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惹草吃我嫩草的老牛竟然向我说处女和非处的不同

  我从外国小说里吸取养分,向男主人公学习追女人的技巧。
  看到某男主人公的经验之谈“俏皮和奉顺是征服女人的两大法宝”,我欣喜,立刻用于实践。
  两大法宝真的有立竿见影的奇效!
  (明天可能断更一天。也许能争取晚上更新。)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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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说话后和她告别着离去,春雪花总是脸孔红红的像喝了美酒。我每次都像打了大胜仗一样得意,脑子里想着下一次的“俏皮”和“奉顺”。
  哦,现在想来,我那时真的像个高级流*氓!叶金对我说过,“一个人初恋失败后就变得不那么纯了”,我想,何止于“不那么纯”!
  想到有一本小说的主人公说,“时间能培育爱情,也能把它的芽掐断”,我于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和她能较长时间单独相处,实现我的“爱情”。
  院子北门外操场边有一个小水塔,水塔边有一口圆井,一只小水泵把井水抽上水塔去,让人们在水塔边洗涤,并把水输送到食堂和厕所去。
  星期天,我在寝室里听到春雪花从门口走过,接着听到她在院门外洗刷衣服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会,拿起脸盆,把并不需要洗的几件衣服放进去,毅然决然地开门出去。
  走出院子,我发现已不是她一个人在洗了,还有两个干部家属。洗衣台的位置已经占满,我刚想转身回去,她们都抬起头看向我。我以为她们看出了我心里的鬼,脸上立刻有了蚁爬的感觉,嘴巴也像被贴了封条。我心里慌乱:
  “像我现在这副样子,在她面前不要说没有伏伦斯基的潇洒,简直是出丑!”
  我再看时,发现三张女人脸都充满着善意的笑,都是热情和敬重,我的神态放自然了,又有了自信。春雪花脸孔红艳艳的,好像特别兴奋,说:
  “您稍等好了,我马上完了。”
  我举起一只手来,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三个女人一齐看向我,响指在她们脸上激起了喜悦。我说:
  “我等一会儿过来好了。”
  我回到寝室,很激动,那个响指是我自然做出来的,事先没有设计过——这就有伏伦斯基的风采。
  镜子已经挂在墙上,我把脸凑到镜前,见自己神采奕奕。我又把镜子摘下,举到额头上方,照出自己的整个形象。我坚信自己是个美男子。
  我留意着外边的动静,突然想,我刚才说“我等一会儿来好了”,无意间是在和春雪花相约,春雪花要是有心,会等着我。果然,听到两位家属分别告别着离去后,“马上完了”的她还在洗。我掇起脸盆,开门,吹着口哨,“潇洒”地走去。
  她见我过去,喜形于色,说:
  “你来洗了?”
  “难道只有你们女人可以洗?”
  “你们男的洗衣服总是不干净,要么你放着,这点衣服我帮你洗一下。”
  “不敢劳驾。”
  过了一会,我说:
  “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月槛村人。”
  “月槛村?!”
  月槛村在上溪公社最偏远的山区,那里的口音和这里有所不同。听上去,春雪花不是纯粹的月槛村口音。月槛村一带山高林茂,女人以漂亮闻名,但能有春雪花这样美的美人,还是想不到,尤其是她的身形,只有城里人才有的,一点看不出上辈是砍柴斫树的。
  我不忘“俏皮和奉顺”,说:
  “山沟里藏美女,鸡窝里头出凤凰!月槛村有你这种口音?”
  “我只算是小半个月槛村人。”
  “你怎么会嫁到月槛村?”
  “不告诉你!”她响亮地说,像个小姑娘。
  我没有去过月槛村。月槛村虽然和我们是同一个公社的,但那地方山高人稀,离这里二十多里。因为人口少,不可能独立成公社,就搭到上溪公社。我只知道以前听说月槛村有一个少*妇,捡到了一头牛,它膝盖下的毛全是白的,大家都说它是一头‘白袜子’,也就是野牛。凡是野牛,膝盖下的毛全是白的。还听说那野牛还很通人性,少*妇叫它干活它就干活。那时候不像现在,那时候你得到了野生动物就是你的,不要说你把它养起来了,你就是把它打死,剥了皮吃了肉,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来管你。那少*妇就租给生产队,让它给生产队耕山上的“大寨田”。那野牛耕田时总是跑一样快。
  我把这事说了。春雪花说: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还小吧?”
