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唐惠民真来了,他一见黄金荣就躬身笑道:“黄爷,什么事想到了我,您有事吩咐吗?”黄金荣挥手让他坐下了才问:“我听说我儿子的事是你侦办的,你查清楚了,真是我儿子干的吗?”唐惠民马上说:“你儿子的事,不是我侦办的,是日本人侦办的,我只是在场而已。日本人抓了那巷子里面的人暴打,有人扛不住就讲出了你儿子,如果是我负责我肯定会放过你儿子,我没有那胆量得罪你。死的是日本人,日本人不可能让我们过问,我们根本插不上手。你信我,黄爷,借我两个胆,就是我自己去死,我也会保令公子周全。其实日本人知道你儿子后,也不想枪毙他,那三个早打死了。如果你想捞你儿子出来很容易,日本人很看重你,只要你出山就任维持会长就成了。”黄金荣哈哈笑道:“如果我乐意出任维持会长,我还找你干嘛呢?你不要多说了,你就告诉我,多少钱可以捞出我儿子?痛快点,我相信你一个特务处长一定有办法的。不要推三阻四,你帮了我这次,我日后必还你这个人情,除非你不乐意帮忙。”唐惠民马上说:“黄爷,林大姐,你俩信我如果不是日本高官,任何人也救不了你们的儿子。只要有人救下了你儿子,算我唐惠民不是东西,不讲义气,你们派人黑了我,我无怨无悔行了吗?”
杀夫—京都名妓,风流寡妇,钱王,刀客,枪神,悍匪横行天下
黄金荣对着他双眼一鼓,林桂生则说:“唐兄弟,这事不要这么讲,我不相信没有人救我儿子,我们现在是找你帮忙。你帮是人情,不帮是你的本份,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黑你干嘛呢?我们不会无原无故找你,找你自然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相信你会帮我们才开这口的。你如果实在为难就不勉强了,如果你帮,三百万如何?”唐惠民一摇头说:“林大姐,三千万我也帮不了,因为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我告诉你俩,如果有人说花钱可以捞出你们的儿子,你们千万不要给钱,这是骗你们的。日本人都不行,除非是土肥原贤二与影佐侦昭,或者是岩黑秀夫他们那样的日本高官,其他根本不可能。”黄金荣冷哼了一声,冷冷冰冰地说:“那你走,算我看错了人,没有找你,不送了,你请。”唐惠民一点头站起来抱起双拳对着黄金荣与林桂生拱了拱,一转身走了。他走不久,李士群就来了,黄金荣对不是青帮出生的李士群十分客气。他远远地就笑着大喊:“欢迎,欢迎,欢迎李先生来做客,茶早就为你备好了,请坐,请坐。”黄金荣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他嘴上这么说,但没有起身他还坐着没有动。李士群是聪明人,他知道要在上海混不能得罪黄金荣,所以他虽然不是青帮人,但他一听黄金荣这么喊,马上一边匆匆走过去,一边抱起双拳对着黄金荣夫妇连连直拱着说:“黄爷,林大姐好,两位招呼,感激不尽,匆匆赶来听候吩咐。两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只要我李士群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林桂生亲自把一杯茶一边递向李士群,一边微微笑道:“李兄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要客气,见外,请坐,请坐,坐下喝茶。我俩夫妇已老了,也不在江湖上走动了,所以一直没有来拜会李先生,李先生如今是这上海滩的红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夫妇才好。李先生喝茶,喝茶,请喝茶。”李士群喝了口茶满脸堆笑地说:“林大姐,黄爷,是上海滩的龙头老大,任何人都要仰望你俩夫妇生存。我李士群一直想拜在你们夫妇门下,聆听两位的教导,只是一直没有人引见而已。今日听到两位招唤,是我的荣幸,故此匆匆来了,真不知两位有何赐教,李士群洗耳恭听。”黄金荣把茶杯一举笑道:“李先生,喝茶,请喝茶,你李先生如今是日本特勤队长,我们夫妇俩不可能有赐教,只有讨教。李先生,我真有个事要向你讨教,儿子才十七岁,被你们抓了,还说杀了日本人。我想知道这事谁负责侦办的,是谁动手抓的?希望李先生坦诚地告诉我,不知可否?”
