定会重用他。你不如趁这机会去上海滩打出属于你的地盘,我会想办法,让黄虎把特别通行证给你。烟可以带点去上海,不要带太多,上海刚刚经过大战,正是经济低迷时期,价格肯定不行。这些你就比不上黄虎,他这份头脑比你强,就这形势同日本人的仗还有得打,白崇禧与李宗仁,陈诚他们都有信来,劝黄虎带兵去抗日,黄虎很有些犹豫不决。我一直劝他带兵去打仗,如果他这次去了,这家他就真顾不上了,这样对你我是天大的利益,这个家就是你我的了,可黄遥这老不死的与芳秀在阻挡他。我正在策划这件事,你到上海后,仔细打听一下兴盛的事,他一直讲兴盛去了美国,我怀疑没有。兴盛英语不行,不可能去美国,应该就在上海或者南京。如果你找到了兴盛,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以后这黄家大院就是我儿子兴茂的,你办成了这事,我送你三百万如何?”问完她双眉朝上一扬,双眼一鼓就凶光四闪地望着了黄象。
  黄象心里一动毫不犹豫地回答:“行,我会专门去打听这件事,你把特别通行证给我,我三天之内去上海。我仔细去找,只要兴盛在上海或者南京,我就有办法找到他,除掉他,保证让你满意。我不想让家友当兵,你是不是教教家友,让家友跟着你学习开钱庄,银行的事,我想让家友真正成为一个商人。”杨明慧先点了一下头,才问:“这事你同黄虎提过吗?他虽然不管我这些事,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这事还是需要他同意的。如果他不同意,你儿子出不了头的,最多就是个伙计,你这都不明白吗?现在赵能将,杨旭当掌柜都是黄虎同意了的。他们俩个也是黄虎的徒弟,才可以派去吉首,长沙当掌柜。有些事我是不能揽的,我揽下了,黄虎会怀疑的,他表面上马大哈,实际他不是那样的人。特别是黄天赐那老狗死后,他变得很注意这些事了,你看不出吗?”黄象马上头连点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不好同他说,上次我小老婆玉红同他讲,他说不行,他要送家友去石门当兵,我没有乐意,所以这事就搁下了。”
  杨明慧从鼻孔里对他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冷冷地说:“你就是不行,这种事你根本就不应该讲,你只能让你的儿子自己来同黄虎讲,你儿子自己同黄虎讲就一定行,你咋这么蠢。这一点你连黄浪都不如,黄浪就自己从不同黄虎讲这些,都是他自己儿子来找黄虎的。黄虎本来就在提防你与我,但他绝对不会提防自己的侄子,他只会抬举,提携,培养自己的后辈,你这还看不出来吗?”说到此她伸嘴在黄象耳朵边叽叽喳喳小声地讲了起来,黄象一边听,一边头连点。杨明慧讲完了,黄象对着她使劲地一点头,笑了笑就走了。黄象走后杨明慧呆呆地坐着想了好一阵,走向黄虎的书房,他走近黄虎就说:“黄象想去上海,你应该全力支持他,我们的木材,烟必须要销往上海,南京与武汉。那个特别通行证是捐款得到的,你要把那东西当成一种资源,搁在家中它一点用也没有。让黄象带到它到处显摆一下,就证明你黄虎为抗战是做了巨大贡献的,你不宣传自己,谁知道你黄虎为抗战捐了半个家当呢?如果今年我们的烟与木材不出手,我们今年就是白忙活了一年,一分钱没进,还亏了老底。如果黄象能够找出一条财路对我们是有利的,这形势能够不亏老底就好,所以我劝你让黄象去。他自己乐意去,又不是你逼他,派他去的,他出了事也同你毫不相干,你没有一点责任。这两年经济滑坡我们根本没有进钱,这年再亏肯定不行,至少要捞回今年的开销,这时间不等人,你不着急,我都急了。”
  黄虎嘻嘻笑道:“我比你更急,但我了解日本人,我知道此时,这种形势之下,我不能去上海,去了恐怕就是有去无回。黄象不了解日本人,他更不能去,他去了会死得更快,去上海的事先缓缓,今年肯定是负数了。今年亏钱的不是我们一家,大多数人都亏,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它会让不少人家破人亡,所以我不想打仗。这场战争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不知道会让多少家庭毁灭?日本人怎么就长驱直入打进来了?真是窝囊!真是个多事之秋!”杨明慧呵呵笑道:“你的思维有些是错误的,如今当高官的都北伐起来的,战争可以让不少人发财,腾达,死的反正是小兵。一将成名万骨枯,历史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切由胜利者来写。你就是没有把握好,你打进了贵阳,你不撤兵,留在贵阳多好,老东西死得真不是时候,早一点,晚一点都好,偏偏那节骨眼上死,他真是害了你。”黄虎马上脸一板,双眼一鼓低吼:“你说话注意一点,小心老子打烂你的臭嘴,老子讲你爹是老不死可以吗?你以后再讲这种话,老子非收拾你这臭婆娘不可,滚,滚,滚远点。”杨明慧毫不示弱地对着黄虎一瞪眼也低吼:“我说错了什么?我爹从没有坑过你,你爹那时不死,你至少是贵州省长了。他这一死,你打那么久仗,死那么多兵,花那么多钱,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你是亲儿子吗?”黄虎这回大吼:“老子是不是他亲儿子关你屁事,老子是他养大的,养育之恩大如天,我应该为他守孝,我俩扯事不要连到父母身上去。老子从不说你父母,老子是有教养的人,子女岂能言父母不是,你这臭婆娘真给老子注意,小心点,再扯我父母不是,老子绝不放过你。”