  “我虽然小,但是我知道。我们村有个爱牛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叫许虎根……”
  春雪花突然惊愕了一下。我永远不会忘记她这个表情。
  我说下去:
  “这个许虎根,在当生产队支部书记的时候,还放牛,他听说月槛村的白袜子是头雄牛,就常常赶着一头叫‘大奔’的雌牛到月槛村去,一定要让大奔生出一头野牛的种来,好快耕田。可就是总怀不上。许虎根一直不死心,每到发情期就赶去。他每趟去了回来,村里人总要和他开玩笑,说他不是去给牛交配,是自己去和那女人交配的。听说那女人是个寡*妇,但还只有十八岁,很漂亮,反正你们月槛村的女人都漂亮。到了第二年,那牛终于怀上了,取名为‘小奔’。”
  “其实么,会有什么野牛。”春雪花轻声说,“那牛原来是邻县一个生产队的,发情跑到月槛村来了。后来他们得知后赶来了,那女人就还给了他们。那牛生得像野牛,也许是返祖现象。”
  又有人来洗衣服了。谈了一通无关紧要的牛,我很后悔没有珍惜和春雪花独处的机会。
  几天后的星期天,午休时间,天很闷热,我在操场角上的树荫里画素描。
  一会儿,我见春雪花提着一个冒烟的煤饼炉,到院子北门口扇火。
  大概是刚午睡起来,她一副雾鬓风鬟,睡眼惺忪的样子,穿一件肉*色无袖运动衫,一条白底碎花短裤。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白的大腿,两个眼珠不由自主地被牵引了过去。我怕她发现在看她大腿,马上又转头看往别处。
  我想和她招呼,可是我想再看一眼她的大腿。然而,当我再转头去看时,她正抬起头来。我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似乎想和我打招呼,但是我的眼珠像是惯性作用,仍然溜向大腿。
  她的脸上出现晕红。我偏偏不知哪来的奇思怪想,以为这晕红是一个女人爽得难受的缘故,就像针灸刺到了穴位一样。我的目光就在她的大腿上足足停留了二秒钟。
  (今日到此)
  两人再没有招呼。
  她扇旺了炉子后回寝室去。
  静思了片刻,我突然觉得不对,我想到了看电影后石美丽对我的态度,想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要是发生在别的男人身上,在我看来会是十分卑鄙。这哪里是伏伦斯基们的风度!我将美事泡汤。
  事情偏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春雪花和石美丽同是女人,仿佛是不同的生物。
  一会儿我在院子里碰到春雪花。春雪花说话从来没有过的热烈,脸孔红红扑扑像在冒热气,眼睛不断地忽闪着。本来她遇到我站住了,却又走了两步,和我站得再不能近了。我看到了她胸*脯的起伏,闻到了她呼吸的气息。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方面我心里慌乱,另一方面,她确实无话想找出话来,又很激动,于是找出来的话也许她自己也不知所云。
  吃晚饭时,我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春雪花!
  这是她第一次来敲我门。她手里提着一只篮子,篮里放着一碗她自己烧的红烧猪蹄,一碗青椒炒肉片,一包牛肉干,一瓶竹叶青酒。她说:
  “葛站长,这点菜给你吃。”
  说着跨进门来,把篮子放到书桌上,把菜一样样地拿出来。最后,她把酒从篮里拿出来,说:
  “这瓶酒,本来打算送人的,后来不打算送了,一直放着,你帮我喝喝掉。”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中午在看她的大腿没多久,我心神不定,就到大院外田畈边的柳荫下画素描,一会儿,我见她的自行车从飞月桥冲下来,车篮里青色的酒瓶子的反光直向我射。飞月桥是一座多孔古石拱桥,通向上溪镇街市。当时我还想:
  “她也买酒喝?”
  这天是星期天,陈家儒照例和老婆、女儿一起到镇上丈人家去了。我突然来了灵感,说:
  “要么你也到我这里来吃。”
  春雪花一笑,马上说:
  “好呀!”
  她的脚比嘴还要快,早跨向我的门了。
  两人眉目传情,色授魂与。
  我似有不醉之量。竹叶青完了,我就拿自己壶里的黄酒来喝。春雪花早已是“三杯美酒唇边过,一树桃花脸上开”了。我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来,快拿到嘴边,停住说:
  “你也来一支?”
  春雪花竟接了。我见她抽烟的样子,老手一样。春雪花发现我惊异的目光,说:
  “我以前偷偷抽过,那是在村里,苦闷。那时候,总悄悄地和月槛村的张大妈待在一起。她出身不好,受压,痛苦,好抽烟,抽自家地上的旱烟,我就和她一起抽……”
  她微微叹一口气,眼里闪过黯然神情,紧接着深深地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烟雾来。那些烟雾像是满腹幽怨。她微昂着头,目光像是注视着她的过去。
  在我的心目中,每个人都是有痛苦的,哪怕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每个人在幸福的时候,总会想到痛苦,尤其是在倾心相爱的人面前。我只觉得她迷*离似梦,惹人怜爱。“灯下不观色”,灯光之下,她的美比白日更胜十倍,加上轻烟在她脸前变幻飘散,我看到的,分明是晨雾里一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
  我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碾灭。我感到身上燥热,有种冲动。但是,我毕竟是美色未逢的一介书生,很难跨出第一步去。春雪花回过神来,温情脉脉地看着我,笑靥动人,眼睛熠熠有光,红湿的脸上涌过一阵更红的热潮。我看她一眼,又似乎不敢多看,眼神游移开去。我感到隔在我们中间的旧书桌,就像是横亘在牛郎织女之间的滔滔银河。我摸摸自己的后颈,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抹笑影从春雪花脸上掠过。她伸手在烟缸里碾灭香烟,说:
  “我的手总是很热的。”
  说着她把手伸给我。我明白她不是在伸手,是在招手。
  在我的思想上,女人是不应该主动的。我没有去接她的手。男人的尊严让我霍地站起。我绕桌走向她。我把她抱住。她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声,立刻像一尊受潮塌堕的泥塑。她的后面是床,两人倒在床上。她说:
  “你要我怎么回家呢?”
  我知道她是在撒娇撒痴。但是,这时,我的眼前闪现出一幅画,我的手马上松开了。
  那就是我的油画《梦》。画中是杨梦飞的半身像,仿佛铺向了整个世界。我对春雪花一下子感觉全无,也觉得春雪花一下子风韵全失。
  我把她轻轻地扶起。我非常尴尬。
  她在凳子上坐正,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向我笑了笑,轻声说:
  “我是随便说说的呢!”
