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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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向林桂生报告黄兴国被抓这个消息的人叫杨阿四,杨阿四是黄金荣的司机,也是徒弟。日本人攻进上海后,黄金荣不愿为日本人服务,他深居简出就遣散了不少公馆的人。杨阿四被遣散后成了日本特务,兼行动队的一名司机,他看到黄兴国被打了马上开溜。他没有去报告黄金荣,他有点恨黄金荣遣散自己,他匆匆溜向了林桂生的家。他一边想,一边匆匆往林桂生家赶,他一见林桂生就大喊:“师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天大的麻烦来了,黄兴国与三个同学打死二个日本海军陆战的兵。那三个人已经被活活打死,黄兴国也被打伤,投进了死牢。我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来找你,所以我冒死来告诉你,你赶紧跑路要紧。”林桂生一听他这话当时也是懵了,她愣了一阵才问:“这事千真万确吗?你告诉了黄金荣吗?”杨阿西头一垂头小声地回答:“我先来告诉你,我还没有去告诉他,估计日本人会去找他,你小心点,我走了。你千万别说是我走漏的风声,是我告诉你的,日本人还要利用兴国,这事没有公布,我是冒死来报告你,想你赶紧跑路。你对我有恩,我不希望你出事,我壮着胆子来的。”
  林桂生马上掏了一封大洋递向他说:“兄弟,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日本人不会长久的,上海滩不会是日本人的,会回到我们中国人手中。你切忌不可干对不起良心,残害同胞的事,国军会收复上海,南京的。你要人在曹营心在汉,中国人不可以助纣为虐,否则就是汉奸,汉奸绝对没有好下场。你走,来太久了,日本人会怀疑你,你自己小心点,也告诉兄弟们小心点。”杨阿四接过大洋高高兴兴地走了,林桂生看着他出了门立马给黄金荣打电话,电话一通她就喊:“黄金荣出大事了,你赶紧来我这里,这事弄不好给你会带来杀身之祸。”正在听戏的黄金荣立马问:“什么事?谁敢要我的命,老子就同他拼了,老子正活得窝囊,不耐烦了。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人想要老子的命,你说。”林桂生没有说,她只说:“你快来,电话里说不方便,这事真是麻烦了。”说完她没有等黄金荣回话,就自己挂了电话。不多久黄金荣带着两个保镖来了,他刚坐就问:“究竟是什么事?还要让我亲自跑,弄得这么神秘干嘛?”
  林桂生不急不忙地亲自给黄金荣倒了杯茶送上,才缓缓地说:“黄兴国这孩子闯大祸了,他与几个同学打死了两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员,如今关起来了。那三个孩子已经被日本特务烤打死了,日本人要兴国承认是你我指使的,或者讲是其它组织指使的。这孩子倔强没有承认,听杨阿四讲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投进了死牢。我估计这事是假的,日本人只是想逼你我出山为他们服务而已,不知你怎么看?”听了林桂生这话的黄金荣,圆鼓着一双眼睛看着林桂生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才说:“不管这事真假,日本人都是冲我来的,我马上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他死。我黄金荣是绝对不会向日本人屈服的,是绝对不会为日本人卖命的。我宁愿去死,我其实也早做好了去死的准备,我一直在等日本人对我下手。我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我提醒你,不能因为救这个孩子,你就投了日本人,如果是这样,我一定杀了你,然后与你一起死。我马上想办法,特务行动队里有我的人,不要太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去打听,你暂时不要往湘西发电报,实在不行了再告诉他。”
