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文学——长篇小说《记得说过我要你》——一女三男和一男三女的灵与肉。

  @周涛1115 2015-07-28 21:17:24
  @严伍台 谢谢严伍台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的拙作移到了天涯文学—都市言情,在论坛就不要再顶了。我会常来看望你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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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涛兄与天涯签约了么?修炼成仙了!恭喜!


  她有个姨侄儿子叫吴某牛的。真的名字杨运开从来没弄明白过,只因人们从来都叫他牛胩巴的。牛胩巴可是杨运开的好朋友。他似乎很欣赏杨运开的。上石油学校后,他就竭力给杨运开介绍老婆。杨运开说自己已有了女朋友了,但那牛胩巴太过热情,让杨运开辩说也无用。一次他约杨运开去他家玩,牛胩巴竟然带他去了那女子家里。那女子曾是牛胩巴的中学同学。高大的个子,叫马某枝的。家住在一个叫龙尾山的脚下,是个很大的村子。那女孩子并不在家,但那女孩的父母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杨运开他们两个人。杨运开也得以爬那座还算小有名气的山。山不在高,有仙就有名。山不高,好爬。山坡上有许多不大的松树。山顶却只是长些草。不过,有一块巨石,巨石上有个砚一样的坑,方方正正的,和真砚一般大小。坑里有水,一公分深许。牛胩巴说,那坑里的水是长年不干的。是否如此,杨运开有些不信。但他们去的时候正是三伏天,天气酷热,好多池塘都见了底,他又有些相信。下山后,在那女孩家吃了饭,回到牛胩巴家很有些晚了。杨运开便留在了牛胩巴家过夜。这在杨运开是十分感激的。杨运开是个自卑的人,人家的一点好,他都记得很清白的。那晚牛胩巴的一个妹妹不知从哪里回家。杨运开见了,觉得那女孩不是十分有礼貌。当晚牛胩巴说,本想把妹子说给杨运开,但妹子没工作,不如那个马某枝的。
  杨运开想,哪个都没得我的欣儿好的。
  杨运开与这个马某枝的来往不太多。他在学校毕业后,去了石油钻井队,成天在野外。不过后来,马某枝因要买毛线,找杨运开要过一次钱。杨运开将工资的三分之二寄给了她。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不说与她没有再见面,就是牛胩巴也是几十年未见了。他很想念那人。
  金叔有两个孩子。大孩子是个女孩,长得有点姿色,多人来求,她都没看中过。后来找了一个渔薪的,是街上的,这才满意地嫁了去。
  任某青家就住金叔隔壁。杨运开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两家有过来往。只是隐约记得大人们说过,两家大人打过架,所以老死也不曾往来。
  任某青家是大房子,村里人叫它三屋头。屋子前面有两厢,两厢之间是个天井,采光,两厢后面是大厅,大厅两边是卧房。大厅后面还有几间房,叫拖檐。堆放杂物或者放大牲口,如牛马之类。算面积,相当于城里人的一栋别墅的。
  任某青的父亲很有些文墨,会诗会画。他写一些村里人弄不明白的东西。有一次,他写了个东西给杨运开看,说是一个自创的词牌,叫什么伍台春。杨运开由衷佩服他。能创词牌的人,大学教授也不见得有这水平。杨运开小的时候,爱看些书,可父亲的那些个大学中庸,杨运开一个字都不明白。任某堂却对这个邻居的孩子好像还可引为知音,就借一些《火烧红莲寺》、,《绿牡丹》给杨运开看,这让杨运开好生感激。他还会一点武艺,就画一些习武的路数图,给一些年轻人看。他画这些的时候,都是在西厢房里画的。那是他的书房。他画好这些后,从来都不会忘记给杨运开一看。
  @严伍台 2015-07-29 09:36:34
  她有个姨侄儿子叫吴某牛的。真的名字杨运开从来没弄明白过,只因人们从来都叫他牛胩巴的。牛胩巴可是杨运开的好朋友。他似乎很欣赏杨运开的。上石油学校后,他就竭力给杨运开介绍老婆。杨运开说自己已有了女朋友了,但那牛胩巴太过热情,让杨运开辩说也无用。一次他约杨运开去他家玩,牛胩巴竟然带他去了那女子家里。那女子曾是牛胩巴的中学同学。高大的个子,叫马某枝的。家住在一个叫龙尾山的脚下,是个很大的村子。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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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金爱女爱金禹 2015-07-29 14:26:29
  火烧红莲寺,我好像也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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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很小的时候看的。不知道现在还这种书没有?不过故事人都忘记了。
  @周涛1115 2015-07-29 10:07:33
  杨运开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两家有过来往。只是隐约记得大人们说过,两家大人打过架,所以老死也不曾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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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内部矛盾化解为好!支持伍台,力顶!
