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文学——长篇小说《记得说过我要你》——一女三男和一男三女的灵与肉。

  姐弟又进行战略大转移,来到大坟嘴,这里只有坟头上长着的一种野韭菜,头发一样的细。姐弟就用手捋,太不经捋了。他们又只好来到傅家磅。太阳已落入长湖里,田野开始没有了很多的人。姐姐带着弟弟坐在抽水的机台上,望着下落的太阳,希望那里能长出一篮子野菜。
  然而没有。
  姐姐看看篮子,叹口气:“再过一会,天就黑了。我们就从田里捋些稻穗回去。”
  “老师不是说,不要拿公家的东西吗?”
  “饿不饿?”
  “饿。”
  “饿,就听姐的。”
  当晚回家,母亲看见不满的篮子,额头上的几条青筋又要暴起来。不过当她看到野韭菜下面的金黄,那几条青筋才平息下去。
  一位诗人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杨运开不喜欢冬天来了。来了就冷呵!
  有太阳的早晨,没雪有霜。那霜也不薄。早晨上学,是没有饭吃的。杨运开的鞋是哥哥给的,前面的大指头总是跑出来。任杨运开怎么把它缩回去,它也要露头。
  严伍台到黄家咀说的是一里路,如果用米尺来量,至少一千五百米。这并不算远,翻过谭李坡就到了。杨运开要去抢第一名。抢到第一名后,天还没亮,他就伏在桌子上睡觉。
  没有太阳的早晨,没霜有雪。那双鞋不能踏雪。杨运开就把鞋掖在腋窝,在禾场上抽一把稻草,缠在脚上,去黄家咀小学抢第一名。
  好在冬天过去,春天也过去。夏天来了。杨运开上学又可以光脚板。他真喜欢夏天。放学后,他就脱个精光,拖牛去放。放牛回来,就在禾场上与吴某天捉小鸡。
  “杨运开,快去穿裤子。你的胡老师来了!”在禾场上握把子的姐姐喊着。
  可是来不及了,那个海打胡芦已经过来。杨运开只好立在那里,两个巴掌捂着小鸡鸡,“老师好!”


  “好!”胡老师过来,摸着杨运开的头“作业完了没有?”
  “还没哩,放牛刚回来。”姐姐一旁回答。
  “快回去做作业,我去吴某天家看看。”
  胡老师其实很和气。杨运开不明白那些大同学们何以要唱:海打胡芦七个眼,汪的汪,喊的喊。
  杨运开也跟着唱。他想:往后不唱了。老师都没批评自己光屁股哩。
  随着夏天过去,杨运开考试都及格了。他要上二年级了。那个神气的任某青,却留了级,和杨运开一个班了。她从此就再没有说过“一年级!”而且再也没有和杨运开说过很多的话。
  杨运开上二年级了。他有些热气腾腾,还有点意气风发。他也高了一些,体内开始有股子气了,什么气,他自然不明白,不过让他很舒服并有种渴望。
  与他一样亢奋的还有他的共和国。这个共和国开始史无前例的有了人民公社,又有了三面红旗。一面公社,一面大跃进,还有一面总路线。
  严伍台的人们很忙乎。他们先是把村里的水塘的水全抽干了,而后把坑里的黑泥巴挖出来,挑到麦地里。人们长龙一样,从坑里一直连到田野里。坑里的鱼被抓起来了,放到生产队食堂里熬汤喝。藕也被挖起来了,放到食堂里当菜吃。
  家里不再做饭,而且也不住自己家,往往两三户住一起。家具也不要了,作价卖给了生产队。
  杨运开和家里人住进了产香姨的家。他的父亲在队里食堂当了一个官,叫杨会计。母亲也和村里女人一样,挑泥巴。晚上也不歇,把谁家的夜壶拿了来,灌上煤油,挂在树枝上,很远都有一片光亮。
  产香姨有时不去上夜工,她在家里躲着睡。直到人们都上地里了,她才起床,自家烧一锅水,弄个大木盆洗澡。怕人知道,她洗澡不点灯。
  杨运开从外面回来,听到响声,心里有些怕。
  “不怕。是姨。”
  “姨,怎么不开灯?”
  “不开。过来。”
  “干吗?”
  “来给姨搓背。”
  说着,那门就开了。杨运开很好奇产香姨,为什么村里的男人们都喜欢她?她的男人呢?
  他进了屋子。产香姨叫他关上门。光很暗,夜壶灯太远了。不过,还是能看见产香姨洁白的身体,那对奶,白白的长毛兔一样。杨运开用毛巾搓产香姨的背,也闻那些香味。
  “好舒服!再给姨搓前面。”
  @谷育 2015-05-03 08: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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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运开就搓前面,他的手不时地碰那对小兔子,心中好别样。他就放下毛巾。两只手用力搓着那一对小兔子。
  产香姨有点哼哼“你要大点就好了。”
  杨运开没明白。他只知道姨很爽。
  当姨立起身时,他才真正清楚地看见那对奶,还有那神秘地方的毛发。产香姨还抱了她好一会,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温暖。
  那晚,杨运开好半夜睡不着。怎么摸着产香姨的小兔子自己也舒服呢?
