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上班,和大家聊两句:这个故事的起源,是我回家遇上了一些事儿。有人回帖说楼主你怎么把自己的妈也写成鬼上身了,那不是咒自己母亲吗?其实故事本来就有虚构,而我一般不拿自己家人说事儿。碰巧,这件事事真实的。你不信可以作另外一种解释,比如我在文里也说了,精神崩溃。
原型事件中,到挖出一条蛇就该结束了,好多网友喜欢,说好不容易找个好帖看,再多写点儿。一结束像少点什么似的。于是我就接着写了下来。
网友说更新慢,能理解。其实比开始已经快了。好在大家都文明催更,给了嗷嗷动力,不胜感谢。嗷嗷以前写过几个故事,都是写完一个歇好几个月。因为我也上班,上班时间也长,有时八个小时,有时十二小时,常年没休息天的。真心不容易。
这帖子前两天被天涯文学看上了,就整理发在了文学版块,名字和现在差不多,叫夜晚别进荒宅。大家点天涯社区,点文学版块,搜夜晚别进荒宅能找到。那边比这里快些。这是我这几天熬出来的,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觉。没影响这边速度。大家理解下我做一个保安的不易。
有人说文学版最后会收费的吧。对,我不能撒谎。现在是免费的。万一哪天收费了,就相当于你看一天得递支烟给我了。呃,确实这两天为写帖子吸烟多了,这毛病不好,得改。
说实话,我也希望通过努力写东西改变现状,但这怕不容易。大家愿意在哪看就在哪看。在哪看帖回帖都是对嗷嗷的支持。嗷嗷都一样感谢。这边的更新,不会比原来慢,有可能偶然还会快些。这下你该放心,不会太监的了。
有网友回帖说楼主,下面呢,太短了。其实不短,只是我无法证明给你看。
就这,晚安,谢谢。
@老衲法号冒号乱来 2016-04-28 08:00:00
链接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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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文学整理版:
夜晚别进荒宅 电脑http://ebook.tianya.cn/book/79799.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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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路上出现一大团黑影,有两层楼那么高,把路堵得死死的。月光这会儿也显得特别暗,这情形比没有月光还要让人瘆得慌。我连忙刹住车子叫二舅爷,喊了两声也没人答应。回头一看二舅爷根本不在车上。
我掉转车头就要倒回去,车子突然熄火了。我急得头上直冒汗。这时二舅爷从后面赶过来。在我肩上擂了一拳:“你小子把我颠丢了都不知道,咋不走了?”
我指了指前面:“二,舅爷,前边咋出现了一个小山一样的东西,这路不对劲吧?”
二舅爷朝前看了看,拍拍我肩膀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什么小鬼小妖的还敢挡我外甥的道儿。”
二舅爷往前走了一二十步停住,朝我招手说过来吧,穿过去就没事了。
有二舅爷在我胆子就大很多。推着摩托车来到他跟前。他跟我说我走错路了,这儿应该是田间小路,一边是个小河沟,到前面往西拐过一座小桥再斜着往前走不多远就到村后边了。
二舅爷说的没错,从后陈东地到我们村后面是有这么一条机耕路。因为邻着河沟路又窄,平常很少有人走。我来到那暗影下面,暗影仍然还在。前面根本看不见路。我问二舅爷这暗影是啥,二舅爷说是鬼域。我浑身一哆嗦。二舅爷一把把我推了进去,摩托车脱手摔倒在地上。
我踉跄了几步站住脚,回头再看已经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了。四周一片漆黑。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个二舅爷有问题。真正的二舅爷以长辈自居,喜欢拍我后脑勺,从没擂过我肩膀。我口袋里装着手电,这会儿不敢打开,我怕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会盯上我。人性就是这样,越是在恐惧的地方,越不敢先暴露自己。
我试探着脚下的路,说不上平整但也没有深坑什么的。我努力克制着恐惧,按我印像中的路,一直朝南走两百米应该是我村的东大坑。就是刘一虎和堂婶埋那两截断蛇的地方。往西走两步就应该是河沟,往东走就是一片后村的坟场。一想到坟场,我的恐惧又增多几分。
为了检验我的判断,我决定往西走,这样很快就能断定出来。我小心地往西边走了十几步,还没有走到沟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里不是我熟悉的村后田间机耕路。
如果我进来的地方是个入口,往后退是最快捷的出路。尽管那儿有个冒牌的二舅爷在,但是先出去总归更安全些。转身朝后走了十几步后,等待我的仍然是绝望。往东走我不敢试,那边是坟场,其它方向若出不去,那边更不可能有出口。
