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惹草吃我嫩草的老牛竟然向我说处女和非处的不同

  这一年上大学的名额下来了。许虎根让月槛村干部推荐春雪花,准备把她送到省城一所综合性大学音乐系学习。
  就在春雪花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出事了。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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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虎根“站队”的一派在中央失势,各政府机关都进驻了另一派的工作组,准备对许虎根站队的那一派的人全面清理。进驻上溪公社的工作组决定从许虎根的“生活作风”上打开缺口,从而打倒他。这是那时任何派别的工作组要打倒一个干部的惯用手法,就像现在要打倒一个人只要查查他的经济腐败就可以了。
  他们把春雪花找去,告诉她党的一贯政策:“任何党员和群众都有向党组织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案情的义务……”告诉她,揭发检举许虎根,是党对她的考验,考验她是不是跟党走,是不是和敌人划清界线。他们保证替她保密,并且承诺,只要她揭发检举许虎根,就保证她上大学。
  春雪花就把她和许虎根的事全说了。工作组迅速审讯许虎根,认定许虎根利用职权,强*奸了春雪花。
  ……
  我同情春雪花,为她悲伤。对于许虎根强*奸她,我更多的是遗憾,许虎根毕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也是我的恩人。
  “后来呢?”我问春雪花。
  “他成了罪犯,自然像个破茅坑,什么破东西、烂东西都可以往里面丢了……”
  “我听说,毛*主席的那个签名也成了假的。”
  “那真的是假的。他本来也不会坐那么多年牢了。”
  “真的是假的?”
  “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说起过签名的事。我以前问他,他也只是敷衍过去。还是蒋招弟对我说的。
  “那时许虎根刚被关起来,蒋招弟已经和许虎根完全‘划清界线’——离婚了,和我算是站到了同一阵营里。当时我的团支部书记和预备党员还没有被剥夺,正在等入学通知书。我们是在区里开会的时候碰到的。
  “她说了许虎根被定的罪状,其中有一条是‘为了自己政治上的个人野心,伪造毛*主席签名,骗说和毛*主席握过手,贬低和诬蔑伟大领袖毛*主席’。按照蒋招弟的说法,专案组本来也要推翻以前的笔迹鉴定的,推翻许虎根和毛*主席握过手的,毛*主席给一个犯罪分子签过名,握过手,有损毛*主席的伟大形象,后来他们得到了蒋招弟的举报,知道许虎根确实是招摇撞骗。
  “我问蒋招弟:‘你怎么知道的?’蒋招弟说,她以前总是希望许虎根详细说说毛*主席给他签名和握手的过程,许虎根每说一次,总是和前一次说的有出入。有一次蒋招弟逼问他:‘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就给她说了实话。
  “许虎根说,那时天安*门广场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哪轮得到他和毛*主席握手,让毛*主席签名?当听说‘毛*主席来了’时,所有的人都向一个方向涌去,不一会,前面的人群变得像铁打一样坚实了。
  “他还算是幸运的,从人缝里看到了检阅车上一闪而过的军帽,知道是毛*主席在挥,感动得泪流满面。
  “后来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城楼,他也只是看到城楼上的几点人影子,凭猜测知道哪点影子是毛*主席。
  “检阅结束,他发现自己赤着脚,手上的红宝书也不见了。第二天他就到天安*门城楼的华表处去领失物。失物堆得像山一样,挎包、鞋帽、水壶、红宝书等等。他就随便领了一双鞋子和一本红宝书。
  “到红卫兵驻地,他看到红宝书的扉页上有‘毛泽*东’三个字,觉得同平时看到的印在书上、墙上的毛*主席手迹一模一样,叫住在一起的红卫兵看,红卫兵都说,那字不是毛*主席自己写谁也写不出来的。
  “以前,他和红卫兵们已经听人说,上次毛*主席检阅红卫兵的时候,他老人家为了到群众中去,突然走下天安*门城楼,和一些群众握了手,后来周恩来为了毛*主席的安全,选了一千五百名红卫兵到天安*门城楼让毛*主席接见,上城楼的红卫兵中有些人请毛*主席在红宝书上签了名。大家就认定,他捡来的红宝书,一定是上次得到毛*主席签名的一个红卫兵掉下的。