李士群马上回答:“黄爷,令公子的事是日本人办的,我不骗你,特务处很多人知道是令公子后纷纷同日本人周旋。这事不瞒您说已经铁板钉钉了,当然凭你与林大姐的面子,只要您真心想捞人那是易于反掌。您是前辈,我就不绕道了,恕我直言,想成上海维持会长的大有人在,您为什么就一定不干呢?晚辈愚钝,一直想不明白,不少人为了这个位置纷纷找日本人疏通关系,这是一个十分有油水,有实权的肥差,黄爷应该考虑一下。”黄金荣抬起左手对着李士群一摇斩钉截铁地说:“我年龄大了,身体一直有病,我已经退去江湖,江湖已经属于你们的了。干维持会长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老实告诉你李先生,就算日本人把儿子枪毙了,我也不会去干。况且这事还不一定,我今天请你李先生来,并非要为难你,请你帮忙捞我儿子。我只想问问你,请你告诉究竟是谁侦办的我儿子这事?是谁抓的他?希望李先生不要让我失望,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江湖上一报还一报,欠下的总是要还的。”李士群忙说:“黄爷,你言重,言重了,我再同你说一遍,这事真是日本人。如果是同胞办的,知道是你与林大姐的公子,无论是谁我想都会设想保令公子周全。如今日本人也卖你们夫妇的面子,也没有说要枪毙令公子。黄爷,林大姐,这件事当时协助的是第六小队的队长吴四宝。吴四宝几个人从头至尾都在场,他们当时也不知道黄兴国是令公子,知道后他们个个也向日本人求了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真只有吴四宝几个人知道,令公子的三个同案早被处死了。令公子却安然无恙,可见你们夫妇俩个人是很有面子的,日本人很看重你们夫妇的声望。”
黄金荣眉毛一皱有点惊讶地问:“吴四宝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什么来路?”李士群忙反问:“您不知道认识吗?我还一直以他是您手下的兄弟,他不是经常与您那个夜来香的刘经理在一起吗?吴四宝以前是季大爷的保镖,司机,季大爷死后,他与季公子一起投了特务处。他与您的刘经理关系很好,经常在夜来香玩,我都是通过吴四宝才认识刘经理的。令公子这件事应该是只有吴四宝最清楚,他当时同日本宪兵队的几个探员一起去查的。吴四宝究竟有没有去学校抓令公子这事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但吴四宝是参与了调查的。我当时去了苏河,我回来才听兄弟们议论令公子的事,不少兄弟都向日本人建议要放了令公子。好像吴四宝因为这事还挨了宫本大佐的训,有的还说是挨了打,我不好直接问,如果您要问可以问的,应该这件事您的那个刘经理知道。”黄金荣马上侧头望着了林桂生,林桂生一摇头说:“喜子应该是不知道,他知道了,不可能不来告诉我,我打个电话。”林桂生说完站起来去打电话,黄金荣招呼李士群喝茶。林桂生很快摇通了电话,她对着话简大喊:“喜子,过来一下,这么久不见,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一个女音马上回:“大姐,喜子不在家,他去了杭州,你不知道吗?有什么事吗?我可以找杭州的人告诉他。”林桂生随即就说:“你马上联系杭州的人,要喜子赶紧回上海来见我,兴国被特务处的人抓了。”
电话那头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说:“大姐,不要急,不要急,特务处我认识几个人,我让他们马上想办法放了兴国就行。居然还有这种事,这事喜子会急死的,他是最怕他师傅黄虎的,黄虎知道儿子出事了,肯定会把上海闹翻天,会杀不少人。该死的家伙以为日本人了不起啊?抓兴国就是找死,这事您发电报给喜子师傅黄虎了吗?先别告诉他,会出大乱子的。我马上打电话问特务处的人,马上联系喜子,怎么就出这种事了?”林桂生听到电话那头说到此,立马打断话急急地说:“胭玉,你不要告诉特务处的人,兴国的真实身份,不要乱讲,以免麻烦,真会出大乱子的,你马上告诉喜子就好。”电话那头的胭玉回了几声好,林桂生就挂了电话,她回头一看李士群在喝茶心想:糟了,李士群听到了自己与胭玉的对话,自己今天这是怎么啦?居然这么不小心,这事只怕天大的麻烦了?她望着李士群脑子急速地转了转才慢慢地走回茶桌,她坐下端起茶杯朝李士群一举就说:“李先生,请喝茶,请喝茶。”李士群举起茶笑了笑回她:“林大姐,客气,客气了,林大姐,黄爷,请,请,请,两位请。”林桂生对他一点头,垂下头假装喝茶,双眼却观察他的脸色,李士群脸上没有一点异样。林桂生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暗喜李士群可能没有注意自己刚才与胭玉的电话对话。可是黄金荣喝了口茶却说:“李先生,刚才我老婆与刘经理女人的话,你应该是都听到了。我就不瞒你了,黄兴国其实并不是我们夫妇的亲骨肉,他是我们夫妇一个兄弟的孩子。我们这个兄弟见我们夫妇年龄大了,膝下无子,就让我们夫妇收养了他的儿子。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极少,我不希望你传出去,我希望与你以后成为朋友。”李士群心里一震,一惊,他马上反应过来,他担心黄金荣与林桂生会杀自己灭口。
