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别进荒院,我误入村中废宅发现惊人一幕……


  我赶紧去拿了钥匙开门,打开门老头正坐床上看着我。看他那架势,应该早起来了。我就说上了年纪的人哪有那么多觉睡。我正要给他说我手腕上的黑线,老头飞快地下床夺门而出。

  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结果眼看着他急急地跑进了院子里的厕所。一会儿老头从厕所里出来,抱怨我屋里连个尿桶也没放,闭口不提门被锁了的事情。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昨夜回来太晚,是我疏忽了。我伸出右手背给老头看,问他皮肤底下的黑线是咋回事儿?是不是中蛇毒了?

  老头眯着眼说说不会不会,咱平原这一带的蛇都没毒的。

  我稍微心安了些。老头抓住我的手腕看了看,神情立马大变,眉头皱得老深。我紧张地问他:“你不是说这蛇没毒吗?”

  老头充满同情地说:“蛇是没毒,可那条蛇不是活蛇啊,你这是中了阴毒,比尸毒还厉害的一种。这么说吧,尸毒单单只是毒,这阴毒却是活的,是怨气所聚而形成的一阴灵。这阴灵也会生长,会慢慢移向你的大脑,把你本身的意识慢慢吸食掉,最后代替你活着。”

  老头说得我不寒而栗,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之前闻所未闻。我看了看爸妈的房间,他们也该起床了。压低声音悲哀地问老头:“那这么说,我没几年活头了。”

  老头拍了拍我肩膀,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就是乐观,这东西哪能用几年,几天就够了。”

  我鼻子一酸,突然就想哭。我都二十六了,还没和女人睡过一张床上。不由得有些怪自己以前太传统的。人生最美好的事情都没体验过,生命的小船就翻了。

  我第一个就想起阎小米,这个非亲非故不计得失一心帮我的漂亮女孩儿。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了。

  然后想到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正给我盖房准备取媳妇呢,我这就先没了。呃不对,我身体还活着,却已经不是我了。然后又想到阎小米,以后她再对我好,就是阴灵的了。

  想着想着我就哭了。那老头就陪我一起哭。他一哭我就不哭了,奇怪地说中毒的又不是你,你哭个毛线啊。

  老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你二舅爷啊,哪有外甥快没命了二舅爷不难过的。

  我说一下农村以前的老房子都是成排的,除了朝堂屋开门的房间其他房间开门直接朝着院子。我和老头住的都是直接朝着院子的房间,所以我爸妈并不知道家里来人。这时候我爸妈已经起床了,听到动静开门出来,见我和一个陌生老头在院子里相对哭泣,忙过来问我咋回事儿,这老人是谁?

  老头看了看我爸妈,抹了一把眼泪说,破涕为笑说:“我刚认了个外甥,他刚认了二舅爷,我俩这是激动的。你俩就叫我舅吧。昨夜里出了一些状况,是我帮着处理的。不是你舅舅赶来及时,小帮这可就危险了。”

  这老头随便两句话就把这门亲定下来了,把自己的功也表了。我爸妈赶紧叫着舅把他往屋里让。我心说二舅爷来了我这不也照样危险吗?都没几天了。可我心里就是一万个不乐意这话也不能当着爸妈面说啊。

  我爸拿了酒,我妈炒了几个农家菜。爷儿仨坐在一起喝了一回,算把这个亲给认下来了。吃过饭我爸正说去工地,我干爸来了。我心说这回便宜二舅爷该露馅了。

  哪知这俩不靠谱的人一见如故,把我给弄懵了。我问我干爸你电话里不是说不认识二舅爷吗?我干爸干笑了两声说那不是没见着吗?见着了不就认识了。

  原来这俩不靠谱的人是在喝醉了酒的路上认识的。昨天晚上我干爸在别村给人家小孩子喊魂喝了酒,晕乎乎地搭黑往家走。走到半路看见路上横躺个人,以为是个死的,吓了他一大跳。一摸人还活着。俩酒晕子一搭话还挺谈得来。三问两不问还是同行。我干爸就说了我爸给他打电话说要卖坛子的事儿,我爸总觉得要出点儿啥事儿。

  我干爸回复我爸说没事儿,有他的铜钱玉在,咋着都能挡一次灾,说小帮福大命大造化大,自有贵人相助叫我爸千万别掺和。我干爸说的贵人可能是指阎小米。我之前给干爸提起过。这俩人说着话就到了我干爸家。我干爸要留二舅爷再喝一回。二舅爷说不了,既然自家孩子有麻烦,他得过来盯着点儿。
  总是在没人时说晚安。

