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



  人真是个怪东西,一切的一切,往往都是到了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袁梅就是这样,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那么的深爱铜铜。她真弄不懂,为什么当初不早点承认自己对他的爱?为什么对他的爱,总是回避,总是徘徊呢?
  如今,她是太懊悔了,太怨太恨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承认她爱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一声“她爱他”,为什么要让一个始终不渝的爱着她的人,就这样带着一颗孤独的心,一颗遗憾的心死去。为什么让他付出了爱,却得不到爱呢。如今,她是多么的想拥抱他,想对他说一声“她爱他”。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如今就是向他说上一百句“她爱他”,他也不会听见了,也不会知道了。因为他和她已经相隔的太远了,太远了。如今,他和她已经相隔了阴阳两个世界。
  心在胸膛里蓦然撕裂,袁梅绝望的,不能自持的,一头扑倒在铜铜的病床前恸哭不止。
  看着袁梅痛不欲生的样子,大夫又上前向她详细解释清楚:
  “姑娘,详细情况我没还没有来得及给你仔细讲清楚,虽然张铜铜没有了知觉,没有了思维,但还不等于就是死了。因为他的心跳虽然听不见也摸不着,但从心电图上的显示屏看来并没有完全形成直线,说明心跳并没有完全消失。因此,张铜铜只能算是个“植物人”,当然,植物人最终大都趋于死亡。


  大夫的话让袁梅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就像溺水的人死死地抓住一根稻草不放,于是说道:
  “大夫!既然你说植物人‘大都’趋于死亡,那就是说不是全都趋于死亡,对吧?”
  “是的,植物人当然也不乏有治愈的可能,不过,那种机率是微乎其微的,机乎为零。
  大夫的这番话又使袁梅从中看到了一线希望,她决心抓住这一线极渺茫的希望,向大夫恳求道:
  “大夫!既然你说能治愈的植物人机乎为零,就说明并不等于零,对吧?所以我求大夫再作一次努力,再好好治疗治疗可以吗?”
  大夫被袁梅的诚心所感动。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继续给张铜铜上好药,甚至把进口的洋药都用上,不懈的继续治疗,试试看能不能有好转的希望。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铜铜依然毫无起色,依然一动不动的,死人一般的躺在病床上。大夫因此也失去了信心,便向袁梅劝道:
  “姑娘,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拿出了最好的药,张铜铜还是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像这种情况,再治疗也白搭。以前也有许多先例,家属最终都选择了放弃,因为再继续治疗也没有生的可能,治疗对这样的植物人已经没有任何义意了,所以他们只好选择了放弃。姑娘,你仔细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只要把病人鼻子上的氧气管一拔,双方就都解脱了。
  “不!不不不!”一听主治大夫要放弃治疗,袁梅疯了似的直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只要铜铜一息尚存,我都不会拔掉氧气管。大夫!求求你,再给他治疗治疗吧。”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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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袁梅苦苦哀求,大夫只好耐心解释道:
  “袁梅姑娘!你的一片诚心我们很为感动,可是,我们确实是无边回天呀!因为我们不光把国内的好药用上了,就连美国特效的好药也用上了,还是没有一丝效果。说明病人确实没有复苏的希望了。”停了一会儿,大夫又劝道:4
  “袁梅姑娘!情况我们已经给你讲清楚了,现在,我们却实没有回天之力,若你还是不死

  一看袁梅苦苦哀求,大夫只好耐心解释道:
  “袁梅姑娘!你的一片诚心我们很为感动,可是,我们确实是无力回天呀!因为我们不仅把国内最好的药都用上了,就连美国进口的特效好药也用上了,还是没有一丝效果。说明病人确实没有复苏的希望了。”停了一会儿,大夫又劝道:
  “袁梅姑娘!情况我们已经给你讲清楚了,现在,我们却实没有回天之力,若你还是不死心,那就请你把这个植物人带回家去护理吧,因为现在任何药品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只能是拖时间而已。再说,车祸单位武警刑侦部给我们送来了的第一批医药费。我们现在已经用完了。第二批送来的医药费只有那位重伤刑警的。因为张铜铜不是他们单位的人,更不属于因公出,因此第二批医药费就没有张铜铜的。所以,你若是还要继续拖的话,那只能回你家去拖吧。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用救护车给你送回家去,病人需要用的口服药和氧气袋,我们也都一并给你送过去。
  经大夫这样一说,袁梅只好答应了回家护理。可是家!哪里又是她的家呢?思来想去,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回到张铜铜家。她知道,李老师一看儿子成了这样,肯定要遣怒于她,把一腔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她已作好了准备,任凭李老师打也罢,骂也罢,为了铜铜,她都愿任受下来。



