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惹草吃我嫩草的老牛竟然向我说处女和非处的不同

  我听了,感到不好意思,想:陈家儒难道没有听到我说别人的口信?从此再不敢到春雪花寝室去。
  今天,我要到春雪花寝室去很坚决,一点不顾及其他。到了春雪花寝室门口,我没有叫,也没有敲门,只是轻轻地推门进去。直觉告诉我,春雪花正等着我。
  这里的房间都是一个长长的通间,春雪花把房间用竹编一隔为二,前半部分用来做厨房,后半部分做卧室。卧室只有门洞没有门。
  春雪花早从卧室出来迎接我,脸带笑容。我轻轻地关上门,蹑着脚儿和她一起进入卧室。
  春雪花告诉我,陈家儒不在寝室。我们就轻声地说着话。我扯谎说,大前天我回家,本来想告诉她的,碰不到她,到她寝室又不好意思,才没有告诉她。
  从此以后,我总是到春雪花寝室里去和她相会。春雪花总是把寝室门虚掩着,我不用敲门。只是我越来越变得胆颤心惊。
  我们院子前面是大院办公楼,是唯一的新造水泥楼,三层。楼上几头玻璃窗正对着院子的走廊,白天不用说,晚上从玻璃窗上洒出来的日光灯灯光,也让走廊俨如白昼,从我门口走到春雪花门口,在我的感觉上,就像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一般,似乎有一支支目光,像枪口一样对着我。
  有时我在走廊走着时,身后会出现上厕所的人的脚步声,这时,我的心就会立刻跳到嗓子眼,到春雪花门口时,我就仍然往前走,一直走出院子南门,走向厕所,撒一个尿尖头。
  每次,当我站在春雪花门口推门的一刹那,我总是屏住呼吸,似乎也屏住了心跳。我蹑着脚儿闪进门去时,春雪花总是从卧室迎到外间,我关上门后就一把把她搂住。
  到了卧室坐定,要是陈家儒在寝室,我们就在纸上写字,你问我答。交流没几个来回,我就起身,在床沿上挨她坐下,把她抱起,把她像小孩一样横抱在怀里。之后,我也许会往床上躺倒下去,躺着亲她,亲一阵后又坐起抱着她。
  自从和春雪花的身体有了接触后,我有点不敢和干部们的眼睛对视,总觉得他们看我时有异样的神情,但是我克制不住不去春雪花那儿。
  我也不能不去,我知道她在盼着我。要是有一天没见面,两人就都像几年没见到对方一样难受。两个寝室门之间这几步路,毕竟一咬牙就可以过去,进了她寝室我就进入了温柔之乡。
  每到星期天,我一进春雪花的门,就可以整天在那里享受柔情,酒冽人美,人间天上。
  我每天总能想出一些动作来惹她高兴,今天吻了她的脚,明天吻她的胸……两人笑称“创新”。她对我,简直只能用敬仰来形容。在她的眼里,我是她一生难遇的出尘才子。在我亲她时,她总是变得娇憨无力,整个人像是发潮的酥糖一样往下堕,或瘫在床上,或躺在我怀里,双眼欲开欲闭,沉浸在梦幻般的快乐里。
  最近几个周末,陈家儒一家总是不出去。陈家儒的老婆在十多里路外的小学教书,周末就带着十来岁的女儿回来。我和春雪花就总是上演哑剧。
  有时,白天会有人来串门,一边敲门一边叫“春雪花”。第一次有人来敲门的时候,我在纸上写:
  “不要去开门!”
  春雪花马上写:
  “不能!陈家儒知道我在寝室里。”
  她总是提了只菜篮子,或者掇了盆衣服出去,假装要去做事,在门口把来人打发走。这样几次后,来敲她门的就越来越少,后来几乎没有了。只有一个男人,他要到她屋里来的意愿,像春天时地下的草根要发出芽来一样不屈不挠。
  卧房里放着一面从大衣橱里拆下来的长镜子,正对着外间的门。
  那男人第三次来敲门时,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他,因为春雪花一开门,男人就往里钻,春雪花赶紧把门一关,把他的上半身夹在了门和门框间。
  他身材矮而臃肿,扁铲型头,头发后梳,油光闪闪,脸黄黑,脸上的肥肉坑坑洼洼,一脸的酒刺。他的鼻子特别和他扁铲型的头协调,扁,阔,短。他三十五、六岁年纪。
  春雪花夹住他的身子后,用暗劲推着门,客气地说:
  “斯副主任,你有事吗?”