  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我。我这才放下心来,一只手轻轻地捏住她的手。原来她以为我刚才松手,是因为她说了“你要我怎么回家呢”这句话。
  我茫然若失,说话也心不在焉。
  深夜了,凉风吹进窗来。我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走向她。她起身迎接。我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说:
  “夜深了。”
  她抬头看着我,轻声地小心地说:
  “我回去?”
  “嗯。”
  她收拾起菜碗,提了篮走到门口,回头一笑,开门出去。
  我关上门,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
  我感觉胸口塞满了乱草,心像想逃出乱草的青蛙一样乱跳。待稍平静,我站起来,走向墙边。墙边木凳上搁着那只旧樟木箱,我打开,从箱底拿出《梦》来,放到书桌上。
  我慢慢揭掉金丝绒套子,杨梦飞的半身像出现在我面前。
  杨梦飞恬静地笑着。这是我熟悉的笑,但是此刻,我似乎看到恬静中含着讥讽。
  我凝视着。一会儿,我的脸上出现一阵痉挛,颤抖着双手,把套子套上去,把画放回箱底。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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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请了假,说是身体不好。我决定回家去散两天心。
  下午,我看到对面青龙头山山顶上有一个牛影子,就爬上了山顶。牛在吃草,放牛的老猢狲背靠着松树坐在地上,抽着旱烟。我打招呼:
  “猢狲伯!”
  我到家睡了一觉,醒来后,阿英从田畈回来吃中饭。阿英又黑又瘦。谈起最近村里发生的事,阿英告诉我,明花今天接到了夏信发的“日子帖”了,婚礼和阿英一样也定在灶王爷上天那天。
  下午,我看到对面青龙头山山顶上有一个牛影子,就爬上了山顶。牛在吃草,放牛的老猢狲背靠着松树坐在地上,抽着旱烟。我打招呼:
  “猢狲伯!”
  老头尽力张大小眼睛,笑着闷声闷气问我什么时候到家的。
  老猢狲小时候是替我爷爷放牛的,那时候叫“小猢狲”,现在老了,眼泡肿大,眼睛小得几乎只存一条缝,还有眼水出来,嘴巴也歪了,嘴角总是流口水。他穿着叫“团团裤”的老式短裤,这种短裤裤管特别大,他张开着两腿,腿旮旯里的东西露着。也许他觉得这样坐着又舒适又风凉。
  我走向牛。也就是“小奔”。它的娘就是当年许虎根赶着去和月槛村的“白袜子”交配的大奔。大奔老了,被生产队杀了吃了。我两手在牛背上一搭,噌的跳上去,又从头上方摘过一片竹叶来,放在嘴里吹起语录歌来。吹了两句,和春雪花谈牛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愁雾笼上心来,就不吹了。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春雪花的一个表情。那天我和春雪花说到蒋家村人总和许虎根开玩笑,说他到月槛村去,不是去给牛交配,是他自己去和那女人交配的,她听了,脸孔一红,接着是苦笑的样子。这个表情我当时毫不在意,现在觉得它似乎满含隐情。
  许虎根出事,听说起因于一桩强*奸罪,由强*奸罪牵出了其他罪,听说告他强*奸的就是那个捡了“白袜子”的月槛村女人。我忽然产生一种直觉:
  那女人就是春雪花!就是她告了许虎根!
  这直觉像铁块一样浮在我眼前,不能去掉。然而,我无论如何不能把长得天仙似的春雪花和牛,和让牛交配连在一起,把她和守寡联系起来。又想,听说许虎根强*奸,是他在上溪公社当党委书记的时候,他会赶到月槛村去强*奸那个帮助过他的女人?
  老猢狲边往烟斗装烟,边大声说:
  “要是不去坐牢,狗娘养的敢杀大奔?”
  大奔被杀是所有牛的归宿,只不过大奔是当初许虎根献出给互助组的,老猢狲家那时是困难户,是许虎根帮助的互助组成员之一。
  老猢狲接着说:
  “……哼,说他强*奸?别人不了解他,我不了解?除非那个女人自己摊开让他日!”
  老猢狲接着说,可惜大奔没有了,不然叫我画一张它的像。我说我现在也能画。
  吃过晚饭,我借着晚光,在家里窗前替老猢狲画大奔。明花进来,手里拿着起了头的针织活,轻轻地说了声:
  “你在家?”
