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出山

  高手笔墨,佩服!
  谢谢各位。大家要休息了,我要起床工作了,痛苦啊!
  他把信封好交给重生,让他第二天上学时把信投到学校门口的邮箱。重生第二天上学前了尘问了句:“信带好没有?”
  “带好了。”
  “别忘了寄出去。”
  “嗯!”
  恰巧被圆慧听到:这寺里除了年轻的和尚寄家书,就只有了然每隔一两年给佛教协会去信。眼下这封信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他就跟在重生后面问:“师叔叫你寄信啊?”
  重生白了一眼,懒得理他。
  “寄信要邮票的,你贴了吗?”
  “贴好了。”
  “贴了几分的?”
  重生摇摇头。
  “你别贴八分的哦,邮票涨价了要一毛的,去年就涨了,师叔可能不知道。”
  重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你拿出我看看。”
  重生从书包拿出信。
  “我说么,这不是贴着八分的!这信寄不出去的,要退回来的!”
  重生一听着急了,想跑回寺里。圆慧拉住他说你现在回去怕是要迟到了,不如把信给我我帮你寄。重生怀疑地看了看他,仍要往回跑。圆慧说算了算了,我这有钱,到你们学校门口的小店买张邮票你自己寄。
  到小店买了邮票,圆慧用刀揭原来的邮票时,故意把信封弄破,于是又要买信封重新填地址。磨磨蹭蹭的,上课的第一遍铃声响了。重生急得不行,他读书不行,但纪律还是很遵守的。圆慧就说,你先去上课,我帮你寄好了。重生还定在那里。圆慧知道这孩子轴得很,答应的事情必定要亲手完成。于是就说你这孩子,寄封信这点屁事都不相信我,我要你封破信干什么?得得得,你要不相信我你自己来填!这下把重生难住了,他想了想指着圆慧说:“送到、学校,我寄!”
  “得得得,你寄。我真是贱,倒贴钱揽着破事!”
  重生这才跑向学校。
  圆慧立刻打开信看。一看心里那个火啊!他本来还以为是报请圆真做住持的,那样也算了,只要了尘一死,圆真不还是自己手中的棋!这下倒好,宁可请个外来的和尚来念经也不用老子!老子可是为寺里立过汗马功劳的!不是老子操持,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这些年过得有这么舒心么?当即把信撕得稀巴烂。本想去镇上潇洒潇洒,散散心;转念一想,又随便填了个地址,塞了张空白纸进去,把信封好交给重生。
  回到寺里,他就向了尘告假回乡。其实具体打算他也不知道。
  西装革履打扮一番,只可惜头发虽有阵子没刮,但还看得见戒疤。于是又四处转了转,蓄起些发才回到家乡。免不了和当年的朋友们聚聚会。他负责报恩寺采购这么多年,小有积蓄,甩几次小阔还没问题,朋友们也认定他混得不错。但他发现,有个朋友显然比他有钱,就是莫文德。这莫文德高中毕业,算是这群人中文化最高的,且浓眉大眼,面相端庄,很有些官像。圆慧见面就问人家在哪高就在哪发财,人家“哪里哪里”就忽略过去了。圆慧向别的朋友打听,都说也没见这小子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几番聚会后,圆慧和莫文德竟有些惺惺相惜,相约小聚。
  早上好,加油!
  多谢各位!
  “兄弟你到底在哪发财,透个风给小弟吧?”
  “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做和尚去了?”
  “这个,这个都让你看出来啦!”圆慧有些不好意思。
  “你头上的戒疤别人不注意,我是一见面就注意了。”
  “莫兄果然高明!”圆慧竖起了大拇指。
  莫文德就问寺里的情况,问得很细致,似乎当过和尚一般。圆慧顿时恍然大悟:“嗷,我明白了,你小子在倒腾…..”
