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谜:一百八十岁周易大师人生实录——《大国隐士》

  道光道:“好吧,算你的话能讲得通。朕免你死罪,但死罪虽免,你妄言国事之罪,却不能不加以惩戒。传朕的旨意,将邵天门流放广西……”
  惠亲王大为惊讶,暗道,皇上也太不近人情了,天门才多大啊,因一时失言,多说了两句话,便获罪流放。
  文庆却面含笑意,他知道惠亲王也要赴两广,不由暗自赞叹皇上高明。
  道光接着道:“惠亲王绵愉听旨,你抗旨误事,擅入健锐营,但究其种种,情有可原,着罚俸一年。朕命你前往广西,查办官员勾结乱匪一事,望你此去再莫辜负朕!”
  这个处置,要说轻,也不轻,几乎等同于发配,要说重,却并不重,比之交宗人府圈禁简直算是恩赏了。
  惠亲王听完这个处罚,才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磕头谢恩道:“臣弟领旨,绝不负圣恩。”
  众臣见惠亲王和天门都领了惩处,虽然明白这处罚颇有机巧,却也说不出不妥,便将目光投穆彰阿,看他还有何话说。
  穆彰阿自己的事情还没抖落干净,正诚惶诚恐呢,哪敢再有异议。
  道光说道:“刚才邵天门所讲,关于穆彰阿的种种不是,朕以为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穆彰阿身为军机大臣,绝做不出来那种禽兽之事。穆彰阿,朕说得可对?”
  穆彰阿见皇上有意回护他,顿时感激涕零,跪地磕头道:“臣多谢皇上信任。”
  道光含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身体有恙吗?依朕看,别硬撑着来办差了,回家去接着养病吧!”
  穆彰阿与惠亲王的较量,最终以两败俱伤告终,一场风波平息,朝中刹时便安静下来。
  道光的耳根是清静了,可是想想身边少了两个得力臂膀,不免有些凄凉和失落。
  年轻时,精力旺盛,心劲儿足,可以朝三暮四,可以喜新厌旧。朋友兄弟,呼来喝去,聚散离合,并不觉得是大损失,也不会有多少伤感。一旦人到垂暮,最留恋故旧亲情,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也可应在少年朋友老来知己上。怜惜尚且生怕不周全,亲手打散,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普通人是这样,做皇上的道光更不用说。满朝文武大臣中,道光最倚重信赖的只有惠亲王和穆彰阿,能解闷诉衷肠的也只有这两人。
  亲手惩处这两人之后,道光才明白什么是孤家寡人。
  散朝后,道光回养心殿,一过垂花门,见两旁的迎春花开得正艳,一个小太监折了两只,擎在手上,正赏着花转身走开。
  道光正心烦,见那太监对自己视而不见,问侍卫:“那是何人,为何对朕如此无礼。”
  侍卫叫住小太监:“你过来,皇上在这里,为何不拜?”
  小太监原没有瞧见道光,听过侍卫叫他,才发现皇上站在身后。忙“扑通”跪倒请罪。
  道光斥道:“这花才开,你折他做什么?要把你的手脚砍去,你可愿意?”
  小太监闻言变色,分辩道:“是,是静贵妃要奴才采的。”
  静贵妃博尔吉济特氏是道光的爱妃,也是奕訢的生母,为人敦厚仁慈,对从小丧母的四阿哥奕詝也非常疼爱。
  道光几次欲立静贵妃为皇后,只因心里拿不准让哪个阿哥继承大统,才迟迟未决。
  嫔妃宫里也有迎春花,偏偏要太监跑到养心殿前来采花,这是何意?道光联想到立储之事,心内不免犹疑,以为静妃的举动定有寓意,不由动了肝火。
  道光怒道:“将这混帐东西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若在平时,便是看在静妃的面子上,道光也绝不会和一个小太监计较。赶上这小太监倒霉,只因道光刚在朝上处置了惠亲王和穆彰阿,心中郁闷,正无处宣泄,恰好拿他出气。
  静妃要小太监采花却不是自赏,而是要布置在养心殿里,给道光添些春色的。可是那小太监吓飞了神,忘了提这茬,白白挨了一顿板子,也使静妃遭了道光的猜忌。
  后来道光在立储时,天平倾向四阿哥,而放弃原本十分看好的六阿哥,和此事有没有关系不好说,倒是道光至死未给静妃皇后的名分,却与此事大有干系。
  后宫深深,莫测深浅,举止言行关乎荣辱生死,这谁都知道,要说一花一草也连带着祸福,却是谁也想不到的。
  道光进了养心殿,余怒未消,吩咐总管太监,自此以后,各嫔妃宫中的太监,不许踏入养心殿一步,再有擅闯者,一律当场杖毙。
  道光本就迷信天意征兆,到了晚年,更加疑神疑鬼。
  他想起在朝堂上,那盘龙说话的故事,又想着眼前的花事,不由心境大乱。
  于是要太监将天门悄悄带进来,他要细问究竟。
  天门被判流放,按律应即刻离京,差役正押了他,前往大理寺办理一应手续。
  太监直奔大理寺提人。
  大理寺卿听说皇上要见天门,不敢阻挠,却也不敢明目张胆放天门走。
  太监早有准备,要大理寺分派一顶轿子,让天门坐进去,安排两个差役护送进宫。
  天门见了道光,笑嘻嘻地说:“皇上,您莫不是改了主意,又要将天门投入死牢吧?”