  不等我回答,她低着头往里面房间找阿英。
  明花是阿英的好朋友。我不在家时,明花每天陪阿英睡在我家里。我一边作画,一边听着阿英和明花在里面房间里说话。一会儿阿英送明花出来。我在家,明花就不睡在我家了。
  阿英叫我送明花到村口。
  “不用不用!”明花说着,跳出门快步走。
  我追出去。月亮很亮,外面给人的感觉比屋里亮,路像是白漆刷过的一样。
  我们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尴尬。像明花这样的农村姑娘,不会多愁善感。
  月光很猛,从山腰飘下去的路像一根宽阔的白带子。只听到两人“嚓嚓嚓嚓”的脚步声。我的眼前总是出现以前和明花约会时村西那条洁白的大路,还有以前我追她和她的小伙伴时,她们在这条路上,在月光下像受了惊吓的白天鹅一样,挤在一起“啪啪啪啪”向前跑的景观。当然还有明花这只像是中了箭的白天鹅,落在了后面,走几步向后瞧一瞧的情形。
  明花和夏信发订婚很突然。阿英得知这个消息时,还说:“明花这坏东西,怎么一点风声都不露。前几天说起夏信发,还‘唔——’的。”姐姐学着明花,用手在嘴边摇着,做了个臭不可闻的手势。
  后来,明花把一切告诉了阿英。
  要是没有那片桃树林,她不会嫁给夏信发。
  桃树种上后,三年就生桃子了。桃林里的野草又旺又嫩,特别是铜钿草,长得像藤蔓一样,一捋就是一大把,可惜管桃林的老头不让明花她们进去拔草,她们只是趁他不备时偷偷进去拔几把。后来管桃林的人换成了夏信发,情况就不同了。
  夏信发农业高中毕业后,开始时仍然放牛,后来看到管桃林可以管明花她们,就要求她娘“同腾龙伯去说”。许虎根到公社当干部后,蒋腾龙兼任了党支部书记,村上大小事都由他说了算。腾龙念在和夏信发娘旧情上,撤掉了老头,换成了夏信发。
  夏信发有时管得死,有时悠闲地唱着歌爬到山上逛,放明花她们进桃林,让她们拔个畅,然后冲进桃林抓她们。他最想抓到的当然是明花,只是桃林大,姑娘们分散着,一个姑娘惊叫,其余姑娘全跑,他只能看到谁就抓谁。夏信发力气早已超过她们,抓到谁就把谁揉*搓一番。要是有人逃跑时丢下畚箕,夏信发就站在畚箕旁,笑着等她来就范。
  桃子熟了,生产队贴出告示,谁偷一个桃子罚五十分工分。工分还是小事情,主要是名声不好,但是因为夏信发在管,姑娘们就心安理得地偷吃,还往往在畚箕底下藏几个拿回家去。
  有一天,夏信发突然对她们说:
  “我晓得你们在偷桃子!昨天晚上大队干部把我叫去了,说现在大队要大搞‘批林批孔’运动。批林批孔懂吗?这场运动,大搞起来比红卫兵造反还要厉害!你们小心点。”
  后来知道他是在说谎。他说这个话时,有时一本正经,有时嬉皮笑脸,他要让她们既相信又不相信。这些近乎文盲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叫“批林批孔”。夏信发自己也对“批林批孔”一知半解。
  几天后,夏信发又把姑娘们放进桃林后,又杀了一个回马枪。这次他追上了明花。他从后面把明花背着的畚箕一拉,畚箕掉到地上,草洒落出来,两个桃子也随着滚了出来。
  明花不好意思地笑笑,站着做出一个抵挡的架势,等着夏信发像以往那样冲上去。夏信发没有动,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说:
  “这还了得!你竟偷桃子!”
  明花笑着脚一顿说:
  “偷又怎么样!我又不偷你爹!”
  她虽然这么说,看到夏信发的脸色,心里感到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夏信发看了看周围,说:
  “这怎么办?要是过去,我能帮你隐瞒,现在要大搞批林批孔运动了,我帮你隐瞒是破坏批林批孔运动!你是写过反*动标*语的,不是盗窃集体财物那么简单,是阶级敌人搞破坏!负隅顽抗的阶级敌人,是这场批林批孔运动最最最重点的专政对象!我要是包庇你,也会被打成反革命,戴高帽游街,跪台板批*斗!”
  夏信发把“戴高帽游街,跪台板批*斗”说得特别重。
  明花眼前一阵乌黑,在乌黑中,闪现出小时候那场噩梦的影子。那些影子早已模糊了,现在竟一下子清晰可辨。
  她稳住身子。夏信发从衣袋里拿出一本什么书来,说这是文件,是他从大队部借来的,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要大搞批林批孔运动。明花像冷天站在暴雨中一样发起抖来。她哭起来:
  “看在常常在一起玩的份上,你一定要包庇我,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夏信发似乎被感动了,说:
  “不要哭,不要哭,让我想想办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把她带到桃林中间的茅草屋里。茅草屋是管桃林的人晚上睡觉的。夏信发坐到床上,拳头一擂床说:
  “我豁出去了!谁叫我喜欢你呢!”
  停了一下,他说:
  “不过,为了防万一,你得写一张检讨给我,这样,以后要是有人检举,我就可以说,你是改过自新了我才不报告的。”
  他从衣袋里拿出纸笔来,叫明花趴在床上写,他说一句,明花写一句。明花很多字写不出,夏信发就写在另一张纸上,让明花抄上去。
  明花很感激夏信发“包庇”了她,以后她到桃树林拔草时,就总是拿点番薯干、炒瓜子、炒豆之类的东西给夏信发吃。
  两人仍然和以前一样嬉闹,夏信发揉*搓她的动作要比以前轻柔得多。
  从那个时候起,明花周围的人都觉得明花变得有点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开朗了。
  不久,夏信发叫娘托村里的媒婆佳木嫂向明花父母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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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花父母小猫夫妇倒是非常乐意,冬家虽然是外姓,毕竟那时在村人的眼里富得淌油,只是还要女儿同意。他们问明花,明花说:
  “以后再说!”
  说完了就轻声哭。小猫大声说: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同意就同意,哭什么哭!”
