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花说“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我以为她低估我的能力了。去了以后,我才猜到她为什么不想我去。
拈花惹草吃我嫩草的老牛竟然向我说处女和非处的不同
二十来里山路的确让我够呛。很多时候,因为路太陡,我只能推着自行车走。
东方红林场的场部在山岗上。场领导很热情。我的到来也为他们提供了打牙祭的机会。
一位喝了几口酒后脸孔红得要溅出血来的胖男人突然对我说:
“我们林场广播站调到你们那里的大美人春雪花还好吧?”
“我们林场广播站调到你们那里的大美人春雪花还好吧?”
一位一副哭相的四十来岁的女人说:
“肯定是腿肚子上面绑大锣──走到哪里响到哪里!”
“肯定是腿肚子上面绑大锣──走到哪里响到哪里!”
“她的确漂亮,” 胖男人说,“要是给我一次,我死也值得了!”
一位文质彬彬的男青年说:
“像她这样的人,捡到篮里就是菜,谁都有可能的。”
“像她这样的人,捡到篮里就是菜,谁都有可能的。”
场长说话了。场长是位小伙子,厚嘴唇,黑皮肤,一副忠厚相,但他的话一点没让我感到忠厚:
“你们再不要在背后议论人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说人家是轧姘*头,人家说是爱情。葛站长,你说是不是?”
“你们再不要在背后议论人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说人家是轧姘*头,人家说是爱情。葛站长,你说是不是?”
回来的路是顺坡,我骑在车上,大多时候得紧捏刹车。我的面前,总是浮现着酒桌上的一张张脸,一张张说话的嘴巴。难道我只是春雪花“偷吃”宴席上的一道小小甜点?
到了公社大院自己寝室里,我的目光落在画框上画了一半的风景画上。只有事业实实在在,不会骗我!我走到画前,拿起画笔来,可是没画上几笔,春雪花妩*媚的面影就在眼前浮现出来。
一会儿,我听到外面水槽处春雪花的笑声。我想:
“我一定要弄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一定要弄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潜意识里我只想证明人们不过是在向她泼脏水。我把几件并不需要洗的衣服放进脸盆,开门出去。
到水槽旁时,春雪花已经不在了,只有花阿姨在洗衣服。操场上有脚步声近来。花阿姨低着头小声说:
“是斯水云。”
斯水云走进院子去。
我和花阿姨都没有说话,似乎都竖着耳朵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http://ebook.tianya.cn/book/76481.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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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斯副主任的敲门声不响,这里听不到,只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花阿姨说:
“做饭瞒不了锅台,挑水瞒不了井台。斯水云老婆见一个人诉说一个,见了我,有时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春雪花这个狐狸精勾搭她老公。其实呢,斯水云也是个石灰布袋到处留迹的主儿,他们是番茄炒鸡蛋──对色的货!”
如果是以前,花阿姨说这些话,我多半会看作是长舌妇搬是弄非,甚至会想,花阿姨也许真的想把小鹃推销给我,不然不会老是怕我被春雪花勾引去了。
可是今天,我春风入了驴耳了。
我刚才要见到春雪花的愿望,也像轻烟被一阵风吹走一样了。
花阿姨走后,我很想到春雪花后窗去听听,这念头越来越强烈,结果真的去了。
我走出公社大院门到了田畈,假装散步走近春雪花后窗。我听到里面春雪花的笑声,不响,但在我听来十分轻狂——我说是在我听来。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春雪花敲过门,轻轻的,我没有去开。
第二天上午,我在院子北门口画雪景。
昨夜下了一场雪,周围是一片白色,雪花又开始飞舞起来。
公社党委王书记(兼革委会主任),马副主任和陈家儒从操场一端过来,向大院门口走。
王书记是个跷脚佬,他走在中间,远远看去,好像往一边的人的身上撞一下,被碰回到另一边的人的身上撞,又被碰回去,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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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陈家儒刚刚长了一级工资,请两个领导到镇上吃狗肉去。
风雪天是吃狗肉的天。王书记看到我,叫我一道去,另两人附和。我只得去。
我们走过飞月桥,在弄堂里东拐西弯,抄近路到街上的“上溪供销社饭店”
店很小,只有一位厨师,一位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是店的负责人,脸膛赤黑,腰身粗大。
她问:
“冷的还是热的?”