我只有朝南走。绝望之下我决定拼一把,从口袋里掏出手电打开来。掏手电的时候,我想起我带着手机,可以打个电话求救。我马上又想到了,那晚在刘人杰家时手机就没能打出去电话。手机上信号照样是满的,和我料想的一样,电话打不出去。
我装起手机打着手电。不管我往哪边照,都是看不到边的黑暗。黑暗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空旷。
我握着手电,一直朝南走去。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只要方向不变,我总有走出去的时候。当我走得浑身出汗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我整个人朝下坠去。我心里一喜,应该是到了我们村东大坑了。我知道坑里没水,虽然距离变远了,总有希望走出去。
我一直朝下滑。我知道在我所处的环境中,所有的距离都被放大了。我总能滑到坑底。我判断的没错,我很快就接触到了实地,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手电也摔坏了。我掏出手机用上面的小手电照亮,我发现黑暗变的有边了,我是在一个地洞里。我下来的地方,是一个高高的通道。再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我沿着地洞往前走。走不多远,我看见一点火光。我立即想起了昨夜里做的那个梦,那火光是一根蜡烛,蜡烛下面是一口棺材,棺材上面坐着个老头,老头身边放着一个坛子。这老头正是我的便宜二舅爷。
我没有退路,我想验证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二舅爷。我心惊胆颤又别无选择地朝着那亮光走去。我发现一切都和梦里一样,只是坐在棺材上的那个人不是便宜二舅爷,是已经死去的刘人杰。
刘人杰盘坐在棺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根据我梦见的情况,如果我转身就逃,他的胳膊会猛然暴长然后抓住我。我的观点是逃不掉就不逃,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儿尊严。刘人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诧异地说:“你看起来没咋感到害怕?”
我最近虽然经历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但一个人在一个未知的环境中面对一个明知道已经死去的人,说不害怕那是骗鬼的。但我知道害怕也没有用,有时候会怕什么来什么,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抑制着内心的恐惧,露出一个淡然地笑:“人杰哥,你已经死了不假,咱总归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俩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我怕你干嘛?你把我弄到这儿来,肯定有一定的目的,只要不是杀我,那就可以谈。真是为了杀我,那我怕也没用。”
刘人杰拍了两下手,从棺材上跳下来,走到我跟前说:“没看出来啊,小帮兄弟这几年变稳重了。不过实在对不住得很,这次,咱俩没得谈。不是我要杀你,你实在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我笑了笑,问他:“这么大地方就你一个人吗?”
刘人杰明显愣了一下:“你问这个是啥意思?”
我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干爸给我的那个铜钱玉塞进嘴里说道:“你太自信了,有时候太自信了不见得是好事情。如果你能做到,应该在我看你打牌的那天晚上就不放我走吧?”
刘人杰脸色变了一变,问我:“那天那个女孩儿是谁?”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我学着电视剧里黑帮大哥的语气与鬼打心理战。我现在拖延一秒钟都是在给自己争取机会。按我的判断,阎小米总能在我的危急关头挺身而出,那说明她一直都离我不远。
刘人杰摇了摇头,在我身前来回踱着步子说:“这次谁也救不了你。她再厉害,这片鬼域是我的地盘,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我让这地洞塌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信不信?”
这次我没理他。嫌他吹牛太过分了。
刘人杰见我一脸的怀疑,摊了摊手说:“好吧,这洞顶要塌了。你小心着吧。”
刘人杰话声才落,洞顶上面就开始掉土,然后裂纹,大片大片的土块跟着砸下来。有几块砸在我头上,肩膀上。我一眼瞧见刘人杰闪到了棺材上,停棺材那块地方屁事没有。也连忙一闪身跃了上去。我才闪开,整个的洞顶就塌下来了。只有在棺材这里直通上方成了一口长方形的竖井。往上面望上去能看到月光下不太亮的天空。
这口方井齐刷刷地上下,估计得有一二十米,除非我变成鸟儿,否则根本没法出去。
刘人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回信了吧?”