  佳木嫂把“以后再说”带给夏信发娘。
  既然是“以后再说”,过了些日子,夏信发又叫娘托佳木嫂去“说”了,明花的答复是:
  “让我想想。”
  估摸着“想”得差不多了,夏信发又叫娘托佳木嫂去说,明花的答复是:
  “我还小。”
  这次夏信发知道是在推托了。
  阿英说,要不是那天明花没有和夏信发和我和小羊去象岭城喝冷饮时出了那件事,明花也不会嫁给夏信发。
  生产队摘完桃子后,夏信发就下山参加“双抢”劳动了。
  那天我也在生产队插秧。那时我还没有上大学,在公社画儒法斗争故事,双抢时节回到了村里参加生产队劳动。
  那是双抢的最后一天,明天生产队会照例放假一天。天特别热,我和夏信发和明花和小羊在一起插时,夏信发提议明天到象岭城喝冷饮去,说可以由他和小羊用自行车把明花和我捎去。
  村里只有夏信发爹和小羊爹有自行车。小羊爹是上溪镇镇上的教师,现在正是暑假。
  除了夏信发,我们不要说没有喝过冷饮,连“冷饮”也是第一次听说。
  明花开始不想去,后来她听夏信发说,冷饮店里的绿豆汤冰凉冰凉的,他爹用热水瓶灌着拿到蒋家村给他和他母亲喝,还是冰凉的。她不相信,说绿豆汤是烧起来的,热水瓶又是热的,怎么会冰凉,夏信发说“事实胜于雄辩”,她就想见个分晓,就同意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象岭城。我们被太阳烤了一路,肚里着火,口里冒烟,走进冷饮店,喝上冷饮,就像一下子成了仙一样。
  回家时,夏信发一定要捎明花,说刚才来时是小羊捎明花的,现在得让他捎,女人比男人轻。骑在马路上时,夏信发说要和小羊比赛,结果他慢慢地落在了后面,不一会儿我就看不到他和明花了。
  现在想来他是故意落下的。阿英告诉我,明花详细地告诉了他们落下后发生的事。
  当前面出现长满了芦苇的塘埂时,夏信发越骑越慢。公路随塘埂大转弯时,夏信发说:
  “我累了,是不是到芦苇荫里休息一下,小羊他们会在前面等我们的。”
  让人捎,明花已觉得过意不去,只得同意。
  埂面两边的芦苇把他们埋进一个阴凉世界里。他们坐在一起。夏信发说:
  “佳木嫂对我娘说,你说‘我还小’,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人了?”
  “我哪里会有人!有人也瞒不住。”明花说着,眼睛往边上看,“其实是我爹和娘不同意。”
  “你爹和你娘不同意?”
  明花把预先想好的话说出来:
  “他们不让我嫁到自己村里。他们怕得罪人,就推到我身上。他们说‘亲戚亲戚,越远越亲’。”
  她突然想:这样一编,她以后不是不能嫁在蒋家村了?又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要是你爹娘不同意,我会想办法的。” 夏信发说。
  “你还是省点力气!我爹我娘都是牛脾气。还有,你是外姓,这也是我爹我娘反对的原因。”
  说到“外姓”,夏信发一时相信了,目光也变得暗了。他横了一眼她,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他移近她,说:
  “我就是要你做老婆!”
  他一手搂住她,一手摸她的胸*脯。他恶作剧的摸,很用力。她两手扳住他的手,终于把他的手扳开,说:
  “你!”
  她涨红了脸孔,霍地站起,坐到离开他远一点的地方。她不是不给夏信发面子,夏信发也不是没有摸过她,过去她被人摸都是在嬉闹中,就像戏文开演前得有开场锣鼓,现在夏信发直接下手,还沉着脸,就让她心里不舒服,再说,他也弄痛了她。
  夏信发处在自己的情绪里,觉得她不给面子让他蒙了羞,说:
  “我现在完全清楚了,你不肯嫁给我,原因是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到了什么程度!我是你的恩人,你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其他男人你还给呢!不管你爹娘肯不肯把你嫁给我,你自己首先不肯!”
  夏信发霍地站起,向她走去,好像为了他的尊严,她也得让他摸。她见他向她走去,笑笑,笑形生硬得像铁。她意识到刚才她“忘恩负义”了。
  夏信发脸上没有表情,挨她坐下。这次挨得更近。她想往边上移,动了动身子终于没有移。夏信发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摸她的胸*脯。她的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扳他的手,刚碰到他的手,想到了什么就垂了下去。
  夏信发的动作越来越情绪化。
  他突然把她的衬衫撩了起来。这一举动对蒋家村的任何女人都是犯忌的,不光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蒋家村的女人能让村里的男人摸奶,决不会让村里的男人看奶。夏信发当然懂得规矩,正因为懂得,他才有这个举动。但是夏信发没有看到希望看到的,明花贴身还穿着一件白背心。
  夏信发就去扯背心。背心扎在长裤裤腰里,明花弹出肚子,两手捉住夏信发的手。背心被扯出了一点,夏信发的一只手伸向扯出的地方,明花又赶忙捏住他的手。蒋家村女人的奶,除了不能看,也禁忌贴肉摸。
  这时,夏信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她长裤的裤带头,他拿住一拉,结头噗的散了,他就去扯她的长裤。明花赶忙死死拉住裤腰。夏信发两次把她的长裤剥下,她两次将裤子拉上。两次裤子剥下时,夏信发看到了她的红色三角内*裤,看到了她雪白的大腿,他的情*欲起来了。他的眼睛在说:
  “我今天就要得到你!”