“冷狗肉,热冬酒,不怕冷得难出手。当然要冷的。” 陈家儒说。
他们三个人和她一起到门口柜台上挑狗肉。
挑好了,女人用小提秤称,把狗肉切成片。陈家儒说:
“斯主任到哪里去了?”
女人一边装盘,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地说:
“他呀,‘家是吃饭的栈,睡觉的店’!”
她把狗肉和炒盐放到桌上,从里间拿出一壶热酒来,就回到厨房去帮厨师的忙了。
吃得九分饱了,陈家儒发烟,一边轻声说:
“斯水云是野花不种年年有。”
陈家儒的话还没落下,门外走进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来,向大家憨厚地笑笑。
马副主任问他:
“找你娘?”
小伙子“嗯”了一声,向厨房走。
陈家儒用手遮着嘴轻声说:
“你们看,斯水云儿子和春雪花的儿子多像!真是越看越像。”
“你一点破倒真是!”王书记说。
不那么像,王书记是不会说的,因为谁都知道他和斯水云关系很好。
马副主任说:
“你们难道现在才看出来?大家早在说了!春雪花第一次带她儿子到公社大院来,我就看出来了!”
我脸上的肉跳了三下,尽量表现出与己无关的样子来。
晚上,我到春雪花寝室。
她坐在床沿上,我坐到她的身旁去,搂住她的腰。
和以前一样,我一搂上她,她就要酥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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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没有依着她倒下去躺在床上亲她,而是用手挡住了她的腰,让她坐着。
她也就坐正。
我掏出烟来,给她一支,自己一支。
烟点燃后,我猛吸了好几口,终于说:
“我想对你说个事儿。”
她见我一脸沉重,就张大眼看着我,眼睛里隐现着疑惑与恐惧。我说: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一生的目标就是做个杰出画家,我一直努力着,愿付出一切代价,自从见到了你,我得到了阳光,但我的心总不能平静下来,我的事业荒废了……”
我那时也确实觉得总是那么心乱有损事业。我后来才发觉,事实上,自从和春雪花接触以后,我的烦躁和抑郁都没有了,画画的时间虽然少,在质和量上都超过了以前。
当然,说那个话不过是借口。
她迅速抽回被我捏着的手,说: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吸引我?!”
“你觉得是我来吸引你?”
我觉得,我非这样说不可。
她没有声音,深吸了一口烟,狠劲地吐出。
那烟雾,像一发炮弹冲向玻璃窗。
她看着前面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一下子暗淡,轻叹一口气: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我觉得是我的缘故,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那时不知道“不是故意”是什么意思。
确实,她说的含义不能从字面上理解。她接着说:
“好吧。作为姐姐我也希望你飞黄腾达,何况一人立志,万夫莫夺——那你走吧。”
我站起来,看着她,小心地说:
“那我走了?”
她看着前面,面无表情,眼里闪着光,轻声有力地说:
“走吧!”
我跨出门去,轻轻地关上门,只觉得外面空气清新,天井上方,月朗星疏,展现着无限远大。
我不再到春雪花房里去。
可是,十几天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春雪花的手上掇着一碗菜,说:
“我菜炒多了,给你。”
她把菜放到我手里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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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她接二连三地送菜来,“菜炒多了”也不说了,转身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后来站着说几句话,再后来直接把菜掇进我寝室放到桌子上,对我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我希望她不要来。
她来时,我希望她尽快离开。
我又特意不去关门,好让她快点走。
她似乎总是等着我说“你坐一会儿”,我就是不说这句话。
最后我还是于心不忍,把这句话说了。
我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她就飞快地转身关门坐了下来。
渐渐的,到吃饭的时候,我竟有点盼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