他两个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仰头望着黄金荣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对着黄金荣一摇头说:“黄爷,李士群能够得到你们夫妇的青睐是一种无上的荣幸,在你们两位老前辈面前,我李士群不想讲半句假话,那实在是没有半点意义。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守住秘密,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黄兴国不是你们夫妇亲骨肉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秘密了,所以你们夫妇不要担心我会泄秘。你们夫妇跺一脚上海滩要晃三晃,日本人一直要拉拢你,你们夫妇他们有过调查研究。你们收养这个孩子的事他们早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情况他们才没有处死这个孩子。我这么讲你们夫妇可以不信,但我讲的绝对是实话,真话,你们夫妇有不少人在特务处,你们可以问他们。日本人现在只有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的而已,但是他们会迟早查出来。能够让你们夫妇收养,并带在身边视同己出,亲自教导的孩子,肯定有背景,有故事。难怪日本人抓了兴国后直接给了影佐祯昭,难怪吴四宝说惹了天大的麻烦,他要去拼死保这个孩子。吴四宝还同我讲过,日本宪兵一开始怀疑那两个海军的死是军统的人干的。目前在上海,南京不知道有多少军统特务潜伏着,他们经常暗杀日本人,与亲日人士。当然上海与南京成立了不少对抗日本的组织,会社,与帮派,这些组织,会社,帮派他们是不敢真正与日本人对抗的。这些所谓的锄奸,抗日团体还不如学生,他们抱在一起的目的也是为了给自己捞钱。所以两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人一死,日本人首先怀疑是军统的人干的,只有军统的人才真正敢对抗日本人,其它组织都是乌合之众。当天我们特务处与日本宪兵都抓了不少人,有的人进入刑迅室就吓尿了裤裆,根不用问,什么事都招了。斧头帮,青红帮,漕帮,猛虎抗日锄奸会,东北抗日联盟,等等我们抓了十几个帮派的人,一顿暴打下来,个个招供了。我们也抓了不少激进学生,这些学生还不肯招,他们比帮派中人有骨气,有血性。根本就没有人想到会是兴国他们,后来有人飞刀寄书给了日本特务板田雄二。板田雄二开始也是半信半疑就带了几个日本特务与吴四宝他们那一队的去案发地点查。结果就真证实了是兴国几个少年干的,日本人马上去浦合中学去抓人,抓来一打,一吓,就落实了是兴国他们。吴四宝一听是你们夫妇的儿子马上邀了几兄弟向日本人求情,日本人自然不愿意放人。我刚才听了林大姐与刘太太的话,猛地才记起飞刀寄书这件事,这件事已经复杂了。难怪日本人要张啸林负责,张啸林推脱了,原来他是黄虎的儿子,黄虎上了日本暗杀的黑名单。听说很有钱,是一个土霸王,可能张啸林与唐惠民都认识黄虎,并知晓内情,所以他俩才极力推脱。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个行动大队长,这种内幕日本人不会告诉我。只有张啸林,唐惠民,丁默村他们才可能知道,你们不信,我打电话让吴四宝与松永久来,他俩可以证实我的话。”一口气说这么多的李士群,说到此才打住了话,一脸无奈地望着了黄金荣夫妇。
李士群这翻话让黄金荣夫妇的反应大不相同,黄金荣听完他的话真是又惊又喜,他惊的是谁把这事捅给了日本特务处?他喜的原因是既然日本人知道黄兴国是黄虎的儿子,那么自己救不出黄兴国,自己责任也不大。谁让你黄虎出风头捐款同日本人斗,日本人是冲你黄虎才不放你儿子的,同我黄金荣关系不大。黄金荣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是个有底线的流氓,他死活不愿意为日本人效力。他现在就担心日本人用黄兴国要挟他,他不想得罪黄虎,也不想同林桂生闹翻。如果日本人不知道黄兴国是黄虎的儿子,他必须全力去救出黄兴国。否则他不光会背上不仗义的名声不说,还有可能得罪黄虎,同林桂生彻彻底底地闹僵。他并非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相反他很讲义气,他只是内心中实在不想为日本办事。他的眼光,智商,经验都告诉自己投靠日本人没有好结果,他不愿意当汉奸。他在上海滩称霸几十年一直不倒,他的眼界,为人远远超过了杜月笙,张啸林。杜月笙在三二年到三五年这三年之间名头似乎还越过了黄金荣,他连续当过上海滩的三年工部主席。后来被黄虎修理了一次名声日落千丈,势力大不如前,工部主席都丢了。日本人打进上海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上海滩光复后,他回到上海滩更是难堪,他自己亲收的徒弟都不卖他的账,他只好变卖家产去香港。张啸林本来一直排在黄,杜二人之后,日本人打进上海后,他一度超过了黄金荣,但他没有风光几年就死了。黄金荣从晚清至四九年一直在上海滩称霸,几经战乱,屹立不倒,他的这份功夫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听完李士群的话后,沉默不语,只脑子里飞速地转,想着各种主意,打着各种盘算。林桂生就不同了,她听完李士群的这翻话,吃惊得到了极点,她知道天大的麻烦来了。她不希望黄虎来上海滩,她是真正最关心,最疼爱黄虎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讲她对黄虎的关爱,远远超过了黄金荣,黄虎是她心理上的一种精神寄托与依恋。她担心黄虎会死在日本人的手中,她想了想就说:“李先生,你这个故事编得有点玄,还发生了飞刀寄书这种事,你的口才,思维都是超一流的。你的头脑反应太敏捷,你也太多疑,太不懂,太不了解我们夫妇了。我没有同刘经理太太打电话之前,你这些都没有沾边,我同刘经理太太通过电话后,你就讲了这些,你太厉害了,思维太敏捷。