  二年级在黄家咀小学上不多久。杨运开他们就来到了徐马湾小学。据说这叫食宿。
  那年的徐马湾小学只有六间教室和一个火房。还有一间大屋子是老师们的住房。
  学校后面有个很大的水坑,成天绿绿的,不见鱼儿。
  学校的教室全做了宿舍,百多个小孩挤在一起。两个小孩一个被窝,上下铺。一只尿桶放在门口,谁都不肯睡门口。早上起床,尿桶满了,尿水流到了床下。还有一堆不知谁下的大便。
  杨运开不记得自己是几班,只记自己的教室在勤房家里。勤房是个人的名字,不知搬到谁家去了。那教室不大,还有几个学生坐在门口。
  这教室不比黄家咀的教室。那里虽然黑暗,但高大宽敞。不过杨运开习惯得很快。他认识了徐秀莲。
  徐秀莲是个圆圆脸女孩,眼大而亮,老是带着笑。杨运开认识她,早在几年前,他们有过莲蓬的交易了。
  那天一见,徐秀莲就叫起来:“你!”
  “你!”
  “我叫徐秀莲。”
  “我叫杨运开。”
  他挨她坐,算是同桌了。他喜欢这个圆脸的女孩。
  几天后,徐秀莲邀他:“中午去我家吃吧。”
  “你家在哪?”
  “公社前面一点点远。”
  “食堂不有饭吗?”
  “那哪能吃饱?”
  还真是。学校太大了。老是缺米少柴。四年级以上的大同学,常去刘巷子背米,杨运开他们也背过一次柴,不过是在严伍台。
  徐秀莲家的房子和杨运开家相似。母亲也很和谒,见到杨运开;“这么小的孩子也弄来徐马湾读书,遭孽!”
  晚上没课,杨运开就和徐秀莲玩。
  “秀莲,喜欢我吗?”
  “喜欢!”
  “长大嫁给我吧?”
  “好!你要来找我啊。”
  食宿只进行了十个星期,杨运开们又回到了黄家咀。但他不舍徐秀莲。
  “你上六年级要到徐马湾来找我。”
  “我会的!”
  可是这个约定叫杨运开没有记住。三年后,他来到这个小学上五年级,他并没有去找徐秀莲。又在十多年后,他去找徐秀莲时,那里只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了。他写了一篇小说,小说有一个很美丽的标题,他美丽地憧憬他和徐秀莲在春风绿野里相遇,但这仍然没冲淡他的惆怅。

  不过,这个车轮滚滚的年代,谁也没有能力停留。
  离开徐秀莲并没有很多的日子,人们兴起的捶棉杆皮的声势把个杨运开给携进去了。新近发生的事实的报道是按下一个瓢又浮起一个葫芦。有时还没来得及写作业,杨运开便被人叫走了。当然不是任某青,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再也不可能有在大禾场上让杨运开摸一下小乳房的友谊了。
  杨运开是有点喜新厌旧的。
  “我的徐秀莲是最好的。”他常常一个这么地想。
  这天晚上并没有与别的日子不同。作业是一如既往地不多。杨运开家是一个钟表都没有的,哪怕是玩具的。他自以为只做了十分钟的作业,作业本就说:你做完了。这让他有点儿扫把儿扫去了高兴。他正有点儿不满足地无聊,一个他的新朋友来了。
  “杨运开,捶棉杆皮去。”姚某喜在叫。
  姚某喜本是高杨运开一个年级的,与任某青一样,留下来一年,与杨运开成了朋友。
  杨运开刚做完作业。他跑出来一看,天顶上都有了半圆的月亮。乡村里没有电灯,油灯也不多的。月亮就更变得亮而还是亮。它就挂在杨运开家左边的那棵拐枣树桠上,想看看杨运开今晚有什么样的故事。
  “来了!”十一岁的杨运开中气十足地回答。
  这便惊动了他的祖母:“这晚了,还出去?”
  “学校捶棉杆皮。”
  祖母不做声了,不做声就是答应了。杨运开让祖母留门。这一声是多余的。这年头,夜归的人多的是,留门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没人去偷什么的。这倒是个,那古话是怎么说来?好像是夜晚不关门,路上不拣拾别人掉下的东西。
  杨运开本想叫一下任某青的,走过她的门前,她的母亲还是在握把子。他叫了一声任某青,没有一点回音。他便没有再叫一声。
  他俩走到离谭李坡50米时,一伙人正从坡上下来,是一帮大同学。杨运开饱受这伙人的欺负。
  “呃,某喜,我们装鬼,吓唬那些大家伙!”
  他们闪入未拔的棉地里,把手中的马灯,一会儿拧大大,一会拧小小的,就像平时看见的鬼火那样。
  这招还真灵。大的同学们大叫:“鬼啊,鬼来了!”
