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

  按开电灯后,四十瓦的日光灯立刻把小屋照的雪亮,袁梅这才发现面前的张铜铜老师居然焦头烂额,连手上都是一道道的血印。
  袁梅黯然的眸子里又添了一丝惶恐,吓的她倒退一步,问道:“你怎么……怎么啦?”
  “噢,这是因为天黑看不清楚,爬树上你的后窗台时,从树上掉下来摔成这样的。”
  袁梅似乎被感动了,声音变得平和了一点:
  “你呀!还和从前一样顽皮,黑灯瞎火的爬什么树呀。”
  “我要是晚爬上来一会,还能见着你吗?”
  “那又怎么样,这世上又不缺我一个人。”
  “可我缺你呀,没有你我也不活了。真的,我早都打算好了,救不活你,能和你一块携手共赴黄泉,也是一种幸福。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但我愿作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能和你一块化灰化尘也是我的幸福。你要是还想死,那我就陪着你,咱俩一块跳楼好了。”铜铜说着,就向窗台移步。


  “铜铜!可别!我听你的就是了——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袁梅终于被感动了,打消了刚才轻生的念头,开始从抽屉里找纱布,为铜铜包扎伤口。
  “袁梅姐,你真的想通了”铜铜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
  袁梅点点头,无言的为铜铜包扎伤口。她真的被铜铜的赤诚感动了,抛开了那个念头。可铜铜还是不放心,硬是好说歹说,劝说袁梅到楼下英英的房间去住。为的是英英和她住在一块,也可以起个监视的作用。
  张铜铜一边劝说,一边把袁梅扯到楼下英英的房间,并亲眼看着袁梅和英英把被子都拉好了,这才要回家去。袁梅过意不去的说:
  “铜铜,天太晚了,你家还很远,不如你暂时就在楼上住一夜,明早直接去学校。”
  这话正中张铜铜下怀,因为他还是对袁梅不大放心,生怕她再节外生枝。于是他便一口答应下来,住到了楼上。




  住在林宅的这个晚上,铜铜总是睡不踏实,他不时跑到楼下袁梅和英英的卧室门口巡视。直到听见袁梅和英英那均匀的,此起彼伏的鼾声时,他这才放心的回到楼上睡下。
  第二天一早,袁梅和英英还没有起床,铜铜就离开了林宅。他是班主任,必须在学生早操前赶到学校。
  在铜铜不断的开导和宽慰下,袁梅终于挺过来了。她忘掉了过去,忘掉了一切。只和英英相依为命,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
  平静下来的袁梅,思念起她的老爸和哥哥袁杰来。尤其这几天,她急切的想见到哥哥袁杰。干爸去世后到如今,都过了三七啦,怎么还不见哥哥的影子,哥不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那他为什么至今他都不过来一趟呢?
  袁梅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便惴惴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不祥之兆。她坐不住了,于是,在一个晴朗的上午,袁梅给英英做好了午饭放到锅里,又给锅上留了个条,让英英放学回来自已热一下再吃。安排好了英英,袁梅便出门去找哥哥了。
  袁梅来到哥哥的住处,敲开哥哥的房门,出来开门的竟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房子已被哥哥卖掉了。物是人非,房子已经换了主人。袁梅只好怅然离开那里。
  回来的路上,袁梅疑虑重重,脑子里打了有一百个问号:哥哥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为什么连召呼都不给我打一声?为什么不去参加干爸的追悼会?当他找不到答案时,便只管往好处里想:一定是哥哥揽到了那个两仟多万的大工程。一高兴就把原来两室一厅的房子卖了,又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听哥哥说,他和晓莉把结婚证都领好了,说不定两个人这会子都已经住进了新居呢。可他们新买的三室一厅在哪里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最后,她决定去小月亮餐城找晓莉问问情况。
  袁梅一边想着,就来到了公共汽车站等车,准备搭车去小月亮餐城问晓莉。
  就在等车这功夫,一位老者来到了袁梅跟前,这老者拿眼睛来来回回的把袁梅端详了半天,才开口问袁梅:
  “请问姑娘,你是不是叫袁梅”