我心有余悸,忘了刘人杰不是活人的事实,随口说了句:“这事儿赶这么巧,你真是乌鸦嘴。可别乱说了。”
刘人杰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还是不信,我不是乌鸦嘴,是一语成真。我俩站的这口棺材也要往下陷了。”
我正想说这么巧的事儿不可能发生第二次,我的话还没出口,棺材就朝下落去。棺材下面本来是地。现在却不是了,就像棺材所在的这口方井本身就是个无底的筒子,棺材原来只不过有东西支撑着。现在那支撑棺材的东西抽掉了,棺材就沿着这井筒无限下滑。
棺材越落越快,我真害怕它着地的那一刻,会把我摔得粉碎。我低头看棺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蜡烛的火苗。经历了洞顶塌陷和棺材如此之快的坠落,蜡烛的火苗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我现在处于一种幻境中,而且是刘人杰制造的幻境。他想像这里是什么样的,这里就是他想像的那样。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我在这种幻境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如果能活下来,就可以把这里经历的一切都当成是一种幻觉。
刘人杰原本没有这么大能力的。他若有这么大能力,那天晚上也不会让阎小米带我出他家院子。给了他这种能力的,应该就是这个坛子。二舅爷说过,这坛子沾血了,随便往哪一放,就可以制造出一片鬼域,生人进去就别想出来。
二舅爷的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刘人杰若想在这鬼域里杀一个人,那简直是易如翻掌。我原来还想着,我有干爸送我的铜钱玉,刘人杰未必杀得了我,等到阎小米一到,我就又得救了。
现在,倒希望阎小米不知道我进了鬼域,我希望她不来。在刘人杰一语成真的情景下,她来了也是送死。我即便死了,也希望阎小米能好好地活着。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没吃到嘴的天鹅。我希望我的天鹅活得美美的。
还有二舅爷,这个不靠谱的二舅爷和阎小米一样在不计得失的帮我。他和阎小米不同,在帮我的同时还给我玩恶作剧,比如明知我中了阴毒是有救的还在大清早的陪我哭,明明是用黄仙的丹心逼毒的却对我说要喝尿。但我还是从内心里喜欢他。虽然我嘴上一直不承认。我想他最好不要发现我的摩托车。哦,他如果不迷路,应该不会走这机耕路过。那就好,那就好。
二舅爷和阎小米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他们俩人都不说破。我没有机会知道了,但愿他俩不是敌人。
刘人杰见好一阵子低着头不作声,得意地笑了两声说:“怕了吧?好了,都恢复原状吧。”
二舅爷的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刘人杰若想在这鬼域里杀一个人,那简直是易如翻掌。我原来还想着,我有干爸送我的铜钱玉,刘人杰未必杀得了我,等到阎小米一到,我就又得救了。
现在,倒希望阎小米不知道我进了鬼域,我希望她不来。在刘人杰一语成真的情景下,她来了也是送死。我即便死了,也希望阎小米能好好地活着。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没吃到嘴的天鹅。我希望我的天鹅活得美美的。
还有二舅爷,这个不靠谱的二舅爷和阎小米一样在不计得失的帮我。他和阎小米不同,在帮我的同时还给我玩恶作剧,比如明知我中了阴毒是有救的还在大清早的陪我哭,明明是用黄仙的丹心逼毒的却对我说要喝尿。但我还是从内心里喜欢他。虽然我嘴上一直不承认。我想他最好不要发现我的摩托车。哦,他如果不迷路,应该不会走这机耕路过。那就好,那就好。
二舅爷和阎小米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他们俩人都不说破。我没有机会知道了,但愿他俩不是敌人。
刘人杰见好一阵子低着头不作声,得意地笑了两声说:“怕了吧?好了,都恢复原状吧。”
就凭他一句话,棺材停止了下坠,一边的方井壁慢慢扩张,头顶的方井慢慢合拢,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洞里。
在这种鬼地方,我一点儿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对刘人杰说:“你动手吧,我知道你看起来虽然厉害,却不是这儿的主人。”
刘人杰惊奇地看着我:“你咋看出来的?”