  “回来前,许虎根看到红卫兵在电报局门口排长队拍免费电报,他也去向蒋家村的干部拍了一个。他在电报中说他‘得到了毛*主席的亲笔签名’,本来的意思是他‘得到’签名,是炫宝,并不是说毛*主席替他签名,回到象岭后,他看到被那么隆重地迎接,才知道他们都搞错了。他被抬上了轿子下不来,又要光荣,就来了个顺水推舟。
  “至于握手,他在电报里是说‘和我们红卫兵握手’,并没有说‘和我握手’,别人以为名都签了,握手是自然的事,他也同样认了。
  “其实,那时候的学生,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谁没有模仿过毛*主席在诗词后面、‘最高指示’后面的签名呢,那本红宝书的主人不过是个模仿高手罢了。”
  “你刚才说‘当时我的团支部书记和预备党员还没有被剥夺’?”我问。
  “全是骗人,他们全是骗人。他们后来不但把我上大学的名额捅掉了,又很快撤掉了我的团支部书记,取消了我的预备党员资格!
  “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又上了大学?”
  “那是一年以后的事,和这次无关。”
  她似乎很不愿提起。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仰面闭上眼。一会儿,她张开眼来,说:
  “你给我一支烟。”
  我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给她一支,自己一支,给她和自己点上。
  春雪花深深地吸一口烟,把烟吸去了长长的一截,又把头靠在椅背上,痛苦地叹出一口气来。刚才吸入的烟也随之出来,向前冲。一会儿,他轻声说: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的房子突然着了火……”
  停了一下,她接着说:
  “大皮把我从大火里背了出来。当大皮再次冲进去,抢救我的东西的时候,房子塌下来,大皮被埋进了火中。
  “等到村里人把我救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除了那条命根,全乌焦了。他的命被保住了下来。他成了舍己救人的英雄。
  “这时,大皮的爹,也就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几次找到我,说大皮是救我才成为一个乌焦人的,希望我报答大皮,嫁给她。当时村里人的眼睛盯着我。
  “以前的大皮人人厌恶,现在的大皮人人同情,大家觉得我嫁给大皮天经地义,不嫁会遭天打雷劈的,还说这次大皮即使不是为了我受伤,我也应该嫁给他,因为大皮以前为我做了不少事。不少人还来劝我……”
  春雪花沉默了一会继续说:
  “不嫁给大皮,我会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嫁给大皮,我就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我的前面会是一条金光大道。说实话,我想上大学,我想在社会上体体面面做人,我想走出大山去。我就找到了大皮爹,表示愿意和他儿子结婚。我同他说,就一个条件,被推荐上大学,毕业后再结婚。现在想来很可笑,我和支书还私下里写了一张协议。我愿意成为大皮妻子的事,当时登上了省里的报纸。因为这个原因,更因为大皮的父亲是党支部书记,我被推荐上了大学,进了播音专业学习。可惜……”
  “可惜什么?”
  “我当时不知道这个专业是‘社来社去’的,本来我可以再等一年去上大学的,反正大皮爹是党支部书记。毕业后,我又回到了东方红林场,在林场做了一名播音员。东方红林场虽然行政上相当于一个村,广播站的级别一直相当于公社广播站,有事业编制的工作人员,因为村比较多,又分散,上面特殊安排……人命,人命,人就是命……”
  她又停下来,蹙起眉头,看着前面。好一会儿,她苦笑了一下,说:
  “现在我调到公社里做播音员,也算走出了大山了……”
  听上去,从东方红林场调出来,似乎是付出了很大代价。
  两人互诉了一会儿衷肠,扯到元旦放假上去。春雪花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紧紧地攒起眉头,眉宇间仿佛是一片沙丘堆积的沙漠。
  她看向前面,似乎那沙漠迅速向前扩展,无穷无尽。她的眼里闪起泪花。她说:
  “我真的希望国家永远取消节假日。在东方红林场广播室工作时,我能不回家就尽量不回家。我回家,不像人家是去放松,去享受天伦之乐的,我是去投火坑的。我又不能不回去,怕他闹出事来。你还是小伙子,有的事,我真不想同你讲。”
  她垂下目光,似乎又觉得一切对我无需保留,抬起头来,说:
  “每次放假后,见到我的人没有不说我黑瘦了的。要是你厌恶一个人,是很难和那个人睡在一起的,如果是女人,那东西是不开的。他又是怎样一个人啊!