  明花知道他是怎样想的。他只要得到了她的身体,她就会乖乖地做他的老婆。
  他像一只猛虎扑向她。她双手拉着裤腰,被一下子扑倒在地。
  她就在地上滚,夏信发压了几下压不住她。她滚时咬住嘴不让自己喊出来。以前蒋家村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男人想强*奸一个姑娘,姑娘喊出来了,男人逃了,那姑娘后来在邻村找了好几个对象,结果都没有成功,因为男方打听到了她出过那样的事。
  在田头劳动时,明花曾听到过结过婚的男人议论,说一个男人要想强*奸一个女人,要是女人不让,是无论如何不能得逞的,除非这个女人被打晕了。这给了明花信心。她双手拚命扯着裤腰,俯卧在地上,当夏信发骑到她背上,要把她扳转身来时,她撑起身来,让夏信发从她背上掉下来。
  夏信发又骑到她背上,这次他没有扳她转身,而是把头俯到她的耳旁,温柔地轻声说:
  “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姑娘,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放心,偷桃子破坏批林批孔的事,我不会去报告的。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未婚妻再打成反革命,戴高帽游街,跪台板批*斗呢?!”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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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花一动不动了。夏信发说下去:
  “现在,即使有人揭发你,我也不会让人看检讨书的,有苦同吃,有难同当。”
  他扳她的身子,这次她没有反抗。扳转她后,他剥她裤子,一边说:
  “今天也是对你的考验。你反正要嫁给我的……”
  她的手松了开来……
  回到家里,明花饭也不吃就睡到了床上,说身体不舒服。她偷偷地哭了一*夜。她的身子给了夏信发,当然只得嫁给夏信发了。
  阿英说,现在明花也死心塌地了,想想夏信发当时那样做,也是喜欢她,想她做他的老婆,也有很多人说她挑了一户好人家。
  转过山角,明花再次催我回去。我说再送她一下,明花说:
  “那这样吧,你爽性替我把信发从‘鹅笼’里叫出来,就说我有事。”
  “鹅笼”是蒋家村人对城里来的“知识青年”住的平房的称呼,大概是比喻房子像鹅笼一样小。
  不一会,我们看到了杂树林对面鹅笼里透出来的灯光,隐约听到了那里传来的阵阵笑声。
  对蒋家村的年轻男人来说,鹅笼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分配到蒋家村的知青都是省城来的,凑巧全是女“知青”。在蒋家村年轻男人眼里,女知青都是天外来客,充满了神秘,她们又个个水嫩,像果子一样可以生吃的。
  他们没有奢望和她们谈情说爱,勾搭成奸,但是他们很快感到这些天外来客是可以接近的。女知青们对他们还相当热情,因为她们在这里什么活儿都不会,什么都需要他们帮助。这些泥腿子又大多心地善良,很乐意为她们效劳。于是,每到晚上,年轻男人们就往鹅笼里赶。开始他们以接近为乐,有言语的往来就像是和村里女人有手脚往来,日子一久,他们就有了进一步的念头,要碰一碰她们的身体。
  这些号称“知识青年”的城市姑娘,学历和农村青年差不多,小学、初中、高中都有,但是她们毕竟来自文明的城市,开始时对蒋家村男女的交谊模式很看不惯,奇怪蒋家村的女人怎么乐意于男人的流*氓行径,渐渐的也就多见不怪了,并且潜移默化,入乡随俗,对一些男人的“流*氓行径”开始持欢迎态度,于是,鹅笼里也盛行起男女间的搂*抱撕扭。
  那些往鹅笼赶的年轻男人,每晚最想实现的目标,就是在搂*抱撕扭中,把手伸到某个女知青的胸*脯上。
  夏信发以前一心在明花身上,不大到鹅笼去,自从得到明花的身体,和明花定了亲后,就常常跑鹅笼。明花不怎么吃醋。吃醋在蒋家村叫“小气”,是村里人看不起的,譬如,一个男人摸了一个女人的胸*脯,女人笑骂一句,要是那男人说:“你怕你老公得知后骂你么?”那女人肯定会说:“我老公不会像你那么小气!”只有你的男人或女人和别人睡到床上了,你生气,蒋家村人才会认可,这时不要说生气,你就是动刀子,村里人也会站在你一边。所以,自己的男人上鹅笼,绝大多数蒋家村女人不会在意,城里的天鹅不会和自己家的癞蛤蟆玩到床上去。
  明花就更没有理由小气了,夏信发高中刚刚毕业,很多农活自己都不会做,个子又小——他初中毕业后就不长个儿,女知青不会想让他照顾的,他在鹅笼肯定成不了气候。
  阿英告诉我,明花以为,夏信发到鹅笼去不过是看热闹罢了,最多是眼馋,就像想赌又没有本钱的人看着别人赢钱。想到这个,明花又每每有点内疚。芦苇埂上发生过那事后,他们只在大雨天生产队不出工时,白天在夏信发家楼上搞过几次,还是因为夏信发死活要,明花要不是已经破了身,连这几次她也不会给的。夏信发几次提出,以后要是我回家,她可以睡到他家,反正她爹娘以为她在陪阿英睡,还说他都是照着一本书上说的方法做的,次数再多也不会弄大她的肚子,明花都拒绝了。她说夜里睡在他家,她爹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她会被爹打断腿的。
  其实怕被爹打断腿还是小事,明花不想被人看成是送上门去的贱*货。
  今天是明花接“日子帖”的日子,不是一般日子,又刚好我在家,阿英后来告诉我,我送明花回家的路上,明花临时决定睡到夏信发家去,解解他的馋。
  我们穿过杂树林,过了石板桥,就到了鹅笼前面。鹅笼的院门开着,房门也大多开着,走廊和天井里人影幢幢。明花站到树影里,我就去叫夏信发。我当然知道她不想自己进去叫夏信发,是怕别人说她小气。还有,她得给夏信发面子。
  我凭感觉进到江人美的房子。果然夏信发在。
  房子里的人正在大笑。我想挤进去叫夏信发,挤不进去,只得在小羊背后站下。小羊长得横阔,后背像门扇一样挡着我。小羊边上是另四个年轻男人,包括夏信发。
  床铺上坐着三个女知青。三个女知青中,坐在两边的正边笑边用手拢着自己乱了的头发,中间那位长条女子,斜靠在床上,正忘情地笑着。看来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这时,又有好几个男青年想进来,看看实在没地方站,就到别的知青房子去了。
  这是江人美的鹅笼啊!