  不知为何,道光一见天门,不管他是如何的不庄重,都不觉别扭,反而有种亲切和踏实的感觉。
  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会有如此的感觉呢?道光想,这或许是神的力量吧。
  道光招手让天门走到跟前,道:“朕将你流放广西,不怪朕吧?”
  “皇上从轻发落天门,天门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你年轻,出去吃些苦,受些历练,不见得是坏事。”
  “是,天门也这样想。”
  “你说穆彰阿杀义子杀儿媳,还要杀你,可是真的?”
  “皇上说是真的便是真的,皇上说是假的便是假的。”
  @程小程1 2016-08-22 10:31:00
  不知为何,道光一见天门,不管他是如何的不庄重,都不觉别扭,反而有种亲切和踏实的感觉。
  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会有如此的感觉呢?道光想,这或许是神的力量吧。
  道光招手让天门走到跟前,道:“朕将你流放广西,不怪朕吧?”
  “皇上从轻发落天门,天门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你年轻,出去吃些苦,受些历练,不见得是坏事。”
  “是,天门也这样想。”
  “你说穆彰阿杀义子杀儿媳,还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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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鹰象 2016-08-22 18:08:00
  已付费看了一百多章节,故事情节引人入胜,如果拍成影视剧,我想要比盗墓笔记要精彩。至于书名,不必一定要彰显大气才显得有卖点,大国可以去掉,笔者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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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份修整,九月开始再无间断。精彩在后面……
  “皇上说是真的便是真的,皇上说是假的便是假的。”
  “混话,你是说朕不辩是非吗?”
  “天门不敢,天门的意思是,皇上拿捏着火候呢。”
  “拿捏火候?唉,穆彰阿也老了,他陪伴朕二十多年,从黑发到白发,不容易啊!”
  康熙朝时,索额图伴驾近四十年,平三藩,擒鳌拜,征葛尔丹,立下不世之功,晚年因参预皇子争位而被贬。圣祖仁皇帝也非不念旧啊,可他是何等的英明果断。
  如今,论罪穆彰阿比索额图有过之无不及,道光却以“不容易”三字,一笔带过,这样的君王,难怪一生平庸,将国家经营的江河日下。
  天门笑笑,却不说皇上圣明,只说:“皇上是仁君,怀柔治天下。”
  道光苦笑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不敢说罢了。朕替你说吧,你是否又想起当年,圣祖仁皇帝和索额图的故事来啦?”
  天门想,他倒不糊涂,竟可猜透我的心事。
  天门笑而不答。
  他有分寸,帝王的事情,容不得他置喙,说好说坏都不妥当。
  道光说:“你适才在大殿上,说和那盘龙对话,究竟是糊弄朕呢,还是确有此事?”
  天门哪敢说是糊弄皇上,认真地回说:“天门岂敢糊弄皇上,那事是真的。”
  “哦,是真的?那石龙真有灵性?”
  “可不是嘛,乾清宫是皇上料理国事之所,久而久之,气息便盘旋在殿中,吸引那故去的皇子前来会合。皇上是真龙天子,阿哥们自然就是龙子,他们到得大殿,若要寻找依附之处,最该选择的便是那柱上盘龙……”
  天门本是通灵之人,他说石龙有灵性,而且解释得头头是是,道光并不怀疑。
  道光想到那些夭折的阿哥们,竟然附在乾清宫里,日日望着自己,不由得惊惧,道:“你可知道是哪个阿哥?”