  我干爸也没当回事儿。以为俩人说话都是吹牛的,就那点儿斤两,真是个高人,谁会大晚上的睡路上。哪知道这次是碰上真神了,二舅爷真是个高人。这样看起来这俩人也就一面之缘,二舅爷的来历仍然是一个谜。

  干爸这趟过来是看看昨天的情况,就又和这老头见面了。见我没事儿,问我那铜钱玉有没有用上,我说没有,一直装在口袋里。我干爸说只装着没有,遇到危险得拿手里或者含嘴里,不接触肌肤起不了大作用的。

  我暗暗腹诽干爸真不靠谱,有这讲究也不早说。

  干爸垂涎二舅爷的本事,撵我跟我爸去工地上忙乎,他要跟二舅爷好好交流交流。二舅爷说老弟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我现在得跟小帮去办点儿事,你们该忙去忙,不用管我们爷儿俩。

  我又汗了一把。这老头称我干爸为老弟,却让我爸我妈喊他舅。

  我干爸只得讪讪地离开,说跟我爸去工地上瞧瞧。老头叫我骑上摩托车带着他出了村子,在野地里或各村边上到处乱逛。我说二舅爷,咱这是兜风呢,大冷的天也不是这个兜法,我这光滑白嫩的皮肤会被风抽黑的。

  二舅爷坐在后座上,照我后脑勺上就来了一下,我发现这老头特别喜欢干我后脑勺。拍过了他才说道:“小子哎,皮肤再白小命都没了还有啥用?”

  我听了心里一喜:“二舅爷,你有办法救我了?”

  二舅爷说老头的裤子,当然(裆染)。你以为二舅爷是白当的?

  我一高兴一加油门摩托车就朝前蹿了一把,差点儿把二舅爷甩下去。他又照我后脑勺上来了下,叫我悠着点儿,他的老命没了,我的小命就没人保了。

  哼,我还有阎小米呢。就是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是他在,我才不会认这个二舅爷。形势比人强啊。

  我就问二舅爷这是在找解毒的野生菜吗?是啥样的给我说说,我找人去问,农村人哪里有什么野生植物都知道个差不多。这东西一般长在坑边上或河沟波上。

  二舅爷也不瞒我,他说找狼子,就是黄鼠狼,这东西也邪性,以毒攻毒,能把那蛇的阴毒给化解了。

  你是说叫那黄鼠狼再在我伤口上咬一回,把那黑线咬出来吗?

  啪,我后脑勺上又挨了一下。

  “那样你就死定了。我们找到黄鼠狼,用它的尿驱毒,把毒排出来。这尿虽能克毒,它本身却没毒性,我们内外服兼用,我得保证我外甥的安全不是。”

  “啥?你说啥?啥叫内外服兼用?那东西能喝吗?”

  二舅爷淡淡地说,能,良药苦口利于病,大凡是上等之药,哪能没点儿味道。

  我去。真是我亲二舅爷。听他说内外服兼用,我肚子里直翻腾。但为了保命,我也认了。活着多好,活着就有机会吃天鹅肉。唉,小米不知道在哪,要是她在,可能不用这么损的法子。

  我跟二舅爷转了一上午,正中午的时候,在十多里外的一条河堤小路上,我远远看见一个老头提着个鸡在走,一边走一边拔毛,疼的那鸡直扑腾翅膀,却一声也没有叫。

  我对二舅爷说:“前面那个老头很怪啊,走着拔着鸡毛。”

  二舅爷马上伸头往前看,声音都激动起来了:“哪儿?在哪儿?”

  我扭头看了看他说前面,就在前面。

  我转过头来再朝前看时,那老头不见了。河堤上的小路两边都是树,坡上还长着杂草藤条。估计那老头走下河坡了。

  二舅爷催我快点儿,到老头不见的地方停车。
  我按二舅爷说的,到老头不见的地方停下摩托。二舅爷下了车,见地上有鸡毛,就顺着鸡毛往河堤内坡走下去。这条河在我们这儿来说是比较大的河了,叫玉连河。河虽然宽,水流量却不是特别大。下了河堤离流水的河道还有七八十米距离。一路下坡都生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地方还长着苇子棵。