你是担心我们夫妇会害你,会杀人灭口,其实大可不必,你如今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堂堂特务处的副大队长。我们夫妇只是个无业游民,落魄的江湖混混,借我们一个虎胆,我们也不敢动你。再说我们夫妇还没有这种坏习惯,也没有使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也没有那么傻,那么心黑手狠。你这些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大可不必的,我们把你从特务处请来,你突然就发生了意外,日本人肯定会找我们夫妇麻烦。我林桂生自认走上江湖路以来,没有起心,成心坑过一个人,暗黑不是我林桂生的为人。老实告诉你,李先生,我们夫妇是见过张啸林与唐惠民之后,才请你来叙叙的。我们夫妇别无他意,我们既不存在害你之心,也更不会让你为难,你尽管放心。喝茶,喝茶,李先生请喝茶。”说完这些的林桂生一边对着李士群微微地笑,一边就端起茶来了。
李士群没有端茶,他对着林桂生微微笑道:“林大姐真是智者,才女,不过你今天有些失误了,误会了我李士群。我李士群今日真是开了眼界,见到你这位女中诸葛,江湖巾帼英雄,我对你真是佩服万分。不错,我开始是有点担心你们夫妇会黑我,灭口,又来又消除了这个担心。因为我这么个小人物,你们不会动手,也不值得你们动手,费心思。林大姐,这件事越扯会越糊涂,会越说越乱,最好是用事实来证明为好。我借你电话打给吴四宝,我把他叫来,他是最崇拜你的,你问他,他绝对不会讲假话。在特务处几百上千人中,他是最不怕日本人,也是最胆大,最敢仗义直言的一个人,你认为怎样?”林桂生一摇头呵呵笑道:“李先生,没有这必要,我信你好了,电话不用打了。”李士群站起来一脸正经地回她:“我认为很有必要,叫来吴四宝既可以澄清这件事,你还可以问点别的,对你是有利的,你信我这一次就好。”
林桂生抬起头看着李士群依然微微笑道:“李先生,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信你了,真没有必要,何必呢?坐下,坐下,请坐下喝茶。”李士群对着她一摇头跟就把目光望着了黄金荣,黄金荣哈哈笑道:“李先生真是快人快语,豪爽,你乐意打电话就打好了,叫吴四宝来确实好,既可以消除一些误会,也可以让我们更了解一些这件事。只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李先生增加麻烦与不利呢?如果对你不利,就没有必要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给太多的人添麻烦,这件事其实我们夫妇摆不平,也不是那么要紧。黄虎他自有办法的,他在日本留过学,日本有不少朋友。他尤其是与那个土肥原贤二关系好,他在日本留学时就住在土肥原贤二的家里,他如果投靠日本人那肯定是可以捞个大官。”他口中的官字才落,李士群眉毛一皱,急得冲口而出地问:“黄虎真认识土肥原贤二吗?真有这么回事吗?”黄金荣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黄虎绝对认识土肥原贤二,我听他说过,我不认识土肥原贤二,但我通过黄虎认识土肥原贤二的哥哥,这名字我忘记了。土肥原贤二的哥哥有一年来上海,黄虎请他吃饭,我也在,不知道究竞叫土肥原贤什么?黄虎是李鸿章的干儿子,黄虎去日本留学是李鸿章推荐的,土肥原贤二的大哥刚好与李鸿章是朋友。这事我也不是那么记得清楚了,总之黄虎在日本是没有考进学校的,就是土肥家的人设法弄进学校的。他也没有正式毕业,也是后来土肥家的人为他弄了个毕业证,总之他与土肥原贤二关系是极好的。如果土肥原贤二现在在上海,我可以去直接找他,把兴国这事干脆告诉他,你可以帮我引见土肥原贤二吗?”
李士群一摇头说:“黄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只是听说过土肥原贤二是负责谍报的。别说我,就是不少日本军官都没有见过他本人,大都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土肥家族在日本是幕府势力之一,好像他家族的势力比岗村家族的还大,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见到的。如果兴国真是黄虎的儿子,黄虎又与日本人关系好,应该是不会有性命之忧。日本人是最讲家族面子的,不少日本军官都怕土肥原贤二,有人说日本在华钱最多的是土肥原贤二,权最大的是岗村宁次郎。岗村宁次郎还经常巴结土肥原贤二,岗村需要钱,就不敢得罪土肥原贤二,他俩是配合搭挡,土肥原贤二要放一个人太容易了。这事你们夫妇不必担心了,既然有人知道是黄虎的儿子了,就会有人报到土肥原贤二那里的。还是让我打个电话给吴四宝,让他来一下,你们夫妇核实一下,以免出错如何?”黄金荣一点头,李士群走向电话机,黄金荣对着林桂生失望地摇了摇头。林桂生眉毛一拧还没有开口问,黄金荣已说:“这事真变复杂,麻烦了,我俩肯定帮不上忙了,这是专门针对黄虎设的一个圈套。极有可能就是日本人干的,当然也不排除是黄虎的仇人想借日本人之手除掉他,他的仇人真是太多了。”黄金荣这话才完,李士群的电话已摇通了,李士群在故意大喊:“我是李士群,帮我找吴四宝队长,我有急事,重要事找他。”电话那头回答:“好的,请稍等。”李士群“嗯”了声,电话就停了没有挂,片刻,电话那头大喊:“李大队长,我是吴四宝,什么事?你在哪里?”李士群问:“旁边除了机要员,还有其他人吗?”吴四宝回答:“没有,就守电话的人。”李士群这才说:“好,好,吴四宝,你听清楚,我现在在十六铺林大姐家,你速度来一下,林大姐有事找你,黄大爷也在。”吴四宝停了片刻才回答:“这事麻烦了,是不是你告诉了林大姐,他们儿子的事我参与了,他们想对我怎么样吗?”