  林桂生一摇头说:“我绝对不会为了这孩子而向日本人屈服,这点你尽管放心,但我必须全力救他。这孩子也可怜,几岁没了娘,如今又出这种事,我的意思还是给湘西发个电报,毕竟是他儿子。”黄金荣一摇头说:“不行,你听我的,他与不少日本人关系好,一旦为这事他投了日本人,你我就成了民族的罪人。所以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让孩子去死,绝对不能把他推向日本人。这事也许日本人早查清楚了黄兴国不是我俩的孩子,是他的儿子,故意引他来上海的,你想想就知道这后果了。现在这局势,一切皆有可能,吴佩乎,曹锟他们都不乐意为日本人服务,我俩江湖中人更不可以,这是为人的底线。你别急,我查查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这极有可能是个大圈套,就是为了套我们仨个人。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太急就是进了日本人的圈套,冷静,必须冷静,容我好好想想。”说完他闭上眼睛,翘起二郎腿慢慢地摇了起来。
  黄金荣摇了几分钟的二郎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边抓起电话摇。很快电话通了,他“喂”了声就喊:“徐有昌吗?”电话那头很快回答:“师傅是我,有什么事吗?你说我听着。”黄金荣又问:“你身边有兄弟吗?”徐有昌这回停顿了片刻才回答:“有几个兄弟,不要紧,什么事你说,没有问题的,都是老兄弟。”黄金荣哈哈笑道:“我很久没有同你喝茶了,想你请我喝个茶,我现在在你师娘这里。”徐有昌马上也哈哈笑道:“我正想去你公馆找你,你在师娘那里更好,我马上过来师娘那里给你俩请安问好。不过师傅我这回来还带朋友来,你多备几杯茶。”黄金荣略微一想就问:“是日本人吧?”徐有昌回答:“是的,我们正在准备去你的公馆,你刚才来了电话,我们马上过来。”黄金荣又哈哈笑道:“好吧!你们来了,我欢迎的,就这样了,我挂了。”说完他不待徐有昌回答就一把将电话按下,一边走向林桂生,一边摇头并叹息。
  林桂生待他坐下了才问:“徐有昌也成了汉奸吗?”黄金荣点了点头说:“沦陷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汉奸,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皇协军?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是为了生存,有一部分是为了升官发财,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日本那么个弹丸之地能打进来了,东北的张家是帮了大忙的,日本人在东北捞了多少财富。引进日本人的都是民族的罪人,都是对不起祖宗的,袁世凯不死,日本人不敢侵略我们。如今却偏偏打进来了,真是民族的悲哀,南京死了那么多人,几万军队居然成了俘虏,可悲,可气。我听说不少战俘被枪毙了,不少战俘被拖去挖煤,这事不知道真假了。几万军队成战俘真是耻辱,十个人弄成一个日本人也好,为什么要成俘虏任人宰杀?我真想不通。日本人真是可恶,丧心病狂,一定会遭报应的……”黄金荣正讲着,他的一个保镖匆匆进来小声地说:“爷,徐有昌同日本人来了,我守在您身后。”黄金荣一摇头说:“不必了,你走开,我黄金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必紧张,坦然面对。”说完他对着保镖挥了挥手,保镖又过向了门口,林桂生命丫头开始准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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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有昌与唐高明随着两个日本军官进来了,领头的日本军官四十岁左右,他率头朝着黄金荣与林桂生抱起拳大喊:“黄老板,林大姐,两位好,在下松岗次郎与宫本武藏前来拜防,多有打扰,抱歉,抱歉。”黄金荣坐着一动没动,他只不冷不热地说:“几位来此有何贵干?直说就好,我黄某人江湖中人不会客套,虚伪有事说事就行,不需拐弯抹角。”林桂生倒是站起来了,她待黄金荣的话一完,就跟着一边对着几张椅子挥,一边说:“来者都是客,几位请坐,请用茶,招呼不周几位请勿见怪。”松岗次郎与宫本武藏对着林桂生躬了躬身,同时说了声:“谢谢!”两个人才坐下。林桂生坐下了对着他俩抬了抬手又笑微微地说:“两位请喝茶,请喝茶,家道贫寒,只有粗茶,两位谅之,谅之才好。”说完她又对着徐有昌与唐高明挥手笑道:“你俩也坐下喝茶,还要我请吗?”徐有昌与唐高明对着她躬着身,垂着头小声地说:“师娘,师傅在座,我俩站着就好,站着就好。”黄金荣哈哈笑道:“两位不必叫我师傅了,我现在就一闲人,糟老头子,两位是新贵,我巴结你俩还来不及了。两位请坐下喝茶,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黄某人才好。”徐有昌,唐高明两个人顿时脸一红,头更加垂下了。