  江人美就是斜靠在床上的长条女子,人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漂亮,皮肤白净,长形脸,眼睛又大又有神,个子比蒋家村一般男人还高,特别是腿很长,蒋家村人叫她“长脚杆美人”。她小时候练过体操,后来学舞蹈,要不是支农,早就进省歌舞团了。她天性活泼,不拘小节,最能“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
  我没有办法挤进去和夏信发说话,正要喊他,江人美说:
  “今天耘田,我踩到了一条什么东西上,吓得我逃上了田塍。”
  “是毛糙的还是光滑的?”小羊问。
  “是光滑的。”江人美说。
  “光滑的是黄鳝,毛糙的是蛇!”小羊说。
  “亏得是黄鳝!”江人美说。
  “那黄鳝真有福气!”小羊说。
  “为什么?”江人美说。
  “被你踩呀!我要是这条黄鳝,就往上蹿,往你裤管里一直往上蹿,直到钻进洞里为止!”
  江人美就拿起桌上的《红旗》,站起来扬着要掷小羊。小羊挤上前去,要夺她手中的杂志。
  小羊在所有鹅笼中都受欢迎,总是抱了这个,又去追那个。总听到蒋家村男人说:
  “小羊真有福气!”
  也总会有男人说:
  “你们不要只看见和尚吃馒头,不看见和尚受戒。”
  原来小羊有力气,又忠厚乐于帮助人,女知青都特别喜欢叫他帮忙。譬如上山砍柴,他总是帮这个砍又帮那个砍,砍好后帮这个挑下山又帮那个挑下山。
  我再次要喊夏信发时,门口响起一声干咳声,小羊停住,大家都往门口看,接着让出一条人缝来。
  蒋腾龙从人缝里挤进来。蒋腾龙三十七、八年纪,身材匀称,脸盘方正白净,三七分头油光闪亮。
  蒋腾龙在江人美和另一位女知青的中间坐下,对江人美说:
  “今年你百分之一百!”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江人美上大学的事。蒋家村每年能从公社得到一个上大学的名额,去年的名额蒋腾龙先答应给江人美,结果给了他堂弟。
  蒋腾龙笑着对另两个女知青说:
  “你们也要好好‘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争取上大学。”
  “主要要接受蒋书记的再教育!” 小羊笑着说。
  蒋腾龙边上的女知青娇滴滴地说:
  “这要你蒋书记多多指点了!”
  “她要你用手好好指点。”小羊对蒋腾龙说。
  蒋腾龙一把把那女知青抱到怀里,女知青半推半就。江人美看了似乎有点不乐意,她突然甩腿,用脚趾去抓一只花脚大蚊子。
  刚才蒋腾龙进来时,夏信发乘机挤到了人围前面,那蚊子就在夏信发的脸前。
  夏信发看到蚊子被江人美的脚击落下来,叫起来:
  “好脚法,好脚法!”
  江人美也看到蚊子落下,跳起来下床把它捡起,给大家看。大家啧啧称奇。江人美兴起,突然甩起腿,在夏信发头上方划了一个弧。大家又喝起彩来。
  “这下他长不高了!”蒋腾龙说。
  “他这个年龄还能长什么个子?”有人说
  “女人的腿过了头,霉运就等着他了!” 又有人说。
  夏信发面红耳赤。
  这时,江人美和蒋腾龙嬉闹起来。蒋腾龙伸手抱江人美,大家起哄。江人美往上一蹿,跳到夏信发面前。江人美个高,晃动的胸*脯刚好在夏信发面孔前。只见夏信发往上一跳,拉了一下头顶的电灯开关线,“啪答”一声,灯灭了。
  紧接着,听到“啪啪”两声。
  有人拉亮电灯。只见江人美一副怒相,手扬在空中,张着五指。她的面前,夏信发双手捂着一边的脸。
  夏信发见大家看着他,马上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看大家,意思是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但是他脸上红红的指痕没法不背叛他。全屋子的人都明白了:夏信发灭灯后,摸了江人美的胸*脯,江人美打了她耳光。
  “长脚杆,你快快给他揉揉。用你的奶*子揉。”小羊大声说,“你不要看不起他,麻雀干胎(交配),越小越凶呢!”
  江人美确实是看不起他。夏信发又比实际年龄小样,江人美是把他当小孩看,她刚才觉得是被小孩子摸了奶。
  这时,我趁机挤到夏信发边上,轻声说:
  “明花找你。”
  我和夏信发一起往外面走。夏信发老远就向月光下的明花说:
  “什么事?”
  “我,我准备给你挑两排方块花样,想到你家去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么点小事还特地来寻我?我没有心情!”
  明花转身回自己家去。
  我和夏信发也回家去,开始时走同一条路。夏信发说:
  “看不起我!要是别人摸她一下,她爽得不得了呢!她以为自己多么金贵,她下面的东西也早被腾龙伯日烂了!”