  “老天偏偏只把他那东西完好无损地留着!他那东西原本比别人强上几倍,又大又硬,现在他面目见不得人,整天待在家里由他娘照顾着,享受民政局的见义勇为生活补助,什么也不用操心,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养好精神等着我。
  “一*夜功夫,他又要好几次。说他,他说:‘喝酒是为了醉,讨老婆是为了睡,我不想睡你,当初怎么会把你救出来?!’要是我稍长时间不去,他就会砸东西闹,他娘还会翻山越岭叫我回去一趟。”
  春雪花眼望着前面。我想到白居易的“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为她而悲伤。
  那时,我对夫妻床上的事,也就是性知识,全部来自于平时看到的猪狗牛羊的交配,来自于从小就看到的村里人开别人玩笑时说对方的父母××时一只手圈着,另一只手食指在圈着的手里抽插的动作。
  我那时甚至觉得,却使恩爱夫妻,“又大又硬”也会是对女人的摧残。
  我想,夫妻应该是最人性化的,张大皮无异是对春雪花的一次次强*奸,最世界上最无人性的摧残。
  我似乎看到一幅雨摧花零落的图景。
  窗口显黑时,陈家儒一家回来了。我们就只得演起哑剧来。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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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房门突然“彭彭彭彭”被人敲打了一阵,在我们听来,震天动地一般。两人惊得身子缩在床角。
  在我看来,春雪花的悲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懂爱情。我把自己当作挽救春雪花沉沦的救苦救难的菩萨,常常对她“爱情教育”。
  第二天晚上,我推开她虚掩的门进去。她正坐在书桌前写什么。她拿给我两封信让我看。第一封信是张大皮写给她的,信里说:
  (上面这句提前发了,应该取消)
  星期六的中午,我出门准备上厕所的时候,见一个瘦长清健的老头敲门进了春雪花寝室。我经过春雪花门口时,见春雪花的门开着,听到老头在说着什么。我从厕所出来时,春雪花的声音从她寝室传出来:
  “恩格斯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恩格斯的话是我对春雪花爱情教育时说的。
  “当初是你自己答应的……”老头的声音。
  这天我整天没有到春雪花那里去。
  第二天晚上,我推开她虚掩的门进去。
  她正坐在书桌前写什么。她拿给我两封信让我看。第一封信是张大皮写给她的,信里说:
  “收到你的来信,我非常震惊。你希望我同意离婚,我想不到你会说出这个话来!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的命也是我给的!你是不是看中了别的男人,想和我结婚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我是英雄人物,党和人民会保护我的!”