  林桂生立马说:“老东西,你不要这样说他俩,如今大家都是为了生存,都有自己的选择方向,你不是他俩,怎知他俩的难处。徐有昌,唐高明,不必与东西计效,我理解你俩,为了生存,保持为人的底线就好了。世间之事许多都有报应的,有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俩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坐下,坐下,喝杯茶,以后师徒名义就没有,我不耽误你俩的前程。我只希望以前的每个兄弟都过得好,平平安安我也就放心了。”徐有昌,唐高明只低着头,既不回答,也不去喝茶,只傻傻地站着不动。黄金荣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侧头望着松岗次郎与宫本武藏皮笑肉不笑地问:“二位来此究竟有什么指教?但请明言就好。”松岗次郎微微笑道:“黄先生,林大姐,令郎黄兴国与他的三个同学加入了一个激进组织与我们皇军对抗。早两天黄兴国与他的三个同学残忍地杀害了我们皇军的两个优秀海军,我们已经查明,并逮捕了令郎与他们三个同学。根据案件的发展与令郎及他三个同学的口供,我们已经定案了,那三个暴徒已经处死。你们夫妇都是上海滩的名人,令郎我们暂时不准备处死,我们给你们夫妇面子,但是需要两位对我们有所解释。你们夫妇仔细想想,好好斟酌一下,此事肯定是需要你们夫妇有所交待的。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居然在战领区遭到残忍杀害,这是挑衅我们军人的暴行,不知两位对此事有何看法,我松岗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黄金荣随即脸色一变假装一脸惊讶万分地问:“有这种事吗?不可能,我儿子才十七岁,怎么可能杀人?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可千万别给我儿子栽罪名,这罪名我儿子可担不起。”问完他满脸不相信地看着了松岗次郎,松岗次郎冷冷地回答:“黄先生,你不要激动,这件事证据确凿,有你儿子与他三个同学的口供,还有周围不少目击证人。我们的宪兵不会弄错,我们念及你们夫妇是名人,才暂时没有处死你们的儿子。我们给足了你们夫妇的面子,希望你们夫妇极力配合我们,也给我们面子才好。杀害我们优秀的海军那是死罪,我们已经报告了我们梅司令,梅司令也是念及你们夫妇的名声,才让我们来通知你们夫妇,这事就看你们夫妇的态度了。”林桂生立马说:“不,不,不,两位太君,此事绝对是个误会,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儿子。我儿子才十七岁,还在学校念书,怎么可能杀人,一定是有人故意给我儿子下了套。我想请两位太君好好再查查,不要轻容相信口供,证人,这种事很容易,我可以随时叫一帮目击证人,证明我儿子没罪。我儿子胆小如鼠,晚上从不出门,更不可能乱来的。徐有昌,唐高明都认识我儿子,知道我儿子胆小,平时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一定是有人故意布局陷害我儿子。我请两位太君,再好好查查,务必弄清楚这事,还我儿子清白,我必有重谢。”说完她就伸手掏出十条小黄鱼,放到桌子上,并推到了松岗次郎与宫本武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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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岗次郎看了看桌子上的金条,抬起头对着林桂生一摇头说:“林大姐,十根金条确实可以买两个中国兵的命,但却买不到我们皇军一个兵的命。我们皇军一个兵抵中国十个兵也不止,我们皇军几万人就打散了东北几十万大军。我们皇军一路势如竹地打到了上海,南京,你们应该看到我们的兵有多么优势,不是你们的兵可以比的。你们儿子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主,这十根金条我们不会收,你们夫妇要想保住你们儿子的命,唯一的选择就是你们夫妇同我们合作。我们司令已经说了只要你们夫妇归顺我们,黄先生乐意出任维治会长,我们可以考虑不枪毙你们的儿子。如果黄先生不乐意归顺我们,不登报申名他当维治会长,那么你们儿子的命肯定不保。我们司令给你们夫妇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如果我们司令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你们就来替你们儿子收尸好了。我们已将话已传到,请两位仔细斟酌,谨慎考虑,我们就告辞,不打扰了。”