  “没事,看看你。”
  “哦,对不起,我刚要出门。”她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篮子,“我和卖猪肉的师傅约好十点去拿蹄胖的,迟了他不等我了。”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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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向前把他顶了出去。
  我从春雪花口中知道,那男人叫斯水云,家在上溪镇上,过去是农民,文革开始时被提拔为上溪公社革委会主任,现在是上溪公社所在的区革委会副主任。那时几个公社组成一个区,上溪公社所在的区叫上溪区,办公地点在上溪镇上。
  那斯副主任为什么会怎样?他对春雪花说话的口气,很像风流倜傥的西门庆。我心中不免酸溜溜的,但想到那张蛤蟆脸,醋酸又立刻被中和了。
  经历了那次惊险后,我对春雪花说:
  “以后斯副主任来敲门时再也不要开门了。”
  “不开门他就总在外面哗啦哗啦地叫,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要紧的,我有把握,决不会让他进来的。”
  我后来又突然感到不对,我从镜子里看得到斯副主任,难道斯副主任就不能从镜子里看到我?这机会是对等的。我想,以后斯副主任来敲门时,我就躲进床里去,放下蚊帐。
  当时只是一闪念,没有去想要是斯副主任真的到了卧室,万一发现我躲在床上,事情将会是怎样。斯副主任第四次来敲门的时候,我真的躲到了蚊帐里。
  这次,斯副主任敲门幽幽的。春雪花一开门,他来了个突然袭击,一步跨进来。也亏得春雪花反应快,马上赶在他前面,退到第二道防线──卧室门洞口。
  我缩在床角,紧张得什么似的。
  斯副主任手里提着一只活鸡,说是来“孝敬”春雪花的。春雪花一本正经又显得神秘地对他小声说:
  “我今天正想同你说几句话。我们先到外面说。”
  春雪花用嘴向隔壁陈家儒家努了努,表示这里说话会让陈家儒听到。斯副主任会意,点头说“好好”,就退出。春雪花跟出去,顺手将门一带,只听得“砰叭”一声,门上的碰锁落上了锁舌。
  我提到喉咙口的心才落到了原位。我听不清斯副主任说了什么,只听春雪花声音很响地说——好像是为了让所有人听到:
  “斯主任,请你原谅,你对我的好处,我永生不忘。我在这里单身一人,你常常到我这里来,全上溪镇的人都眼睛盯着。你也晓得农村里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房倒压不杀人,舌头倒压杀人……”
  斯副主任半含半吐地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接着,春雪花的声音低下去。听脚步声,他们往院子外走去。一会儿,春雪花开锁进来,手里提着活鸡,说:
  “没有办法!农村里的人就是这样。”
  好像她和我不是农村里的人似的。
  这次被斯水云冲进门,春雪花也受到了惊吓。从此她决定再不去开门了。而且,我的又一“创新”,也再不能让春雪花去开门了。我喝酒时,叫*春雪花插上电炉,当作暧空调,酒至半酣,人也热了,就叫怀中的春雪花上身脱掉衣服,只剩文*胸。这时,拥着肌里莹洁、玉软香温的女人,我会顿时酒兴大发。
  现在想来——我不知道怎么说好,她对我是那么百依百顺,恐怕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做得到,而且,她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生活中,她有时甚至很大大咧咧,雷厉风行。要知道,我让她脱衣服,我自己并没有脱得像她一样光。现在想来非常惭愧,我简直像个古代狎妓的文人。那时还感到很自然呢!
  也许春雪花的反应也让我感到自然。春雪花也像没了骨头似的,粘在我的身上,又像吃了迷魂药一样,变得如梦如幻。
  有一次,偏偏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久违了的斯副主任!春雪花抱住我,大气儿不敢出。
  斯副主任的敲门声从低到高,伴随着大声呼叫,最后还是走了。
  斯水云走后,听到隔壁陈家儒的干咳声。
  春雪花在我的腿上坐直身子,把我的一只手捉进她的文*胸里,大声说:
  “老王,这种人怎么这样,有事无事总喜欢打扰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挨到星期天,想休息休息,看点书。以后谁来了我一律不开门!”
  陈家儒哼哼哈哈,附和说:
  “鲁迅说‘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么!”
  他的话在我听来好像言不由衷。
  陈家儒在公社大院一班人中,较具知识分子气。
  他虽然初中都没有毕业,却是个“摘帽右派”,因为初中时在报上发表过“反党”诗歌。我曾想,要是陈家儒想进春雪花的门怎么办?经过观察,陈家儒不会。
  “他可能把你当朋友呢!”陈家儒接着说。
  春雪花立刻动气似地大声说:
  “我一个女人,要他当什么朋友!”