  一会儿,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看着好了。有朝一日我叫她自己来求我摸!”
  夏信发家和我家都是外姓,我们两人在这方面都有同病相怜的意思,小时候别人欺负我们,我们联合起来,也结成了一定的战斗友谊,夏信发一直把我当知心朋友,有什么事总和向我坦露,那怕最隐私的事。
  他这句话改变了几个人命运,不光是他和明花。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家画大奔时,叶金来了。叶金先是到公社大院去看望我,找不到才到我家里来。我炒了几碗菜,和叶金一边喝自家酿的浇酒,一边谈天。
  叶金第一次有了女朋友,准确地说是情*妇,一位来探亲的北方有夫之妇。相处的时间将不会很长,但是他毕竟找到了女朋友,让他对女人不再神秘。
  最令叶金得意,也让叶金对那女人产生三分敬意的是,那女人说她不怎么喜欢南方男人,说南方男人皮肤细。叶金说这个话时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黑红的圆脸,圆脸上的笑影像水圈儿一样荡漾开来,他得意自己是南方男人中的粗皮肤。
  我又想到了春雪花。不同的是,这次想到春雪花,我没有烦愁,有的是春暖花开的感觉。这都是叶金在我面前显耀女朋友的结果。叶金的临时女朋友喜欢粗皮肤,想来她自己也不会白嫩到哪里去,叶金为这样的女人得意,我就更有理由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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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喝了几口酒,肚里一下子火*辣辣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
  “我是幸福的。”我说。
  叶金见我突然说这个话,张大眼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不能漏泄春光,我拿过酒壶给叶金满酒。但是,幸福之水烧开了,我不让它溢出来,不能阻止锅底的水泡往上冒,一会儿又说:
  “我们公社大院里有一位女子,我认为堪称奇女子。”
  叶金张圆了眼睛。我简单地把春雪花的“奇”说了一下。
  在叶金的眼里,我是个本分人,他不作它想,听完后说:
  “那你下次给我介绍认识认识!”
  “她不喜欢随便交朋友的。”我马上说。
  “你不是说她会抽烟?”叶金似乎对抽烟的女子有自己的判断。
  我本来沉浸在春暖花开般的幸福中,偏偏叶金谈到了高中生活。谈到高中生活不谈到杨梦飞当然是不可能的。叶金说:
  “我听说她现在和县委书记的儿子很要好。”
  我感到胸口被割了一下。“很要好”,那是什么关系呢?我想问,又问不出口。叶金接着说:
  “她今年肯定能上大学,她支农的那个公社今年得到了十个名额,据说有三个是语言文学专业。”
  “和县委书记的儿子很要好,那他一定会帮她了?”我试探着说。
  “那也要看他们的关系到什么程度。我是听虞兰说的。她说,杨梦飞告诉她,县委书记的儿子对她有心,她无意。”
  我松出了一口气。
  叶金鼻孔里出气“哼”了一声,表示了对自己这样的人才没能被推荐去深造“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不满。
  叶金在省机关报报屁股上发表过一首豆腐干诗,他也因此成了厂里的文化干事,也因此在他的“文学事业”上真正用了一番苦功,读了很多古文古诗,特别是在“批林批孔”运动中的公开材料中读了很多“法家”和“儒家”的诗,他有关批林批孔的诗屡见于象岭县机关报上。他写的一个独幕历史话剧还在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得到了演出,使他成了县里文人中的红人。那个话剧是批判“孔老二”的,中心事件是讥刺孔老二作为“圣人”连小孩子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小孩子的问题是:太阳早晨大,中午猛,那么它到底是早晨离我们近还是中午离我们近?
  这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杨梦飞的影子,又总是埋怨自己,县委书记的儿子和她要好,同我有什么关系?那么紧张!
  我还怕县委书记的儿子和她关系好,她被县委书记的儿子睡了。要是这样,我会以为杨梦飞的完美没有了。听了她对县委书记的儿子无意,我也就放心了。她无意,就不会让他上。
  太阳还没有出来我就起来,骑车回公社大院。一路上眼前仍然是杨梦飞的影子。我十分害怕又掉入相思的深渊里。
  到公社大院,经过春雪花的宿舍,见门开着一条缝,我知道她是为了能听到我从家里回来。到了自己宿舍,我就画骷髅,直到感到心头平静,才放下笔来。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着墙上的镜子,捋了一下头发,决定去见春雪花。
  我以前到春雪花寝室去过一次,那是一起洗衣服以后不久,是有人叫我带一个口信给她。那次我按照农村的习惯,敲几下门叫几声。春雪花开门后请我屋里坐。进了屋我只是站着,格外大声地和她说话,生怕陈家儒误解我在和她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原来,院子里的各房之间,相隔的砖墙砌到上面的木头三角架为止,上面是通的,虽然住的人用硬纸板、竹编之类的东西吊了顶,隔壁房间的声音非常清楚。春雪花再次请我坐,我才终于坐下,和她大声地谈工作上的事。春雪花转身把门关了起来,我怕别人知道我在春雪花房里,立刻起身告辞着出来。第二天两人打水碰到,春雪花笑着说:
  “昨天你出去后,陈家儒从他寝室里说过来:‘春雪花,刚才葛明到你屋里?’我说:‘是呀!’他说:‘他倒是很喜欢串串门,联络联络感情的。’我说:‘你要联络,也可以来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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