说完他就准备站起来,林桂生冷冷地说:“松岗次郎先生,请稍等,你们一直要黄金荣去就任维持会长,黄金荣其实一直很感激你们的厚爱。只可惜他年龄大了,身体又一直不好,所以对你们的厚爱他是力不从心,无能为力。今年以来他一直在家养病,生意都没有经营了,帮众也解散,这是大家有目同睹的事情。他如今就是个病人,闲人,上海滩的能人很多,张啸林的维持会长干得非常好,你们又何必一定要黄金荣这个病人去干呢?黄金荣能力,身体都不及张啸林,你们就行行好,放过黄金荣吧?如果你们因为要黄金荣干维护会长的事而栽脏我儿子,这事是否太过份了。我想告诉两位,黄金荣是干过几十年探长的人,我们要查清楚我儿子是否杀了人这事,并不难。我们的帮虽然解散了,但我们还有不少忠心的兄弟,我要他们帮我的忙,他们一定乐意。我想请松岗与宫本两位先生代我们夫妇向你们的司令问好,请他网开一面放过我们的儿子,我们夫妇一定对你们感激不尽,必然重谢几位。”
  听完林桂生这些话的松岗次郎站起来冷冷冰冰地说:“看来我们的面子太小,请不动黄金荣先生出山,不过我向两位重说一遍,我们司令的期限只有三天,请两位谨慎考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不能被金钱所收买的,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法是严厉的,你们儿子所犯的罪足够枪毙一千次。我们期待黄金荣先生尽快回答我们,我们不想令郎去死,他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期,死了实在可惜,二位考虑,我们告辞了。”说完他又看着黄金荣,对着黄金荣抱起拳来拱。黄金荣咳嗽了几声,坐着没有动,只张嘴喊了声:“送客!”林桂生的管家马上走上来对着外面伸了伸手,松岗次郎冷哼了一声抬起脚向外走。林桂生抓起桌上的金条追上松岗次郎,把金条往他口袋里准备塞,松岗次郎用手拦挡着她的手连说:“林大姐,不必,不必,不要,不要,这事我身微言轻,做不了主,你们去找我们司令。”林桂生又塞了几次,松岗都绝拒了,林桂生不塞了,她闷闷不乐地返回一屁股坐下,双眼直直地望着黄金荣。黄金荣长叹了一声才说:“金条送给他们也是白送,两个少佐而已,如果兴国真干了这事,他俩根本做不了主,有可能梅屠夫都做不了主。我马上按排人查,你别急,我去一下张啸林那里,也许他有办法,你认为怎么样?”林桂生想了想才说:“你马上安排人查,仔细地查,我俩一起去张啸林那里好了。”黄金荣眉毛一皱,一摇头说:“你就不必去了,不能太给他面子了,他已经是死心塌地的汉奸了,依老子的脾气,老子真想除掉他。”林桂生一摇手说:“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他风头正盛,日本人在保护他,杀他绝对不行。你先打电话安排人查,我俩一起去见张啸林,给足他面子,看他的反应。”黄金荣略微想了想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边,一连打了五个电话,又走向林桂生问:“你真去给他这个面子吗?”林桂生点了点头,黄金荣苦笑了一声,领着她向外走,他们夫妇上了车命司机驶向张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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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在张公馆大门口停下了,黄金荣,林桂生一下车,张公馆大门口八个戴礼帽,穿劲装,挎短枪的汉子马上取了头上的帽子一齐躬身朝着他们夫妇大喊:“黄大爷,大娘好!请进,请进,请进!”黄金荣略微点了一下头,林桂生则对他们挥了挥手,笑了笑,回了两声:“兄弟们好,兄弟们好!”张公馆的八个保镖跟着一齐躬身朝里伸手,黄金荣一边朝里走,一边侧头说:“看到了吧?张啸林越来越气大了,八个保镖了。”林桂生冷哼了一声,冷冷地回答:“你千万不要想这些,千万不要晚节不保,会成为民族的罪人,会留千古骂名。”黄金荣小声“嗯”了声,张嘴大喊:“张啸林,黄金荣与老婆一起来拜访你,看望你。”正在大厅与人打麻将的张啸林一听黄金荣的这喊声,略微一愣,随即站起来领着一帮人走向外面。他一边迎向黄金荣夫妇,一边抱起拳连拱地哈哈笑道:“欢迎黄大哥,林大姐光临寒舍,欢迎,欢迎啊!请,请,请,里面马上备好茶,好烟,准备款待黄大哥,林大姐。”说完他放下抱拳的手朝里连伸,黄金荣一边往里走,一边哈哈笑道:“老弟,真是越混越好,越来越气魄了,越来越大势了,佩服,佩服,佩服了。”张啸林也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让黄大哥,林大姐见笑,见笑了,不知两位有杜哥的消息吗?坐,坐,坐,大哥,大嫂请坐,请坐!”