  杨明慧毫不示弱地一昂头回答他说:“你不放我过,难道你想动手打我不成?你们黄家有这个打女人的传统吗?我说的又没有错,你有种动手打一下我试试看,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马上回上海去同你离婚,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我一个大城市的千金小姐,被你这个臭骗子,骗来这山沟里,起早贪黑地为你家操劳,做贡献近二十年,离婚你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赔偿我辛苦几十年操劳费。我一个千金名媛嫁给你这个土匪真是后悔莫及,在这山沟里生活我痛苦了近二十年,也是后悔莫及,你赔钱给我。”黄虎冷冷地问:“你想要多少?你自己说我考虑一下,你后悔,我更后悔。你为我家做贡献,你也说得出口,你拿了多少钱回你娘家,你别当我不知道,我清楚得很,我只是不说而已。既然你说到了离婚,我自然要说了,我不是个傻子。”杨明慧这回大吼:“你放屁,我父母生我,养我这么大,你不应该孝敬吗?我给他们的钱是应该的,你当初一分彩礼钱也没有给,你真是条白眼狼……”杨明慧越说越多,越说越快,黄虎说不过她,干脆闭上眼睛与嘴巴由着她乱讲。杨明慧见他这样认为他理亏,则越说越来劲,一张嘴似开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地说过不停了。
  杨明慧正说得起劲,家友来了,他进门就听到杨明慧在数落黄虎,他一看黄虎闭着眼睛,也认为是黄虎理亏。他很聪明,他担心尴尬便远远地大喊:“婶婶,你在说我叔啥呢?我叔都认输,没有吭声了,你就饶过他好了,弄得他多没有面子。”他口中的子字才落,黄虎一睁眼就大吼:“你咋跑来了?没有念书吗?你小子能不能争口气?为什么有书不念,我真想揍你。”家友笑嘻嘻地走近他回答::“叔,我不是不想念书,而是真念不下去了,我已经十九了,在学校呆着闷得慌。先生们看到我头痛,我看到先生与书头晕,吉首,长沙都念过了,我不想让我爹与你再为我操心了。所以我回来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来同你讲,这天天呆在家闲着也不行,我爹天天骂我,我想来想去今天就跑来找你。我想去排帮或者去当兵,我不想看我大娘的白眼,我想自己养活自己。”黄虎大吼:“不行,当兵与去排帮都是没有出息的人干的,过完年我送你去军校,先在家呆着。降文,降武,新兵他们去当兵都是进了军校的,你没进军校更不可以去当兵。我们黄家的子孙要么从商,要么当官,时代不同了,当兵这条路行不通了,你必须听我的,过完年我一定送你去桂林军校。滚,滚回去看书,不要烦我,我正烦着。”
  家友没有动,他小声地说:“我听我大哥,二哥都讲过军校很苦,我不想去,要不我跟着婶学开银行,钱庄的事,我想从商,总之太苦的事我不想干。我认为海波,永忠他们的事就好,不累,又体面,你认为呢?我爹早说过他的家业只传给我大哥,我与家贵要自己创业,我是诚心来找你讲,我内心其实不想当兵,我只想赚钱。我爹都说不会给我钱,有我大娘在,更不会给钱我了。我想赚钱后带着我娘离开他们,不让我娘受我大娘的气,你看我这想法对不?”问完他就双眼直直地望着了黄虎,他这话触动了黄虎的心思,黄虎自己十几岁也这么想,他理解一个小老婆生的孩子的处境与心理。他对着家友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有孝心,我支持你,不过我认为十几岁是求知识的年龄。人要先有知识才想着去赚钱,我还是劝你去长沙或者吉首好好念两年书再说,以后的时代一定是有知识人的天下。”家友一摇头说:“叔,我真不是念书的料,我看到书就头痛,没有精神,我真是念不好。你就帮我同婶讲讲,我跟着婶学着开钱庄去,我只对这事感兴趣,我娘也这么说,让我来找你,我真不想呆在家里,看我大娘的白眼。”黄虎一点头说:“她就站在这,你自己同她说好了,我只支持你,但我不会同她讲的,你刚才都听到我在同她驳嘴了。如果真心有孝心就要争气,好好用心学,不能混日子,至少要学会当一个掌柜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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