  我已签约,谢谢你的支持和鼓励,论坛上的帖子不要顶了,如顶反而不好。我会来看望你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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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约了有什么好处呢?
  还要我帮忙么?


  不过他好像也并不欣赏杨运开,他从来都不曾提过杨运开与他的任某青的事。
  任某堂过来就是杨某尧家了,这人是杨运开的叔祖父。也是杨运开祖父的亲弟弟。他们来到来严伍台立嗣,分别顶两家的香火。叔祖父不像杨运开祖父,虽是兄弟,性子大不一样。杨运开的祖父很少言语,但叔祖父却性子却很烈。也会些武。据说,曾被国民党128旅的兵打过,他不吃药,只做了几场功夫,就身体好了。因此刚解放那些年,还带了些徒弟,在家做功夫。他的功夫就是深呼吸气,慢放气,放气时就有许多的鼻涕,那些学生们总是顺手擦在鼓皮上——一种杉木做的壁。弄得那鼓皮像上了桐油一样,亮晃晃的。
  叔祖父子嗣少。他也有过一个儿子,比杨运开的父亲小不了多少。在二十多的时候,生了一场天花,要了那孩子的命。叔祖母也因此而去。后来,他又讨得一个女子。不过,不是很灵光的人,虽生育力很强,但多是夭折了。因此,在杨运开的哥哥出生之后,他曾强烈要求把这个侄孙子过继到自己名下,可杨运开的母亲坚决不同意。她的一生都与这个孩子有不解之缘。叔祖父无奈,还把万家湖的田给了十多亩到自己的哥哥。那是好地,虽长一些芦苇,但比白龙沟的那些常常过水的地好上几百倍。就这样,杨运开的母亲也没有答应。地给了,侄孙却没要上,这好像是个亏本的买卖。不过,坏事变好事。土改时,他竟因此没划成富农。本该是贫农的杨运开的祖父,也被划成下中农。所以叔祖父后来也想得很通。兄弟俩也很是和谐。
  不过命不太好的叔祖父晚年不好。他去漂草湖,也就是青山小湖割草,那年月老是没柴烧,他就到处割草。割草又不带水喝,就喝湖中的水,竟感染了盲肠炎。这本是个小病,但他舍不得花钱,一直拖到了穿孔才住医院。一下花了600多元。那时的600多元,可盖一栋房了。要钱看病,他就卖了房的四分之一。而且再也没了那么好的劳力了。
  叔祖父家的屋后,有一样严伍台谁都没有的物件,就是石碾。石碾逞圆形,由一块块U形的弧形石槽拼接起来,拼接成一个圆圈,就是碾槽。碾槽中间有一根木柱,柱子上安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下安两个碾子,碾子就是中间有个眼,呈圆形的石片。人们把谷物放入石槽后,就套上牛拉动那碾子碾压那些谷物。交通法规里的碾压一词就这么来的。碾到那谷物的壳都脱开来,就可以收碾了。
  @周涛1115 2015-07-30 15:23:08
  @严伍台 任某堂却对这个邻居的孩子好像还可引为知音,就借一些《火烧红莲寺》、,《绿牡丹》给杨运开看,这让杨运开好生感激。他还会一点武艺,就画一些习武的路数图,给一些年轻人看。他画这些的时候,都是在西厢房里画的。那是他的书房。他画好这些后,从来都不会忘记给杨运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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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运开有他的朋友圈,那是文化人的圈子,不是一般人所能进的。支持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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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了。现在比以前好读一些,就是可以连读了。我读得慢,可能要读些日子。




  杨运开小时常随祖父上碾,也常常看到祖父把掉落在碾槽外的谷物一颗颗拾起来,便在心中形成了一件雕塑。
  这不比罗丹的不好。
