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摒弃现实的索然平淡,让我们在故事里活的轰轰烈烈

  我将青春留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
  
  两天没更…
  

  【姜岩】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具体我记不清了。总之那个时候,我是有爸爸的。我爸爸是一位整容医生,当然,那个时候的整容业远比不上现在发达,更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变美而大把花钱,所以我爸爸也并没有多少钱赚。后来他就想了一些点子,自己在家研究了一些中药美容配方卖给那些四十岁的家庭主妇,不贵,却疗效显著。时间一长,有了口碑,来找我爸爸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其中有一位叫姓苗的阿姨,来找我爸拿药的次数最多。她很胖,每次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就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两条缝。穿的衣服总是花花绿绿的,脖子上却一直带着条粗金链子,听我妈妈说她老公是个石油老板,很有钱。可是,有钱就要三天来买次药吗?我在想,她那么胖,不会是把药当饭吃了吧。不过说真的,她的气色还真是越来越好了,我爸真棒。每次她到我家来,我妈妈那个温柔的女人都会为她泡上一杯红枣茶,然后搬一把椅子坐在我爸爸身边,我爸咨询苗阿姨和配药,我妈就一边为他打打下手,一边跟苗阿姨唠嗑。有时候看到我在一边玩,我妈就会叫我,“小岩,过来,给你苗阿姨跳个舞。”或者,“小岩,你苗阿姨说想听你唱首歌,你要不要来表现一下呀?”
  总之,苗阿姨跟我们家走得很近,甚至有时候不来拿药也会来坐坐。这看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一天,我爸在医院被人暴打了。
  当我和我妈接到通知赶过去的时候,打人的人已经离去了,我看见我爸一身狼狈地坐在办公室地上,头发蓬乱着,脸上都是血。我妈妈尖叫了一声冲了上去,跪在地上抱着我爸爸的头,一边哭一边为他擦血。当时的我完全被吓坏了,站在那里,看着混乱的一切,不敢上前一步。
  后来我爸在医院住了几天。出院前一天,院主任把我妈叫到了办公室。“陈女士,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尽管我也不想这样,但姜医生这次的事情对医院的影响确实不好,院方是坚决不容许这种歪风邪气存在的。所以——从现在起,姜云铭先生将被医院免职,也就是说,他被开除了。”
  “什么?主任,我丈夫他在医院无缘无故被人打,你们院方不负这个责任就算了,这怎么还要开除他?就算是医疗事故,那也不至于开除吧。”我妈提高了嗓音。
  “不要在这大呼小叫,陈女士,请你自重。什么医疗事故,你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偷情被人家老公抓包,人家过来医院闹事,医院还没有责怪你丈夫呢,开除已经够给面子的了,不要不知好歹。”主任语气里是浓浓的不屑和不耐烦。
  这是我当时在主任办公室门外偷听到的。在主任那段话之后,是长达三分钟的沉默。然后门开了,我妈看到站在门口的我,诧异了一下,蹲下身来,两只手捧着我的脸,拇指一圈一圈地轻揉着,频率悲伤而纠结。她看着我,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越流越急,最后一把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小岩......小岩......妈妈该怎么办,你告诉妈妈......告诉妈妈......”她泣不成声。
  医院走廊里是来来往往的表情冷漠的白衣大夫,整个空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目光所击的正前方是主任办公室紧闭的门。五岁的我并不能搞清楚这一切,我只知道我的妈妈她看起来伤心极了,脆弱极了,于是我抱紧她,“妈妈别哭,小岩不让妈妈哭。”
  再后来,我们家的气氛整个都变了。妈妈不再温柔,我再也没有见过妈妈给爸爸盛过一碗饭,洗过一次衣服。我甚至会在作业做不完的晚上,隐约听到爸妈房间传来的争吵和辱骂。我的妈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睛一直都是红肿的,也越来越瘦了。而同样的,我爸爸的药一时间竟再也没有人来买了,我们家的生活渐渐变得拮据穷困。我常常见到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使劲揉,甚至敲打自己的太阳穴,又或者是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
  幼时的我潜意识里怕极了这种对峙。我的父母完美的向我诠释了什么叫今非昔比,什么叫无奈而痛苦的婚姻。
  而我之所以说它痛苦,是因为后来,我爸自杀了。
  
  哎哟我去,天涯聚焦了、感谢!
  