  在四阿哥奕詝之前,共有三个阿哥先后早逝,别的阿哥因病去世,道光并不放在心上。唯有大阿哥之死,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说起大阿哥奕纬的死,颇为荒诞。
  奕纬因是皇长子,从小便娇惯成性,好勇斗狠,而且愚钝不堪。到了二十多岁,仍是文不成武不就。
  后来不知受了谁的蛊惑,说他将来要做皇帝的,应该学些经天纬地之道,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
  他对做皇帝倒是很感兴趣,便果然收心,重新进上书房读书。道光见这个儿子突然像换个人似的,很是欣慰,为他选了位好老师,一心要将他培养出来。
  哪知奕纬是一时心血来潮,潮涨得快落得也快,没过几天就原形毕露,不仅将师傅痛打一顿,还大声嚷着,等做了皇上要将师傅抄家灭门。
  大清建政以来,历代皇帝无不尊师重道,不成想到了道光这儿,竟出这样一个逆子,可把道光气坏了。
  道光叫来奕纬,见他站无站相,跪无跪相,和乡野粗人无异,不禁越瞧越气。再听他说话,全无悔过之心,却有蒙混过关之意,哪像是传承了爱新觉罗的血统。
  道光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奕纬的身上。奕纬乘势倒下,不省人事。
  道光以为他是装死,更加恼羞成怒,又狠狠踹了几脚,连骂几句:“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便拂袖而去。
  道光哪里会想到,他那一脚正踢在奕纬的要害处,没过几天,皇长子便不治而亡。
  太医不敢据实奏报,只说大阿哥原有隐疾,受了惊吓之后,惊厥而死。
  道光心里清楚得很,奕纬之死,和他那一脚有很大关系。儿子再混账,毕竟虎毒不食子,为此他愧疚了许久,有时在夜里还会梦见大阿哥向他哭诉。
  天门说有阿哥依附在乾清宫的龙柱上,道光首先想到的便是大阿哥。
  其实天门并不曾和那盘龙说话。
  灵魂附体,寻找的是活体,哪有附着在石头上面的。
  天门倒是真的隐约看见,有浮尘般的魂灵,飘荡在大殿之中,瞧着有些像道光的模样,便觉得是哪位早逝的阿哥。
  如果再晚些唤醒他,他或许真可以和那魂灵对上话。谁知才要进入浑浊道中,便被道光赶来冲散。
  正好道光问他话,便迷幻中说出他在和盘龙对话。
  话一开口,收不回去,便灵机一动,欲借盘龙说话,引着皇上治穆彰阿的罪,救惠亲王和他脱身,后来被文庆一吓唬,也觉不妥,满朝文武都在大殿之中,想编圆谎话,并不容易,一言不慎,闹出大乱子可不得了。
  天门本以为已经糊弄过去,没想到皇上又将他召回来,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该如何回答呢?
  这时候,想再改口已经来不及,只能想个法子掩饰过去。
  天门由胸前扯出那枚玉扳指,边摩挲边想对策。
  @程小程1 天门凝神思考一会儿,说:“皇上,是大阿哥。”
  天门想好了措辞,才说是大阿哥,他以为道光定会继续细究下去。
  哪知在道光来说,正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等天门证实之后,便就此打住,再不愿提及此事。
  道光想,定是大阿哥惦记着皇位,才盘旋在乾清宫里。朕不曾有负天下人,唯独亏欠了大阿哥,过些日子,等到了他的祭日,要追封他才好。
  大阿哥死时是贝勒,还没有晋郡王。
  但是,道光去热河围猎之后不久,便一病不起,直到他龙驭归天,也没兑现想法。后来奕詝继位,才念及手足之情,追封奕纬为多罗郡王。
  道光换了话题道:“朕刚才进这院子,遇到六阿哥的额娘要小太监折花,这里面可有何说法?”
  跑到皇上起居的养心殿来折花,若按通常寓意,便是蟾宫折桂。照好了想,是为讨个好兆头,照坏处想,是觊觎皇位。
  道光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才有此一问。
  这个时候,静妃做出这种举动,对六阿哥大为不利。
  天门懂得此间厉害,若一言不慎,定会让道光有疑六阿哥。不能成人之美,何必成人之恶。
  想到这里,天门轻声诵出一首小令来:“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道光问:“这是何意?”
  “回皇上,这是前朝光禄寺少卿俞彥的一首小令,古人托花寄情,今人亦然,皇上该常去瞧瞧静贵妃。”
  道光确是很久没有去静妃宫里了,在这立储当口,为了耳清目明,防止静妃的枕头风,他一直住在养心殿里。
  天门连自己久疏静妃的事都知道,他的话还有何不可信的。道光对天门更加深信不疑,不禁有些后悔放他离开京城了。
  “你是说静妃折花,寄托的是相思之情,并无其它深意?”
  “多虑伤身,少思养神,皇上何必凡事都朝深处去想呢?”