  隔壁响起陈家儒的咳嗽声。春雪花一直盯着我看信,她指了指“你是不是看中了别的男人,想和我结婚了”这句话,在纸上写:
  “他这是想当然。”
  她写完看了我一眼,脸孔红了一下。
  第二封信是她公公写给她的,里面说,收到她写给他儿子的信,他们全家人很惊讶,张大皮是全县人民学习的榜样,她的报恩事迹也一直为人们传颂,假如她提出离婚,这个婚不但离不成,还会影响她的声誉和前途。信的最后说“我明天到你那里去,一切面谈”。显然,昨天那个瘦长清健的老头是她的公公,是来“面谈”的。
  我看完信,紧紧地搂住春雪花,亲她。我感到她是真情地爱着我的,但是,放开她后,我又突然烦愁。春雪花在纸上写: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写:
  “有点儿。我想早点去休息。”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我就一个人向公社大院外走。
  我走入田畈,一直走着。重雾笼罩了四周的村庄和山峦,零星的雪花开始飘下来。
  “都是因为她!”我心里说。
  这个“她”,是指杨梦飞。
  我的意思是,要是以前对杨梦飞美梦成真,我就一好百好,就没有今天的烦恼了。我发觉,我心底里还是觉得杨梦飞才是最纯最美的爱情。
  春雪花给我看了那两封信,现在,应该是我回应她的暗示的时候了,或者说,她正等着我求婚。现在她在我的教育下,爱情觉醒了,我却犯难了。
  昨天晚上我从春雪花寝室回到自己寝室后,小鹃敲门进来。她拿着语文课本,请我把《叶公好龙》翻译一遍给她听。当我翻译到喜欢龙的叶公真正见到龙时吓得扭头跑时,苦笑了一下,脸上痛苦的表情惹得小鹃瞪大了眼。我觉得我追求浪漫爱情完全是叶公好龙。
  我的内心深处,有个攻克不了的堡垒:我还是“小伙子”——没有和女人睡过觉的男青年,她是“女人”——和男人睡过觉的妇女。我和她结婚,就永远得不到最美好的爱情了。我那时的想法是,就是追求不到我视为最珍贵的初恋——杨梦飞,我也要得到一个纯洁无瑕的姑娘。我的“纯洁无瑕”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个处女。我自己也保持童男,和那个姑娘培养爱情,一道和她走入婚姻的殿堂,到达爱情至高点。
  雪花飘得更密了,在天空中织成一张网。春雪花梨花带雨般的面容又在我面前出现,眼神凄迷,对我缱绻难舍。
  她要是得不到我,怎么从苦海爬上岸?她爱我,让我沐浴在爱的海洋里,我怎能允许自己背离她?还有,我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心口不一首先玷污的是我自己!我不能看到一个爱情骗子,一个伪君子,一个毫无人格的自己在世界上行走!
  可是,马上,我又为难起来……
  我的思想,就像风箱里的老鼠来回地跑,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到这头。最后,老鼠从中间咬了个洞跑了出来:
  “这样吧,她如果直接提出来和我结婚,我就和她结婚!”
  我坚定地往公社大院走。
  晚上,我到春雪花屋里去。刚坐定,听到隔壁陈家儒开门出去的声音。等陈家儒的脚步声消失,春雪花看着我,闪着乌黑的大眼睛,说:
  “葛站长,我昨天忘了对你说,我离婚不离婚,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她很长时间没叫我“葛站长”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冒出“葛站长”来——后来我分析她是无意识的。我感到脸上热辣辣的,以为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逢到这种情况,我往往会来个“矫枉过正”,把自己的心理掩饰得天衣无缝。我说:
  “你在说什么呀!你把我看成怎样的人了?以后你记牢,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要你幸福,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冲上去。”
  她脸上的笑幸福,灿烂,上来亲我的脸,把整张嘴陷进了我的脸颊。接着,她往门外走,大概是上厕所。
  她的书桌上放着一封信,还未封口,是写给她公公的——我上次看过她公公的信,知道她公公的名字,想必是她给公公的一个书面回应。我很想拿过来看看,想:春雪花一定是故意离开,给我一个做贼的机会。我还是觉得不能做贼。
  春雪花来了,一边偷眼观察我的脸。也许是观察不出什么来,她终于忍不住,问:
  “这封信你没看?”