  救护车呜呜叫着来到了张銅铜的家门口,因见袁梅直往后缩不敢上前,护理工就上前敲开了屋门,径直抬着单架往屋里走,站在屋内的李老师一看护理工抬着一副睡着病人的担架进来了,连忙上前阻拦道:
  “咳咳咳!你们走错门了!快把担架抬走!快把担架抬走!我们家没有这样的病人。”
  “这里是不是张铜铜家吗?”
  “这里就是张铜铜家,可我家张銅銅身体倍儿棒。走路快步如风,怎么会睡在担架上呢。”
  “身体倍儿棒也经不住车祸呀!”两个护理工一边说,一边抬着担架走进了屋内,就把单架放在了地上。
  一听儿子出了车祸,李老师一下子吓蒙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担架旁。半天,才缓过来,掀起铜铜的被角,一叠声地叫道:
  “铜铜!銅铜!妈叫你呢”
  “铜铜!铜铜!你咋不答应妈一声呢……”
  “阿姨!你不要叫啦!因为他已经成植物人了。”
  “啊!怎么会呢?你们是在骗我吧?”李老师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地否认道。
  “啊姨!我们骗你干哙?,你以为你家铜铜真是铁打铜铸的吗?不信你问这位袁梅姑娘,详细情况她清楚。”护理工边说边指着躲在身后的袁梅说道。

  改错:
  她都愿‘任’受下来的‘任’改为‘忍’。


  听护理工说罢,李老这才发现躲在后面的袁梅,于是,立刻像鬼抽筋似的,“腾”的就站了起来,抄起门后的拖把就朝袁梅砸去,口里骂道:
  “你这害人精!我好好的儿子让你害成这样,你竟还有脸进我的家门?快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连护理工连忙阻挡李老师,劝道:
  “阿姨!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家铜铜是出车祸摔成这样的,又不是袁梅故意要把车往沟里开,故意要造成翻车的。再说,你铜銅在医院抢救期间,打了半个多有的吊针,都是人家袁梅日夜守护在铜铜身边,经心护理着铜铜,你应该感谢人家袁梅才对,咋能恩将仇报呢?再说啦,你把袁梅打跑啦,谁来看护铜铜呢?如今要雇一个伺候瘫痪在床不能自理病人的保姆,月工資可是下不了两千块钱,你能雇得起吗?”
  李老师听罢,心想::乖乖!我每月的退休金才八百块钱,雇个人每月就两千块钱。看来,雇人是雇不起了,信,偏我又是个老年高血压患者,一熬夜血压就急速升高。事到如今,也只能暂且把袁梅留下来伺候銅铜了,也省了一份工钱。于是便撂下手里的拖把,不再吭气了。只是傻傻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铜銅,不住的流泪。