李士群哈哈一笑才说:“吴四宝,你多虑,多疑了,黄大爷,林大姐什么人物?如果他们夫妇要除掉你我,还要叫你我来林大姐家吗?他们夫妇一个眼神就可以要了你我的命,他们要踩死你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容易。你说话前过过脑子,黄大爷,林大姐就是问问兴国的事,他们刚才打了电话给你的那位老大刘经理。刘经理老婆没打电话给你吗?你老大没有联系你吗?”吴四宝回答:“我大嫂打了电话给我,这事我说不清楚了,我想等我老大回来后,再一起去向林大姐解释。”李士群马上说:“吴四宝你不用等你老大了,也不用解释了,我已经替你解释过了。林大姐要问你的是过程,不是责怪,追究,指责你。他们是明理之人,他们既已经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也知道你向日本人为兴国求过情了。他们已经找过张啸林,唐惠民与我了,他们现在要知道的是你们侦查的过程,他们不会怪你。你开始又不知道兴国是林大姐的儿子,不知者不为罪,你就放心来同他们夫妇实实在在讲你知道的过程就行,要不要林大姐同你讲几句话呢?”电话那头沉默了,黄金荣对林桂生一摆头,林桂生正要起身,电话那头吴四宝己大喊:“哥,我信你,不必要林大姐同我讲了,我马上过来,你在那里等着我。”李士群回答:“我肯定等着你,我在同黄爷,林大姐一起喝茶,你麻利些,别磨叽,挂了。”电话那头吴四宝回了声:“好!”李士群就把电话挂了,一边走向林桂生与黄金荣一边说:“两位请放心,吴四宝心狠手黑,但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很快就会来的。他真的很崇拜两位,他来之后,你们有什么都可以问,他一定会如实回答二位。为了避嫌,他来了我就走,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马上就可以印正。究竟是谁飞刀寄书,出卖了兴国四个人,这事日本人也在查,应该是很快就会有结果。”
黄金荣哈哈笑道:“李先生,请坐,请坐,李先生想得极为周到,依你这份周密的心思,聪明的才智与反应的敏捷,你不用多久就会脱颖而出。上海滩以后就尊你为王了,你雄霸上海滩的日子为时不远了,真是个少见的人才。”说完他对着李士群赞许地头连点,手直挥示意李士群坐下,喝茶。李士群十分有礼貌地对着黄金荣与林桂生躬了躬身才坐下,他的这份谦逊是一般特务不具有的,黄金荣与林桂生对他都从这一刻起改变了印象。林桂生与黄金荣对李士群的态度改变了,李士群更加谦恭,拍他俩的马屁,让林桂生与黄金荣对他更好。李士群真是聪明人,他懂得把握时机,会伪装自己,这次去林家让他大有收获,林桂生,黄金荣后来都帮他,让他很快真正脱颖而出。他们仨个人正闲聊着,牛高马大,满脸横肉,一身匪相的吴四宝领着他的磕头兄弟凌世昌来了。他俩还离黄金荣三个人有七八步,吴四宝就抱起拳大喊:“晚辈吴四宝携兄弟凌世昌来拜见祖师爷,祖师母,不知祖师爷召唤有何赐教,晚辈洗耳恭听。”喊完他与凌世昌已抱拳大步走到了林桂生跟前,连连躬身。林桂生打量了他俩两眼,挥手微微笑道:“两位请坐,请坐,喝茶,喝茶,两位不要太客气,拘礼。听说你们是季爷的弟子,那么大家就都是兄弟了,切忌叫师爷,师母。吴四宝,听李先生讲你与喜子关系不错,有这事吗?如果有这事,你以后也叫我大姐就行了。”吴四宝马上大大咧咧地喊:“大姐,我是喜子哥的小弟,我与喜子哥相识几年了,就差换帖了,关系似亲兄弟一般的。”
林桂生哈哈笑道:“吴四宝够爽快,与喜子性恪差不多,难怪你俩可以成朋友,可我一直没有听他提起过,这小子现在交朋友也不告诉我了。吴四宝我听李先生讲你为我儿子的事还受了委屈,所以叫你来感谢一句,谢谢了,兄弟,你咋没跟季适林了,又投了特务队呢?”吴四宝躬身笑道:“大姐,不瞒您说,我是走投无路了才投了特务队,季适林现在在商会,我一个粗人,商会的事我干不了,只好去特务处混日子,人活着就要有条出路,不能憋死了。林大姐,令公子的事,我没有帮上忙,惭愧惭愧了。希望你与黄爷能够体谅我就一小队长,身微言轻,日本人不听我,对不起,对不起两位。”说完他又抱起拳对着林桂生与黄金荣拱了起来,黄金荣挥手笑道:“客气,客气了,我们夫妇已经知道你尽力了,感谢,感谢了,请喝茶,请喝茶。吴四宝我听人说我儿子的事开始日本人并没有怀疑到我儿子头上,是有人飞刀寄书告诉了日本人,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吴四宝笑了笑想了想才说:“真不愧是黄爷,这事都知道了,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清楚,那天早上我带了几个兄弟正要出门。宪兵大队长松岗次郎叫住了我,告诉我有几个学生杀了两名海军陆战队的兵,我当时说不可能。他就拿了个纸条给我看,一定要我带人同他去查,结果一查,真是这么回事。后来就去学校抓令公子几个,抓来到刑迅室一阵暴打,几个学生就讲了是杀了人。再一问就问到了令公子,几个日本听说是你们夫妇的公子,没打了,松岗不知道同谁打了电话,他在电话中讲的是日语我听不明白,他打完电话就把令公子关了,又爆打其他三个学生。他一会儿要三个学生讲是老师指使的,一会儿又要三个学生承认是军统的人,三个学生被他活活打死了。我担心他再打令公子,就求他放过公子,这小子不卖我的账,还修理了我一顿。令公子关在那里凶多吉少,两位还是想办法早点捞出令公子为好,以防不测。”