  我扎好摩托车,正要跟着二舅爷一块儿下去,后面从一条岔路上开来了两辆摩托车。摩托车开的很急,每辆车上俩人,手里掂着钢管。看起来像追人打架的。

  我去,我看看前后就我自己,这大晌午头这路上也没过人,不是来干我的吧?想想我带着二舅爷一路瞎逛也没干啥坏事儿,不会是这不靠谱的二舅爷干过啥坏事儿让人给认出来了吧。

  二舅爷再便宜也是二舅爷不是,我连忙喊他:“喂,二,舅爷,人家找你算账来了。”

  我头一回管老头叫二舅爷,故意把二和舅爷拉开了叫。这样心里就有了一种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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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爷已经在下边,看不见正在开过来的摩托车上的情况,就回头问我:“你小点儿声,算账?算啥账,老头子不欠谁钱。”

  我去,都这时候了还叫我小点儿声,人家马上都到跟前了。我大喊道:“四个人掂着钢管来干你了!”

  二舅爷一听来劲儿了:“奈奈的,谁这么牛大啊。”

  说着就回头爬上来。一边走一边抹嘴巴,来回絮叨着说,又没保住风度,又没保住风度。

  现在天还冷,好多植物都还没发芽。我看见二舅爷身后有个什么玩意儿一蹿跟了上来,就手指着他身后喊了一声二舅爷提醒他。二舅爷先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见我不像诳他,才回身去看。一个猫一样大小的玩意儿嗖地就蹿过了他前面。奇怪的是,那玩意儿一边往前蹿,好像还用爪子抓起了地上什么东西。超过二舅爷时还停住给他作了个揖。

  我看得呆了,那分明是一个小黄鼠狼在学人的模样。二舅爷愣了一愣,然后笑骂道:“小家伙还挺精明呢。去忙你的吧,动作麻溜点儿。”

  二舅爷就是二,拿人话夸这么个玩意儿。那小黄鼠狼竟然不怕人,朝着我站的地方蹿了过来。我也愣了一愣,但也没有想着去逮它。要逮的话凭二舅爷的身手刚才擦身而过时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黄鼠狼蹿到我跟前,抓起地上一根鸡毛,顺着河堤上的小路朝前奔去。跑几步还留下一根鸡毛,我不禁看得呆了。最后下了河堤朝着河堤外侧跑下去了。

  二舅爷爬上来,那几个人骑摩托车也到了跟前。到我们跟前只是减了一下速度,他们看看我俩并没有停下来。直接一轰油门又朝前开去了。

  我松了口气,本来这时候正用得上二舅爷,准备帮他打一架好好表现表现的。现在可以省省了。那几个人往前走不远,就有人喊:“在那边,快看,在那边!”

  河堤外面是麦田,那边坡度比堤内缓很多。麦苗还不高。我一眼就看见那个小黄鼠狼奔跑在麦田里。那两辆摩托车发现小黄鼠儿狼后直接冲麦田里追过去了。小黄鼠狼却在麦田里兜起俩大圈子又朝更空旷的地方跑去。

  我冲二舅爷说:“你刚刚还夸它聪明呢,它要是往大堤内跑,那么多杂草树丛,想找到它都难。不过这东西会作揖,我也是头一回见。对了,跟你这么客气它是你家啥亲戚啊?”

  二舅爷嘿嘿笑了笑,拍了下我后脑勺说:“我外甥。”

  我去,我不满地拉长着声音叫了一声:“二,舅爷。”

  二舅爷很高兴地答应一声说:“哎,你有救了小子!”

  我这才想起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找黄鼠狼的,刚才光顾得看稀奇和想着打架的事情了。高兴的一拍大腿,上了摩托车也朝着田地里开去。二舅爷在后面直叫,小子,等等我哎,它不尿尿你急也白搭。

  我还没冲到跟前,那几个人已经逮住了小黄鼠狼。大概以为我争份子,骑上摩托直接上路又开回去了。我在后面大喊大叫都不理我。坐在后边一辆摩托车上的人还对我挥了挥手。

  我骑回到路上,问二舅爷怎么不拦下来。

  二舅爷一撇嘴说:“你没看人家刚抓到得意那个样,我拦得住吗?走,咱们追他家里去!”

  我说到人家村里咱更要不回来。

  二舅爷说笨,不会花钱买啊。

  我一拍脑袋,载着二舅爷朝那几个人追过去。一直追到一个村口,那几个人停下,脸色很不友好地问我想干嘛。

  我说买黄鼠狼。

  提溜着小黄鼠狼的大脸盘说:“不卖,要用它引老狼子来,想买过两天再来!”