  叔祖父的房子和任某堂的一样是三屋头。只不过他的房子没有拖檐。这次病后不几年,他就去世了。死前,因无儿子,他就对杨运开的父亲,也是自己的亲侄儿交待:他死后,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把这屋子的中柱换掉。杨运开的父亲点了头。杨运开不明白,好好的房子换中柱干什么。杨运开的祖母说,这屋子是叔祖父从阴阳台的一个绝户人家搬来的。绝户人家也就没有了子孙的人家。是个不好的房子。而且房子的中柱是倒的,算命的说,这屋子虽大,只能容两个人,多了两个,多余的人就要出毛病。还有出奇的是,有个叫金海的一家人在他家住过几年,就常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吓得小孩们哇哇叫。叔祖父年轻时阳气旺,倒还好,他一老迈毛病自然就多了。
  叔祖父死时,好的棺木都没有,用几块柳树板一拼后,就葬在了一块棉花地里,坟堆也没起一个。想来人是怪可怜的。好在他的后人都好,女儿招了个倒插门,有女儿也有儿子,虽罚了几千元,但这足可告慰叔祖父的在天之灵了。
  叔祖父与任某堂家之间有个很宽的巷子。平日人们去村后种地与收割,牛与犁都是从中而过的。到了夏天晚上,这里是乘凉的好去处。那风总一阵阵消去人们许多炎暑。
  夏日晚上,杨运开总是把自家门板卸下来,再搬两条长板凳,门便放在长凳上。自己便睡在门板上,有时弟弟也睡上面。不过他从来不搬门板。严伍台园子大夜蚊子也多,这时,祖母就坐在孙子的一旁,为他们用扇子驱蚊。祖母是小脚,用裹脚布裹脚的。那脚总是不好闻的。祖母有时就故意逗孙子,让他们闻自己的臭脚,而后哈哈大笑。祖母还常常让杨运开吃自己的奶,一点奶水都没有,杨运开自然不愿吃的。祖母就把孙子的头贴在自己的奶上,而后又哈哈大笑。杨运开长大后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天伦之乐的。他好想报答祖母,可是祖母去得太早了。他只是在后来给祖父母立了个碑。
  杨运开家的园子在严伍台不算最大,也算是老二或老三。他家有个很大的竹园,一亩地只多不少。里面全是竹,一棵棵的竹粗壮而修长,园里有株大柳树,后来被伐了卖钱。还有株桑,那是杨运开的专利。另还有株枸桃子树,也还有株母亲称之为桂花树的,其实是棵女贞子树,叶与桂树有点像。
  竹园不算大。竹园后的树林才算大,至少两亩地。里面长一些杨树柳树鸡公树,还有榔树。还有草,一人多高。这些树里和草里有太多的刺猬,杨运开和他的小伙伴们在这里面挖了很多的刺猬。小的刺猬是拿来玩的,大的才能吃掉。树林子里还有许多的黄鼠狼和野猫。家鸡一般是不敢到这树林子里去的。去了就多半出不来的。那野猫和黄鼠狼都很会捉鸡。还有一种专门的偷鸡佬,他们弄个套,被套住了的鸡一声也不叫,就生生让他套走了。这么大的园子,在全村数第二大。最大的园子是杨某强家,他家的园子大,水竹多一丛丛的,与草们杂在一起,人很难钻进去,进去了就很难出来,很怕人的。杨运开胆子不小,也只在园子外边端详,且不敢停留过久,怕有大的野物。
  杨运开家的园子不只是后面有,前面的土坑边也有。在屋子前面的土坑边还有半亩的芦苇林,芦苇用处不大,主要是用作墙壁。人们还穷,没有太多的砖,就用芦苇作壁,而后用黄泥巴泥上,夏天暖,冬天凉了。杨运开还见过蛇爬在芦苇壁上,很有几分怕人。苇林里的青蛙多,蛇也多。许多人来抓青蛙,就上这芦苇林去。杨运开也会抓青蛙。他用铁丝弯个铁叉,再把铁叉拴在竹竿上,芦苇林子青蛙太多了,不用看,投去叉就会有一只青蛙。不过,杨运开不太想吃青蛙,肉太少了,不如刺猬的肉多,也没野鸡好吃。芦苇林子边也有树,那树也老大的。杨运开就未明白,要这么大园子干什么。不过也就是这些树,给杨运开和哥哥的成才起到关键作用。这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一个例子吧。杨运开很幸运自己有个忠厚老实的祖父和父亲,与人为善的他们把阴德积给了后人。
  园子大房子却不大。
  @三叠弓 2015-08-02 17:56:34
  @严伍台
  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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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新来的朋友!