林桂生忙问:“你有好的办法与建议吗?如果捞出了我儿子,我对几位都有重谢,花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出我儿子,我乐意破财。”吴四宝笑道:“我目前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你乐意花钱,应该是不难。现在特务处是梅田负责,这人也贪财,你们可以找他试试,要不找张啸林也行,他在日本人面前有面子。”黄金荣微微笑道:“你看过那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你告诉我行不?”吴四宝一摇头说:“黄爷,真不好意思了,我不认识字,我看过纸条等于没看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写的什么?”黄金荣依然笑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这事真是让你费心,劳神,帮忙了,感谢不尽。吴先生,李先生,两位可以代我约一下梅田吗?”吴四宝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李士群则说:“黄爷,凭你的面子不必要人约,你自己可以直接去特务处找他,他一定会给你面子,乐意见你的。”黄金荣一摆手说:“我不想去日本人那里,看到日本人我心里就反感,不痛快,有一种悲哀的感觉。我的意思是你俩帮我约他出来喝顿酒,地址由你俩选,特务处我真不想去,看到站岗的兵我都烦躁,恼火。”李士群微微笑道:“黄爷,你同我与吴四宝一起去,日本哨兵就不会问了,我直接领您去梅田的办公室就好了,你认为怎么样?”黄金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你俩不能约他出来吗?”李士群摇了摇头说:“我俩都约不动他的,那人趾高气扬得很,牛相。”
黄金荣冷了哼声,冷冷冰冰地说:“芝麻大点官,还牛模牛样,法领事老子都只需一个电话他就乖乖地给我出来。日本人,这狗样,不去了,老子不找他,就当我没说了。”说到此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侧头望着林桂生笑道:“我请李先生与吴先生三个人去喝酒,感谢他们的帮忙,你要去吗?”林桂生一摇头说:“我不去了,你请他们三位去望江楼好了。”黄金荣一点头正要说话,李士群已抢先说:“黄爷,不必,不必了,我们没有帮到忙,已经很惭愧惭愧了,怎么还有脸去喝酒。两位还是抓紧想办法捞人的好,特务处的大牢里很难过,经常无原无故死人的。两位捞人要紧,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告辞,不影响两位的心情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事两位想必十分焦心,忧郁,两位真不必客气。我们身微言轻,帮不上忙实在惭愧,惭愧,惭愧的。”说完这些的李士群站起来抱拳躬身对着黄金荣夫妇连拱,吴四宝与凌世昌见他起来了,也跟着站起来抱拳连拱。黄金荣对着林桂生笑道:“他们不愿意去喝酒,你说咋办呢?”林桂生随即对着吴四宝三个人挥手笑道:“三位坐下,坐下,不乐意去酒楼,就在我家喝好了,我的厨师还可以,酒也有十几种,几位意下如何?”李士群一躬身笑道:“林大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急如火,食之无味,你真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了。你的心意我们领了,等令公子平安回来后,我们来府上拜访时,再喝酒。今天真就不喝了,我是有孩子的人,我了解,理解你们夫妇此刻的心情。告辞,告辞了。”说完他转身就走,吴四宝与凌世昌也跟着转身走。
林桂生站起来大喊:“这怎么行呢?把你们三位请来,酒都不请三位喝杯,我们夫妇情何以堪?三位稍等,请稍等。”说完她匆匆追上吴四宝,一边往吴四宝口袋里塞进三条小黄鱼,一边就说:“三位辛苦了,喝个茶,喝个茶。”吴四宝满脸堆笑地说:“大姐客气,客气了,我们真是惭愧,惭愧得很,没有帮上忙……”林桂生与吴四宝一边互相客气着,一边就走过了亭院。李士群,吴四宝,凌世昌三个人坚决不让林桂生再送到门口,林桂生只好回转。她走到黄金荣身边就问:“你有什么别的招吗?你赶紧想办法,你得拿个主意,这事也关系到你的名声。”黄金荣一脸无奈地说:“这事真麻烦了,日本人要的不是我了,我俩摆不平了。听他们这么说来是个针对黄虎的圈套,我俩再想办法,倾家荡产也没有用了。”林桂生一摇头说:“不,你必须得想办法,不能让黄虎往圈套里钻。我刚才想出了一个主意,你去找法国领事帮忙,法国没有同日本人开战。由法国领事出面保,应该是没有问题,你出试试抓紧点。”黄金荣一摇头说:“你信我,日本人既然知道兴国是黄虎的儿子,这事法国领事去也没有用了。如果日本人不知道真相,法国领事出头,日本人就会卖账。究竟是谁向日本人飞刀寄书了?这事不简单。黄虎的仇人太多,应该从何查起?我先回公馆,问问探消息的人,你好好考虑一下是否给黄虎发报的事。这事真是复杂了,我要好好静静,再仔细想想,问题的关键究竟在哪里?”说完他站起来,背起手慢慢地走向外面。