  我说我可以多出点儿钱。

  大脸盘张嘴就说:“一万块钱你要吗?”

  我靠,我说大哥你咋不抢银行去?!

  几个人就掂铁棍,问我咋说话的。

  二舅爷就拉我走。临走二舅爷给大脸盘留下一句话:“这东西有灵性,惹了它会遭报应的。”

  大脸盘追过来两步叫道:“有种别走,你看看谁遭报应!”

  我一边轰着油门逃掉,一边对二舅爷说:“二,舅爷,咱可是等着救命的,一万块钱也得商量商量啊。”

  二舅爷嘿嘿地笑了笑:“有我在你还怕没命?昨天夜里我就知道你被死蛇咬到了。这不等着你主动认下我这二舅爷嘛。”

  我靠,这二舅爷能靠谱点儿吗?也不早说,还陪着我假模假样地哭,差点儿没把我吓死。“二,舅爷,接下来咋办?咱是晚上来偷还是咋弄还是带钱来买?”

  二舅爷呵呵笑了笑:“咱不偷也不买,咱借。呃,我说的是借尿。”

  “借?问谁借?问大脸盘子?你看他那样象能借给咱的人吗?他要知道咱等着救命,那都敢要十万。”

  二舅爷说问刚才不见了的那个老头借,那小黄鼠狼是他养的。

  我更不明白了,既然是他养的,为什么别人逮走也不见他出面管管。再说老头走下河堤就不见了,那附近又没人家,也没见养殖场啊。

  二舅爷叫我别管了,叫我晚上再来,他还有一件事情要请老头帮忙。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农村小饭店,看看饭时过了,我俩就在饭店里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说起一件稀奇事儿。说一道李村有个叫李大壮的年轻人这个冬天抓了三四只黄鼠狼,都给卖了。黄鼠狼这东西邪性,会记仇。于是他家的鸡啊鸭啊全给黄鼠狼祸祸了。

  这李大壮恼火得很,不过这人一根筋。人家越说他他越不听,还特意买了几只鸡喂着,又从亲戚家借了条大狼狗来。说来这事儿真邪门儿得很,那条大狼狗被黄鼠狼给弄死了。不过大狼狗也咬伤了黄鼠狼,把黄鼠狼的一条腿给留下了。

  李大壮发誓要端了黄鼠狼的老窝。他才发过誓,当天夜里他家的一窝小猪娃全让黄鼠狼咬死了。他家大猪小猪叫得那叫一个欢,半个村子都听得见,等他起床看时,猪圈里除了死了的猪娃啥都没有。直把气得半死。这两天没事儿就带着人骑摩托车找黄鼠狼的老窝。

  说也怪了,他越找他家里闹得越凶。直到他家厨房的锅里碗里都被装了大便。

  我就好奇地问那人,李大壮是不是脸盘子特别大?

  那人说是是,我也是听说的,听说他外号就叫李大脸。

  我哦了一声。看来今天遇见的那个大脸盘子就是李大壮了。怪不得他逮着小黄鼠狼不肯卖,这是真要引来老黄鼠狼一窝端了啊。不过我看那人说话也不是啥善茬,怪不得遭这样的报应。

  二舅爷只管听着不插话。吃完饭我俩回到家二舅爷就让我睡觉,说晚上得去帮帮那老头儿,不能让他全家被人害了。

  老头儿,全家?我说二舅爷那老头是黄鼠狼精?不能吧?大白天的就敢抓着鸡明目张胆地在路上遛逛。

  二舅爷叹息了一声说,他也是气极了,气糊涂了。走着拔着鸡毛,人家顺着鸡毛不就追过来了吗?你说大白天的就他那点儿道行还能跟人斗?得亏那小黄鼠狼聪明,把那鸡毛捡了,把李大脸一伙引开了。要不然他真被李大脸连窝端了。可惜了小黄鼠狼啊。那老家伙肯定得拼了命地去救,那不正好上了李大脸的当,真就一锅端了。

  “那我们怎么帮他,就算我们帮他救回那小的,老头还不是不会放过李大壮,他李大壮拐卖了他家几口,还有一个被狗咬断了一条腿,老头能咽下这口气吗?他还是会去找李大壮?李大壮现在肯定瞪着俩眼珠子等着他去。去了就没好下场。”