  天门不让道光多想,这事岂是由得人的。
  十九

  《易经-天水讼》卦辞曰: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在一个诚信被污蔑,道义被践踏的社会里,只有小心谨慎才能不受伤害,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小人横行,防不胜防,终究还是凶险啊,在这种境况下,也只能求助于有权势又正义的人,而不是凭一己之力试图闯过重重艰难险阻。
  邱宇的父亲和妻子第二天赶到了大都。老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他掀开床单,端详了一会儿子,眼里闪动着泪花,嘴唇啰嗦了好一阵子,说:“儿啊,我劝过你不要回来的,钱财乃是身外物,性命才是家人福,你不听,非要来讨工钱,几千块钱就把你的命丢了,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了你要钱有什么用呢?”
  邱宇的妻子悲恸欲绝,扑倒在丈夫身上,哭得惊天骇地。
  老人问警察:“我儿的遗物在哪?”
  警察拿过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一串钥匙,一包将军烟,二百一十三块钱,还有几张字条。
  老人问:“没有其它钱了吗?我儿是去天盛建筑公司要工钱的,他说天盛还欠他五千块钱,他要回去还还春天买化肥欠的帐,剩下的过完年把房子修修……”
  警察摇头说:“我们到现场时,他所有的遗物都在这儿,一样没少。”
  我心如刀绞,有一种憋屈和仇恨在胸膛积聚,像捂热了的炸药一样,随时都可能爆炸。如果在我了解孙发财的为人之前,邱宇出了这样的事,我不会相信他为了五千块钱,会对邱宇痛下杀手,但现在,我深信不疑,这事肯定是孙发财干的。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警察要证据,他们没证据什么也干不了,我自己去找孙发财拼命?我拼不过他。有仇恨也得憋着是最痛苦的,可除了憋着我无能为力。
  老人拉着警察的手说:“我要去天盛公司,我要见见孙发财,我要问问他给我儿工钱了吗?我儿为了讨工钱把命都搭进去了,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那个警察很年轻,大约是看到这一幕悲剧被触动了,态度很好,没有因为老人是个乡下人而冷淡他,只是为难地说:“老人家,我们是交警,不管经济纠纷,你要去讨工钱我也帮不了你啊,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签字,把邱宇的遗体火化了,我们也好结案。”
  老人说:“我儿见不到工钱要回来,怎么火化?他到了那边也不安心哪!”
  我搀住老人说:“邱爸爸,我陪你去找孙发财。”
  我们打的去天盛公司,孙发财正把腿翘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看到我们,孙发财保持着坐姿不动,轻慢地问:“周神算,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没钱花啦?”
  我眼里喷火逼视他说:“孙老板,邱宇死了你知道吗?”
  “邱宇死了?他死关我什么事?他已经辞职了,不是天盛的人了,你和我说这个干嘛?你是他什么人呀?”孙发财把脚重重地放下来说。
  “我是邱宇的老爹,我问你,你欠我儿的五千块工钱给他了没?”邱宇的父亲问。
  孙发财面无表情地说:“当然给了,财务有他签的字,别说五千块钱,就是五万块我也付得起,我们天盛公司是大公司,还没欠过谁的钱,你这老头要是再在这儿污蔑我的声誉,可别怪我不尊老爱幼!”
  “孙老板,邱宇已经去世了,看在他曾经给你卖过命的份上,你好好想想,如果那五千块钱没给的话,你就把钱给老人吧,老人不想让儿子带着遗憾离开……”为了邱宇,为了邱宇他父亲,我强忍怒火,低声下气说。
  “天一,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我早把这老头轰出去了,别说我现在不欠邱宇钱了,即使欠也轮不上这老东西来要,隔手没帐,他算老几,跑到我公司要钱?天一,别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孙发财露出一副流氓相说。
  小四几个人听到这边喧嚣,从隔壁过来了,把我和老人赶出了天盛公司。
  老人站在天盛公司门口,老泪横流,仰天长叹说:“邱宇啊,我的儿啊,城里人黑哪,爹没办法让你走得安心,我也随你去吧!”说着要冲向马路去撞车。
  我大惊忙拉住了他,这时另一双手也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小雅,她去了医院,听说我们来天盛公司了,怕有什么不测,就追了过来。
  “天一,我最担心你和孙发财闹起来,还好,你终于能拢得住脾气了,看来你成熟了。”小雅欣慰地说。
  “我宁愿自己不成熟,我想杀了姓孙的那个王八蛋!”我恨恨地说。
  “说什么傻话呢,杀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就是五千块钱吗?我去要!”小雅这回很干脆,“你看好老人家,别让他出意外,在这等着,我去找孙发财。”
  我搀着老人在路沿石上坐下来,小雅扭身进了天盛公司。
  老人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说我儿咋说没就没了呢?这好日子刚开个头,人又没了,这好人咋就不得好报呢!”