  @严伍台 2015-08-02 09:19:13
  杨运开小时常随祖父上碾,也常常看到祖父把掉落在碾槽外的谷物一颗颗拾起来,便在心中形成了一件雕塑。
  这不比罗丹的不好。
  叔祖父的房子和任某堂的一样是三屋头。只不过他的房子没有拖檐。这次病后不几年,他就去世了。死前,因无儿子,他就对杨运开的父亲,也是自己的亲侄儿交待:他死后,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把这屋子的中柱换掉。杨运开的父亲点了头。杨运开不明白,好好的房子换中柱干什么。杨运开的祖母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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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金爱女爱金禹 2015-08-03 15:38:28
  昨天外出,未上天涯,现来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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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爱爱晚上好
  @丁莉 2015-08-03 20:42:00
  忙了一天,刚闲下来,支持好友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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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你很忙的。你的大作我喜欢!欢迎你多来看我。
  @严伍台 2015-07-27 15:26:18
  胡某元到了要老婆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那女儿只有一只眼,不过说话很灵光。第一次见面,胡某元搬了板凳,“您请坐!”
  那 女人 个子与胡某元等高,丰满,落座后,头低着,偶而抬眉斜一眼胡某元:“您也坐。”说着还拍拍身边的板凳。
  胡某元喜笑颜开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不想,这两人的称呼也被周某兵传开来:“您也坐。您哪!”
  在严伍台,同辈人相称,你来你去的,不说您的。胡某元的您便成了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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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尘余香 2015-08-01 15:06:43
  家长里短娓娓道来,严老师的文传递正能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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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余香的好!


  这房名曰三间三拖。正屋有一大厅,严伍台的人们不称厅,叫做堂屋,是一家吃饭议事待客的场合。堂屋两边各有一房,是睡觉的地方。睡觉在严伍台也有讲究的。如父母健在,父母的房要在东边,子女的房要在西边。父母不在了,兄长的房要在东边,弟弟的房要在西边。大东小西是人们的一个共识。堂屋与两边房的后面还有三间房,有时也住人,家里人多的,东房西房住不下,只得住拖檐三间。杨运开家8口人,小孩大人一般多,小孩分别与祖父母或者父母同一个房,他们大些后,上的上学,当的当兵,所以从来没人在拖檐后间住过。他们家的拖檐也没空着。一间住牛。那年月,牛是贵重物,不能放在屋外的,一不留神你的牛就会不知去向。那时候,一个区才一个公安,叫特派员,哪里管得了几万人中的事。所以牛得和人住在屋子里。堂屋后的一间由鸡鸭住着,还一间则堆放杂物。
  屋子内壁由杉木板剖成的板做成,还上了桐子油。这杉木是上好的湘杉,湖南过来的。屋柱也是杉木的,屋柱一定要是整根的,不能两根接在一起的。屋柱还不能是倒置的,倒置了,这家人可要倒霉了。严伍台的人们就说,做房时,木匠们要好吃好喝的。主人要是吝啬,饭菜不好或不够,或者不合口,酒要是掺水多,都会得罪木匠。得罪了木匠,他就要在做屋时施法。这是看不见的,只有木匠自已知道。外表看一点事没有,住进后各种怪事都会来了。所以,造屋时,祖母或母亲都亲自在厨房过目,半点都含糊不得。吃得那木匠们一个个都哈哈大笑,红光满面,自然也就多年无事。杨运开叔祖父兴许无意间得罪了木匠,才把他家的一根中柱倒置了。本来,倒置了中柱很容易发现,叔祖父十分精明了得的人物还是没有发现。原因是,木匠把杉木根部刨得比顶部还细了,外表一下还真难以看出来。不过真要细看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只要看柱的节,节是杉木的枝被砍后所留下的疤,枝是朝上长的,那以疤的上端年轮要密一些,下端就稀了不少。这些叔祖父哪里懂,生生让他把好好的中柱倒置了,从而生出多少事端,丢了几条人命。
  屋子的外壁则不能用木板了,那经不得雨淋的。外壁是砖。那砖现在不见了。现在的砖,长约30公分,宽约10公分,高才5公分。那进的砖。长大约一样,宽就是20公分,高只有3公分左右,薄薄的一片。做墙不叫砌,叫挂。即用最薄的那一面来相接,交接处用的是糯米交黄土泥混合而成的,也还结实。挂墙要节省很多的砖,刚解放那些年,人们把个嘴巴糊好就很满意了。只是那墙很薄的一面,总叫人担心。但人们却在山墙上端画上一个太极图,还竖写上五个字:泰山石敢当!