  我觉得她把信留给我看本来傻得天真,这样问就更傻得可爱。但又想,也许这正是一个女人的精明之处,她一定以为,我偷看后的表情更能表现出真实心理来。我笑着说:
  “偷看别人的信件是犯法的。”
  “我不希望自己在你面前有任何隐瞒。”
  她把信递给我看,接着说:
  “你昨天到我这里来,我就在写了,今天才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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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很短,可见她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为信里的决定犹豫。她的决定是:和张大皮继续生活下去。见我看了信后蹙起眉,一副沉吟的样子,她发慌地愧疚地说:
  “我想过了,我在生儿子时动过手术,医生说我不能再生育了,如果和你结婚,你一生就没有孩子了。何况,一般的夫妻离婚都很难,不要说我是一位残疾英雄的妻子。我闹离婚,肯定离不成,别人还会质疑我以前为英雄献身的行为,我以前的光荣会泡汤,还很可能被调回林场去。”
  我的心情很复杂。
  她见我面无表情,走到我身边,坐到我怀里,说:
  “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们只要真心相爱就是。”
  我抱住她,俯下头去吻住她的嘴,一动不动。一会儿,她的嘴和舌动起来,照例是火*辣辣的,像是要把我的整个人都吮吸进去。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她在我怀里坐起身来,张大泪眼看着前面,用哀惋凄切的声音轻轻地哼唱起来──她把自己的诗谱成了曲:
  雪花飞飞飞四方,
  曼舞人间我所望。
  盼得朝阳身先完,
  心向温暖命里寒。
  ……
  我星期天回了一趟家。我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去是因为村里有一个人要结婚,我去送人情,再送几张画。
  夏信发得知我回家来,匆匆赶到我家,一进门就说:
  “我明天正打算到上溪去找你,你就像预先知道了一样,竟来了!”
  “有什么好事?”
  他把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举起来,手上攥着一个薄薄的小学生作业簿大小的红本子。
  “怎么快?”我说。
  我以为是他的结婚请柬。
  “你既然还不知道,好,我先不让你知道。到我家喝酒去!好好给你说说。庆祝一下我的战斗成果。”夏信发放下举着的手说。
  到了夏信发家里,他母亲蒋美庆烧出菜来,我们就喝酒。夏信发的酒量和我不相上下。我和他的状况是这样,他把我当知心人,我并不,但是一喝上酒,我会把本来不想在他面前说的百分之八十的话说给他。
  “蒋家村的外来户就是会沾走蒋家村人的神龙之气!”喝第一口酒后,夏信发就说。
  “你今天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过,有朝一日叫长脚杆江人美来求我摸她吗?”
  “记得。”
  “这就是我走向这个目标的敲门砖!”夏信发拍了一下覆在桌上的那个红本子。
  我云里雾里,又知道夏信发要卖关子是没有办法改变他的。
  我不作声,他就详详细细说起来。
  上次我和他从鹅笼出来后一起走了一段路后分了道。他在月光地上走着,踩着自己的影子,觉得今天是最倒霉的一天。
  他以前不相信女人的腿越过男人的头顶会有霉运,这天晚上被江人美越过,相信起来。还有耳光!以前,蒋家村曾有一个男人被女人打耳光,那男人后来不肯罢休,为了除晦气,要求女人“挂红”,也就是要求对方放鞭炮除掉他的晦气,那时夏信发还觉得可笑,这天晚上他也觉得“一定有它的道理”了。
  他恼火。
  当走过他家隔壁大白鹭家,大白鹭正打算关大门,照例先探出头来左右瞧瞧。夏信发气不打一处来,大白鹭又和江人美同样是腿长皮肤白,他在心里狠狠说:
  “看什么看!别神气,你的零部件什么样子,我都清楚!”
  原来那时大家住的都是老房子,他家和她家在楼上用木板相隔,夏信发还在读初中时,就发现有一块板上一个树结的地方,有一个像螺丝一样的洞,他就常常通过这个洞看大白鹭在木桶里洗澡。
  这晚回到家里,他独自喝酒,竟喝得大醉,难过得在八仙桌上转圈乱爬。
  以后的日子,他晚上总是睡不着觉。睡在床上,眼前都是一个个报复江人美的画面。当觉得某个报复方法是妙招时,他就突然从床上坐起。一坐起,他又马上觉得是空想,又躺下。
  蒋腾龙总是在江人美房里过夜,在村里是公开的秘密。夏信发说,开始常常出现在他面前的报复画面是:
  他一脚踹开江人美的门,手电筒射住床,大喝:
  “你们这是搞资产阶级腐化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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