  佛家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孔子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圣经》说,智慧必使你行善人的道,守义人的路。正直人必在世上居住,完全人必在地上存留;惟有恶人必然剪除,奸诈的必然拔出。不管东方哲学还是西方哲学,都劝人向善,都告诉我们,要做善事做好人,可为什么积德行善的人却又总是命运多舛,不能得到上天的垂青呢?我也解释不清这其中的玄机,我瞧着老人迷茫地眼神,无言以答。我想起了佛经里的一句话,“不要报怨因果,因为因果不欠我们什么。”
  因果不欠我们的,那欠了谁的?我想,至少现在它已经欠了邱宇的了。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在我们即将失去耐心时,小雅出来了,拦了辆的士,拉我们上车,在车上,把五千块钱交给老人说:“老人家,人已经没了,还是尽早让他入土为安吧。”老人捧着钱呜呜痛哭,我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他不是想要这五千块钱,他想要的是一个说法,可是,在这个城市,不会有人能给这个乡下老人一个说法。
  我问小雅,“孙发财怎么肯给你这五千块钱的?”
  “天一,孙发财那种无赖,会轻易拿钱出来吗?哎,要不是看到你这么难过,我真不愿掺和这事,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小雅一直都没说这笔钱是怎么要出来的,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小雅,城里人天生有着对乡下人的淡漠和冷酷,这没办法改变,但小雅给了邱宇父亲一种安慰,至少让他感觉到儿子没白死,欠他的钱要回来了。
  邱宇化成了他妻子抱着的小木匣里的一把灰,在他父亲的引领下,踏上了回家的路,我对这座城市仅存的好感也随着他的离去,变成了云,被风吹散。
  回到家,我翻遍藏书,终于找到关于因果报应的解释。《首楞严经》里说,“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意思说,你欠了我的命将来要还命,我欠了你的债将来也得还债,人只要进了因果的圈子,生生世世都离不开这个轮回了。佛家有一偈言说,“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你若要知道下一生什么遭遇,看看这一生你自己造作的是什么。造善的,自然你就会得到善的报应,如果你是做恶事的,将来也会得到恶的报应。善恶有报,因果轮回从来不会偏颇。所以神灵他可能从比人类更高的层次来观察我们这个宇宙、这个人生,给我们做这样一种提醒。
  人的生死原来不过都是前生的债,这样想,我可能会对邱宇的死少了些伤感,但我原凉不了作恶多端的孙发财。我想,如果让他下一世得到报应就太晚了。
  处理完邱宇的后事,我像大病了一场一样,在家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第二天心情才稍好些,早晨起来吃了碗面条,想去找齐玉儿聊聊天,希望用她的快乐来彻底冲淡我的郁闷。
  这时,陆成伦又来了,这回郭民生没跟来,但他却带来了两个手下,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一个是光头,手腕上戴了条粗手链,一看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类。
  陆成伦还是像上次那样装优雅,不动声色地喝着我给他倒的茶水,两个保镖样的人站在他左右。我一看这架式,马上想到了上次我对他的那种不好的感觉,我在心里揣摩了一下,他要干什么,可是他的不动声色让我猜测不出他的目的。
  我问:“陆先生,你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见识我领教了,我以为你真是大师,却原来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徒有虚名。你上次让我放弃那块地还记得么?那块地,因为我的退出,我的对手很轻松地拿到了,屁事没有,不说开发了,一转手就可以赚一千多万,什么圈套,什么阴谋,我看是你存心害我破财,周大师,你说这事怎么了结?”陆成伦呷了口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
  我说:“我只是给你占卜,怎么做生意是你的事,要不是看你是郭民生的朋友,我也不会说那些肺腑之言,卦没有错,至于错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周大师,我问你,你说过‘劝你放弃’的话么?说过‘要是做了,有牢狱之灾’的话么?”
  “我是说过,但那是根据卦象现出的信息对你的提醒,完全是出于好心,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你收了我的钱却要害我,这世上怕是没这么便宜的事吧,你劝我放弃,我放弃了,不说那块地纯利可以赚多少了,可是我先期投的那一百万算是白扔了吧,这笔帐怎么算?”