  杨运开在中学学得一门叫做物理的课后,对此大加怀疑。假使说泰山石只有100公斤,放上去当然安然无恙。那么放一吨如何?又假设,这块泰山石,从千米高空落下来,谁还敢当?所以他觉得这是吹牛。
  他把自己的想法拿出来和父亲讨论时,父亲还骂了他:“迂腐!”
  不过,那面墙始终没有垮下来过,就是一年一次的龙卷风也没奈何它。这得力于屋子周遭的竹木。
  不过后来,父亲在屋子旁边种了一棵长青藤,把其藤蔓引到山墙上,不仅阴凉,墙也经久了。
  这一点,也是他佩服父亲的一个地方。
  @三叠弓 2015-08-05 08:28:52
  @严伍台
  开页的第一句话,看出严兄不仅是文章高手,还是生活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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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好兄弟。下午去看你。
  @严伍台

  各位朋友,网络断了两天。是不了网。刚才搞通。




  屋子的后面就没有砖了。父亲用刀把桂竹剖开,把竹片用绳子编织成一面墙。而后再用黄土泥糊上去,冬天很挡风。不过,久了也会脱落。于是,有蛇就从脱落的地方钻进来。杨运开牵牛进屋时,多次见过。不过,不理它,它也懒得理你。
  这屋让人住了也约有三十年。中间杨运开曾寄去过500元,让父亲在旁边加了一间,全是青砖砌的,瓦也全换了,拖檐的后墙也都换上砖。那时的500元还真管用。不过,那时是杨运开存了几年才能有的。
  杨运开的母亲姓向,据说这不是她的本姓。她的本姓吴,是徐马湾旁边吴家湾的。她四岁时,父亲去县河里打鱼,一阵大风过来,船翻了,本来会水的人不知怎么落下水就没上来。上不来就淹死了。落水的那个地方是个大河湾,县河的水在吴家湾边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弯了不到500米,又在对岸要武台村后,再拐一个九十度的大弯,而后朝东流去。所以弯那儿水流急,且风大,翻船的事多有发生。不知道杨运开的外祖父为什么要选那么个地方下网。反正人是没了。母亲才四岁,外祖母只好带母亲改嫁到向张家咀的一个大户人家。而吴家湾的家产,被族人们分了。向张家咀这大户不知为什么没儿女,对母亲还是很好的,当视己出,在母亲出嫁时,还给了一些钱作为嫁妆。所以杨运开家原来的房子全是芦苇壁的,1953年就盖了新房子,用上了砖。不过,拖檐后面还是用的芦苇。盖房子时,杨运开才五岁多。但他也还记得当年的情景。他们一家搬到禾场里的一个临时搭成的棚里。而很多的人就在屋台上填土,填一层土后,就用石磙把土打结实。那石磙很重的,用四根木棍子绑住,八个男子抬着那石磙,一下一下往下砸,砸结实。人们一边砸,一边大声喊号子,号子是自编的歌,一般是即兴而作,有的还把一些男女苟合之事也拿来用了,希图激起男性的荷尔蒙。喊硪歌的人是不抬石磙的。他要一心一意,他还要有些文化,不然,你一下子喊不出来了,会出事的。杨运开记得,喊硪歌的那人嘴巴有点歪的,也像是薛李台人,姓个曹的。他有时实在喊不出什么新词儿了,就瞎胡喊:日你妈哟,哦咳!日你妈哟,海哟……反正女人不来听的。