林桂生看着他真走了几步,以为他不想管这事了,就十分不高兴地大喊:“黄金荣,你真走了,这事你摆手不管了是吗?”黄金荣一转身笑道:“几十年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了解我,我肯定要管,你同我去法国领事馆,你讲可能还比我讲更合适。不过你要装糊涂,假装什么内情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日本特务处抓了儿子,也许辛迈德领事会帮忙,走吧!”说完黄金荣又转身朝前走,林桂生略微想了想,抬起脚跟上他笑微微地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辛领事已经知道我们离婚多年了,我去说,似乎有点不妥。”黄金荣哈哈笑道:“男人说这种事开口才真有点难为情,女人为儿子开口求人就顺理成章了,人之常情他会理解的。你好好想想,考虑一下怎么同他讲为最好,要打动他,他才有可能出头。”说到此黄金荣伸嘴在林桂生的耳朵边叽叽喳喳地讲了起来,林桂生一边听,一边头连点。黄金荣一直不停地说到外面自己车旁边才住嘴,林桂生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才上车走。车到了万湖花园法国人的住宅区大门口,黄金荣让保镖在门口等着自己带着林桂生去找辛迈德。辛迈德一见黄金荣夫妇就高兴地大喊:“哦!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你们夫妇,尤其是黄夫人,很久不见,真是贵客,贵客,快快请坐,请坐,请坐。”说完他还热情地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林桂生,才请他们夫妇坐下,喝咖啡。林桂生喝了一小口咖啡才微微笑道:“辛领事,我已经几年没有出过门了,今天来你这里是有事请你帮忙的,希望你能鼎力助我。”
辛迈德哈哈笑道:“黄夫人,你真会开玩笑了,上海滩还有你们夫妇摆不平的事吗?还需要我帮忙吗?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开得过大了呢?”问完的辛迈德一边双眼调皮地对着林桂生连连直眨,一边双手连摊。林桂生随即双眼眶一红,泪水哗哗直流地哽咽着说:“辛领事,这件事真要你出手相助了,我儿子被日本兵抓了,他们给我儿子安了一个杀日本兵的罪名。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逼黄金荣为他们卖命,要黄金荣干维持会长,替他们服务,这事你应该是知道的。”说到此她一边抽抽泣泣,一边将兴国被特务处抓的事向辛迈德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辛迈德听完想了想说:“黄夫人,这件事有点麻烦了,我同日本军方没有什么交情,日本军官也不认识几个,我只认识日本领事馆的人。领事馆的人不一定可以摆平这件事,日本军官不一定会卖领事馆的账,日本是军官当道,是地地道道的军国主义。还有一点你要明白,这种事是越少人知道才越好,知道的人多了,还不好办。这种事就像你们的那句俗话所讲的一样阴沟里涨水,悄悄地消失才好些。知道的人多了,到时就算你找到了有权力可以帮你摆平这件事的人,他也会顾虑人言可畏。我这么讲并非是不想帮你,而是全面地为你考虑,只要是人就有人情与面子,也许日本人中有乐意卖你们夫妇面子的。当然这杀军人的事本来是十分严重的,况且你们两国正在交战,此事就真有些麻烦了。我们与黄先生相交多年,是老朋友了,能帮的,我肯定是乐意尽力而为的。我刚才说这么多,你慎重考虑,仔细斟酌一下我的建议。”说完这些的亲迈德,潇潇洒洒地对着林桂生双手摊了摊,一摇头。
林桂生真考虑了片刻,她知道辛迈德讲的这些很有道理,是这么回事,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她非常想捞去兴国,她担心兴国在监狱里受到伤害,她要赌一把。她想到此就小声地抽泣着说:“辛大使,我知道你讲的很对,很有道理,你是在替我着想,可是,这件事我找已经找过几个人了,他们都帮不上忙。日本人根本不卖我找的那几个人的账,日本人就是想以这件事要挟黄金荣去他们服务。黄金荣不想去为日本人服务,不想去干那个什么破维持会长,黄金荣只乐意为你们法国人服务。日本人为这件找过黄金荣不少次,也找我不少次,我俩夫妇一直是立场坚定地拒绝。我儿子这事出得非常蹊跷,我与黄金荣都十分怀疑日本人是因为黄金荣不愿去为他们办事,得罪了他们,他们故意设的一个套。可怜我这儿子这么小,关在日本人监狱里几天了,如何受得了?我也不想来麻烦您这个领事,可这件事不麻烦你,我又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了。辛领事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与黄金荣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件事你真要出手相助,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我知道你面子大,与日本公使关系好,无论如何我都求你帮我这个忙,只要能放去我儿子,我可以倾家荡产。”