  “癌症病人明知自己会死的,求大夫开药方,吃了药可还是死了,这难道也要大夫抵命吗?”我反问。
  “那到不必,可是你明知那块地没什么风险,故意设局害我,是你要我死,你说我会放过你么?”陆成伦把茶杯顿在桌子上说。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会设局害你?”我一头雾水。
  “周大师真会装呀,那我请问,孙发财你熟悉吗?”
  “认识。”
  “不止是认识吧,你和孙发财关系好象还很不一般,那块地就是他拿去的你该清楚吧,一面拿易经吓我,劝我放弃,一面让他坐收渔利,你敢说你们没什么阴谋吗?”
  这哪跟哪啊,我和孙发财势如水火,我也压根不知道什么地的事,他扯上孙发财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和他理论下去没什么意思,说:“我和孙发财只是认识,没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也是仇人。我也不懂你们什么土地灶爷的事,我只是一个风水师,你要觉得我的卦有误,可以把那天的卦找别人鉴定一下,我断错了,双倍奉还卦金。”
  “双倍?呵呵,你错了,我要的是一百万,你要赔我一百万才行。”陆成伦轻蔑一笑说。
  一百万?我也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痴心妄想的人,敲诈的手段也太低劣了吧,我要是有一百万还会陪你玩?
  “好啊,你找所有懂易经的人鉴定完了再说吧。”我下了逐客令。
  “鉴定?不用,就凭你说过让我放弃这句话就够了,我不管卦不卦的事,我只知道你让我丢掉一桩上千万的大生意,而你的朋友孙发财却赚到了,凭这点,你就得赔我。”陆成伦不急不恼地说。
  那个刀疤脸俯身向我,“挡什么路,别挡人的财路,你害我老大赚不到钱,我们的红包也跟着小了,不拿一百万来别怪老子手黑。给你一周的时间,否则,我到你老家把你老妈接来,我替你养着!”
  陆成伦阴笑,“周大师,别和我耍花枪啊,你老家是某省某市某村对不对?你爹叫周世同,你妈叫高小慧,对不对?”
  我涨红了脸,骂道:“王八蛋,你要敢打我家人的主意,爷跟你们拼了!”说着要站起来去厨房摸刀,那个刀疤脸摁住我,“小子,你拿什么拼,你也不打听打听,陆爷在大都市是干什么的,弄死你跟弄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好好准备吧,一星期后我们来取钱。”
  陆成伦他们走后我才渐渐冷静下来,把这事仔细推敲了一遍,不由疑窦丛生。几个疑点一一浮现出来:一是陆成伦这个人来历不明,或者说根本就是心怀不轨;二是如果陆成伦说得是真的,他是真的在做地产生意,也没人设圈套害他,可为什么那天会出现一个大凶卦?是易经的信息出现了偏差?我在大都也混了三年多了,为人看风水占卜不计其数,还从没出现过这样南辕北辙,混淆黑白的事;三是他提到了孙发财,他说我和孙是朋友,这事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他真的清楚我的底细话,不会不知道我和孙发财的恩怨,何必还拿孙发财说事?四是陆成伦知道我没有一百万,还要我一个星期拿出一百万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被这四个谜团困扰,在房间里不停地转着圈子,越想越觉得蹊跷,也越理不出头绪。猛然间,我想到了郭民生,于是马上出门往学校打了个电话。还好,郭民生正在寝室。
  我问:“陆成伦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房地产商人啊?怎么啦?”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是通过一个老乡认识的,天一,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你算命之前都要先打听人家的底细?”
  我知道有一些所谓的相术大师,通过掮客揽生意,先让掮客搜集客人的基本情况,然后再把客人带来,这样确保每一卦都万无一失,时间久了就把自己炒作成了大师,有了威望,身价也就抬高了。郭民生把我也想成了那种人了。
  我说:“我不是要打听他的底细,我想问你那块地他拿没拿下来?”
  “没拿呀,你不让他做那生意,他就没做,我听说让一个姓孙的拿去啦。”听郭民生的口气,好象他和陆成伦很熟。
  郭民生的回答像是在背台词,和陆成伦的话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出入,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感到这里面有阴谋。
  我从郭民生嘴里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问出来,而陆成伦的神秘感又增加了几分。我回到家里找出那天陆成伦摇出的卦,复盘之后,仍然没有任何漏洞。卦没错,是陆成伦的贪欲让他在借题发挥,或者是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向我要一百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定是有其它用意在里头。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招。
  被陆成伦一闹腾,我又心烦意乱起来,捧了一本书,和衣躺在床上,想调整一下心情。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心里去,头却慢慢沉起来。
  这时防盗门咣当一声开了,阿娇从外面走进来,一言不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都装进了她带来的一个大旅行包里,我问:“娇,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我要走了,谢谢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我把户口落在大都了,我不回老家那个穷县城了,天呐,你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哦。”阿娇说着上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要走。
  我抱住她不松手,哭得一蹋糊涂,“阿娇,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娇皱着眉头挣脱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防盗门咣当一声又关上。我焦急地大叫:“阿娇!”去追她,却听到唏里哗啦有什么东西碎了,睁开眼,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被我扫到了地上。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梦,摸摸脸上,湿湿的,全是泪水。
  我不由好笑,心里说,怎么做了这样一个梦。
  突然一阵清脆地“嘀嘀”声从BB机里传出,我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是阿娇发来的一条信息:天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户口的事和工作的问题解决了,我可以留在大都了!