  莫文德嘘了一声,两人压低声音。他问道寺里有什么文物,圆慧也说不上来。古经书、古袈裟、古佛像、古家具有吗?东西都有,不知道是不是古的。壁画有吗?有,破得不成样了。寺周边有石刻吗?有啊。画像砖有吗?老殿塌了,有一堆旧砖,上次想用来搭茅坑我就去看了下,有些是有图像的,不知道是不是;后来茅坑没搭还堆在那。
  “兄弟啊,你呆在宝藏里自己都不知道,偏去贪些柴米油盐的小钱。”
  “我哪懂这个。”
  “你说的抱恩寺难道文物部门没来管过?”
  “前年就列入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了。”
  “那有没有对文物进行登记造册?”
  “也没登记什么文物。就是来了几个人,主要是对寺里的建筑和殿里殿外的佛像做了记录,这些东西都搬不走的。整个过程都是我陪着的,没见登记什么特别的文物。后来县文物局过来发了个牌子,就没人来过了。”
  “那壁画也没登记吗?”
  “壁画是在一间老殿里,房子都快塌了,都不能进去。寺里也没钱修。那些人在外面看了看,说这殿要重修,会拨钱下来,现在也没见一分钱。”
  “还好。我估计拨款给县里贪了,这种事现在很多。我前年在古寺中弄到许多东西,也是这种情况。”
  圆慧忽然想起了然死前房间里那两声搬柜子的声音,就把自己的疑惑说给莫文德听。莫文德眼睛一亮,说这十有八九是了然将什么镇寺的宝物传给了尘。圆慧就说我觉得也像。
  “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动身!”莫文德说。圆慧叹了口气,把自己在报恩寺的处境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两人立刻泄气了。
  沉思良久,圆慧一拍桌子:“奶奶的,他不仁,我不义,干脆…..”对着莫文德一阵耳语,莫文德频频点头。
  圆慧先回了寺里。几天后,莫文德也来了,说是要出家。这报恩寺多年未遇上这么一表人材的来当和尚了,了尘自然感兴趣,细细地盘问。莫文德就说自己原在政府部门任职,这些年频遇挫折,就萌生了出家的念头。具体就是,谈了三任女朋友,第一任劈腿了,第二任女方条件太好,家长看不上他,第三任很好,都准备结婚了被车撞死了;又赶上父母双双病故;在单位受人排挤,活得太累。总之没理由不出家了。
  了尘见他言辞恳切,外相又忠诚厚重,就让他先留在寺中。
  莫文德急于获得了尘信任,第二天就提出要学习经文。了尘说不急不急,你初来乍到,先适应一下。莫文德说自己想出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家时就常常看这些书。了尘说那你能不能背几句。莫文德就背了大乘教法的一些经典经文。了尘大为赞叹,就取了本经书给他,当然是近年的抄录本。莫文德“如获至宝”,挑灯夜读,还时时向了尘请教。了尘对此也不甚了了,就敷衍说学习经文不能急于求成,你若真心在这寺里长期呆下去,就帮我处理些杂物。于是就让莫文德协助圆真。这莫文德自然极为卖力,圆真也巴不得。
  了尘那天服了中药后,忽然狂泻不止,人都拉虚脱了。因为以前喝这药也是要拉肚子的,以为是重生熬药时放错了比例,嘱咐了几句,也没放心上。腹泻好了以后,重新熬药再喝,竟比上次拉得更厉害。心想难道自己气数已尽,再也不适合喝这药了么?他本来身体就虚弱,这前前后后的拉了十来天,竟一病不起了。药都是了尘自己配的,重生熬的,加上这中药本来就容易腹泻,也就没怀疑什么,还只怨自己的身体太弱。此后什么中药都不敢喝了。
  莫文德来后不过一个多月,天气进入盛夏了。了尘也病入膏肓了。
  圆慧找莫文德密谋:万一让这老头挺过去怎么办?岂不是前功尽弃!干脆再来一剂泻药!莫文德说使不得,他现在也不喝中药了,再下泻药他就怀疑了。事情一旦暴露,我们两个是谋杀啊!犯不着,再等等吧。反正这老头已经管不了事了,圆真好糊弄,我们把那些画像砖先弄走。
  于是莫文德就向圆真提出建一个香客用的厕所。圆真说,早有这打算,太忙忘了,正好老殿一面墙塌了有堆旧砖,先凑合着建一个吧。莫文德说给香客用的,得建好一点,买一车新砖吧。圆真说也行,旧砖用来修柴房。他倒是把报恩寺当成家了,也想精打细算。
  新砖运来了,莫文德对圆真说:“住持,运砖的师傅想用那堆旧砖抵他的运费,你看行吗?”