  个个逃窜,严某河是太笨了,从坡上摔下来,那响像闷雷。
  不过他比那些女娃们好,那些个有的吓唬哭了。其中还有杨运开喜欢的某杏。
  姚某喜一下子立起来:“不怕。我是某喜!”
  女娃们明白不是鬼来了:“怕什么!是某喜那个鬼!”
  杨运开来到学校天已不早,很多的同学都在操场上捶开了。
  棉杆刚从地里运来。一根根肥美粗壮,捶开时还有些浆汁,直往人的身上溅。如果过上几天,大太阳一晒,汁就没了,皮也难得扒下来。
  杨运开抱过一捆肥大的棉杆,他坐在黄某莲的身旁。黄某莲的身边已堆起好大一堆皮了。
  @谷育 2015-05-05 10:44:49
  顶起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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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联系你,朋友?
  @爱金爱女爱金禹 2015-05-05 18:28:31
  杨运开的童年很有趣,期待他的成长之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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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某莲也是个好看的女孩,杨运开暗暗地喜欢她。好些年后,他看到她的男人,那是个矮的种田人,他还不明白黄某莲为什么会看上武大郎。
  他抡起铁锤,几下就让棉杆变软了,而后他把皮一下一下地剥开来,放在身边。等够了10斤,他就可以回家了。
  他想和黄某莲说话:“莲儿,你家近么?“
  “比你近多了!“
  “你想不想去我家玩?“
  “去你家玩做什么?“
  真的,玩什么?杨运开被问住了,只好不说话。
  等把10斤完成,月亮都很西的了。
  杨运开和姚某喜走出黄家咀的村头,月亮的光是黄色的。那时的黄家咀到严伍台,出村就是一片稻田,往前没多远,就是一片坟地,叫小谭李坡,那些坟就离路一米远,个个高大威武。好在村口有一个高梁垛。他俩便一人夹一个,点上火,一边摇动一边喊,像赶茅果那样,一直舞到黑鱼沟,两捆高梁杆便烧没了。幸好路边又有个芝麻堆,他们又一人拿一个,烧起来就往前冲,芝麻杆有油烧得快,还未过得谭李坡,便烧没了。他俩便冲啊,一直冲过了那些坟头。
  到家时祖母还没睡。他上床时,衣服都湿了。
  就这么的一天天过,竟然又要期末考试了。杨运开又及了格,仍然和任某青一个班。不过,他们的老师换了,保长不在了。
  老师姓沈,很奶油的一个男子。
  杨运开对他能够有印象的是一件事。在三年级下学期期末考试前,沈老师留下杨运开、李某庆、李某原三人,他在平时教了一些课本上没有的生字,要他们三人认字。
  杨运开是笨得在严伍台出了名的。不过他有一个好记性。除了有一个字他没有记住,竟然把沈老师教的九十九个字都认了出来。这在李某庆、李某原都有些看得见前面的灰尘却又不能追上。
  认完后,老师让李某庆、李某原回家,留下杨运开讲故事。
  故事说的是很早以前,一个书僮陪相公上京赶考。走到半路,有人正在地里烧秸杆,火光冲天的,书生来了兴致,“野火不明照天烧”。书僮便问什么意思。书生:“诗也,尔等不”他不了半天,才来个“不之乎者也!”他们又走,看到有人家做新房,门前贴了对联。书僮上前大声吟到:野火不明照天烧!主人十分恼怒,追着要揍。相公忙来解交,说:“照天明,为明也。一字不识也,勿罪也!”来到京城,相公背书去了,书僮到处游逛。来到一大户人家,见有不少人在门前观看什么。原来,这是相府,相府小姐招亲,出了100字,说,谁能识了这100字,可招为女婿。书僮没事,从早到晚一直立在那儿。到了傍晚,守门人问:“先生从早到晚一直站这儿,想是识得这字?”书僮答道:“一字不识也!”
  守门人大喜过望,忙向老爷传话,门前有一高人,只有一个字他不认识。老爷一听好高兴,这100字挂了许多天,来了不少文人俊士,都不中用。老爷走出来,不由分说,就把书僮请入了屋,任书僮怎么一字不识也不管用。与小姐成婚后,面对美女,书僮不乐,也不肯脱衣。小姐有疑,便问缘由。书僮这才说明一字不识,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小姐一听,有点哭笑不由自己。但一想,如今木已成舟,虽没同房,可自己怎么做人,况且,这人还算实在。又想到过不几天,自己的表哥,也是今科状元要来考一考这妹夫,于是连夜教他认那100个字。认了许多时日,书僮总是不认识一个字,那就是一个盘字。到了表哥来了的日子,小姐就用面粉做了一个盘子,让书僮放在衣袋里。果然那日,表哥就考那100字,到了盘字,书僮就卡壳。他想起小姐做的盘子,往衣袋一摸,那盘子早已瘪了。
  “是个瘪字。”
  @爱金爱女爱金禹 2015-05-06 14:18:27
  杨运开好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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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运在后面。
  @再回首雪 2015-05-07 15:53:58
  来看严老师,道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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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回来了!我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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