  @程小程1 2016-08-27 09:31:00
  十九
  《易经-天水讼》卦辞曰: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在一个诚信被污蔑,道义被践踏的社会里,只有小心谨慎才能不受伤害,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小人横行,防不胜防,终究还是凶险啊,在这种境况下,也只能求助于有权势又正义的人,而不是凭一己之力试图闯过重重艰难险阻。
  邱宇的父亲和妻子第二天赶到了大都。老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他掀开床单,端详了一会儿子,眼里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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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错了……
  道光表面呵呵一笑,心里却仍颇多犹疑。静妃早该得着的皇后名分,迟迟不得,若说她不为儿子筹谋皇位,谁会相信。
  “朕若问你哪个阿哥适合继承大统,你会如实回答朕吗?”
  “回皇上,两位阿哥,手心手背,皇上最知根知底。这件事皇上应该摒除杂念,凭心而定。”
  “惠亲王问过你这件事吗?”
  “问过,天门也是如此回答的。”
  “他如何说?”
  “他是看着两个阿哥长大的,也和皇上一样,当作手心手背,并不偏向哪一人。”
  在一个网站上贴《周易大师》,一不留神竟贴到了这里。顺便发一个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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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经-地泽临》卦辞曰: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
  临卦是消息卦,可以感应预言吉凶的时机,从泽上有地看,实是告诫谋事者要争取时机,不要等小人的势力强大后再去做无谓的努力,到那时再去铲除邪恶势力,肯定是晚了。因为此卦就是一个阴阳消长,盛极而衰,凶伏于后的卦象。
  天门的回答令道光很满意,点头道:“惠亲王此去广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不闹出健锐营这一出该多好!”
  “惠亲王很快就会回来。”天门脱口而出。
  “很快就会回来?”道光疑道:“为何?”
  这件事却是天门预感到的。他在闪念之间,看到道光卧在床上,奄奄一息,向惠亲王招手,惠亲王正拨转马头,反身而归。
  天门话一出口,觉得此非吉兆,原不该说的。
  “惠亲王办事有方,到了广西,定会很快办妥差事。那时皇上一道圣旨,王爷岂不班师回朝了吗?”天门措口道。
  “这样最好,但愿他不被牵绊住。”
  两人正说着,太监来报,惠亲王前来辞别。
  道光听闻,亲下御座相迎,牵了惠亲王的手,亲热倍至。
  惠亲王大为感动,扶皇上归座,跪拜道:“皇兄,臣弟有负圣望,心里甚是惭愧不安,皇兄仍如此厚爱臣弟,让臣弟怎么消受得起。”
  “五弟,快别说这样的话啦,放你去广西,已经委屈你了,但愿你在心里别埋怨朕。”
  “臣弟哪儿会埋怨皇上,都怪臣弟办事太鲁莽,惹皇兄生气了!若不是皇兄有意回护,依着穆彰阿的意思,这会儿臣弟想是已经圈禁在宗人府了。”
  “朕岂能由他胡来,他的账早晚要算。五弟,你放心去吧,到了广西,不管事情办得如何,极早上奏喜报,朕再下旨召你回京。”
  惠亲王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差事办不好,岂敢虚报贪功。穆彰阿是百足之虫,虽然奉旨在家养病,可他在朝野手脚颇多,定是时时处处盯着自己呢!
  惠亲王道:“臣弟远赴广西,并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皇兄在京里,令臣弟十分挂念,望皇兄多保重龙体。”
  “五弟放心,朕会等着你回来。”
  不到离别之时,不知兄弟情深,两人相互叮咛,一时间似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天门说:“皇上,王爷,你们互诉衷情,天门要赶路去了。”
  秋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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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门说:“皇上,王爷,你们互诉衷情,天门要赶路去了。”
  道光道:“来人啊,传朕的旨意,天门流放广西,由惠亲王顺路解送,不用另派差役了。”
  天门忙揖手谢恩。惠亲王打趣道:“天门,你好大的架式,要本王亲自押送你。”
  “承皇上的天恩,托王爷的隆福。”
  “皇上给你这么大的恩遇,你就不能给皇上磕一个头吗?”