  二舅爷说只要那老家伙不被气傻掉,夜里斗智的话李大脸还不是他对手,就怕老家伙急火攻心昏了头,硬碰硬地闯去李大脸家。

  这两天地梁刚浇好,暂时不能砌墙。工地上也没多少事儿,就有我爸抽空过去看看,给地梁浇点儿水,防止水泥裂纹。

  我跟二舅爷昨夜里睡得晚,早上起的又早,所以都挺困的。我俩一睡就睡到天擦黑了。二舅爷催我随便吃点儿东西,我俩就出发去大河堤了。二舅爷说怕去的晚了,那老黄鼠狼等不及提前动手,我们到时候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天黑着,月亮还没有出来,车灯劈开夜幕,我俩一路急驰来到大河堤上。这是条比较偏僻的路,大冷的天又是晚上路上基本上碰不到人。河堤坡上黑乎乎的一团一团都是暗影,想着是啥看着就像啥,怪瘆人的。风一吹杂草矮树发出咝咝啦啦的动静,就像有啥东西在里面穿行。我一个人是万万不愿来这种地方的。

  快到老头不见的那段河堤时,我远远看见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娃站在路边上张望着用手擦着眼睛。感到非常意外,谁家小孩子这么晚了还在这种鬼地方?我立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是大人骑摩托车太快把小孩子颠簸掉了都不知道吧。

  我头也不回地对二舅爷说:“二,舅爷,前面路边上站着个小女娃在那儿哭。”

  二舅爷嗯了一声,说到跟前看看。

  我骑车到跟前,小女娃马上慌乱地下了河堤,朝河堤内侧的坡下跑去。那儿乱七八糟,我怕小女娃受伤或跑丢,就停住车叫道:“小妹妹你别跑,我不是坏人,赶紧回来,我送你回家找你爸妈。”

  小女娃一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往草丛深处钻去。我回头对二舅爷说:“这不对劲儿啊,哪有小孩子不怕黑的,越哭还越往黑地方藏,不会是挨了骂离家出走的吧。”

  二舅爷看了看说屁,和我们不一类人,可能是晌午见到那老头的孙女儿,我俩过去看看。

  我俩掏出手电照着往下追,小女娃跑得更快,哭得也更厉害。二舅爷小心地叫着:“妮儿,别害怕,我和你黄爷爷认识。”

  女娃听了二舅爷的话停了一停,还是朝下面走去,不过这回动作慢了下来。二舅爷继续说:“你黄爷爷对我说他要去办件大事儿,叫我过来看看。你黄爷爷说这话时神色不大好,我不放心,来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儿,我能帮上点儿啥忙不能。”

  小女娃在一片藤条杂草密集的地方停下来,大眼睛眨吧眨吧地望着我俩。二舅爷叫我走慢点儿,别吓着她。我俩一直走到跟前,溃女孩儿也没有再跑,眼睛里一闪一闪的都是泪花。

  二舅爷蹲下来抱了抱小女娃,安慰她说:“别怕,你爷爷不会有事的,我会帮他的,他人在哪儿?”

  小女娃哇的一声又哭起来,边哭边说:“我小哥哥被坏蛋抓起来了,我爷爷带着全家人去救我小哥哥了。他还说要和那坏蛋拼命,他要是回不来了,就叫我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害怕。”

  二舅爷摸摸小女娃的头说:“乖,不怕,爷爷和你这大哥哥去帮你爷爷好不好?你在家别乱跑,你黄爷爷回来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小女娃乖巧地点着头,带着哭音说好,好。

  二舅爷对小女娃指了指藤条深处说:“你先进家去等着吧。”

  待小女娃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二舅爷马上说:“快,去李大脸那村子,但愿路上能追上那老家伙。他简直疯了。”

  我一路轰着油门追过去,直追到一道李村也没见着晌午那老头。心里紧张起来。见过那小女娃之后,没来由地觉着,他们一家异类在这儿生活得并不容易。虽说有点儿道行,见机行事儿还行,明刀明枪跟人干,道行再深点儿也没有用。七十二妖人才是第一妖。

  我对二舅爷说:“得去李大壮家了。”

  二舅爷说,啰嗦,赶紧的。

  街上没见到人,我说找一家进去问问李大壮家在哪儿。

  二舅爷说问个屁,黄家一大家子过去那么大骚味儿还用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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