反正都是要死,要留给自己最后一点儿尊严。我淡淡地笑了笑:“你一开始就说过,不是你要杀我,是我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你这么厉害,要杀我易如翻掌。如果你是这儿的主人,本心又想杀我,何必让我知道这么多。”
刘人杰点点头,放缓了声音说:“是,哥着实不想杀你。活着多好啊,有家人,有朋友。可是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如果不死,总会有人来抢这个聚阴坛,聚阴坛被抢走了,我就失去了这片鬼域,就失去了建立一个王国的机会。”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我不死就有人来抢这个聚阴坛,我死了就没人抢了?什么建立一个王国?你要重新成立一个国家?”
刘人杰居然点了点头:“有聚阴坛就可以生成一片鬼域,这片领域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它小只有一个出口在阳间。说它大可以有想像得到的那么大。你说只要拉人进来,成立一个王国有啥难的?”
刘人杰没有回答有关我的问题,却说了一更让我震惊的事实。只要拉人进来,他就可以在这里成立一个王国。他说的一点儿没错。但对于活着的人,进到这里就等于在原来的生活里消失了。这对于活着的人绝对是一个悲剧。
假如进来的人都能够好好的生活呢,在这里刘人杰可以很轻松地供给人们需要的东西。我想不通,想不通这到底能不能变成好事儿。
刘人杰接着说道:“本来,你可以在这里留下来,只要留下来就可以活着。可是他不放心,他说一定会有人来救你,一定会有人来抢这个坛子。”
“他是谁?在这片鬼域里谁会是你对手?”
刘人杰摇了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单凭一片鬼域就无人可破,世上的阴间就不知道会有多少。这么多人关心这个坛子,聚阴坛肯定不止形成一片鬼域这么简单。据说这些都和你有关,你死了这坛子也只剩下形成鬼域这点儿用了。”
我觉得他在胡扯,就我这点儿能耐,连鬼域是咋形成的都不明白,还说和什么更大的作用相关。如果我真是那么重要,现在控制鬼域的就是刘人杰而是我了。
接着刘人杰的话,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刘人杰你哪那么多废话,做掉他!”
刘人杰面色变了一变,说兄弟,我送你上路吧。这口棺材,算哥送你的。
刘人杰说着跳下棺材,一手托起坛子,一手举着蜡烛。轻轻地说了一声翻。棺材盖突然以不可能的角度翻转,直接把我翻到了棺材里。这口棺材比普通棺材要大。我躺在这口棺材里,比在外面时更恐惧。在这里我不用面对任何人,也不用掩饰恐惧。我在狭小的空间里向来没有安全感,感觉自己就是任人摆布的羔羊。
我听见刘人杰在外面说了声:“兄弟走好,对不住了,这棺材会陷入地下,一直陷到很深很深的地方,你尸骨永不腐烂,魂魄永远不散。”
这棺材忽地就朝下沉去。我在棺材里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就知道棺材一直朝下落一直朝下落。在我想像中,这棺材就像潜艇下潜一样,深深地没入土里。
我感觉空气越来越少。我闭上了眼睛,终于有泪出来。这次,我没有可能生还。
我感到生命从我的体内被一点儿一点儿抽离。死亡离我是如此之近。二十多年来的事情一件一件在眼前快速回放。其中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儿,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我八岁那年的一个夏天,我就睡在我家平房顶上。那天晚上有月亮,我半夜里起来撒尿。像这种小事儿我不会跑到楼下去解决的,站在平房边上从栏杆中间直接尿外边大路上。我看见有两个人戴着高高的帽子,进了路对面一家邻居的院子。他们家明明锁着院门的,那俩人却直接走了进去。
以前的老院子没盖门楼,院门直接装在院墙上面。所以直到那俩人走进邻居家里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会儿那两个戴尖帽子的人又从邻居家里出来,他两个还把我家邻居也带走了。奇怪的是我家邻居也没堵上口,她连一声呼叫都没有。