  天门很是为难。他想,磕头倒没什么,只怕我这一个头磕下去,道光承受不住,折了阳寿。
  道光问道:“你来说说为何见了朕也不磕头?”
  天门不能直白地说,我给你磕头,会折你的阳寿,这话未免太狂妄,道光听了肯定不痛快。
  天门说:“皇上,天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冥冥之中有力量暗示我,除了天地父母,都不可跪拜。”
  “天地君亲师一体尊荣,能拜得天地父母,为何拜不得君王?这没道理啊?”
  是啊,照常人所想,当然没有道理。可是天地乃万物主宰,父母乃生养之恩,拜之合情合理;君王老师虽说尊荣,毕竟是得后天之力的邂逅,拜和敬讲的是尊卑以及先学后学的道理。
  天门头顶神明,岂可乱行俗礼。
  天门笑笑说:“世间事,有多少是能讲得通道理的?”
  “讲不通的当然不讲,讲得通不能不遵行。既然你说不出道理,就应该遵照传统礼法。”惠亲王道:“天门,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皇上。磕个头吧,也不枉皇上疼爱你一场。”
  要说道光待天门,待邵家,真是不薄,惠亲王对天门,对邵家更加有恩,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惠亲王的提议。
  天门灵机一动,生出一法,在心里默念道,请众神避让闪躲,天门以凡胎肉体,向道光行君民之礼啦。
  他也不知道向神明请示有用没用,反正是做到问心无愧便好。
  天门说:“皇上,王爷说得对,这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应该磕个头。天门不便行大礼,只好代家父给皇上,给王爷磕头啦!”
  天门说完,朝道光先行一揖,然后款款跪倒,不急不徐,衣袂飘然,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然后又转向惠亲王,也磕了头。
  道光从未见天门行过大礼,没想到天门行礼如此优雅美观,赏心悦目,不由龙心大悦,道:“来人啊,将朕前日写的扇子赏给天门。”
  惠亲王和天门辞别皇上,回王府打点行装,然后出京而去。
  惠亲王吩咐段小中,先行赶往涿州,告知天门的父母,让他们等在官道边,和天门见上一面。
  听说天门得罪皇上,被流放广西,严氏和响地像是塌天一般,顿时哭成泪人。丁氏兄妹面面相觑,再三追问段小中,天门究竟犯了何罪,竟招至如此大的祸事。
  段小中并不知内情,即便知道,也和他们说不着,只道,差一点要斩立决呢,幸亏惠亲王求情,才免一死。
  丁氏兄妹本以为投靠天门,以期得到帮助,不想靠山却先倒了,不禁大失所望,神情也跟着忧戚起来。
  知理将段小中请到一旁,塞了银子给他,打问详情。
  段小中哪肯收他的银子,硬还回他,含笑道:“邵先生,不用担心,虽说天门被判了流刑,却也不是什么坏事,由惠亲王顺带押送他,一路上不会受委屈的。”
  听说惠亲王也去广西,知理才稍放下心来,却更加要交好段小中,因此又拿了一百两银票,定要段小中收下,请他路上多加关照天门。
  段小中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好先收下来。
  知理夫妇连同响地和丁氏兄妹,早早赶到官道等候。
  天门见了父母,磕头道别,严氏坐在车上,哭得死去活来。惠亲王下马,安慰道:“邵先生,你们只管放心,一切有本王呢。”
  惠亲王没见到若兰,问道:“庄小姐呢?怎不见她前来送行?”
  @程小程1 他并不知道若兰出家之事,一开始倒是问过天门几次,都被天门搪塞过去了。段小中虽是知情,只因惠亲王不曾问他,为了不叫惠亲王挂念,他并未主动禀报。
  知理猜到惠亲王不知情,便道:“若兰身体不适,不便行动,因此瞒着她呢。”
  惠亲王有些遗憾,点点头,道:“本王出远门,福晋门在家不免忧愁烦恼,请转告若兰,让她有暇常去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知理答应着,拿出一千两银票,定要请惠亲王收下。
  惠亲王瞧了一眼银票道:“邵先生出手好阔气。”
  “天门是戴罪之身,请王爷多担待着点。”
  惠亲王知道父母对孩子的牵挂,为使知理夫妇放心,并不客气,伸手接了银票,道:“都回吧,我们该起程啦!”
  响地拉着天门的手,泣声道:“天门哥哥,响地要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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