  黄金荣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双眼扫了扫周围的众人又哈哈笑道:“老弟,如今真是风光无限,手下人济济,门客只怕有几千吧?我也只知道杜月笙去了重庆,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张啸林亲自把两杯茶端起放到了林桂生与黄金荣面前才说:“我找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几个月不见了,有点想他,日本人同我说了,如果杜月笙乐意回上海,日本人愿意重用他。我就真不明白,你黄大哥与杜二哥是怎么想的,你们可以替法国人办事,为什么就不乐意为日本人办事了。日本人同我说过如果你黄大哥乐意替日本人办事,日本人给你的好处绝对远远地超过法国人,你又何必倔强,你又何乐而不为?这么大年龄了,为啥这事看不开呢?”黄金荣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日本人与法国人不同,法国人只是开租界,日本人是侵略了,我今天来不谈这事,这事我俩已经扯过多次了,你不要再说。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帮忙,我儿子被日本人抓了,这事你乐意帮忙吗?我儿子这事究竟是谁负责查的?如果我儿子出了事,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包括日本人也一样。”张啸林笑了笑才说:“这件事真的有点麻烦,我当时听说了就去了特务处行动队,我问过了,也打了招呼。是日本人查的,我向梅司令求过情,梅司令说了,只要你乐意出来干维持会长,他们可以网开一面放了兴国,兴国的那三个同案已经死了。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日本人是十分看重你黄大哥的,两个海军陆战队的兵死了,这不是小事。我是没有那个能耐保兴国出来,我只对特务处的人打了招呼,告诉他们是我侄子,林大姐的儿子。特务处的人心里都有数了,不会为难兴国,但日本人我就管不了,我没有那能耐,只能你们俩自己去想办法了。日本人想你干维持会长,你不干,这事有点玄乎,你俩自己应该清楚。”说到此他打住了话,端起茶来喝,不看林桂生与黄金荣了。
  黄金荣脑子略微一转,嘿嘿一笑,阴阳怪调地说:“张兄弟,我与日本人谈不拢,他们看不惯我,我同样也看不惯他们。我和他们道不相同,不相为谋,永远合作不了,无法走到一块。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来找你,为难你了,你如今是日本人的红人。这么个小事,你有心帮我就易于反掌,你看我的面子,也该看林大姐的面子,她可是几年没有出门,更没有求过人的。这事你无心帮我自然难了,听你刚才这么说来张兄弟你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既然你无心相帮,一切都算我没说,我在放屁了。你如今是个大帮人,我不打扰你,耽搁你升官发财,我告辞好了。”说完这些的黄金荣挪了挪身准备站起来,张啸林伸手一按他笑道:“老大,人不与天争,现在的局势你看到了,南京都守不住,这已经变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兄弟都投了日本人,我们只是江湖中人,多少高官,军阀都投了日本人,你又何必坚守。你不替你自己想,也要替大姐与孩子想,孩子是大姐一手拉扯大的,真不容易的。黄兄,杜月笙一走,你的退隐,让多少小瘪三,小混混跳出来了,你还是出主持大局的好。你出来既可以捞个名利双手,又可以救兴国,你不出来我相信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兴国。老实告诉你,喊口号抗日,要与日本人血战到底的人多,各种助奸会也多,但真正同日本人干的是谁呢?南京几万守军都成了俘虏兵,我俩兄弟根本对抗不了日本人。同日本人真刀真枪干的全是没有头脑的愤青,学生,天天有人死。有的还借抗日之名到处收钱,捐款,这些钱都流入了有心人的口袋里。老哥,你我不年轻了,没有多少光景,趁着日本人乐意用我们,我们升官发财好好享受才是实在的。早几天我听说一帮车夫也在组织什么抗日救国会,我派人把他们灭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你信我,你只要出来,日本人一定重用你,你一定风光无限。”说完这些的他不光是双眼火闪火闪地望着黄金荣头连点,还抱起拳来又连拱了。
  黄金荣一摇头说:“老兄弟,这事我俩不说了,算我白来了一趟,我身体不行了,在家吃药养身体。我俩的话就到止结束,我再也不求你了,一切都是废话了。”说完他也垂下头,不看张啸林,只端起茶来喝。张啸林随即把目光望着了林桂生,林桂生叹了声气才不急不忙地问:“张兄弟,日本人在上海究竟是谁负责?谁的话说了算。”张啸林咧嘴笑道:“派遣军司令,再就是土肥原贤二将军与影佐祯昭将军,治安由宪兵司令负责。我们这方由唐惠民,李士群负责协助日本宪兵,我只是个局外人,我真的帮不上忙。”林桂生又问:“我儿子的事究竟谁负责查的,日本人不可能查到我儿子,这事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张啸林不吭声,他略微想了想用手指头沾了点茶水,在林桂生的桌面上写下了唐惠民三个字。