  杨运开的这个大户继外祖父,命不长,解放后不久,因他是大地主,人民政府就一枪打死了他。他死后,外祖母又改嫁到胡观,一座小山坡下的一个小村子。不过,在向张家咀,杨运开的母亲还有一门亲戚,就是大户人家的堂侄。母亲叫杨运开喊伯伯的。还有一个老婆婆,对杨运开极好,每逢过年,杨运开去的时候,还给杨运开许多的麻叶子,或者柿子饼,让他与欣儿一起吃。欣儿是她的小孙女,母亲早死了,祖母对这个孙女看得极重的。欣儿是个好看的女孩,从小就与杨运开一起玩,弄点青的梅,骑个竹的马。杨运开就有点喜欢她。他们除了在自家玩,还去邻家玩,邻家也有个小男孩,叫向某华的,还有一个叫向某祖的。他们有时还去下湾玩,去拣人家放过的鞭炮。1964年,杨运开的哥哥当兵几年了,很积极,要入党了。可是复杂的社会关系让他头痛,在他的劝说下,母亲便不让杨运开再去向张家咀了。不过,杨运开还是会去,只不过去时,不会向父母召呼。他要是不去,那个叫欣儿的好看的女孩不就被别的人要去了么?那不好。
  外祖母另嫁入胡观后,没过几年就去逝了,那时杨运开很小,母亲哭得很惨。她哭外祖母,也哭自己的身世,外祖母一去,这世上她真的是一个人了。因此,她还保留着与胡姓人家往来。那家人家是贫下中农,很保险。杨运开在那里也有太多愉快的记忆。那儿有个叫得志的男孩,也曾是杨运开的好朋友。
  母亲至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她在最艰苦的岁月,还在医院住院时,就认了一个病友做妹妹。据说那人离她的父亲家很近。那个人杨运开叫姨妈。那个姨妈对杨运开特别好,她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她很想把这个女儿给杨运开做老婆。可是那女孩的婆婆不同意。杨运开太老实了,婆婆不喜欢。杨运开每次去她家,话很少,多是扫地,挑水之类。
  “这孩子往后没多少本事。成不了器。”那位婆婆说。她哪里明白,这个她认为没多少本事的小男孩,日后还真有些本事,以致于她的孙女曾哭着对母亲说道:“不应该听了婆婆的话,失了本应该享的福来。”




  那女孩子是杨运开小学同学,略大于杨运开一岁的样子,清秀、白净,一对眼大而有神,窕窍而淑,男孩见了都自然喜欢的女孩。她第一次去杨运开家的时候,杨运开还并没与之同学,正在禾场里与小伙伴们风风火火。苏家婆,一个杨姓家的老阿巴说:“杨运开,快回家,你的姑娘来了。好漂亮个女娃儿。”
  在严伍台,姑娘也就是未婚妻的意思。杨运开自然好欢喜,他虽然不太谙人事,但也喜欢姑娘。回到家,见到那么个如花似玉,内心暗自喜欢。但究竟不是,母亲认了个妹子,人家第一次上门。不是也罢,认识了就好。谁知上了高小后,他竟与这位姐姐同班。仅是同班而已,姐姐并没与这位表弟有何特别,表弟也没有对姐姐有格外的亲昵。
  人大了就有些不一样,杨运开当然喜欢好看的表姐,他从来都不喜欢不好看的女孩子。
  姨妈在那个家权不大,姨父是极孝的男子。婆婆的话是金砖。那个女孩不久就嫁到鲁家垸子了。
  也许姨妈对这个新结识的姐姐有好感,也许对这位老实的侄子也还认可,她对杨运开母亲说,丈夫的堂兄也有个女儿,也很合适。
  她约了一个星期天,让杨运开去她家与女孩子见面。其实,不见面也可以的。杨运开识得这女子。她叫吴某再。杨运开在徐北小学读书时,他就与吴某喜,吴某再一个班。那是个多病的女孩,据说红楼梦里的林姓女子是以她为原型的,这当然是杨运开第一次读罢红楼梦的联想。她多咳,常咳得脸红红脖子粗。很多男子都不喜欢这种不能干活的女孩子。杨运开喜欢。吴某再也很好看的,眼微陷,小嘴巴有点上翘。皮肤也很白的。
  @严伍台


  感谢各位朋友们的支持!