  一看李老师不再打闹,护理工这才催着要抽出铜铜身下的担架回医院去。袁梅就忙去里边小屋收拾床铺,就是她原来住的那间小屋,打从她走后,李老师就把床上的被褥卷起来了。
  袁梅把床上的被褥刚铺好,两个护理工就把铜铜抬进来放到床上,而后拿着担架走出小屋,李老师连忙把被子给铜铜拉好盖严。
  袁梅就出去送护理工,看着两位护理工拿着担架上了等在外面的救护车。看着车子一溜烟地开走。她这才返身回到屋里。
  袁梅回到小屋时,只见李老师趴在铜铜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恸哭,边哭还边骂道:
  “铜铜!铜铜!你不该鬼迷心窍,和袁梅那个丧门星来往呀!銅銅!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呀!”
  “阿姨!我来照看!”
  一见袁梅进来,李老师忍不住又把一腔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滚!你个害人精!你害得我铜铜好苦呀!”,李老师越说越气,上来就扇了袁梅两耳光。随后又趴在铜铜床前呜呜痛哭道:
  “呜呜!我可怜的銅銅!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呀!”
  袁梅从来还没受过这种气,她真想一走了之。可一想铜铜还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李老师又是个高血压患者,铜铜他爸老张还要经营他们家赖以生活的烟酒小铺子。我要是走了,他们咋能照顾得了銅铜。缺少了悉心的照顾,铜铜还能醒过来吗?不行!为了铜铜,我应该忍辱负重,想到这里,袁梅硬是站在原地。任由李老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哪知李老师情绪太激动,一会儿骂一会儿哭的,头脑忽的一阵晕眩,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袁梅知道李老师是老高血压患者,一定是由于情绪激动血压急速升高,忙去大屋李老师的桌上取了降压药给李老师服了,又把她扶到大屋的床上睡下。才又回到小屋照看銅銅。,


  李老师服用了降压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头不晕眩了,便急急起来去小屋看銅銅,她不放心袁梅的照顾。
  当李老师悄然来到小屋时,就见袁梅蹲在铜铜床前,正掰开铜铜的嘴一勺一勺地在喂药呢,喂完了药,她自己又一口一口把杯子里的开水吹温了,还亲自先试喝了一口,觉得不烫了,这才一勺一勺地给铜铜往嘴里喂水,喂完了水,又拿起毛巾给铜铜擦嘴角流出来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擦,连整个脸都擦洗得干干净净。边擦着,嘴里还不停的呼唤着:
  “铜铜!你醒醒吧!袁梅在等着你呢,铜铜!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袁梅就在你跟前呢,铜铜!你答应一声,袁梅叫你呢?铜铜,你可一定要醒来呀!铜铜,铜銅,铜铜……”
  李老师就在她身后偷偷观察了半天,袁梅就一直对着铜铜呼唤不止。李老师心想,她对铜銅的照顾还是满尽力的么,看来,她对铜铜其实倒是真心的,幸亏我没有把她赶走。于是,放心地又回到大屋去休息了。
  为了方便护理铜铜,袁梅就在铜铜对面撑了张活动床,日以继夜的看护着铜铜,对铜铜呼唤不止。
  入夜,袁梅几乎没有合过眼,她一会儿给铜铜翻身,吸氧,一会儿又掰开銅銅的嘴一勺一勺的喂药,喂水,喂奶,挽洗尿布,直到天亮了,李老师起床后,才过来替换她,她这才能休息休息。


  虽然如此,铜铜的病情依然没有起色,几天来,他依然死尸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一个月过去了,铜铜还是一具活死尸。一看这情况,袁梅忍不住又去医院请教了大夫,大夫说这情况很正常,植物人大体都这样,只要能维持现状不会死去就不错了。大夫说罢,又给铜铜开了许多药 还增加了一项注射的针剂,这些药都是袁梅给付的钱,这钱还是她离开林宅时,小英英塞给她的。
  医生给铜铜开完了药,又嘱咐她每天还要给铜铜注射针剂,为此,袁梅又现场跟护士学习了打针(肌肉注射)。
  医生被袁梅执著的精神感动了,特意鼓励她道:
  “姑娘!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凭着你的赤诚,也许会创造出奇迹的”。
  虽然这只是大夫一句安慰的话,但袁梅却信以为真了,她决心用自己的赤诚创造出奇迹。
  又过了不知多久,铜铜家窗外的一颗樱花树悄然绽放了,想必是春天到了,看来,铜铜已经躺了半年啦,袁梅依然趴在铜铜床前呼唤不止,她一边抓起铜铜几近僵硬的手,一边叠叠不休地说道:13
  “铜铜,你家后院的樱花开啦,你快睁开眼朝窗外看看吧。铜銅!你快起来,我和你一块摘樱花去。铜铜,铜铜,铜铜……”
  铜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一具活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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