  林桂生对着他点了点头微微笑着说:“兄弟,大姐送你几句话,事非功过自有后评说,这句几年我没有出门一直在家看书,念佛。刘备有句话讲得好: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所以他的儿子,后代都得到了善终。相反,你看李世民那个人的后代都是互相残杀的,这个原因就是他本人没有做好榜样,杀兄弟,逼父亲,所以他遭报应。自古以来有句俗话说得好,奸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只要时候到了,总会报应的。江湖上也有句话叫做:江湖上混欠下的迟早要还的,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如果兴国死了,没有救他的人,陷害他的人一个也别想活。我的观念思想就与一般人不同,人人佩服李世民,我就不服他,我只佩服炀帝杨广。李世民是炀帝的表兄弟,他为了抢炀帝的江山勾结异族,而炀帝杨广则不同,他有句名言叫做:拳头打去五指归回,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宁可把江山让自己人抢去,也绝不在外族人面前妥协。他在明知内乱危险的情况下依然带兵远征,狠揍高丽人,他的这份心胸就比李世民伟大。他开创运河造福万代,他让运河附近成了粮仓,李世民的盛世其实狗屁,全是捡了杨广留下的便宜。李世民盛世时期的人口不如杨广时期多,杨广留下的粮食够唐朝人吃上几年。李世民后来还娶了杨广的女儿为妃,为强占了自己兄弟的媳妇。因此他遭报应他的儿子娶了他的女人,他的后代更是乱伦,李隆基娶儿媳。我是个女人,我的见识有限,眼光也有限,我认为吴三桂,李自成,洪秀全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这些人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而不顾民族大义的人,他们迟早都会遭到后代耻笑,讥讽的。张兄弟有些财富是不可取的,取了会伤身,伤德,甚至会伤及后代,损阴。张兄弟,大姐希望你好好斟酌,眼前的利益只是昙花一现,你好自为之。你是个聪明人,你仔细想想我的忠告,收手来得及,水太盈会溢。我一个女人说不出大道理,不多说,不啰哩巴嗦了,我告辞,告辞了。”说完这些的林桂生就站了起来,张啸林马上站起来笑道:“大姐,多年未曾出门,今日既然出来了,我想请你与大哥去七重天喝几杯。”
  林桂生一边走,一边对着他手连摇地说:“不,不,不,我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喝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张兄弟我俩后会有期。”张啸林一点头,伸嘴在林桂生耳边小声地说:“这事我真帮不上忙,你找李士群,唐惠民试试,我一定暗中相助。我估计他俩都难,日本人方面最好,影佐祯昭,土肥原贤二,他俩一句话的事。”林桂生点了点头,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张啸林恭敬地把林桂生送上车才返回。张啸林不是黄金荣提携起来的,他的内心一直不服黄金荣,而他的名声,钱都不及黄金荣多,一直被黄金荣压着。黄金荣在他面前一直是老大哥的作派,他内心其实很生气,可他曾经得过林桂生的帮助,所以他对黄金荣不咋样,但对林桂生却是十分客气的。林桂生一上车黄金荣就问:“张啸林这老小子同你嘀咕啥?他说了办法没有?”林桂生一摇头说:“没有说办法,不过他讲了两个人,一个是唐惠民,一个是李士群你认识这两个人吗?”黄金荣点头笑道:“这两个我认识,一个是行动队长,一个是特务处长,但没有用,这事还得找日本人。杀一两个特务也许他俩可以摆平,杀的是日本人必须是日本高官才行,小人物都摆平不了。你刚才同张啸林在说,我一直在想,这事还是发电报让黄虎自己来,他同日本人关系好,他也许有办法。”林桂生一摇头说:“不行,他已经上日本人的黑名单,他来日本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他已经捐了两次钱打日本人了,要他来就是坑他。”黄金荣又想了想才说:“他在日本有同学,朋友,他现在又这么稳重了,你让他悄悄地来就行。万一我俩救不出人,这事很麻烦的,毕竟是他亲儿子,到时候不好说话,我真没有把握救出兴国。你好好考虑一下,总之你要我干什么都行,替日本人办事绝对不行。”林桂生一点头说:“你把李士群,唐惠民叫来见我就好,我来说。”黄金荣点了点头,不吭声了,到了十六铺,黄金荣就打了二次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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