我当时感到很害怕,怀疑这俩人要把我邻居带出去杀了。我连忙提了裤子,转身想跑下去告诉我爸。一转身看见一个人站在我跟前。我吓得哇地一声叫出来。那人是个大胡子,身材高大,长相很凶猛。他竖起手指放嘴上嘘了一下,叫我不要喊。
然后掰开我的嘴塞我嘴里一个东西,把我的脑袋往后一搬,我一仰脖咽到了肚子里。大胡子叫我不要害怕,不能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否则就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被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我刚才那么大声叫,我爸都没上来。我这会儿也不敢不听他的话。拼命嗯嗯答应着。
大胡子满意地拍拍我后脑勺:“好,好样的。我再告诉你几句口诀,你一定得记牢了:一坛一片,八片金莲。金莲怒放,人间黄泉。”
大胡子说了三遍,问我记牢了没有。我说记住了。
大胡子把我往凉席上一推说睡吧,然后从平房顶上跳了下去。我没有听见有人坠地的声音,等我从凉席上爬起来往下面看,大胡子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我家邻居被发现喝药死了。
这件事儿我没敢对任何人讲过,大胡子也没说要我记那几句口诀有什么用。这件事是我心里藏得最严实的一个秘密。
我不知道为啥这件事情现在变得这么清晰,大概人快要死时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最秘密的事情吧。
等等,我感觉呼吸好像不那么困难了。外面有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土。我仔细听了一会儿,忽然就听见咯吱一声响,接着就是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像是锐利的爪子在抓挠棺材。
我心里一惊,这棺材现在应该在很深的地下。这里还会有什么东西?听这动静,这东西个头不能小了。
咯吱咯吱的声音继续响着,每一下都挠在我心尖儿上。咔地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刺破棺材伸进来了。我连忙往后缩,一个尖尖硬硬的硬物刚好碰到我的脸。
我掏出手机照了照,那硬物又缩了回去。看起来像动物的爪子。不过我想不起来什么动物有这样坚利的爪子。这下棺材里空气更足了。那爪子刚一撤回去,咔地一下又伸了过来。
这次同时伸进来两个爪子,从两个不同的地方伸进来。棺材上又多了两个洞。这情境很吓人,因为我就蜷缩在棺材里无处可躲,手里也没有武器可用。那个洞只要开大一点儿,那东西就可以钻进来要了我的命。我突然想到,这棺材会不会落到了一个大空间里?要不然哪来这么大个的活物。
我试着顶了一下棺材盖,棺材盖纹丝不动。我这个想法落空了。早知道多活一会儿会是这样,还不如刚才死了痛快。可以想到我的下场,会被这东西堵在棺材里一点儿一点儿活活吃掉。
那东西丝毫不理会我的恐惧,咔咔几下就从棺材的一头破了一个洞。我用手机照过去,洞口趴着一个大号蜈蚣头,两个大钳朝前张着。这会儿正对着我发愣。它好像对这光线有点儿发懵。但我知道,手机上的手电照不了多久。早晚该是什么下场还是没法改变。
根本不用等手机没电,大蜈蚣头愣了一会儿开始动了。顺着那洞朝我推过来。我看着它那硬硬的头,尖利的钳,以及身上鳞片以上的东西,心里没来由地发寒。
蜈蚣头突然朝我一蹿,带动后边的身子和爪子,打着弯从那破洞口钻进来。我已经退到棺材最后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就去抓它的硬钳。俗话说垂死挣扎,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明知道生存无望可谁也不会白白送死。
我还不敢丢了手机,没有光线我更是只有挨宰的份儿。那硬钳在我手上划过,像刀割一样。我的手掌直接就被它划得皮开肉绽。我迅速撤回手,往下一躺一脚飞踹了出去。我以为凭我这一脚,一定可以把蜈蚣头踹到棺材外面去。谁知道那蜈蚣的身子是硬挤进来的,它还有那么多脚,是不会一下子退出去的。它的头只是随着身子往后缩了一点儿,俩钳子忽地扎到我腿上。我用力往回缩,没有缩动。
上夜班的楼主祝回帖的亲们周末愉快,五一开心。
一壁虎误入鳄鱼池,丧命之时,壁虎急中生智,一把抱住鳄鱼大叫:妈妈!鳄鱼一愣,立刻老泪纵横:都瘦成这样了,别再上班了!五一放假好好休息吧!