  “是啊,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说过:‘男人和男人没有爱情,男人和女人没有友谊。’”
  春雪花伸手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
  “陈家儒和他老婆男人和女人没有爱情,他老婆有糖尿病、肾脏炎、高血压、心脏病,不能过性*生活。”
  我写:
  “也许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春雪花朝我张大乌黑油亮的眼睛,显然不知道什么叫“柏拉图式的爱情”。
  女人的爱情是信奉“结交须胜己,似她不如无”的,她敬佩地看了我一眼,抱住我的脖子,扒在我的身上。
  这天,我掇了一盆衣服去洗,春雪花正洗好了衣服回院子,和我打了个照面,向我笑了笑。
  刚好花阿姨提了一水桶待洗的衣服从操场过来,大约是看到了春雪花在向我笑,到了水槽边后,她放下衣服,返身往院子门口张望了一下,走近我,嘴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
  “葛站长,你住在这里,可得注意呢!这里啊,有一个妖婆,专吸男人的精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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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花阿姨在说谁,心里不免震撼,但不动声色,装作不理解她的话的样子,响亮地说:
  “真的?”
  花阿姨“嘘”了一下,叫我别大声,压着声音笑着说:
  “像你这样的青皮后生,她是最喜欢的了!”她脸上的笑容消失,认真地,“听说,她做姑娘时就不入调,任何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
  花阿姨的老公是公社党委副书记。到井边来洗衣服最频繁的是花阿姨,原因是她的四个儿子还都是光棍,都把换下来的衣服孝敬她。花阿姨也愿意效劳,只要儿子听话。她的“听话”,就是他们赚的钱都上交给她。想到他们现在都很听话,她被他们的终身大事揪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担心他们有了女朋友后不再听话。听说她原来是在地方越剧团里演戏的,因为子女多,就辞了那份工作。以前生活实在窘迫,现在四个儿子都开始工作,经济有了起色,前后一对比,她越发明白了钱的好处。她洗衣服时碰到我,总是看着我洗的衣服,夸我生活朴素,说:“年青人应该为将来打算。”接着她就会提起她尚在读初二的小女儿:
  “我们小鹃也是很节约的。”
  好像要把小鹃推销给我似的。
  没洗多久,春雪花也过来了。她的脸盆里只有一双袜子、一块毛巾。花阿姨立刻叫起来:
  “春播音,你给我们做伴来了?”
  “花阿姨,你和葛站长谈得这样投机,是不是要给他做媒?”
  “这么好的后生家,我还舍不得把他做出去呢!”
  “难道你要让葛站长做你的‘半子’(女婿)?你女儿不是有男朋友了?”
  花阿姨虽然已五十出头,身体也发福,有时做出动作来像个小孩,她将脚一顿,手一甩,做出越剧里的动作,竟忘了自己的手上拿着件湿衬衫,差点把水洒到我和春雪花身上,绯红了脸说:
  “我不是还有个小女儿么!”
  “你小女儿还在读初二呢!”春雪花说。
  花阿姨把衬衫放到洗衣台上,又将脚一顿,手一甩,绯红了脸说:
  “我和我老公还不是相差一肖?!”
  “说的也是。你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假如媒人还没有人选,我愿意效劳,下生世,我也免得钻狗洞了。”
  大家低头洗衣服。花阿姨看看边上的我,说:
  “葛站长,你不要在意,我和春播音碰到,总要说说笑话开开心的。”
  我回到寝室,耳旁响起花阿姨“妖婆”的话。“美服人指,美珠人估”,我觉得像春雪花这样的美人,招致流言,也是自然的事。又想,即使她以前做过什么,又怎样?她对我真心诚意就够了。但这时,我的眼前出现妖婆媚惑人的情形,不禁眼前一黑。
  晚上我到春雪花寝室去。两人见面的拥抱不像以前热烈,到卧室坐定,又都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像以前都争着告诉对方什么急着写话。
  春雪花偷眼看看我,垂下眼帘。她伸手想拿桌上的笔,又停住,最后还是拿了起来,飞快地写了一句,把纸移到我面前。纸上写着:
  “今天花阿姨一定说起我了。她说了些什么?”
  我写了一句给她:
  “没说什么。她说你年轻时生活很曲折。”
  像是这句话里蕴含着无穷内容似的,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一会儿,她把纸揉成团,又慢慢展开,展开了又揉拢,一副“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的样子。等她再展开纸时,只听得滴答一声,两颗清泪落在纸上。我抬头时,她的一双泪眼正对着我。
  我以前已发觉她总不忍提起过去,就马上起身,在床沿上挨着她坐下,把她抱到怀中,从桌上的那迭信纸中拿过一张来,写上:
  “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
  她在纸上写上:
  “不关你的事。”
  这天晚上,我格外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我想以后尽量少到春雪花那里去。
  可是只忍了一天,我又去了。正是星期天,春雪花很高兴,说:
  “陈家儒一家出去了,我正想你,本来要去叫你的。”
  到了卧室,我见床前的写字桌上,酒菜已摆满一桌。喝过几杯酒后,我坐到床沿上,挨她坐下,把她抱到我腿上,搂入怀里。春雪花突然起身,坐到写字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说: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递给我。我看时,上面是一首诗:

  雪花

  雪花飞飞飞四方,
  曼舞人间我所望。
  心向温暖命里寒,
  盼得朝阳身先完。

  浮萍漂漂漂四方,
  淌入汪洋心张皇。
  定数无有翻身日,
  翻身日来命亦丧。

  柳絮飘飘飘四方,
  挂上梧桐非所傍。
  天苍地黄不留痕,
  风吹雨打泥里亡。
  后面署名是“雪花”,所注创作时间是前天——我和她同花阿姨一起洗衣服的那天的“深夜”。
  我刚才把她搂了一下,正春潮涌动,现在只想亲热,就草草浏览了一遍,觉得她虽然不知道柏拉图,诗倒还能写,怪不得古人说“词出佳人口”,就说:
  “想不到你还是个诗人呢!”