  六岁那年的春天,外面已经开始喧嚣起来的清晨,我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听到我妈突然的尖叫。我的父亲,在经历了失业,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的不信任和冷漠之后,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我妈脸色苍白地和邻居亲朋把我爸抬上救护车,她穿着米白色针织衫的身体在风里摇摇晃晃,又摇摇欲坠。
  还是那家医院。冰冷的墙和刺鼻的消毒水,长长的走廊和匆忙的脚步,以及,太平间昏暗的灯光和妈妈肝肠寸断的哭声。我记得父亲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和将永远紧闭的眼睛,我在那一刻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多么不堪一击,而这样的脆弱带来的后果竟是这般可怕,可怕到能让一个成年人藐视生命。


  阿贞:
  不出意外的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去了。请原谅我这懦弱的近乎幼稚的选择,因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我从未跟苗女士发生过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在我被苗女士的丈夫找来的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之后,我异常愤怒;而紧接而来的被医院开除,更是让我觉得无比屈辱。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这么多无厘头的事情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我的头上。我埋怨上天的不公,也依然试图挣扎,但没有任何作用。这就是我们小人物的悲哀,阿贞,我们除了接受没有其他办法。不管是苗女士的丈夫还是医院,对我们而言,都是一股无法与之抗衡的的力量。而可笑的是,我今天招来这一切的导火索,都不过是配起来可以美容的几味中草药。
  但是阿贞,其实不管是名誉和事业上的巨大打击,还是同事街坊异样的眼光以及窃窃私语,这些东西再多再严重,都不足以撑起我吞安眠药的勇气。我并非是怨你,更不是为了让你以后想起来我就愧疚或者不安,我们之间不存在这种类似报复的较量,相反的,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安心。
  因为如果我不这样,你大概是永远不会相信我,而你因为这不相信给你自己带来的折磨,又是十分漫长而可怕的。看着你越来越憔悴和沉默,我很心疼。我不愿看你这样,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妈妈,你应当是一朵开满幸福的风信子,而不是如今这般枯萎幽怨的红玫瑰。
  而且,我们现在的状态,虽然极力在孩子面前抑制,但不可否定的,还是会影响小岩的成长。孩子尚小,但是孩子的敏感和意识我们又不能小看。我很惭愧自己不能给小岩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和童年,但求阿贞以后尽量少和孩子提起我,因为毕竟,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这般无能软弱,心生鄙夷不要紧,重要的是对男孩的成长而言,父亲的形象实在扮演着太重要的角色。我已然这般落魄,并且几乎不可能妙手回春,所以我想,我这个父亲的存在还不如缺席。
  阿贞,再次地,恳请你相信,我爱我们的家,并一直对它忠诚。我有诸多不舍,但又必须割舍。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并且签字,我给你自由,亲爱的。你可以重新选择,重新开始,重新拥有新的生活。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就是不管你以后走到哪,跟谁在一起,都一定要带上小岩,并永远善待他。我知道你能做到,对吗?
  我要走了,阿贞,我要跟你永远的,再见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你们都要获得幸福和安康。


  云铭
  这封信是在我十岁的时候自己在家里翻到的。距离父亲去世已经四年了,在读信的时候往事渐渐浮出水面,当年无法理解的一切,此时看来也都是有因有果。如信里所说,妈妈并未向我过多地谈及父亲,不同的是,我妈并未再嫁。
  
  当年父亲死后,妈妈带我从大庆来到哈尔滨。妈妈是个坚强且能吃苦的女人,为了生活,为了给我交学费,她一个人做好几份工,清洁工,服务员,甚至扫大街,人是被这些工作辛苦的越发干瘦。后来挣了点小钱就在一所大学门口租了个小门面卖起了麻辣烫。于是又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起早贪黑弄菜,她的手长期在洗菜水里浸泡,开始发白和裂皮,到了寒冬,更是生出红肿的冻疮。
  而她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她给了我一个母亲能给的所有的爱和温柔,但残酷的是,也同时让我变得太温柔。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女孩子这个事究竟是跟我惨淡的家庭经历有多大的关系,我无法解释。但当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时候,我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奇怪,好似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正常的如同哈尔滨冬天的大雪。
  后来我的妈妈慢慢做起了餐饮方面的生意,数十年的光阴,从麻辣烫做到小酒楼,从小酒楼做到西餐厅,从西餐厅做到大酒店。没错,我们家越来越有钱了。而与此同时,追我妈妈的男人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疯狂。她却从不动心,她跟我说,小岩你永远只有姜云铭一个爸爸,妈妈不会再结婚,妈妈对不起你爸爸。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如今我已经二十五岁,身边总有女孩子靠近,她们精心打扮,或羞羞答答或热情开朗地坐上我车的副驾驶,却又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花容失色,打开车门尴尬而逃。我乐此不彼地重复着这种游戏,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澜。
  可是最近,我好像没有那么平静了。
  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他叫项东。

  
  谢谢大家~
  大家晚安~
  
  早
  
  今天又没时间更
  晚安
  
  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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