万般无奈之后,我把一直含在嘴里的铜钱玉卟地一下吐在了蜈蚣头上。我以为干爸视为宝贝的东西,关键时刻能起到天崩地裂的作用。哪想到只是当地响了一下就掉在了棺材板上。这就是干爸说的危急时候能挡我一难吗?坑爹啊。呃,是坑儿。
铜钱玉掉在棺材板上发出一声响。那两只钳子忽然松开了我的腿去夹那铜钱玉。我连忙把腿缩回来。那玉那么小又那么薄,蜈蚣那俩钳子又硬又大,夹来夹去夹不起来。蜈蚣可能有点儿急火,用俩大钳子轮换着朝那铜钱玉砸下去。每砸一下大钳都刺进木头里,发出砰卟砰卟的声响。
我的腿上被它撕开了两道口子,手掌上了流着血。整个棺材里弥漫着血腥味儿。这东西不急着进攻我,完全把我当成了囊中之物,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把手掌裤子上捂了一下,想尽量止住血。我的手碰到了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我灵机一动,这东西生活在地下,会不会怕火?我掏出打火机打着,这东西的头立马缩了回去。它整个身子扭着,大头很快退到了棺材外面。
但它没有接着往后退,而是堵在破洞口那儿跟我对峙着。打火机一会儿就烧手了。这样下去好像也没什么用。我总归还是逃不出去。
我一手举着打火机,一手拿着手机,把打火机朝蜈蚣头跟前伸过去。这东西真是怕火,一点儿一点儿往后退。我以为我有望爬出这口棺材,到空间大点儿的地方我活下来的几率要高很多。当我把头伸到棺材的破洞口外面时我就失望了。那儿只有一条蜈蚣洞。就是说即便我出了棺材,也只能像蜈蚣那样爬着。
我这次真绝望了。打火机非常烫手了,我已经闻到塑料熔化的味道。去你二大爷的,我把打火机朝蜈蚣扔过去。蜈蚣往后缩了一一下头没躲过去,打火机砸到它头上被反弹到地上,熄火了。
那蜈蚣发怒,挥着大钳朝我蹿来,我连忙缩回棺材里头。蜈蚣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挤进来,这次它放过我的腿,朝我头的方向爬过来。
很快它的头就和我的头并齐,身子也挤进棺材里,在棺材里来回扭动,把我的身子撑得贴着棺材边儿。
它晃了晃脑袋,两只大钳朝我脖子上钳过来。死到临头,我突然神来了一句:一坛一片,八片金莲。
我才念到这儿,整个大地轰隆作响。棺材在土里翻腾,带着我和大蜈蚣在里面互相碰触着打滚。手机被震掉在了棺材里。翻滚了几下又安静下来。大蜈蚣的头还在我的头边,它的大钳还对我敞开着。
见没了动静,那大钳挥了挥,又蠢蠢俗动地朝着我的脖子下手。我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束手就擒。有了这大招,死也能死得不那么窝囊。它一动我就念:一坛一片,八片金莲。
我不知道这句话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一句话就可以使大地震动,泥土翻腾。一人一蜈蚣又开始在棺材里颠簸。棺材翻腾一会儿就会停下来,大地恢复平静。然后大蜈蚣再次蠢蠢俗动,大地再次轰隆作响。如此几次,大蜈蚣慢慢地退出了棺材。我跟着爬出去它都没理我。
等我爬出棺材之后,大蜈蚣退出一段距离掉个身飞快地逃掉了。我心里一喜,再往前爬空间肯定会变大。只要有路,我就有出去的希望。就是我腿上手上还在流血,在这窄小的通道里也不方便包扎。
我爬到蜈蚣转身的地方,坐在那儿把外衣脱了撕掉,包住腿和手掌。撕烂的外套我也没舍得扔,重新穿在身上,一是备用。二是这地下确实阴冷。
收拾好我才想起来,我干爸给我的铜钱玉还在棺材里。这会儿指定不能回去拿了,得抓紧找到出路,时间这会儿就是生命。我弯着腰往前走了十来步远,发现了两条岔道,不过人可以免强站起来了。
我随便就选了靠右的那条岔道,在上面用手划个箭头就往前走,走不多远又出现两条岔道。我又划个箭头选右边的,这样反不断地走下去,我幸运地没有再碰到那只大蜈蚣,连小蜈蚣也没有见着一只。不幸地是,我又回到了划有箭头的地方。尽管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划的箭头,但是我能确定我迷路了。手机上的手电已经几乎照不出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