  那天,他给姨妈家先担了水,后扫了地,又帮着干了些别的家务。直到太阳快下山了,姨妈到徐马湾跑了三个来回,第一回说出去玩了,第二次又出去玩了。第三次倒是没出去玩,但不来了。显然,她不愿意。杨运开受了点打击。他似乎也明白她不会来见面的。因为前些日子,他上徐马湾做红袖章,他是严伍台的红卫兵司令,一个很大的官。他去给他的兵们做红袖章,做红袖章正好遇见吴某再。小学同了两年,五年级和六年级,但吴某再没考上初中,一直在家玩过家家,直到大了些,她妈才把她弄去学做裁缝。杨运开的红袖章正好与她有缘。本来做完红袖章也就没事了。出门时,杨运开一算,对方少找了自己二毛四分钱。他回转身去找吴某再,吴有点不悦,二毛四分钱也值得回转来计算。未知是否这一细节。当然,杨运开的愚憨在班里也是闻名班外的,班里同学也很少有几个瞧得上杨运开的人,除了杨运开的班主任杨老师。
  母亲一直保持着与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的联系,而且来往得有些密,有几分醉翁之意。不过,离姨妈几步之遥的母亲的本家叔伯们并未表现出对侄女的热忱。这是母亲百思不得其解的。许多年后,她的几个孩子都在乡里都有些知名,有的吃上了国家饭,有的还读了不算少的书,当了点官,严伍台周边的人都羡慕得眼红。自己本家都是些穿粗棉布衣服的伙计,凭什么不攀一下本家的侄女。她对自己最后的解释是,她家的家产被叔伯们分了,再认回来,就没得家产分了。这当然是母亲的小人之腹,什么都是公家的了,几间破房子也不值钱。未能联上本家是母亲一辈子的心病。直到死之前,才给儿女们嘱咐:自己的灵牌上要写上姓吴的。这样到了下面好与父母交待。其实,母亲早就想借个机会姓吴,她80岁那年,儿女们给她和父亲做寿,点歌时,她就叫杨运开的哥哥让她姓吴,不想这时,杨运开反对:他觉得人家姓向的把她从四岁养大,不就图个香火么,这一改,那姓向的可真的绝了。杨运开这时说话自然不比1960年,母亲再也没说他参死江的,而且说话母亲还有些喜欢听。她认为杨运开不比得金叔,乡里县里的头们都请杨运开吃饭,他们要他帮弄汽油和柴油,杨运开能弄到,这是县长当时都望油兴叹的。他们也尝得了不少的甜头。弄回一吨油来,可赚得几吨油的钱啊。而且他们只须给杨运开一小桶棉子油。杨运开不吃这种油,还让他们带了回家。这给母亲很大体面。村子里的干部们就更好,连家里的税都免了,说杨运开家特别贫困。因此这次姓吴没成。这让杨运开一生内疚,母亲在世时都没能让自己姓吴。好在姨妈早已去世,不然也会有诸多感叹。母亲去世后,杨运开也忘了前嫌,亲自给母亲写了挽联和墓志铭。



  与杨运开的祖父母一辈子不说话的伍某发与杨运开家一巷之隔。虽则大人们老死未相往来,小儿们则来往的。那家的个伍某棠就是杨运开的朋友。仅是儿时的朋友,后来竟死在青山大湖,据说船翻了,他不会水,下去后就没上来。
  他们家旁边有很大一个屋台。据说是伍某子的。其父还是共产党的干部,在广东某县做事。却没把儿子接去。儿子随母亲过。屋台是空的,没房子,只长一片竹林,晚上走过,杨运开都是跑过的。再过去就是严某林家,他的多病的父亲不能干活,在村里做些小买卖,很早就不在了。他的儿子严某林去外地投靠了叔叔严某宾。杨运开从未没见过这人,但听到过一些事。那些年,村里做了四面龙旗,据说是代表村里四大人物。第一号是李某盛,公社的副社长。第二号便是严某宾,他在外县做村医。第三号刘某发,严伍台村带把的。第四号不知是谁。
  严某林的母亲后来也随儿子去了外地,他还有个哑的妹妹也一同去了,杨运开再也没有见过那一家人。那房子也卖给了别人。
  严某林家隔壁是吴某青,带了一个儿子来严伍台与罗某牛的母亲结婚,村里人称为坐堂。意即儿子没了媳妇不再出嫁,而是留在夫家另招一个男子。生了个女儿叫梅。梅是个苦命儿,小时得病,腿跛了,不到十岁,母亲父亲先后病亡。倒是吴某青的儿子还不错,他当了兵,复员到地方开车,日子还比罗某牛强。