林桂生说到此己泪流满,抽泣之声也变成了泣不成声,她伤心得说不下去了。(各位读者今年以来我一直非常非常忙,几家网站都邀我去开这本书,可我实在没空。如今我委托我哥在铁血小说网开书,书名《血溅上海滩》大家有空可以去瞧瞧,去捧个人气场。这里更新太少,请大家理解,多多体谅,毕竟我要工作,要吃饭,我不能饿着肚子更新。这个帖我也在此写了三年六百多万字,我的收获是满满的失望,惆怅)辛迈德略微想了想,把目光投向黄金荣直直地看着问:“黄先生,你决定了吗?一旦大使说他没有办法,这事以后对你来讲就更麻烦,更不好办了。你是处理这种事的高高手,这种事真是只能关起门来处理的,一旦张扬会给想办这件事的人带来天大的麻烦,会真成烫手的山芋。大使其实又无权干涉军方,尤其是开战其间,大使都要为军队服务。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慎重地斟酌一下为好,劝劝你夫人,此事非同儿戏,弄不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情越闹越大肯定对你不利,盯着这件事的人越多越不好办的。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我试试,我十分乐意试,我俩是多年的密友,伙伴,我乐意开口为你求人。更何况一旦成功,我是救人一命,这种好事我真乐意干,你想想再回答我,不急。”
黄金荣假装想了想小声地说:“老朋友,这件事我反复同我老婆讲过了,可她心急如火,为这件事已烧昏了头。她也是太关心这个儿子,心焦了,她真是急病在乱医了。她已经找过不少人了。她也见没有结果,所以缠着我来找你,我对她说过你很忙,不一定可以办好。可她不信,她非要来找你,她也是把你当朋友,才来麻烦你的。我这几天是被她吵得六神无主,心神不宁了,没有办法,就麻烦你试试,同大桥先生沟通一下。如果你不沟通,她还会以为你不乐意帮她,以我不求你,女人有时是无法理喻,极端的。”说完这些的黄金荣不光是一边对着辛迈德苦笑,一边头连摇,还一边轻叹不止,完全是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辛迈德略微想了想就一点头,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边摇电话,电话很快响了。辛迈德大喊:“喂!大桥先生,您好,忙吗?我是辛迈德。”电话那头很快回答:“你好,你好,辛迈德先生,怎么这时打电话给我,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有请不要客气,我十分乐意为你效劳,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辛迈德马上哈哈笑道:“大桥,先生,你言重,言重了,我俩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我是有事找你帮忙。多年的朋友,我不转弯抹角讲了,我坦率地同你讲。我同黄金荣是什么关系你知道,黄金荣的儿子才十几岁,如今被你们特务处抓了,还安了个杀害日本军人的罪名。黄金荣找我想保出他的儿子,你在上海干了这么多年的大使,你是知道了解黄金荣的。他的事不多说,我想这事请你给我与黄金荣一个面子,帮忙同你们特务处的人沟通协商一下,保出黄金荣的儿子。甚至钱好说,你开个价,黄金荣不会还价,我更不会,反正黄金荣夫妇有钱。这个事你可以大赚一笔,我同黄金荣已经沟通过一百黄鱼,你认为如何?”问完他对着黄金荣双眼眨了眨,黄金荣笑了笑,一点头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大桥也没有立马回答辛迈德,他也是略微想了想,停顿了片刻才说:“辛先生,这件事我早知道了,很抱歉,我帮不了。如果是平时我是可以,但现在真帮不上忙,我向你,也向黄金荣说抱歉。这件事,我早接到了军方通报,我也问过了梅田,梅田说已经报告了军部。军部对这件事十分重视,据我的消息此事梅田都已经无法左右,过问了。宪兵属于司令部参谋本部直接管,这件事我听我的武官参赞讲过,比较复杂了。真的抱歉,这件事我真帮不上忙了,宪兵司令都无权过问了,我这个外人就根本插不上手。遗憾了,辛先生,只能以后有什么事再帮你了,此我是无能为力了。希望你能够体谅,理解我的苦衷,战争时期,我只能一切为战争服务,就是二百黄鱼我也没有那本事拿,此事太烫手了。麻烦你转告黄金荣,我向他说抱歉了,不过你可以告诉黄金荣让他直接去找梅田谈。梅田也许可以帮他向上头请示,交谈,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各位读友,时光荏苒,转眼我就在此写帖近三年了,四年来感谢大家的捧场,真诚地在此向大家说谢谢了。今年换了工作,时间非常紧,这里更新可能不会断,铁血那边是我哥在帮我传。如果大家有空可以去那边看,如果去了点击收藏,帮我捧个人气场,书名《血溅上海滩》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Book29796/,谢谢!)电话那头的大桥说到此就打住了话,辛迈德想了想说:“大桥先生,你再仔细想想,慎重考虑,考虑,黄金荣是想花钱极力把此事摆平的,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