  听了这话,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媚眼滚出。
  我觉得她好像一下子改变了自己的“风格”,变得多愁善感,觉得她变得更惹人怜爱了,就情不自禁地起身,把她抱起。她闭着双眼,像是失去知觉一样。我把她抱到床上,躺在她边上,不断地吻她。一会儿,她张开眼来,说:
  “你把我扶起来。”
  我把她扶起。两人坐着,她坐在我怀里。我一手搂着她,一手从桌上拿过那首诗来,认真地看起来。看完,沉吟了半响,我说:
  “那么,你现在跟我谈谈你的诗吧──我觉得写得不错。”
  “不是诗写得不错,是‘内容’‘不错’……”她的语调感伤,说不下去,一会儿,“你上次不是说,花阿姨说了我的过去吗?我不知道她向你说了些什么……这首诗的内容就是我的过去。”
  她拿过酒杯,深喝了一口。我感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沉默了一会,她突然下床,坐到椅子上,面对我,说:
  “我给你说说我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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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雪花说,她是被她养父母捡的。
  二十三年前, 有一对农民夫妇到上海城里走亲戚,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从棚户区快步出来,嘴里叫着:
  “找爸爸去,找爸爸去!”
  后面冲出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上来抢过婴儿。女子仰天笑着,沿人行道走去。
  大娘突然跑到那对农民夫妇面前,把婴儿塞到男人的怀里,跪下就拜:
  “你们把她带走,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她爬起来就跑,跑进了棚户区。农民夫妇追进棚户区找她,找不到。有个在棚户区边上修自行车的老大爷对他们说:
  “你们还是行行好吧。这孩子会早晚死在她们手里。”
  老大爷告诉他们,那个年轻女子是大娘的女儿,婴儿是年轻女子的私生女,是她和上海城里那个解放前的大资本家偷*情生的。那资本家是有妻室的人,得知女子怀孕就自杀了。从那时起,女子的精神越来越抑郁,到生下女儿时她完全疯了。她的母亲精神也越来越不好。她一直想把外甥女儿送人,但是谁也不要,因为这是“剥削阶级的根”。
  这对郊区来的夫妇心软了,他们看看孩子,实在长得漂亮,就把她带走了。
  这户农民人家姓春,夫妇俩本来有三个女儿,名字都带“花”字,因为那天天上飘着雪花,他们就给婴儿娶名“雪花”。
  夫妻俩对人一直说是路边捡来的。那时是绝不能让人知道春雪花是资本家的根的。
  春雪花进春家后,春家又添了三个女孩。随着孩子们长大,春家的生活越来越难支撑,于是,他们叫几个稍大的末成年的女儿跟着媒人去“看人家”。
  “看人家”就是相亲,找到婆家后,可以得到彩礼钱,农闲时女儿还可以住到婆家去,家里就少几张吃口。
  春雪花十三岁时,终于找到了一户满意的人家。这户人家在一个小山村里,要坐大半天的火车,再走三十多里山路才能到。难得的是小伙子是独子,又有两间旧楼房。
  养父母也很高兴。养母还原原本本把春雪花的身世告诉了她。春雪花说到她是资本家生时,一再告诫我不能说出去,说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当然不会。
  到农闲了,按照预先的约定,春雪花的对象接春雪花去住,可是,想不到的是,他竟把她接到了村子角上的两间破平房里。那里才是他们的家!而且,公公指着四个儿子中年纪最大的四十多岁的瘦男人说,他才是她的对象。
  雪花拔腿就跑。几个男人起身把她捉回。他们把她关在一间柴房里,叫她认瘦男人做老公。她说:
  “那你们让我想十天。”
  她就用皮带扣磨窗棂。几天后的深夜,窗棂终于被磨断,她爬窗逃出。
  在荒山野地里跑着时,她的鞋子掉了,脚也刺破了,她不顾得,不停地跑。
  在一片荒坟里,她遇到了“鬼打墙”,跑来跑去总跑到原来的地。一个过路人过来,把她看成了鬼,一见她就逃。她就跟着他跑,才好跑出了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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