  罗某牛是白头发阿巴的孙子。他的父亲死得早。杨运开没见过。倒是有个大伯,解放初逃出了村子,因他家是开糟房了,有点钱。他跑后,出了省干医生,后来想家带了个信。这个信带得不好,1966年,人们把他揪回来干农活,他从没干过农活,吃了好些年的苦,直到80年代才回去。后来人们才知道,他出走不是别的,是因为和他的母亲不好。母子关系太僵,回来后,其母也不给他房住,他一家六口人住罗某牛家前面一间草房里,约有12个平方。因是富农,白天干活,晚上还要接受专政。
  他是80年代回原单位的。据杨运开母亲说,走时,他在其母的脚下点了一盏长明灯,从天黑开始说他的母亲,一直说到天明。最后说,我给你点了长明灯,也守了灵,明天走了,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了。有点像郑庄公和他的母亲。果不然其母去世时,他只派女儿来过。




  同是自己的儿女,为何会亲疏有别,这在杨运开实在不明白的。不知博士们有无研究,会否明白。
  伍某元家与罗某牛为邻。伍某元其实并不姓伍。他的本姓刘,是刘家巷子人。严全台的这一伍姓人家只有个女孩,于是找不到老婆的他便来严伍台做了女婿。做女婿是要更姓的,男家改女家的姓,女家便姓男家的姓了。所以他的老婆便姓了刘。谁知他来也没能让伍家多个男丁,甚至女孩也没有。他的老婆也是不喜杨运开的。杨运开太过憨笨了。一次,不知怎么撞到那女子,便招至一阵骂,其中心词:参死江的,矜得可怜,长大还不一样是个捏锄头把的。
  再过去是刘某庭家了。刘某庭也是没儿女的,后来要了个女孩子。倒是与他邻居的弟弟娶了个耳聋的女子,一下子生了几个儿女,并将其中一个过继给了他。弟弟刘某年脸上不够光滑,有几个坑坑,找女子不易,倒是这个聋子不错。聋子是个好女子,其实并不聋,只不过是小时患耳病,家中无钱医治,久之落下一病,长相极标致的。不是耳病才不会嫁个有坑的。
  过了一个巷子就是何某美家。何某美有个儿子大杨运开一岁,是个极聪慧的孩子。何某美很能干,也干了许久的队长。尤在吃不饱饭的年月,杨运开的父亲虽当食堂会计,除他自己饿得住院,老婆也饿得住院,儿女也饿得去偷社里的萝卜。但何某美却没有住过院。他精明。他好打老婆,骑在老婆身上用力擂老婆,让那女子猪一样嚎叫。他的眼不好的母亲在一旁嘟嚷着一些旁人无法明白的语词。
  他的哥哥何某厚更精明。那个男人,找了别人的老婆,那老婆的男人远走高飞了,一辈子都没有再回过严伍台。没有孩子,他就要一个孩子,女的,长得还算好看,在杨运开长成的年月,何家大妈还曾张罗给杨运开说这门亲,可惜黄花菜凉了。有人走在了前面,那女孩何某娥日后过得不好,总后悔没嫁得杨运开,总说自己没福气。不怪,没人有后眼的。何某厚常把别人墓碑拿回做墙脚,他也不想报应之类的。有一次,他打铳回来,说在某处打到一个吊死鬼。那个吊死鬼跟他到了严伍台,刚好就歇在他邻居家前的桃树上,他家的阳气太旺了,吊死鬼奈他不何,而他邻居李某又犯痨病,犯痨病的人肯定没阳气,那个吊死鬼就缠上了李某的老婆。那女子当天下午就吊死了,就葬在杨运开上学的路上,让杨运开怕了许多年。后来,还把李某和儿子也带去了。
  @何三刀 2015-08-13 23:35:49
  严老师更得不算快呀!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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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学会电脑,前天无意中看到一篇三刀兄给我的留言,是4月12日的。三刀兄嘱我给文友们写些评。我也很想写,就是三刀不邀我也想写,无奈,事务太多,有自己的论著要写,实在忙不过来。等有空了,一定应邀。请三刀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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