  圆真一听住持二字心里就特别爽,别人没有这么叫他的。他装模作样地说:“抵运费太便宜了吧,你让他多少再加点。”
  莫文德转而对司机说:师傅,加你钱,帮我把这堆砖运到XX地方。
  几天后莫文德和圆慧每人分了五六千。又打上了壁画的主意。这玩意要取走得有技术含量,就这样明目障胆可不行,得有个万全之策。
  于是寺里马上来了个“大老板”,捐了伍佰元香火钱,圆真自然屁颠屁颠地陪着。“大老板”走到那坍塌了一面墙的旧殿前,连说可惜。圆真解释说县文物局前两年就说拨款修的,至今没下文,寺里也没钱。“大老板”说这么地吧,我也是虔心向佛的,这几年赚了点钱,积点功德也好的,这大殿我来修,不要你们寺里出一分钱。圆真喜出望外,跑到其他僧人面前连连吹嘘,似乎这是他拉来的赞助。“大老板”也是喜出望外,他比莫文德更懂:这可是一座南北朝的建筑,虽然历经修缮,片砖片瓦也都是钱啊!
  于是材料工人马上进场。“大老板”的本意,恨不得把整座大殿连地砖都拆了去。但这样做场面太大,时间太长,容易暴露。
  把倒塌的墙砌好后,就先取壁画。工地上用警戒线一围,挂上警示牌,和尚们也就不进去了,随他们干些什么。壁画取走后,为了避免落下把柄,就告诉圆真,说所有的墙都要粉刷,原来的粉刷都要铲掉重新用石膏打底。圆真反正就一句话:“行行行,老板你看着办。”
  铲掉粉刷,一些精美的画像砖又露了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块块地撬了去。为了尽量避免暴露,还故意撬得东一片西一片,再用相近颜色的砖补上,看上去像是局部不规则地破损、坍塌。连瓦也不放过,借口就是没有一样的瓦,所以统统换新的。拆下的破砖破瓦,都当成垃圾运了出去。
  大殿修了两三个礼拜,了尘就一命呜呼了。临终时人糊里糊涂,后事大约就交待由圆真任住持,莫文德帮忙料理,其余不变。
  了尘一死,莫文德和圆慧就打起禅房里“秘密宝贝”的主意了。
  那“大老板”就对圆真说,自己喜欢老式家具,了尘房里那个檀香木柜自己超喜欢,能不能卖给他。圆真心想人家为修大殿花了这么多钱,一个破木柜就送了吧。“大老板”还满怀诚意地说,送我我不要,这木柜是老物件,也值些钱,我出一千块。硬是塞了一千块,圆真望着他,几乎热泪盈眶:真是一个好人啊!
  搬开木柜,莫文德一眼就看出那几块动过的砖和别的不一样。可是人太多,也没法动手。
  了然放学回家,一看柜子没了,找到圆慧,一把揪住:“柜子呢!”
  圆慧大叫:“你放开我,管我什么事?”
