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知道咱俩一样儿不，反正我是这样儿的，日子正常过，吃喝玩儿乐，啥事儿也没有，突然一下就觉着什么都不好了，就跟地震了似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王娇轻咬嘴唇，眼睛郑重地转了几圈。
“这是对自己生活不满意的正常表现。”
“以前都还行，就是冷丁一下，觉着自己怎么活成这样儿，活得没奔头儿！”王娇声音低低的，眼眸也低低的。
“生活不好不能赖生命啊！生命没责任，生命把人公平地带到人间，应该感谢——”
“生命公平吗？公平还有人富得流油，有人穷得要死，有欺负人的，有伺候人的，这是公平吗？”
“那是命运，那不是生命。生命只是把人带来，不管把人带到谁家。不公平也是指我们这类人说的。所有外物都去掉不算，单说人——在澡堂子里，只要是健康的，就是平等的，所以你们不能怪生命，生命抱屈！能指着生命鼻子骂的是我们这些人。我们来到人世间刚着地就比你们差，而且很多注定了一辈子都比你们差——比如我。我们本能地恨生命，看着你们我们就恨它，怎么就把我生得跟你们不一样，让我们想干的事儿不能干，想说的话不敢说。我们就光能站你们外头卖呆儿，看你们玩儿，就算带我们玩儿了，我们也只能作为特型演员勉强演个有代表性的角色。就这样儿我这两年儿都原谅生命了，不但原谅，我还谢谢它，谢谢它给我个过来卖呆儿的机会！”我笑说。
王娇望着我，也笑了，笑得深沉。
“我觉着生命对你挺偏向了，跟正常人比天生丽质，你还是优良那一伙儿的！”我略低头，笑说。第一次直直望着她的脸。
“就你说我好，我都什么样儿了，还好呢！”王娇笑说。
“你什么样儿？你不挺好的么！人有习惯，都愿意把困难放大，其实都没啥，正常人只要不天天惦记着成天才成富翁就没有什么无能为力的痛，无非就是哪件事儿办错了，哪条道儿走错了。”
“走出路就不行呗！不有那么句话么，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句话的适用面儿相当小了！不是说犯个小错就是千古恨，有很多错误改了或者退了就拉倒了，什么也不影响。”
“哪那么容易！”
“哪有那么难？刀也没架脖子上，哪来那么多逼不得已，就打着（当是）刀架脖子上了，不还有宁死不屈那一说么？总有招儿！不像我们——我说我想从这跑回家去，我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类似的事儿多了，这就是个小例子，想努力都没处使劲儿，因为上帝压根儿就没赋予我那能力。活呢，还活不好，死呢，还犯不上，这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总比我强吧？”我笑问。
“啊……”我问得突然，王娇一时茫然，打了个奔儿（说话时不流利的停顿）
我马上笑说：“你看，你承认了吧！？”
“没有！”王娇忙澄清，“你经意儿埋汰自个儿让人家怎么说？——我觉着你挺不一般的，我从来没遇着说话什么能像你这样儿的……”王娇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心里对我的定位。
“我的意思就是别太悲观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比人都死了，剩不下几个。我把自己说那么惨不还能笑得这么乐呵儿么！别总拿别人比自己，遇事儿往好了想，很少有过不去的——是不？”
“不知道咱俩一样儿不，反正我是这样儿的，日子正常过，吃喝玩儿乐，啥事儿也没有，突然一下就觉着什么都不好了，就跟地震了似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王娇轻咬嘴唇，眼睛郑重地转了几圈。
“这是对自己生活不满意的正常表现。”
“以前都还行，就是冷丁一下，觉着自己怎么活成这样儿，活得没奔头儿！”王娇声音低低的，眼眸也低低的。
“生活不好不能赖生命啊！生命没责任，生命把人公平地带到人间，应该感谢——”
“生命公平吗？公平还有人富得流油，有人穷得要死，有欺负人的，有伺候人的，这是公平吗？”
“那是命运，那不是生命。生命只是把人带来，不管把人带到谁家。不公平也是指我们这类人说的。所有外物都去掉不算，单说人——在澡堂子里，只要是健康的，就是平等的，所以你们不能怪生命，生命抱屈！能指着生命鼻子骂的是我们这些人。我们来到人世间刚着地就比你们差，而且很多注定了一辈子都比你们差——比如我。我们本能地恨生命，看着你们我们就恨它，怎么就把我生得跟你们不一样，让我们想干的事儿不能干，想说的话不敢说。我们就光能站你们外头卖呆儿，看你们玩儿，就算带我们玩儿了，我们也只能作为特型演员勉强演个有代表性的角色。就这样儿我这两年儿都原谅生命了，不但原谅，我还谢谢它，谢谢它给我个过来卖呆儿的机会！”我笑说。
王娇望着我，也笑了，笑得深沉。
“我觉着生命对你挺偏向了，跟正常人比天生丽质，你还是优良那一伙儿的！”我略低头，笑说。第一次直直望着她的脸。
“就你说我好，我都什么样儿了，还好呢！”王娇笑说。
“你什么样儿？你不挺好的么！人有习惯，都愿意把困难放大，其实都没啥，正常人只要不天天惦记着成天才成富翁就没有什么无能为力的痛，无非就是哪件事儿办错了，哪条道儿走错了。”
“走出路就不行呗！不有那么句话么，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句话的适用面儿相当小了！不是说犯个小错就是千古恨，有很多错误改了或者退了就拉倒了，什么也不影响。”
“哪那么容易！”
“哪有那么难？刀也没架脖子上，哪来那么多逼不得已，就打着（当是）刀架脖子上了，不还有宁死不屈那一说么？总有招儿！不像我们——我说我想从这跑回家去，我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类似的事儿多了，这就是个小例子，想努力都没处使劲儿，因为上帝压根儿就没赋予我那能力。活呢，还活不好，死呢，还犯不上，这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总比我强吧？”我笑问。
“啊……”我问得突然，王娇一时茫然，打了个奔儿（说话时不流利的停顿）
我马上笑说：“你看，你承认了吧！？”
“没有！”王娇忙澄清，“你经意儿埋汰自个儿让人家怎么说？——我觉着你挺不一般的，我从来没遇着说话什么能像你这样儿的……”王娇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心里对我的定位。
“我的意思就是别太悲观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比人都死了，剩不下几个。我把自己说那么惨不还能笑得这么乐呵儿么！别总拿别人比自己，遇事儿往好了想，很少有过不去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