  “是呀,我正是叫袁梅,老伯,你怎么认识我的”袁梅莫明其妙的回答老者。
  “你有个哥哥叫袁杰,对不对?”老者又试探着问。
  “对呀!我哥就是叫袁杰,老伯,你是怎么知道的。”袁梅一听,越法的奇怪了。
  “怎么知道的?都在你这张脸上写着呢,和你哥长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一对双胞胎,要不是你的头发长,我还以为是你哥回来了呢。”老者说道。
  说话的这位老者正是郝工程师。因为郝工听袁杰说过,他有个孪生妹妹叫袁梅。
  “老伯,我哥他在哪里?他在哪里?我正找他呢。”袁梅迫不急待的问。
  于是,郝工就把袁杰如何受骗如何被洗劫一空,精神上不堪打击,最终导致精神分裂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袁梅。并说,因当时你哥病情严重,他和工友小孙小吴商量后,只好自作主张,把你哥送进了精神病院,并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10
  说到这里,郝工程师又特意向袁梅解释道:
  “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只因当时你哥严重精神分裂,神志不清,始终问不出他干爸家的地址和电话号吗,所以没法告诉你。”

  袁梅听罢,连连向郝工表示了感谢。并向他询问哥哥所在精神病院的地址,以便去看望哥哥。
  郝工说自己也正想去看看袁杰。于是,郝工带路,两人一块乘车去了精神病院。
  两人来到精神病院后,被安排在会客室等候,然后由主治大夫把袁杰从病房带到会客室相见。
  袁杰被带到会客室见到袁梅和郝工后,虽然愣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认出妹妹和郝工了,精神也没以前那么狂燥了,看来,晓莉给袁杰留下的伍仟元住院费没有白花。只是话说的多了,还有点语无伦次。大夫说袁杰的病情正在趋于好转。再治疗一段时间,就可以彻底痊愈出院了。
  看到哥哥的病情好转的这么快,袁梅这才放下心来。
  临走时,袁梅除了给哥哥交了伙食费和后续的医疗费,又给哥哥留下了贰佰块钱的灵花钱,叮咛他一定要吃好睡好,一定要好好配合大夫的治疗,挣取早日出院。又对大夫说,多给哥上些好药,医药费不够的话,她会继续送来的。有干爸给她和哥留下的肆百万元在银行里放着,什么样的好药用不起。


  从精神病院回来的路上,袁梅盘算着哥哥出院后的事,听大夫说,哥的病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治好出院了。既然哥已经被骗子洗劫一空,连他居住的房子也给卖了,出院后就接到我那里去住吧,有干爸留给我的这幢诺大的花园洋房,还愁哥没处住?从此后,我和哥哥,还有英英,我们三个人就相依为命的住在一起吧。以后哥要是打算做生意,银行里还有干他给他留下的二百万元放着,不愁没本钱。他要是还打算高考,那就专心至志的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好了。反正有干爸给留下的钱,生活是不用发愁的。
  想到这里,袁梅不禁又想起了干爸,要不是干爸临终前给我和哥都留下了生活费和这幢花园洋房,恐怕我和哥现在都得露宿街头了,好干爸哩,你临终前还想着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这样想着,不禁又黯然伤神,滴下几滴辛酸的眼泪。


  打这以后,每隔两三天,袁梅就去精神病院探望一次哥哥。哥哥的病情果然直线趋于好转。大夫说,再巩固几天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听了大夫的话,袁梅回去后,就高高兴兴的把楼上原来哥哥住的那间卧室打开,抹的抹,洗的洗,打扫的干干净净,单等哥哥出院后回来住。
  看看又到了一个礼拜天,袁梅算着哥哥该出院了,因此,这天她起的特别早,先洗漱完毕,又去厨房作早点,今儿个早上她熬了一锅红枣红豆江米稀饭,又去菜市场买了肉蛋疏菜,准备做给哥哥吃。一切都准备就绪,她才又拿起拖把拖厅里的地。她要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再去接哥哥。
  就在袁梅忙着拖地时,门铃响了。袁梅看看墙上的挂钟,刚刚指向八点半。大清早的,会有谁来呢?难道是哥哥等不到我去接他,自己先回来了,于是,忙撂下手里的拖把,喜吱吱的过去开门。当她打开门屋一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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