  “肯定是你!”竟一把将他撂倒在地,骑上去举起拳头就打。他总觉得寺中这段日子很诡异,肯定是圆慧捣的龟,把这一腔的郁闷都发泄在圆慧身上。
  圆慧的大呼小叫引来了围观,圆真也闻讯赶来。听说是为了柜子,就拉住重生说,柜子是自己卖的,有什么事冲他来(够仗义的)。重生放开圆慧站了起来,质问圆真:这房间是我的!圆真眉开眼笑地解释:我知道房间是你的,可修大殿的那XX老板想要这个柜子,出钱买去了;过两天我给你买个新柜子,肯定比这个破柜子漂亮!重生哼地一声忿忿地回了房间。一旁的莫文德看得心惊胆颤:这孩子是那路魔王转世?
  可怜这圆慧,挨了三拳,竟然躺了半个月。等他能起床,大殿也“修”好了,看上去也是金碧辉煌的。但其实,大部分椽子都腐烂了,“大老板”只是稍微补充了些,盖上的新瓦又比原来的重出不少,加上施工时动了筋骨,危房更危了。
  更正 :县文物局改为市文物局。县文物局很少设置,只有文物古迹特别多的地方才设置。本文所写的报恩寺达不到这标准
  各位晚安
  晨顶
  谢谢各位
  自己顶顶
  可怜这圆慧,挨了三拳,竟然躺了半个月。等他能起床,大殿也“修”好了,看上去也是金碧辉煌的。但其实,大部分椽子都腐烂了,“大老板”只是稍微补充了些;修大殿的关键是结构的加固,原来的临时支架虽难看,却是实实在在承重的,现在“大老板”只令人两侧墙边立了几根泡桐树的柱子象征性地支撑大梁,不伦不类的;原来的瓦大多破损掉落,这回盖上新瓦使屋顶更重了;再加上施工时动了筋骨,危房更危了。
  因为“修殿”的事,圆慧分了两万多块,他激动得不得了,觉得这顿打真值!其实不用说,莫文德所得更多,“大老板”要远远地多,“大老板”之上应该还有更大的老板。
  过了几天,“大老板”以高价收藏为名弄走了龛台、桌椅等古木制品以及几尊古佛像,堂而皇之地用车拉走。莫文德和圆慧也变着戏法弄走了沉香的佛珠、香炉、不起眼的小瓷器小物件、几本清代抄录的佛经、袈裟等等。只剩下房子不能拆,墙上供奉的佛像和寺外的石刻、石雕一时没好办法弄,禅房墙内那神奇的宝贝也无从下手。见一时也弄不到东西,“大老板”也就消失了,从此再未出现。
  圆真一方面窃喜寺里有了一万多额外收入,一方面心里又忐忑不安,回头想想总觉得事情很诡异。
  现在莫文德和圆慧就关心墙里的东西了。房间的钥匙一把在重生手里,一把在圆真手里。莫文德想以打扫卫生为由用圆真那把钥匙偷偷去配一把,圆真说这孩子难伺候得很,别好心搞卫生招来一顿打。莫文德又趁圆真不备偷拿一串钥匙来开门,偏偏都不是的,其实圆真是忘了把钥匙塞哪了。想从禅房隔壁的库房下手,终究是忌讳齐铁山和重生天罡地煞般的杀气不敢轻举妄动。莫文德和圆慧一合计,总觉得圆真虽然好糊弄,但有他在总是个障碍,干脆使个毒招让他滚蛋,这报恩寺也就容易折腾了。
  莫文德就趁着和圆真去镇上购物的机会怂恿圆真去澡堂搓澡(圆慧去过,那里有暗娼)。可园真自打代理住持后,事情虽办得烂,却还洁身自律。他倒不知道暗娼的事,主要嫌澡堂贵,不想拿寺里的钱乱花。他还给佛教协会和市文物局写了封信,大意是:了然、了尘均已圆寂,自己受逝者遗命、生者推举,已暂领住持一职;另外,通过本寺自己筹款,旧大殿已重修,云云——谁说圆真笨了!信虽是莫文德代写,主意内涵却是他自己的,品味起来还真符合中国官话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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